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季悠然梁云霄的女频言情小说《季悠然梁云霄的小说贵女风华,权宠皆为掌中物》,由网络作家“季悠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季悠然眯着眸子,实在是门口的光线过于刺眼,看不清楚来人的长相。等到小太监佝偻着腰越走越近,季悠然心中大骇。是他?他竟然还活着!小太监快步走到萧淑妃身后一步远的位置跪下,对皇帝重重磕了个响头。又微微直起身子,手里拿着一个荷包,高高的举过头顶。“奴才是淑妃娘娘宫里的人,这荷包里便是物证!”萧淑妃低垂着头从袖口里抽出丝帕掩住口鼻,耸动着肩膀无声啜泣。季悠然很想对着她鼓掌叫好。这演技太绝了,若不是知晓这其中的内情,只怕自己都要疼惜她几分了。只是这小太监进来干嘛的?难道是自己认错了,眼前的人并不是记忆里的那个他?皇帝抿着唇,沉默着看着这一切。萧淑妃心跳如擂鼓,就连右眼皮都跟着跳了跳。就在此时,内殿里面负责贴身照顾太后的老嬷嬷踉跄着跑了出来,眼...
《季悠然梁云霄的小说贵女风华,权宠皆为掌中物》精彩片段
季悠然眯着眸子,实在是门口的光线过于刺眼,看不清楚来人的长相。
等到小太监佝偻着腰越走越近,季悠然心中大骇。
是他?
他竟然还活着!
小太监快步走到萧淑妃身后一步远的位置跪下,对皇帝重重磕了个响头。
又微微直起身子,手里拿着一个荷包,高高的举过头顶。
“奴才是淑妃娘娘宫里的人,这荷包里便是物证!”
萧淑妃低垂着头从袖口里抽出丝帕掩住口鼻,耸动着肩膀无声啜泣。
季悠然很想对着她鼓掌叫好。这演技太绝了,若不是知晓这其中的内情,只怕自己都要疼惜她几分了。
只是这小太监进来干嘛的?难道是自己认错了,眼前的人并不是记忆里的那个他?
皇帝抿着唇,沉默着看着这一切。萧淑妃心跳如擂鼓,就连右眼皮都跟着跳了跳。
就在此时,内殿里面负责贴身照顾太后的老嬷嬷踉跄着跑了出来,眼圈通红地跌在地上。
“陛下!太后娘娘不好了!”
太医院正瞬间起身,快步朝着内殿的方向奔去,完全没有注意到皇帝眼中一闪而过的不满与愠怒。
季悠然心中如明镜般知道太后会有什么样的症状,并不想凑过去看从而影响胃口,毕竟昨儿一整天加上今日早饭没吃,午饭可得大吃一顿呢。
更何况外殿这戏才开始唱,可比内殿孤零零躺个老太太观赏性强太多了,也舍不得走开不是?
萧淑妃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本想悄悄起身去内殿躲一躲满身戾气的皇帝,又担心不知什么时候跟过来坐在一边的季悠然对着皇帝说些有的没的。
只可惜她还没想到好法子让皇帝撵走季悠然,就看到太医院院正低垂着头,衣襟与双手上都沾着血迹,如行尸走肉般从里面走出。
“太后娘娘,仙逝了。”
萧淑妃似是失去了支点,瘫坐在了地上。嘴里更是不断呢喃着,“这不可能,不可能啊……”
感受到皇帝锐利的眼神看向她,萧淑妃猛地打了个哆嗦。抬头与皇帝的眼睛刚好对视,心中大骇。忙抬起胳膊朝着太医院院正的方向指去,破口大骂。
“太医院院正是全北梁国医术最好的人,姑母平日里身体极好,怎么会突然去得那般快?”
眼睛死死地盯着对方的衣襟,尤其是看到院正双手还在往下滑的血珠,萧淑妃的瞳孔仿佛都亮了几分。
“一定是你不用心医治,故意将姑母治死了!姑母只是晕倒了,你却满手满身的血!”
说到这里,萧淑妃激动的整个人都在颤抖,再次回望皇帝的时候,语气里没了之前的惶恐不安。
“陛下!院正一定是被有心之人收买了,所以才会要了姑母的命。这样狼子野心之人断不能留!今日他敢对一国太后下手,保不齐明日就敢对您下手啊!”
这话说的,就算是季悠然都觉得说到点子上了。
果然,皇帝紧绷的脸庞柔和了几分,似是也觉得萧淑妃此言说到心坎上了吧。
还真是一个冷心冷肺的男人,亲生母亲就这么没了,面上毫无悲伤就算了,这会儿依然自私到心中只有他自己的龙体是否安康。
季悠然怎么会让这件事轻飘飘地翻过去呢?
虽说太后是害人不成反害己,但也不能死得如此憋屈。
更何况太后敢算计到自己头上,萧淑妃也想踩着自己的脑袋上位。那就一次解决两个大麻烦,一劳永逸的好。
将手中的茶盏凑到唇边,可唇上没有沾染半分茶水。只是做了做样子,便将手中的茶盏轻轻放回到桌案上。
清脆的茶盏声成功吸引了皇帝的注意力,季悠然轻叹一声,幽幽开口。
“刚刚院正诊断母后除了中毒以外,还接触到了鼠疫。但母后宫里的宫人说,整个寿康宫中,哪怕是最吸引老鼠光顾的库房都没有半点老鼠的影子。”
说到这里,季悠然顿了顿。目光轻轻扫视一圈,最终落在了皇帝的身上,再开口时询问的人却变成了太医院院正。
“周院正,不知这鼠疫传播的方式有哪些?是必须与鼠类动物接触,还是有其他方式?”
“回皇后娘娘的话,鼠疫除了跳蚤叮咬和直接与鼠类接触外,也有食用未煮熟的鼠疫病死动物。比如带有鼠疫疾病的兔肉、鹿肉和羊肉等。”
季悠然微微颔首,心中明白院正为何诊断太后为鼠疫感染。
毕竟太后的症状与鼠疫十分相似,急剧发病、寒战、高热、呼吸急促且困难,看太医这一身血,估计是出现了大量血性痰。
可若是季悠然看来,太后得的并不是鼠疫,而是霍乱。
病因则来源于麻风山上那些病人使用过的餐具,且太后定是命身边信得过的心腹去办的此事。只可惜心腹没有消毒的概念,反倒是伺候在太后身边,从而让病毒有了潜伏期。
又因为太后总觉得她身娇体贵,太医院院正又是男子且长相普通,太后自然不愿花更多的时间查一查身体状况。
毕竟在后宫之中养尊处优,吃穿住行一律都是最好的。太后头上又没有长辈,皇帝表现得又那般孝顺。
可以说整日无忧无虑,日子过得滋润不已。心情好自然万事无忧,哪怕诊脉诊出了异常也只会觉得是年纪大了,总有些头疼脑热的小毛病。
不过季悠然不会挑明太后的病症,误诊也有误诊的好。
季悠然的大脑飞快运转,萧淑妃这会儿出了声。
“陛下,臣妾宫殿里的小太监过来送物证了,定然是姑母中毒的物证,陛下可愿听一听,看一看?”
话都说到这里了,皇帝若不管不问,这孝子的样子可就白装那么多年了。
“朕的母后不能平白无故受这般大的委屈!朕也要看看是哪个胆大包天之人,竟敢对朕的母后下死手!”
跪到腿都有些酥麻的太监急忙瑟缩了一下肩膀,装作与后宫所有太监并无二致的瑟缩样子,哆嗦着手高高举过头顶。
季悠然心知肚明这二人前来所为何事,微微颔首。
玉盏了然,亲自出去请两人移步御书房边上的东暖阁之中。
东暖阁。
“本宫毕竟不是陛下,总不好真的在御书房内召见你们,莫要觉得是本宫故意不给二位脸面。”
礼部侍郎自是没有任何意见,户部侍郎有些讶然,没想到皇后娘娘竟然心细如发到这等境界。
“皇后娘娘恪守礼法,又能顶着世俗压力替陛下分忧,实乃大义之举。”
季悠然笑着比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二人落座。
“虽是探讨朝堂之中的事情,可也没有让二位站着的道理。”
待玉盏给几人上了茶,十分懂事地走出东暖阁带上门站在外面守着,户部侍郎对季悠然更加高看了几分。
能够培养出这般知礼守节的婢女,又能如此不急不躁,以礼相待他们。
户部侍郎起身,这次行礼比上次多了几分郑重。
“老臣刚刚对皇后娘娘有些许不敬之处,还请皇后娘娘原谅则个。”
季悠然忙做出一副要亲自扶他,又碍于男女有别的纠结样子。
礼部侍郎多懂事啊?也跟着起身,轻轻用胳膊肘撞了撞他,低声提醒。
“你这样不是让皇后娘娘为难吗?以后多注意就是了,毕竟陛下现在的身子骨……怕是咱们日后要常来常往。”
户部侍郎急忙停下行礼的动作,再次谦让不已地落座。
季悠然内心虽然想着和朝臣打交道是真的累,可面上不露分毫。
“这个时辰入宫,想必二位有什么大事要禀报吧。”
户部侍郎的脸微微红了红,他此番入宫并不是为了来见季悠然的。
原本是打算下了早朝来探望陛下,顺便说一说朝堂上的事情。
之所以最后选择在晚上来,无非是担心皇后娘娘以陛下养病为由,不让他去御书房打搅。
而选择这个时辰入宫,是因着这个时辰是用膳或服药的时间。皇后娘娘不能用这个借口,拒绝他这个朝臣探视陛下。
“老臣是想入宫询问,长庆侯……那个,萧有良从前在文相手下做事,兼管着户部的事。如今他不在了,这户部……”
季悠然也知道,户部尚书只是一个挂着虚职的世家之人,并没有多大本事,只是挂个名号看着好看,没有任何实权。
那样的人是没办法掌管户部的,更何况户部与整个北梁国的经济息息相关。
若现在将德不配位的户部尚书罢黜,只怕会引起世家的慌乱。
如今的北梁国,真正有能力的武将不得重用,有真才实学的文臣又被世家压制,着实让人头痛。
这种情况下只能徐徐图之,不能直接大刀阔斧砍到底。
万一连最安稳的世家都反了,只怕整个北梁就将以最快速度陷入战火纷飞的全民战争时代了。
无论到了何时,战争带来的只有伤害。百姓们本就贫苦,万万不可雪上加霜了。
季悠然知道户部侍郎这个老狐狸定然是做了两手准备,若是看到了梁云霄,要讨论的绝不会只有此事。
若他面见了皇帝,定然要探皇帝的口风。
倘若皇帝选择偏袒萧有良,那么户部侍郎一定会拿出另一套方案,弹劾她这个皇后在朝堂之上胡乱发号施令。
若皇帝和自己一样,觉得萧有良该除。就会像现在这般,以户部说事,为他自己谋前程。
“户部能用的贤臣确实少了些,侍郎就多费些心。待科举结束后,必会有许多新鲜血液入朝为官,再选些好苗子慢慢培养。”
给他一个可以高升的希望,但没有板上钉钉的拍板保证让他仕途顺遂。
季悠然觉得,户部侍郎能站在朝堂风风雨雨二十多年,该做什么又该如何表现,心里应是有一杆秤的。
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劲,户部侍郎也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
此时的他有些后悔,早知道陛下是真的病到起不来床,是真心实意将朝政托付给皇后娘娘,他就不该非要表现出一副只忠于陛下的作派。
路走窄了啊!
突然有些羡慕有眼色的礼部侍郎了。
看着最是没什么前途的人,六部之中最没存在感的他,反而入了皇后娘娘的眼。
多年未受过宠的女儿从入宫之时就是贵人,到现在依然是贵人,可却能够在陛下面前侍疾。
等到陛下身体健康后,定是要高升的。
后宫有能在陛下面前说上话的高位妃嫔,又有皇后娘娘的提携。
礼部侍郎未来的路能走多远,他是不敢细想了。
“李侍郎,”季悠然笑着看向礼部侍郎。
“臣在。”
“过几日以你个人名义举办鹿鸣宴,认真观察他们的言谈举止。若有那投机取巧,妄图靠着结交朝堂权贵一步登天之人,提交个名单给我。”
礼部侍郎认真点头,看来皇后娘娘是有意肃清朝堂不正之风,不想再给朝臣们结党营私的机会。
“待秋闱过后还有琼林宴要办,太后的满月丧仪也差不多在同时办。礼部那边你多花些心思,太后的周年祭祀也可以慢慢准备起来了。”
礼部侍郎听话听音,旁人不知礼部的事情,不代表他也不清楚。
朝堂分为六部衙门,每部都会有一位尚书和两位侍郎。
他的顶头上司礼部尚书年纪大了,想要告老还乡,已经准备举荐另一位同僚接任礼部尚书之职。
他心里清楚,一旦他的竞争对手成了他的上司,仕途基本上也就走到头了。
礼部因着与其他五部职能的不同,内部竞争比合作的时候要多些。
手底下忙的事情只是略显繁复,大多数时间都是给其他同僚打下手。
因此,人际关系格外重要些。
他因着过于耿直,又因着亲近武将,十分不得上司和同僚的喜爱。
又因做事兢兢业业,从未出过半点差错。倒也能将礼部侍郎之位坐的稳稳当当。
可在朝为官,谁不想更进一步?
皇后娘娘的话,无疑是给了他极大的希望。
“臣明日就下发帖子,三日后举办鹿鸣宴。”
季悠然只轻轻瞥了一眼那张银票,心里便有数了。
“既是陛下赏赐给你的,你自行收着便是。”
玉瓶微微摇头,“若是平日在府中,老爷夫人赏赐的话,奴婢定然不会客气。但皇宫之中处处需要打点,这钱奴婢不能要。”
季悠然笑着微微摇头,伸手指了指玉盏还在查的银票。
“咱们可不缺银钱。瞧,那是什么?”
玉瓶双眼猛的瞪大,惊喜不已。
再开口时声音多了几分雀跃,仍不忘压低声音,防止被外面的有心人听到。
“这些都是三少夫人给的?奴婢愚钝,竟是不知三少夫人何时塞过来的。”
季悠然明白玉瓶心底的自责是因为什么,忙出言安慰。
“你和玉盏自然是有警惕性的,若是旁人靠近,你们姐妹早早就会发现端倪。”
玉瓶轻咬唇瓣,眼圈微红。
“好了,若是自家人也需要提防,我这人缘得差到什么地步?”
玉盏也终于查完了银钱,正准备再查第四遍。
可屋内的气氛明显不对,抬头看到玉瓶的样子时愣了愣,下一秒瞬间起身,撸胳膊挽袖子双眸圆瞪。
“姐姐你说,这宫里哪个不长眼的欺负你了?看我不亲自去撕了她!”
季悠然有心想要缓和气氛,闻言略一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玉盏,轻飘飘道:
“那你撕了本宫吧,本宫欺负的。”
玉盏一愣,手抓着衣袖慢慢往下,嘿嘿讪笑。
“定然是姐姐做事不谨慎,让皇后娘娘费心了。”
季悠然和玉瓶齐齐失笑,玉瓶更是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她的脑袋。
“忙你的去,就你贫嘴!”
季悠然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重新躺了回去。
“今晚陛下一定会过来,你们两个就用太后丧期为由拦住他。若是他执意不肯走,就催一催补嫁妆的进度。”
玉瓶玉盏笑着应是,将铺了满床的银票收走退出内室。
季悠然睁着双眼看着床幔,脑子里思索着回门的事。
与此同时,将军府。
“这太后死得还真不是时候,眼看着新妇三日回门礼,如今却要为她送丧,真是晦气!”
“老二!你那破嘴能不能留个把门儿的!成日里就你那张嘴最能招灾惹祸!”
季拓疆实在是没忍住训斥二儿子,尽管他也很想骂。
“老爷!思衡少爷回来了!”
季拓疆微微蹙眉,有些疑惑地站起身,看向一身黑衣,内罩盔甲的英俊魁梧男子快步走进正堂。
“义父!义母!义兄义嫂!”
季拓疆嗯了一声,“你不是在边疆戍边?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看着他一身的装扮,季拓疆心里咯噔一声。
“无诏归京是多大的罪过,你可清楚?”
祝思衡眼睛里布满红血丝,一看便知是昼夜赶路所致。
“儿子听闻悠然妹妹的婚事,内心颇感不安。只可惜路上不太平,回程时浪费了不少时间,回来晚了。”
若是他能快一些,再快一些,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带悠然妹妹离开。
将军夫人十分喜欢他,看着他风尘仆仆奔波而归的样子,更是心疼不已。
“老大媳妇儿,快命小厨房去准备饭菜。老三媳妇儿,快命人去准备热水。老二媳妇儿!去……算了,你好生养胎,我亲自去。”
大少夫人孙湘吾笑着拉住要离开的婆母,“母亲不必忙了,儿媳的人已经去准备了,您就放心吧。”
季拓疆看着老妻和儿媳们的态度,明白今夜说什么都得让思衡留在家中住上一夜了。
“老大,你带着思衡去前院,从正堂暗道走。”
皇帝派人监视必然不敢找会内功的人,御林军或暗卫也不敢露面。
能够被皇帝收买的,只会是府中的丫鬟小厮,只要避开他们的视线,就不必担忧思衡暴露行踪。
祝思衡虽然不明白这是因为什么,可也明白这样做有这样做的道理。
恭敬地对两位长辈深施一礼,才跟在大少爷身后离开。
孙湘吾眼睛微微闪了闪,突然站在门口大声嚷嚷。
“一天天的你就知道忙公事,家里的事情你是一点儿不管!眼看着妹妹回门的日子都要因着有事耽搁了,让你陪我回娘家一趟怎么了?”
还没走到暗道入口的季大少爷一脸无奈的转过身,朝着门口的方向看了看,暗暗叹息一声。
自家夫人还真是,戏瘾上来了挡也挡不住。
“你无理取闹!小妹成婚前五日我才陪你回了兵部尚书府,你竟然又想回去!我偏不如了你的愿,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孙湘吾双手叉腰,扬着嗓门儿朝外面喊,生怕有心人听不见一般。
“好啊!那你今天晚上就别回后院住了!爱去哪儿睡就去哪儿睡!”
将军夫人嘴角狂抽,做戏做全套,她这个当婆母的也不好当木头桩子杵在一旁。
“对!罚他去前院儿住,男人就不能惯,越惯越完蛋!”
季拓疆猛然怔住,便听自家老妻下一句话直奔自己来了。
“养不教,父之过。儿子这样,全是你的错!你也跟他一起到前院住去!”
二少爷也被二少夫人以月份大了为由,撵去前院同住。
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在了孟迟令身上,孟迟令双眼眨了眨,无辜地看着自家夫君。
“你自觉点儿,回去收拾一床厚被子一同前去吧。”
见自家夫君欲张嘴反驳,孟迟令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提醒。
“合群一点儿,免得日后有什么事情,兄长们不带你。”
季家大型分居事件就这么开始了,满府下人都知道季家男主子们全被撵去前院住了。
没有人知道,季府前院混进了一个无诏不得入京的季家养子祝思衡。
正如季悠然所想的那般,到了晚上,皇帝果然踏着月色朝着椒房殿而来。
“奴婢给陛下请安,陛下请留步,皇后娘娘已经睡下了。”
皇帝气急,“你说什么?”
玉瓶低眉敛目,语气如常。
“皇后娘娘身体不适,刚刚用过药睡下了。奴婢差点忘了,娘娘睡前有过交代。”
慈心院。
“瞧我这脑子,怎么就想着在二门外等呢?然儿从后门回,自是能从小路绕过来的。”
孟迟令走到季悠然身边,伸手拉过季悠然的双手,感受到手心的温度,笑容明媚了几分。
“玉瓶的确是一如既往的细心,我还担心路上着凉,冻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几乎是孟迟令的话音刚落,一身药香的周倚曼便走了进来。
“三弟妹整日在家中念叨,就差搬进皇宫去天天趴你床边盯着了。”
季悠然急忙起身,接过周倚曼手里的汤盅。
“二嫂怎么亲自过来了,产婆可准备好了?我瞧你这肚子比当年大嫂怀孕的时候还大些,可得小心谨慎些为好。”
孟迟令扶着周倚曼坐下,不忘拿过柔软的靠枕垫在身后。
周倚曼柔和笑了笑,轻轻摆了摆手。
“就是因为快生了才要时不时地走动走动,免得孩子太大,我体力太差,反倒是不好生。”
见季悠然还是忧心忡忡的样子,周倚曼又道:“你怕不是忘了我娘家是做什么的了。”
季悠然一顿。
是啊!
二嫂娘家可是太医世家,每代都会出一名医术最好的太医院院正。
就连庶出的周家人,在京城各大医馆都是被人疯抢的神医。
“母亲!母亲您快帮儿媳看看,这件事如何办为好啊!”
人未到声先至,大嫂孙湘吾走进慈心院后,双眼猛地一亮。
“然儿回来啦!我这就命人去准备晚膳,做你最喜欢的酥炸小黄鱼!”
季悠然急忙喊住风风火火的大嫂,“不用忙了,我就要回去了。马上就宵禁了,坐下一块儿说说话吧。”
季夫人笑着看一团和气的三妯娌和宝贝女儿,又指了指大儿媳手中拿着的册子。
“这是遇上什么难事了,能让我们府上聪明能干的大儿媳难为成这样。”
孙湘吾忙将册子打开,双手捧着递到了季夫人面前。“母亲您瞧!”
视线又落到了季悠然身上,“刚好妹妹回来了,也帮着参详参详。”
季悠然缓缓起身,走到了自家母亲身后,自背后搂住母亲的肩膀,一同看着面前的册子。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季悠然眉头微蹙,“东西可是都收入库房了?”
孙湘吾急忙摆了摆手,“若是平常那些往来密切关系颇好的,自是登记造册分门别类后收入不同的库房之中以便储存。”
“就是今日上门的人着实多了些,从未有过来往的也送上大礼,我总觉得此事不太正常。”
孙湘吾皱眉,将自己的疑惑说出口。
“父亲被封护国公又挂帅出征出发去边关那天,都没有多少人来送行。好端端的,怎么今日府中如此热闹了?”
季悠然想到了早朝时候的事情,想必是朝堂官员敏锐地察觉出了变化,这是要讨好她的娘家,好一路平步青云。
“母亲,您觉得这些东西如何处理更妥当些?”
季夫人思忖许久,长叹一声。
“这些东西咱们不能收,又不能直接退回。开库房吧,把东西送回去的时候顺便回个礼,让回礼的人说话多注意些,莫要让人拿了把柄。”
好在季家祖辈都有赫赫战功,打仗的战利品和陛下的赏赐极多。倒也不至于回个礼就伤筋动骨,动摇护国公府根基。
“大嫂且慢,听我一言。”季悠然见大嫂得了主意立刻就要出门,忙又唤住了她。
“不管咱们府上谁去回礼,都会有人觉得咱们目中无人。整理一份名单出来,那些容易小肚鸡肠胡乱揣测的家族,交给我亲自去办。”
孙湘吾大喜,可又担心给季悠然添麻烦。
季家是手握实权的武将世家,得罪的人多了去了,不差十个八个的。
可季悠然在后宫无人可依,名誉最是重要。若是那些人记仇记在她头上,恶意抹黑又该如何?
季家不会因为多了几个仇人就倒下,可女子名节却是最易被泼脏水的。
她是长嫂,与季悠然差了近十岁,可以说是看着季悠然长大的都不为过。
“然儿,你……”
季悠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忙笑着摆了摆手。
“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处处需要保护的小女孩了,在深宫之中,成长是很快的。”
季悠然眼圈微微泛红,“这么多年都是你们在竭尽全力的保护我,不管到了什么危急关头,你们也从未想过丢下我,放弃我。我们是家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什么不对?”
慈心院里安静了许久,最终还是季夫人的笑声打破了一室宁静。
“然儿说得对,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我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该麻烦然儿的自然要麻烦她。咱们家又不是没有那个条件,老是怕这怕那的,该发生的事情依然会发生。”
就比如季家世代忠良,依然会被皇帝忌惮。
小心翼翼地行事,不让优秀的孩子们展露锋芒。结果呢?
自家的好儿郎要忍着委屈,不敢大展拳脚。每天都在思考如何才能降低皇帝的戒心,不被人陷害。
累啊!
“老大媳妇儿,你和老三媳妇儿一块整理一份名单出来。”
又看向大肚子的周倚曼,“老二媳妇儿,你安心养胎,只给你娘家人捎个信儿,请他们帮忙筛选一些咱们不了解的人家。”
毕竟医学世家接触的人多,尤其是周家这种在皇家都叫得上名号的神医世家。每个家族什么秉性,有什么见不得光的阴私,知道的并不少。
三个儿媳齐声应是,季悠然的三哥也终于赶了回来。
“妹妹,你交代的事情我已经让人去办了。后面的事情你就不必操心了,全权交给我处理就是。”
季悠然笑着颔首,论起家中脑子最好用的人,非三哥莫属。
只不过季家锋芒太盛,若是三位哥哥都好到让旁人嫉妒,只会对家族更加不利。
这也是为何三哥看着最不着调,没有走上仕途,反而自愿走上经商之路的原因。
“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宫了,明日我再出宫看你们。”
仿佛刚才只是一时兴起的话,季悠然也没等赖御史回话,又问了一遍。
“其余爱卿是否有不同想法,大可站出来仔细说一说。”
赖御史还在疑惑,御史台这半个月加起来,也只参奏了这么一次,而参奏萧侯爷的册子还是这几年断断续续写的。
只要萧家做出不好的事情,就会抬起笔加上。久而久之攒出来的这么多罪状。
只是赖御史脑子转得飞快,一瞬间便想到了皇后娘娘这般问话的作用。
只要朝堂上那些沆瀣一气的官员们心中有鬼,自然惧怕那上面都是参奏他们的。
毕竟皇后娘娘说的可是三十余册,而非三册。
见朝臣们依然安静,没有任何一人站出来为萧家辩解。
更何况与萧家关系最为要好的刑部尚书,此刻又追加道:
“萧有良该剥夺官身,废除爵位。再依律法斩头,萧家众人并不无辜,更该查清各自的罪责,再按照各自所犯罪行大小,获不同程度的刑罚。”
季悠然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真想将梁云霄那个狗皇帝扶起来摇醒了听一听。
这就是他眼睁睁地看着萧家将傅老尚书弄死,重新选的刑部尚书。
“本宫差点儿以为北梁律法分好几个版本,判法不同呢。既然爱卿们意见如此一致,那便依照爱卿们多年为官对律法的了解与做事办案的经验处理吧。”
至于参奏她干涉朝政?
她只是代为主持,从头到尾都是朝臣们在说,连最后的决断都是朝臣们一致通过的结论。
干涉朝政一事,实乃不符。
“在按北梁律法处置萧有良之前,还是处理一下萧有良所参奏的本宫涉政一事吧。”
季悠然明摆着将这件事在朝堂上处理了,免得后续再有官员搞事情,将今日之事翻出来。
官员们都没有想到皇后娘娘竟如此大胆,个个不知所措。
只有抱成团而非花拳绣腿,用一路厮杀拼搏出官职的武将们看着季悠然眼神激动。
这才是将门之女该有的风范!
真该让家中的夫人和女儿们来瞧一瞧,无论何时武将世家之女的风度都不能丢弃!
“微臣认为,皇后娘娘并干政之举。造谣皇后娘娘之人,当剥骨抽筋,警醒别有用心之人!”
一个武将站出来,千千万万个武将随之附议。
文官之首的文丞相,此刻看着季悠然的眼神里多了一丝赞赏,再次行礼之时已多了几分恭敬。
“谣言止于智者。若本宫听说有谣传,定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挥了挥衣袖,确认没有人再有事情奏禀,季悠然这才带着傅时殷,潇洒地离开勤政殿。
“皇后娘娘真是威风极了,奴才在旁边看得热血沸腾的!”
季悠然还是第一次看见傅时殷如此兴奋的样子,自然明白萧有良的倒台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一会儿给陛下喂过药后,你便留在御书房寸步不离的守着。本宫有事要秘密出宫一趟,你去安排。”
傅时殷立刻应下,转身就跑开去安排了。
御书房。
“娘娘,您可回来了。”
玉瓶笑盈盈地上前迎接,眼神朝着内殿方向瞥去。
“丽贵人一大早就来了,说是要帮娘娘分担。免得娘娘劳心劳力,反而累坏了自己。”
季悠然微微颔首,“去唤丽贵人出来吧,你亲自服侍陛下用药。”
玉瓶立刻应下,等季悠然换了一身舒适的衣裙出来,刚好看到丽贵人正在拘谨的抠手指。
“丽贵人,坐。”
丽贵人急忙摆了摆手,将手指往身后一背。脸瞬间涨红,大气都不敢出。
季悠然全当看不出她的紧张与尴尬,只将两份奏折之间夹着的信递给她。
“本宫知你自入宫后便未曾与家人接触过一次,书信往来更是从未有过。故而下朝后,特意留了礼部侍郎写一封家书给你。”
丽贵人讶异的嘴唇微张,在看到信封上那封“爱女亲启”四个大字后,眼泪瞬间如决堤的洪水。
“皇后娘娘!”
丽贵人跪在地上猛磕了几个响头,声音大到季悠然听了都有些心惊肉跳。
“你这是做甚?快快请起!抓紧时间看完信件,给你的家人也回一封。”
丽贵人手指微颤,“妾身也可回信给家人?”
季悠然笑着颔首,掏出帕子给丽贵人轻轻拭泪。
“本宫让礼部侍郎在办公衙门候着,等会儿你写完了信便会派人立刻送过去。”
丽贵人瞬间没了贵族女眷平日的优雅,忙用衣袖狠狠擦了擦脸,笑声之中伴随着啜泣朝着偏殿跑去。
玉瓶此刻也喂完了药,与刚刚走进来的殷公公对视一眼才走出来。
“玉瓶,去瞧瞧丽贵人。”
玉瓶面色平静地走上前给季悠然倒茶,不声不响地将茶壶下的纸条藏在掌心之中,这才朝着偏殿方向走去。
马车上。
季悠然轻轻敲了敲座位,起身坐到了一边。
玉瓶上前掀开座位上面的座椅,将里面的女人拉了出来。
“皇……”
“嘘,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小声些。”
丽贵人伸出手指微挑起窗帘,只露出一个小缝。
看着印象中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街道,泪珠再一次噼啪滑落。
季悠然笑着递过一张素帕,“快擦一擦吧,若是侍郎夫人见了您哭成泪人的样子,定然会心疼的。”
丽贵人无声道谢,心里止不住地感激。
半个时辰前,她正在偏殿看家书,提笔正要回信之时,玉瓶姑娘便走了过来。
递给她一身宫女的衣裳,又带着她绕了好几次路才上了马车。
原本她以为是皇后娘娘叮嘱玉瓶带她去见家父,却不知是护送她归家与家人团聚。
尽管团聚的时间不长,最终还是要回到这让人窒息感满满的皇宫之中。但这样难得的事,她格外珍惜。
原本打算借着这次机会在皇帝面前露脸,获得恩宠后能有机会求一个让母亲入宫陪她说说话的恩典。
至于子嗣和帝王的爱,并不是她非要不可的东西。
“丽贵人,礼部侍郎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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