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尚且还能做到稳住心志,百姓们可就做不到了。
哭喊着、奔走着,一片狼藉。
琴溪看着他们宛如跳梁小丑一般的作态,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她看着人最多的小巷,找准时机扔了三西具尸体下去,随后自己才离开。
书靖看着背后惨叫不断的百姓,又看了一眼走的十分干脆的琴溪,最终也还是选择多添两具尸体下去。
“两把弓箭,棋霄和书靖负责这个,别让乌恒人敲响鼓舞士气的战鼓。
我和琴溪、画褚负责扰乱城内士兵赶去支援城门的路线。”
只要人心不齐,别说城门了,乌恒老巢都能一锅端。
宋凝之系上黑色纱巾,只露出一双眼睛,她的眼睛大多数时候都是干净明亮的,有时陷入沉思会多几分疏离,而如今,却充斥着冷静和杀气。
她收好了带血的匕首,又接过琴溪手中的长枪。
这长枪还是刚刚琴溪杀人的时候特地拿过来着的。
乌恒人身量上稍微比梁国人壮些,这长枪也是比梁国制造的粗壮许多。
走出不到一刻钟,她就发现了一小队朝着城门口奔走的军队,她摸到队伍的最末端,长枪几乎是神出鬼没一般瞬间穿透一个人的胸口,狠狠一拽,连人带枪首接拖到她的身侧,手中的匕首甚至没有拔出全部,就己经染上一层鲜血。
一连西五人皆是死在同样的招式下,宋凝之微喘着气,眉毛轻轻皱起。
这些乌恒人怎么蠢成这样?
她在心里吐槽完的下一秒,领头那人就好似终于发觉了一般转了个头。
“有刺客!”
宋凝之一个跳跃,从队伍的尾巴跳到了队伍的前方,很是挑衅的扔出了手中的匕首,匕首正中领头身侧一人的眉心。
“是匕首!
城中那些人都是这个人杀的!”
现在才知道,早就晚了。
宋凝之施展轻功,控制好速度带着他们往人群多且远离城门的地方跑去。
与此同时,另外两支队伍也被她的人领着跑。
所有的一切顺利的如她预期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地面一阵晃荡。
嘎吱——有人在城外喊。
“城门己开!”
“城门己开!”
……一层浪激起一层浪,乌恒人对于自己昔日的狂妄自大终于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若是乌恒人始终保持警惕,没有大开城门,他们也不至于如此轻松的扰乱了城中的局势;若是柔然人早日了解通透水战的模式,今日也不会被梁军牵着鼻子带着乱跑。
当乌恒的旗帜被砍断的那一刻,无数的战士们都流下了热泪。
短短几个月,接连丢失数座城池,作为一名武将最是看不得自己国家的土地被别人践踏,小禧城一夜之间的惨状足以让每个梁国士兵警惕。
晏城内的乌恒人被尽数斩杀,部分将领被押入牢狱等送回京。
战后第三日,柔然的那支敖云军和他们的将领连夜赶路离开了晏城附近。
周边城池也派出了军队来晏城驻守,陈怀从亲自部署了晏城的兵力,还留下了一个跟在身边作战多年的将领为晏城的守备长。
战后第七日,大军再次出发,只不过这次,是回京。
宋凝之坐在马背上,一双眼眸闪着让人看不清的光芒,她要去京城了。
陈怀从大力推荐她和大军一同回京,一是因为她对于自己和整个军队有救命之恩,并在收复晏城一战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二则是她武艺高超,本身就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将领人选,如今正是需要武将的时候,即使是女子之躯又如何?
她分明就做得很好。
夜晚,一处密林之中,宋凝之带着西人坐在一棵大树下。
“小姐,明日就要到京城了,小姐想好日后的打算了吗?”
琴溪掏出水袋递给宋凝之,其余几人也是顺着声音看着两人。
琴溪是孤儿,宋凝之五岁的时候在街上救下她,她那会瘦小抢不到食物还总是被人殴打,宋凝之出手揍了那几个小孩,后来带着她回了家。
她是小姐最后一个近卫,却也是和小姐羁绊最深的,比起冷漠话少的棋霄、人傻耿首的书靖以及脾气火爆的画褚,她总能最快察觉到小姐的情绪,就比如这次出逃,她就是第一个发现的。
“领了这次的功勋,起码能当个小官。”
宋凝之合上塞子,“我去参见圣上之前,你们找个机会把这封信带给中书侍郎府上的苏侍,这个人和父亲关系甚好,我需要借助到他的力量。”
琴溪会意,接过信封放在内侧。
宋凝之躺在羊皮毯上,看着璀璨的银河,有些疑问总归是要到揭开的时候了。
——“报——回禀陛下,陈将军率领大军攻破乌恒人,成功收复晏城,预计三日后陈将军就能带大军回京!”
梁康帝接连三声好,激动的连龙椅都坐不住。
“待陈将军回来,朕自有赏赐!”
如今是第一座城池收回,日后就会有第二座、第三座……假以时日,属于梁国的土地将会全部归梁国,甚至是梁国之外的,也可能是梁国的。
乌恒和柔然扮猪吃老虎这么多年,他虽然没能早早察觉到他们的异常,却并不代表梁国只能做任人宰割的羔羊。
“待陈将军班师回朝,朕要举办庆功宴,同时昭告天下,在战场上死亡的人抚恤金加倍,回来的人领到的赏钱也加倍,凡是在战场表现出众的,都有机会封官加爵!”
“陛下圣明!”
——“快看,陈将军回朝了!”
宋凝之穿着一身黑色劲装,跟在陈怀从身侧。
京城确实繁华,过往百姓身上穿戴的衣服饰品都是这些日子以来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好,若非自己并不缺少这些,如今倒也是要吃惊半晌的。
陈怀从领着他们几个和副将一同去了陈府,还没进门,宋凝之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陈夫人和其他家眷。
门口小厮接过他们的马,陈怀从走到陈夫人面前,温柔的擦去了她眼角因为激动而流出的泪珠。
“父亲!”
一个约莫只有十三西岁的小姑娘叫喊着,陈怀从摸了摸她的头。
“晚婷又长高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