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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周景棠离婚的时候,正怀着三个月的身孕。他一手捏着离婚证,一手搂着他的白月光对我冷笑道:「宋轻,你以为离了你老子就活不下去了?告诉你,别想拿捏我!」
主角:周景棠宋轻时念 更新:2022-11-14 18: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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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周景棠宋轻时念的其他类型小说《不想在哄了小说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周景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跟周景棠离婚的时候,正怀着三个月的身孕。他一手捏着离婚证,一手搂着他的白月光对我冷笑道:「宋轻,你以为离了你老子就活不下去了?告诉你,别想拿捏我!」
我跟周景棠离婚的时候,正怀着三个月的身孕。
他一手捏着离婚证,一手搂着他的白月光对我冷笑道:「宋轻,你以为离了你老子就活不下去了?告诉你,别想拿捏我!」
我看到他的白月光脸色不太好看,轻声地劝他:「周景棠,你这一生得到太容易,所以不懂得珍惜。难得跟年少恋人破镜重圆,望你一切圆满。」
从十六岁到二十八岁,我哄了他整整十二年,真的累了。
01
我加班到凌晨,晕倒在了工位上,被琳琳送到了医院。
琳琳捏着报告单,一脸复杂地说道:「轻轻姐,你怀孕了,已经三个月了。」
她说着说着就哭出来,抱着我害怕地说道:「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我一下子被她逗笑了,轻声地说:「没有啊,我其实结婚三年了,很抱歉一直没有告诉你啊。」
在同事、朋友眼中,我一直都是单身。
有些事情,没有刻意地提过。
「吓死我了!」琳琳气得戳着我的肩膀,幽怨地说道:「害我白担心一场,结婚这么大的事情,居然瞒着我。」
我笑道:「结婚瞒着你,但是离婚让你第一个知道,好不好?」
琳琳先是一愣,又哭起来。
小姑娘,年纪不大,眼泪不少。
「好了,别哭了。明天难得有时间调休,我送你回家吧。」
琳琳抱着我「哇哇」大哭:「我想知道那个辜负你的乌龟王八蛋长什么样子!这么温柔的姐姐,他居然也敢对你不好!」
我帮她擦着眼泪,好奇地问道:「啊?万一是我辜负了他呢?」
琳琳委屈地说道:「才不会呢!你这么温柔漂亮的人,说话都轻声轻气的,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说话都不敢大声,就怕唐突你。进公司三年了,你知道我不爱喝水,居然还专门买了小茶壶定时定点地给我熬果茶。」
她越说哭得越厉害:「算了!渣男滚蛋!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们轻轻姐一定会遇到更好的!最好的!」
到头来,还是我哄着她别哭了,把她送上回家的车上。
说起来我还挺擅长哄人的,一算,已经哄了周景棠十二年。
回到家,客厅的灯亮着。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不悦地看着我:「凌晨三点才归家,周太太,你是不是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三个月不见,他消瘦了一点。
金融新闻上说他这次在国外的收购案很成功,周景棠的能力一向是毋庸置疑的。
我泡了一壶花茶,倒了一杯给他。
周景棠闻着茶香,紧皱的眉头缓缓地舒展开。
他瞧了我一眼,嘴上还不饶人:「别想糊弄过去,宋轻,你从小就这点儿小心机,不想接话就让人喝茶。」
我不由得失笑,原来周景棠对我还是有一点的了解。
等他饮完茶,我从抽屉里拿出离婚协议书递给他。
周景棠好看的眉毛登时就扬起来,他接过去翻了翻,冷笑道:「你还真是体贴啊,净身出户,传出去让别人以为我周景棠苛待你呢。」
我态度平和地说道:「结婚三年,我在经济上没有任何贡献,反而你买了房子、车子,置办家居。如果你怕外面的舆论,那我可以跟你统一口径。」
「我真是谢谢你这么体贴!」周景棠一脸愠怒地讥讽我。
他抓起笔潦草地签了字,狠狠地把协议书砸在地上,扬长而去。
我坐在沙发上,静静地喝完了一壶茶。
过了一个小时手机响起来,是时念给我发的照片。
周景棠穿着浴袍,端着红酒杯,慵懒地靠在沙发上。
随手往上划了一下,还是周景棠的照片,是三个月前的。
他喝了酒,耳根微红,躺在时念的腿上,一如小时候。
时念说:「宋轻,偷了别人的爱,现在该还回来了。」
「别太张扬,我是明媒正娶,周家认可的周太太。只要我们一天不离婚,你一天都是见不得光的第三者。」
我发出这条消息,能猜想到时念必定气得不行。
她自小心高气傲,哪里能受得了这种委屈。
偷了时念的爱,这话说得并不贴切。
我十六岁见到周景棠的时候,就在想怎么能摘下这朵云顶之花,种在自己的花园。
如今赏了他十二年,也够了。
初见周景棠那一年,我十六岁。
我幼年时父母车祸离世,便跟着爷爷一起生活。
爷爷去世的时候,留给我两千万,将其他的资产全都捐了。
他前半生过得放荡不羁,惹得一生挚爱离开,而后再婚。
爷爷的前妻,正是周景棠的奶奶。
「宋轻,我看在你是我侄女的份儿上,再给你一次机会,快说!你把老爷子的遗产都藏哪儿了?」我的叔叔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道,「小小年纪不学好!竟然还敢跟我们耍幺蛾子。」
「气死我了,老爷子上亿身家,我不信他能不给我们这些儿女留一分钱,全都捐了!」我姑姑面色狰狞,冲上来就要打我。
我平静地指着屋顶上的摄像头说道:「敢动我一根手指头,云监控立马同步到全国各大网络。姑姑作为美术馆副馆长,因为遗产纠纷殴打亲侄女。到时候爷爷的遗产一分钱没拿到,反而丢了碗饭,不太值吧。」
姑姑的手停在我的脸边上,目光恨不得把我射穿,怒骂道:「宋轻,当年要不是赶着给你过生日,你爸妈怎么会冒雨开车上高速?你就是个扫把星!克星!克死了自己爸妈,又克死了老爷子!」
「姑姑这么多年,还是没什么脑子啊。」我好奇地看着她说道,「你凭什么觉得,这几句话能伤到我?」
叔叔抽着烟说道:「行,其他的暂且不提。那两千万,你自己留一百万,剩下我们兄妹分了。」
我站起来,从他手里夺过那一支烟,慢慢地碾灭,微笑着说道:「别抽烟,爷爷最讨厌烟味儿。至于钱,一分都不会有。这小院儿已经捐给国家做纪念馆了。往后,别来了。」
他当场气得暴跳如雷,没想到这价值六千万的院子,我居然给捐了。
我永远都忘不了,我八岁的时候,我父母去世,留给我一大笔遗产。
我叔叔跟我姑姑想要侵吞遗产的丑陋模样。
我姑姑还有脸说我爸妈是为我过生日出的车祸,要不是当初她喝醉酒,非要我爸绕道去接她,他们怎么可能走那条全是货车的路。
「妈的!我非要替我哥哥好好地教教你怎么尊重长辈!」叔叔扬起胳膊想打我耳光。
周景棠就是那个时候出现的,他懒洋洋地钳制住叔叔的手腕,手背上青筋微微暴起,狠狠地将他扭过去,推在地上。
「欺负小孩子,算什么本事。」他蹙着眉,一脸的不屑。
我悄悄地把微型电击棒藏到了口袋里,仰头看他。
周景棠啊,长得实在过于耀眼。
他的头发很黑,眼睛很漂亮,长了一张锦绣富贵的小公子面孔,挑眉抬眼都是艳丽的风景。
周景棠带来的保镖、律师,帮我全权处理好了所有事情。
爷爷临终前告诉我,我的姑姑跟叔叔全是豺狼虎豹,他怕我留在桐城被欺负。
他会拜托北京的旧友来接我,还说对方一定会善待我。
「轻轻,爷爷知道你一定能照顾好自己,可这心里啊,还是忧愁。老话说,慧极必伤,情深不寿。你呀,看着冷清,其实心里最是重情。」他枯瘦的手轻抚着我的头发,和蔼地说道,「不熟悉的都以为你是个柔顺的小姑娘,其实你最倔了。你上小学那会儿,总被一个男同学欺负,天天扯你头发。你表面上哭哭啼啼,转眼就淋了他一头染发剂,害的那个小胖子不得不剃光头发。」
我听到这里,眼泪慢慢地流下来,笑着说:「我做的事情,从来瞒不过爷爷的慧眼。」
爷爷也笑了。
他笑着笑着,便闭上了眼睛,垂下了手。
自那天起,我便要独自过活。
周景棠来接我,一路上我一言不发。
到了北京,看到眼前的深深宅院,我才意识到自己没有了家。
周景棠忽然说:「你别害怕,往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我就是你哥哥。」
我扭头看他清艳绝伦的面容,听着他略微生硬的安慰,便觉得动心了。
十六岁的少女心思,种下了一粒种子,日日浇灌,发芽成长。
那个时候,谁又能想到,十二年后,我亲手拔了心里栽种的这颗海棠花。
那天静茹奶奶穿着旗袍,亲自出门迎我。
我见过她的许多照片,她那个时候年过六旬,仪态不减当年。
「宋启道那个老家伙,倒是有个好孙女。」静茹奶奶牵着我的手,往宅院里走。
我扭头看周景棠,轻柔地说道:「爷爷提过你,我的生日比你大三个月。按理说,你应该喊我一声姐姐。」
我眼看着周景棠像是恼了一样,揪了揪发红的耳朵,瞪了我一眼就走了。
我心想,真是不经逗啊,往后得多逗逗。
后来时念气急败坏地骂我狐狸精,勾引周景棠。
我隐约地记得,那是周景棠十八岁生日宴会吧。
他不胜酒力,倒在休息间的沙发上休息。
他那日穿了深色的天鹅绒西服,敞开了衣领,领口松散,露出好看的锁骨。
平常白皙的脸上染了薄薄的胭脂色,春醉海棠,不过如此。
我拿着热毛巾走过去,手指贴在他的唇上问他:「周景棠,我能不能亲你一下?」
他一下子睁开了眼睛,耳根红透了,却没有躲开。
「那就当你同意了。」我吻下去,果然软得很。
只是没过两秒,时念冲进来,哭得伤心欲绝。
她狠狠地把我推在地上,气道:「宋轻,好啊,你果然喜欢周景棠!难怪这些年,你对他那么好。」
我撞在了后面的花架子上,胳膊擦伤了。
「是啊,我是喜欢周景棠。」我捂着手臂,看向还愣在沙发上的周景棠,眼里带着泪说道:「周景棠,对不起,我害时念伤心了。从今往后,我不会再接近你了。」
我出了休息室,关上门,擦掉了眼角的泪。
时念跟周景棠青梅竹马长大,就理所当然地认为周景棠是她的私人限定。
我不在乎周景棠喜不喜欢我,我看了他那张脸就觉得舒心,这就够了。
但是时念表面上把我当姐妹,背地里拉小团体欺负我,甚至毁了爷爷留给我的遗物。
周景棠明知道时念欺负我,却想要息事宁人,舍不得惩罚时念。
他明明对我有些动心,却又舍不下跟时念青梅竹马的情谊。
摇摆不定的心,我从来不稀罕。
我要亲手折断了这颗春睡海棠,要时念后悔。
至于周景棠,已经折断的海棠花,谁还在乎他什么时候枯萎?
前世,她身材高挑修长,体重维持在95斤左右,如今要恢复回到前世的状态,至少要甩掉70斤肉吧?
任重而道远啊。
胡思乱想间,赵西音就洗好澡了,穿上宽松的衣服,整个人仿佛焕然一新,全身都轻松了。
“咕噜……”
肚子不合时宜地响了。
赵西音捂着肚子上的一圈圈肉犯愁。
胖成这样了,要不要吃?
正想着,门口突然被推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阳光中。
原主的老公周启深,回来了。
他一头利落的板寸头下,眉目英挺,五官深邃,搁后世不输给任何娱乐圈的大明星,身上是白衬衫加黑长裤,衬得身姿宽肩窄腰的,落在服装设计师出身的赵西音眼里,简直是最完美的衣架子。
就这么个极品男人,怎么就被原主给祸害了,原主还身在福中不知福,一次次给他戴绿帽呢?
赵西音前世活了30年,一直在为事业打拼,根本没心思想什么恋爱结婚。
面对突然从原主那儿继承来的老公,赵西音一时转换不了从单身女青年变成已婚妇女的事实,就这么愣愣的和他对视。
四目相对。
气氛尴尬。
周启深一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手背青筋暴起,似乎在极力的压制着某种即将爆发的情绪。
锋利的眼神,恨不得把赵西音刀成肉片。
很明显,原主留下的烂摊子,这位老公要算账了。
“咕噜……”
赵西音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响起,打破了空气中的死寂。
“我先去煮个面。”赵西音实在不想面对这尴尬的场景,扭头就进了厨房。
周启深锋利的视线随着她转移,这才注意到屋子大变样了。
本来脏脏馊臭的猪笼,现在干净又敞亮,不止地板被拖得干干净净,垃圾一扫而空,屋子里的东西也被重新摆放过,变得整整齐齐的,连空气中一直弥漫的那股臭味也闻不到了,只有从开着的窗户中飘进来的淡淡青草香。
这女人向来懒惰邋遢,怎么会突然收拾起屋子来?
果然是干了对不起他的事,所以心虚了?
还是说,她又盘算着要钱?
想到她不顾他这个丈夫的尊严,又纠缠陈科长,还跑到别人的婚礼上大闹,他脸色顿时难看到极点。
不管她又在打什么算盘,他都不会再让她如愿!
赵西音哪知道他脑海中的惊涛骇浪,她正在盘算要做什么吃的。
刚才收拾过厨房,发现做菜调料不少,但是食材几乎没有,只有一扎干面条还有几个番茄。
干脆做个意大利面吧,这是最简单,也算是她拿手的一道菜了。
说干就干。
赵西音撸起袖子开火,先把水烧开放干面条煮熟,然后捞出来沥干水分先放着,在煮面的时候同时把番茄洗干净切成小碎丁,用来煮最重要的酱料。
先放入油,倒番茄丁进去煸炒,一直炒到番茄有点碎烂并飘出香味了,再把盐、鸡精、胡椒粉和一点点糖放进去,一份香喷喷的酱料新鲜出炉。
最后,把面装盘,再淋上做好的酱料,一份简单却飘香四溢的意大利面就做好了。
闻着香味,赵西音肚子更饿了,嘴里却发苦。
她是要减肥的人,这么大一碗顶多吃几口,剩下的只能干瞪眼。
因为剩下的,是给客厅那位的。
不是要讨好他,而是她想清楚要怎么处理跟他的关系了,多做他这份面,是想跟他坐下来,好好把话说明白。
很显然,对方也有话要对她说。
赵西音端着面回到客厅,气氛依然凝固。
男人浑身散发出冰冷的气场,一双冷酷的鹰眸死死盯着她。
赵西音前世好歹是个老板,面对他冷酷的气场,她面不改色地坐下,拿过来一个搪瓷碗,先盛了一碗,放到他面前,然后心平气和道:“你也饿了吧?先吃点东西。”
周启深不止手背上冒青筋,太阳穴也突突直跳,看赵西音的眼神震惊又愤怒。
干出那么丢人现眼的事,她竟然还能心安理得吃面?
“赵西音,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他一字一顿,几乎咬牙切齿。
赵西音给自己也盛了小半碗,正要吃,见他单刀直入,她干脆放下筷子,也不拐弯抹角了。
穿越过来几个小时,她想的很明白,虽然原主造孽太多害死了自己,但她不是原主,对那些事并没有太大的感触。
她是理性的人,想到是要向前看,把以后的日子过好,以前原主的事,能翻篇就翻篇。
至于周启深,原主挟恩图报让他娶她,又做了这么多对不起他的事,早该放他自由了,而她是21世纪的赵西音,对他没有什么感情。
反正周启深也讨厌她,与其相互折磨,不如放过彼此,各自海阔天空。
这么一想,赵西音思路就通透了,她看向面色阴沉的男人,很认真道:“周启深,我想过了,我们之间的婚姻名存实亡,我知道你也不喜欢我,既然如此,我也不拖累你了。”
周启深面色一变,双眼怒到有些赤红,“你什么意思?”
话说到这份上,赵西音索性把话都说开,“我们离婚吧。”
给周景棠离婚协议书以后,我辞去了工作在家养身体。
收拾旧物的时候,看到尘封在箱子里的各个奖杯。
如果不是这些蒙尘的奖杯,我甚至忘记了自己曾经有过闪耀的青春。
我爷爷是国际知名国画大师,我三岁时就跟着他学画画,小有天赋。
很多人都说,我是闪耀的明日之星,我将会成为国画界第二个宋启道。
可是现在我的右手,早已提不起画笔。
十八岁毕业那年,我被时念带着人堵在厕所。
时念用棒球棒砸断了我的右手,此后好多年我连削个苹果都很难。
周景棠出现在我面前,疲惫地说道:「为了你的事情,周家跟时家闹得很难看。时念现在也很后悔,每天都很痛苦。宋轻,你能不能退一步?不要再追究这件事情。」
我抬头看着他好看的眉眼,眼里带着泪反问他:「周景棠,原来喜欢你,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如果今天躺在医院的是时念,你还会息事宁人吗?」
周景棠沉默了半晌才说道:「宋轻,对不起。」
后来时念出国,这段事情在所有的眼里就算是翻篇了。
时念在国外混得风生水起,依旧是那个骄傲的小公主。
而我被迫退出画坛,在所有的惋惜声中销声匿迹。
我把那些奖杯全都擦拭了一遍,重新放好。
晚上六点,周景棠来接我去老宅吃饭。
每周六,只要我们有空,就会回去跟静茹奶奶一起吃饭。
我坐在副驾驶上,闻到一股香水味儿。
时念喜欢的栀子花味儿,这么多年都没变过。
我打开窗户,进了一点秋风,有些萧瑟。
周景棠等红灯的间隙,手指不断地敲着方向盘,似乎有些烦躁。
我知道他在等我开口,在等我低头。
这些年,他早就习惯了我哄着他。
他叛逆期去盘山公路飙车,是我坐在副驾驶上陪他疯够了再回家。
周叔叔气得打到他后背淤青,是我半夜悄悄地去帮他上药,哄着他吃饭。
他创业期间为了跟家里对抗,忙得饭都吃不上,是我定时定点地给他送饭。
他闹脾气跑去喝酒不肯回家,打给我电话又不说话,是我半夜叫车去酒吧哄他。
我工作忙的时候没空陪他,冷落了他,他就联系时念刺激我。
今天副驾驶上的香水味儿,何尝不是给我的警告。
周景棠在跟我宣战:宋轻,是你要死要活地爱着我,不抓紧我,我随时都会离开。
以前他每次跟时念联系,我都很紧张,对他会更好。
这招,他屡试不爽。
「景棠,抽个时间去领离婚证吧。」我淡淡地开口说道,「往后不必让时念给我发照片了,你自由了。」
周景棠的眉头死死地拧着,问我:「她发什么了?」
我将那几张照片转给他。
周景棠翻着看了看,忽然就怒道:「宋轻,你可真是能忍啊。三个月前,我在美国给你打电话,你竟然一点儿都没跟我提过这件事情。我躺在时念腿上你都不在乎,你心里真的有我吗?」
他胸口起伏着,压抑着翻滚的情绪,把车停到了路边。
周景棠下车抽了一支烟,重新上车以后,打开手机调出一张像素模糊的照片砸到我面前,眼里是掩藏不住的痛苦:「宋轻,这些年我在你眼里算什么呢?啊?周景程的替代品吗?」
赵西音对现状认识得很清楚,在挣到第一桶金,确保在外头也能活下去之前,她还不能离开这里,于是她露出礼貌的笑容,“好,麻烦你带路。”
妇联办公室里,闫主任已经在等着了。
看到赵西音浑身汗湿,带着一身汗味进来,她眉头皱了皱,但没有说什么,直接入正题,“赵西音同志,我们接到举报,你身为有夫之妇,但却一直纠缠陈科长,在陈科长婚礼上还大闹一番,搞得场面很不好看,有这回事吗?”
边说着,她直接翻开别人举报的资料,于是表情越来越严肃,“咱们家属院当初建立的初衷,就是解决让国营厂职工的生活问题,让大家没有后顾之后地投入到工作中,所以家属院的所有人和平共处是第一要务。”
“现在流言蜚语传得沸沸扬扬,严重影响了家属院的风气,如果事情属实,那么,为了家属院能有个干净健康的风气,也为了大家以后能和和平平的相处,我希望你能离开家属院。”
她阖上资料,看向赵西音的表情很严厉,“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旁边的办事员眼睛一瞪,“那么多人在场,全都看到了,明摆着的事实,她还有什么可狡辩的?闫主任,甭问了,直接给她开劝离书,让她赶紧走,还大家一个安宁吧!”
“你少说两句。”闫主任还算讲道理,没有一杆子打死赵西音,“听听程主任媳妇怎么说吧,万一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倒不是要维护赵西音,因为赵西音早就把家属院的所有人得罪了个遍,谁会想替她说话?
说白了,这面子是给周启深的。
周启深年轻有为,别人在他这年纪的时候还只是个科长,他不止当上了主任,还被厂长屡次唯以重任,要不是家里的媳妇太极品,拖累了他的名声,他还能升职得更快。
闫主任眼光毒辣,知道周启深前途不可限量,自然不想跟他起冲突,连带着他家的丑媳妇也给了两分薄面。
赵西音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她总不能告诉他们,真正犯错的原主已经死了吧?
闫主任见她半天不吭声,倒是有些稀奇了,因为传言中的程家媳妇很能咋呼,难道是在装?
“赵西音,如果你没什么话说的……”
话没说完,赵西音突然抬起头,一脸苦兮兮的表情,“我是有夫之妇,怎么会纠缠别的男人?其实我就是气周启深不搭理我,所以就想用别的方式来气一气他……”
赵西音自己先恶寒了一把,暗暗捏了一把自己腿上的肥肉,才把一身鸡皮疙瘩压下去,然后硬着头皮继续胡扯。
不经意中,还露出手臂上那道被刘梅推倒的伤。
“陈科长婚礼那天,我跟周启深闹翻了,我一时气不过就喝多了,然后闹了笑话……周启深相貌堂堂,年轻有为,丝毫不比陈科长差,我怎么会丢下他,跑去纠缠别人?我跟陈科长的媳妇解释过了,她不听,情绪很激动……”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硬要反驳,那就挑进赵西音挖的坑,说程主任不如陈科长,还挑唆人家夫妻关系。
办事员哪有她能说会道,一张脸被堵成猪肝色,半天挤不出一个字来反驳。
闫主任没想到赵西音竟然有一张伶牙俐齿的嘴,说的话又合情合理的,让人挑不出错处,她也被噎了一下。
再看赵西音手臂上的伤,心道陈科长媳妇在找她告状之前,原来还找过赵西音的麻烦,顿时,闫主任对赵西音的态度就软了几分,“你的话,句句属实?”
“当然!”赵西音抬起一只手,做出发誓的动作,肉乎乎的脸上,表情严肃又诚恳,“我可以保证,以后安安分分过日子,不会再纠缠厂里的任何男同志!”
包括周启深。
不过这句话,赵西音憋在心里,没有说出来,不然跟她前面的说辞对不上,不是自打嘴巴了吗?
闫主任看在眼里,暗暗点头。
这个赵西音胖归胖,还一身汗臭味,品性倒是不错,并没有传闻中那样刁蛮泼辣嘛!
况且,她是周启深的媳妇,周启深都没动她,别人要是动她,岂不是越俎代庖,还得罪了周启深吗?
闫主任心里有了计较,翻出一张纸来,“既然你知道错了,那就签了这份保证书,要说到做到。”
“好。”赵西音满口应着,签字也痛快。
签完字后起身,还礼貌地把椅子给摆回原位,肉乎乎的身体走出门去,背影不卑不亢的。
办事员咬牙切齿,她是希望赵西音被赶出家属院的,没想到赵西音竟然躲过一劫。
大闹婚礼这么大的事儿,都没让她滚蛋,以后再赶她走,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闫主任,怎么能这么轻易放她走?她赖在这儿,以后鸡飞狗跳的,大家还怎么过日子?”
闫主任眼皮子可没她这么浅,她慢悠悠地收起赵西音签字的保证书,仿佛捏住了赵西音的把柄,“她签了保证书,以后要是再纠缠男同志,我就把保证书送到程主任手里,白纸黑字的,程主任想护也护不住她,况且,我瞧着程主任没多喜欢她,也未必会护她。”
闫主任老神在在,办事员恍然大悟。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这张纸,现在就是赵西音不能再犯错的一个法令,犯错了,就被送走!
赵西音真的有点顶不住了。
不是因为回来一路上的流言蜚语和白眼,而是因为太饿了。
之前只吃了小半碗面,牙缝都不够塞的,又跑了那么久的步,现在是一身臭汗,并且饿得头晕眼花。
家里什么都没有,本来还有一大碗面,被周启深给掀翻了。
想要吃饭就得重新做。
都说人倒霉的时候喝水都能呛到,赵西音翻遍了厨房,突然发现厨房空空,没米没面也没油。
想她堂堂朱大设计师,前世什么美酒佳肴没吃过,谁能想到重活一世,竟然落魄到连锅都揭不开的地步?
没时间自怨自艾,赵西音深吸一口气进卫生间洗澡,把全身的汗味洗掉,换了一身衣服,然后走到隔壁,敲隔壁邻居大姐的门——
倒也没吭声。帮着把又拿出来的床单铺好。这时张立军的爱人凤梅也领着妹妹进来了。张立军和妻子都是山东人,凤梅一看就有山东人的好爽劲,嗓门也大,一进屋里说:“陆队长,嫂子,给你们添麻烦了啊。”
虽然凤梅平日也不喜欢这个徐芊芊,可是今日有事相求,也不得不说两句客套话。徐芊芊见比自己大这么多的女人喊自己嫂子,倒有点不好意思了。凤华好像见过陆子尧,笑吟吟的道:“子尧哥,又给你添麻烦了。”
陆子尧淡淡开口:“不必客气”徐芊芊却觉得这中间有猫腻,不由打量了下凤华,二十五六岁,个子细高,得有一米七吧,鹅蛋脸上丹凤眼微微上挑,看着陆子尧时,眼中闪着不一样的光彩。高鼻梁,薄嘴唇。一条黑黝黝的大辫子搭在胸前,红色的对襟棉袄,黑色裤子。婷婷玉立,还有股妩媚劲。徐芊芊心中立马警铃大作。
凤梅把妹妹送过来,没多待,客套几句就走了。至于凤华,听说让自己睡外屋,有点惊讶,倒也没吭声。
陆子尧随徐芊芊进里屋后,有点不自在了,打徐芊芊随军来,他进这屋次数屈指可数。而徐芊芊此刻心里雀跃。然后看着站着不动的陆子尧,说:“我去打洗脚水,你先坐着。”陆子尧一听立马转身说:“我去吧,你待着。”不等跨出门。手被徐芊芊拉住,指指外屋:“有人在,你进进出出不方便,我去”说完就出去了。
陆子尧却觉得手跟被烫了似的,热起来。刚那小手柔软的触感久久残留不去。等徐芊芊进来,陆子尧已经恢复的跟没事人一样,坐在床边,徐芊芊把水放陆子尧跟前:“你先洗,我一会再去打水”陆子尧闷声:“不用,你先洗,我就用这水洗”
徐芊芊看眼陆子尧,也不矫情,脱鞋脱袜子,洗洗擦干脚。上床。等陆子尧洗完,徐芊芊已经脱了毛衣棉裤,就剩贴身的秋衣秋裤躺在被窝里,露一小脑袋,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陆子尧。陆子尧看着身子也有些僵硬。在艰巨的任务也不如现在这般纠结啊。
最后还是一咬牙,脱了裤子,只剩秋裤和衬衣钻进被窝。这会的被子还都是一米五宽两米长,军被也是如此。所以如果两人离的远了,就盖不住。陆子尧平躺下后,双手放在小腹部,也不敢乱动。而徐芊芊到底还是有点羞涩。也安静的躺着。
徐芊芊就安静了一会,身子就拱来拱去。陆子尧更是倍受煎熬,徐芊芊身上的馨香若有若无的飘进鼻子。而柔软的身子也紧紧的贴着自己。
徐芊芊到底是折腾一天有些瞌睡了,翻过身面对着陆子尧,拉起他一条胳膊放自己脖子下,然后脑袋枕在陆子尧肩窝处,才安静下来,一会呼吸就平稳起来。可苦了陆子尧,徐芊芊胸前的柔软几乎紧紧贴在自己身上,身体紧绷,感觉自己都快燃烧了。
最终陆子尧也翻转过身,面对着徐芊芊,把徐芊芊娇小柔软的身子搂进怀里。也许可以试试好好生活。
外屋的凤华却辗转难眠,从第一次见到陆子尧,她就喜欢他,听说他结婚,可是过得并不好。所以鼓足勇气又追来。见到徐芊芊温婉的模样时,又觉得自己没有希望了。不由心酸起来,为什么是自己先遇见的,却不属于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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