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惜棠程淮的其他类型小说《穿书继妹请接招,我是重生者! 全集》,由网络作家“好多哒不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声音清清冷冷的,同以前的做派一模一样。季驰噎了一下,这还是这段时日以来,谢惜棠第一次对他这般冷淡。她将食盒放到呆愣的谢映容怀中,语调软了很多:“起得这般早还未用过饭吧,吃些糕点垫一下,免得一会儿练箭使不上力气。”谢映容下意识接过,往嘴里塞了一块,忽然感觉到从对面传来一道相当灼烈不友善的目光。季驰绷着脸:“我的呢?”谢惜棠并不看他,只淡声道:“只做了两人份的。”谢映容哪里知道他们二人之间独有的习惯,当真以为季驰是饿了,便道:“一会儿经过醉仙楼,遣人去打包些早膳回来就是,就当我对世子爷带我一同练箭的酬谢了。”她只吃了一块便不再动,谢府厨子的手艺算不得多精妙,她吃惯了,自然觉得腻味。思及这里,谢映容有意卖好,甜滋滋地笑道:“这糕点粗陋,想...
《穿书继妹请接招,我是重生者! 全集》精彩片段
声音清清冷冷的,同以前的做派一模一样。
季驰噎了一下,这还是这段时日以来,谢惜棠第一次对他这般冷淡。
她将食盒放到呆愣的谢映容怀中,语调软了很多:“起得这般早还未用过饭吧,吃些糕点垫一下,免得一会儿练箭使不上力气。”
谢映容下意识接过,往嘴里塞了一块,忽然感觉到从对面传来一道相当灼烈不友善的目光。
季驰绷着脸:“我的呢?”
谢惜棠并不看他,只淡声道:“只做了两人份的。”
谢映容哪里知道他们二人之间独有的习惯,当真以为季驰是饿了,便道:“一会儿经过醉仙楼,遣人去打包些早膳回来就是,就当我对世子爷带我一同练箭的酬谢了。”
她只吃了一块便不再动,谢府厨子的手艺算不得多精妙,她吃惯了,自然觉得腻味。
思及这里,谢映容有意卖好,甜滋滋地笑道:“这糕点粗陋,想来是不合世子胃口的,我听说醉仙楼新来了个江南的师傅,滋味一绝。”
谢惜棠暗淡地垂下了眼,轻声:“妹妹说得是。”
季驰脸色难看极了。
季驰并不知晓,自从他嫌弃谢惜棠高价从醉仙楼买来的茶点后,谢惜棠便每日只敷衍地从自家院中小厨房带早食。
味道较醉仙楼差了许多,但季世子仍记得那日他口不择言引出的风波,便没再对这餐点做出评价。
时日久了,一旦想起这朴素的糕点是谢惜棠早起亲自做的,就算味道平平,也品出了几分难以同外人所道的甜蜜可爱。
如今谢映容说这糕点粗陋,季驰心中猛地烧起了一把火。
他向来是个霸道的性子,这糕点他可以说,外人有什么资格做评判?
余光瞥见谢惜棠一副难过低落的模样,季驰对谢映容的不满更重了。
往日里他还觉得谢映容与众不同,没有矫揉造作的姿态,格外知情识趣。
今日怎的这般惹人厌烦,夺了他的吃食,还要说些搅人心烦的鸟语。
他当即臭着脸,一把将食盒从谢映容手里夺了过来,在谢映容怔然的神色之中,挑出糕饼吞入腹中。
他话是对着谢映容说的,眼神却看着谢惜棠:“我就爱吃这个,你吃不惯莫要攀诬上我。”
可能连季驰自己都没察觉到,他眼神中别扭的讨好之意。
谢惜棠终于扭头看了他一眼,神情是冷的,唇角却微微往上翘了翘,妩媚的猫儿眼斜睨着,波光流转间那半嗔半怒的风情让人心都跟着麻了一瞬。
谢映容不是瞎子,自然看出了这两人之间的门道。
她压抑着有什么从她手中溜走的恐慌,干笑:“我这不是担忧这点分量不够你吃吗?好端端发什么脾气,我不说便是了......诶,校场到了!”
守门的士兵前来盘问,季驰出面解释了几句,便有人带着他们一行人前往靶场。
下马车后,迎面走过来一个青年。
男人身量很高,穿着身软甲骑装,高高竖起的领口将脖颈包裹的严实,只有下巴与脖子的交接处透出一点小麦色,可以窥见衣衫包裹下的躯体是怎样的坚实有力。
剑眉星目,鹰鼻薄唇,不同于京都贵公子们的斯文白净,他的眼神利得像是高空之上巡视的鹰隼,周身饱含杀伐之气,令人望之生颤。
男人朝他们略一点头:“言彻。”
她今日打扮得要比昨天夜里素净清爽得多。
身上分明一丝珠翠金玉也无,却仍旧让人移不开目光。
那双圆圆上翘的眼睛褪去了不近人情的冷艳,显得有些稚气,眼圈晕着些红,透着惹人心折的娇憨。
郁嘉一见到她就心跳得厉害,昨儿夜里回去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脑子里晃荡的全是她仰着脸问自己想听什么的模样。
躁动难平,也寻不到根源,友人邀他来赛马,他想着出来散散心没准儿能心境开阔些。
可没成想,又遇上了她。
在瞥见她身边站着的季驰时,一股郁气直冲天灵盖,他几乎是想也没想的,带着酸意的质问脱口而出。
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了。
他想,他完了,他遇上戏文里说的一见钟情了。
还好死不死的是季驰的未婚妻。
季驰怎的就如此好命?!
虽说郁小侯爷昨夜请她做琴女有些冒犯,但也是因为他的举动才让谢惜棠的计划往前推进了一大步。
她乐意给他些好脸色,便温声解释:“秋猎在即,我马术粗陋,不想在猎场上闹笑话,这才请季世子教......”
话还未说完,马头调转得猝不及防,她没防备,惊呼了一声,人也往前踉跄了下。
等她坐稳,便只看到季驰冷淡的眉眼和紧抿的嘴唇。
季驰凤眸斜睨,带了几分凶厉:“废话那么多,还学不学了?”
和郁嘉见都没见过几次,昨夜弹了个琴,就如此熟稔了?
她到底知不知道他和郁嘉关系有多糟糕,身为自己的未婚妻,对仇家这般亲近,她到底站哪边?
那几人没想到季世子转头就走,其中一人连忙道:“世子爷请慢,今日我等赛马夺彩头,世子爷可要一试?”
季驰才懒得参与。
可偏偏坐在马上的少女嘟囔了一句:“听说定海侯人称马上煞神,想必小侯爷也不差。”
一副仰慕已久的没出息模样。
季驰脚步顿住,没再管马背上的少女,板着脸问道:“怎么比?”
立马有人上前说清规则。
谢惜棠自然是参与不了的,她乖乖巧巧地站在围栏外,看见少年们意气风发地骑在马上,随着开始旗帜的挥出,如同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
季驰一马当先,衣料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整个人如同一把开了鞘的锋利宝剑,锐气难挡,叫人移不开视线。
紧随在他后面的是距离他仅一个身位的郁嘉,没想到看着乖巧无害的少年,纵起马来也这般凶猛。
与谢惜棠一同观赛的是一个青衣少年,是户部侍郎家的嫡子,生性开朗活泼,十分健谈。
他感慨道:“还以为今年秋猎格局会变呢,没想到季世子马术精进更胜往年。”
定海侯的属地在西北边陲,与草原匈奴接壤,维护一方安定的同时,也是雍朝骑兵马匹的最大供应地。
小侯爷郁嘉自幼在西北长大,耳濡目染之下自然有一身好骑术,如今以求学的名义来到京都,加上他一来便与季世子不对盘,众人私底下都在猜测今年秋猎究竟谁能拔得头筹。
还暗暗下了赌局。
现下一看,倒能提前预知结果。
少年撺掇道:“谢小姐要不要也下个注?”
“好啊,”谢惜棠解开腰上的荷包,从里头取出一块玉珏,弯着眸子道,“那便有劳你帮我压郁小侯爷了。”
少年先是被她拿出的玉珏惊了下,他常与郁嘉玩乐,自然一眼就认出来这玉珏是郁嘉之前贴身佩戴的,随后又被她说压郁嘉震得脑子发懵。
他不自觉地吞咽了下口水,呆呆望向一脸无辜的谢惜棠,只觉得心神巨颤。
老天爷,这是让他撞破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秘密!
八卦是人的天性,他有心探究一二,但又害怕自己知道的太多会惹上麻烦,一颗心被憋得不上不下,看谢惜棠的眼神都变得莫测了起来。
胆子真大啊。
连季驰都敢绿。
还大大方方的不遮不掩,就不怕他给说出去?
当然了,他确实不敢说出去,只能烂在肚子里。
谢惜棠哪里知道这少年脑中的弯弯绕绕,郁嘉给她的玉珏太私人,留在她身边是个麻烦,不如趁着还没人看见处理掉。
丢给郁嘉的小跟班最适合不过了。
言谈间赛马已然出了结果,季驰没有意外地夺得了头名。
身边人说着恭维贺喜的话,季驰直接走到谢惜棠的身前,神情冷淡,下巴微抬,漫不经心地瞥了郁嘉一眼:“手下败将。”
气氛一时有些冷凝。
其余人连忙找补热场子:“季世子果真厉害。”
“是呀是呀,二位的风采我等远远不及。”
“今日的彩头与世子也分外相配,乃是......”
郁嘉随口截断了话头:“是一匹上好的马驹,西域千里马的血统,却难得性情温顺,只是还未长成,不太适合季世子,倒与谢小姐更为相配。”
知情人面面相觑。
什么马驹?彩头不是一柄名剑吗?
勘破了秘密的户部侍郎嫡子默然不语,眼神悄咪咪地在三人之间流转。
等到侍从将小马驹牵出来时,谢惜棠眼神都亮了亮。
先不谈这马的脚力如何,光是外形便是无可比拟的漂亮。
浑身雪白无一丝杂色,唯有双眼之间生了簇水滴状的淡青色斑点,像极了女子点妆时的花钿。
秀美优雅,的确与季世子不太相衬。
季驰名下有宝马数匹,自然不缺这一个,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喜欢?送你了。”
谢惜棠有些讶异,但这匹马确实合她心意,便没有推拒,脸上的笑容又甜了三分,声音轻轻软软的:“谢谢。”
季驰不自在地摸了下鼻子,嘴角不明显地翘了翘。
但他的好心情没维持多久,便被郁嘉搅了个稀烂。
郁小侯爷亲自拿了套马具,无视季驰身上的冷意,细致地将马鞍马镫等物件安好,确认了下稳定性后朝谢惜棠道:“来试试。”
比起之前上马的困难,这匹马谢惜棠一试便成功,高度刚刚好,简直像是为她量身选的。
郁嘉又调了下马镫的位置,略微下垂的眼尾配上和煦的笑容,显得他整个人没有半点攻击性,很容易心生亲近。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选马最重要的是合适,季世子的马虽然高大骏猛,但你把制不住,即便努力练到秋猎也难有进益。”
他仰着脸看马上的谢惜棠,一双狗狗眼蕴着笑,颊上还带着浅浅的梨涡:“我带你一圈?”
谢惜棠歪了歪头:“好呀,谢谢小侯爷。”
季驰:“?”
这匹马貌似是他赢下,是他送给谢惜棠的?
烛火摇晃。
月色浸染,屋舍幽暗。
谢惜棠额发湿濡,整张脸埋进单薄的被褥中,身体弓成一团,眼里满是水迹,恍惚地望向薄薄的屏风。
屏风之后,年轻的佛子背脊挺直,神色清冷,缓缓拨弄着腕间的佛珠。
良久,窸窸窣窣的衣袍摩擦声响起。
一道阴影落在了年轻僧人面前。
他纤长的眼睫微不可察地颤了颤,抬眸,对上少女湿漉漉的面容。
晕红的眼尾还缀着水迹,额发黏在苍白的小脸上,一双猫儿眼却亮得惊人,专注又虔诚地望向他。
年轻佛子收回目光,眼眸垂下,重新敲起了木鱼。
“大师,”谢惜棠开口,声音还带着些微的哑,语调很轻,“多谢大师今日相助,此恩,惜棠来日必报。”
她从衣袋中取出一块光滑的玉珏,弯下身子,将它放置在蒲团上。
起身时,长发自肩头滑下,在年轻大德指背上轻挠了下。
沁人的甜香逼退了素雅的木檀气味。
僧人手指微蜷,嘴唇轻抿。
“我想前往小佛堂,还望大师行个方便。”
烛火声哔卟,僧人抬起那张清冷如神佛的脸:“已然过了祈告的时辰。”
“我思念亡母,夜不能寐,但求个心安,还望大师行个方便。”
僧人与她对视了一会儿,看清了里头的执拗与执着,叹息起身,打开了联通着小佛堂的木门。
他将玉珏重新递回,底下压着一个圆形的木质小盒,朝她念了声佛号,转身离去。
谢惜棠望着他的背影,嘴角绽开了今夜的第一个笑意。
她就知道,他会帮她。
毕竟,那可是静安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大德、最有悟性的佛子。
天生佛缘、慈悲渡人,是静安寺主持指定的下一任挑大梁者。
上一世也是他,在她最孤苦无助、意欲自裁的时刻拉了她一把。
谢惜棠旋开圆盒盖子,里头盛放着玉白的膏状物,淡淡的草药气味弥漫。
是治疗伤口的创药。
谢惜棠将它妥帖地收入荷包中,坚定地朝着小佛堂而去。
今夜,还长。
————
谢惜棠的屋舍内,已然乱成了一团。
贴身婢女慌乱地翻着床褥:“我明明看见她喝下了药,还反锁了门,她怎么可能逃走!”
护卫满脸冰寒,他眼神梭巡着屋内,目光落在紧闭的窗户台檐上:“是跳窗逃走的,只能先禀告主母,再行定夺了。”
在静安寺谋划通奸之事,秦氏是担了风险的。
静安寺是雍朝万寺之首,更有从龙之功,向来是天下信徒心中的朝圣地。
历年来的祈福祷告,向天祝祷都是由静安寺的主持来做开坛人,皇家颇为倚重,名声斐然。
在此处闹出丑事,对谢家来说绝非小祸。
谢父只是从四品的礼部侍郎,世家底蕴单薄,免不了要吃瓜落。
可这事如若办成,背后的好处实在令秦氏心动。
季家的祖辈当年与谢家祖辈交好,约定双方的后代定为姻亲,可没有想到,两人生下的都是儿子,婚约便顺延到了孙辈。
时移世易。
季家愈发红火,甚至被封为了异姓王,如今的当家人更是迎娶了长公主,是雍朝一等一的豪门望族。
而谢家门庭没落,谢家家主虽还有个从四品的职位,可谁人都知,礼部是出了名的清水衙门,负责的祭祀等事宜又被静安寺分去了大半。
没有实权,又没有家族势力帮扶,谢家的未来一眼就望得到头。
与凌王府的这门亲事,是谢家鱼跃龙门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可谢惜棠毕竟是原配生的。
若论血缘羁绊,又怎么敌得过自己的亲生女儿!
当年的婚约,只说是嫡系血脉,如今谢府的嫡女,可不止她谢惜棠一个人!
谢府名声坏就坏点,虚无缥缈的名声又怎么抵得过实际带来的利益!
秦氏孤注一掷设下此局,却万万没有想到,谢惜棠跑了。
“废物!”
秦氏震怒,茶杯砸破了婢女的额头:“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何用?!”
坐在左席的少女生了张俏丽的面容,她缓缓道:“母亲勿要动怒,当下最为要紧的,还是要找到长姐。”
她看着哭泣的婢女:“你再说仔细些,当真看见她喝下那药了?”
婢女瑟缩着点头:“奴婢不敢欺瞒,大小姐确确实实喝下了,奴婢是等大小姐昏迷后才离开的,二小姐,求您开恩,求您开恩啊!”
谢映容淡然一笑,目光温和:“母亲赏罚分明,你既已做了该做的,自然不会迁怒于你,下去吧。”
婢女眸光大亮,又哭又笑,千恩万谢地磕头。
驱散了仆从后,秦氏焦虑地望向谢映容:“你这般淡然,可是想到什么好办法了?这一次不按死她,下一次可就难了。”
“母亲放心,那药是我找的,我知晓它的厉害,即便长姐逃出,也绝对抵抗不住药性,”她浅笑了下,幽幽道,“不过是从屋中秽乱,变成大庭广众下出丑罢了。”
“母亲可别忘了,今日寺中歇下了众多贵人,侍从也庞杂,长姐那般貌美,一朝落难,定会有人怜惜的。”
她倾过身子,在秦氏耳边低语了几句,秦氏连连点头。
夜色深沉,本该静谧的皇寺却陡然响起凌乱的脚步声。
一盏盏烛火被点燃,屋舍接连亮起。
被惊扰了好眠的贵女命妇们唤来侍从,询问道:“发生了什么?为何如此喧闹?”
下人们禀报道:“说是谢府的大小姐失踪了,正在找人呢!”
贵女们惊骇不已,这里可是皇寺,好端端的一个闺阁小姐,如何会深夜失踪?
再往深处想想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实在是令人惧怕骇然。
贵女们自然是难以安眠,纷纷起身简单梳理,带着随从,往正中间的会客大厅而去。
秦氏眼睛都哭红了,满面的憔悴,住持闻讯前来,已然吩咐僧众们前去寻人。
谢映容同样红肿着眼,朝边上的妇人盈盈行礼:“夫人,长姐失踪我与母亲实在是心焦,带来的侍从尽数派出也未能寻得消息,映容在此恳求夫人,求夫人怜我长姐,将身边侍从借出一二,夫人之恩,映容定当铭记!”
她本就生了张乖巧可爱的脸孔,如今红着眼圈儿,更是让人心生怜爱。
妇人是伯爵府的夫人,也是如今厅内身份最尊贵的命妇,闻言自是无有不应,还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手。
有伯爵府夫人打样,其余贵妇有样学样,皆借出了自己的随从。
一人询问:“不知谢小姐失踪了多久?”
谢映容擦了擦眼泪,低声:“已然一个时辰有余。”
贵妇们相互对了个饱含深意的眼神。
谢映容的唇角暗中勾了勾。
闺中女子,深夜不在房内,无故消失一个多时辰,即便寻到后无事发生,也逃不过流言蜚语。
更何况,谢惜棠绝不可能安然。
那是她辗转多时,重金从千机楼购得的迷情药。
任她是贞洁烈妇,也要婉转折腰。
最为绝妙的是,此药还有成瘾性。
曾经闻名京中的皎皎白月,内里却是浪/荡不堪的淫靡女郎。
如此有趣的风流逸闻,想来会迅速传遍京都。
凌王府世子妃的这个位置,谢惜棠再也配不上。
流溪小声提醒:“小姐,再往前便到了男宾们的地界了。”
谢惜棠自然知晓,她已经看到了前面一方石桌旁站着两个人。
都是二十出头的青年模样,一人衣着矜贵,手上还拿着把象牙折扇,面容算得上俊朗,腰上挂着一圈的玉珏,连衣袍边缘都绣着金线,富贵逼人。
另一人却只穿了件极为简单的缥色长衫,墨发用月白绸带束成马尾,素净得与周围宾客格格不入,却偏生长了张昳丽的脸蛋,一双桃花眼似是晕着浓稠的春意,唇边含着浅笑。
谢惜棠怔怔望着他,周边的声音好似都在远去,旁的东西也都化为了虚影。
她的眼中只看得见那个人。
或许是她的眸光太炽烈,青年转眸,愣了一瞬,随后朝她颔首,露出一个客套有礼的微笑。
“小姐?”流溪担忧地拉了拉她的袖子,“你没事吧?”
谢惜棠终于从恍惚中回过神,她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勉强笑道:“我没事,走吧。”
竟是再没有心情琢磨这些残局了。
谢惜棠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程淮,见到她前世的丈夫。
皇寺失贞事件发生后,她如同一具失了躯壳的行尸走肉,任凭家中人安排,将她很快地嫁给了一个进京赴考的学子。
新婚夜红烛摇晃,她穿着赶制出的嫁衣,无悲无喜地等待着她的丈夫。
喜帕被挑落,昏黄的烛光下,她对上了一张笑吟吟的桃花面。
红色喜服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白净的面容在暖融融的光晕下竟有了几分妖冶之态,比话本中所描述的山野精怪还要惑人。
谢惜棠没有想到,自己的新丈夫竟生了张如此过人的面皮。
他端来酒杯,修长的指节落在她下颌上,轻笑:“瑰姿艳逸,端丽冠绝,夫人生得真好看。”
那一夜,两人并未圆房。
程淮主动抱起了被褥,去书房前对她道:“婚宴繁琐,夫人累了一天了,想必疲乏得紧,稍后我送碗安神汤来,夫人用过后再睡吧。”
端得是十足的体贴。
谢惜棠寂静了许久的心忽得生出了些局促,她捧着热乎的汤碗,嗫嚅道:“你......夫君让下人送来便好,不必亲自来送。”
支着下巴看她的青年神色顿了顿,随后笑开:“夫人误会了,府上可没有下人,只有你我二人加上我母亲。”
谢惜棠愣住了,她前段时日浑浑噩噩,哪里有心思去探寻马上要嫁的人是怎样的身世。
她知晓自己说错了话,有心挽救,却不知如何开口。
青年却已经将汤碗收到了托盘上,语气温和,一如既往的好脾气:“夫人养尊处优,想必喝不惯我熬的汤羹,好在我新寻了个教书的差事,得了些银钱,明日便去牙行看看,替夫人买一个婢子回来。”
“不、不用!”她连忙打断,在青年含笑的目光下局促地捏紧了衣摆,面颊微红,“我可以照顾好自己,也,也可以照顾好你与婆母。”
程淮是个温和有礼的君子。
他总是挂着温和的浅笑,归家时偶尔会给她带一些糕点,即便她做的饭菜粗陋难吃,他也会一口口吃完,再拉过她的手看有没有伤到。
他全然不像她见过的那些世家子弟般倨傲,在发现她精通诗文后,还会递给她几本书作为消遣。
谢惜棠那颗死去的心又一点一点地活泛了起来。
她想,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峰回路转,许是上天垂怜她,这才让她碰上了这样一个好郎君。
她几乎是被半拉半拽着推搡到了门板上。
屋内光线昏暗,只有廊下悬挂着的莲灯光晕透过窗纸斜漏了几点进来。
让人瞧不分明少年的面容,只能感受到锐利的视线如刀般落在人身上。
似是要将她一层层剖开,看看这副柔弱的躯体下到底藏匿了什么样的心思。
面前是少年滚着热意的胸膛,沉水香的气味避无可避地罩了她满身,谢惜棠挣扎着推了推,两条纤细的手腕立刻被大掌攥紧,拉过头顶压在门板上。
季驰压下身子,另一只手强硬地扳过谢惜棠的下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我戴绿帽子,谢惜棠,你长本事了。”
他虎口用力,少女娇美的脸庞被迫上抬,细嫩的颊肉被压出道道红痕。
季驰俯下头,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我的东西,就算是丢了弃了,也绝不会让他人染指。”
一如既往的霸道蛮横。
即便不爱她,即便心中只是将她当做一个物件,也绝不能容忍她的背叛。
哪怕她是被人陷害失了清白,他也不会关心她有多少苦楚,只会用自己的势力打压她,让旁人都不敢对她施出援助之手,冷眼看她像条落魄的野狗一样挣扎求生。
前世她嫁给穷学子后过得艰难,闺中的手帕交看不过去,送了些银子救济她,不过三天,那手帕交的夫君便在官场上吃了瓜落,险些送进大理寺。
他做事毫不遮掩,就是要明晃晃的告诉所有人,他季驰厌恶极了谢惜棠,向她示好便是寻他季驰的不痛快。
季世子门庭赫奕,想要趋附他的人如过江之鲫,穷学子因谢惜棠的缘故仕途愈发艰难,她在后宅之中也愈发被磋磨,折腾得不似人形。
她身躯微微发抖,压抑着蓬勃的恨意。
如季驰这般的天之骄子,该如何报复回去才能让他痛得彻底?
谢惜棠从重生回来的第一日就在琢磨。
他家世太高,两人身份犹如天堑,除非改朝换代,让他没了皇帝舅舅做倚持,否则绝无可能让他在身份上跌跟头。
这个可能太虚无缥缈,也离谢惜棠太远了。
她能做的无非是赌。
赌一把人心,赌她能够拉季驰进入情障,赌他难以自持甘愿退让,然后在他全然沉沦时弃他而去,让他心甘情愿为自己所用。
他从未珍惜过她的真心,所以她也想让他尝尝真心被人弃之敝履的滋味。
或许太过冲动,手段太过稚嫩,但她仍想搏一把,曾经付出过的十多年真情不是假的,她怎么可能轻易甘心。
可要让季驰沉沦又岂是易事。
他见过了太多美色,上辈子她追在他身后十多年也没能让他多看一眼。
谢惜棠心中涌过退缩,但只是一瞬,便被她强压了下去。
哪有还没开始做就被吓退的道理。
既然伪装出的柔情顺从没有办法夺得他的注意,不如试试释放点自己的野性。
谢惜棠心中主意已定,缓缓地吐了一口气,毫不避让地对上季驰的视线,在他冷淡的注视中倾身,咬上他薄红的唇。
季驰瞳孔微缩,钳在谢惜棠软白下颌上的手指骤然用力,少年锋利的眉头皱起:“你做什么?”
她的动作被打断,温热的吐息近在咫尺,湿红的唇瓣似有若无地在他唇上摩挲。
酥酥麻麻的痒意爬上头皮,季驰呼吸乱了一瞬,下意识地松开手指,往后退了半步。
就在他往后撤的那一瞬间,谢惜棠的腿勾住他的膝弯,季驰猝不及防被带着往前踉跄,唇肉磕碰到牙齿,淡淡的血腥气弥漫开来。
季驰看着窝进自己怀里的少女,几乎是气笑了,猛地拉开二人的距离,讽道:“谢大小姐当真是学得快,才做了琴女便有了伎人做派,这般投怀送抱,一会儿莫不是还要自荐枕席?”
这样尖锐刺耳的嘲笑,换做一般的贵女,早该掩面泣逃了。
谢惜棠长睫颤了颤,指腹轻轻抹去唇上的血渍,抬眸很轻的笑了下:“我的东西,亦不愿让他人染指。”
季驰愣了愣,一时间竟难以将目光从她脸上移开。
谢惜棠满意地看着季驰唇上破掉的痕迹:“留个记号,便不会有这般多的狂蜂浪蝶。”
她这副轻松闲适的姿态让季驰回了神,转而间涌上的是极为不满的恼怒。
“将我当做你的所有物?谢惜棠,你配吗?”
一个为了应付爹娘娶回去的摆设罢了,竟然妄图以主人自居,当真可笑。
若非因为这桩祖上定下的婚约,如她这般无趣的贵女,他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谢惜棠并未被他言语中的讽意击退,乌润的眼瞳直直地望向季驰:“依世子的意思,我该如何才能配得上?”
眸光坚定执着,半点怯懦也无,似乎铁了心要寻求一个答案。
季驰顿了顿,借着窗缝间漏下来的余光打量着她。
明明还是这张娇柔过艳的脸,却好似有哪里不一样了。
季驰压下心里的异样,冷嗤了声,满怀恶意道:“要让本世子看得起你,这次秋猎不如你拿个头名回来?也不为难你,只需和其余贵女们相比。”
他看着谢惜棠有些僵硬的脸色,心中大为快意。
他太了解他的这位未婚妻了。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典型的文臣世家贵女做派。
只喜欢念几句酸诗,参加些不知所谓的宴会,学些后宅妇人手段。
别说游猎了,连马都骑不明白。
季驰已然做好了看谢惜棠伏低做小的准备,却见少女脸色微白,神情却坚定地朝他点了点头。
“好,我答应你。”
季驰眸光错愕。
“若我未能拔得女子头名,便是我配不上你,届时我自会想办法解除你我二人的婚约,”她顿了顿,定定看向季驰,“但我也有一个要求,我要你来教我马术,限期一月。”
一个月后便是秋猎。
季驰显然没想到她会将赌注开到这般大的地步,谢惜棠有多在意这桩婚约,季驰是知道的,学习一个月马术便想在秋猎上获得头名显然是天方夜谭,她竟然主动押注了。
是气急上头口不择言,还是别有目的?
见他半天不说话,谢惜棠笑了笑:“怎么,世子爷怕输?”
“笑话!我何曾怕过!”季驰冷嗤,“这是你自找的,可别后悔。”
“我不会输的,”她声音很缓,眼瞳里像是浸了一汪湖水,唇角向上翘起,“等我赢了,你便只能看着我。”
季驰推门离去,只丢下一句:“少说大话,结果见真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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