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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绝色美人绑定生子系统茶玖宇文渊后续+完结

乐及年年 著

女频言情连载

这玉佩是陛下贴身之物!张妃眼底都红了,肚子又开始感到阵阵抽痛。太后察觉到她不对劲:“张妃,你身子可有不适?”张妃后背冒着冷汗,眼前冒着金星:“臣妾腹痛……”“快!请太医来!”太后厉声。寿安宫里请安妃嫔们茫然站着,心思各异。太后瞧见了茶玖腰上的麒麟玉佩,便知道又是张妃的红眼病犯了,动了胎气。不中用的东西。“昭妃,你怀着龙嗣,生产之前都不要来寿安宫请安了。”太后对着茶玖不耐烦地说道。茶玖自然是乐见其成,福了福身子应是。太医施针过后,张妃才悠悠醒来。一个穿着朴素,绸带束发的年轻男子在帐幔外见她醒了,惊喜叫道:“姐姐!”张妃愣了,试探问道:“柏海?”“是我,姐姐!”那年轻男子正是张家次子,张妃的亲弟弟,张柏海。太后坐在一旁,道:“柏海这孩子...

主角:茶玖宇文渊   更新:2024-11-11 16: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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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茶玖宇文渊的女频言情小说《快穿:绝色美人绑定生子系统茶玖宇文渊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乐及年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玉佩是陛下贴身之物!张妃眼底都红了,肚子又开始感到阵阵抽痛。太后察觉到她不对劲:“张妃,你身子可有不适?”张妃后背冒着冷汗,眼前冒着金星:“臣妾腹痛……”“快!请太医来!”太后厉声。寿安宫里请安妃嫔们茫然站着,心思各异。太后瞧见了茶玖腰上的麒麟玉佩,便知道又是张妃的红眼病犯了,动了胎气。不中用的东西。“昭妃,你怀着龙嗣,生产之前都不要来寿安宫请安了。”太后对着茶玖不耐烦地说道。茶玖自然是乐见其成,福了福身子应是。太医施针过后,张妃才悠悠醒来。一个穿着朴素,绸带束发的年轻男子在帐幔外见她醒了,惊喜叫道:“姐姐!”张妃愣了,试探问道:“柏海?”“是我,姐姐!”那年轻男子正是张家次子,张妃的亲弟弟,张柏海。太后坐在一旁,道:“柏海这孩子...

《快穿:绝色美人绑定生子系统茶玖宇文渊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这玉佩是陛下贴身之物!

张妃眼底都红了,肚子又开始感到阵阵抽痛。

太后察觉到她不对劲:“张妃,你身子可有不适?”

张妃后背冒着冷汗,眼前冒着金星:“臣妾腹痛……”

“快!请太医来!”太后厉声。

寿安宫里请安妃嫔们茫然站着,心思各异。

太后瞧见了茶玖腰上的麒麟玉佩,便知道又是张妃的红眼病犯了,动了胎气。

不中用的东西。

“昭妃,你怀着龙嗣,生产之前都不要来寿安宫请安了。”太后对着茶玖不耐烦地说道。

茶玖自然是乐见其成,福了福身子应是。

太医施针过后,张妃才悠悠醒来。

一个穿着朴素,绸带束发的年轻男子在帐幔外见她醒了,惊喜叫道:“姐姐!”

张妃愣了,试探问道:“柏海?”

“是我,姐姐!”

那年轻男子正是张家次子,张妃的亲弟弟,张柏海。

太后坐在一旁,道:“柏海这孩子刚游学回来,哀家让他进宫来陪陪你,也叫你宽心一些。”

张妃眼眶红了:“姑母疼我。”

太后走后,张妃和张柏海说了好久的体己话。

她将自己的失宠,以及张柏峰的死,全都怪罪在茶玖身上,却丝毫不提自己和太后的罪过。

张柏海咬牙切齿:“这妖妃,将来我非杀了她不可!”

张妃其实也是抱怨一嘴罢了,如今这宫里也没人能听她说这些话。

“柏海,你不要冲动,等姐姐将来诞下龙嗣,这一切耻辱都可向她讨回。”张妃信誓旦旦。

然而她却低估了一个常年混迹在江湖、年轻气盛的少年,为声讨正义的决心和轻狂。

……

滞留京中数日,墨连铮也是时候返回北藩了。

宇文渊特意允了茶玖为父亲送行,派了人手护送她出宫。

“好了,眼前便是城门,娘娘莫要再送了。”

墨连铮不舍地看着女儿,却也只能将她继续留在这里。

茶玖眼角湿润,勉力笑道:“父亲要保重身体。”

“娘娘也是。”老父亲欣慰,“我看得出来陛下很疼爱娘娘,这份福气要好好珍惜。”

“女儿知道。”

“回去吧。”墨连铮拍拍她的手。

菀星搀扶着茶玖上马车,突然之间,那腰间的小福包断了绳子,掉在地上。

茶玖蹲下身子去捡,一只箭矢飞快地从她头顶上飞过,重重插在后面的柱子上!

墨连铮大惊失色,迅速将女儿护在身后。

菀星惊叫:“有刺客!保护娘娘!”

回过神来的茶玖这才意识到,如果不是福包恰好掉了,刚才这只箭穿过的就是她的脑袋!

马车周围的侍卫迅速列队,连宇文渊派来的暗卫也迅速行动。

他们很快把射箭的人拎了出来。

居然是将军府张家的次子,张柏海。

得知茶玖遇刺,宇文渊震怒,丢下一群议事大臣,迅速赶去茶玖身边。

将爱妃上上下下每个角落都仔细打量了一番,确认了没有任何损伤,宇文渊提起的心才稍微松了下来。

“张柏海在何处?”宇文渊眼神如刀。

侍卫长回禀:“押在内狱。”

宇文渊正要去审讯,茶玖拉住他的袖子:“陛下,臣妾能够一同前往?”

“你怀着孩子,内狱煞气重。”

茶玖坚定:“臣妾不怕,只是想瞧一瞧,听一听,这张家为何总是对臣妾屡屡下手?”

宇文渊微叹:“月华,这不是你的错,是朕对他们一家太过纵容了,才导致他们连自己的身份和尊卑都分不清楚。”

想当年,张妃第一次遇喜的时候,他十分高兴,以为上天终于眷顾了他,眷顾了宇文家的百年基业。

于是他给足了张家建功立业的机会,却没想到把张家的野心养的愈发大了。

先是让长子张柏峰偷潜后宫嫔妃的厢房,欲行不轨之事。

后有次子张柏海,当街刺杀他的妃子和龙嗣。

这样的罪过,十份战捷之功都抵消不了。

是时候可以对张家下手了。

内狱。

阴冷,潮湿,昏暗。

张柏海被剥去了常服,头发散落,浑身鞭痕地坐在臭烘烘的牢房草堆里。

他看见宇文渊身边的茶玖时,眼神阴鸷:“贱人!”

身边的掌刑史又是一记重鞭,甩在他的身上。

内狱总管让人搬来两把椅子,好让主子们落座。

宇文渊眼底无波无澜:“谁指使你?”

“无人指使,这等妖妃,人人得以诛之!”

张柏海啐了一口,愤愤不平:“陛下,您受着妖妃蛊惑太久,都要忘记张家和我姐姐对皇家的忠心和功劳了!”

茶玖怜悯地看了张柏海一眼。

张家男子为什么都是这样的蠢货?

从来功臣都尽量隐藏锋芒,不敢居功自傲。

这张柏海倒好,像个傻子一样,一出口就问皇帝:“记不记得我家的功劳?”

宇文渊倒是沉得住气,垂下眼眸睨他,似笑非笑:“你说说,朕忘记你们什么功劳。”

“张家满门忠臣武将,战场杀敌无数,西破西洲,北震藩国,出生入死,没有一丝怨言。我姐姐张妃,更是后宫里首位为陛下怀上子嗣的宫妃,如今更是怀着皇室长子。”

“可是陛下,您三番四次为了这个北藩妖妃,训斥我父亲,责难我姐姐,甚至还任由她杀害我的兄长,难道这就是忠臣的下场么?”

宇文渊挑眉:“你不服?”

张柏海昂头:“我不服!”

“张禄,把张柏峰和张妃所做之事,一一说与他听。”

“是。”

张禄将张柏峰如何不敬后妃,张妃如何派人伪装成北藩死士劫逃昭妃,以及设计泰华殿一事,全部告知。

当然还有张家这些年来利用皇恩圣宠,做出的不少糊涂事。

张柏海游学归来才不到三个月,满身都是江湖的狭义之气,哪里知道这么多肮脏污秽之事?

他听得瞠目结舌,最终却死活不信。

“不可能,父兄和姐姐不会是这样的人。”张柏海疯狂摇头。

他就是一个天真的风流公子,只看得到这事情的表面,只一心想要讨回自己以为的公道。

看来这次刺杀,是他自己的主意了。

也是,这张柏海前脚出了寿安宫,后脚便刺杀昭妃,张家再大胆,也不会做得这么明显。

宇文渊不愿与这种白痴多作纠缠,内狱煞气重,呆久了对茶玖不好。

他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眼前狼狈的张柏海,浑身帝王之气尽数发散。

即使在他身边的茶玖,也觉着自己在这股摄人的气势之下,变成了微不足道的蝼蚁。

“张柏海,你说你家满门忠臣,可你要知道,是朕给了你们做忠臣的机会。”

宇文渊语气平静,却蕴含着无尽的蔑视。

“是朕将你的祖父从一个小小的校尉,提携到镇疆大将军的位置,打胜仗是你们分内责任,是对朕理所当然的回报。”

“你说它是战绩,是功劳?呵,你去问你的父辈,他们敢应么?”


她一发话,主子们身后的丫鬟才敢上前布菜。

也许是因为惦记着偷跑出去被发现,沈尺素这顿饭吃得魂不守舍。

一个不小心,袖子竟然把白瓷碗扫落在地上,碎声清脆突兀。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纷纷朝她那边看去。

长房的人倒是没什么,他们恪守礼仪,不会随便表现出异样。

但是二房的人看待沈尺素,都是不屑的。

邹娘子心里有些得意。

这样一个举手投足都没有大家礼仪的养女,竟然还是宁侯夫人千方百计为宁长亭求娶的人。

真是失了身份。

二房的庶女们也瞧不上沈尺素。

明明她们才是正经的侯府小姐,从小受着严苛教训长大的。

可为什么沈尺素这个养女,既没有侯府血脉,相貌举止都不出色,还能和她们平起平坐,衣食住行享受一样的待遇?

若说是沈雁书,她们倒还服气些。

即使身旁传来不雅的声响,茶玖也只是轻轻扫了一眼,便不再多事。

她的坐姿,净手,用筷等礼仪,都和一般的世家小姐没什么区别。

甚至因为她的绝美容色,那些动作在她身上也显得优雅耐看起来。

老太太一直在观察茶玖,越看越是满意。

而宁侯夫人则一直关心着摔了碗的沈尺素有没有被热汤烫伤。

用膳结束之后,老太太只留下了长房的人说话。

“尺素,你到侯府来也有十一年了吧?”老太太说道。

老太太不比宁侯夫人好说话,沈尺素在她面前拘谨得很。

连屁股也只敢坐在凳子三分之一处。

“回祖母,正好十一年了。”沈尺素心中忐忑。

“那你为何连这点礼仪都不懂?”

沈尺素惶恐:“祖母,我只是不小心摔了碗……”

“不止这个。”老太太直直看他,好像能看穿她所有掩藏的秘密。

“请女师来上课,你逃了。还要贪玩跑到兰香楼里,这是闺阁小姐应该做的事情吗?”

沈尺素大惊,她没想到老太太竟然还知道她去了兰香楼!

宁侯夫人也十分吃惊,但是她不愿相信自己精心养育了那么多年的孩子品行不良。

于是她迟疑道:“尺素,是不是有别家的小姐偷偷带坏了你?”

茶玖差点没把嘴里的茶水喷出来。

学坏的第一件事是从别人身上找原因。

宁侯夫人这样教养孩子,难怪沈尺素在侯府生活了十一年,却迟迟适应不了侯府的规矩。

老太太可不同,在她眼里,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容不得找理由。

“既然你做错事情,那便罚鞭打掌心二十。”

从前念着沈尺素到底不是侯府的血脉,不好责罚,多有纵容。

没想到这孩子却越纵容,越出格,越不懂得感恩。

沈尺素难以置信,转头向宁侯夫人求救:“母亲!”

宁侯夫人心软了,转头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合上眼皮,不与回视。

她又把目光投向宁长亭。

宁长亭气定神闲,没有一点帮忙的意思。

宁侯夫人只好小声对茶玖道:“雁书,尺素可是你姐姐,帮着说说话啊。”

被直接点名的茶玖无奈,只好站起身来做做样子:“祖母,姐姐犯了错,我也有罪过,不如这二十鞭子,我替姐姐受一半吧。”

这时,宁长亭终于开口了:“侯府的规矩,谁做错,谁承担,没有代替的道理。”

茶玖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花没白送,纸条没白写,勾引没白干。

儿子都这样说了,宁侯夫人无法,只好生生看着沈尺素挨了那二十鞭子。


他瞪大欲望充斥的血红双眼,死前仍怀揣着成为掌政弄权的摄政王的幻想。

太后等人也一一伏诛。

眼看弟弟落败,太后还想用佛珠串子自缚脖子而亡。

谁知道那绳子承受不住,崩断开来。

太后满眼血丝,趴在地上咳嗽。

竟是连佛祖都不愿意收留她么!

宇文渊冷眼看她:“想死?未免太容易了些。”

“将她捆起来,去其手脚,朕要让她活上百岁,亲眼看着朕子孙满堂,宇文家千秋万代。”

张妃的尸体恐怖吓人,肚皮被切了个四方状,掀了开来,叫人不敢直视。

寿安宫内外的尸体堆积如山,据说整整了清理了五天五夜,才彻底干净。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此时,永乐宫内。

太医们为宇文渊的左手处理伤口,虽然包扎好了,但是对于后续的恢复,都纷纷摇头。

手筋断裂,这左手算是废了。

茶玖问系统:“有没有可以让宇文渊恢复左手的药?”

系统:“当然,有修复药剂,成分是树脂和活性纳米机器人,可以进行靶向修复,不过时间需要一个月。”

“兑换。”

茶玖掌心凭空出现了一小瓶药剂。

她借口回了寝殿,把药剂装在普通的小白瓷瓶里。

回到正殿,她将瓷瓶拿出。

“陛下,臣妾十岁那年在北藩遇到一名游医,他赠与臣妾一瓶神药,不知道陛下可愿意一试?”茶玖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

宇文渊也没有怀疑,接过瓷瓶便要往伤口倒去。

太医有些犹豫:“这游医的神药是何成分尚未知晓,若是随意使用在伤口上,恐怕有溃烂之忧虑。”

茶玖:“此药臣妾试过,无碍的。”

宇文渊深深地看了茶玖一眼,毫不犹豫地将药剂倒在伤口之上。

“朕相信昭妃。”

太医苦笑,看来自己是枉做小人了。

那修复药剂确实有奇效,一接触到伤口,瞬间形成了一层像人造皮肤一样的保护膜,止住了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宇文渊甚至觉得疼痛都舒缓了许多。

茶玖正感到欣慰,不料腹中突然传来异动。

糟了,她恐怕要早产了。

“来人啊,快传稳婆!昭妃娘娘要生了!”

“床褥!热水!剪刀!这些东西再检查一遍!”

“参汤热着没?”

永乐宫上下数人忙而不乱,各司其职,为茶玖的生产准备着。

男子不能进产房,宇文渊只能在寝殿外面等着,他眉头紧皱,紧张地来回踱步。

张禄端来了椅子,宽慰道:“陛下,您先坐着等罢。女子生产,短的好几个时辰,长的连一天一夜都有,您可别站着累坏了。”

宇文渊却根本坐不住。

这是他第一对即将出生的孩子。

不是充斥着阴谋的欺骗,而是深爱他的女人为他生下来的孩子。

他内心的迫切和激动,紧张和害怕,旁人根本理解不了。

寝殿内。

“娘娘,待会若是疼,便咬住这帕子,身下用力,莫要把力气都花在叫喊上面了。”

稳婆将帕子放到茶玖嘴里,做好了要熬好几个时辰的准备。

茶玖咬着帕子,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其实她根本不疼,只是觉得肚子有些下坠蠕动的感觉。

她伴随着稳婆的引导,一点一点用力,不知道过了多久,便觉得身下一松。

婴儿响亮啼哭。

稳婆有些愣住了,怎么这么快?

“还有一个,娘娘继续用力!”

很快,另一个孩子也稳稳当当地出生了。

“恭喜陛下!恭喜娘娘!是一对健康的龙凤胎!”


撩起门帘,太医刚好为张妃请完平安脉。

张妃把折起来的袖子拢下去,语气随意:“刚才谁在碎嘴的,杖责两百,丢去乱葬岗。还能喘气儿的,丢冷宫枯井里。”

春棠背脊生寒,点头应是。

太医收拾着东西,微不可见地摇摇头。

杀戮如此重,腹中胎儿如何能安稳发育?

难怪张妃胎像如此惊悸。

吃完燕窝,张妃让春棠扶着她到御花园中走走。

不料这一走,遇到的尽是死对头。

淑妃这生不出孩子的花架子就算了,偏偏茶玖坐在凉亭中,悠然自得地看着手底下的宫女太监扑蝶。

“那儿呢!小穗子你轻点过去!”

“哎呀,菀星姑娘你别瞎指挥。”

几个人蹑手蹑脚靠近蝴蝶,一起扑了上去。

结果蝴蝶没扑倒,几个人倒是撞在一起,摔了个大马趴。

茶玖被逗得直乐,清脆灵动的笑声在张妃听来,十分刺耳。

淑妃远远就瞧见了她,开口嘲讽道:“哟,这不是闷在春禧宫不敢出来见人的张妃娘娘嘛。”

茶玖脸上笑容不改,目光只在她身上扫了一眼,便转了回去。

仿佛她是一件不起眼的小玩意。

这比淑妃的挑衅更人感到屈辱。

张妃攥紧手帕。

半晌,她才平下心气,故意抚摸着自己六个月大的肚子,慈爱说道:“怀着陛下的长子,我自然是不敢随便出宫走动的,后宫里多的是居心叵测之人。”

她故意提长子,无非就是想恶心茶玖罢了。

茶玖权当听不到。

怀着不知名男人的孩子,茶玖都不知道她到底在狂什么。

淑妃冷哼一声,扭过头去,见不得她这张狂的模样。

倒是她身边的德妃发现了些端倪。

“要说月份,应该是昭妃的孩子更小些,可为何昭妃的肚子看起来,却显得更大?”德妃有些惊奇。

张妃心神一转。

她曾经怀孕过,也知道有孕妇吃得太多,导致腹中胎儿过大,最终难产而死。

她恨不得茶玖就是这样。

可茶玖却云淡风轻道:“哦,太医说,我肚子大是因为怀着双生胎。”

这句话就像是一块巨石投入了湖潭。

众人皆是惊愕。

淑妃虽然有些嫉妒,但随之而来的是畅快。

反正这孩子也不是出生在她自己的肚子里,茶玖怀了一个还是两个,对她而言根本没有区别。

但是能够膈应到张妃的事情,淑妃还是很乐意见到的。

她瞥了身旁的张妃一眼,对方果然脸色难看得很。

张妃的手掌都快要掐烂了。

为什么这天底下的福气都给了墨连月华?

春棠怕张妃又动胎气,赶紧将她扶回寿安宫。

“什么?昭妃怀的是双生胎?”太后皱眉。

张妃腹痛发作,面容虚白,坐在一旁小口小口喝着安胎药。

春棠替她回道:“是,昭妃亲口说的,奴婢也偷偷派人去太医院核实过。”

张远山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太后,看来我们的计划要提前了。”

否则等到昭妃肚子里的孩子出生,恐怕宇文渊会无视长幼,当即立昭妃的孩子为太子。

张妃被蒙在鼓里,疑惑道:“什么计划?”

太后无视她,对着张远山点头:“只能如此了,你去准备吧。”

不管是双生子也好,单生子也罢。

眼前这皇宫里,只能有一个孩子。

那就是他们张家的血脉。

养了那么久的棋子,总算要用上了。

……

茶玖从来没想着隐瞒自己怀着的是双生子的事实。


原来好感度上升到一定程度之后,位份高低和宫斗效果也可以获得积分奖励。

现在的道具商城里,就没有茶玖买不起的东西。

系统:“我建议你买健体药剂和恢复药剂。前者可以保证你生子过程中少遭罪,后者可以让你生子之后的身体恢复到生子前的水平。”

也就是不会出现什么下垂,妊娠纹,漏尿之类的生子副作用。

“这可太好了,我都要。”茶玖松了一口气。

过两个月便是宇文渊的生辰了,茶玖挑准了时候,决定要给宇文渊一个惊喜。

……

盛国皇帝生辰一至,所有藩王和地方官员皆上京朝贺,盛京繁荣热闹。

皇宫里的布置更是比平日更加奢华美丽,一车接着一车的生辰贺礼被运送至宫中,清点的太监换了一批又一批,足足点了三天都没完。

在宴席上,被禁足许久的张妃终于难得出现了。

她身边换了个大宫女,名字叫春棠。

一个端着酒具的小太监不小心,差点冲撞到张妃身上。

春棠一脸戒备,连忙用身体挡在主子身前,呵斥道:“混账奴才,冲撞了主子可如何是好!”

淑妃在远远盯着她,嗤笑道:“又不是怀着身子的人,被小太监碰了碰又有什么碍事?这么大的架子,还以为自己是贵妃吗?”

德妃在旁边劝道:“淑妃妹妹慎言。”

毕竟还是张家的女儿,不好得罪彻底。

这话倒是提醒了茶玖。

刚才那太监撞了上去,张妃明显十分紧张地护着肚子。

有些古怪。

不过还没等她细想,坐在高位上的宇文渊却突然发话了。

“昭充仪,坐到朕身边来。”

他的语气威严,不容置疑。

淑妃刚想说于理不合,却被德妃拦住了。

德妃小声道:“太后都不说话,咱们也别触陛下霉头。”

淑妃望去,太后果然当做视而不见的样子,她撇了撇嘴,也歇了心思。

是啊,现在昭充仪是后宫里最得宠的人,莫说坐在陛下身边了,就算要坐在陛下腿上,哪里轮得到她们这些人置喙?

茶玖也不扭捏,起身行礼应是,便往宇文渊身边走去。

墨连铮此时也在宴席之上。

兵部尚书坐在他隔壁桌,阴阳怪气道:“顺王真是好福气啊,没上过战场,没为政事献策,卖了藩地和女儿,也能拿回一个王爵之位,妙哉。”

墨连铮一把年纪了,什么污言秽语没听过?

如今他看见女儿得宠如此,不仅不会感到羞耻,反而老怀欣慰。

于是他乐呵呵地捋着胡须道:“各人有自己的福气,昭充仪娘娘得陛下宠爱,那是她的运道,也是我们墨连家的运道,想来尚书大人也有自己的运道罢。”

兵部尚书嗤笑:“我可做不出来把女儿送进宫里,让她无嗣一生,只为换取前程的事情。”

墨连铮也不和他辩解。

众人之心自在。

歌舞声起,热闹非常。

太后借着喝酒的动作,给坐在下位的张妃使了个眼神。

张妃紧张回视一眼,按照事先说好的那样,开始呕吐起来。

她身边的春棠赶紧提高声音,故意道:“娘娘,您怎么了?”

现在只要吸引陛下的注意,主子怀孕的事情就可以顺水推舟地揭开。

贵妃之位,何愁不能回到手里来?

宇文渊确实是注意到了。

但不是注意到张妃。

因为碰巧此时,吃着鱼羹的茶玖忽然感到一阵恶心,脸色一变,转头吐了出来。

宇文渊下意识伸手去挡住秽物,避免弄脏她的衣裳。

“这是怎么了?快传太医!”他神色紧张。

顿时,殿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茶玖身上。

张妃在一旁孤独地干吐着,十分尴尬。

太医急冲冲地赶来,为茶玖把脉,又细细询问了身边宫人关于主子最近的状态,这才敢下判断。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昭充仪娘娘遇喜了!”

太医跪倒在地上,激动大拜。

宇文渊被这消息砸了个晕乎,不敢置信地再问了一遍:“什么?昭充仪有孕了?”

“正是!娘娘已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

张禄赶紧示意歌舞停下,宴席上一片安静。

宇文渊终于从巨大的惊喜中反应过来,他此时神色复杂,似笑似哭,抓起茶玖双手,激动非常。

“爱妃听见了吗?太医说你遇喜了。”

茶玖早就知道自己会怀孕,但是看到宇文渊这副失态的模样,她仿佛也被感染到了。

她眉眼间温柔:“陛下,臣妾听到了。”

宇文渊抚掌大笑起来,对着众人道:“为什么停下来?接着奏乐,接着跳舞。朕有皇嗣,此乃大喜!”

“昭充仪身怀龙嗣,于朕和江山有功,擢升妃位,今日宴席所有朝臣宫人,赏!”

淑妃紧紧攥着帕子,嫉妒的目光几乎要化成利剑刺穿茶玖了。

妃位!又是连越两级!

她熬了八年才爬上了淑妃的位置,墨连月华进宫不到一年,便快要与她平起平坐了。

她如何甘心?

欢快的歌舞再次响起,众朝臣纷纷跪地祝贺。

墨连铮跟随着跪下,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他也知道宇文渊子嗣艰难,女儿无嗣的未来成为他长久以来的心病。

没想到如今女儿竟然如此争气,遇喜了!

之前还在嘲讽他的兵部尚书,此时已经转换了态度,一脸巴结。

“顺王好福气,养了个好女儿啊。以后太子继位,顺王便是天子的外祖了。”

墨连铮懒得理会这小人。

他不求什么天子外祖,只希望女儿平安生下孩子,从此在宫中有个依靠。

众人心思各异,其中脸色最难看的,当属太后和张妃等人。

张妃如今捂着胸口僵持在这,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

太后瞧见了,暗骂一声没用的东西。

相貌运气比不上昭充仪就算了,连孕吐也比她慢!

不得已,太后只能亲自开口:“皇帝,张妃身体似乎也有不适,让太医也过去瞧瞧吧。”

宇文渊现在高兴得很,自然也无心这些。

太医便过去给张妃把了脉,脸色又是一喜。

“回禀陛下,张妃娘娘也遇喜了!”

宇文渊脸上的笑容顿时凝滞了。

原本还高兴的茶玖脸色一僵,迅速收回放在宇文渊大掌里的手。

一股无名之火从她心底里升了起来。

这男人,好得很!

她服用了双胎药剂,想要满足他的愿望,给他一对龙凤胎。

谁知道人家早就和其他女人暗中往来了。

而且还是和张妃!

当着众人的面,宇文渊不好仔细哄她,只能紧紧握着她的手,低语道:“月华,相信朕。”

说罢,他再度看向坐在下位的张妃,眼神变得冰冷摄人。

张妃有些不安,低头躲避他的目光。

宇文渊缓缓开口,语气淬冰:“张妃,你确定自己有孕了吗?”


太后怕张妃一开口,就被宇文渊看出了端倪。

于是她赶紧出声维护:“这是难得的双喜,皇帝怕是高兴坏了,不敢相信罢。太医,你再去为张妃把脉。”

太医照做,诊断出来还是同样的脉象,有孕了。

“回禀陛下,太后娘娘,张妃娘娘确实遇喜,孕期较昭妃娘娘要早上半个月。”

太后眉眼舒展:“看来张妃怀的是皇帝的长子了。

她强调“长子”二字,无非就是为了压茶玖肚子里的孩子一头。

茶玖沉默不语,暗暗和系统沟通。

“阿统,你确定除了我使用道具之后能为宇文渊生下孩子之外,其他的人都无法怀孕吗?”

系统承认:“是的,按照目前小世界的技术发展水平而言,除了你,其他人都不行。”

茶玖愕然。

张妃为了复宠,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茶玖这副凝重的表情落在张妃眼里,被误解成是伤心,郁闷,愤怒。

原本还有些忐忑不安的张妃,此时终于尝到了报复的畅快,以及母凭子贵的得意。

她昂起下巴,向茶玖投去挑衅的目光,全然忘记了这个孩子得来途径的羞耻。

太后缓缓道:“既然张妃有孕了,也应该有些尊荣,不若便恢复惠贵妃的封号和位份,皇帝觉得如何?”

淑妃手里的杯子快要被捏碎了。

好不容易才把张妃踩下去,手握六宫大权,难道现在又得拱手相让?

宇文渊却不留情面,当众质问:“复位一事不提,朕何时宠幸过张妃?”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张妃脸色煞白。

这样的质疑,对于一个有孕的后妃来讲,无疑就是奇耻大辱。

张妃的父亲张远山正要起身维护,太后却用眼神示意他镇定。

“皇帝糊涂了。”太后气定神闲,早有准备:“先前为武将设宴。你醉的一塌糊涂,在养心殿召幸了张妃,这件事忘了?”

说罢,她还让内务府拿来了侍寝名册,日子果然对的上。

宇文渊这才想起来。

那夜他醉得不行,张禄却不在身边,是一个眼生的小太监将他扶回了养心殿。

迷迷糊糊中,身边确实有一具温热的女体,他以为是茶玖,便伸手搭了上去……

醒来后身边无人,他便以为是梦一场。

但是他十分确信,自己当晚没有宠幸任何人。

一是醉成那样,他根本无力床笫之事。二是他的身体有没有做过,难道第二天体会不出来吗?

太后真是把他当傻子了。

宇文渊冷笑一声,不再言语。

既然太后和张妃千辛万苦做了这样一场戏,他倒是要看看,她们想要玩什么把戏。

鸠占鹊巢?还是逼宫?

他且放长目光看着。

看见宇文渊不再追究,在场知道内情的张家人都松了一口气,以为这事情瞒过去了。

却不知道宇文渊打的是一锅端的主意。

……

回到永乐宫,宇文渊抱着茶玖高兴了很久。

他一遍又一遍地摸着茶玖平坦的小腹,呢喃道:“真想快点听到孩子叫父皇。”

茶玖哭笑不得:“还远着呢,怀孕要九个月,生下来还得养好久才会说话。”

宇文渊细细品味她的话,有些感触:“对女子而言,生子是一道鬼门关。等孩子生下之后,养育也颇费心神。月华,你受苦了。”

茶玖愣了愣,没想到他想到这层去了。

“陛下,您将来一定是个好父皇。”她眉眼弯弯,笑着说道。

这句话极大地讨了宇文渊的欢心。

他将腰间佩戴了二十多年的麒麟白玉佩摘下,为茶玖挂上。

白玉温润无瑕,盈光如月。

“这是先帝赠与朕的麒麟玉佩,如今朕将它送给我们的孩子,保佑他平安长大,将来继承朕的江山基业。”

茶玖调侃:“陛下怎么知道是皇子?万一是公主呢?”

宇文渊笑了:“公主也好,朕的公主也定是天之骄子,叫她做着盛国的女皇帝又如何?”

这下茶玖是真的惊讶了,宇文渊虽是笑着说了这番话,但是却绝无玩笑之意。

她再次刷新对宇文渊的看法。

大胆,勇进,若是能够开创盛世,打破祖宗礼法也无妨。

难怪他能够成为统一天下的天命帝王。

“那张妃肚子里的孩子呢?”茶玖忍不住问。

宇文渊脸上的笑容淡了淡,他抚着茶玖的小腹,坚定道:“只有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朕的子嗣。”

他的话说得直白,几乎要戳穿这难堪的皇家隐秘,茶玖也不敢再问了。

这夜,两人什么也没做,宇文渊小心翼翼地搂着茶玖睡了一宿。

……

随着时间过去,茶玖的肚子逐渐显怀了。

寻常人家的孕妇,到了这个阶段都得被孕吐折磨一番,茶玖倒是好,吃嘛嘛香,一点反应都不见。

反而脸色比之前更加红润了。

派来伺候她的经验嬷嬷都乐了,只夸道:“娘娘福气真好,小皇子知道疼人,一点也不敢折腾娘娘呢。”

连每日来请平安脉的太医也感叹道:“娘娘放心,母体和胎儿的脉象皆是安康之像,恐怕连安胎药都不需要服用了。此胎祥瑞,娘娘会少吃很多苦头。”

茶玖松了口气。

用那么多积分换来的道具,效果居然这么不错。

健体药剂不仅可以让她保持身体健康,还能在避免孕吐之苦上有意外之喜。

妙哉。

而且她还会定期服用营养药剂,来补充孩子在发育过程中的各种所需营养和微量元素,比起传统安胎药,效果自然是更好的。

比起茶玖,张妃的怀孕情况就不是那么乐观了。

到了寿安宫给太后请安的日子,茶玖远远就看见了张妃那消瘦憔悴的样子。

菀星小声在茶玖耳边说道:“听说张妃怀孕反应大得厉害,吃什么吐什么,就连喝水也吐黄胆汁,一个月内便请太医扎了好多回针。”

茶玖诧异,这才几月份就开始扎针了,届时月份大了,岂不是更加遭罪?

她不知道的是,张妃受到的痛苦远远不止她听到的这些。

本来这胎便是吃了药在短时间内强行怀的,再加上张妃忧思过重,惊惧交扰,坐胎自然不安稳。

太医每每施针之后,都只能摇着头劝告她要放宽心态,莫让郁气伤了腹中孩子。

可是张妃怎么能不郁闷?

茶玖怀孕之后,这满宫的珍宝流水似的被送到永乐宫,太医院最好的十几位太医被免去事务,只能一心围着她转。

那永乐宫的小厨房里,集齐了天南地北的名厨,只为每天换着口味给茶玖做膳食。

即使茶玖不能侍寝,陛下也夜夜留宿在永乐宫。

而她呢?

春禧宫里冷冷清清,唯一的太医还是太后拨给她用的。

就连低贱的宫婢也能在背后置喙她不受宠。

怀孕多日以来,封赏没有,陛下也不来。

张妃一颗心如同烈火烹油,又是煎熬,又是躁郁!

失神之际,众人已经起身给太后请安。

张妃跟着起身,余光却停在了茶玖腰间上那枚熟悉的麒麟玉佩上。

这玉佩——


宇文渊本以为自己冷厉的表情能够吓倒这个小公主,谁知道却收获了一个灿烂笑容。

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系统突然欣喜道:“好感度升了!现在是百分之十了!”

茶玖当真觉得帝王之心难测:“百分之十,相当于是看到路边可爱的小猫儿小狗儿。”

系统也无奈,嗜血君王,冷血无情,一切只能慢慢来了。

宇文渊开口:“果然如藩王所说,是一位人间至宝。”

“既是藩王爱女,那就封为嫔吧。昭昭明月,逐其光华,赐封号,昭嫔。”

惠贵妃笑着建议:“陛下,臣妾见昭嫔妹妹,心生喜欢,不如让她来臣妾的春禧宫,也好作伴。”

坐在下方的其他妃嫔们面面相觑,交换眼神。

她们都知道惠贵妃打的什么主意。

作伴是假,拿捏是真吧。

毕竟这位北藩来的昭嫔,颜华堪比灿烂星月,又年轻灵动,恐怕她们是男人,也会忍不住心动。

何况是陛下?

惠贵妃向来得宠,从前无论她提出什么,只要不涉及朝政,宇文渊都不会拒绝。

什么昭昭明月,等到了她的春禧宫,定把人磋磨成鞋底的烂泥。

然而这一次,她却失算了。

“藩王献上的人间至宝,朕愿以最华贵的宫殿放之,就让昭嫔住在永乐宫吧。”宇文渊举起酒杯,对着茶玖的方向一点,随即一饮而尽。

惠贵妃身形一震,诧异看向宇文渊:“陛下?”

永乐宫是先帝宠妃,宇文渊之生母曾经住过的地方,宫内旷阔,布设奢华,比起皇后的坤宁宫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是为了纪念亡母,永乐宫从来没有让妃嫔住过。

如今把永乐宫赐给昭嫔,这是何等的荣耀?

墨连铮感怀宇文渊顾念,连忙拉着茶玖叩谢圣恩。

茶玖百思不得其解。

宇文渊此举,似乎想要告诉众人他对月华公主的宠爱和看重,但是茶玖却清楚他的好感度只有百分之十,连喜欢都称不上。

他演给谁看?

不过还没等她想明白,已经有与鱼贯而入的宫女和嬷嬷们将她簇拥着离开,连让她和墨连铮告别一声的机会都不给。

沐浴熏香,梳妆盘发。

折腾了两个时辰后,一个尖腮吊眼的嬷嬷才将她按在寝宫的床上,态度算不上恭敬,但也让人寻不出错处。

“娘娘就在这儿等着吧,陛下今晚若来,便会来了。”

说罢,她便福了福身子,转身离开。

菀星和菀河都是从北藩跟着进宫服侍的婢女。

其中菀河看着这嬷嬷的态度,气不打一处来,刚想辩骂一番,却被茶玖拦住了。

“如今不在北藩,多一嘴不如少一嘴。”

茶玖刚才被那个嬷嬷在浴池里折腾得够呛,浑身皮肤火辣辣地疼。

菀河不服气:“难道就让她这般趾高气昂,欺负您不成?”

菀河咋咋呼呼的,茶玖不是很喜欢她。

“你想个法子,待前朝宴会结束后,打探陛下去哪里安置。”茶玖吩咐另一边的菀星

菀星不问缘由,福身应是。

菀河却非要问个明白:“今晚是您入宫第一天,按照规矩,陛下不是应该来您这儿吗?”

“天底下只有陛下想做和不想做的事情,而没有应不应该,你出去帮我做碗酥酪吧,我饿得慌。”

茶玖怕了她的叽叽喳喳了。

菀河不情不愿地出去,菀星则去探听一番,果然出现了意外。

“陛下本往我们永乐宫里来的,谁知道半路上遇到春禧宫急冲冲请太医的小太监,听闻贵妃头风发作了,于是便转道去了春禧宫了。”

菀星心思细腻,担心道:“若是今晚陛下被截走了,明日宫里便会得了风向,对我们拜高踩低,恐怕日子难过了。”

茶玖却不慌不忙,吃了两碗酥酪垫好了肚子,这才漱口起身。

“给我梳妆,我们去把人抢回来。”

惠贵妃想要给她个下马威?

她偏要在这高头大马上待着。

夜已深,茶玖头上没有过多朱钗首饰,只需一根简单的明珠钗子,便显得她在月光下的容貌碧玉无瑕,明媚动人。

宇文渊在春禧宫看见她时,也不免怔了怔。

“你怎么来了。”他很快从美色中恢复了寻常的冷淡神色。

茶玖福了福身,乖巧道:“臣妾今天刚入宫,听说贵妃姐姐身体抱恙,于情于理,也是应该过来探望问候一番。”

宇文渊点头:“你有心了。”

帐幔后的惠贵妃佯装虚弱:“昭嫔妹妹有心了,不过天色已晚,妹妹今日献舞也累了,不如早些休息吧。”

茶玖假装听不出她的赶客之意,语气真挚:“臣妾不累,反倒是陛下白日忙于政务,晚上忙于宴会,不如陛下先行回宫休息吧,这里有臣妾为贵妃姐姐守着就成。”

惠贵妃被这话噎住了。

谁要你守着了?逮得就是陛下啊。

宇文渊面上不显,心中却觉得十分有意思。

后宫里还是第一次有人敢把惠贵妃堵得面红耳赤,却偏说不出一句话来。

也罢,今晚本来也是应该陪着这个小公主的。

“无需朕和你陪着,这里自有太医。”

惠贵妃忍不住失声:“陛下!”

宇文渊站起身来,牵起茶玖的手,柔软温热,触感甚好。

“惠贵妃,你身子不适,今晚就留着太医在你宫中服侍吧,朕和昭嫔先去休息了。”

惠贵妃作茧自缚,只能等人走远了之后,把身边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

“陛下,陛下从来没有这样对过我!”惠贵妃咬牙切齿。

她的头风是当年小产之后所留下的病根,每每提起这个,宇文渊总会多加怜惜,也会想起来,这个后宫里只有她一个人才能孕育皇嗣。

这个昭嫔才来第一天,就尚且如此,将来还得了?

惠贵妃眸色渐冷。

出了春禧宫几步,宇文渊这才发现茶玖竟然是赤足而来。

那小巧白嫩的玉足踩在沉暗的地上,形成鲜明的对比。

宇文渊心里那股浮丝游动般的痒意再次升起:“你怎么不穿鞋?”

茶玖状似天真看着他:“臣妾不知道。北藩草原耕地遍布,大家习惯了赤足行走,少有穿鞋。”

宇文渊低头看着她的脚,打横将她抱起,身后宫人连忙低头避视。

“这里和北藩不同,步步都是坚硬的砂砾,锋利的刀刃,你不穿鞋,很容易受伤。”

宇文渊话语间淡漠随意,却又好像意有所指。

茶玖继续装听不懂的傻子,垂眸左看右看:“地上没有砂砾,也没有刀刃呀?”

她的一双藕臂缠绕在宇文渊肩上,一双桃花眼透着清澈的纯真:“臣妾只看得见陛下。”


系统摇头:“除了初设的背景信息之外,我只能知道你周围发生的事情。西厢房离下午你祈福的正殿太远了,我感知不到。”

茶玖只能将此事暂时放下。

她和系统兑换了假孕药剂和伪病药剂。

这抽血抄书的日子,她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惠贵妃身边的嬷嬷便在西厢房门外高声叫醒。

“昭容华娘娘请起,抄佛经的时辰已到了。”

守夜的是菀星,她披了衣服出来,对这嬷嬷福了福身子。

“嬷嬷,昭容华娘娘从昨夜起身子便不适,能否请您回禀了贵妃娘娘,免了今日的抄经,让我们主子稍作休息?”

这嬷嬷刻薄道:“昭容华娘娘,这佛经是为了陛下和皇嗣祈福所抄的,娘娘如此推托,是什么意思?”

房内响起茶玖的虚弱的声音:“请先回禀贵妃娘娘一声罢,今日我确实抱恙,并非推脱。若娘娘执意让我前去,我再过去。”

嬷嬷嘴巴一撇,也只能走了这一趟。

那边,惠贵妃正在镜前梳妆,听了嬷嬷回禀,挑眉:“她真的病了?”

嬷嬷:“奴婢听着她的声音,都快要喘不上气了,恐怕病得不轻。”

惠贵妃轻快地呼出胸中浊气,冷笑道:“病了更好,最好带病抄经,死在这泰华殿,也是祖宗成全本宫一番心愿了。”

“叫她起身过来,若是不来,本宫便请了太后,治她一个不敬不忠不孝的大罪!”

茶玖早就知道惠贵妃肯定不会宽恕她这一天的休息。

这样也正合了她的意。

出门之前她偷偷服下假孕药剂,选择了两个多月的身孕迹象。

泰华殿祈福正殿上,太后和惠贵妃早早便来到了。

众人看着茶玖脚步虚浮,脸色惨白,便知道她生病并非借口。

太后却只当做视而不见,厉声道:“祈福最重要的是心诚,你不过抄经一日,便如此作态,让佛祖和祖宗如何庇护你?”

茶玖表面认错,内心却觉得好笑。

佛祖不庇护她这个老老实实为宇文渊开枝散叶的人,难道还庇护你们这两个手段阴毒,满心算计的人吗?

那个面如冰霜的老尼姑又来取血。

茶玖假意伸出手,却见准时机,晕了过去。

“娘娘!”菀星惊呼,过来扶住她。

惠贵妃也愣住了,这还没开始呢,就晕过去了?

“呀,昭容华身下出血了!”

一旁眼尖的嬷嬷指着茶玖脏污的衣裙叫道。

一时之间,祈福殿内一片慌乱。

太后皱眉,心中顿感不妙:“请太医过来!”

昭容华这迹象,看着倒是像……小产了。

不可能,绝不可能,这宫里绝不可能有人怀上皇帝的孩子!

出宫祈福会带上两位太医随行,避免主子身体不虞。

收了消息,他们飞快赶来,为茶玖把脉。

假孕药剂触发小产之后,使用者会陷入一段意识清醒、肉体昏迷的状态。

而伪病药剂的症状,也能在脉搏中呈现出来。

因此两位太医诊断之后,得出的结论都是一致的。

“回禀太后娘娘,昭容华娘娘有孕两月有余,不过因为过度气虚疲劳,现在胎像已经……”

太后猛然抓痛了惠贵妃搀扶她的手,急切问道:“如何?”

太医摇头:“回天乏术。”

太后身形踉跄。

她并非在意昭容华肚子里的孩子,但是这个孩子,决不能在她手上出事!

否则,宇文渊的滔天怒火,谁来承受?

惠贵妃扶着太后,迅速吩咐身边的春兰:“传令下去,昭容华小产的事情不要声张!”

在想到办法脱掉干系之前,千万不能让这件事传回皇宫。

可惜,周围隐藏的暗卫早就有所行动,派人速速将这个噩耗送回宫中。

不到一个时辰,宇文渊带着一队人马,从皇宫飞奔而来。

他周身寒霜涌动,走进了祈福殿中。

太后和惠贵妃为了不让消息泄露,竟然不许茶玖的宫人将她带回西厢房歇息,而是让她躺在简陋的偏厅硬榻上。

硬榻没有床褥,又硌人又冷,菀星和芷柔在一旁抹着眼泪。

太后见宇文渊出现在这里,惊得说不出话来:“陛……”

“太后就是这样为朕的皇嗣着想吗?”宇文渊怒声喝道,整座祈福殿的梁宇都随着一震。

众人沉默瑟缩,不敢言语,生怕被陛下注意到,一个不悦,人头落地。

茶玖在冷硬的床榻睡得并不舒服,身子微微颤抖。

这场景刺痛了宇文渊的心,他将带来的狐裘轻柔盖在茶玖身上,这才好了一些。

“是谁取了昭容华的血?”宇文渊冷漠如刀的目光环视了一圈。

尼姑们蜷缩在一旁,不敢承认。

元尘大师将那名取血的尼姑推了出来,强行镇定道:“回陛下,是这位。”

被推出来的尼姑难以置信地回看元尘:“明明就是您让我——”

她未能说出下半句话,宇文渊已经抽出腰间的长剑,将她人首分离。

温热的血液喷射在元尘大师脸上,黏腻地滑落。

那头颅带着怨念滚到不远处,上面还有尼姑死前怨毒的眼神,紧紧盯着元尘。

元尘腿脚发抖,心中既是害怕,也是悲伤。

无法,为了保住泰华殿,保住她的住持之位,只能牺牲一个人了。

元尘以为一条人命就能让宇文渊息怒,这样的想法真是太天真了。

这位嗜血帝王的杀戮,才刚刚开始。

宇文渊用最轻柔的动作抱起茶玖,怀里的人即使陷入昏迷,也在无意识中认出他的气息,往他温暖的怀中钻去。

宇文渊紧皱的眉眼柔和了半分。

但伴随而来的,是从他嘴里吐出的一句冰冷之言。

“影卫,将泰华殿所有尼姑全部杀掉。”

太后没想到他疯魔至此,气得身体发抖:“你疯了吗?这里是为国运为皇室祈福的地方,这么多祖宗的画像看着,你竟然做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宇文渊冷眼看着太后,一字一句说道:“这天下都是朕的,区区一个泰华殿,朕杀得,也烧得。”

他往上提了提茶玖,将她抱得更稳些。

“泰华殿藏污纳垢,不配为皇家祈福之地,将无关人等清理干净之后,烧之。”

暗卫拱手领命。

“至于太后和贵妃。”宇文渊的眸底竟然闪过一丝恨意。

太后又惊又惧,后退几步。

“主子行事不正,身边贴身的宫人竟无一劝谏,杀之。”

宫人们大惊失色,纷纷跪在地上痛哭求饶。

春兰紧紧扒着惠贵妃的腿,涕泗横流:“娘娘救我,娘娘救我啊!”

惠贵妃也被这疯狂的一幕的吓到了,她弯腰抱着春兰,面对煞气冲天的宇文渊,却是一句求饶的话都说不出口。

暗卫的屠杀已经开始,昔日圣洁安宁的泰华殿,如今已经变成了尸山血海的人间炼狱。

宇文渊抱着茶玖,头也不回地离开。

等到茶玖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身在永乐宫。

刚才的昏迷里她还保留着清醒的意识,因此宇文渊做的所有事情,她都十分清楚。

头顶上的帐幔挂着一个小小的福包,可爱极了。

不知道是何时挂上去的。

菀星趴在脚踏上守着,被茶玖的动作惊醒了,终于来了精神:“娘娘醒了!”

芷柔一喜,对着身边的小宫女挥手:“快,去请陛下。”

茶玖盯着那小福包,问道:“这是何时挂上去的?”

不说话不知道,一说话,茶玖都被自己粗如砂砾般的声音吓着了。

芷柔赶紧拿来温水让她润润嗓子。

“这小福包是陛下送您回宫中后,亲手挂上去的。咱们盛国有这样的说法,贵人们会将自己的气运装进小福包来,来保佑持有福包的人一生平安顺遂。”

芷柔说着说着,竟然拭擦起眼泪来。

一则,她是为娘娘那个无辜失去的孩子而悲伤。

二则,是感念陛下对娘娘的心意。

莫说是尊贵如帝王,哪怕是寻常人家的男子,也少有愿意将自己气运分给妻子的。

系统突然出声:“这是宇文渊自愿分给你的气运,可以为你将来挡下死劫。”

茶玖震惊:“居然这么有用?”

“自然,这是帝王气运,寻常人家得之可保三代富贵,街头乞丐得之也能官拜丞相。”

太夸张了。

茶玖取下小福包,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它。

菀星红了眼睛,忍不住说道:“娘娘,陛下是真的心疼您,接您的马车上,都铺上了厚厚的褥子,车窗也密封上了,生怕您见了一点风。”

若是那个孩子能够,能够留下来,陛下和娘娘将来该有多恩爱啊。

茶玖当然知道宇文渊为她所做的一切。

现在她心情十分复杂。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门口响起,不到几息,宇文渊便像一阵风儿似的赶来床榻边。

芷柔和菀星识趣地退下。

宇文渊想要伸手摸摸她的脸,却又犹豫地停在半空中。

他生平第一次,感到有些胆怯了。

对于茶玖和那个未出生的孩子,他感到愧疚和亏欠。

茶玖周旋过那么多世界男主,自然知道他的心思。

既然宇文渊不愿意主动上前,那她只好把手从被窝里抽出来,伸向对方。

宇文渊赶紧握住她的手,用温热的掌心包裹住。

千言万语,最终从他嘴里出来的,也唯有一句克制之言:“月华,我们还会再有孩子的。”

他不敢说别的,怕勾起茶玖的伤心。

可更多的安抚,他也说不出来。

这个孩子是他最期待的,此时他的心中也在忍受着锥心之痛。

系统惊喜道:“宇文渊的好感度增加了!”

从原来的四十五,一下子连续上涨到了百分之七十!

茶玖愕然。

她知道经过此事,宇文渊的好感度会上涨,但是没想到涨这么多。

宇文渊对她的感情,远远超乎她的想象。

“你安心将养着,那些杀害我们孩子的人,朕一个也不会放过。”

宇文渊粗粝的手温柔抚摸着茶玖的脸,嘴角是温柔安抚的淡淡笑意,眼底却是一片寒冷的冰霜。

茶玖不禁开始同情起太后和惠贵妃了。

果然,君王之怒,很快席卷了整个后宫前朝。

惠贵妃被褫夺封号,贬为妃位,禁足春禧宫半年。

她与太后身边的宫人被尽数坑杀,有家人在朝廷做官者,连贬三级。

张氏一族与其党羽,也在朝廷上被宇文渊接连贬斥,却不敢有所怨言。

毕竟天下人都知道,宇文渊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子,就是被张妃和太后的糊涂操作给弄没了。

昔日的惠贵妃,也就是如今的张妃,被困在春禧宫中,生不如死。

身边的宫人都是不熟悉的人,有些是其他宫里派来的眼线,有些是从低等宫人中挑选过来的。

一想到之前,一个刷恭桶的宫婢还用那双手侍奉她用茶,张妃就忍不住要吐出来。

曾经在她脚边做哈巴狗的淑妃,如今位份在她之上,和德妃共掌后宫大权,竟然多次在春禧宫外面高声嘲讽。

小人嘴脸。

张妃恨恨。

等她东山再起之时,一定要淑妃那个贱人不得好死。

“昭容华小产后身体如何了?”张妃倚在空荡的殿门前,漠然问着身边新来的小宫女。

小宫女是从一个刚病死的小更衣身边调来的,对宫里的消息并不灵通。

她有些茫然:“昭容华?娘娘,如今宫里没有容华,倒是有位昭充仪。”

“昭充仪?”张妃喃喃自语道,随即像疯魔似地笑出声来。

昭充仪,好一个昭充仪!

想不到陛下爱她至此,竟然为了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一跃三级,将墨连月华提到了庶三品的充仪!

她才进宫三个多月,竟然有此盛宠!

“叩叩。”

春禧宫的偏门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在如今这空荡安静的宫殿中,显得尤其明显。

小宫女前去开门。

来人正是太后身边的李公公。

“张妃娘娘,太后请您去寿安宫一聚。”

原本还沉溺在悲伤愤怒中的张妃,心神一动。

自从泰华殿一事,太后便再也不肯见她。

如今相邀,是不是有法子帮她恢复圣宠?

张妃迫不及待就要跟着前去,李公公却拦住了她,递上了一套小太监的衣服。

“娘娘见谅,今时不同往日,娘娘还在禁足,只能换上太监的衣服和奴才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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