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裴映安就脸色爆红。
等我说出后面那一句，他的脸已经红上加红。
纵然背对着他，我也能感受到他那炙热的目光。
这个死太监，以为我没看出来。
他回京路上那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分明是担心我做了郡主，不要他了。
在我的执意请求下，婚事大张旗鼓办了起来。
“鸢儿，你实在不必为我做到这一步。”
柔贵妃目光沉痛，特意来劝我：“你已经做了郡主，可以配更好的郎君……可什么是更好的郎君呢？”
我反手握住她的手，说出埋在心底的话。
“一开始，我确实是为了娘娘，故意去接近裴司公……”我眼前浮现与裴映安的点点滴滴。
纵然破例被封为郡主，可我又能在这古代配什么样的男人呢？
贫民百姓，不敢高攀我，我也不甘心嫁给泥腿子，去吃苦。
高门显贵，看不上我这奴婢出身的身份。
即便娶我回家，也是面对一屋子妻妾相争。
斗得赢，与人共用烂黄瓜，斗不赢，跟守寡也没什么分别。
还得伺候公婆，生儿育女，照顾庶子女。
真心人难寻。
在裴映安奋不顾身跳下悬崖，以命救我的时候，我就认定了他。
“这样一个能护我安全，给我安稳生活，长相俊秀，愿意为我去死的男人……我怎么能放手呢。”
“在这世上，再也不会有另外一个真心爱我，甘愿为我赴死的人了。”
我轻声说着，柔贵妃眼睛里已经泛起了泪花。
“甘愿为你赴死的人啊。”
她含泪看着我，神情动容。
再也没有说什么反对的话。
我和裴映安在满宫奇异的目光中，结成了夫妻。
皇上亲赐了他宅子，柔贵妃替我们主婚。
洞房花烛的时候，他轻轻掀起我的盖头，一脸欢喜。
今夜的裴映安一身红衣，颇有几分风流倜傥。
明明知道他是个宦官，可是见到这样的他，我忍不住怦然心动。
许是红烛过于耀眼，他的脸红的像滴血。
床幔放下，我朦朦胧胧中觉得不对。
“你？！
……”他顺着我的脖颈密密麻麻亲着，声音低不可闻：“我是自宫的。”
我震惊看着他。
他是自宫的，下手留了分寸，这些年来竟然保留了一部分功能。
难怪他身上没有一般太监的腥臊气。
他也从不用那些太监们用来遮盖异味的香粉。
从第一眼见他，他就干干净净，清清爽爽，透着一股冷冽的风情。
凑近了他的胸膛，甚至能闻见一点点带着墨香的书卷气。
他确实是太监，可他又和其他太监不太一样。
身热情动之际，他伸手摸出一个盒子。
我们都知道那是什么。
红烛燃尽，天色微亮。
我睁开眼睛，看着不知道醒了多久的裴映安：“你喜欢吗？”
他的眼睛骤然睁大，快速眨了眨。
“喜欢。”
我咯咯笑着，亲了亲他的鼻尖：“我也喜欢。”
裴映安穿戴整齐，替我挽起了已婚的发髻。
我看向镜子里偎依的人影。
“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