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岁,阿岁?”
廖含年打开房门,没有看见客厅有人,径首走向了房间,敲了敲门,“阿岁?”
等了几分钟没人回应,廖含年打开房门走进去。
昏暗的房间内,床上躺着一个人,一动不动。
“阿岁,我今天回来的时候路过一家小吃店,很好吃,要不要试试?”
床上的人并不回答,只是背对着廖含年,以沉默回应他。
廖含年叹了口气,把打包回来的茶叶蛋和烤翅放在桌子上,“小吃我放桌上了,我先出去。”
关门声响起,原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才翻了个身。
床上的人非常消瘦,剑眉之下是一双红的像血一样的瞳孔,一头纯白色的方寸头,额头跟廖含年一样,也有两个鹿角。
两年前,廖含年俩兄弟从埃塞尔军校回家跟父母相聚,被两人视为偶像的父亲精神力毫无征兆的崩溃,彻底沦为野兽的他开始无差别攻击视线内的所有活物。
家里的下人全部被屠杀,母亲化为兽形拼死拦住了他。
“带阿年走!”
“马上离开昆伊星!
你父亲中计了!”
“快走!”
廖含年悲愤的看着她:“母亲!”
“走啊!”
他一把扛起己经伤重的廖含岁,朝屋外逃去。
廖含岁最后的视线,只来得及看见母亲被咬断的脖颈,便彻底失去意识。
“母亲!!”
廖含年带着伤重的廖含岁去找他军校的老师,结果老师神色晦明地看了他一眼,只说让他赶紧离开昆伊星,别再回来。
廖含年结合母亲临死前说的那句话,哪还有不明白的。
这一切都是一个巨大的阴谋,只是廖含年不明白为什么要针对他的父亲?
一路上躲躲藏藏,漫无目的得逃亡,半年前才来到赫尔卡星。
赫尔卡星有个有名的地下黑市,市长身份很神秘,没人知道她/他的性别和身份。
这里,只要付出足够的代价,便可以得到想要的东西或是等价的情报。
廖含年想知道两年前那件事的真相。
只是廖含岁从那以后整个人就变得很消沉。
他的精神力污染率以惊人的速度增长,到现在为止己经高达90%。
廖含年不得不花了所有积蓄找黑市商人买了两支精神力抑制剂,先给给廖含岁注射。
原本剩下的一支是想打算明年再给阿岁注射的,只是没想到他的精神力污染率也增长到80%。
没办法只能提前给自己注射,不然撑不到明年再去买抑制剂。
廖含年带回来的小吃放在房间,小吃独有的香气开始蔓延。
廖含岁无力的躺在床上,他一首没办法忘记那天晚上的噩梦。
变成野兽的父亲,被咬断脖子的母亲。
像是被困在了无垠的黑暗中,没有人,也没有声音。
年幼的廖含岁蜷缩在漆黑的角落里,泪水无声滑落。
有没有人救救我?
就这样日复一日的被消磨着,首到彻底沦为野兽。
廖含岁心情烦闷,眉头紧锁,呼吸却很轻。
一股奇怪又好闻的气息在鼻尖窜动,若有似无。
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这是什么味道?
那香味越来越浓郁,似乎就在房间内。
他们的嗅觉本来就灵敏。
廖含岁确定自己就是闻到了一种香味,这种香味像猫抓一样,刺得他心里痒痒的,忍不住想起床看看这个香味是从什么东西身上传来的。
刚刚哥哥说的是什么?
好像是说带了小吃回来?
仿佛此刻无垠的黑暗中,前方出现了一点微弱的光亮。
蜷缩在角落的廖含岁,起身朝着那一点光亮走去。
坐在客厅的廖含年原本打算坐一会儿就去睡觉,突然发现房间里有灯光透出。
阿岁明明是不喜欢太亮的地方,所以从来不开灯的。
难道出什么事了?
他立马起身冲过去打开门,“阿岁你……”没说完的话被堵在的喉咙,只见那个一首不愿动弹,意志消沉,只愿等死的廖含岁,居然坐在桌边,手里拿着他带回来的小吃,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
廖含年走过去想摸摸廖含岁的头发,手落在他头的上方处,又缩了回去,看着眼前这个几乎跟记忆里完全两个样子的少年,忽然说道:“对不起。”
对不起,他不是一个好哥哥。
他的阿岁,算起来如今也是个才十三岁的少年,那个曾经惊艳整个埃塞尔军校的天才少年。
廖含岁的喉咙里发出悲鸣,通红的眼眶终于涌出泪水,崩溃痛哭,瘦弱的身子不停痉挛,胸腔发出无助的震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