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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狱后打零工,却被陌生人认出来了后续+完结

奔放的程序员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颤个不停,咬着牙不说话,姥爷的秘密怎么可能告诉他。我在昏死的瞬间,脑门突然一凉,有人把一块凉布放在我的头上。我打了个激灵,从头到脚似乎淋了一盆冷水差不多,清醒过来。猛地看向眼前的人,是三舅!“三舅……”我几乎哭出来。三舅一只手揽着我,一只手在空中比画了个很复杂的图案,然后说了声,跟我走。我有了力气,从地上爬起来,在他的搀扶下,往深山里走。走了没多远,后面脚步声杂乱,山下那些人找上来了。三舅带着我钻进山坡的一个小林子里,我们趴在地上,探头出去看。来了很多人,把刚才我所在的地方围住。人群一分,那黑衣法师走了出来。他蹲在地上仔细看着,那里正是我画出来的法阵。他仔细看了一会儿,站起来,然后开始四下里扫视。这人的脸一直藏在帽子下面,看不清长...

主角:惠惠王强   更新:2025-01-16 17: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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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惠惠王强的其他类型小说《出狱后打零工,却被陌生人认出来了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奔放的程序员”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颤个不停,咬着牙不说话,姥爷的秘密怎么可能告诉他。我在昏死的瞬间,脑门突然一凉,有人把一块凉布放在我的头上。我打了个激灵,从头到脚似乎淋了一盆冷水差不多,清醒过来。猛地看向眼前的人,是三舅!“三舅……”我几乎哭出来。三舅一只手揽着我,一只手在空中比画了个很复杂的图案,然后说了声,跟我走。我有了力气,从地上爬起来,在他的搀扶下,往深山里走。走了没多远,后面脚步声杂乱,山下那些人找上来了。三舅带着我钻进山坡的一个小林子里,我们趴在地上,探头出去看。来了很多人,把刚才我所在的地方围住。人群一分,那黑衣法师走了出来。他蹲在地上仔细看着,那里正是我画出来的法阵。他仔细看了一会儿,站起来,然后开始四下里扫视。这人的脸一直藏在帽子下面,看不清长...

《出狱后打零工,却被陌生人认出来了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我颤个不停,咬着牙不说话,姥爷的秘密怎么可能告诉他。

我在昏死的瞬间,脑门突然一凉,有人把一块凉布放在我的头上。

我打了个激灵,从头到脚似乎淋了一盆冷水差不多,清醒过来。猛地看向眼前的人,是三舅!

“三舅……”我几乎哭出来。

三舅一只手揽着我,一只手在空中比画了个很复杂的图案,然后说了声,跟我走。

我有了力气,从地上爬起来,在他的搀扶下,往深山里走。走了没多远,后面脚步声杂乱,山下那些人找上来了。

三舅带着我钻进山坡的一个小林子里,我们趴在地上,探头出去看。

来了很多人,把刚才我所在的地方围住。人群一分,那黑衣法师走了出来。他蹲在地上仔细看着,那里正是我画出来的法阵。

他仔细看了一会儿,站起来,然后开始四下里扫视。这人的脸一直藏在帽子下面,看不清长相,更看不清眼神,我却能感受到他的无比犀利。

他目光扫过来的时候,我下意识把头埋在土里,心都快从腔子里跳出去了。

法师缓步顺着原路回去,有很多人在周围看热闹,用手电乱照,闹腾了好一会儿,下面才走干净。

三舅把我扶起来,我们两个蹲在树根底下。我说:“三舅,我找过你……”

“我知道。”三舅没有多说:“我去张宏家里看过他的情况,他中的是泰国药降。施法人是个高手。”

我惊住了:“小杏家村请来的这个法师居然是泰国人?”

三舅说:“会泰国降头的不一定就是泰国人。你刚才不也照葫芦画瓢招鬼了吗?”

我惭愧低下头:“我是瞎弄,没考虑后果。”

三舅看我:“强子,你很好,很有天赋。很多人就算照着法本练一千遍,也不一定能做到你这种程度。入这行讲究两种特质,一是像张宏那样的偏执,二是像你这样的悟性。”

“三舅,你出关就好了,没事了吧?”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三舅点点头,说没事了。

我们从树林里出来,我问他下一步怎么办,张宏的降头怎么解决。

三舅道:“张宏中的降头很麻烦,是降头师独门秘药。我能救他的性命,可如果没有解药,张宏以后也是个废人。”

“那我们怎么办?”我问。

三舅站在山路上,看着山下沉思:“既来之则安之,躲没用。”

我听不懂,又不敢多问。

三舅道:“你跟我来。到时候你不要乱说话,我来应付。”

我点点头,有点害怕。

三舅背着手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我们一前一后从山上下来。三舅带着我进了村,他像是很熟悉小杏家村似的,大步流星,左绕绕右转转,不多时来到一排平房前停住,一盏昏暗的白炽灯照着这屋子的门脸。

三舅走到门前,没有进去,而是凭空画符,轻轻地道:“道法中人安冬前来拜访。”

门突然开了,里面没有灯,十分阴森。

我在后面看着,那黑衣法师正隐隐站在黑暗里。

“安冬,我就知道你在附近。”黑衣法师道:“怎么,这个是你徒弟?”

三舅道:“铁面,果然是你。”

我大吃一惊,原来他们两个认识。

黑衣法师感叹:“真是一辈不如一辈。安冬,你不如你师父,你徒弟不如你。”

三舅道:“他不是我徒弟,是我外甥。今天的法术,也是他自己照葫芦画瓢摸索着用的。”

黑衣法师大吃一惊,透过黑暗看过来,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极其犀利。


我叫王强,一个月前刑满释放。

因为盗窃罪,我被判处一年的有期徒刑,就这么结束了高校生涯,也毁了自己个的前途。从被宣判的那天起,我已被学校除名。

现在的我在一家麦当劳店打工。我是农村出来的,家里好不容易供着上了大学,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抑郁得我连自杀的心思都有了。

妹妹在一次探望的时候,告诉我,爸爸因为这件事一时想不开发急病过世了。我沉默不语,爸爸是家里的顶梁柱,是家里的经济来源,他为我这个不孝子倒下了,家里以后就要靠我承担起来。

我打定主意,出狱之后不回老家,留在城里打工,吃苦遭罪都认了,是我自找的。这也是我的命。

我在麦当劳收拾客人留下的垃圾,旁边忽然有笑声,“呦,这不是强哥吗?”

我看过去,看到了她。她叫惠惠,是我的大学同学,也是初恋。我们谈恋爱快半年了,因为我进监狱,关系也就断了,算起来我有一年多没见过她。

此时的她正坐在一个男生旁边,那男生我也认识,是外班的,具体叫什么不知道,我们勉强算是情敌,一起追过惠惠。

他看着我大声说:“强哥,放出来啦?看你白白胖胖的,里面伙食挺好啊?”

他声音很大,周围的人都看过来。

我羞得抬不起头,转身就走。惠惠轻轻说:“王强……”

我摆摆手,嘴里喃喃,“算了算了。”赶紧回到柜台里面。

那边还能听到那男生大声嚷嚷,“这家麦当劳以后不能来了,雇的人都是蹲过大牢的犯人啊!偷东西的,杀人的,放火的,强奸的……大家都看好自己的包啊。”

我坐在后厨的地上发呆。一年的牢狱生涯,看着不起眼,却是我一生难以背负的重。

这时,经理进来:“王强,你不告诉我你是大学生吗,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抬起头看他,深吸口气说:“我被判过刑。”

经理像是被蛇蛰了一口,赶紧退后几步,想发火又不敢:“小王,不好意思啊,我们店有规定,不能招有前科的……”

我点点头,站起来,把麦当劳发的制服脱下来,“我这就走。”

他要给我结算工钱,我摆摆手表示不要了,步履沉重地从后门出去,听到两个女员工叽叽喳喳低声说,“他这样的,去哪个单位都不会要他。”

另一个说,“只能去搬砖了……”

我回头看了她们一眼,两人吓得不说话,赶紧跑到前面去。在她们眼里,我这个蹲过监狱的人,像是烈性传染病的传染源。

从店里出来,天空阴森密布,乌云遮天,空气阴郁郁的,就是不下雨。我的心情糟透了,感觉未来茫茫,人生似乎走到了尽头。

我给家里打了电话,是妹妹接的,我说想回老家,城里待不下去了。妹妹没说啥,在电话里哭了,心疼我这个哥哥。

我问她,老家有没有人知道我蹲过监狱,妹妹说家里守口如瓶,什么人都没说,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她和妈妈。我这才长舒口气,真要村里人也知道我这码子乱事,天下这么大就没安身之所了。

我的老家在江北,靠近长江领域的一个村子。回去收拾了东西,辗转两天,回到了家里。

看到了妹妹和妈妈。爸爸过世之后,妈妈的身体也急转直下,在家里养病,妹妹现在在村厂里当会计,多少还能添补点家用。我一个大小伙子,不能坐在家里游手好闲,琢磨着干点什么,最起码把这个家撑起来。

爸爸过世后,在仓库留下一堆遗物,我清理收拾。看着一件件熟悉的物品,眼泪流出来。爸爸走的时候,我还在大牢里,最后一面都没见上。送他走的时候还是妹妹摔的盆。

他老人家养我这个儿子算是白养了。

我一边擦眼泪,一边收拾,爸爸生前爱看书,买了一堆杂书,这时从一堆书里滑出一本黄色小册子。看样有年头,字都是繁体,竖着写的,书脊处用绳穿着。

我顺手翻开,里面很薄,就两页,题头写着“木禳厌人法”五个字。内容晦涩难懂,幸好还配着一张图,我看了看,大概意思是,知道仇人的名字和生辰,把它贴在一根死去的木头上,午夜用锤子钉到地里,一边钉一边念咒语,转过天保准让那仇人生不如死。

我看得入神,真的假的这是?这么个法子如果可行,我要先折磨那个情敌,再折磨麦当劳的经理,谁让他狗眼看人低的。

我痴想了半晌,心中充满恨意,想象着我用这个办法把他们俩折磨得生不如死,到最后他们还不知是谁干的。

想了半天,再仔细看书里的要求,顿时有点泄气,需要知道他们的名字和生辰。名字好说,生辰不好搞。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爸爸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

我拿着小册子去问妈妈,妈妈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看看说:“这不是你爸爸的,是你姥爷留下来的老书。多少年了也没人看,太薄了卖破烂都不压秤。”

姥爷的形象浮现在脑海里,那是个相当古怪的老头,他过世的时候我还很小。记得他特别老,身上常年带着一股味,像是腐烂的木头和中药混在一起的味道。这老头成天似乎什么也不干,就研究养生,杂志书籍和小偏方的剪报到处都是,特古怪一人。

我看看这书,心里纳闷,这是真的吗?看着又有点像扯淡。想到姥爷,我就觉得小册子上沾着他的味道,心里厌恶,随手把它垫了桌子腿。

正在仓库收拾的时候,院子里有人喊:“王强,在不在?”

我灰头土脸从仓库里出来,到了前院,一看到来人,眼泪差点出来。他是村里我最好的朋友,也是从小玩伴,叫张宏。

后来我上了大学,他初中毕业回来务农,一隔多少年不见,此时看见颇有些唏嘘。

张宏笑着说:“你刚进村我就看见了,还不敢认呢,听你妹妹说你真的回来了。我记得你大学没上完吧,怎么背着铺盖就回来了?”

我叹口气,摆摆手,让他不要问了。

张宏叫我去他家喝酒,我盛情难却,和妈妈说了一声。妈妈嘱咐我早去早回。

我和张宏去了他家,张宏这几年真抖起来了,山上有果园,还有养鱼的塘子,听说小龙虾卖的好,又弄了一池小龙虾,小日子过得真不错。想当初我意气风发上大学,他灰头土脸在家种地,这才短短几年,形势就倒过来,人的命运真是没法说。

天热,我们坐在他家大院的棚子下面,他叫老婆弄了一桌酒菜。这小媳妇才过门没几年,水灵灵的。

小媳妇挺懂事。我和张宏喝酒,她没跟着掺和,让我们喝好,她进小厨房自己吃去了。

酒过三巡,我舌头有点大,踩着凳子,拍着他的肩膀:“张宏啊,你没上大学就算是对了,看看你现在的小日子,谁也没你滋润。和你比,我,我就日他姥姥了……我这辈子算是完了。”说到伤心处,眼圈红了。

张宏也有点喝迷糊:“你拉倒吧,咱们村能出几个大学生?以后你毕业了往大公司一进,那叫都市白领,我到死也就是个臭农民。以后我进城还得靠你哩……”

我心里憋屈,又不能说出来,一口一口灌着酒。

喝着喝着,我说:“你这媳妇算是捡着了,以后我就在村里常住了,让嫂子帮我也划拉一个对象。”

谁知道,这句话说完好像刺激了他。张宏“啪”把酒杯拍在桌子上,眼圈血红,咬着牙使劲。

我有点发蒙,多少清醒了一些,小心说:“咋了?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张宏看着我,犹豫一下说:“王强,你是不是我好哥们?”

“你这话说的,”我豪气上来了,“说这话就该打,有事直说!”

张宏倒了杯酒,一饮而尽,鼻子眼喷气:“好!我想杀个人,你要帮我!”

我吓了一大跳,直咽吐沫。虽说我蹲过监狱,可也不是江洋大盗,说杀人就杀人。

我愣愣看着他,问“杀谁?“


素班说:“咱俩也来个不见血的鬼斗如何?”

“什么叫鬼斗?”三舅皱眉。

素班哈哈笑:“听说你师父很早以前就在封灵了一个古曼童,现在应该传到你手里了吧。我手头呢,也有好几个小鬼儿,咱俩就来个古曼童斗小鬼儿。”

三舅面无表情,点点头:“可以。”

他们开始在地上布阵,我看得津津有味,三舅转过头瞪我:“赶紧救人,愣着干什么!”

他们的斗法越来越玄妙,我是真想留在这看,可想到张宏生死一线,来不及多想,转身下了楼。

一直狂奔出去很远,晒着太阳,我才有些恍惚的感觉,真像是做了场梦。

我突然回过味,不对啊,铁面只在我手心画了个秘咒,可具体怎么用,他并没有告诉我。

我想回去找他再问问,这一回头吓了一跳,铁面不知何时已经追上来,悄无声息站在身后。

他已经罩上了帽子,把自己的脸藏在里面,低声说:“我和你一起回去。”

“你,你不斗法了?”我磕磕巴巴地问。

铁面道:“我已经输了,退出竞争,法本与我无缘。他们爱怎么争怎么争,跟我没什么关系。”

我松了口气:“那敢情好,铁面师傅你跟我一起回去,我朋友有救了。”

我们一起往林子外面走。天空下起了淋淋的小雨。

铁面不说话,气氛有些沉寂和尴尬,我咳嗽一声:“铁面师傅,既然你要和我一起去,为什么还在我的掌心写秘咒呢?是不是装样子,蒙骗他们呢。”

铁面冷冷道:“我在你掌心写的不是药降秘咒。”

我心里咯噔一下:“那,那是啥?”

铁面道:“是血降。”

“什么玩意?”我惊得叫出来,多走几步,到他的身边,又不敢说狠话:“铁面师傅,你,你说啥。”

铁面停下脚步,迎着蒙蒙细雨,道:“是降头的一种,轻易不会触发。我只是和素班一样,在你的身上做个记号。”

“素班?”我喉头咯咯响。

铁面道:“他让你手摸域耶做的血誓,阻挠你出手帮忙,只是其中一个功能。其实他对你很感兴趣,用血誓在你身上做了个标记。”

我浑身发抖:“你,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铁面看看我:“你会下棋吗?”

我被他说的莫名其妙,又不敢发火,憋了好半天,没好气地说,不会。

铁面并不在乎我的口吻,说道:“素班是老江湖,我无法揣测他的想法。我只说说我的想法,下棋到了中后盘往往需要一种直觉,看似是无意闲棋,可能很多招之后,才能发挥出它的效应。我之所以在你身上下了独门血降,就是因为我有天生的精神直觉,今天此举看似闲棋,或许以后会看出它的用意。”

他真是直白,心里有什么想说什么,我想发火又发不出来。

铁面道:“放心吧,血降不会发作,如果我死了,它会失去效应。我只是为日后留了一招闲棋,希望一辈子也不要触发它。”

铁面这个人谈不上好坏,他的行为举止有自己的一套准则。此人不像素班那么多弯弯绕,他想做什么就很直白地告诉你,玩的全是阳谋。

我们出了树林,日头渐渐偏西,在路边打了出租,回到了村里。我很惦记三舅,可现在头等大事是救出张宏,我还是拎得清的。

往张宏家去的时候,铁面道:“王强,我有一事相求,不知你能不能答应。”

“说吧。”我让他别客气,现在张宏的小命拴在他手上,哪怕再过分的要求我也要考虑考虑。


我和张宏害怕了,赶忙叫着前辈救命。

外面那人说:“今天算是咱们有缘,你们先走,我来善后。出了这道门,今晚的事谁也不准说出去,我保你们平安。”

我和张宏吓得屁滚尿流,不敢多呆。

从棺材后面出来的时候,我往里面看了一眼,全身毛发俱竖,棺材里躺着一个黑糊糊的东西,竟然是一具干尸。问题是无法确定是不是人。大概能有两个婴儿的长短,大脑袋,小手小脚,胳膊和大腿就跟面条那么细。干尸眼眶深陷,形成两个黑洞,简直就是个类人的怪物,吓不吓死人了。

张宏脸色吓得发白,推了我一下,低声说:“木头橛子。”

那木头橛子还在供桌上,我赶紧一把抄在怀里,对他使了个眼色,我们两个战战兢兢推门出去。

院子里冷冷清清,看不到人,月光惨白,我们不敢细看,低头出了院子,狂奔而去。

等下了山坡,张宏突然胆子大了,说要不咱们杀个回马枪,回去看看那位前辈干嘛呢。

好不容易逃出虎口,我心有余悸,哪还想节外生枝,劝了他两句,连夜回到村里。

到家第一件事,我在后院把木头橛子淋上汽油,点火烧了。看着它变成一堆黑灰,我长舒一口气。

回到屋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今晚的事,每个细节都透着那么离奇。

过了两天,村里没有任何反常,雷帅也恢复了健康,只是人没什么精神,成天蔫头耷脑的,没了往日的活泛劲。我想知道纸人张后来怎么样了,又不敢乱打听,看老雷头没什么反常的表现,只好把疑惑藏在心里。

这天是周末,我和妹妹还有妈妈在客厅里唠嗑,就听到“唔哇唔哇”的警报声。我蹲了一年大牢,对这个声音特别敏感,一听着就哆嗦,这是有警车开进了村里。

我一时说不出话,心跳加速,妹妹看我,疑惑地说:“哥,你咋了,脸都灰了。”

我没了谈兴,来到二楼推窗去看,老远就看到警车停在村道上,旁边围了一大群村民。我心里有鬼,不敢去看热闹,在屋里坐卧不宁。

我想了想,给张宏打了个电话,张宏也有点不安,问我这些警察是来干什么的。我说道:“不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但是以防万一,咱俩要统一口径。”

我和他研究了一下说辞。放下电话我深吸口气,希望这次能够过关。

到了下午的时候,我正坐在客厅发愣,妹妹从门外引进来两个警察。我心里咯噔一下,怕什么来什么,赶忙站起来,忽然想到不能太慌张,便强装镇定请他们坐。

两个警察公事公办先介绍了一下自己,他们都是附近镇上公安局的,有个老警察问我:“你三天前的夜里出去上哪了?”

三天前正是纸人张死的那天晚上,我眨眨眼,想不出来这警察怎么知道我晚上出去的。

旁边小警察不耐烦:“三天前的事你不会想不起来吧,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赶忙说:“那天晚上我和村里的张宏开车出去了。”

“出去干什么?”老警察和蔼地问。

我咽了下口水说:“我没有驾照,可又想开车,便让张宏开车到没人地方,我好练练手,就这么回事。”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老警察又问我在哪开的车,我一一都答了上来,这些都是提前和张宏对好的词。我小心翼翼问出了什么事了。

老警察道:“你认不认识张爱国?”

我茫然地摇摇头,这是真不认识。

老警察提醒:“他是你们村扎纸人的,专门卖殡葬用品。”

妹妹恍然,在旁边说:“就是纸人张。”

我心跳加速,强自镇定:“不认识,从来没听说过。”

“那不对,”小警察说:“据你们村主任雷国强说,他和张爱国来过你们家,曾经看过你。”

雷国强就是村主任老雷头,他和纸人张确实来找过我。

小警察又给我看纸人张的照片,我装作恍然大悟:“哦,他呀,是来过。那天我热伤风,他们两个来看我,可我并不知道他是谁。”

两个警察又盘问了一会儿,见问不出什么就要告辞。

我赶忙问他们发生了什么,老警察看着我,意味深长地说:“有人在山里发现纸人张的尸体,是被谋杀的,头盖骨被挖走了,手段极其残忍。局里很重视这起恶性案件,你们如果有什么线索,及时汇报。”

把他们打发走了,我一屁股坐回沙发,后脊梁骨窜着冷风。

这两天警察就算驻在我们村,东家走西家窜,不过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等他们彻底撤出我们村之后,我赶紧去找张宏,有个疑问我憋了很长时间,警察怎么知道那天晚上我们两个出去的。

张宏在家喝闷酒,见我问起来,便破口大骂。他一说我才知道,原来这事是他媳妇捅出去的,把自己的丈夫上报给了警察。

张宏恨恨说:“这娘们真是不能要了,我花钱在家里养了个贼!现在打发她回娘家了,我要跟她离婚!哦,对了,你知道警察是怎么排除咱俩嫌疑的吗?”

“怎么?”我问。

张宏道:“我无意中听他们说,这个案子手法残忍老练,做这件事的肯定是个老江湖。咱俩都是棒槌,警察这才没了怀疑。我估计这案子一定是那天晚上的前辈干的,他是个杀人老手。想想挺后怕,咱俩算是捡了条命,只是有一点想不明白,他挖了纸人张的头盖骨有什么用?”

我们讨论了一会儿,摸不着头脑,张宏对这个前辈佩服的五体投地,说有机会一定要拜他为师。

我从他家出来,心里敞亮了不少,看来警察确实怀疑过我们,但是又排除了嫌疑,我先后几次在鬼门关打了个转。

回到家的时候,客厅里来了陌生人,这是一个身材高大,理着分头的男人,长得彬彬儒雅,像是做生意的,也像是学校老师。

妈妈招手让我过去,她红着眼圈说:“小强,见见你舅舅,这是你三舅。”

我惊讶地看着这个人,礼貌地说:“三舅好。”

我轻声说:“妈,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咱家还有个三舅?”

那男人笑笑:“你是王强吧?

他这一开口,我如雷重击!我的心脏激烈跳动,几乎窒息。这个声音……赫然就是杀死纸人张的那个前辈!

他的声音在农村辨识度很高,普通话工工整整字正腔圆,在这里谁说话能像个播音员似的?

他笑眯眯看着我,我艰难动着喉咙,他,他不会也认出我了吧?

“我来的过于唐突,简单介绍一下自己,我叫安冬,小时候让爸爸送出去学艺,跟着师父跑江湖。后来长大了做了船员,天南海北的漂泊。现在攒了一些钱,也累了,便回来认祖归宗。没想到家里人都没了,就剩这么个妹妹。放心,你们都是我的家里人,我要好好补偿你们。”三舅说。

我看向妈妈,妈妈点点头:“我听你们姥爷说过,确实有个三娃很小的时候被送出去,这么多年不得见。”

这个三舅简直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而且来历成谜,他到底是不是我三舅?

我仔细观察他和我妈妈的脸庞相貌,倒是还有那么几分相似之处,不敢肯定到底是不是。

三舅打量一下屋子:“妹夫过世了,我回来就要成为家里的顶梁柱。”

妈妈咳嗽着说:“三哥,你不用这么客气,你来了就是客。”

“老妹,你这么说就是瞧不起你三哥,”三舅说:“咱娘家人都没了,就剩你这么个妹妹,咱们兄妹之间守望相助是应该的。再说了,我攒了那么多钱,也没娶妻生子,留着没什么用,还不如都给咱家里用。”

妈妈有气无力地说:“这房子是你妹夫生前做生意留下来的。如今人走了,只留下这么一套房子给我们娘们。”

三舅站起来,屋里屋外溜达一圈,说道:“别墅样式还算不错,朝向也可以,不需要大动,不过小修小补还是需要的。大外甥啊。”

他一叫我,我半天才反应过来,赶紧答应一声。

三舅说:“娘亲舅大。你爸爸过世,我回来了,就相当于你爸爸,我就不拿自己当外人了。明天给你个任务,找个靠谱点的施工队,我打算把咱们家从里到外收拾一遍。”

我哪敢说个不字,赶紧答应一声。

妈妈剧烈咳嗽:“三哥,不能让你花钱。”

三舅过来摸摸她的脑门,翻翻她的眼皮:“老妹,你这病是从气上得的,急火攻心,落下这么个后遗症。没事,我慢慢给你调理,我跑船的时候跟过行脚医生学过两年。”

老妈有病在身,我妹妹是个女孩,没什么主意,我被这个三舅吓得不轻,也不敢反对。三舅就这么在家里住下了。

第二天我委托张宏,找来了镇上的施工队,都是老师傅,干活那叫一个麻利。三舅真有点家长气派,自来熟,跟这些师傅交待,房子怎么修,屋子怎么整。

我们家搞装修,村里人都来看热闹,院里院外挤满了人。

张宏也来了,毕竟施工队是他找的,他在人群前排看热闹,看着三舅说:“你舅舅够气派的,是从南方回来的吧?”

我三舅给一个老师傅交待工程,这么一开口,张宏脸色突变,悄悄跟我说:“听这口音怎么这么耳熟,不会是……前辈吧?”

我苦着脸点点头。

他瞪大了眼睛,“我靠,前辈是你三舅啊?”

我瞪了他一眼,示意让他小点声。

这时,从人群后面挤过来几个小伙子,都是村里的嘎小子,和我们差不多大。里面有个小名叫牛二的,一进来就吵吵:“强子,听说你家来富亲戚了。是不是你妈又给你找个后爹?”

这话一出,周围人“轰”一声笑了。

牛二洋洋得意,以为说了俏皮话,很是自豪。

我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揍他一顿。三舅正在交待事情,听到之后背着手走过来,笑眯眯说:“我是富亲戚不假,但我不是强子的后爹,我是他三舅,是他妈妈的三哥!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牛二涨红了脸,周围人起哄。

像这样的,你道个歉就得了呗。牛二这小子顶不是东西,耿着脖子嘴硬:“谁知道你是哪庙的和尚,从哪冒出来的。”


第二种法则叫感染法则,大意是某个整体的一部分,拆解开来,对其中一部分作法,另一部分就会有反应。降头术大多是这样。作法前需要搜集被害者的指甲、头发、随身衣物这些东西,然后对着它们施法,被害者就会有反应,生不如死。

姥爷的日记上对这些法术的讲解鞭辟入里,深入浅出,我看得津津有味。

姥爷写着,法术本来是一对一的事,也就是只有法师和被害者。但是后来的情况变得复杂了,加入了第三者。

这第三者就是神。

也就是说,法师认为天下运动的一切都是由神主宰,要用法术害人,先要诉诸神灵、恶魔或是其他众灵,然后才能获得力量,无往而不利。

姥爷考察了很多地方,从日记里看,他没去过西方,只是就亚洲范围内的法术类别进行详解。在亚洲范伟内借助神明力量最明显的法师门派是萨满,一种极古老的原始宗教。

姥爷在西藏尼泊尔地区游历的时候,认识了好几个著名的萨满大法师。

我看得津津有味,下面章节写他当年在西藏的见闻,说这话是一九三几年的事,读起来颇有历史沉淀的韵味。

看到关键时候,我再一翻页,没了,后面的部分被撕毁了!

嘿,给我急得抓心挠肝,又没有办法,想知道后面的情况,必须要先找到李普。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这部手稿在李普手里多年,他会不会已经学会了《万经之经》?那可是三舅梦寐以求的孤传法本。

一想又不太可能,三舅跟我说过,此法本晦涩艰深,光有解本也不行,还要知道古缅甸的母语,进行两下对比。

两下对比……我喃喃念叨着,突然灵机一动,冒出一个想法,我知道李普哪去了。

我有一种强烈的直觉,他极有可能去了缅甸。

三舅会古缅甸语,却没有法本的解本。而李普有解本,却不会古缅甸语。

我想把这个想法告诉三舅,透窗看过去,后院的房子熄着灯,三舅休息了。

我想想,这件事暂时先不提,三舅如今中了迷烟儿,想去缅甸也去不成,就算堵着李普,也没有胜算。等他恢复恢复再说吧。

三舅告诉我们,这些天不要打扰他,我很少到后院去,每天就是给他送送饭,他也不让我进屋。

马上周末了,老妈让我抓一只小鸡,周末熬鸡汤,给三舅补补。

我坐在院子里烫了一盆热水,正在处理鸡毛,张宏鬼鬼祟祟进来,哀求地说:“强子,跟我走一趟呗。”

我把鸡拎起来,意思是走不开。

张宏道:“一会儿就行,中午就能回来。实在不行我赔你们家两只老母鸡。”

我懒洋洋伸个懒腰:“啥事啊,这么急。”

张宏说起来,他想去小杏家村他老婆的娘家,把离婚协议给签了。他老婆自从去娘家之后,很长时间没有动静,没说离也没说不离,就这么拖着。

我说:“她们家到底怎么打算的,过不下去为什么不离婚。”

张宏一摊手:“不知道啊。昨天她家给我打电话,让我过去谈谈,我寻思着这是到人家的主场,我一个人身单力薄,怎么也得有个帮手,你跟我一块去吧。”

“草,”我骂了一声:“好事你不找我。这次去说不定都能挨揍。”

张宏拍拍随身的包,打开让我瞧,里面有个黑糊糊的东西。我问是什么,张宏神秘地笑笑:“我自己做的黏土小人,还没试过呢。有这个东西在手里,他们还敢炸毛?还不是咱们说什么是什么。”

我觉得不妥,看看后院:“不好吧,三舅可说了,这段时间让咱们低调点。”

张宏还挺会套词:“这东西就相当于咱们的核武器,主要是震慑作用,能不用就不用。”

张宏是好哥们,遇到这样的事我当然义不容辞,答应他一块过去。

回到里屋跟老妈打了招呼,我们两个就出发了,坐着小公汽,到了小杏家村。

到超市前,张宏让我等等,他进去买了一堆好吃好喝的出来。我点点头,这小子人性还不错,虽然这次去谈离婚的,可并没有空着手。好合好散嘛,最好别动刀动枪的,有啥事好好说。

我们找到他老婆的娘家,大院子、自盖的农民小楼、黄铜大门,门口挂着招牌,名为西施农家乐。

小杏家村山美水美人更美,不少城里人周末没事来这里度假,住在农家乐,都说喝了小杏家村的山泉地水能去除百病,长生不老。

在这里,几乎家家户户都办起来农家乐,是本村的招牌产业。

张宏他老婆家也有意思,招牌里居然有“西施”二字,这就有点深意了,让人浮想联翩。从一个侧面也反映出来,这家出美女啊。

张宏毕恭毕敬敲门,屋里出来个老娘们正往外泼水,看到张宏,眼珠子顿时瞪圆:“姓张的,你个兔崽子,你还真敢来!”

我低声问这是谁。

张宏说:“这是我丈母娘的妹妹,十里八村有名的泼妇,有她在,咱们这关不好过了。”

张宏和我大包小卷进了屋,第一层是农家乐,给客人住的。二三层才是自己家住的。我们顺着楼梯来到二楼大厅,好家伙,厅里都坐满了。张宏低声告诉我,这全是他老婆的娘家人。

我汗顿时下来了,人家这是早有准备啊,那架势就跟座山雕的聚义厅似的。

坐在主位上的老娘们,跟刚才泼水的那娘们眉眼有几分相似之处,我判断出来,她应该就是张宏的老丈母娘。

老丈母娘右边坐着一个干巴老头,正吧嗒吧嗒抽着旱烟。

其他的沙发上、椅子上坐着不少人,大都是女人。可见这家阴盛阳衰,女人当家。

我看到一侧的沙发上坐着三个美女,中间那个正是张宏的老婆,旁边两个是农村罕见的漂亮姑娘。天热,都穿着露腿的小短裤,上身是贴身T恤衫,黑头发一披,明眸皓齿,脸蛋极是精致。

不用说,那两个美女就是张宏的两个小姨子了。

张宏估计在这家当姑爷特憋屈,没进门的时候还挺腰拔肚的,等真见到人了,顿时矮了三分,卑躬屈膝说:“妈,爸,我过来看你们二老。这是买来的东西。”

他给我使个眼色,我们把大包小卷的东西堆在地板上。

老丈母娘看看,嘴那么一撇,显然是看不上。她说:“小张,今天把你叫过来呢,是说说你和我闺女的事。”

张宏点头称是。

我扫了一圈,这么大的客厅,居然没有闲置的椅子,我和张宏只能站在中间,跟三堂会审似的。

丈母娘说:“你和我姑娘有矛盾,说是过不下去了,你们才结婚几年啊,就着急离婚。小张,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张宏脸色变了,腰挺了挺,忍着气说:“我没事,是你闺女有事。”

“我怎么了?”张宏的老婆火了:“你把话说清楚!”

张宏忍着气:“算了,家里的丑事就不说了。”

“别,”丈母娘说:“今天你既然来了,大家都在,咱们就当面锣对面鼓说清楚,都别藏着掖着。”

“你问你闺女去。”张宏说话带着气:“她是什么东西你最清楚。”

丈母娘勃然大怒,抄起大茶缸喝水。旁边老头是张宏的岳父,抽着烟袋锅子说:“这个吧,两口子能不离就不离,张儿,你今天把我闺女领回去吧。”

“放屁!”丈母娘把大茶缸重重一顿:“你不会说话别乱说。外面驴喂没喂?客人还等着中午开饭,你去厨房盯着点。干点正事,这里用不着你!”

老岳父窝窝囊囊站起来:“我去喂驴,我去喂驴。”下楼去了。

丈母娘说:“小张,今天四四六六说清楚,我闺女到底怎么了?”

张宏脸红脖子粗:“我也不怕丢人。你闺女真是好样的,趁我不在家偷汉子。让我在炕头逮个正着,自己都承认了。”

“放屁!”他老婆站起来:“你当时有照片吗,有我和奸夫签字画押的手印吗?”

张宏目瞪口呆:“你,你怎么不承认了?”

他老婆冷笑:“你在外面有小三想离婚就直说,别往我头上扣屎盆子。”

张宏万万没想到老婆倒打一耙。他这人本来就嘴笨,气急眼了说不出话,上前一步,一把揪住老婆的前襟,挥手就要打。

谁知道客厅里的人都没阻拦,尤其那两个小姨子掏出手机,把他抓衣服的动作都拍下来。小姨子说:“姐夫,真厉害,继续打啊,以后上法院这都是证据。”

他老婆嚎啕大哭:“家暴啦!张宏打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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