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楚南璃夜司珩的其他类型小说《玄学王妃算卦灵,禁欲残王宠上瘾楚南璃夜司珩全局》,由网络作家“黛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太医显然也是人精,“老太君放心,我与侯夫人是族亲,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不过……”他看向了南璃,眼神恳求:“如若六小姐肯卖我一颗辟邪丹,那就更好了。”事关楚烁,南璃拿出一颗直接送了他。太医惜如珍宝,还有昂贵的瓷瓶子装起来,就差着跪地叩拜供奉着了。老太君随后就让心腹进来,将地上的碎瓷清理干净,再是叮嘱了他们兄妹,此事不能往外传,只能烂在肚子里。南璃明白个中意思。这是封建时代,掌控生死大权的是当今圣上,他们若控诉观音有问题,就是直接打圣上的脸。所以,他们安阳侯府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只不过,邪神夺老太君的性命,又有玉佩吸取楚烁的阳气,不知道两件事有没有关联。楚烁仍是气恼,想往木雕邪神上踩踏两脚。“二哥,你阳气受损,小心沾染了煞气。...
《玄学王妃算卦灵,禁欲残王宠上瘾楚南璃夜司珩全局》精彩片段
太医显然也是人精,“老太君放心,我与侯夫人是族亲,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不过……”
他看向了南璃,眼神恳求:“如若六小姐肯卖我一颗辟邪丹,那就更好了。”
事关楚烁,南璃拿出一颗直接送了他。
太医惜如珍宝,还有昂贵的瓷瓶子装起来,就差着跪地叩拜供奉着了。
老太君随后就让心腹进来,将地上的碎瓷清理干净,再是叮嘱了他们兄妹,此事不能往外传,只能烂在肚子里。
南璃明白个中意思。
这是封建时代,掌控生死大权的是当今圣上,他们若控诉观音有问题,就是直接打圣上的脸。
所以,他们安阳侯府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只不过,邪神夺老太君的性命,又有玉佩吸取楚烁的阳气,不知道两件事有没有关联。
楚烁仍是气恼,想往木雕邪神上踩踏两脚。
“二哥,你阳气受损,小心沾染了煞气。”南璃阻止道。
她亲自去将木雕捡起,放入乾坤袋中。
楚烁见状,担心起她来了,“那你怎么碰它呀?”
“我没事的。”南璃的道法超群,这么点煞气根本伤不了她。
但楚烁如此紧张,倒让她心里泛起了细小波澜。
有家人,有哥哥疼爱着,真是一件好事。
沈太医再给老太君细细诊过脉,确定无事了,才回宫复命。
为了不引起怀疑,他们隐瞒了南璃所做的一切,只说沈太医医术高超,令老太君过了这一劫。
老太君更换了衣裳,戴着暗纹白玉抹额到了花厅坐下。
府中上下都瞪直了眼睛,老太君刚才还奄奄一息的,现在竟然能起身走路了。
“是南璃回来了,我才挺过这一关,她这十年在外受苦了,以后府中有谁敢欺负她,我绝不轻饶。”老太君中气十足说道,眼神锐利的扫过众人。
众人齐齐应了一声,都说南璃是福星。
为了让安阳侯和楚烨安心练兵,老太君又派人去军营送信,让他们别白跑一趟。
接下来是沈氏帮她引见。
除去大哥楚烨在军营,以及来接她回京的楚烁,她一一见过三位兄长。
二叔楚寒明因为正妻早亡,膝下仅有一女,名叫楚南莹,是侯府的七小姐。
因为小七自小身子不好,平日足不出户,所以今日为并未到香河院来。
楚烁早已在马车上与她唠叨过,光看他们的面相,倒是与性格很符合。
哥哥们自小就知道六妹妹,现下终于寻回来,他们有的眼睛湿润,有的嘘寒问暖,都送上见面礼。
三哥楚焕是个书呆子,送了一本孤本诗集,说要教她读书认字。
四哥楚炀是武痴,送了她一把特制的袖箭,给她防身之用。
五哥楚炎犹豫了一下,问道:“那二哥送的是什么?”
“除了钱,我还能送什么。”楚烁摆出了一副我最多的就是钱的表情。
楚炎抿了抿嘴唇,把手缩了回去,“抱歉,六妹妹,我……我还没准备好礼物。”
二叔楚寒明嗤嗤一笑:“五郎,你先前不是在雕刻一支木簪做见面礼吗?是觉得寒酸不敢送出手?”
楚炎更加窘迫,低着头说不出话。
他没有多余的钱财,准备体面的见面礼。
沈氏还未帮忙开口解围,南璃已经神色惊喜,“五哥,你竟然亲手做了一支木簪?我常戴的这支已经旧了,正好换上你亲手做的。”
楚炎这才注意到,六妹的发髻上没有奢华的饰品,只插着一支竹簪,衬得她纯净秀丽。
他这才放了心,将木盒子拿出来:“六妹妹不嫌弃就好。”
南璃高兴接过:“不嫌弃,我很喜欢。”
楚炎见她笑得真心实意,紧绷的心终于松缓,跟着笑起来。
楚寒明见他们其乐融融的一幕,脸色渐黑。
南璃也准备了回礼,一人一道平安符。
老太君知道南璃在玄月观住了半年,方才又见识过她的厉害,正着脸色让众人贴身收好。
楚寒明冷哼一声,心想果然是穷乡僻壤养活大的姑娘,送礼也送得这么寒碜。
殊不知,正因老太君的叮嘱,这道平安符在日后恰恰救了他一命。
——
沈氏住在月蓉阁,她为了与女儿亲近,早就在月蓉阁准备好了闺房。
各式衣衫首饰准备齐全,款式多是素净的。
还给她配备两个一等丫鬟,分别叫元宝、春宝。
南璃内心又再触动,看来沈氏是用心准备了。
翌日,南璃早早随着沈氏去香河院请安,回去路上就被楚烁拦下,说是要带她出去逛逛。
永安楼。
楚烁带着她到雅间,坐了片刻,就有一少年推门而进。
少年一身绣金团纹锦袍,束着玉冠,一看就知道这是王公贵族的子弟。
楚烁对南璃说道:“他是镇北侯府的世子,就是我那挚友。”
哦,就是好几个通房的挚友。
难怪脚步有点虚浮。
然而,这位镇北世子眉宇间的一道黑色印记,让南璃不禁多看他几眼。
谢北翰晃悠着扇子,被一个小姑娘这样直勾勾盯着,心中自然有些得意。
他说道:“二郎,这就是你家刚寻回来的六妹啊?好看是好看,但我父亲怕是不会同意这门亲事啊。”
南璃不明所以。
楚烁也摸不着头脑:“你什么意思?我们两家什么时候有亲事?”
“你六妹妹一直盯着我看,肯定是心悦于我啊。”谢北翰叹息一声,“若她没有流落在外,凭着她嫡女身份肯定是没问题的。”
“……”南璃嘴角抽了抽。
她二哥这朋友也太自恋了吧。
楚烁来了气,道:“你得了吧,我六妹妹怎么会看上你,就算她愿意,我也不同意。”
谢北翰后院那么多通房,他怎会推自家六妹妹进火坑。
谢北翰撇撇嘴,扇子一合:“你拜托我查事情,嘴里怎就没有几句好话。”
“我与你多年兄弟,还用得着这些场面话吗?”楚烁给他倒了茶,“快说,那白瓷观音是谁进贡的?”
南璃抬起眼眸,没想到楚烁会揪着此事不放。
看来他虽然人傻钱多,却是至纯至孝。
“你来了信,我大早上就进宫帮你查了。”谢北翰抿了一口茶,“赏给你祖母那尊白瓷观音,是岳州知府进献的,可半年前,岳州知府就因贪墨收监,关了没两天,他就在狱中畏罪自尽了。”
沈氏松了口气。
南璃转念一想,就说:“看着陈姨娘气色不大好,不知道大夫多久来请一次脉。”
陈姨娘的心一个咯噔。
莫不是南璃看出了什么?
不可能的,一个未及笄的小丫头,凭着双眼怎会看出什么端倪。
她冷静下来,笑了笑:“大夫明早就会过来请脉,劳烦六小姐挂念了。”
“那就好。”南璃点头。
由大夫告知,是最令人信服的。
因为安阳侯和楚烨就要归来,全府上下都忙碌起来,准备明日的家宴。
沈氏早就吩咐过,陈姨娘不必去迎接。
但陈姨娘依旧吩咐春梅,给自己梳妆打扮。
她坐在梳妆台前,虽是面色青白,但脸上的斑点已经消失不见。
陈姨娘认真瞧了瞧,总算露出一丝笑意。
春梅给她上了脂粉,勉强掩盖住了苍白,后又抹了口脂,让陈姨娘看起来稍稍有了些许好气色。
“药熬好了?”陈姨娘冷声问道。
春梅去端了药上来,道:“熬好了,姨娘,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自然是要这样做,才能让侯爷日后多疼惜我一些。”陈姨娘眼底闪过恨意,“那梁氏明明年岁不小了,还整日与我抢夺侯爷,哼,我就是要让她吃些苦头。”
“可是……梁氏得侯爷喜欢,侯爷未必会重罚她。”春梅说道。
“侯爷不舍得,那不是还有老太君吗?”陈姨娘摸了摸肚子,心中疼惜。
陈姨娘思及此,端起汤药,一饮而下。
已经接近午时。
沈氏带着儿女们,还有两个姨娘在庭院迎接。
陈姨娘扶着腰也过来了。
沈氏蹙眉:“不是让你在院中等着吗?怎么过来了。”
“夫人,我和孩儿实在想念侯爷,就让我在这儿迎接侯爷吧。”陈姨娘笑着,看着气色甚好,“有春梅给我打伞,不怕晒着呢。”
沈氏轻叹一声:“你小心些,若是站不住了,就回偏厅坐着。”
她人都来了,自己若将她回去,岂不是辛苦走一遭。
“多谢夫人。”陈姨娘应道,特意走到梁姨娘身侧站着。
南璃回头,瞥了眼陈姨娘,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五哥楚炎就站在她隔壁,问道:“六妹妹,你是在想陈姨娘三月后生的是弟弟还是妹妹吗?”
南璃一笑,道:“不是,我在想今日唱的是什么戏。”
楚炎一脸疑惑。
府上今日请戏班子了吗?
南璃想了想,便让元宝过来,低声吩咐道:“你去香河院,若是看见有人去传话,就一棒子把人打晕。”
她祖母先前才被邪祟伤过身子,可不能再受刺激。
元宝力气大,准能完成任务。
“是,小姐。”元宝没多问,立即就前去香河院。
安阳侯父子总算回来了。
两人穿着盔甲,面容相似,身材精壮,一下马就迫不及待寻南璃的身影。
“璃儿!”楚寒霖一眼就看到了南璃。
女儿与妻子年轻时很是相像。
他快步上去,想要将女儿拥入怀中,又怕自己一身汗味熏着女儿。
眼睛泛着泪花,声音哽咽:“璃儿,你终于回来了。”
“父亲。”南璃声音脱口而出,同样的,父兄给她的感觉亦是很亲切,她没感觉到半点疏远。
“还有我,彤彤,我是你大哥!”楚烨挤上来,目光灼热期待灼热的看着妹妹。
若不是军令如山,他和父亲早就飞奔回来了。
这是与他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啊!
自妹妹走丢后,他和母亲一样,吃不香睡不着。
而且还会每日责怪自己,为什么当日没看好妹妹。
南璃转头看着楚烨。
大哥二十上下的年纪,一身盔甲英姿飒爽,双目炯炯有神,墨发高高束起,几缕散落下来的发丝随着微风轻轻摇曳,给他增添了几分风光霁月的神采。
“大哥!”南璃整个心胸都被温情填得慢慢的,眉眼带着笑意。
楚烨等了十年,终于等到这句大哥,眼泪瞬间就夺眶而出。
他不住的点头:“好好好,阿璃真乖。”
庭院日头大,沈氏正想让人都回去偏厅,没成想陈姨娘此时惊喊一声,人就摔在了地上。
众人四散开来,只见陈姨娘衣衫已经见了红,面色惨白,双眼一翻就昏倒了过去。
春梅喊了几声姨娘,就抬头愤怒说道:“梁姨娘,我家姨娘不过是逞一下口舌之快,你为何这般歹毒推倒我家姨娘!”
站得最近的梁姨娘脑子霎时空白,张着嘴不知如何辩解。
方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前面,倒没有人看到两位姨娘发生了何事。
楚焕自然维护自己生母,上前说道:“我姨娘心地善良,断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楚炀也急声说:“是啊,我姨娘平日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呢!”
春梅却道:“奴婢瞧得真真的,就是梁姨娘出手推的。侯爷,求侯爷给我家姨娘一个公道啊!”
楚寒霖在军中调兵遣将,此时没急着发落任何人,说道:“快把陈姨娘抬回去,烨儿,你骑马去请大夫,务必要快。”
春梅这会儿喊了一声:“大少爷,去仁安堂请胡大夫,他最清楚姨娘的情况。”
楚烨没想太多,点头就去了。
两个婆子将陈姨娘抬去了偏房,众人也到了正堂等着。
很快,楚烨就请了胡大夫回来。
胡大夫诊了诊脉,给陈姨娘施针后,出来便说:“侯爷,夫人,陈姨娘受到了撞击,腹中胎儿已经没了脉象,只能引产了。至于姨娘,只要把死胎生下,性命就无虞了。”
沈氏眼睛微红,便让胡大夫去准备催产的汤药。
楚寒霖面上难掩悲痛,看向梁姨娘的目光很是复杂:“你有何解释?”
梁姨娘跪下,背脊挺直,“妾身不曾推过她,是她自己摔的,就算告到官府,妾身也问心无愧。”
生母下跪,楚焕和楚炀自然也跟着跪下:“父亲,此事定是有什么误会。”
春梅从偏房走了出来,双眸红肿,“照梁姨娘和三少爷的意思,难不成是我家姨娘自个儿摔倒的?姨娘已经怀孕七月,一直胎像稳固,她怎会拿小少爷的命特意去嫁祸梁姨娘?!”
两句质问,让梁姨娘哑口无言。
是啊,陈姨娘只要生下孩子,在侯府的地位就稳固了,为何要牺牲孩子来陷害她?
楚焕和楚炀兄弟已急红了眼。
“这个简单。”南璃上前,字字清晰,“因为孩子早就死在陈姨娘腹中了。”
昨日,她已经看出陈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没了生息。
沈氏嘴角弯了弯,显然对丈夫这话很是满意。
楚寒明嘟囔道:“兄长这话好没意思,我也是楚家人,但我又不似你这般有功勋官职,若遭到刁难,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呢。”
“你也说了自己是楚家人,谁刁难你,那就是与我楚家叫板,你尽管回来说,难不成我和你大哥会不管你?”老太君声音洪亮,说完后民抿一口温茶。
楚寒明一喜,说道:“有母亲这话,儿子就放心了。莹儿近日服用了北峰观的丹药,身子大有好转,就是这丹药,特别昂贵……”
楚寒霖明白他的意思,问:“一颗多少银子?”
二房就楚南莹一个女儿,还是体弱多病,他怎会不上心呢。
“那养气丹是一瓶售卖的,要三千两银子呢,一瓶只有十颗,只够莹儿服用一个月。”楚寒明立即可怜兮兮的说道。
“这么贵啊。”楚寒霖有些咂舌。
“侯爷,那北峰观的丹药就是这么贵。”沈氏说道,“先前我也给母亲买过两颗护心丹,便要一千五百两了,虽然价格昂贵,却效果的确不差。”
楚寒明忙的点头:“嫂子说的是,不仅贵,还很难买到,此次我是托了朋友,才有机会买到这养气丹,只要莹儿服用三个月,病症就能好全了。”
老太君心疼这一直卧病在床的孙女,便直接让侍女拿了一万两的银票出来。
楚寒霖当即阻止,说是要中公出钱,绝不能用老太君的银子。
最后是老太君拗不过大儿子,只好把银票收了回去。
——
南璃在御前与陆政切磋一事,很快就传扬开。
楚炀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也要妹妹过过招。
在府里,南璃穿得简便素净,也想好好锻炼一番,便收敛了力气。
可就算收敛了力气,她的剑招仍是犀利,若不是她处处留手,楚炀早就不知道败了多少次。
大半个时辰后,楚炀的肩膀和右手早已酸痛得抬不起剑,他喘着粗气,“六妹妹,我们明日再战吧。”
南璃才刚热身,出了点薄汗。
看见其余四个哥哥也来了,她眼睛一亮,“各位哥哥,你们也来与我切磋一番?”
楚烁先咽了咽口水:“我只会打算盘!”
要钱可以,要命没有。
楚焕接着说:“我今日还得练字,可不能在这儿废了。”
听说陆政的手抖了三天,他可不想受此折磨。
楚炎哆嗦了一下,没说话,却直接往后退了一步。
三人齐齐看向楚烨。
如今,只能靠大哥了!
楚烨无奈,他早就见识过六妹妹的怪力,若是用剑,自己的手肯定要疼上几天。
所以他提议道:“我们还是比射箭吧。”
他在军营里有个神箭手的称号,就算是骑射,也是百发百中。
到底是大哥,怎么也得在弟弟妹妹面前争点脸面。
南璃叹息一声,“好吧。”
楚寒霖平日在京都,也会到小校场操练,所以弓箭和箭靶都是准备齐全的。
小厮们将弓箭准备妥当,又将箭靶摆放到五米开外。
南璃摸了把长弓,这是女子专用的,不大受力。
她转头就去了兵器库,自己去挑了把长弓。
那长弓差不多与她一般高,足足有三十斤重。
楚烨嘴角抽了抽,这把弓可是他祖父在世时专用的,他和父亲虽能拿得起来,但射两箭便没力气了,故而一直放在兵器库存放着。
“六妹妹,你要么用我这把?你那把后羿弓太重了,怕是……”
还没说完,南璃已经搭箭拉弓,嗖一声射出一箭。
“那就来比比。”她双眸凛然,玄月剑往符阵边缘一砍!
瞬间,那符阵强行被破开一个口子,狂风大作。
南璃抬眸,冷傲孤清又盛气凌人,又散发着傲视天地的强势。
她身影极快,直逼站立在自己跟前的术士。
一剑刺出,又有一卷冷风飘散。
人影如同云雾散开。
一个稻草做的人偶掉落在地,上面还贴着一张傀儡符。
南璃撇撇嘴,“真身竟不在这里。”
看来这人道术不低,竟能以假乱真,险些瞒过她的眼睛。
“六妹妹!”谢北翰奔了过来,“你流血了,我给你包扎。”
“我没事,就破了点皮。”南璃看了看天色,“天快黑了,快走。”
一入夜,灵剑宗的冤魂就会肆无忌惮的出来。
她自己能够抽身,但谢北翰等人已经筋疲力尽,意志力不坚定,很容易丧命于此。
几人互相搀扶,直奔出口。
天空如同有墨汁泼洒,很快就暗下来。
他们走了一段路,前头的南璃很快停下来,道:“路被封了。”
“前面不是有路吗?”谢北翰眨眨眼,虽然有些昏暗,但他看得清楚。
南璃踢了一块小石头过去。
小石头似是投入了湖中,竟凭空的不见了踪影。
谢北翰几人面色惊恐,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有个护卫年纪小,意志力还不坚定,率先哭了起来,“这是鬼地方,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啊……”
他神志一崩溃,就容易让恶鬼有机可乘,一缕阴风袭来,想要侵占他的身体。
南璃眼明手快,在他身上贴了一张护身符,道:“就是有鬼的地方,有我在,不会让你们在这儿出事的。”
说着,她眼眸掀起,凭空就掐住了那恶鬼,又将其收服。
众人心思稍定。
然而下一刻,南璃又说:“准备一下,我们得杀出去了。”
谢北翰不明所以,“还有纸兵吗?没见着呀。”
“没纸兵,但有恶鬼。”南璃双手迅速结印,金光掠过,让他们暂时能看到鬼魂。
他们眨眨眼,便已看见数十脚不着地的人影,要么舌头有三寸长,要么是身中数剑,肠子还往外流窜。
还有其他的死相,让谢北翰等人白眼一翻,直接晕倒了过去。
南璃脸黑如锅底,赶紧设了符阵保护他们,又再去掐了掐他们的人中。
几人瑟瑟发抖,抱成一团:“六小姐,我们不想杀出去,要么在这儿等到天亮吧……”
“此地怨气重,你们在这呆上一晚,轻则神志不清,重则丧命于此,灵魂也会锁在此处。”南璃面无表情的说道。
他们互相看了看,想哭都哭不出来了。
谢北翰弱声问道:“灵魂锁在此处,会……会如何?”
“受尽折磨,无法投胎。”南璃沉声说,“你们听着,只当他们是敌人砍杀就行了,只要将他们收服了,就会有生路了。”
灵剑宗的冤魂怨气过重,只想拉着活人垫背,南璃只能以暴制暴了。
谢北翰吞了吞口水,“可我们没桃木剑啊。”
“这个简单。”南璃拿出天星笔,在他们的剑刃上画符。
冤魂已经在撕扯保护的符阵,南璃额头沁出细汗,尽量让自己动作快些。
哎,这五万两可不好赚。
与此同时,灵剑宗外。
一队黑甲卫站在两侧。
青锋推着夜司珩到了前头,因为路不平,难以再前进一步。
月光似冰。
从里吹出来的风,更如冰窖中吹出来的一般。
夜司珩左腕的桃木手串正在微微发热。
他细长锐利的黑眸微眯,便道:“扶本王进去。”
“王爷,可你的腿……”青锋蹙眉。
足足有三千两。
“这本打算给李天师的,可现在是六小姐帮我们解决了恶鬼,还请六小姐收下。”萧大人说道。
“他这道行,也敢收三千两?”南璃清点了一下银票,有些吃惊。
李天师对自己没有点清楚认知吗?
她忽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收太低价了。
但也不得不说,在这儿干这行真是赚钱。
萧大人撇撇嘴:“可不是,今晚幸亏有六小姐力挽狂澜。”
南璃只抽了两张五百两的,道:“我大哥就快跟萧姐姐成亲了,也算是一家人,我给你们打个折。”
两人闻言,笑呵呵的点头应是。
南璃在萧府留宿了一晚,翌日,萧婉仪再晒了晒太阳,阳气便养了回来,眉间的鬼气也随之消失了。
厨房还是照常送了一大桌子的早膳过来。
若是以前,萧婉仪二话不说就拿起筷子吃起来,可今早她看到满桌子的食物,竟没了平日的胃口。
她本还不信那饿死鬼被收服了,此时便激动不已,一把抱住南璃:“六妹妹,谢谢你!我不再像以前那样,一直想吃东西了!”
南璃被她勒得险些喘不过气来,她赶紧说道:“萧姐姐,小事一桩,你不用放在心上,更何况我已经收钱了。”
“就算收钱了,我也得感谢你。”萧婉仪总算放开了南璃。
可她看见自己胖胖的手指,又去照了照镜子,瞬间又是泪流满脸,泣不成声:“可我还是那么胖,先前做的嫁衣都穿不下了。”
南璃早知道萧婉仪会有这样的烦恼,拿出一卷卷轴,道:“萧姐姐放心,只要你按照这卷轴锻炼,我保证你一个月瘦五十斤,待你出嫁之时,定能漂漂亮亮的。”
萧婉仪赶紧擦了擦眼泪,接过一看,险些双眼一黑昏倒过去。
卷轴上写明,一天四个时辰都得锻炼,不得偷懒。
就连吃饭,也得严格控制,不得吃肥肉,更不能过量。
南璃扶住了欲要晕倒萧婉仪,总结道:“总归而言,就是迈开腿,管住嘴。”
萧婉仪头皮发麻,艰难开口:“我知道了……”
同样难受的不止有萧婉仪,还有李天师。
他们花费三天到达了玄月观,清虚看见那符篆,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两下。
“她不是回家继承家财去了吗?怎么还能给我玄月观收弟子?”他满脸嫌弃,“这几个小的就罢了,怎么还收个老头?看着年纪比我还大。”
小道士道:“道长误会了,他本事不济,硬要跟着我们来的。”
李天师胡子都快翘起来了:“我哪里本事不济了,我是来拜访的!”
他就是想看看,那小丫头究竟师从何人。
若能在这偷学两招,就再好不过了。
清虚哼了哼,直接指了指旁侧的水桶和扁担,“我管你是拜访还是拜师,要想留在玄月观,就得把水缸挑满。”
“这就是你玄月观的待客之道吗?”李天师看着下山的路,双腿已经忍不住发抖了。
小道士们个个激动不已,只要他们挑水,就能留下了!
到时候,就能跟着楚姑娘学本事了!
几人二话不说,挑起了水桶就下山去。
李天师不肯动,他这老骨头,哪能经得起这折腾呢。
“你不挑水,还不走?”清虚瞪着他。
“我乃北峰观的李正馗天师,你竟让我挑水?!”李天师没辙,便摆出自己的身份。
清虚挑眉,“原来是北峰观的人,那你想干嘛?”
“贫道在京都看见阁下徒弟所用的符篆,当真是威力无穷,不知是否由阁下所画?”
有好事儿,他当然得带着自家妹妹,便让南璃也梳妆打扮,随着他一起进宫。
楚烨不穿劲装,穿着一身青色锦袍,雪佩金冠,一张俊俏的脸登时增添了几分书风气,一到那风月阁,就让不少贵公子黯然失色,引得许多贵女的注目。
南璃先前进宫还不受欢迎,此次就不一样了。
沾了好大哥的光,就连先前仇视她的陆燕燕,也笑着对她问好。
多亏了李贵妃很快就到了,不然她还不知道自己要被众多贵女围多久。
楚烨带着南璃落座,道:“阿璃,瞧见你跟她们这么要好,我就放心了。”
“大哥,难怪你这么多烂桃花。”南璃白他一眼,“人家是真心还是假意,你都看不出来吗?”
那些贵女凑过来,显然是想与楚烨打打照面,哪里是想与她说话。
楚烨像个傻憨憨,竟觉得她们合得来,还高兴地对她们说多多照顾自己的妹妹。
“啊?她们都是假意吗?那我等会不与她们说话了。”楚烨认真说道。
虽说他们对外说是退亲了,但楚家和萧家都知道实情如何。
他现在还是有未婚妻的人,可不能招惹那些烂桃花。
李贵妃坐在上首,衣着华贵,发髻上的珠钗首饰如星光闪烁,处处透着皇家的贵气。
贵女们看着她,无一不是羡慕和妒忌。
公子们看着她,无一不是惊艳和痴迷。
因为李贵妃年过三十,仍是皮肤细腻,白里透红,美艳的脸上,不见半道皱纹,是个绝色的大美人。
就连南璃远远看了眼,也是微微一愣。
难怪穆武帝如此宠爱李贵妃,换了是其他的男子,也难以抗拒如此绝色的美人吧。
南璃微眯眼睛,“大哥,你以前见过李贵妃吗?她是一直这个模样吗?”
“见过几次了,自我第一次见她,她就这个模样。”楚烨压低声音说,“听说是有什么养颜秘方,许多姑娘想要探听,但都没能知道呢。”
南璃牵扯了一下嘴角,收回了目光。
李贵妃点了戏,很快,台上就咿呀咿呀唱着。
南璃对传统的东西有点兴趣,专心细致看了一曲后,楚烨坐在旁侧已经快不行了。
“六妹妹,我得出去歇歇了。”
楚烨刚起身,李贵妃眼尖瞧见,便笑盈盈的说道:“听说楚世子刚与萧家姑娘退亲了,是吧?”
楚烨想说不是,但南璃却拽了拽他的衣摆,他无奈说道:“是。”
顿时,众多贵女的目光如同火焰一般,燃烧了起来。
楚烨被人盯着,只觉得浑身不舒服。
李贵妃笑意加深,道:“那正好,本宫今日想做一回媒人。”
她朝着旁侧的女子招招手。
那女子穿着浅粉色的银纹绣百蝶罗裙,打扮细致出挑,正是庆国公府的嫡女李妙容。
李妙容相貌一般,皮肤却和她的姑母一般,细致得如吹弹可破。
她走出来,低垂着眉头,但偷偷看了一眼楚烨,就难掩羞涩,脸颊泛红。
南璃见她周身有一团淡淡的怨气萦绕,不由得叹息,难怪之前没能见到人,原来人家是有姑母贵妃在这等着。
李贵妃接着说:“楚世子一表人才,正好与本宫的侄女相配,今日本宫就在这儿做主,给你们二人赐婚吧。”
男未婚女未嫁,再加上李贵妃极为受宠,是后宫第二人,的确有这个资格赐婚。
在场的贵女已经妒忌得红了眼。
陆燕燕更是咬牙切齿,楚烨极为出众,前途无量,而李妙容只不过是出身好,相貌和才情哪样能拿得出手!
一边是未来亲家的女儿,一边是大名鼎鼎的李天师,哪边都不好得罪啊。
南璃不想他们为难,神色淡然,道:“抱歉了,李天师,是我方才多言了,还请你帮帮我萧姐姐。”
李天师面色稍缓,手拿着一把桃木剑,挑起一张符篆,架势十足。
“那贫道就让你见识见识,这符的威力够不够。”
一个小丫头也敢来质疑他,他怎么也得让她见识一下自己真正的实力,既然是官眷,他还能借此在京都打响名堂。
天色暗下来,庭院里燃着几个火炉,非常亮堂。
明明是初夏时节,此时却阴风阵阵,萧婉仪只觉得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李天师开坛做法,几个小道士从侧辅佐。
萧婉仪站在符阵中央,有些胆怯。
忽然,他大喊一声:“起阵!”
小道士们双手结印,帮着师父扬起了符阵,瞬间就逼得一只饿死鬼现形。
饿死鬼身体干瘪,却有血盆大口,被符阵困住,痛苦大喊:“我要吃饭!谁都不能阻拦我吃饭!”
他无惧痛楚,紧紧抓住符阵大网,想要逃离出去。
霎时间,狂风涌现,吹得众人都要睁不开眼睛。
庭院本就没留多少人,可但凡看见饿死鬼的,要么直接吓晕过去,要么面色青白,双眸紧闭。
萧大人夫妇正是第二种,吓得连气都不敢喘。
而萧婉仪本就一直被饿死鬼附身,饿死鬼被逼了出来,她也毫无意识地站在那儿。
可饿死鬼怨气张牙舞爪的哭喊着,怨气冲天,萧家上空阴云密布,情况已是不妙。
李天师没想到这饿死鬼这般厉害,他额头已经沁出了汗珠,拿着桃木剑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眼见符阵一角就要被饿死鬼啃破,李天师一跃上前,一剑劈下,想要将饿死鬼劈得魂飞魄散。
“休想拦着我吃饭!”饿死鬼怒喊一声,一口咬破了符阵,震得小道士们纷纷退后倒地。
砰的一声,亦是将李天师震开。
他落在地上,口吐鲜血,桃木剑更是断成两截。
饿死鬼怨气四散,他直面向李天师冲去:“谁阻碍我,我就要杀谁!”
利爪往李天师的喉咙抓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小小身影往前掠来,金光闪过,便已砍下了饿死鬼的一只利爪。
腐臭味随即飘散。
饿死鬼疼得乱叫,立即往后退去,逃入了后面深宅大院,不见了踪影。
李天师抬头看去。
盈盈火光中,南璃一张小脸淡漠如水,手持一把剑,风扬起了她的衣裙,看起来英姿飒爽。
“天师,你还好吧?”
李天师还有些恍惚,而后就觉得羞愧难当。
他竟然被一个小丫头救下了。
他在一个小丫头面前丢了脸!
南璃哪知道他这么多心思,饿死鬼在府中四散怨气,没晕倒的人都受到了影响,全都在互相撕扯啃咬。
她祭出几张符篆,先将小道士身上的怨气驱散。
他们停下了撕咬,纷纷晕倒在地。
李天师此时终于明白,她刚才之言并不是嘲讽,而是真话。
自己的符篆与其相比,还真是力量太弱,不堪一击。
“小姑娘,你的符篆都是你师父画的?不知道你师从何人呢?”李天师问道。
没想到,京都还是卧虎藏龙之地。
南璃白了他一眼,道:“这时候你还有兴致问这些?你激怒了这只饿死鬼,他的怨气已经影响了萧府众人了。”
李天师有些羞愧,而后就正了正脸色:“那好,贫道要助你收拾恶鬼。”
他正好见识一下她有几斤几两。
小姑娘还是好骗的,若能收她为徒,以后有她冲锋陷阵,自己只需在后头坐着收银子。
嘿嘿,想想便觉得快活。
南璃却毫不留情的打击他:“别,你只会拖我后腿。”
这李天师都这般年纪了,连一只饿死鬼都收复不了,说是平庸,其实是无能。
若有这样的人要拜她为师,她只会劝其回家种地,学道法,没点天赋是学不好的。
不然就会像李天师一样,险些被反杀。
李天师面色难堪,“你倒不用如此诚实。”
南璃眼见头顶的漩涡怨气越发厉害,也懒得理会李天师。
她提着玄月剑就往萧府里边走去,李天师喊了一声等等我,竟不依不饶的跟着。
饿死鬼肯定是在厨房,她虽不认识萧府的路,但能凭着怨气聚集地寻到地方。
府上有不少人都被怨气操控,聚集到此。
他们像是几天没吃饭一样,在厨房疯狂翻找着东西啃食,一个个跟发疯似的。
李天师身子瑟瑟发抖,道:“这饿死鬼果然厉害,怨气竟能控制到这么多人。”
今晚若不是有高人搭救,恐怕他也是其中的一员了。
想到这,他向南璃投去崇拜的目光。
南璃站在厨房门口,微微蹙眉:“但他的本体也在这些人当中。”
李天师一眼扫过,“这么多人不好找啊。”
南璃看着厨房里的人,问道:“萧家这点食物,够你吃吗?”
厨房里的人异口同声道:“自然是不够的,若加上你,细皮嫩肉的……嘿嘿,就够了。”
“可我怕你吃不消。”所以南璃还是一贯的先劝降,“人鬼有别,你不该留在这儿,你若肯乖乖的出来,我会让高僧诵经化解你的怨气,送你投胎。”
厨房里的人却是异口同声说:“我还没吃够呢,我不去投胎!”
南璃挑眉,“好,那就别怪我了。”
这饿死鬼附在人身上,会让人疯狂吃东西,直至到撑死。
萧婉仪被附身,现下还未被撑死,但已经肥胖得不能见人。
对于此类恶鬼,她向来不会手下留情。
饿死鬼听到南璃这话,更是大怒。
他存活百年,不知弄死了多少人,就连那些什么道士天师都拿他没办法。
没想到,今日一个小丫头竟然敢对他口出狂言。
那就她……见识一下自己的厉害!
操纵自身怨气,本来在啃食食物的人就如同扯线木偶,一个个往南璃身上飞扑上去。
李天师瞪大眼睛,有些惊怕的退后。
若被他们扑倒,肯定活活被啃咬至死。
谁知南璃却迎了上去,手腕一抬,手中玄月剑轻轻挥落,便打散了几人身上的怨气。
只是,这饿死鬼是有点本事,怨气很快又再聚集,操控着萧府下人又再站起来。
李天师用自己的符篆苦苦抵挡,道:“不打中本体,这没完没了啊!”
可这么多人,哪知道哪个才是本体?
若是估算错了,就会伤到那人的魂魄。
南璃一剑扫开数人,暂且开了路,眼睛落在其中一个貌美丫鬟身上。
饿死鬼没想到她这么轻易寻到自己的本体,想要用怨气格挡,没想到南璃举剑轻而易举的劈过,还夹带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南璃收剑,迅速结印,直接掐住美貌丫鬟的脖子。
手印让饿死鬼无从逃脱,只能留在美貌丫鬟的体内。
“放开我!放开!”
“是有人将你放到这里来的?”南璃问道。
萧府的风水不错,也不是牢狱之地,不会无缘无故有一只饿死鬼。
南璃回到安阳侯府后,花了一天的时间读完了解咒经,又花了两天时间,将经书细细领悟了一番,而后就想到了帮助夜司珩的办法。
她当即就让春宝备车,准备去一趟昱王府。
“六妹妹,你要出门啊。”楚焕正好到了月蓉阁。
后边还跟着楚炀,他手里拿着一个食盒。
自上一次她帮了梁姨娘后,梁姨娘就每日做不同款式的糕点,让兄弟两人送来。
南璃吃了两日后,照着镜子发现自己的小脸蛋似乎又胖了一圈,第三天就不敢再吃了。
“三哥,四哥。”南璃点点头,“是啊,我有要紧事要去一趟昱王府。”
兄弟两人还当自己听错了。
六妹妹竟然与那战场上的阎王有所牵扯?
他们咽了咽口水,对视了一眼,很快就下了决定:“正好我们有空,就陪六妹妹走一趟吧。”
南璃只当他们想趁机去昱王府逛逛,一口就答应了。
昱王府。
因着这是夜司珩自己的府邸,他坐着轮椅出入就更加方便了。
下人一禀报,他就让青锋推自己出去迎接。
他容貌本就生得极好,却因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太过强烈,往往使人忽略他的倾城之貌。
而南璃打扮素净,依旧难掩绰约的风姿。
但她一左一右的两个少年,此刻正警惕的盯着自己,便显得有些碍眼了。
两人向夜司珩行礼,禀明了身份。
南璃几次见夜司珩都没行礼,可三哥四哥都行礼了,她这会儿若是不行礼,怕会被书呆子三哥训斥。
她刚要行礼,夜司珩便开口说:“六小姐不必多礼。”
楚焕微眯眼睛,道:“礼不可废。”
“六小姐对本王有过救命之恩,本王怎可让六小姐行礼。”夜司珩说道。
兄弟两人又是对视一眼。
不管夜司珩是什么心思,但六妹妹就是他们家的宝贝,哪能随意被人打主意。
他们很合拍——
楚焕:“六妹妹,我还想去书斋买几本书,你不如快些吧?”
楚炀:“是啊,我也想去买一把弓弩,好好研究研究。”
他们皆是不想南璃在昱王府多留。
青锋听出了兄弟两人的意思,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六小姐好不容易来一趟,他还想留人吃顿饭呢。
夜司珩也不急,面上如沐春风,道:“府上的书房收藏着一套春秋战纪,兵器库里也有不少兵器,不知两位公子可有兴趣去瞧瞧?”
“有!”两人方才还有些傲慢,现下就如同饿狼见着猎物,双眼放光。
南璃还没说话,兄弟两人就说:
“六妹妹,既然你的是要紧事,三哥就不在这儿打扰你了。”
“六妹妹,四哥也不打扰你了,你放心办事,办到明日都可以。”
说完,就催促着青锋赶紧带路。
才不过片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花厅里只剩下夜司珩和南璃。
南璃有些不好意思:“这会打扰了王爷吗?”
“不会。”夜司珩轻轻摇头。
那些书和兵器,本就是他特意准备的,岂会是打扰。
南璃放了心,便说今日来此的目的:“我已经想到办法了,只要我抽取王爷的一点心头血,与朱砂混合画符,就能帮王爷找到下咒人。”
“如此甚好。”夜司珩神色有几分欣喜。
“那王爷就请个大夫来取血吧。”南璃说道。
夜司珩随即蹙着眉头,“本王信不过外头的大夫,请宫中的太医更是容易打草惊蛇。本王让青锋过来吧,虽然他下手没轻没重的。”
南璃眉目清亮,则说:“若是王爷不介意,我可为王爷取血。”
取心头血下刀特别讲究,一个不慎便是重伤了。
“六小姐可代劳,自然是最好的。”夜司珩嘴角噙着一抹淡笑。
他唤了曹嬷嬷进来,推他进了暖阁。
华帘半掩,熏炉焚香。
一阵窸窣声过后,夜司珩便喊了南璃进去。
香丝袅袅,轮椅上的人影若隐若现,他左侧胸膛半露,肌肉结实,就一个左侧,便有不少愈合的伤疤。
这全是他在战场上留下的痕迹。
南璃心思微动,若这些年没有夜司珩守卫北境,穆国百姓不会有此安乐的日子。
她暗暗下了决定,就凭着夜司珩这铮铮铁骨和忠肝义胆,她一定要让他重新站起来。
收敛了思绪,南璃从布袋里拿出一套刀具,用一道火符消了毒。
她面容没有一丝扭捏,道:“王爷,你忍忍疼,我会轻点的。”
曹嬷嬷眉心挑了挑,这话听着怎么有点奇怪?
夜司珩淡淡的应了一声,南璃眸光一定,便快很准的往他胸口刺下一刀。
血渗了出来,近侍当即用器皿接住。
南璃见夜司珩连哼都不哼一句,不由得佩服。
她又用了符篆止血上药,再仔细包扎好他的伤口,做完这些,额头已沁出一层薄薄细汗。
夜司珩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连。
南璃抬眸,眼睛黑白分明,“王爷,你疼吗?”
不然为何要一直盯着她看。
“习惯了。”夜司珩说道。
南璃难免一阵心疼他,拿出一道止疼符,一晃,便在指间消失殆尽。
夜司珩眼底掠过惊讶,他胸膛的伤口竟是不疼了。
南璃笑了笑:“这是我研制的止疼符,有两个时辰的效用,我多给王爷几道,你若疼了便可以用。”
“多谢。”夜司珩低低垂眸,遮掩了眸中情绪。
曹嬷嬷高兴接过。
王爷在战场上不知受过多少次重伤,经常疼得面色青白,这符可谓是极好的。
南璃再讨要了夜司珩的一枚贴身玉珏,这才拿着心头血出去。
她先是结印,再用天星笔画符,如此便能有半年效用。
等朱砂干透后,符纹便隐匿不见。
南璃将玉珏交还给他后,再次叮嘱:“王爷这些日子多出门,多见人,一旦玉珏发热,那便是下咒人了。”
夜司珩接过,认真道:“多谢六小姐。”
他曾以为,自己会永远都站不起来了。
“不客气。”南璃笑了笑,“若王爷能把春秋战纪送给三哥,再送四哥几件兵器,那就更好了。”
她了解自家哥哥,若她不讨要,她今晚别想回府。
“……”夜司珩想留她在王府用饭,没想到这打算竟然打不响了。
楚烁蹙眉:“那人做这样阴损的事情,肯定是嫉妒我姨娘的生意好,未必有钱赔啊。”
“若我没猜错的话,他还能赔双倍,放心吧。”南璃说道。
就算出事的不是钱姨娘,她也会管这件事。
用道法做出这等事情来,真是丢他们的脸。
楚烁听说有钱赔,立即吩咐人去各家店铺,让掌柜算出个数目来。
是夜。
楚烁以为六妹妹要出去捉鬼了,谁知她身影飞快,在各个院子都贴上了符篆。
夜深人静,安阳侯府没几个人出来走动了。
南璃到了庭院,开始设下法阵。
忙碌完后,见楚烁还站在那儿,她好心提醒:“二哥,你没见过恶灵吧?要不回房间呆着吧。”
楚烁挺了挺胸口,道:“放心,我见多识广,什么都吓不着我。”
话音刚落,就有阴冷的风刮过。
楚烁打了个冷颤,抬眼就看见一个青衣女子满脸是血,伸着几寸长的舌头,迎面往自己飘过来。
“啊──”
他惊叫一声,随即翻起了白眼,人直接晕了过去。
“二哥!”南璃蹙眉,闪身过去扶了一把楚烁,让人轻轻躺在地上。
青衣女子见自己吓晕了人,很是高兴的发出了嘿嘿的笑声。
还有一个小姑娘……
长得清秀可人,皮肤白嫩,身段又好,青衣女子生前就想要这样的身体。
她张着手,露出又长又锋利的指甲,想附身在南璃的身体里。
“你这身体……我要了!”
“我怕你要不起。”南璃平静的声音与稚嫩的面容极不符合。
“一个小丫头,敢这么大口气。”青衣女子的面相更加恐怖,但南璃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看着。
她感觉到自己受到了侮辱,生怒的飘过去,想侵占南璃的身体。
砰的一声,就被反弹开。
灵体也像是被火烧一般。
她惊恐的看着南璃,此人要么是命格极好,鬼怪不能沾身,要么就是道法高深,如同金刚护体。
头一种还好,若是第二种……
逃!
她脑子里只有这么个想法。
才飘出去,自己就被一个法阵困住,根本离不开这个庭院。
“让你吓唬我二哥。”南璃声音阴冷,抡起拳头一拳挥下。
咔擦——
青衣女子惨叫,因为她的头颅都被打掉了,还在地上滚落了好几圈。
她是灵体,能徒手碰触到她的,修为都是一等一的。
“别……别打了,天师别打了,我再也不敢吓唬你的家人了。”头颅在哭着求饶。
这小丫头看着年岁小,出手倒是挺狠,绝不是自己能招惹的。
南璃轻哼一声,“去,把头接上。”
不能让她继续吓着楚烁。
青衣女子摸索着,把自己的头颅找会来接好,再也不敢露出恐怖模样。
她容貌虽是普通,但比刚才好多了。
南璃把楚烁弄醒,他一看那青色衣角,又是翻白眼要晕过去。
她急忙说道:“二哥,你晕过去了就没法讨债了。”
楚烁一听,赶紧强撑着,他别过头,让自己不看着那青衣女子。
“一只鬼,哪有钱赔。”
“她没有,但她主子有啊。”南璃说完,盯着红衣女子,“你主子是陵元?”
楚烁觉得这名字很耳熟,一想,可不就是那三清观的道士嘛。
他怒气冲冲,也不管害不害怕了,转头骂道:“他自己做生意不诚实,反倒让你来砸我姨娘的店,太可恨了!六妹妹,我要她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损失了这么多银钱,他姨娘眼睛都哭红了。
青衣女子连忙跪在了地上,“是陵元那小人拿捏着我的骨灰,我才不得不帮他作恶,求公子、姑娘高抬贵手。”
南璃早已料到,有时候不仅做人有难处,做鬼也是一样。
她微微挑眉,道:“他如今在何处?我可以帮你夺回骨灰,让你去投胎。”
“多谢姑娘!”青衣女子欣喜无比,在地上磕了三个头表示感谢。
她已经过够了身不由己的日子,只想求个解脱。
既然要派鬼作恶,陵元肯定是在京都的多福堂里。
今日多福堂重新开张,但来买符的百姓寥寥可数,还有些人拿着以前的符过来,要求他们退钱。
陵元一想到自己没了摇钱树,就恨得咬牙切齿。
“道长……”掌柜抿抿嘴,有些担忧,“那好歹是安阳侯府,若是刘如把人吓死了,我们会不会惹上麻烦?”
陵元冷哼一声,“安阳侯府闹鬼,与我们何干?敢断贫道的财路,就得给她点颜色瞧瞧。”
掌柜笑着附和,“没错了,胆敢与道长作对,简直不知死活。等安阳侯府传出闹鬼之事,道长再去收服鬼怪,外头的人一定称赞道长心胸宽阔,道法高超。”
陵元跟着笑起来,眼前似是已经堆满了金山银山。
没成想,店里的木门被一脚踹开,啪的倒在了地上,扬起了不少灰尘。
夜风涌入店中,蜡烛摇曳,熄灭了许少。
陵元手中的尘拂一扫,待尘埃落定,才看清来了一男一女。
那少年自是不必说。
那未及笄的少女明明长得稚嫩,眼底却透着了冷似寒冰的精芒。
掌柜哆嗦着,赶紧拽了拽陵元的衣袖:“道长,她就是……就是那日的小姑娘。”
刘如奉命去了安阳侯府,怎么还让人跑了出来?
南璃率先说话:“既让恶灵去安阳侯府,想必不用我自报家门了。陵元道长,刘如的骨灰呢?”
陵元眯了眯眼睛,且看两人安好无事,想来是刘如倒戈相向了。
哼,真是养不熟的鬼。
他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姑娘,贫道听不懂你说什么。”
“就是,多福堂是卖符的,不是卖骨灰的。”掌柜的心定下来。
今日有陵元道长在,他何须惧怕这个小丫头。
她竟还敢找上门,道长一定会给她点颜色瞧瞧。
“我与他在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南璃祭出一张定身禁言符,让掌柜动弹不得,连嘴巴都张不开,只有一双眼珠子在滚动着。
陵元有些恼怒,小小丫头竟敢在他面前班门弄斧?
他挥动了尘拂,那定身禁言符却纹丝不动。
“……”陵元面色尴尬了起来。
他偏不信邪,用上了浑身功力再是挥动了尘拂。
凝聚出了一阵风卷了过去,可符篆也就是稍稍动了动,那一阵风就消失不见。
他心里彻底惊恐起来,这小丫头究竟是什么来路?!
修为竟比自己还要高吗?!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