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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标记的马车停在容苑雪身侧,帘子打开,萧洵对她伸出手,一如当年少年雅集那日。“容御侍,城东新开了家茶坊,一起去坐坐吧。”容苑雪挑眉,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正要找地方喝茶,既如此,却之不恭了。”千明茶坊,雅间。茶盏氤氲的雾气后是二人隐隐绰绰的面容。
主角:容苑雪萧洵 更新:2022-11-29 18: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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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容苑雪萧洵的其他类型小说《容苑雪萧洵》,由网络作家“容苑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公主府标记的马车停在容苑雪身侧,帘子打开,萧洵对她伸出手,一如当年少年雅集那日。“容御侍,城东新开了家茶坊,一起去坐坐吧。”容苑雪挑眉,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正要找地方喝茶,既如此,却之不恭了。”千明茶坊,雅间。茶盏氤氲的雾气后是二人隐隐绰绰的面容。
齐豫少年天子,出口的话令萧相与容苑雪惊出一声冷汗:“驭关侯存有私心,此言并不公允,以容御侍的家世才貌,怎就不能参选后位?”
“她辅佐两朝天子,其能可居国母之位!什么后宫不得干政,有妻如容御侍,天下分她一半又如何?!”
萧洵眸光一沉,紧绷的下颌隐忍着怒气:“臣没有私心!”
他承认自己的确因为容苑雪心绪不宁,但更多是为国事考虑。
女官为后,不分前朝后宫,若风调雨顺则罢,若明君贤后则罢,若夫妻和睦则罢,否则邺国必有隐患。
面对气势逼人的萧洵,齐豫语调软了软:“有没有,抿心自问即可,多说无益,总之朕心中的皇后,就是容御侍这样的。”
“既如此,就劳烦洛尚书多费心了。”容苑雪不着痕迹的表明了态度,齐豫眼光瞬时黯淡。
礼部尚书示意内侍收起带来的画卷:“容御侍客气,臣子本分,应当的。”
“好了,没事就都出去吧,朕还要处理政事。”齐豫赶完人,气呼呼的坐回龙椅。
该让齐豫一个人静静。
容苑雪也跟着离开谨修殿,齐豫抬眸看了她一眼,终是憋着没出声。
经此一事,容苑雪心里烦闷的厉害。
齐豫仍是少年心性,而正是这份执拗,让她心中慌乱不已。
倘若礼部再选,他再如今日这般口直心快,那时她该如何自处?
功名利禄如过眼云烟,与其入主后宫勾心斗角,倒不如她辞官过闲云野鹤的日子痛快。
当初她要做女官,只是因为对萧洵死了心,不想被容簌双左右婚事。
可随着地位水涨船高?她在逢迎声中倍感迷茫,做官……究竟是为了什么?
不知不觉中,容苑雪到了宫门。
看着街道上喧嚣的烟火气,她缓步向外走去。
公主府标记的马车停在容苑雪身侧,帘子打开,萧洵对她伸出手,一如当年少年雅集那日。
“容御侍,城东新开了家茶坊,一起去坐坐吧。”
容苑雪挑眉,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正要找地方喝茶,既如此,却之不恭了。”
千明茶坊,雅间。
茶盏氤氲的雾气后是二人隐隐绰绰的面容。
阳光自轩窗洒进来,满室岁月静好。
品着茶香听着琵琶,谁也没急着开口。
终于,萧洵搁下茶盏:“今年的玉尾银针很不错。”
“我喝的是春江雨露。”容苑雪露齿一笑,明摆着告诉他,道不同,不相为谋。
萧洵眸中闪过一丝笑意:“能不能告诉我,为何宁愿终身不嫁也要进宫去做女官,倘若只是为了权势,等我回来,应是更好的选择。”
此前他一直以为她是为了齐豫,可今日一遭看得真切,这二人分明是郎有情妾无意。
容苑雪眸中闪过一丝讥讽,“对那时的我而言,等你回来并不在选择范围之内,萧洵,你的出生与相貌的确优越,但不意味着世间女子都要排着队任你挑挑选选。”
“何出此言?”萧洵蹙眉,总觉得容苑雪语气中有一股子怨念。
“侯爷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三年前的除夕宴,长公主曾拿着侯爷的亲笔家书向先帝求娶六公主,待国丧期满,想来侯爷好事将近了吧。”
“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小养女,竟也险些信了侯爷那句等我归来,着实可笑。”
萧洵手一抖,茶盏侧翻,滚烫的茶水淌了一地。
他眸中情绪翻涌,周身的气息决绝而可怕。
“容苑雪,我在除夕宴前的确寄回家书给母亲,让她趁此机会替我求亲,不管你信与不信,我指明要娶的人,是你。”
容苑雪对上那双深邃的眸子,感觉自己要被吸进黝黑的瞳孔,无尽沉沦。
短暂的失态与情乱之后,容苑雪淡淡一笑:“还重要吗?事到如今,我们谁都不能回头。”
她是皇帝身边的御侍令。
他是名震边关的驭关侯。
齐豫心悦容苑雪,而先帝在三年前便替萧洵与六公主赐了婚。
明知不会有以后,何须在意是否两情相悦过,是否求娶过。
相比容苑雪的淡然,萧洵眸光深远,不知在想些什么。
容苑雪起身告辞,手腕却被萧洵紧紧抓住。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强硬:“我送你回宫。”
“不劳烦侯爷了,我想一个人四处逛逛。”容苑雪浅笑着拒绝。
东大街。
容苑雪一路吃一路逛,买了许多小零嘴准备带回宫中。
萧洵不知从哪牵来的马,不紧不慢跟着后头。
人群中忽然一阵骚乱,容苑雪背靠着墙,以免被人撞倒踩踏。
几名带着斗笠的汉子步步向她逼近,自腰间抽出银晃晃的匕首。
容苑雪当机立断,端起地上簸箕里的树叶残渣朝几人泼去。
尘土飞扬的瞬间,萧洵踏过马背飞身而来。
腰肢上多了只有力的臂膀,容苑雪抬眸看向萧洵优美坚毅的侧脸,他沉声道:“抓稳了。”
将容苑雪送上马,萧洵只身与那群人缠斗在一处。
杀了三人,生擒一人。
独活的那人正要服毒自尽,却被萧洵生生掰折了下巴。
容苑雪心中暗叹,萧洵在边关这三年,当真打磨成了一把利剑。
萧洵压着人向她走来:“你骑我的马先回宫,我将他送去大理寺审问。”
“不必审。”容苑雪勾唇,“我知道是谁送的礼,不知侯爷可否陪我走一趟?”
俶王府。
容苑雪扣响大门,对着前来迎门的家丁道:“劳烦代为转告俶王,御侍令容苑雪前来回礼。”
家丁将容苑雪三人请进正厅稍候。
齐肃瞧见萧洵时,面上的假笑僵了一瞬:“今儿是什么日子?当真是令府上蓬荜生辉啊。”
“明人不说暗话。”容苑雪眯眼笑了,“我是来给王爷回礼的。”
新帝即位后,齐肃与齐泽分别只赐了封号俶王与勤王,至于是留京还是赐封地,全在齐豫的一念之间。
容苑雪前几日向齐豫进言,这两位曾被百官拥护过的王爷应赐封地,无召不得入京。
而今日她前脚刚出皇宫,后脚便被寻到了踪迹。
这等手眼通天的本事,只能是这两位的手笔。
齐肃扫了眼被压在地上的刺客:“容御侍得罪的人并不在少数,怎能算在本王头上?”
看了许久好戏的萧洵终于沉声开口:“因为容御侍进言的俶王封地是滁州。”
滁州地势偏远土地贫瘠,每年的税收都成问题,是皇子们避之不及的封地。
而让齐肃去滁州,容苑雪是经过考量的。
齐肃野心勃勃不服新帝,要让他远离京都,不给他韬光养晦的机会,滁州是最好的选择。
“俶王。”萧洵眸中满是冷色,“这礼,你是收下,还是送去大理寺?”
齐肃拱手:“那便……谢过容御侍与驭关侯这份大礼了。”
他身为半个嫡子,在后宫前朝皆有后盾。
容苑雪举荐他去滁州,他美誉其名给容苑雪点“教训”。
若事情闹大,只对他的名声有碍。
有太后与老臣说和,他还不至于获罪。
届时,新帝便要夹在他与容苑雪之间为难。
容苑雪在萧洵陪同下将刺客原路送回,只是为了敲山震虎,不打算与他对簿御前。
这等心机与隐忍,使得齐肃对容苑雪的忌惮又多了一分。
宫门。
与萧洵并肩而行的容苑雪顿住脚步:“侯爷留步,今日多有劳烦,这份人情,容苑雪记下了。”
“你……想过辞官吗?”萧洵眸中写满了认真,“朝中波诡云谲,你终究是个女子。”
容苑雪愣住,旋即勾唇一笑:“辞官?而后听从父母之命,随便找个人嫁了相夫教子么?与其如此,倒不如在这宦海中沉浮,不问生死。”
萧洵紧抿着唇,凝视着容苑雪久久不语。
“侯爷,就此别过。”
目送她一步步走上宫道,萧洵琼枝玉树的身影依然不动如松。
谨修殿。
见容苑雪归来,周全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迎上前来:“容御侍,出事了!太史令传信,先帝停在殡宫的遗体凭空消失了!陛下正在里头发怒呢!”
容苑雪心中一紧,快步走入内殿,只见齐豫颓废的伏在御桌前,折子散落了一地。
“陛下。”
听得容苑雪的声音,齐豫猛地抬头,眼底终于有了光亮:“你终于回来了,先帝遗体被盗,太史令那群废物为了脱罪,竟以鬼怪之说来糊弄朕!”
“朕都不信,偏有愚民信,非说朕德不配位,是以先帝不能安于陵寝,更有甚者,说是你与我有私,篡改了先帝遗诏!”
齐肃与齐泽留京待封的关头出了这档子事,还有不堪流言传出,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新帝即位不久便被篡位的先例不在少数,先前的风平浪静都是在为今日做准备,容苑雪担忧之事还是发生了。
容苑雪眉头松了紧,紧了松:“陛下,臣要随大理寺去幽山殡宫走一趟。”
齐豫不假思索的一口回绝:“不可!若你当真查到了什么,他们不会让你平安归京的!”
“陛下!”容苑雪语气中满是坚决,“陛下根基不稳,孰敌孰友一概不知,找回先帝遗体绝不可假手于他人,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臣未必信得过大理寺!”
“国体事大,陛下,臣必须要去殡宫,随大理寺一同协查此案!”
半晌无言,齐豫终是吐出一句:“我派羽林军随你同去。”
“羽林军乃陛下亲卫,万不能在此时调离,陛下安心把持朝政即可,其余事宜,便交由臣处理吧。”
翌日,天将明未明。
城门处停着一辆马车,似乎在等什么人。
书生打扮的瘦弱男子背着包袱朝马车而去。
车夫与之耳语了几句,替书生打起了车帘。
晨光铺入车厢,阖眼小憩的萧洵抬眸望去,眼底闪过一丝震动:“是你?”
作书生打扮的容苑雪咧嘴一笑:“侯爷,我是您此行的副手,萧燕。”
昨夜齐豫给萧洵传去密令,让他查探殡宫一案,还替他找了一个协理的副手。
竟是容苑雪。
那么传此密令的,当也是容苑雪。
萧洵深深看了眼她:“为何选我同行?”
被他识破,容苑雪也不遮掩:“干要命的活计,自然得找信得过的能人。”
“多谢容御侍赏识。”萧洵没有被算计的不悦,反而语气轻快含笑,“铭竹,走吧。”
马车慢悠悠驶出城门。
萧洵身上清浅的草木香拼命往鼻腔里钻,以至于容苑雪一阖眼,萧洵的身影便在脑海回荡,她坐直了身子,打起车帘呼吸着外头的空气。
“还有两日车程,不休息会儿吗?”萧洵抬眸望向她。
容苑雪深呼吸一口:“不必,看看沿途风景。”
萧洵打开食盒,端出几叠精致的点心码在小几子上:“想来你也是没得及用早膳的,吃些垫垫肚子吧。”
看着精致漂亮的点心,容苑雪的确感觉肚中空空,于是毫不客气的捻起一块尝了尝。
“口感别样的清甜细腻,侯爷府上的厨子手艺了得。”容苑雪由衷夸赞。
萧洵来了兴致:“你喜欢?比之御厨如何?”
容苑雪中肯道:“各有千秋。”
“喝杯茶水润润。”萧洵替她倒了杯温热的茶水,凌厉的眸中竟透出一丝温柔,“若是喜欢,往后可常来,长住亦无不可。”
“咳咳……”容苑雪一口茶水从喉头呛到鼻头。
未料到萧洵口中也会说出这般惹人遐想的话语,却没有半分令人厌恶的轻薄。
萧洵眸色清浅,向着容苑雪递出一张帕子。
“多,咳咳,多谢。”容苑雪狼狈的伸手接过,转头不再看他,只露出一对通红的耳尖。
她在他面前,终于有了从前本真的模样,萧洵嘴角翘起一抹愉悦的弧度。
倘若这样的调侃能够拉近容苑雪对他的客套疏远,何妨每日来上这么一回。
未时左右,马车驶入平安镇。
错过饭店,街上的酒楼都暂歇了。
容苑雪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大喇喇在面摊坐下:“老板,来一碗阳春面,不,我吃两碗!”
铭竹有些为难的看了眼萧洵,料想他是不会吃这小面的:“侯爷,属下再去寻间酒楼打点一下……”
“不必。”萧洵心情大好,也跟着容苑雪坐下,“老板,来两碗阳春面,哦不,三碗。”
“侯爷,你也吃这个?”容苑雪诧异的抬眸望他。
萧洵眸光清亮:“行军途中缺粮,野菜米汤也是喝过的。”
正说着,两碗带着猪油香的阳春面便端了上来。
容苑雪食指大动,顾不得再与萧洵搭话,兀自吃了起来。
铭竹诧异于容苑雪豪放却不显邋遢的吃相,萧洵也学着她风卷云残的吃了起来。
吃过一碗,萧洵望了眼怔愣的铭竹:“待会要赶路了,还不快吃?”
“是,是。”铭竹闷头吃着面,心中总觉得侯爷像变了个人似的。
吃饱喝足后,三人又坐上马车开始赶路。
马车夜间赶路不便,当天擦黑的时候,铭竹已经寻了处破庙勒马停下。
容苑雪率先走入破庙,对着布满灰尘蛛网的神佛拜拜:“我等途径此地,今夜在此歇脚,无意叨扰。”
她话音刚落,右侧白影一闪而过,上方传来诡异的讥笑。
寒意瞬间蔓延了全身,容苑雪哆哆嗦嗦的往门边挪步,将要迈进来的萧洵等人堵在门口。
萧洵不解,却听得她颤巍巍开口:“快,快走,这里不干净!”
房梁上忽然倒吊下一人:“哇!”
容苑雪甚至没看清那鬼的面容,撕心裂肺的惊叫出声:“哇啊!”
萧洵面色一沉:“什么人装神弄鬼?铭竹!”
随着他一声令下,铭竹身形一闪,眨眼间已将那鬼擒在手下。
“大爷饶命,小人无心吓唬你们,只是害怕地盘被抢了去!”小鬼自知碰上了练家子,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铭竹警惕的打量着少年:“你是何人?”
“小人贱名大白,是表演杂耍的,我们戏班子在此歇脚,不过是采个果子的功夫,班主他们就不见了踪影,我一人无处可去,干脆就在此落脚了。”
容苑雪打量着大白的神情,见他并不像是在说谎,惊魂未定的顺着气:“我们只在此歇一晚,你不生事,我们自然不会为难你。”
见容苑雪不计前嫌,大白羞赫的点点头,主动为三人铺了干草垛做床。
破庙里燃起了火堆,温暖的光亮映照下,连破败的神像都慈蔼了起来。
睡到半夜,容苑雪被小腹充盈感憋醒,迷蒙中坐起身来,却见已经换了萧洵守夜。
火光中,萧洵面上是难得一见的温柔静好:“怎么了?”
容苑雪憋红了一张脸,支支吾吾回道:“我,我出去一趟。”
匆忙起身,脚步踉跄了几下,不慎踩到了睡在神像下的大白,只听得他“哎哟”一声:“兄弟,你内急啊?我陪你去吧,你胆子小,不知荒郊野外多得是鬼火呢。”
鬼火?
一边是内心的恐惧,一边是小腹汹涌的催促,容苑雪僵在原地,内心倍感煎熬。
萧洵起身拉过容苑雪:“你接着睡,我陪她去。”
蹲在破庙外的大树后,容苑雪凝着月光下长身而立的萧洵,憋红了脸,好一会儿没有动静。
他似是有所察觉,伸手捻了一片竹叶作笛,悠扬的乐曲自他唇畔溢出。
容苑雪微微一怔,如释重负。
解决完人生大事,容苑雪低声同萧洵道了声谢,逃也似的回了破庙,用外衫从头到脚将自己盖住。
外衫下,她呼吸急促,脑海中满是萧洵吹笛的身影,皎若明月。
翌日,三人顶着灰蒙蒙的天色准备动身。
大白尾随其后相送,扭捏半晌终于开口:“几位兄弟能否将我带进城?我想过了,若他们不回来寻我,我总不能独自在破庙里过一辈子。”
出乎容苑雪意料的,萧洵沉吟片刻:“可。”
睢城。
马车进城后,大白与他们分道扬镳,自寻营生去了。
三人寻了间客栈稍作休整后向幽山殡宫而去。
抵达殡宫之时,天色已黄昏。
容苑雪先萧洵一步跳下马车,四处走动活动筋骨。
太史令的人闻声而来,毕恭毕敬的将萧洵迎进殡宫,容苑雪低垂着头跟在后面。
长留殿。
先帝的龙棺仍停在正中,灵堂布置一眼望去没有任何异样,唯独尸身不翼而飞。
负责先帝殡葬事宜的是裘监事,此刻正汗涔涔的站在萧洵跟前,详尽汇报先帝遗体失踪那日的情况。
“侯爷,事发当日子时初,刘官正为先帝添长明灯灯油,彼时先帝的尸身安在,殿中也安排了八名侍卫值守。”
“当夜丑时初,下官被一阵凄厉的猫叫惊醒,唯恐猫惊了先帝圣躯,急忙前来查看,彼时殿内一片鬼雾,先帝蓦的自棺内坐起,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
“众目睽睽之下消失?”容苑雪蹙眉,“侯爷,借一步说话。”
银杏树下。
容苑雪仰头望着萧洵,眸光亮得惊人:“我曾在街头见过大变活人,贼人用的应当是戏法。”
萧洵眼中满是赞赏:“我让铭竹去寻大白,让他协助我们一同查案。”
大白来后,萧洵遣退了一干人等,只余他们四人在殿内查探。
容苑雪在房梁下的一处角落寻到些许绿色粉末:“这是何物?”
“别闻!那是莹粉!”见容苑雪作势要嗅,大白连忙出声喝止。
“莹粉?”容苑雪不解。
“这是杂耍惯用的手段,利用光或烟的掩护迷惑他人,莹粉烧出来是绿色,且有致幻功效,街头卖艺时一般都是放白烟。”
萧洵眸色清明:“想来这便是他们所说的鬼雾了。”
自先帝之躯遗失后,棺下并未再添冰,大白瞬时钻了进去,在棺材底部一阵敲敲打打。
眨眼的功夫,他凭空自棺内钻了出来,平白吓了容苑雪一跳。
大白不好意思的笑笑:“是暗格,大变活人的把戏,这个棺材做了两层,底下可以藏人。”
容苑雪盯着暗格开的位置:“所以,贼人推开暗格时,将先帝推坐起来,紧接着将其拖进了底下那层,再趁着兵荒马乱之际把尸体运走。”
“若如此,龙棺早在皇宫之时便被动了手脚!”容苑雪神情肃厉,“我立刻传信给陛下,让他彻查负责此事的工匠们。”
仅是还原经过还不够,她们必须要找到先帝的遗体,让他早日长眠于皇陵,否则对新帝不利的流言绝不会轻易平息。
殡宫里里外外早就被太史令带人翻了个遍,就是贼人留下了什么蛛丝马迹,也几乎被他们抹干净了。
“大白,你们做杂耍的藏人,有没有什么特殊习惯啊?”
容苑雪不经意的一句话,无意点醒了大白,他脑中灵光乍现:“做我们这个行当的,都善长障眼法,讲究个出其不意!”
“出其不意。”萧洵细细品味着这四个字,瞳孔猛然一震,“去找找,殡宫内可有能藏人的暗室或地窖。”
一阵翻天覆地的寻找过后,众人终于在冰窖内的隐秘处找到了先帝遗体。
“时下正值倒春寒,自先帝遗体失踪后,我们都未曾涉足过冰窖,没成想贼人将先帝藏在了此处,当真是出其不意啊。”裘监事连日来悬着的心总算落下,因为脑袋保住了。
先帝遗体已经找回,且加强了守卫,此案经过也已经查明。
容苑雪与萧洵的任务只在平息流言,至于揪出幕后主使及贼人,便是大理寺的职责所在了。
回京的途中多了一人,萧洵不知怎么将大白看顺眼了,决定带他回京放在身边留用。
“未曾想我三教九流出身,也有在侯爷手下办事的殊荣!”大白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一路上兴奋的在铭竹耳边叽叽喳喳。
临近京都的官道上,马车不知轧到了什么,趔趄一下后猛地停住。
“侯爷当心,有埋伏!”伴随着铭竹的低吼,剑出鞘的声音格外刺耳。
破空声由远及近,萧洵抱住容苑雪跳下马车。
落地的瞬间,马车上落下数只飞虎爪。
“轰隆”一声巨响,马车顿时四分五裂。
萧洵牵起她的手:“铭竹,分头跑,你带大白从东边林子突围离开!”
十指相扣的瞬间,萧洵掌心灼热的温度传递到容苑雪身上。
他拉着她钻进林子一路狂奔,时不时挥剑打落身后的暗箭。
刺客穷追不舍,直至将容苑雪与萧洵逼到崖边。
“躲在我身后,小心脚下!”萧洵将容苑雪护在后方,提剑以一当十。
容苑雪是随外祖母学了些剑招的,只是手中没有武器,不敢与刺客肉搏。
眼看萧洵有被逼退之势,容苑雪忍不住开口喊道:“萧洵,缴把剑给我!”
萧洵挑落刺客手中长剑踢至容苑雪身前。
容苑雪身形如风如鹤,拾剑跃起一个横扫,破了他们的围困杀阵。
有她相助,刺客很快节节败退。
待到最后一名刺客吞毒自尽,萧洵忍不住抬眼去看容苑雪。
纵然她面上沾血发髻凌乱,却有一种别样凌厉与洒脱的绝美。
“功夫不错。”萧洵回忆起她的身形,眼中满是情动。
容苑雪微微一怔,淡淡笑道:“是我外祖母教的剑招,实则我拳脚功夫并不行,方才若手中无剑,便好比瞎子丢棍,自身难保,更帮不了你。”
听得她那句瞎子丢棍,萧洵忍不住闷笑,岂料笑着笑着唇上一片猩红。
“你受伤了?”容苑雪心中一紧。
萧洵毫不在意的“嗯”了声:“许是方才逃跑的时候被暗箭射中了吧。”
“让我看看,若箭上有毒可麻烦了!”
容苑雪满头密汗,摸索着褪去萧洵的衣裳。
少女清浅的呼吸扑在胸膛,萧洵苍白的面上浮出两团可疑的红晕。
而她此刻关心的只有他后背上那支暗箭,位置稍再偏移些,只怕会贯穿后心!
凝视着伤口处鲜红的血液,容苑雪暗暗松了口气:“还好,箭上无毒。”
萧洵似是毫不意外:“他们是军中人而非死士,没有箭上涂毒的惯性。”
容苑雪诧异抬眸:“你知道这些人是谁派来的?”
“他们一出手便知道了。”萧洵神情淡淡,眸中满是肃杀,“飞虎爪,机关弩,一招一式,都是怒北军的手笔啊。”
“怎么会?!”容苑雪难以置信的睁圆了眸子。
缘由无他,怒北军是她外祖父一手建立的,如今掌舵人是她嫡亲的三舅舅!
萧洵眸中却闪过厉色:“我亲手建立的驭关军早有崛起之势,也不知他是卖了谁的人情,顺手除掉我,再将我的心血收入囊中。”
“或许不是他呢?我三舅舅不会蠢到用自己的刀杀你!且他定然知晓我也随行……”
三舅舅常来探望她与外祖母,在容苑雪眼里,那是亲人啊。
静默良久,萧洵终究不忍心再与她争论此事:“既敢将怒北军暴露在我们面前,想来是做足了准备让我们回不了京都,是与不是,且看事实吧。”
容苑雪眼睫微颤:“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整,你的伤口要尽快处理。”
一处被藤蔓遮掩住入口的山洞,成了他们暂时的避难所。
拳头大的石缝成了唯一的光源。
暗箭被拔下的瞬间,萧洵的伤口血流如注。
撕下裙摆为他堵住伤口,容苑雪将一路采摘的草药拿了出来。
“你会医术?”萧洵意味不明的盯着她。
容苑雪摇头:“我不会,只是和外祖母学着认了些草药,这是大赢草,止血消毒的。”
“难怪。”他失笑,“你手上那株是要命的阎王草,与大赢草长得相似,区别只在叶片边上,你仔细瞧瞧,是不是呈锯齿状。”
容苑雪愣愣盯着手中的阎王草,已然憋红了一张脸:“对不住。”
萧洵听了只是笑:“你扔在脚边的那株是仙鹤草,可收敛止血。”
“侯爷懂的可真多。”容苑雪讪笑,将药草凿碎了覆在萧洵伤处。
他痛得面色发白,却忍着一声不吭,还云淡风轻的与容苑雪调笑:“过奖,在战场上哪有不受伤的,都是经验之谈。”
替萧洵包扎好伤口,容苑雪去外头打水,沿途采了些果子和药回来。
这一顿折腾,便到了黄昏时候。
未免火光自缝隙透出暴露了位置,容苑雪不敢燃起篝火。
待双眼适应了黑暗后,借着微弱稀薄的月光,勉强也能视物。
萧洵伤重需要休息,她不敢睡熟了去,眯着眼听着四周的动静。
听得身侧越发粗重的呼吸声,容苑雪心中大惊,连忙伸手去探萧洵的额头。
滚烫的温度十分烫手!
“糟了。”她暗道不好,伤后的高热是会要命的!
来不及思索,容苑雪迅速褪去萧洵的上衣,用冰凉的泉水为他一遍遍擦拭身子降温。
记不得如此反复了多少回,直到她的双手已经酸软无力,才感觉到他的体温降了下去。
春夜寒凉,她却累出了一身汗。
整日的奔跑逃窜,整夜的照顾萧洵,容苑雪倍感疲惫。
阖上眼还未来及休憩片刻,又听得萧洵颤巍巍的呓语:“冷,好冷……”
伸手一探,他体温低的吓人,还发了一身的冷汗。
容苑雪无声轻叹:“萧洵啊,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她褪下三层外衫,尽数给了他保暖,自己则身着单薄里衣缩在一旁瑟瑟发抖。
不知不觉中,容苑雪昏昏沉沉睡去。
晨光微熹。
再睁眼时,容苑雪感觉身侧似乎贴了块温暖的热源。
抬眸望去,正对上萧洵病中苍白而脆弱的睡颜。
感受着温暖的禁锢,容苑雪心脏停顿了下。
昨日她分明是背靠着石墙睡的,怎会睡到了萧洵的怀中?
近距离看,萧洵的五官更显精致,且多了股脆弱易碎的美感。
他长长的睫毛颤呀颤,容苑雪的心也跟着颤。
她轻轻去抬那条搭在自己腰肢上的长臂,一边向外挪动,一边打量着是否惊了萧洵。
就在她支着右肘要退离他身旁时,耳畔忽然传来一声极具磁性的低喃:“早啊。”
容苑雪登时僵在原地,木然抬眸。
却见萧洵眸色幽暗,深深凝视着她的右肩。
顺着视线看去,单薄的里衣早在她挪动之时褪下不少。
半露的香肩向下,是优美的锁骨,再向下,是束胸上方饱满的弧度。
春光正好,引人遐想。
片刻的怔愣过后,容苑雪迅速起身理好衣襟:“抱歉,我也不知为何会……”
“无妨。”萧洵嗓音沙哑,愈发诱人,“你将衣裳给了我取暖,睡熟后觉得冷了,自然会本能的往热源靠。”
听得他如此理性分析,容苑雪的尴尬消去不少,瞬时松了口气,却忽略了萧洵眸中一闪而过的狡黠。
分明是萧洵半夜醒来发现容苑雪靠着石壁皱眉入睡,浑身冻得瑟瑟发抖。
他心疼不已,这才将她揽入怀中同寝。
察觉到面颊上的滚烫,容苑雪忙不迭开口:“我去给你拿果子吃。”
她起身之际,手腕猛地被萧洵钳住,他嗓音淡淡:“虽是无意,却也毁了我的清誉,容御侍不打算对我负责么?”
面对齐豫的嘲讽,容苑雪心中早无波澜,并不理会。
只是下学后,回去这一路,走到哪儿都被盯着看,容苑雪有些不习惯。
公主府的马车从她身边驶过。
马车内坐着被传召进宫的长公主与萧洵。
透过纱帘,长公主打量着容苑雪,忍不住惋惜道:“容家这位长女当真可怜,多标志的小姑娘,出行连个马车都不安排。”
萧洵一怔:“她不是养女吗?”
长公主将菀府往事和盘托出。
萧洵蹙着眉听完,缓缓阖上双眼。
转日课间,苏夫子特意叫住容苑雪:“为师欲收你为入室弟子,你可愿意?”
容苑雪求之不得!
拜师过后,容苑雪随即得知苏夫子将从太学卸任,转而入朝为官!
然而,震惊的事还未完。
苏夫子招手示意容苑雪:“随为师来见过你师兄。”
容苑雪随苏夫子走入公事房内,便见萧洵负手而立。
萧洵是她的师兄?!
容苑雪一时难以置信,转眸去看苏夫子。
就见他点头道:“师父忙时,你便多向师兄请教。”
讷讷的应下,接下来的日子容苑雪好似大梦了一场。
每日从太学到苏夫子的府邸,跟着萧洵学习的这段时日,容苑雪惊叹不已。
萧洵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琴棋书画信手拈来,仿若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容苑雪却隐隐察觉到,他更爱兵法。
白驹过隙,几年过去。
当初黑瘦的小丫头,已长成将要及笄的美娇娘。
下学后,苏府书房。
容苑雪在红枫叶上落下最后一笔,忐忑地将红枫叶夹进一本兵书中。
待萧洵来了。
容苑雪将兵书递上,磕磕巴巴道:“师兄,我在父亲书房中找到了失传已久的《战机策》,誊写了一本给你……”
萧洵接过手抄本,面上有些意外:“多谢,你费心了。”
见他收下,容苑雪心脏狂跳,紧张的语无伦次:“师兄……我马上就要及笄了!”
萧洵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终于,容苑雪仿佛用尽毕生的勇气开口问道:“师兄对未来妻子……可有什么期盼?”
“两心相悦即可。”
得到萧洵的答复,容苑雪一路冲回了将军府偏院,脸颊火烧火燎。
转日,容苑雪照常去太学上课。
休息间,容苑雪无意转头一瞥,视线瞬时凝住。
身旁齐豫举着片红枫正好奇打量:“听晚?什么意思?”
容苑雪呼吸一窒:“这是哪来的?”
齐豫满不在乎道:“在我哥书房地上捡到的,不知又是哪个姑娘不自量力,春日红枫稀奇,弃之可惜,我捡来玩玩。”
容苑雪耳边一片死寂。
她只听见自己沉闷的心跳声,难受的喘不过气。
半响,她才握起笔,重新抄起了诗文。
三日后,容嵩回京。
因容苑雪与容锦绣的生辰只相差六日,容嵩便打算将她们的生辰宴一并办了。
正厅,父女二人激烈争吵起来。
容锦绣娇蛮哭闹:“容苑雪什么都同我抢,先是父母,再是萧洵,如今连我的生辰宴也要抢走一半给她吗?!”
“啪!”
容嵩扬起手一耳光落在了容锦绣脸上,怒不可遏道:“容苑雪是你姐姐,你怎能如此自私?。”
“还有萧洵,他就是再好,也不是我们能招惹的!”
容锦绣眼眶顿时红了,眼泪止不住往外落:“爹……你竟然打我!”
花厅的屏风后,容苑雪看着眼前这一幕,心头不由得发颤。
她正想悄悄离开,却听容嵩放软了语调:“傻孩子,你娘视容苑雪为无物,爹再待她不公,将军府早就声名狼藉了!”
“接容苑雪回来前,爹娘就告诉过你,我们心里只有你这一个女儿!”
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的偏院,父亲的话语不停在容苑雪脑海回荡。
泪湿了枕头,一夜无眠.
两日后,容锦绣的生辰宴办的很热闹。
容苑雪独自坐在偏院中,望着桃花树发呆。
她许久没有见过萧洵了,听说皇上有意提拔他,已经给他派了公务。
不知不觉中,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容苑雪想离开这个空有躯壳的家,想有朝一日能与萧洵比肩。
眼前的路却是一片迷茫与无措。
一道白影窜到容苑雪跟前,用头蹭着她的手。
看着浑身脏兮兮的小猫,容苑雪有些迟疑的伸手去摸它:“你也没有家吗?”
“喵!”
小猫主动的把头伸进容苑雪手中磨蹭。
容苑雪将筵席撤下的剩肉挑出来喂猫。
“都说贱名好养活,往你就叫白毛吧!”
白毛埋头苦吃,又轻轻“喵”了声。
这日,容苑雪从太学下学回家时,忽而听得一阵凄厉的猫叫声。
她心中一紧,循声找去。
果然是白毛!
它竟不知被谁栓了脖子挂在树上,此刻正剧烈挣扎着。
“白毛,别怕!”
容苑雪一急,忙不迭往树上爬。
一个女子竟在大庭广众之下爬树!
不多时,树下围满了人。
绳子打的是死结,怎么也解不开。
容苑雪只能求助:“各位叔婶,谁有剪子能递一下吗?”
树下的人视若罔闻,只在指指点点。
一群学子成群结队走来,容苑雪眼前一亮:“师兄!”
萧洵循声望向容苑雪,眼底闪过诧异。
“师兄,我需要剪子,帮帮我……”
“师兄?”学子们望向萧洵。
“小侯爷认识她?”
萧洵淡淡扫了眼容苑雪,语调轻缓:“在太学打过照面,不熟。”
不熟?
容苑雪仿佛被人定住。
萧洵蹙眉望着她:“还不下来?没闹够吗?”
容苑雪抱猫的手松了松,却在听到白毛叫声的那刻猛然顿住:“可以给我递把刀吗?这绳子打了死结。”
萧洵眸光深邃,看不清情绪。
学子扯了扯他的大袖:“小侯爷,我们走吧,好丢人啊!”
丢人?容苑雪不知救猫如何丢人了?
透过人群,她直直与萧洵对视,而后眼睁睁看着他们一行人从眼皮子底下离开。
顾不得难过失落,容苑雪发了狠,用牙使劲咬起绳子。
绳子断开的瞬间,摇摇欲坠的树枝也随之断裂。
“砰!”
萧洵回眸望去,身后尘土飞扬。
容苑雪抱着猫重重从树上摔了下来!
四周一片哗然。
又疼又难堪,容苑雪险些没憋住泪。
她抬眸望向萧洵,却只看见他未做片刻停留的背影。
容苑雪被抬进了医馆。
消息传到将军府,容簌双与容嵩都没来医馆看一眼。
只有赵婆子端着架子前来警告:“夫人说了,往后你再做这等丢人现眼之事,便将你送回乡下庄子!”
容苑雪抿唇不语,心里沉重的喘不过气。
若是外祖母还在,她宁愿留在自由淳朴的乡野田间。
京都很繁华,却难分善恶是非,将军府很大,却容不下一个她。
经此一事,容苑雪算是一战成名。
当街爬树,与萧洵攀缘,披头散发举止疯癫……
小半月后她一瘸一拐去太学上课,异样的目光要将她淹没。
蒙学门口,萧洵与齐豫正在交谈。
她费劲的一步步登上阶梯,垂头掩去眸中狼狈。
齐豫却凑近容苑雪,嬉笑着吸引她的注意:“无盐女,以后谁敢娶你啊?”
容苑雪不予理会,自顾自艰难的挪着步子。
“哎,哑巴了?”
齐豫伸手拉她,容苑雪脚下不稳,竟直直向下栽去!
齐豫吓得连忙拉住她。
柔软的身躯伴随少女体香与他撞了个满怀,齐豫怔在原地不敢动弹。
四周静谧了一瞬,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起哄声:“方才还问谁敢娶呢,日后别叫你给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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