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陆玥菱惜春的其他类型小说《宠妾灭妻?重生后我虐死你们!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千年老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陆元文当然想要把这事关起门来解决。陆玥菱正要阻止父亲,云嘉玉却先开了口。婉儿无故落水一事,怎能就这么三言两语地算了!“陆大小姐说得没错,此等恶行已经触犯了......”只是话还未说完,柳婉儿忽然晕了过去。“表小姐,表小姐你醒醒啊!”云嘉玉闻言,再顾不得其它,一个箭步冲过去,抱起柳婉儿就朝外面跑去:“快叫大夫!”那紧张的表情,在场的人都看的清清楚楚。这云府的公子和表小姐的感情,是不是有点太过于亲密了?云老夫人辞别陆元文,又转头看了陆玥菱一眼,之后也匆忙跟了上去。陆玥菱微微叹息,没了云嘉玉在,她这出逼王婆子说出幕后指使的戏便没法唱下去了,柳婉儿这一晕,倒很是时候。待其余宾客相继告辞,陆元文忍不住抬起手指着陆玥菱道:“你啊你,连自己的生辰...
《宠妾灭妻?重生后我虐死你们!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陆元文当然想要把这事关起门来解决。
陆玥菱正要阻止父亲,云嘉玉却先开了口。
婉儿无故落水一事,怎能就这么三言两语地算了!
“陆大小姐说得没错,此等恶行已经触犯了......”
只是话还未说完,柳婉儿忽然晕了过去。
“表小姐,表小姐你醒醒啊!”
云嘉玉闻言,再顾不得其它,一个箭步冲过去,抱起柳婉儿就朝外面跑去:“快叫大夫!”
那紧张的表情,在场的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这云府的公子和表小姐的感情,是不是有点太过于亲密了?
云老夫人辞别陆元文,又转头看了陆玥菱一眼,之后也匆忙跟了上去。
陆玥菱微微叹息,没了云嘉玉在,她这出逼王婆子说出幕后指使的戏便没法唱下去了,柳婉儿这一晕,倒很是时候。
待其余宾客相继告辞,陆元文忍不住抬起手指着陆玥菱道:“你啊你,连自己的生辰宴都能搞出这种祸事来叫人家看笑话,什么时候才能让爹省点心!”
陆玥菱心想,这祸事也不是她先挑起的,父亲却连青红皂白都不问就光顾着指责她。
“我跟你说话,你听到......”
陆玥菱不想再听到这些废话,身子一歪,就倒在了惜春怀里。
装晕嘛!
谁不会似的。
陆元文立刻住了嘴,连忙催着人去请大夫:“这大夫怎么还不来!赶紧去给我催!”
许是穿着湿衣站在河边吹了许久的风,陆玥菱有些头疼,装着装着,竟真的有些困顿,她对敛秋吩咐了几句便合上眼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暮色低垂,天边最后一抹云彩也隐没了去。
“大小姐醒了!”
耳边传来惜春惊喜的声音,随后帷幔被推开,她坐起来转过头,看见年迈的祖母坐在轮椅上被推到她榻旁。
“祖母......”看着祖母脸上熟悉的纹路,她眼眶顿时就变得酸涩起来。
从小到大,祖母对她最是宠爱,不管她想要什么,只要祖母能给的全都会给她。
唯独劝过她嫁人一事,可那时她铁了心要嫁给云嘉玉,根本听不进祖母的话。
嫁给云嘉玉之后,祖母的身体就越来越差,她唯一一次回府还因为怀有身孕,祖母不愿过了病气给她,所以连面都没见上,只在门外磕了个头。
最后,她的死讯一经传出,祖母悲痛不已,当晚便撒手人寰了。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祖母拉着她的手慈爱地抚了抚,“我们玥菱福大命大,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会平平安安的。”
她一把抱住祖母,滚烫的泪珠从脸颊滑落:“祖母,我还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您了。”
心里却在说,对不起祖母,上辈子,连您的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那时,她为了避开云嘉玉的追捕,在结了一层冰的洪湖里游了半夜才游上岸,云嘉玉要把她送去瑞王府,连祖母最后一面也不让她见,她便连夜逃了出来。
游水,便是在那时学会的。
只可惜,她好不容易到了尚书府,却被拒之门外。
最后,还是被云嘉玉的人带了回去。
祖母轻拍她的后背,说:“傻孩子,不过感染了些风寒,睡一觉不就好了,祖母就在府里,你想见祖母还不容易?”
说着,祖母声音冷了下来,“说起来你父亲也是,这么冷的天泡了水竟还让你在那河边吹了那么久的风,自己的女儿都照顾不好,也不知是怎么当爹的!”
珠帘外传来一声咳嗽声,陆玥菱这才看见,原来她父亲也在。
于是叫惜春给她穿好衣裳,披了件外衫才叫人把父亲请进来。
陆元文刚坐下,就有丫鬟给他递上茶水,他一抬头,见那丫鬟生的唇红齿白,俏生生的大眼睛朝他眨了眨。
他一愣,不动声色地喝了口茶水。
这一幕没有逃过陆玥菱的眼睛,她转头跟惜春耳语了两句,惜春便走了过去:“拂冬,跟我一起去看看大小姐的药煎好了没?”
拂冬看了一眼陆元文,有些不情愿,最后被惜春拽着胳膊拉出了屋。
陆元文这才放下茶杯,看了一眼自己的老母亲,关切问道:“玥菱啊,身子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回父亲,女儿睡了一觉,身子已经好多了。”
“那便好,那便好。”陆元文双手在膝盖上磨了磨,有些欲言又止。
陆玥菱见状问道:“父亲,那王婆子和念夏父亲打算如何处置?”
“哦,为父来也正是想跟你说一声这事,府里下人一向都是由你母亲管理的,这事为父就交给你母亲全权处理了。”
果然,父亲交给了陈氏处理。
这事本就是陈氏和柳婉儿合谋所为,王婆子和念夏都是听陈氏的话行事,现在人落到陈氏手里,陈氏定然会把人送的远远的,断不会叫自己的把柄继续留下。
她想了想,开口道:“母亲处事向来公平,有她处理女儿自然放心,但,念夏是我娘留下的丫鬟,从小便跟着女儿,女儿还想再见见她,不知父亲可知她现在何处?”
陆元文摆了摆手:“这等恶奴不见也罢。”
她转头朝祖母眨了眨眼睛,祖母立马出声:“那恶奴竟做出此等事情,我也想见见,若非我当时不在,非得打断她的腿不可!元文,你把人带过来,我倒是要问问,她到底是受何人指使,竟敢污蔑自己的主子!”
陆元文不大自在地笑了笑,“母亲,您身体不好,就别操心这些事情了。”
陆老夫人眼睛一瞪:“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孙女差点被人欺负了,我怎能安榻?”
“母亲!”
“你若是不知道人在哪,就把陈氏叫过来,叫她亲自把人带过来。”
陆元文无奈:“母亲,儿子实话说了吧,那念夏自觉对不住玥菱,被关起来的时候就畏罪自尽了!”
陆玥菱心中了然,念夏的结局跟上辈子一样,说是畏罪自尽,实际上却是被陈氏灭口。
念夏跟惜春一样,她生母死后便留下来照顾她,可念夏这个人野心大于能力,又太过贪财,被人收买利用是迟早的事。
在河边她提醒过念夏,有些话一旦说了,就没有回头路。
念夏,死的不冤。
以陆玥菱对云嘉玉的痴心程度,想出这么个办法来讨云嘉玉的欢心,倒也合情合理。
“我知道因为上次落水一事,母亲跟我之间有所隔阂,所以待会到了珹王府,还请二妹妹帮我打个掩护,这琴谱就当是我送给二妹妹的谢礼了。”陆玥菱如是说。
琴谱......陆心瑶有些心动。
可陆玥菱真的会这么好心吗?将自己的作曲就这么拱手送予她人了?
“二妹妹,你难道不想借这琴曲在赏梅宴上大放光彩吗?从小到大我们感情都很好,你就当帮姐姐一个忙,好不好?”陆玥菱盯着陆心瑶的眼睛,恳求的语气里带着些许蛊惑之音。
是啊,就算陆玥菱跟她母亲生了龃龉,可她们还是好姐妹呢!
陆玥菱这个傻子,肯定不会怀疑到那日柳婉儿落水一事,其实真正跟柳婉儿合谋的人,是她。
“那,我就帮你这一次,你折完梅可得藏好了,若是被人发现,可是大罪。”
“那就多谢二妹妹了。”陆玥菱喜笑颜开地抱住了陆心瑶,眼底却浮着寒光。
她这个二妹妹,在外人面前永远都是一副心无城府,天真开朗的性子,可经历过上辈子的事她知道,陆心瑶绝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因为那天夜里她九死一生从洪湖岸边走回尚书府,将她拒之门外的人,便是陆心瑶!
“大姐姐,你如今应当是一个死人才对,怎么能乱跑呢?你放心,祖母那边有我替她守灵。你记住,从今往后尚书府里只能有一位小姐,那就是我!”
陆心瑶在她耳边说完这句话,就吩咐下人把她绑了起来,封住嘴巴扔进轿子里。
然后,那轿子就被送到了云嘉玉面前。
当时她怎么也没想到,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甚笃的亲姐妹,竟然会亲手将她送入虎穴。
如今,她重来一次,所思所想都与上辈子大不相同。
虽然现在她不知道陆心瑶在这里头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但有一点她很清楚。
陆心瑶讨厌她,或者说,是恨她。
对于这样一个人,她必须有所防备。
也必须留下后手!
★
当今圣上膝下子嗣并不多,除了先皇后所出的太子之外,就只有萧贵妃所生的瑞王和娴妃所生的珹王了。
前些年宫里妃嫔还生了一个小公主,只不过五岁那年玩耍时不小心被马蜂蛰了脑袋,没救回来。
太子久居东宫,听说身体一直不大好,极少出现在世人面前。
瑞王比太子还要大些,只不过是贵妃所出,因而不能立为太子,圣上早早便赐了府邸给他,取名字的最后一字,封为瑞王。
珹王是最小的皇子,坊间传言是因为她性格太过顽劣,常常惹得圣上头疼,所以十三岁那年便赐了府邸叫他去住了,跟瑞王一样,也取名字最后一字,封为珹王。
城中的夫人小姐们大多来的早,陆玥菱一行人到珹王府的时候,已经有许多人先进去了。
珹王府的下人引着她们落座,不一会面前便摆满了糕点。
陆玥菱尝了两口便用不舒服为由,想回马车里躺一会。
“这宴会就快要开始了,你这个时候离开,岂不有些失礼。”陈氏巴不得她不在这,嘴上忧心,心里却很高兴。
“母亲,女儿只是休息一会,待身子好些了再过来不迟,若是娴妃娘娘问起,还劳请母亲替女儿解释一二了。”
陆心瑶帮腔道:“母亲,我看大姐姐确实有些不舒服,左右有丫鬟陪着,应当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陈氏下意识看了拂冬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陆玥菱是第二次来珹王府,上一次进来这里,还是才佳宴的时候。
那次的才佳宴是娴妃娘娘主理,所以便将地点选在了珹王府里。
她要见的人在梅林,她也知道梅林的位置在哪儿,只是——
她忽然停下脚步,身后一脸闷闷不乐的拂冬没注意,差点撞上去。
惜春收回挡在陆玥菱身后的胳膊,责怪地瞪了拂冬一眼。
“大小姐,我,奴婢不是故意的。”
“无妨,”她摸了摸耳朵转头对惜春道,“方才吃点心的时候我的耳坠不小心掉在那儿了,你回去帮我找找,我跟拂冬去马车里等你。”
惜春刚想应话,拂冬就立马道:“大小姐,还是我去找吧,我眼神好,一准能帮大小姐找回来。”
陆玥菱想了想点点头:“那也好,我跟惜春在马车里等你,你快去快回。”
“嗯!奴婢这就去。”拂冬说完就循着来路快步走了回去。
望着拂冬迅速消失的背影,惜春担忧道:“大小姐,若是拂冬回来发现咱们不在马车里禀告给了夫人怎么办?”
陆玥菱嗤笑一声:“放心吧,好不容易有个能攀上高枝的机会,她不会那么快回来的。”
惜春松了口气,转头便跟着陆玥菱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很快,一股覆雪寒梅的暗香袭入鼻端,梅林就在前方了。
这片梅林占地近百亩,但入口却只有一个。
惜春上前,佯装肚子疼吸引两名小厮的注意力,陆玥菱趁机便溜了进去。
地面上积着一层厚厚的雪,雪上有几道被人走过的痕迹,陆玥菱循着那脚印一步步往里走去。
直到看见漫地白雪中有两道黑色身影她才确定,自己今天这一趟,没有白来。
她要见的人,便是当今太子,宋璟瑢。
上辈子她虽然没来赏梅宴,但事后听说太子喜静,并未出现在宴上,但有人看见太子从梅林里出来,随后便直接离开了。
看来传言不假,太子果真在这梅林中。
透过层层梅枝,她只能看见一抹淡雅的月色伫立于梅林深处,若不是那人肩头披着深灰的毛领,她根本看不清那里还站着个人。
只是她还未能靠近,就被侍卫拔刀拦住。
“什么人!前方禁行,请立刻返回!”
望着那一抹孤然而立的身影,她鼓足勇气,扬声道:“臣女是尚书省陆尚书府的嫡女陆玥菱,特意来此求见太子殿下!”
她顺势道:“政务要紧,父亲去忙便好,女儿这里不必忧心。”
陆元文点点头,见她礼数周全,便放心地离开。
诊完脉,她忽然想到一件事,于是问道:“玥菱身体已无大碍,不知可否请翁太医替我祖母也诊一诊脉?近日天寒,祖母的膝盖时常刺痛,翁太医放心,玥菱定会重金酬谢。”
翁太医道:“陆大小姐身子恢复的不错,卑职便能向圣上交差了,不过陆老夫人的腿疾卑职早前有所耳闻,膝盖刺痛许是经络淤堵所致,大小姐不妨带路,卑职可随大小姐去试试。”
祖母的腿早年摔伤过,后来又受了寒,每到冬日便会刺痛难忍,翁太医诊完之后,针灸了一番,又开了一副通经活络的方子。
“针灸完两个时辰内不能见风,这药也请老夫按时服用,一个疗程后便见效果。”屋外,翁太医叮嘱道。
她感激道:“多谢翁太医,惜春。”
惜春拿来钱袋,她递到翁太医面前:“今日有劳翁太医了,这诊金还请翁太医收下。”
翁太医接过钱袋打开一看,里面竟都是金叶子,他连忙摆手:“陆大小姐,这太多了,卑职受之有愧。”
她笑的灿然,“不,翁太医定受得起这袋金叶子。”
★
三刻钟后,他们来到了云府。
胡婆子出门来迎接:“陆大小姐,老夫人头疼的老毛病正犯着呢,怕是不便见客了。”
“那正好,”她看了一眼翁太医道,“今日圣上差翁太医来府中诊治,我记着上回云老夫人便说有头疼症,故而特意央请了翁太医来看诊,还请向云老夫人通传一声。”
胡婆子一听是宫里来的太医,眼睛顿时亮了,连忙跑进去禀报。
不消片刻便出来了:“陆大小姐,翁太医,老夫人有请。”
这翁太医还真有些本事,施完一套针法之后,云老夫人肉眼可见地精神了起来。
“翁太医真乃神医啊,老身觉得这头好像一下轻了许多,一点也不疼了。”
翁太医谦虚了两句,便在一旁叮嘱胡婆子今后调养事宜。
陆玥菱但笑不语。
若不是为了退婚,云老夫人这头就算是疼死她也不会管。
毕竟上辈子,云老夫人便就是这么对她冷眼旁观的。
“玥菱啊,今日真是谢谢你了,圣上差太医为你看诊这可是天大的荣耀,没想到你还能记挂着老身,真是有心了。”
云老夫人拉着陆玥菱的手,说话时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心里对这个孙媳妇是越来越满意了。
“这都是玥菱应该做的。”
一番寒暄之后,云老夫人非要留她下来吃饭,她借口推脱了,正准备告辞时,一名丫鬟忽然匆忙跑进来:“不好了老夫人,表小姐在屋子里忽然晕倒了!”
听到这话,她无声勾了勾唇角。
“什么!”云老夫人慌忙起身:“好端端的怎会突然晕倒?请大夫了吗?”
“翠玉已经去请了,就是不知那大夫何时才能到。”
陆玥菱看向翁太医,翁太医后背突然窜起一阵寒意。
“正好今日翁太医在这儿,玥菱恳请翁太医去看看柳小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翁太医你说呢?”
果然,那袋金叶子不是好拿的。
翁太医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应道:“医者仁心,翁某愿随陆大小姐前去瞧一瞧。”
平日里,太医院的太医都是为宫里那些贵人看诊的,如今陆玥菱得圣上恩赐才能让太医看诊,便是云老夫人也觉得脸上有光。
可柳婉儿并非云家人,一个远亲商户之女,让太医给她看诊,莫不是烧了高香了。
云老夫人赶忙道:“这可怎么使得,翁太医能来为老身看诊已是高看了老身,婉儿一介商户之女怎能再劳烦翁太医?”
“人命关天,这个时候就不要在意那些繁文缛节了,你说呢?翁太医。”
翁太医连忙道:“是是,人命关天,云老夫人快命人带路吧,若是晚了恐会发生不可挽回的后果。”
听到不可挽回几个字,云老夫人也不敢再耽搁,亲自领着一大群人去了柳婉儿的院子里。
柳婉儿正躺在榻上,双眸紧闭。
翠珠见云老夫人领着一大群人出现,连忙拿了些碎银塞到一个洒扫的小厮手里,让那小厮去寻云大公子过来。
惜春将翠珠的动作小声告诉了陆玥菱,陆玥菱不动声色点了点头。
翠珠倒是很机灵,正好省了她的事。
“表小姐晕倒,身边怎么一个人都没有!”胡婆子喊了句。
翠珠连忙跑过来:“奴婢,奴婢在。”
云老夫人坐在椅子上问:“你说,婉儿为何会忽然晕倒?”
柳婉儿是云老夫人已故的亲妹妹的外甥女,虽是远亲,但这丫头很是乖巧听话,时不时给她做些点心,弄点新奇玩意儿哄她高兴。
她也乐得在府里养着这么个闲人,如今柳婉儿忽然晕倒,她还是有些忧心的。
翠珠道:“方才表小姐正在为老夫人绣今年除夕要穿的虎头鞋鞋面,奴婢便为她倒水,谁知就这么一会儿倒水的功夫,表小姐就忽然趴在桌上晕了过去。”
一听柳婉儿是为她绣鞋面时晕过去的,云老夫人更担忧了。
可翁太医把着脉,却皱着眉头,半天不说话。
云老夫人心里着急,却也不敢打扰。
一时,屋子里竟出奇地安静。
陆玥菱打破宁静,率先开口:“翁太医,柳小姐是云老夫人的远亲,但自住进云府以来与云老夫人甚是亲厚,柳小姐身子若是有什么不适,还请翁太医能够如实相告。”
“这......”翁太医望着这一屋子人有些难以开口。
陆玥菱紧张道:“总不会是因为上次柳小姐在生辰宴上落水落下了什么病根吧,若真是如此,那玥菱的罪过可就大了。”
见她这么说,翁太医心里便有了数,口袋里那袋金叶子愈发沉重了起来。
“云老夫人,柳小姐这脉象,分明是......”
“是什么?”云老夫人追问道。
王婆子扑腾着水花大喊:“大小姐,老奴不会水啊!”
“哦,那可能是我记错了。”陆玥菱风轻云淡地丢下一句话,就朝柳婉儿落水的地方走去。
桥上的夫人小姐们都还在张望,谁也不敢贸然下去救人,可蹊跷的是,这么久了,这偌大的尚书府里竟也没有一个下人出现,仿佛不久前宴会上那些端茶送水来来往往的丫鬟小厮全都一股脑地消失了一般。
“救命!”柳婉儿一边扑腾着水花,一边朝岸上望去:“陆大小姐,求求你,救救我!”
众人见陆玥菱走上桥头,一道尖锐的声音喊道:“这可怎么办啊?陆大小姐,您为何不快点叫下人来救人呐!”
陆玥菱看向说话的那人,上辈子她没注意,这次她看清楚了。
此人是父亲手下一名小官的夫人,平日里时不时就会送些东西来给她那继母陈氏,看来今日这件事,果真与陈氏脱不开关系。
锐利的目光让刚才说话的夫人下意识低下了头,陆玥菱站上桥栏扬声道:“诸位不必忧心,我尚书府定不会叫人枉死河中,人,我亲自去救。”
说完,她就在一片惊呼中,从桥栏上跳了下去。
不止是桥上的人,水里的柳婉儿也愣了下,结果忘记扑腾,呛了好大一口水。
初冬的天虽然艳阳高照,但泡在河水中依旧是刺骨的冷,不过比这更冷的滋味她也尝过。
陆玥菱毫不费力地就游到了柳婉儿身边。
她眼中透着掩饰不住的恨意,不久前的丧女之痛剜目之仇,还在胸腔中剧烈翻涌。
抬起手,她抓住柳婉儿的发髻,然后狠狠将人按进水里!
此刻,她真想就这么淹死柳婉儿!
可她很清楚,现在还不是时候,她的仇人不止柳婉儿一个!
她要慢慢地,让他们尝尽痛苦再去死!
淹死,实在是太便宜她了!
下一刻,她就把人从水里拽了出来,拖着柳婉儿的发朝岸边游去。
柳婉儿吃痛,一边咳,一边喊:“放开、放开我,咳咳咳、”
她停下来,转头问:“你确定?”
柳婉儿目光一转,看见不远处疾行而来的脚步,连忙点头:“确定。”
陆玥菱勾唇一笑,“那可不行,我若松手,你必然会淹死在这河中。”
她手下一用力,作势夹住柳婉儿的脖颈,看似是在奋力将人拖去岸边,实际上,柳婉儿的口鼻都在水中,每隔几息放出来呼吸一下,然后再压下去......
待她拖着人游到岸边时,柳婉儿已经被淹了个半死。
而此时,她那继母也已经领着云老夫人还有父亲以及云嘉玉到了岸边。
“呀,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好端端地,弄成了这个样子?”陈氏惊呼一声。
云嘉玉连忙脱下氅衣披在柳婉儿身上,掩住柳婉儿被水浸湿的身体,眸光中满是担忧。
一转头,看向她的眼神,就成了冰冷。
陆玥菱甩了甩身上的水,身体冷得发抖,目光从众人身上一一划过。
女子湿衣贴体若是被外男看见,与失节相差无几,所幸如今是冬日穿得多,倒也无碍。
可此刻她的父亲,她的继母,她的二妹,她的未婚夫,她未来夫家的老夫人,竟无一人想起要为冷得发颤的她披上一件外衣。
这时,惜春从众人身后急匆匆小跑过来,为她披上一件暗红披风。
“大小姐,您没事吧!”
惜春说完,又低声说了句:“大小姐放心,敛秋已将事情办妥了。”
原本她还有些疑虑,但现在她总算明白过来大小姐的用意。
眼下这情景,若是那两名小厮真的跑过来,那大小姐的清誉恐会受损。
云老夫人朝身边的胡婆子使了个眼色,胡婆子连忙上前从云嘉玉手里将柳婉儿接过来:“公子,还是将表小姐交给老奴吧!”
云嘉玉眼中虽不舍,但大庭广众之下,却也只能放手。
众人只觉,这云府大公子与表小姐感情还不错呢!
柳婉儿转头看了一眼陆玥菱,目光有些惧怕之意。
这道目光落进云嘉玉眼中,他心里立马就有了判断:“尚书大人,我等来府中为陆大小姐祝贺,如今人却无故掉进河中,此事还请尚书大人给晚辈一个解释。”
陆元文清咳一声,问道:“玥菱,你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陆玥菱迎上父亲的目光,声音有些有气无力:“回父亲,女儿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柳小姐就忽然掉进了河里,可周围不见一名府中下人,情急之下,女儿只好跟着跳下去救人,所幸柳小姐并无大碍。”
说完,她轻轻咳嗽了几声,又抬起衣袖擦了擦鬓发上的水迹。
惜春会意,连忙大喊:“大小姐此番怕是受了风寒,快去请大夫!”
这话,是冲着陆二小姐陆心瑶身旁的丫鬟喊的。
那丫鬟一愣,被陆心瑶抬手敲了下额头:“还不快去,若是大姐姐真得了风寒,我饶不了你。”
“是,奴婢这就去。”丫鬟转身就朝外跑去。
围观的众人心想,看来这尚书府二小姐和大小姐关系倒是不错,二小姐脸上那焦急之色甚为真切。
云老夫人见陆玥菱这番话说的诚恳大方,心里对这个孙二媳妇还是很满意的,“原来是玥菱救了婉儿,幸好幸好!”
陆元文心中一阵宽慰,他原本还以为是这个女儿又闯了什么祸,没想到竟是救了人。
“今日来府中的,都是陆某人的贵客,只要柳小姐安好无事那便好。”
这时,陈氏忽然出声:“玥菱,你何时竟会游水了?”
这话一出,陆元文也是一愣,是啊,他记得这个女儿小时候掉进过水里,最是怕水了,她是何时学会的游水?
她是何时学会的游水呢?
陆玥菱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抬眸回望继母陈氏,淡淡道:“闲暇时所学罢了,母亲平日里忙着教导二妹妹,对玥菱有所不知也很正常。”
陈氏一噎,瞪了一眼刚从水里爬上来不久,浑身湿漉漉同样冷的发抖的王婆子一眼。
这事,王婆子竟没告诉过她?
眼看着这事就要这么过去了,柳婉儿紧咬下唇,小声说了句:“外祖母,婉儿不是不小心掉下去的,婉儿记得,当时是有人从身后推了我一把。”
这声音不大不小,在场的人倒是都听了个清楚。
陆老夫人闻言,叹了口气:“既然人已经死了,那便也没什么好问的了,玥菱,此事便让它过去吧。”
陆玥菱垂眸,顺从道:“好,玥菱都听祖母和父亲的。”
惜春和拂冬端着药进来,喝了药,她看出祖母有些乏了,便让人推祖母回院里休息,还让拂冬一起,交代一定要看着祖母睡下了再回来复命。
陆元文也站起来准备离开,被陆玥菱喊住。
她上前几步,直接跪在陆元文面前:“父亲,女儿还有事情要跟父亲坦白。”
“你这是何意?地上凉,你有事起来说便是,若是风寒再加重,你祖母又得来念叨。”陆元文说完,她却不肯起。
直接切入正题:“父亲,今日柳婉儿落水一事,确是女儿所为。”
“什么!”陆元文朝身后看了一眼,外面的丫鬟都已被屏退,这才将衣袖一甩,坐到椅子上质问:“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点!”
陆玥菱抬起头,将白天柳婉儿故意摔倒在云嘉玉面前陷害她,以及王婆子出主意的事情和盘托出。
“父亲,女儿出于愤恨听信了王婆子的诡计打算推柳婉儿落水给她一个教训,可后来女儿觉得此事不妥便想停止,但为时已晚,柳婉儿已经被推下水,女儿情急之下跳水救人,便是想弥补过错。”
陆元文眉头紧皱,“就算你想教训她,也不必选在这个时候,此计确实不妥,所幸并没有酿成大错。”
“女儿也很庆幸,因为女儿不知那王婆子竟还另外安排了府外之人欲毁人清誉,而念夏显然也早知此事,还故意当众揭穿,父亲可想过,若女儿今日没有跳水救人,念夏和王婆子的话足以让女儿百口莫辩。”
“你的意思是......”
“女儿的意思是,今日之事,王婆子和念夏分明是受人指使,目的就是想毁了女儿的名声。”
陆元文垂眸思索了几息,忽而站起身子:“此事或许并非你所推想,你是我陆元文的女儿,尚书府嫡女,谁敢如此陷害于你!不过是恶奴行事没个分寸罢了,倒是你,以后在外人面前还是要多注意体面!”
陆玥菱也站了起来,语气里带了些许紧迫感:“念夏贪财无脑,被谁收买都有可能,可王婆子是两年前陈氏调来我院子里的,她的卖身契还攥在陈氏手上......”
她还没说完,陆元文就大喝一声:“别说了!这件事跟你母亲无关,莫要再追究下去!”
事情明明很清晰,父亲为官十几载,又怎会看不出这其中的猫腻?
“为何?”她不解,“难道女儿的名声父亲一点都不在乎吗?”
许是察觉到自己方才太过严厉,陆元文语气缓和了几分,“父亲怎会不在乎?你是我陆元文的女儿,你的名声便是我陆府的名声,同样的,陈氏虽是你继母,但这些年待你也算尽心,她的名声也跟我们陆府息息相关,眼下距离你与云家大公子的婚期不过三月之期,待你出嫁,便不会再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了。”
陆玥菱听着父亲的话,算是彻底明白了。
如今她就算摆出证据证明陈氏的计谋,父亲也不会对陈氏做什么,更不会让外人知道一丝一毫。
陆府嫡女和陆府主母就该和和睦睦,母慈子孝才行!
她垂下眸,觉得自己还是操之过急了,或许她还要再筹谋筹谋,才能一举把陈氏踩在脚下。
再抬眸时,她已经抚平了胸腔里翻涌的情绪。
“父亲说得有理,女儿受教了。”
陆元文露出欣慰的表情:“你明白父亲的苦心就好,待会我吩咐厨房做些你爱吃的饭菜,让丫鬟端来屋里,你好好把身子养好,父亲就放心了。”
送走陆元文,敛秋便走了进来。
“回来了?可有什么收获?”
敛秋木着脸恭敬道:“回大小姐,我一直跟着看押王婆子的人,发现他们把王婆子带去了山上,商量着如何把人从山上推下去能造成意外死亡而不留下痕迹的办法。”
她冷笑一声,上辈子陈氏和柳婉儿的计谋成功,她名声扫地,王婆子便在她身边多留了一些时日,可如今他们的计划被识破,为了不留下把柄,陈氏能杀了念夏灭口,便一样能灭了王婆子的口。
只是两人同时畏罪自尽太过明显,所以,王婆子定然不会死在府里。
她让敛秋跟着王婆子,便是料到了这一出。
惜春听敛秋说完,惊恐地捂住了嘴巴,小声问:“那王婆子,真的死了吗?”
敛秋抿了抿唇,看向陆玥菱。
陆玥菱轻轻颔首,道:“惜春和你一样,都是我信任之人,但说无妨。”
敛秋这才开口:“没死,她滚到半道被我劫走了,现下扔在后院枫林里,一时半会醒不了。”
惜春撸起袖子,表情气愤:“这老贼婆竟敢陷害大小姐,看我不去撕烂她的嘴!”
“惜春!”她抬手拉住想要大干一场的惜春,眼珠一转,“王婆子还活着的事暂时要保密,我记得你家里还有个哥哥,居住在城外村子里对吧?”
惜春一听要保密,立马捂住了自己嘴,然后用力点点头,松开手回应陆玥菱的问话:“嗯,我哥是个老实人不爱说话,年近三十才成婚,去年还来信说嫂子有了身孕,算算时间我那侄儿估计已经七八个月了呢!”
“那就好,明日你把人带去你哥哥家里,先把她关起来别饿死就行,我留着她还有用。”
“好。”惜春点头。
陆玥菱从头上摘下一支金簪放到惜春手里,又交代道:“此事务必保密,这支金簪便当做是我送你那小侄儿的礼物。”
尚书府嫡女的首饰定然都是极好的,这样一支金簪拿去当掉就能够普通人家一年的开销。
惜春知道,大小姐的意思是要她一定要把王婆子这事办妥当,于是握紧了金簪。
“大小姐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办妥,绝不会让别人知晓此事。”
屋外传来动静,陆玥菱眼神一凛低声道:“还有,王婆子的事情不能对拂冬透露出半分。”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