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承肆冷冷的开口,“我没回来,我是鬼。”
“呃!”
纪越凛被他噎了下,停下解扣子的动作,低着头掩饰眼里的神情。
几年不见,他的小王子更漂亮了,又好像带了刺的玫瑰。
纪越凛敛平有些上扬的嘴角,将最后一颗扣子解开,脱下自己的大衣披在台阶上的青年身上,“天这么冷,怎么都不穿件外套?”
语气一如六年前,就好像他们之间断联的这些年都不存在。
季承肆被罩进熟悉又温暖的衣服里,隔绝了冷风吹,让还没适应国内温度的他瞬间回春。
“纪越凛,我们熟吗?”
话虽这么说,但不影响他又拽着大衣的衣襟将自己裹的更紧。
狗男人,夺了他的大衣,让他冻死吧!
“嗯,不熟。”
纪越凛帮他整理好衣服,“先进去吧?”
外面有些冷,季承肆点头,本着冻着狗男人不要紧但不能冻着自己的原则,率先朝酒店大厅走去。
他绝对!
绝对不是因为,看见纪越凛被风吹的打了个寒颤才点头的!
他本来就要进酒店的!
“小承,”纪越凛跟在他的身后,季承肆大步往前走,他什么都听不见!
“承肆。”
听不见!
“季承肆!”
季承肆回头,语气不太耐烦,“干嘛呀,我们又不熟,你叫叫叫,叫什么!!”
“不熟”这话,他季承肆可以说,但纪越凛重复他的话,那就不行。
你都跟我不熟了,还总跟着我干什么!
纪越凛手里攥着一沓资料,递给他,“你的东西,不要了?”
“.....”沾了泥水的几页己经被纪越凛擦拭过,除了纸张有些皱,己看不出其他被污染过的痕迹,一会儿将就还能用。
季承肆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别扭地说了声谢谢。
纪越凛忍着笑,“不谢,晚上......小季总!!”
“小纪....”不同的方向传来两道声音,打断了纪越凛的话。
纪越凛眼里含着黑气,看向电梯的方向,季承肆能感觉的到,这个人,不开心了。
“小纪啊!
你怎么来这么晚,人家投资商都等你好久了,一会儿上去一定要多陪刘老板喝几杯,这部戏能不能谈下来,就看你能不能哄好刘总了,快快快,别磨蹭了跟我走。”
“...哦。”
可怜弱小又无助。
啧啧啧,这人的变脸技术一如既往的娴熟,季承肆暗笑着摇头。
“小季总,时间要来不及了,咱们快上去吧?”
助理停好车匆匆而来,看到他身上多出来的外套愣了一瞬,但也没有多问,他看了眼前面两人的背影,“小季总?”
“嗯...啊,那走吧。”
巧的是,几人乘坐同一趟电梯。
来接纪越凛的人倒是看出来青年身上的衣服来自自家的艺人,他挑了挑眉,但也没多说,就这么沉默着,电梯到达十三层。
季承肆才反应过来,他们要去的是同一楼层。
出了电梯,一个往左,一个往右。
纪越凛走出两步,回头看向青年的背影,那人披着他的衣服,脚步轻快,很快拐进了包间。
“小纪,那人你认识?”
“看着像是哪家的小少爷啊,你...又有高枝了?”
来接他的,也算他的经纪人,只是这人相比起业务能力,显然拉皮条的能力更出众些。
“嗯。”
纪越凛眼含警告,“别打他的主意。”
李京被他的气势镇住,不自觉点了点头,“知道了。”
他跟在纪越凛身后,撇了撇嘴,一个刚闯出些名堂的小明星,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要不是刘总看上这个人了,他还真不愿意屈尊降贵给这人拉资源。
-“小季总,这衣服,我先帮您收起来?”
其实进了酒店,那件黑色的呢子大衣就用不上了,但季承肆又不得不承认,初初踏上华国地界就要面对商场上的这些老狐狸,这个人的味道让他莫名安心。
季承肆暗叹自己的不争气,将大衣扔给助理,“先收起来吧,”又看了眼助理臂弯里自己的大衣,顿了一瞬,又道:“和我的...放在一起吧,别挂,叠放。”
一黑一驼两件大衣,紧贴着叠放在一起,就好像...当年的他们,亲密无间。
“你们小季总这是刚下飞机吗?”
年龄略大些的人看向陪季承肆一起过来的助理。
“是的陈总,为了表示承业集团对这个项目的重视,小季总特意从国外赶回来参与这个项目的跟进。”
“从国外回来?
看过报告了?
你们来之前我听人说,小季总提出的分成比例,可比成泽总低了三成啊。
怕就怕 ...小季总在国外待久了,己经不知道国内的市场行情了啊。”
季承肆懂了,这是吃过季成泽好处的。
怕是为了能坐上副总经理的位置,别说三成,就是五成的利,季成泽都敢让。
季承肆笑了笑,端起手里的酒杯,“陈叔,作为小辈来迟,先自罚三杯。”
“赶明儿天气好了,咱也不谈生意,小侄可以约您去打高尔夫吗?
承肆还记得,当年父亲还在世,小侄打高尔夫的这手技术,还是您手把手教的。”
“英劭啊...可惜了。”
陈总叹口气,似乎想起了当年的时光。
气氛没有刚才那么沉闷,季承肆的酒杯又被满上,“我在国外的公司业务和承业集团不同,但到底是自家公司,这些年也不算全无接触,这次为了这个项目,我和项目组的同事也探讨过,若是按照成泽哥给您承诺的再让三成利,那必然要从原材料处压缩成本。”
“咱这项目要做起来,材料是最不能马虎的,您说是吧?”
“当年您和我父亲,为了寻找能替代掉有污染风险的材料,跑遍了大半个华国的事情,爷爷经常讲给我听。
这么多年了,我想您一定还和当年一样秉承初心,必然不会同意有人在原材料上做手脚,对吧?”
“...嗯。”
一顶高帽子戴好,人己经架了起来,陈总端着酒杯看向对面的青年,“侄儿说的在理,但现在到底不比当年,我这小产业也得养活不少人,他们可都是要指着这项目养家糊口的啊。”
“是是,小侄知道。”
季承肆招了招手,助理将手上的资料递出去,“这是我们这几天重新拟定的合作书,陈叔您可以看一下。
里面的条款还有服务项目,都做了很大的调整。”
“分成虽然没有成泽哥承诺的三成,但从各个方面总结下来,您的利润还是比之前预估的要多的。
小侄回国后第一次和您合作,总不会让您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