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说过的,我只是江家养大的一条狗。”池晚黎睫毛下搭,微微扇动,画出冰冷的弧光。
陆久辞磨了一下牙。
她就只记得他失去理智时候说的那些话,记不得这么多年江家对她的好。
这么记仇,又不记恩。
她哪里像是云家的女儿?
“霄爷……”门外传来一声低唤。
池晚黎听出来了,是章贺的声音。
章贺比魏宏要聪明许多,他会出声,至少有把握不会挨骂。
果然,陆久辞身子侧了侧,眼神还停在池晚黎脸上,“等一下。”
“我要出差几天,”他终于还是回到正题上,“跟我一起过去?”
池晚黎几乎称得上是惊讶的。
陆久辞从不带她外出,宴会也好,公开活动也好,外出旅行也好……更别提他出差,是去做正事。
七年来,池晚黎就只配待在御园做一个漂亮的摆件。
要是以前,听到他这样的话,足以令她高兴得像吃了蜜糖一样吧?
可是现在,她心尖只漾起一阵微微的涟漪,是遗憾、是酸涩、是自嘲,但更多的,还是释然……
“陆久辞,”她只重复这一句话,“我们已经分手了。”
分手了,分手了,他们已经分手了……
究竟要她说多少次,他才会把这句话听进去?
池晚黎没有自欺欺人的认为陆久辞不想分手。
实际上,她说的话,他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他这个人自我独断,脑子里只有自己的想法,从来没有别人的声音。
这样的性格,配上一个清醒聪明的商业头脑,以及敏锐的商业直觉,足以令他成为金融行业里得天独厚的王者。
可是用在私人相处上,只会让人感到窒息。
“霄爷……”万籁俱寂中,章贺的声音再度传来,“时间已经过了。”
陆久辞,终于还是起身。
他冷冷地俯瞰着池晚黎,“再给你十天时间,爷爷的八十大寿,是最后的期限。”
池晚黎,你别逼我……
他踏出门。
门外的章贺和门内的池晚黎,几乎同时松了一口气。
……
“霄爷,”因为管控不住自己的情绪,魏宏现在都没资格跟着陆久辞去见池晚黎。
他一直等在楼下的车里,见陆久辞回来,连忙把蒸汽眼罩双手奉上,“到机场有一段路,您休息一下?”
从昨晚上云小姐进了小区,霄爷就没走。
今天中午不到他就上楼,现在才下来,也不知道有没有休息过。
陆久辞没接眼罩,只冷声下令,“去后面的车上,叫章贺过来。”
魏宏:“!”
什么?章贺当一个工作助理还不够,现在手居然那么长,连霄爷的生活也要管了吗?
章贺在魏宏怨妇般的眼神中,莫名其妙地上了车。
“你觉得,她到底在闹什么?”车刚开动,陆久辞就问。
这是第一次,陆久辞问章贺关于池晚黎的事。
他一向公私分明,从不把个人私事带到工作中……
但章贺不动声色,他细细思索了几秒,这才谨慎地回答,“会不会是因为……那枚蝴蝶胸针?”
池晚黎到云江来找殷柔晴的时候,章贺也在。
他全程置身事外。
但这并不代表他什么都没看见。
“蝴蝶胸针……”陆久辞偏头,揉了揉眉骨,“你觉得,她们谁在说谎?”
池晚黎一口咬定了殷柔晴偷了她的胸针,但殷柔晴却矢口否认。
“我看不出来,”章贺老道,并不轻易下结论,“云小姐是真心的愤怒,殷小姐也像是真正的委屈。”
如果她们其中有人说谎,那可是真正的演技派。
“也有可能,她们都没有说谎,”章贺提出另一个说法,“只是有什么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