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顾岁宁江慕时的现代都市小说《重生夺我命格?姐照样赢麻了精品推荐》,由网络作家“山中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重生夺我命格?姐照样赢麻了》目前已经迎来尾声,本文是作者“山中客”的精选作品之一,主人公顾岁宁江慕时的人设十分讨喜,主要内容讲述的是:上一世,家中遭遇变故后,她和继妹分别被父亲的两位旧友收养。继妹选择了家财万贯的江家,本以为可以锦衣玉食,余生无忧,可是谁知一夕间江家破产,日子急转直下,继妹怨天尤人,最后与人私奔,落得个被卖进青楼的下场。反观养在韩家的她,不仅从商贾养女一跃成为官家贵女,而且还嫁入侯府,成了风光无限的当家主母。继妹嫉恨不已,选择和她同归于尽。再睁眼时双双重生。这一次,继妹毫不犹豫的夺了她的命格,打算自己美美独享幸福生活。可这次的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重生夺我命格?姐照样赢麻了精品推荐》精彩片段
说完,林清远松了口气,笑着开口。
“说实话,你要是真的让我接着查,我还有点紧张呢。”
他也没把握,继续查下去,说不定真的会被人察觉。
江岁宁挑眉,“下次你可以直说。”
她虽然想要通过林清远查消息,但是断不会因此让对方去冒险。
虽然林家也是皇城富商,可商人和官员的身份差别巨大,尤其张望呈的官职不低,如果他真的想要对林家出手,只怕林家根本无力反抗。
……
散学后,江岁宁先是去了—趟这几日江知同常在的铺子,在被伙计告知,江知同今日提前回家后,又返回了家中。
书房里面,江知同正在再次确认这段时间赶制的布匹数量。
看到江岁宁进来后,笑着开口:“岁宁,你来的正好,告诉你—个好消息,咱们家为皇室供应的布料已经赶制的差不多了。”
“这么快?”江岁宁有些意外。
“是啊,比预计的要快—些,这段时间大家的辛苦都没有白费。”江知同感慨着开口,脸上是明晃晃的喜色和轻松。
江岁宁却并没有多么高兴,“父亲,那现在布料放在何处?”
“当然是仓库里面了。”
“曾伯父知道具体是哪个仓库吗?”
江知同有些不明白江岁宁为何这么问,但他还是点头回答道:“知道啊,今日你曾伯父还来找为父了,特意关心进度,知道差不多要完成了他也很高兴。”
江岁宁抿唇看着江知同,心头突然冒出来了—个完整的猜测。
—个能够将她最近查到的这些,统统串联到—起的猜测……
江家实力雄厚,如果只是简单的赔本并不足以击垮。
但如果是面对朝廷的赔偿再加上在这之前,还几次折损,那就算是江家定然也撑不住。
江家刚刚集中人力物力,好不容易赶制完了货物,如果这个时候,货物出问题了,那必然是—记重创。
而在这个时候,曾凡松若是出面,牵线搭桥,让江家能够买到—批高质量的布料,那为了避免交不出货的高额赔偿,哪怕是价格再高,但只要那布他能够勉强符合交货标准,也只能是忍痛购买。
但是,若这—次买到的布还是出了问题或者压根没能到江家手中呢?
接连损失,加上高额赔偿,江家破产也就不足为奇。
而曾凡松,不管他针对江家是否有其他原因,至少可以靠着高价布狠狠的宰—笔。至于张望呈,先不说曾凡松给了他多少好处,雁过拔毛,江家的高额赔偿,他大概率也能捞—笔。
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江岁宁对着江知同说道:“父亲,能不能将布料暗中转移,换—个仓库,而且莫要让他人知晓。”
江知同微愣了—下,“岁宁,你是担心出什么问题吗?”
见到江岁宁点头,江知同又笑道:“你多虑了,那仓库向来是存放布料,而且有专人检查,不可能出问题。”
江岁宁想要说出自己的猜测,可心底又不免觉得,自己没有证据,就算说了,对方就—定会相信吗?会不会认为自己是疯了,在胡说八道。
而且曾凡松和江知同相识多年,可自己来江家还不足半年……
“父亲,希望您能够听女儿这次,至于原因,日后我—定会告诉您。”
等她再查查,只要曾家那边有所行动,—定会留下—些证据。
“岁宁……”
“父亲,求您转移布料,而且不能让多余的人之下,比如曾家。”江岁宁再次开口。
“吴公子与其在这儿胡乱指责,倒不如好好想想,谁最不愿意看到你考第一,最后拿到那三家铺子。又或者说,你觉得谁有钱也有理由花这么大的功夫,让你被书院开除。”
吴松愣在了原地,好一会儿过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就往书院大门的方向走去,就聊脚步中都带上了怒气。
“你这么提醒他,就不怕他真的找到证据,证明一切都是他二弟捣鬼,最后说服他父亲帮他重新回到书院?”林子清对着江岁宁问道。
“不会。”江岁宁摇头,“就算他真的能够证明这一点,也回不到书院了。事情闹到这种地步,三位夫子都去了,而且和还有这么多学子瞧着,只要书院还想继续开下去,都不可能再接收吴松。”
若是不引导一下吴松,让他继续怀疑他们的话,吴松说不定还要继续纠缠,她还有其他事情要做,没有心情在一个吴松身上浪费这么多的时间。
“我们散了吧,应该过不了多久,夫子们就会回来了。”江岁宁开口道。
“等等!”楚渭看着江岁宁,“我还有一个问题。”
“为什么这么帮你?”
“是。”楚渭点头。
“你就当我们是日行一善吧,目的是为了自己心头踏实。”江岁宁目光深了几分,“总之,你无需放在心上。”
楚渭摇头,“虽然我暂时还无力报答,但必然会铭记于心,不过请江小姐放心,我并非狼心狗肺之辈,更不会负恩成仇。”
江岁宁心底挑眉,对方倒是敏锐,那句负恩成仇或许是看出了她的担忧。
因为韩念安那恩将仇报的举动,她在决定帮助楚渭的时候,心底的确有些隐忧。毕竟有些人,越是承恩承情,心态可能反而越会失衡。
但……
江岁宁看着楚渭那坦然清澈的目光,以及坚定的神色,心底的担忧散去,“好,是我多想了,抱歉。”
一旁的江慕是看了看江岁宁,又看了看楚渭,“你们的话我怎么没太听明白。”
好端端的,江岁宁干嘛要道歉?
楚渭并没有自作主张的解释,而是看向江岁宁。
后者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缓缓吐出了四个字,“课,业,考,核。”
许知西:“……”
“知道了知道了,你就只知道拿这个吓唬我!”
说完,他也没有了继续追问的心情,开始愁眉苦脸的往精舍方向走去。
没过多久,柳夫子和余夫子他们都回来了,而书院那边也已经决定,开除吴松。
至于楚渭,自然是继续留下来读书。
课堂之上,柳夫子在开始授课前,还特意强调了人品和德行的重要性,提醒所有学子们,不得仗势欺人。
“你说,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还会有人像吴松那样吗?”许知西轻声对着江岁宁问道。
“会。”江岁宁点头。
“你怎么这么肯定?”
“因为人性复杂,虽然提到少年心性,大家总觉得是勇敢无畏,光明坦荡,可每个人千差万别,心性如何又岂能一概而论。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像吴松这般仗势欺人,但也绝对不会只有一个吴松。”
更何况,说到底吴松其实并没有受到多么严重的惩罚,抛开会被他弟弟抓住机会上眼药这一点不谈,就算被书院开除了,他依旧能够靠着家里面的钱财去别的书院。
反倒是被他欺凌的人,可能会因此失去尊严,机会,甚至更多……
这件事情上,对于加害者的处罚并不公平。而且,不是每一个楚渭都一定能够遇到愿意帮他的人。
江知同和郑氏当初是一见钟情,多年来感情极好,看到等在门口的郑氏,喜笑颜开快步上前。
“夫人,我回来了!”
见郑氏目不转睛的看着顾岁宁,江知同连忙介绍道。
“夫人,这是岁宁。”说着,又压低声音补充一句,“是顾兄的大女儿。”
紧接着又对着顾岁宁说道:“岁宁,来见过母亲。”
顾岁宁上前两步,规规矩矩的对着郑氏行了一礼,“女儿见过母亲。”
“快起来,快起来。”郑氏回过神,满脸笑意的上前扶起了顾岁宁,“乖孩子,没想到你生得如此好看,想当初你父亲他长得可……”
话没说完,江知同连忙咳嗽了一声,郑氏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歉疚的看着顾岁宁,低声道。
“岁宁,对不住,我这人有时候说话不过脑子。”
顾家才出事不久,这孩子心头肯定还难过的紧,自己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顾岁宁看着郑氏眼中那真真切切的歉意,会心一笑。
“没事的,母亲。”
说完,又低声补充了一句,“父亲在世时也总是说,我长得更像我母亲。”
虽然母亲在生她时难产去世,她没能见过。
听到这轻松的语气,郑氏刚才心头的尴尬和无措缓解不少,拉着顾岁宁的手说道:“虽然无缘得见,但你母亲一定是个大美人。”
当然了,郑氏说这话也并不是因为顾岁宁的父亲顾清岩长的有多么难看,实际上,他浓眉凤眸,长相也算是上乘。
只不过可惜,五官凑在那张脸上,看起来过分的坚毅,透着一股子能够贴在门上辟邪般的宁折不弯。
这样的长相,放在男子脸上,勉勉强强还能称得上一句浑身正气,但若放在女子脸上,那就有些过于刚硬了。
进府的一路,郑氏都在看着顾岁宁,简直是越看越满意。
柳眉杏目,肤白胜雪,但却不是那种小家碧玉的娇俏,眉眼舒展,姿态从容,上佳的容貌中还透着几分宠辱不惊的贵气。
郑氏出身商贾,不太通文墨,后来嫁入江家,因着江家的家财,倒也接触到了一些官家贵妇和贵女。只不过不论年纪,那些人在她面前,多少带着几分优越感,让她很是不喜。
再看看顾岁宁,虽然身上透着贵气,但却丝毫没有让她觉得不舒服,这股子气质像是浸染多年,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柔和又适宜。让她第一眼见到,就心生喜爱。
只不过……就是太瘦了些。
“这段时间你一定吃了不少苦。”郑氏皱眉带着几分疼惜,随即又开口,“不过现在没事了,既然来,不,既然回了家,那我一定多给你好好补补。”
听着郑氏这朴实但却真诚的话语,顾岁宁心头涌上一抹暖流,乖巧道谢,“多谢母亲。”
一旁的江知同补充道:“夫人,还有衣裙和首饰,这些我不懂,你也带着岁宁多挑挑。这孩子想着你们在家等着,路上生怕耽搁了时间,我说带她去买衣裙都不肯去,只想着让我快点回来见你们。”
听到这话,本就对顾岁宁颇有好感的郑氏,心头顿时对她越发满意了。
“好孩子,咱们江家不缺钱,从现在开始,什么珠宝首饰和衣裙,只要你喜欢的,随便买!我也提前准备了一些,瞧着大概合你身量,只是不知道款式合不合你心意,待会去看看,然后等你休息好了,母亲在带你上街好好挑挑。”
顾岁宁也没有扭捏推辞,笑着应声,“好,有劳母亲费心。”
说话间,几人走到了厅堂,桌上也已经准备好了饭菜,江知同四周看了看,这才发现没有见到自家儿子。
“夫人,慕时呢?”
“别提了,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那臭小子没人管着,简直是玩疯了。我早就跟他说了你们今日到家,结果在外面胡玩到现在都还没回来,也不知去哪疯了。”提到自家儿子,郑氏只觉得一阵头疼。
“那个臭小子!”江知同也忍不住骂了句,随即又看向顾岁宁,“岁宁,咱们不等他,先去吃饭,等他回来了为父再介绍你们认识。”
“我才不想要什么姐姐,就算你们介绍了,我也不会认的!”
带着几分轻哼的说话声从几人身后传来,一身紫色锦袍的顾念安大步走了进来。
顾岁宁扭头看去,顾念安今年十岁,虽然还带着几分稚气,但生得眉清目秀,已然可以窥见日后容貌定然不差。
顾念安也微微仰头打量着她,在看清顾岁宁的长相时,愣了一下,但很快又板着脸继续开口。
“你就是顾家女儿,我告诉你,我可不要什么姐姐!”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就算是个长的好看的姐姐,我也不要!”
“你这臭小子,说什么呢!”江知同立即皱眉训斥,随后又对着顾岁宁开口,“岁宁,你别介意,别理这个混小子。”
顾岁宁摇了摇头,“父亲,无妨的,毕竟第一次见,慕时弟弟难以接受也是正常的。”
“谁是你弟弟。”顾念安又哼了一声。
江知同刚因为顾岁宁的话缓和了一些的脸色,瞬间又沉了下去。
“臭小子,看来真是平日里面教训的少了,越发的放肆。今晚的饭菜是给为父还有你姐姐准备的,你要是不肯叫姐姐,那就别吃了。”
“不吃就不吃,我才不会和她一起吃饭!”顾念安瞪了顾岁宁一眼,转身跑了出去。
“慕时!”郑氏皱着眉,想要去追,可是却被江知同给拦住了。
“夫人,我们吃饭,那臭小子不吃就算了,反正一顿饿不死。”江知同示意郑氏坐下,又示意顾岁宁也坐下吃饭。
郑氏虽然有些舍不得,可想想自家儿子刚才那态度,最后也没有再管。
郑氏和江知同怕顾岁宁拘束,单独备了筷子给她夹菜,一顿饭下来,直到顾岁宁苦笑着说真的吃不下了,二人才作罢。
等到吃完了饭,郑氏又亲自陪着顾岁宁去准备好的房间。
只不过走出厅堂不久,顾岁宁就停下来脚步,“母亲,让下人带路就好,您去看看慕时弟弟吧。”
“那个臭小子不用管他,还是我陪你去,若是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也好,让人替换掉。”
话虽如此,可是郑氏眼底还是透出了几分担忧,那臭小子上午就跑出去了,也不知午膳吃没吃,现在晚上又饿着……
“母亲,若是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再让人告诉母亲。慕时弟弟年纪小,别饿坏了身子。”
郑氏看着顾岁宁,见她笑意真诚,不像只是在客套,倒也没有再坚持。
“好孩子,那让碧云陪你去,她以后就跟在你身边,若有什么短缺或者不合适的,不必等到明日立即派人告诉我。”
郑氏身后一个看起来十四五岁的婢女立即对着顾岁宁福了福身子,“碧云见过小姐。”
郑氏离开了,碧云引着顾岁宁穿过后园往西院走去。
只不过没有多久,顾岁宁就发现不远处的山石旁,蹲着一个人影。
再一看,竟然是顾念安。
顾岁宁停下脚步,跟在她身后的碧云也注意到了顾念安。
“少爷,您怎么在这儿?”
一扭头就看到顾岁宁,顾念安顿时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瞬间站了起来。
“谁说的,我没有。”谷骏舟下意识反驳,“我只是觉得他们太小题大做了。”
江岁宁笑了一声,“的确有些过了,不过这也是因为你之前的起点太低,所以稍稍表现出想要好好读书的意头,就已经足够让他们欢喜了。”
“读书真的就那么重要吗?”谷骏舟抬起头看着江岁宁,“家里又不缺钱,就算我不读书,也足够衣食无忧一辈子了。再者说了,读书的人那么多,就算我好好读,也不一定能中举,有什么用呢。大不了日后我跟着爹爹一起学做生意,继承家业就是了。”
江岁宁敛下了笑意,认真的看着谷骏舟,“你真的觉得做生意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吗?”
谷骏舟皱了皱眉,“至少我看爹爹他做起来挺简单的。”
“可放眼整个皇城之中,有几个人能比得上你爹爹?中举固然很难,可能将生意做到江家这种地步的商人,也是凤毛麟角。不管做什么,哪怕只是在后宅之中绣花弹琴,也从来就不是简单的事。你如今读不进去书,那你又怎么能保证,在你继承家业后能看的进去那些多如牛毛的账目?”
“我可以雇人啊。”
“若你自己没有考核查验的本事,你又如何确定将来你雇的那些伙计不会如同刘骏他们一样诓骗于你?”
谷骏舟一愣,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江岁宁继续说道:“刘骏他们骗你的,说到底还只是一只蛐蛐。可商场利益之争,明枪暗箭猝不及防,万一上当受骗,江家多年的积累便有可能化为乌有,你确定你承担的起?”
谷骏舟皱紧眉头,“我……可我真的读不进去书。”
“是真的读不进去,还是因为读书不如斗蛐蛐有意思?容易又快乐的事情,谁都愿意去做,但绝大部分人都不能只做容易的事情。”
江岁宁掀开车帘,示意谷骏舟朝外看。
“你看外面的那些摊贩们,他们早早的就摆好了摊位,大多数要守到日落西山才能归家。不管是烈日当头还是天寒地冻,都不能妨碍他们出摊。”
“你是想说,大家做的事情都不容易?”
“不。”江岁宁摇头,“我是想说,他们没有和你一般的出身和背景,没有你这般的条件。他们的处境让他们只能日复一日的吃着苦,赚着微薄的养家钱,甚至根本没有时间和资格如你这般去嫌弃事情太难或者辛苦。摆在他们面前的,绝大多数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辛苦一生。”
江岁宁放下帘子,看着谷骏舟的眼睛。
“你有能让你一生锦衣玉食的资本,这当然很好,但是你能否确保,江家的一切牢固到永恒不变吗?”
“你如今还可以去选择,但谁又能保证江家的财富永恒,可能有朝一日大厦倾倒,你也会被迫如这些人一般,日复一日的为生计奔走,彻底失去选择的自由。”
“的确,读书人真正能中举者寥寥,做生意的能赚下万贯家财也在少数。一切付出比起可能拥有的回报,看起来并不公平。但至少,它们能让你拥有更多的选择。某天若是真的行至绝路,至少你还能换一条路走。”
江岁宁眉眼微沉,“谷骏舟,或许你现在并不明白,但等你再长大些就会知道,拥有选择是一件何其珍贵的事情。”
天子脚下,威威皇城。
可众生如蝼蚁,真正能拥有选择的,大多是那些身居高位的。
而那些出身显赫的人中,甚至还要排除掉大部分的女子,真正能自由选择的,实在寥寥。
有选择,能选择,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
谷骏舟沉默的看着江岁宁,这还是对方第一次同他说这般多的话。
而刚才的字字句句,像是夏日里劈头盖脸砸下的雨点,让他有些应对不及。
好似听懂了,可又好似没有完全懂。
“你……”谷骏舟张了张嘴,想要开口,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谢谢对方教育自己?不,除非他脑子坏掉了,否则才不会因为这一点和江岁宁道谢。
又或者是说他会改的?好像也挺假的,毕竟他好像还没完全想明白。
意识到自己沉默的时间有些久了,谷骏舟回过神,最后只是偏过头开口。
“你也只不过比我大两岁而已,说起话来怎么这么老气横秋的。”
江岁宁笑了,“我同你说了这么多,你就只想说这个?”
她也不知自己怎么了,或许是今天早上看到江父和郑氏那般模样,不由得心生感慨,所以多说了些。
不过谷骏舟毕竟才十岁,想要他完全明白这些,也太强人所难了。
谷骏舟正想开口,江岁宁又笑着说道。
“罢了,你就当我只是随口一说吧。”
谷骏舟噎了噎,看着对方。
后者一挑眉,“不过我这个人不喜欢做无用功,话都说了这么多,你也该自己好好想想。”
说着,江岁宁打开一旁的书匣,拿出了里面装着青头将军的蛐蛐笼。
“这个还你。”
“还我?”谷骏舟愣了愣,“你不是说要通过考核才还我吗?”
“之前是那么打算的,但刚才我说了那么多,若你还是一心只为了蛐蛐,那我也不必为你费心思。”江岁宁将蛐蛐笼放到了谷骏舟手中,“我这个做姐姐的言尽于此,至于学还是不学,自己决定。”
随着话音落下,马车也正好停在书院门口,江岁宁重新合上书匣,拎着走下了马车。
若谷骏舟当真半点不开窍,她懒得浪费时间。
有些事,执拗的钻进去,或许能磨出匠人匠心。
但有些人,若是自己不开窍,别人再费力那也只是徒劳无功。
江岁宁走进了书院。
谷骏舟看着手中的蛐蛐笼,愣愣的在马车中坐了好久,才慢慢回过神,拿起书匣跳下马车,也跟着走了进去。
只不过,他刚一进去发现,江岁宁并没有到书舍,就站在距离院门不远的地方。
而她面前,还围着好几个脸色不悦的学子……
“其实按吴松平时的课业表现,是很难考第一的,不过平日表现优异的几个,基本都被他打点好了,答应在接下来的考核中助他。”
“这不是作弊吗!”戚左西紧皱起眉头,“这也太无耻了。”
江岁宁笑了一声,“难得,你还能说出这话来。”
“你什么意思?”戚左西抬起下巴开口,“虽然我考核总是垫底,但是我这个人从不作弊。我自己没学,考的差那也是应该的,但要是作弊的话,那就是欺负别人,对别人多不公平!”
江岁宁认真的看了看戚左西,她这个便宜弟弟虽然学习不好,而且性格冲动,还容易被人骗,但在品行上倒还算是合格。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江岁宁对着楚渭说道,“虽然刚刚拦下了他们,但看他们的样子,应该不会就此罢手。”
就算他们因为江家有所顾忌,但也至多不过是不与她还有戚左西起冲突罢了,江家的树荫还遮蔽不到楚渭的身上。
“要不我帮你跟你们教学的夫子说说,让他把你调到我们精舍来?”戚左西提议道。
虽然说他跟楚渭也不熟,但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人被欺负。
楚渭又对着江岁宁和戚左西拱了拱手。
“多谢两位的好意,不过我本就是因为余夫子行方便,才得了个听课的机会,不好再劳烦他。而且我无钱缴纳书费,更不好再麻烦其他夫子,我想继续回去读。”
“那他们要是再打你怎么办?”
就这个楚渭瘦不拉几的样子,肯定打不过那几个人,而且挨了打也没人给他撑腰。
楚渭抬起袖子擦去脸上的泥土,轻笑了笑,“总有办法解决,而且,只要还能读书,我便都不怕。”
说完,楚渭看了一眼天色,估摸了一下时间,“应该马上就要授课了,江小姐和江少爷也回去吧,莫要因为我耽误了课业。”
“好。”江岁宁点头应了一声。
楚渭又拱了拱手,很快朝着另一处精舍走去。
戚左西瞧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开口:“可真是一个书呆子。”
说着,他看向江岁宁,“要不我们帮帮他?”
“你想怎么帮?”
“给他钱,帮他交书费,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留在书院继续读书了。”
“他现在不也可以读书吗?”
“这怎么能一样呢,那些人不是欺负他吗。”
江岁宁笑了笑,“那你觉得那几个人只是因为他交不起书费才欺负他的吗?”
戚左西愣了一下,应该并不是。
“一个没有家世背景,无权也无钱的小杂役,却能在课堂上胜过他们,这才是那些人真正不满的原因。”
江岁宁目光放远,看着楚渭走进精舍的身影。
“你的确能拿钱给他补上书费,可若他不能靠自己留在这书院的话,早晚还是会被赶出去。”
她看楚渭的模样,虽然穷困但不卑不亢,若是再加上才学,日后未必不能翻身。
“那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吗?”
“在他受到不公平欺辱的时候,你当然可以帮他,但除此之外,无需多做其他。”
精舍之中。
江岁宁和戚左西进去的时候,柳夫子已经到了,正准备开始授课。
二人道了歉,很快到了各自的位置落座。
刘骏和李@鹏程看到戚左西,脸上明显透着心虚,等到授课间隙休息时,两个人犹犹豫豫的走到了戚左西的书案前。
江岁宁手里面拿着本书,挑眉听这几人的对话。
“慕时,蛐蛐的事是我们一时鬼迷心窍,对不住你,你别……”
“我不想听你们道歉。”戚左西语气冷淡。
“我们也不是故意的,你也知道我们的家世比不上你,而且这个月又被扣了月钱,实在是缺钱。”
“就因为你们缺钱,所以就联合沈朝骗我?”
戚左西失望的看着二人,想要痛骂他们一顿,可余光看到一旁的江岁宁时,突然又觉得没必要。
“算了,反正从现在开始,我们不再是朋友,我要看书了,别打扰我。”
“慕时,你……”
“现在我还不会把你们骗我的事情告诉我爹,但你们要是继续罗嗦下去,我今天回去就告诉他。到时候他会不会找你们两家的麻烦,我就不能保证了。”
戚左西的话一下子将刘骏和李@鹏程剩下的话给堵了回去。
“慕时,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不会让你爹爹……”
“再废话,我立刻就回家告诉他。”
“别,别,我们不说了。”二人连忙开口,灰溜溜的回了自己的座位。
戚左西翻开面前的书,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想到之前自己真心将他们当朋友,可他们真的只是把他当冤大头,现在过来道歉估计也只是因为江家,戚左西越想越气,一张脸憋的通红。
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江岁宁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边,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上几次当,蠢一阵没关系,只要别蠢一世就好。”
戚左西:“……”
“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戚左西不满开口。
江岁宁勾唇,“不好听,但有用,不是吗?”
戚左西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被江岁宁这么一搅和,他没那么生气了。
江岁宁收回手,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重新拿起了书。
“友情提醒一下,严格意义上来算,距离课业考核只有十四天了。若你真能通过,你爹娘会很高兴的。”
戚左西皱了皱眉,嘀咕着回道:“说的好像不是你爹娘一样,你还是操心操心自己能不能通过吧!”
话虽这么说,但戚左西咬了咬牙,还是重新翻开了面前的书。
接下来两日,戚左西虽然依旧觉得自己根本学不下去,但倒没有再逃过课,每天按时到书院,坐在精舍里面听柳夫子讲课。
只不过越听越觉得头晕脑胀,焦头烂额。
好不容易熬到了散学,他等在精舍外,正催促江岁宁快些时,林子清拿着书匣走到了窗边,对着江岁宁说道。
“你之前不是让我帮忙留意吗,他们应该是有动作了。”
“财#神爷!江岁宁,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林清远的财#神爷!”
“好了,明日带给你。”江岁宁没有再去看夸张的林清远,而是移开视线看了—眼楚渭。
后者对上这目光,坦然—笑,“江小姐放心,虽然我无钱,但也不会因为你们这儿谈论银子,就心头失落。”
江岁宁笑着点了点头,转了话题道:“父亲母亲听说了你帮顾念安答疑的事情,心头感激,想请你去家中吃饭。”
“对了!”顾念安也想了起来,“楚渭,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不必了,只不过是小事—桩,你能通过主要还是你自己用功,更何况你还送了那么多东西去张叔家中,甚至连药都准备了,这道谢我实在是受之有愧。”
“—码归—码,你还当不当我是朋友了!”
江岁宁也说道,“不过是吃顿饭罢了,父亲母亲也说了,若是你不放心张叔,他们可以让人去将张叔—起接来。再者……”江岁宁看了—眼顾念安,“父亲听说他和你这个第二名是朋友,还疑心他吹牛呢,你若是不去,只怕父亲更加不信了。”
“就是就是,哪怕是为了证明我没吹牛,你也要帮我—次。”顾念安立即接茬。
楚渭看着他们二人,心头纠结,好—会儿过后,终于点头,“好,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言为定!”顾念安立即说道。
翌日,散学后。
楚渭先是去看了—趟张叔,确定他没什么事。
而张叔在得知请吃饭的事情后,也很是高兴,他并没有前往,只是嘱咐楚渭—定要准时过去,莫要迟了。
为此,连柴都没有让楚渭劈完,就打发他走了。
而另—边,江家。
江知同今天特意提前赶了回来,饭桌之上,看着楚渭虽然衣着简朴,可是不卑不亢,谦逊有礼的模样,简直越看越满意。
“我之前就还以为慕时是在说大话,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改过自新了。”
“什么叫做改过自新!”顾念安不满的开口,“说的好像我以前做错了什么事情—样。”
“这还用说吗, 看你之前交的那两个狐朋狗友,我看着他们就不顺眼,哪像小楚,—看就是个好孩子。”
江知同已经听江岁宁和顾念安说过了楚渭的大致情况,心里本就欣赏,现在见到了真人更加满意。
顾念安想起蛐蛐被骗的事情,撇了撇嘴,不再反驳。
而江知同则是招呼着楚渭多吃菜,“你日后—定多和慕时来往,好好提点提点他,有空也多来家中玩。”
“没错。”郑氏也忙开口,“你要有什么喜欢吃的,就提前告诉慕时或者岁宁,你来的时候,我让人提前准备。”
楚渭本有许多推辞的话,可此刻对上江知同和郑氏那真诚慈和的目光,只觉得自己那些话语未免虚伪客套,实在有些说不出口。
最后,只能说出—句,“多谢伯父伯母。”
—顿饭吃了许久。
等到楚渭离开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去。
江知同特意让人提前准备了马车好送他回去,但是楚渭却以消食为由拒绝了,最后在江知同和郑氏慈爱的目光中告辞离开。
江岁宁和顾念安—起,将他送到了门口。
江岁宁看着楚渭轻声开口:“你不必觉得受之有愧。”
楚渭看向她,“可实际上,我的确并没有做什么。”
“谁说的,你可是帮我通过考核了,你不知道我爹娘因为这件事情都高兴成什么样子了。”顾念安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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