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副使喜欢青黛,这种落难的时刻,肯定会帮忙啊。你二姨娘都是照样认为的,你个小孩子知道什么?要么你说还有谁能帮忙,咱们能够得上的当官的就这一个人。难不成你们可以找晋王爷啊。”柳姨娘对长留瞪回去。
“你们谁爱找夏副使谁去找,上次青黛在夏府就差点回不来,长留说的对,反正康顺堂也没有了,青黛干嘛还去给那个老头子做妾。”李茂也很气愤。
“已经许下了,还能不去吗?如今一家老小走投无路,这唯一的助力不用,反而去得罪了他,不是更无生路。”柳姨娘说。
刘巧和柳你娘一样认为青黛这个时候更应该豁出自己,给家里人换个倚靠,就是姑姑,隐隐也是这个意思。但是小辈们一致不肯。
青黛等他们吵闹过,声音冷冷的说,“现在想来,为什么父亲去给夏副使做寿时,他又重提要我做妾的事,想来是他给父亲把脉,知道父亲不久于人世。想父亲走后,长留还不能独掌康顺堂,我若是他的人,他就可以通过我掌控康顺堂为他谋利。这就是为什么他说,我跟他三五个月后,还放我回康顺堂打理。我年纪这么大,又不是有姿色的人,他要个妾何必非得是我呢。”
“所以长留说的是对的,既然父亲已经去了,康顺堂也归了李家,他还要我做妾已无任何意义,更不可能为我耗费心力,况且他一个太医院的,也没办法插手府衙的断案吧。”
“我原本就是准备出逃的,此事长留和商枝都知道。昨天柳姨娘没有注意到长留背的包袱吗,你过来的时候我正准备出门。现在断不可能把自己送到夏府上去,如果你们谁还坚持提这事,我现在也可一走了之。”
青黛一直平静的说着,柳姨娘和刘巧却不敢再插嘴,一时间屋子里寂静无声。
“目前确实看不到什么生路,官司毫无把握,就是打得赢,从前锦衣玉食的富足生活都不会再有了,你们各自有什么本事就自谋前程吧。”青黛故意把话说的难听些,好让他们早点去除一切幻想。
柳姨娘越发不敢说话,此时又恨儿子还没有青黛顶得住事。
青黛问长留会不会写诉状,长留说学堂里哪里学过这个,青黛说,“既然念了书,识了字,就派点实际用途吧,想象着写一封,把经过原委说明白就行。”长留点头应承,只是环顾这挤的满满当当的屋子,怎么写,连纸笔也没有。
“姑姑家就这三间房,显然我们不能一直挤在这里,且商枝的孩子小,人多嘈杂,孩子容易生病。今晚先去外面旅店要三间客房暂时栖身,且看官司结果如何,我们再做打算。”
青黛想到口袋里还有四百多两,倒是不慌。
商枝家地方僻静,离主街远,最近的旅店也有一段距离,白芷心里畏惧刘巧和柳姨娘会说她是个拖油瓶,不跟着自己母亲,倒给姐姐弟弟增加负担,便说晚上太冷不想出门,要留在商枝家里,就省了一间,只要了两间客房,两个男孩住一起,青黛找老板要了纸笔,叮嘱长留写诉状。
刘巧有心打听青黛手里有多少钱,带着这一大家人能活几日,不如撇了他们。因柳姨娘住在一个屋里,找不到机会。一家人昨晚守灵,今晚都带着对明天的恐惧迷茫沉沉睡去了。青黛在梦里一会梦到夏副使叫人拿绳索看她,一会梦到李成林叫彭家兄弟砍她,惊醒了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