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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守寡后,前未婚夫红眼占上瘾玉晚尉迟砚最新章节

西糖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眼底淌过不加掩饰的恶劣。玉晚身子敏感战栗起来,双臂护在身前,备受屈辱骂道:“尉迟砚,你……你不是东西。”她红着眼眶,泪痕未干,那坨雾气化为刺骨的耻辱,狠狠扇在她脸上。他如此羞辱她,根本没将她当作人来看,实实在在当作随意逗弄的玩物。他仗着权势滔天,她没法忤逆他,占尽上风。“是,本王不是东西,你知道又何妨。”尉迟砚方才确实有些失控,兴许是有关她的谎言一直没查到有力证据,或者愤怒自己三年前的选择,难以忍受那股难言滋味。不过他也没觉得难堪。见玉晚咳得小脸通红,抬掌轻拍她的背,给她顺气,眼底沉冷而危险:“玉晚,本王承认对你有两分占有欲,所以你不许嫁给李青州。”他说不许就不许,凭什么呢?玉晚咳嗽渐止,眼里写着茫然困惑,和无法掩饰的愤怒不甘。尉迟...

主角:玉晚尉迟砚   更新:2024-12-17 12: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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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玉晚尉迟砚的其他类型小说《退婚守寡后,前未婚夫红眼占上瘾玉晚尉迟砚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西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眼底淌过不加掩饰的恶劣。玉晚身子敏感战栗起来,双臂护在身前,备受屈辱骂道:“尉迟砚,你……你不是东西。”她红着眼眶,泪痕未干,那坨雾气化为刺骨的耻辱,狠狠扇在她脸上。他如此羞辱她,根本没将她当作人来看,实实在在当作随意逗弄的玩物。他仗着权势滔天,她没法忤逆他,占尽上风。“是,本王不是东西,你知道又何妨。”尉迟砚方才确实有些失控,兴许是有关她的谎言一直没查到有力证据,或者愤怒自己三年前的选择,难以忍受那股难言滋味。不过他也没觉得难堪。见玉晚咳得小脸通红,抬掌轻拍她的背,给她顺气,眼底沉冷而危险:“玉晚,本王承认对你有两分占有欲,所以你不许嫁给李青州。”他说不许就不许,凭什么呢?玉晚咳嗽渐止,眼里写着茫然困惑,和无法掩饰的愤怒不甘。尉迟...

《退婚守寡后,前未婚夫红眼占上瘾玉晚尉迟砚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眼底淌过不加掩饰的恶劣。

玉晚身子敏感战栗起来,双臂护在身前,备受屈辱骂道:“尉迟砚,你……你不是东西。”

她红着眼眶,泪痕未干,那坨雾气化为刺骨的耻辱,狠狠扇在她脸上。

他如此羞辱她,根本没将她当作人来看,实实在在当作随意逗弄的玩物。他仗着权势滔天,她没法忤逆他,占尽上风。

“是,本王不是东西,你知道又何妨。”尉迟砚方才确实有些失控,兴许是有关她的谎言一直没查到有力证据,或者愤怒自己三年前的选择,难以忍受那股难言滋味。

不过他也没觉得难堪。

见玉晚咳得小脸通红,抬掌轻拍她的背,给她顺气,眼底沉冷而危险:“玉晚,本王承认对你有两分占有欲,所以你不许嫁给李青州。”

他说不许就不许,凭什么呢?

玉晚咳嗽渐止,眼里写着茫然困惑,和无法掩饰的愤怒不甘。

尉迟砚眼尾挑起两分笑,笑容诡异古怪,固执地威胁她:“听到没有?”

回想起方才桌上李青州求娶那幕,他心底控制不住火气,自己看上的花瓶,哪怕没动过,也不允许别人觊觎。

瞧,他的占有欲竟就是如此变态。

“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瓜葛,想嫁谁都是我的自由,你无权干涉,摄政王哪儿来的资格过问我的事。”

玉晚心里火气未消:“何况李校尉一表人才,多少女子对他牵肠挂肚,念念不忘,多我一个有何不可。”

她索性破罐子破摔,拿李青州做挡箭牌。

尉迟砚幽暗的眸光再度黑沉,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夹杂着愠怒拽出水里,也不顾身上浸湿,裹住她的娇躯扔在床上。

“有胆子再说一遍,对谁牵肠挂肚念念不忘呢?”他掐着她的下颚,眼神诡异危险,隐隐克制着癫狂。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逼她将那些话收回去,不许再提。

一旦确认对她的占有欲,便不许任何人窥视他的玩物,也不容忍她有别的心思。心里的种子浇灌着妒火,一点点蔓延生长,或许某一日,他自己也控制不住。

玉晚嗅着湿润的松墨香,触及他眼底的狠戾,莫名打了个寒颤,想起那日牢房,他一闪而过的杀意,尉迟砚若发怒真的会杀人,而她不想死。

比起过去那些掩藏起来不为人知的悸动,她怦怦乱跳的那颗心装着更多对他的畏惧。

“尉迟砚,你现在这般又是何意?承认对我有见不得人的心思?”

她任凭湿漉漉的头发打在胸前,两手撑着他的胸膛,轻微颤着眼皮:“堂堂摄政王逼迫民女,说出去也不怕惹人笑话,难道你喜欢我?”

她嘲弄扯唇,鼻头一酸,声音哽在喉咙,委屈娇怜。

喜欢她?不可能。

尉迟砚想也没想便否认,轻抚着她的湿发:“别自作多情,你这张脸贯会勾人,没人不想占有,本王也是同样。”

旁人说得没错,她就是会勾人,轻则勾魂,重则勾心。

他只是对她的脸起了心思,私欲作祟而已,至于她这个人,他绝不可能犯蠢动心,她不配,也没资格。

手指慢慢游移回她的唇边,不由得想起上次,她狠狠咬住自己脖子,真想她咬深些。

暧昧流转间,旖旎晃荡。

许是薄雾散去,他眼里倒映出她清晰的身影,粗粝的掌心覆上她的小腿,心里的弦轻轻争鸣,渐渐将理智溃散。

玉晚清醒地看他沉沦,在他触碰到唇角那刻,冷漠讽刺道:“你若占有了我,姐姐怎么办呢?”


玉晚一噎,昨夜的荒唐再次攻击她,下意识朝尉迟砚瞪去,耳根羞红一片,心脏狂跳不止。

若不是他睚眦必报伤了她的手,让该死的李德元算计,又怎会中媚药失身于他。

说来说去,吃亏的只有她。

尉迟砚神色古怪:“侄媳死盯着本王不放,难不成你脖子是本王咬的?”

玉晚心虚撇开眼,牙齿咬了又咬,最终瓮声瓮气道:“叔叔真会说笑,您又不是狗,我这是虫子咬的伤。”

两人叔叔侄媳叫得亲近,却给人一种莫名违和感。

尉迟砚怀疑她想咬死他,但没证据。

“雪枝说你昨夜未归,你去哪儿了?怎么没告知府里人一声?”祁天远坐着轮椅,担忧过问。

弟弟去世,他身体不便,一半家业还要靠玉晚撑着,心疼之余不免多出几分愧疚。

就连摄政王处置她,他也护不住,只能尽量在二人之间调和,减少摄政王对她的怨气。

他身后的庄明荷也蹙眉道:“是呀晚晚,你好歹是女儿家,夜不归宿成何体统,坏了景阑名声如何是好?”

祁天远听着此话不太舒服,可想着妻子也是关心,便没多嘴。

尉迟砚捏着青梅,若无其事盯着玉晚微白的脸,像要找出什么破绽。

“......昨日我在食鼎楼看账,不知不觉睡了过去,让兄嫂担心。”玉晚绞尽脑汁,生怕让人看出异样。

“可是昨夜......”祁天远还想说什么,瞥见玉晚裹着纱布的手,“你的手不是有所恢复吗,怎么瞧着又严重不少。”

他推着轮椅,想上前看看。

玉晚把手背到身后:“只是重新换了药,药有点刺激,没有大碍。”

祁天远所言不虚,她的手因过于用力,骨头隐隐发疼。

“此事都怨萝衣,你不要记恨摄政王。她如此年纪还不知事,我已经罚她禁足,不许到你跟前晃。”

祁天远点点头,对自己这个小妹很是头疼,偏偏毫无办法。

他只知祁萝衣挑事,殊不知罪魁祸首就在身边。

“萝衣还小,你罚她做什么?晚晚大度,怎会同她计较。你也别太偏心,晚晚是你弟妹,萝衣还是你亲妹妹呢。”

庄明荷瞥了眼夫君,对玉晚道:“我的人去食鼎楼找过你,没发现你的身影,你脖子是不是被谁伤了?”

她逼问玉晚,似想从她嘴里撬出点东西。

玉晚摸摸脖子:“我......”

庄明荷叹气:“你虽是景阑遗孀,若你真遇到心仪之人,祁府会成全你,不必刻意隐瞒。”

“但你要洁身自好,不可与旁人乱来。不然你的名声受损,祁府也脸上无光。”

她拿出兄嫂架势,语气暗含责备,仿佛笃定玉晚在外做了什么不知检点的腌臜事。

玉晚不动声色打量庄明荷。

她未回府之事只知会了雪枝,雪枝向来不会往外说,二嫂是如何得知的?

而且李德元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傍晚时分,食鼎楼人走光了抬聘礼来逼亲。

若说巧,未免也太巧。

还有上次,大冷天前厅迸出的绿蛇,庄明荷恰巧在那日称病。

再上次祁萝衣栽赃陷害她,满脸信誓旦旦,小姑子脑子向来不好使,定是受人挑拨,而她平日最听庄明荷的话。

“我没有再嫁的念头。”

玉晚避开亲昵上前抓她的那只手:“一个巴掌拍不响,也不见得某些男人检点,二嫂深居内宅,不要过于迂腐才好。”

她许是受夏大夫影响,不喜欢禁锢在女子身上奇怪的礼教。

某个‘不知检点’的男人瞥她一眼,尉迟砚忽然想起昨夜那个女人哭得梨花带雨,光想想都足以让人肝肠寸断,身体不禁燥热起来。

昨夜女子是完璧,而小寡妇已经嫁过人,是处子的可能性极小......

她们八竿子打不着关系。

尉迟砚不动声色咬了口青梅,眉骨微微一动,原来他喜欢的味道,竟出自小寡妇之手,不禁多瞥她两眼。

“我也是为你好,你怎能如此想我。身为女子,失身于人本就是咱们的错。”

庄明荷掩帕欲泣:“天远你懂我,我是真心为晚晚着想,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她模样委屈,倒像是玉晚欺负了她。

尉迟砚眉眼冷嗤:“本王不知,自轻自贱,竟也有理。”

他不出声则已,一出声,连庄明荷都不敢反驳。

她前几日掌家,见过尉迟砚几面,此人给她的感觉深不可测,危险又可怕。

祁天远也不赞同玉晚的话,但没有怪她,反而蹙眉训斥妻子:“你少说两句,晚晚不是那样的人。”

庄明荷怔住,轻轻咬唇,旁人看不见的地方,眼里闪过一抹怨色。

祁景阑、老夫人、摄政王向着玉晚也就罢了,连她成婚六载的夫君也替玉晚说话。

她无法生育,日日目睹夫君对玉晚柔情似水,若说两人没有别的心思都没人信。

玉晚这张脸,真是会勾引人。

“怪我腿脚不便,年关将至,我替景阑抄了经书,你去寒山寺祁福的话,可否顺便将它送到寺庙?”

庄明荷看祁天远从怀里拿出经书,温吞请求玉晚,不禁掩去眸底幽暗,慢慢掐住手心。

“天气愈冷,我正好给老夫人送两套棉衣。”玉晚有逢年去寺庙祈福的习惯:“经书我会烧给他。”

尉迟砚看着二人交接的经书,丹凤眼隐隐露出讥诮,慢慢吐出嘴里的核,手指将核拧成两半。

这日玉晚摆在院子里的青梅少了一罐,还是她看在祁天远面子上,极其不愿地送给尉迟砚。

本以为他俩不会再有什么交集,岂料去寒山寺的路上,她坐的居然是尉迟砚的马车。

“本王要去寒山寺办案,你二哥不放心,让你坐本王的马车。”

尉迟砚的马车宽敞华贵,里面铺了貂裘,摆着香炉和精致点心。

但坐两个人,空间自然而然缩小不少。

一路颠簸,马车摇摇晃晃。

玉晚昏昏欲睡,不小心踢到他伸出的长腿,又怕触怒他,只能小心翼翼缩回,紧紧护着那本经书。

尉迟砚左手边摆着那罐青梅,撩起眼皮睨她一眼:“手可好些了?”

玉晚心里咯噔一声,仿佛平静水面晃出一丝涟漪,蹙眉‘嗯’了一声。

猫哭耗子假慈悲。

“本王听冷羽说,以前你在京都,常打探本王的消息?”尉迟砚靠在马车壁,身上披着青白色狐裘,手里拿着一卷书,是个极为放松的姿势。

他三年前对未婚妻无感,连她长什么样也没在意,如今一看,倒觉顺眼。

青色黛眉微微蹙起,哪怕骂人也赏心悦目,荔枝眼圆鼓鼓的,澄澈清明,想来三年里没受太大委屈。

她夫君倒是将她护得很好。

玉晚莫名烦躁不安:“嫁人前了解对方底细,不是很正常吗,谁愿意嫁给素未谋面的疯子?”

她怕过去不为人知的少女心事叫他轻而易举窥探了去。

毕竟放下脾气不说,他生了一张很难不让人动心的脸。

可他这张惑人的皮骨下,是一副极狠的心肠,而他那颗对谁都冷硬的心,只对一人柔软。

但那个人永远也不会是她。

“你夹枪带棒做什么,本王又没怀疑你别有用心,谁能撬走本王的秘密。”

尉迟砚漫不经心上下打量她,她连下巴到细颈的弧度都暗生风情,惹人躁动。

“你同本王摆出这副难看脸色,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火气太大,是不是让……”

他微微挑眉,视线直勾勾往她脖子吻痕看去,竟有些恰到好处的诡异和古怪:“让本王做了什么不知轻重的事呢。”


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发怒的前兆。

可预料的怒火没来,只听尉迟砚嘴里‘嗤’了声,眸子里隐隐跳动着什么,翻滚着无尽的汹涌与深暗,却又生生压了下去。

他把珠子扔回匣子,扔给冷羽:“拿去扔了,以后她的事,不必向本王汇报。”

不过是一个下三滥的寡妇而已,他威胁几句,觊觎她的脸,她还真把自己看得有多重要。

真是给她脸了。

冷羽神情微怔,在心腹得意的眼神下,转身离开。

可没走几步,又听身后传来气恼声音:“拿回来。”

冷羽:“......”

玉晚嘶了一声,看向绣了一半的嫁衣,摸向针扎出血的手指,思绪恍惚。

竟然又要嫁人了。

上一次还是满心欢喜嫁给祁景阑,那时的嫁衣没有这样红,一针一线都是祁景阑亲手绣的,她顶多在旁边看着。可惜那混账死前无情地说,叫她日后另觅新欢。

而今,她果真另觅新欢了。

“李公子这几日不能见您,叫人送来几盒他亲手做的糕点。”雪枝看她绣得神情恹恹,忍不住偷笑,“奴婢看得出来,他是真心疼您。”

玉晚扯唇笑笑,快了,只要她成亲,尉迟砚也拿她没辙。

她只想摆脱他,安定过日子,至于爱与恨,也没有多重要。

毕竟归根结底,她对他更多的是畏惧,他赶紧回京都就好。

“外祖母那边就不必说了,她记性不好,安心礼佛便是。”玉晚埋头绣嫁衣,一绣便是七日过去。

等再次见到尉迟砚,距离大婚只有三日。

她在同祁天远对接铺子最后的账目,交接中馈,至于他是不是交给庄明荷主持,都与她无关,她对祁府已经仁至义尽。

“摄政王。”祁天远看到身后过来的人,坐在轮椅上行了礼,转身离开。

他双腿残废虽有遗憾,可见到跛腿的尉迟砚,那些遗憾似也消失了。

毕竟对方权势滔天,姿容昳丽,也做不到十全十美。

玉晚黛眉轻弯,慢慢侧身,恭敬疏离行礼:“摄政王。”

尉迟砚负手而立,余光瞥了眼她右手边的绣篮,里面放着鲜红刺目的嫁衣,再瞥一眼她包扎的手指,神色冷厉瞧不出变化。

玉晚行了礼,见他没有什么示意,便没起身。

“看来你是真想嫁他。”他出奇地温缓平静,眉眼不见诡异,却藏着幽深的旋涡,正常得有些奇怪。

玉晚垂头,抿唇不语。

多说多错,还会惹怒他,不如闭嘴。

尉迟砚撬不出东西,果然没有继续找茬,似笑非笑道:“恭喜玉夫人,觅得新欢。”

语气怎么听也不像祝贺,玉晚动了动唇,冷静道谢,再抬头时,已不见他的身影,莫名松了口气。

想来他那日只是口头威胁她,叫她安分守己,不会做出多出格的事。

可看他的样子平静得不像话,那股不安的预感再次提在心口,玉晚拧紧眉头,还有三日,只盼这三日别出意外。

尉迟砚绕过前厅,神色如常回了自己院落,还有两日便要离开蜀都,日后应当不会再来此地。

很快,手下来禀报。

“主子,祁二夫人,也就是玉夫人的二嫂庄氏想见您,与您所查的祁二公子的事有关。”

尉迟砚想到之前派人查过,玉晚亡夫之事,一直没有结果,可现在看来,那些结果也不再重要。

改变不了什么,总不能玉晚夫君真的没碰过她。

而他睡的女人,真的是玉晚吧?

他早已查出庄明荷派刺客暗杀玉晚的事,庄明荷如今见他,目的何在,真假难辨。


“咱们不要他娶你了,不要你做媳妇儿了成不成?”

“你跟摄政王走吧,就当我这个老骨头求求你。”

李青州的爹娘白发苍苍,老泪纵横跪下来哭求玉晚。

他们对玉晚很好,没有不满意,可是比起她,儿子的性命最重要。

玉晚酸涩哽在喉咙,胸腔堵了一块湿棉,呼吸难受,心脏让四面八方的潮水淹没,窒息疼痛。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放弃抵抗,浑身卸去力气,哽着声对尉迟砚道:“你放过他们,我什么都答应你。”

听到这个答案,尉迟砚目光紧盯着她,平静危险,透着不加掩饰的狠戾,最终挪开脚,走向玉晚,将她拦腰抱起。

“拜堂过后,该入洞房。”尉迟砚抱着她,对身后的人道,“将他押来,好好听听,本王是怎么与夫人喜结连理的。”

玉晚闻言,突然攥紧他的衣襟:“你......”

“急什么,他觊觎本王的人,杀不杀他,看你今夜的表现。”尉迟砚勾起笑容,诡异疯狂,压抑着眼底的汹涌骇浪。

关上门,他将玉晚扔在床上,高大的身影倾身压了过去。

满屋的红绸与喜庆的蜡烛,与他身上的墨色形成鲜明对比,于她而言不亚于深深的讽刺。

玉晚皱眉挣扎无果,在他气息侵袭而来后,倍感无力放下阻挡的手,像突然拔去刺的刺猬,没了保护,无法攻击。

她娇艳的眉眼胜过枝头绽放的红梅,无论浓妆淡抹,放在她的脸上都格外合适。

“晚晚,你今夜真美。”尉迟砚眼尾微红,声音低哑,克制隐忍。

修长的手指慢慢下移,食指穿过她腰间的蝴蝶结,反手一勾,衣襟散落两侧,抓住衣袍扬手一挥,艳丽的嫁衣散落在地。

他喉咙不自觉滚了滚,忍不住俯身吻向她的眉眼、翘鼻,还有那双红嫩的唇。

“尉迟砚……”

玉晚双手抓住他的手臂,双颊的腮红衬得她羞怒难当,目光止不住地瞥向门外,生怕泄出半点声音。

她肉眼可见地小心翼翼,紧张担忧着门外的男人。

殊不知这个动作彻底惹恼他。

尉迟砚眸光炙热癫狂,隐忍那股气得快咬碎牙的冲动,大掌猛地掐住她后腰,克制着发疯逼问:“你就这么想嫁他?”

阴鸷、狠厉,掩饰不住的滚烫情欲。

玉晚腰背泛起丝丝疼意,他捏疼了她,眉眼的妆容颤乱。

“没、没有……”

她瑟缩在他怀里,惹人怜爱。

听到满意的答案,尉迟砚捏紧她的后腰,耳边是女子的呜咽,满意地啄了啄她的下巴,粗粝的手掌与她十指用力相扣。

“晚晚,叫本王的名字。”

……

天光大亮,玉晚是被叽里咕噜的声音震醒的,醒来时眼里有些疲惫,泪痕已经干涸,浑身酸痛不止。

“醒了?”尉迟砚坐在马车内,只着半敞开的中衣,外面披着貂裘,此段路程较为颠簸,“喝点米粥填填肚子。”

二月春寒,马车内燃着倒流香,下方铺着厚厚的绒毯,玉晚身上还多披了一件貂裘,是以也不觉得冷。

她对上尉迟砚似笑非笑的脸,慢慢想起昨夜两人经历了什么,她已经累得睡着,可他丝毫不顾忌她的感受。

玉晚脸上一片羞怒,缩在被子里不肯出来,只小声闷闷道:“他呢?”

毕竟昨日他发了疯,恨不得杀人。

尉迟砚神情顿时沉下去,放下手里的粥碗,解开身上的貂裘,掀开玉晚的被子,缩进去将她抱住:“看来昨夜还不够,都已经出了蜀都几十里,你还有精力记着别的男人。”


思及此,她再度小心翼翼瞥向他的碗,碗里空空如也。

药效还没发作吗?

尉迟砚放下碗筷,似没瞧见她眼里的迫不及待,手指在她大腿内侧狠狠捏了一把:“这点伤真够磨人的。”

玉晚红着耳根,懒得搭理他的浑话,应该快了,药效快发作了吧。

尉迟砚略过她眼底的情绪,手指扣紧她的后脑勺,逼迫她仰起头,低哑警告道:“日后不必喝药避孕,本王的孩子又不是见不得光,有了生下便是。”

脖颈传来轻微疼意。

玉晚被迫抱住他的脑袋,她才不想怀孕,更不想生下他的种,他对她也没感情,还是以绝后患的好。

“听到了没?”尉迟砚见她迟迟不答,手上加重力道,惹得玉晚轻咛,“在算计什么呢。”

玉晚咬着唇,胡乱‘嗯’了声。

他知道自己拿避孕药,那其他药呢?他也知情吗?

尉迟砚放在腰上的手力道渐松,玉晚慢慢抬头,看向他逐渐合上的眼皮,晕沉的脑袋砸在她肩头。

“尉、尉迟砚?”玉晚推了推他,没推动,见他果真晕死过去,便悄悄从他怀中退出。

药性发作,比她预计的时辰晚了些,不过也不要紧。

玉晚顺手摸走他腰间的钱袋,掂了掂塞进自己怀里,按住手上的玉珠稳住心神,低声暗骂:“谁要跟你生孩子,不要脸的死跛子。”

她难得发脾气,骂得极脏,直到雪枝来敲门,她才开门出去,双腿仍旧泛疼。

“小姐,那些人都喝过汤,药效已经发作,咱们现在往哪儿跑?”雪枝背上包袱,也跟着骂了几句。

玉晚带她从后门离开:“药效只能维持一个时辰,茂县南北两侧土匪和流民居多,往东是京都方向,往西是回蜀都的路。”

若是尉迟砚发现她不见了,也许不会找她,但也有可能沿着西侧往回找。

土匪流民聚集的方向不安全,寻常人不会往狼窝里滚。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咱们往东,去京都方向,在其他县走水路中转。”玉晚早已思索出对策。

她解开马厩的两匹马,让马儿赶往西边,造成往回走的假象,又从身上划下一片破布,放在朝土匪的方向,最后才带雪枝趁着夜色,走山林小道赶往东边。

雪枝拉着玉晚衣袖,莫名不安:“小姐,真的不会被发现吗?”

“山林这边杂草丛生,脚印混乱,不容易追上来。”玉晚成功从客栈离开,带着雪枝绕过茂县,山林小道很是安静。

月色照着脚下的路,避过水坑。

等到天逐蒙蒙亮,玉晚警惕没有往前走,而是选择主仆二人在林中猫了一晚,以防生变,林中易躲藏。

“没有人追上来,想必他们去了其他方向,咱们应该已经脱险了。”雪枝松了一口,好在逃出来了。

玉晚看着山林薄雾,鸟雀声衬出静谧感,不禁揉了揉腿,坐下缓了口气。

警惕一整晚的神经终于放松。

看来她抓的药还是有些作用。

总算不用战战兢兢面对尉迟砚那个爱强制的疯子了。

她蹲在溪边捧了一把水扑在脸上,脑子彻底清醒过来:“雪枝,你也洗把脸,咱们待会从......”

身后传来轻重不一的声音,她慢慢扭头

身后不知何时多了十余名持刀的土匪,个个面目凶恶,警惕盯着玉晚二人,土匪们身后还有一对瑟瑟发抖的母子。

“大哥,这儿居然有两个小娘子。”

刀疤土匪两眼放光:“茂县住进一支身份不凡的客人,好像是朝廷那边的,不会是谁故意使的美人计捉拿咱们吧?”


“你欠祁府的多着呢。”

她哪愿意看玉晚好过。

要不是三哥救了玉晚性命,只怕她现在都没机会在自己面前说话。

玉晚不反驳她后面的话:“我守不守寡,嫁不嫁人,都与你无关,嘴不会用我不介意替你缝起来。”

“你……”祁萝衣气得不轻。

她挽着夫君胳膊不屑道:“夫君你看,我所言不虚,她一贯水性杨花,我三哥死后她也不安分。”

“故意穿成这样,勾着别人送她灯。”

林公子不置可否。

他选择祁府,也不过是想借祁府的光,搭上摄政王这条线,奈何次次去祁府,也不受其接见。

若非玉晚寡妇之身,富庶的林家不会接纳,他也不会退而求其次,娶了她小姑子。

但玉晚这张脸,着实让人心痒痒。

要是能做他的外室再好不过。

“蜀都在传小嫂嫂和李公子的风言风语,可我记得李公子家世清白,年纪轻轻已是校尉。”

林公子蹙了蹙眉:“他断然看不上小嫂嫂的身份,小嫂嫂尽量避而远之,免得牵连林府声誉。”

林家世代商贾,娶妻只讲究个清白。

倘若因寡妇玉晚得罪了李公子,他们林府绝不会放过她。

“林府与我何干,你娶的是祁萝衣,又不是我。”玉晚莫名其妙,“你看不惯娶的妻,那你休了便是。”

林公子吃瘪:“你……小嫂嫂未免太高看自己,我纵使休妻再娶,也……也不会考虑你。”

“你的身份配不上我,自然也配不上李公子。我只是好意提醒,嫂嫂莫要越界,害林府名声受损。”

祁萝衣恨不得上前扇玉晚两巴掌,可怕她的同时,又顾忌在林公子面前的形象。

毕竟新婚才月余,林家还不信任她,没将中馈之权交给她,反而放在一个姨娘手里。

所以在得知夫家急需攀附摄政王时,她才夸下海口,说自己曾和摄政王关系匪浅,定能帮助林家。

夫君还隔三差五催她,问她何时能递帖,好拜见摄政王。

“玉晚,你就是见不得我比你好。你自己没人要,凭什么破坏我和夫君的和睦。”

她是真的想撕烂玉晚的脸:“难道你觊觎我夫君?还是一心想勾搭李公子?”

两种情况她都不想看到。

李公子在边疆立下战功,虽只是小校尉,可也能在蜀都横着走。

“随你怎么想。”

玉晚看她宛如白痴,实在不想浪费功夫同其周旋,转身朝人流松动的地方走。

祁萝衣不肯放过她,拉住她衣袖不松手:“难道真让我说心虚了?你和李公子有一腿?你主动勾引人家?”

她瞪着玉晚,想要从她脸上看出破绽,佐证自己猜想。

庄明荷站出来缓和气氛:“萝衣你俩想多了,李公子是什么身份,断然不会看上寡妇。”

“况且人家尚未娶妻,房中无姬妾,若真对你小嫂嫂有意,顶多纳为妾室。”

“你说李公子会看上她,怎么不说府里那位殿下看上你小嫂嫂呢。”

她伸出食指,按住祁萝衣鼻头,往外一推,娇笑打趣。

显然没将此事当真。

“二嫂说得没错,风言风语岂能当真。你们想说什么,不如一口气说完?”

玉晚扯回衣袖,表情冷淡。

出来过个节,还真是扫兴。

庄明荷讪讪道:“我也是担心弟妹吃亏,李公子那样的人,不会在你身上白费心思。”

“更别提会在上元节送你花灯。”

“弟妹莫要上当受骗才好。”

要是真和李公子没关系,她也就放心了。府里那位贵人常和夫君旁敲侧击玉晚的事,似乎有意玉晚。


“是玉呃呃......”

李德元瞳孔猛地放大,双手死死掐住自己脖子,喉咙里发出奇怪嗬哧声。

他犯病了。

尉迟砚没等到他嘴里说出绑的何人,几个抽搐之后便没了呼吸,神色难辩。

那日参与绑架的二十来人,都被警觉性极高的李刺史灭了口,李德元撑着最后一口气,也没能说出姓名。

所以即便如今他诸多怀疑,也在这里断了线索,换做旁人早该气馁。

尉迟砚在地牢站了片刻,拇指和食指慢慢摩挲,旋即扔了烙铁,转身踏出牢门:“去查祁三公子。”

有人死不承认,他不得不多揣测一种可能,那便是玉晚的夫君不能人道。

待找出证据,看她何从抵赖。

短短几日功夫,刺史没等来京都的人,等来了捉拿归案,以美人纸、贪污受贿等十余项罪名,斩首问罪,而司马大人一跃成为蜀都新刺史。

玉晚给老夫人缝了新的棉鞋和手笼,趁年关之前派人送去寒山寺。

自她娘和祁景阑去世,她在世上已无亲人,唯有老夫人不管有无生病,始终记得对她好。

她之所以愿意撑起祁府,一是对祁景阑有愧,二是老夫人尚在,三是她欠祁府。

现如今食鼎楼如火如荼,即便她日后不在祁府,凭借二哥的能力,运转手底下的产业,也能维稳度日。

不知为何,她总有股不好的预感,一门心思行医问诊赚点小钱的惬意日子,仿佛不会长久。

毕竟只有她最清楚,她已经不是祁府人,祁景阑早在去世前就已与她和离,和离书就放在妆匣里。

玉晚踏出府门,岂料碰见归府的尉迟砚,两人对望片刻,她率先移开目光,缓缓让步,屈身见礼。

“玉夫人擅医理,本王近日身子不适,可否劳烦夫人留步,替本王诊治一番?”

尉迟砚负手站在府外,居高临下瞧着她,恰好挡住外面呼啸而来的寒风。

“我略懂皮毛,比不得您身边的医师,摄政王身子要紧,还是叫医师诊治稳妥。”玉晚婉言拒绝。

尉迟砚向前一步,眼尖瞥见玉晚细微往后挪的步子,语气危险:“也就是说,你医术不行?医术不行还开回春堂,岂不误人性命?”

玉晚睫羽扑闪,迟疑道:“只能治些普通人的小病,摄政王金贵之躯,不敢有闪失。”

她态度疏离,说话不愠不火。

显而易见,她并不想他接近,有多远离多远,相安无事最好。

“如此说来,你不治还是替本王着想,本王还得谢谢你?”尉迟砚眉骨微动,衬出那条小指长的细疤莫名诡异。

他自己说不清是何情愫,急急处理完刺史之案,便快速彻查与她有关的消息,估摸着是幽暗的占有欲作祟。

毕竟玉晚不值得他太费心思,更不可能对她有丝毫动心,他不过是看不惯旁人接近她。

好歹这么些年,总算有个能让他心底泛起微弱波澜的玩物,怎能轻易放弃。

他往前再近一步,对她伸出修长手指,怎料玉晚再次后退,退步动作更为明显,生怕沾染他的气息。

“玉夫人躲什么?怕本王吃人?”尉迟砚心底生出微微不悦,手指僵在半空。

“回摄政王的话,不敢。”玉晚脑袋垂得更低,规矩得挑不出丝毫错处。

尉迟砚眼神危险,像要将她看穿。

枉他那日冒着生命危险,替她一点点吸出腿内毒血,她不感激也就罢了,还摆出一副冷淡姿态,搁谁谁乐意。


她说的是实话,可好像没人信。

庄明荷以为她故作坚强:“犹记得当年上元节,三弟给你做了惊艳蜀都的盒子灯,我也好生羡慕。”

“只可惜三弟去世,已无人再将弟妹放在心上,以至于你连一盏普通花灯也收不到。”

“弟妹不用骗人,你好生收着,我有的是人送,你今年或许只能收下我这一个。”

她再度将荷花灯递给玉晚,大度宽容,旁人看了都要夸一句好嫂嫂。

祁萝衣蹙眉不悦:“送你花灯还矫情,我要是二嫂,将花灯扔了也不送你,也就三哥把你当宝。”

“方才已经有人收到最大的白象灯,也不知人在何处,若你见了,怕只剩羡艳,什么酸话也说不出来。”

她拉着夫君和二嫂赶到城东,为的就是一睹白象灯芳容。

据说白象灯是出自某位技师之手,旁人求而不得呢,听说买主随手赠予了佳人。

祁萝衣冷哼,玉晚两手空空,身边连个婢女也没有,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她。

“呼,小姐,终于找到你啦。”

三人眉头紧皱,齐齐回头,随玉晚视线,朝声音来处看去。

雪枝抱着五颜六色的花灯,在众人注视下,气喘吁吁跑至玉晚跟前,小卷毛风中竖立。

“小姐,咱下次出门拿个篓子吧,他们送您的灯都拿不下啦。还好我机灵,白象灯差点挤坏。”

玉晚接过最大的那只白象灯。

其余的交给垂柳先放回府。

庄明荷的灯和玉晚的相比,简直小巫见大巫,她将灯往后藏:“弟妹喜欢白象灯,居然叫婢子特地买一只。”

“你犯不着如此,都是一家人,又没人和你争抢攀比,弟妹这又是何必呢?”

她宁肯相信是玉晚自己买的,也不愿接受他人送的。

都已经是寡妇,哪能如此受欢迎。

“没人送就用买的,敢情祁府的钱都花在你身上,对我却如此抠搜。”

祁萝衣一直心怀嫉恨:“这些花灯得十几两银子吧,丑死了,挥霍无度。”

雪枝翻白眼。

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白象灯惟妙惟肖,坊间有不少赝品,弟妹许是上当受了骗。”

庄明荷掩嘴笑道:“你若想要,不如回府,我让夫君给你做一只,都比你手上的要好。”

她认定玉晚的灯是赝品。

“耳聋可以来回春堂,给你俩治不收银子。”玉晚不知该说啥。

方才雪枝都已说是送的,她们假装听不见,解释也没有意义。

她带雪枝离开此处:“走吧。”

岂料转身之际,又接了两个花灯。

有人眼尖指着玉晚手里的灯:“这不是某位公子专程从技师手里买来,特意赠给这位姑娘的白象灯吗?”

“近观真是漂亮,灯美人更美。”

庄明荷:“……”

祁萝衣:“……”

脸啪啪红肿。

眼见玉晚提着灯要走,庄明荷捏着花灯的手收紧:“弟妹还是收敛些,别成日顶着这张脸招蜂引蝶。”

“不然三弟泉下有知,你与旁人眉来眼去,恐怕会死不瞑目。”

那些送灯的人绕过庄明荷两人,径直塞给玉晚,也不管她收不收。

“二嫂前几日不是说,我若有意旁人,祁府会成全我吗?怎的今日又怪起我的脸。”

玉晚两只手提着花灯,实在拿不下,垂柳还未折返,只能让雪枝送回府。

“这……”庄明荷面色难堪。

“谁允许你背弃我三哥了?你就该给我三哥守寡守到死,否则你就是对不起他。”

祁萝衣颇为不满:“要不是你三哥会早逝吗?要不是你祁府会如此困顿吗?”


最终尉迟砚倒抽冷气,忍着躁动握住她的手,用力拽开身上的人,神情诡异而冷漠,危险眯了眯眼,烦躁不耐。

不像,十分不像。

那晚的女人青涩未经人事。

而玉晚主动上位,动作娇蛮,活像一只久经人事,熟练勾人的妖精,哪里像。

尉迟砚扯唇威胁:“世上无绝对的破绽,若本王发现你哪日撒谎,那就去池子里洗洗吧。”

在他眼里,女人只不过是玩物。

想不想要,何时要,全凭他说了算。

他似乎又说了几个字,满脸阴郁死气沉沉,玉晚没听清,想必他在骂人。

在尉迟砚危险的目光中,玉晚敛眸捡起药酒瓶,搁在柜子上,顺手打开房门,恰巧碰见站在门外的小珠姑娘。

“我没有偷听。”

小珠红着脸,手里端着饭菜躲避她的眼神,支支吾吾道:“你叔叔他......”

玉晚收敛情绪:“他脾气差,劳烦小珠姑娘多担待。晚饭他爱吃不吃,不用管他。”

她揉揉眉心,接连几日逃亡,已是身心俱疲,回到自己屋里喝了口水便晕沉沉睡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耳边隐约听到有人说话。

“药没问题吧?真睡死了?”

“你放心,绝对醒不来,快去叫你家阿牛,马上他就有媳妇儿了。”

声音在暗暗密谋着什么,玉晚阵阵头晕,想撑起身,可怎么也睁不开眼。

“还有那间屋子里的男人,也迷晕了吧?教给小珠的都教了吗?”

“教了教了,也就今晚她主动受些罪,等生米煮成熟饭,日后就该她享受。”

恍惚间,玉晚难受得反胃,大腿内侧突然传来剧烈疼意。

......

尉迟砚坐起身,冷冷看向脚边瑟瑟发抖的少女,眼里蹦出骇人杀意。

旁边是接到他放出的信号马不停蹄赶来的冷羽等人,个个持刀表情肃杀,那些刺客已绞杀殆尽。

“谁指使你下的药?”尉迟砚面如恶鬼,他用力将碗砸在脚边,溅起的碎片划伤小珠左脸。

多年来养成的警觉习惯,他不轻易食外物,不料果真在饭菜里嗅到最低劣的迷药。

小小山村,居然也能耍出这种把戏。

小珠捂着脸战战兢兢:“没、没谁指使......”

他明明对玉晚说话还算客气,怎么对她如此凶,浑身气势冷得可怕,下一刻便能拧断她脖子。

明明玉晚说过他们只是没有背景的猎户叔侄,可这一屋子的侍卫,怎么也不像普通人啊。

尉迟砚面无表情负手,居高临下踩着她的脑袋,死死按在地上,危险十足的语气,“吃啊,怎么不吃?”

没人指使怎么不敢吃?

小珠被迫塞了满嘴碎片:“唔唔窝说......”

她敌不过逼问,血弄花了脸,很快便倒豆子一样,哭哭啼啼什么都招。

她婶婶看中玉晚,不顾木户反对,想要她做儿媳,特意在水里下了药,估计现在已经和阿牛哥完事。

而自己看中了尉迟砚,想让他做赘婿,婶婶也将房事悉数教给她。

尉迟砚以为他们只针对自己,听到玉晚中招后,胸中升起无名怒火,一脚将她踹远:“本王看这个破村,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随后甩袖离开:“冷羽。”

冷羽颔首会意,在尉迟砚前脚走后,抽刀抹了小珠的脖子。

小珠捂着咕噜冒血的喉咙,死不瞑目,到死也不知,她不过是觊觎一个男人,怎就死于非命呢。

尉迟砚踹开房门,玉晚狼狈坠落床边,死死捂着大腿,脸色苍白:“有、有毒......”

门边角落躺着一个肥嘟嘟的男人,身上缠着一条半人高的巨蟒,脸色青紫,已经没了气息。

“我可怜的儿啊,快死开,你这该死的莽!”

“都怪你,红颜祸水,是你害死我儿!”

“你去死!去死啊!”

本想手把手教痴傻儿子要媳妇,谁料玉晚引来巨蟒,不仅没能得逞,反害她的儿子死于蛇口。

悲愤欲绝的妇人拿起凳子砸向玉晚,要她偿命,手未落下,胸前突然贯穿一把利剑,不待她看清人脸,身子直直砸地,瞳孔瞪大。

尉迟砚扔掉剑,不顾脸上溅到的血,单手接住昏死的玉晚,掀开她的衣裙,当即脸色大变冲身后的人吼:“叫医师。”

声音是连他自己也未察觉的急切。

他手下能人辈出,随行医师约莫三十岁,经验丰富,专门负责临时处理伤患。

医师看过伤口,连忙取来绷带,勒紧大腿棘手道:“夫人中了过山峰之毒,性命堪忧,若不及时吸出毒血,敷以草药,怕是活不过今晚。”

“按理说此距山林有段距离,好端端的怎会引来过山峰呢......”

他叹了叹气,手背用力拍拍手心,急得团团转。

女子名节为重,在场全是五大三粗的男人,而她咬伤的地方极其尴尬,大腿内侧逼近最为敏感处......一时焦灼不已。

尉迟砚眉头紧拧,这女人是招蛇体质吗,怎么到哪儿都有蛇上门。

他看着晕死过去的玉晚,已经沉下眉心,只见医师一副毅然豁出去的表情:“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罢了,今日我便......”

尉迟砚眼底闪烁冷光,一把截住扑向玉晚的医师,拎住他衣襟质问,“你想干什么?”

医师两眼茫然:“属下替夫人吸毒啊。”

他近日才到蜀都,尚未察觉不对劲。

难道主子不想救这位夫人吗?

在场只有他会医术,他不吸谁来吸?

尉迟砚眉头紧得快夹死一只苍蝇,神色古怪瞅着他:“不用。”

“可是......”医师挠挠头,“再不吸的话,夫人哪怕救回来,也只能截肢保命了。”

难道主子怕他染上蛇毒,特地关心他吗?

心里生出莫大感动是怎么回事。

“出去。”尉迟砚不耐烦命令,“快去准备草药,把门关上,不许任何人进来。”

医师:“......”他似乎想多了。

他飞速退出去,其他手下也迅速将屋里的尸体和巨蟒拖走,把门关紧。

尉迟砚看向怀里嘴唇发紫,薄汗涔涔的女人,手臂抄过她的腿弯,半跪在地,将人轻放到床上,随后掀起她的衣裙。


一个时辰过去,庄明荷捂着小腹,疼得直不起身:“大人,我有孕在身,不可长跪,可否请摄政王......”

如此罚她,难道尉迟砚知道她怀有身孕,故意替玉晚罚她?

不可能。

她好不容易才怀上孩子。

两个时辰过去,庄明荷已经坚持不住,腿间渗出血:“求摄政王......”

冷羽扫了眼她身下的血,没让她起身,只是派人叫来大夫替她诊脉。

意料之中,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没了。

庄明荷脸色煞白,脑子恍惚:“不,我才怀上的孩子......”

“夫人身子本就难孕,怀上一胎已是不易,只怕日后.......”大夫点到即止,开了药提着药箱走人。

直到跪完三个时辰,庄明荷已经要死不活,冷羽才掐着点儿离开。

蜀都对玉晚的婚事议论纷纷,没想到她区区寡妇如此好命,居然还能再觅良人,嫁给李校尉做正室,搁谁谁不羡慕。

而在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李青州胸前戴着大红花,小心翼翼背起花轿里出来的玉晚,紧张地跨过火盆。

“李公子一表人才,玉夫人沉鱼落雁,天生一对啊。”

“恭喜李公子,恭喜玉夫人。”

“......”

街坊邻里无不道贺。

李青州把玉晚背上台阶,龇着牙向众人撒红包:“谢谢父老乡亲,我会和晚晚白头偕老,各位沾沾喜气。”

众人边贺喜,边去抢漫天落下的红包。

“公子可要牵稳了,红绸牵紧,万万不可松手。”媒婆乐呵呵叮嘱,“牵得越紧,夫妻感情越和睦。”

李青州牵住另一头红绸,看向对面蒙着头纱的玉晚,红着脸哦了声。

愣神间隙,脚下突然被绊,不知哪家的孩子直冲冲越过红绸,他没抓稳,红绸落地。

像是有什么不好的预感。

媒婆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捡起红绸递给他:“公子新婚不碍事,重新牵住便是。”

盖头下的玉晚心脏跳得很快,耳边锣鼓喧天,她却莫名不安。

蜀都的习俗,新人迎亲在白天,正式成婚却在晚上,据说月老晚上才会出来喝喜酒,祝福新人。

所以她得独自坐在房间,等到天黑,行三叩之礼后,才能算嫁为人妻,不然前面的一切都不作数。

玉晚中途打了个盹,梦里隐约传来微弱的叫喊声,混乱的脚步声,等她再次醒来已是天黑,外面出奇安静,肚子饿得呱呱叫,想掀盖头,又怕破坏习俗。

算算时辰,很快便有人来迎她,牵她去前厅行礼。

按照规矩,必须由夫君亲自迎接。

嫁第二回,她已经很熟了。

左等右等,就在她几乎再次睡着时,外面吱呀一声,终于有人打开门。

来人脚步很轻,没有出声。

空气里传来似有若无的松墨香。

玉晚眉头微拧,兴许是她闻错了,试探说了两字:“夫君?”

那人似没有说话,又似乎极轻地回应了一声,伸手扣住她的手腕,牵她出门,一路安静得出奇。

玉晚蒙着盖头随他到了前厅,前厅除了鞭炮燃放的香味,也没什么声音。

只有媒婆高声呐喊。

“一拜天地。”

“二、二拜高堂。”

玉晚依言弯下身子,蹙眉疑惑。

今日这王媒婆还怪紧张的,声音都劈叉了。

但想到李青州一早还紧张得弄掉了红绸,便也不奇怪了。

“夫妻对拜。”

哐。

耳边传来什么东西掉地的声音。

玉晚正要掀开盖头,媒婆摁住她:“小孩子胡闹,别掀盖头,寓意不好,咱们继续。”

今日宾客里确实有不少孩子,有个孩子还撞掉了红绸,撞倒其他东西也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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