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思熟虑了许久,苏璃棠给喜桃说了自己的身份,其实自己并非是永宁侯的四姑娘,只是永宁侯的外室女,小时候被舅舅卖到庭芳楼。
因为苏清悦想和景世子解除婚约,再找一个府上的女儿替她嫁给景世子,而府上唯一的四姑娘正好病逝了,侯府便把她从庭芳楼接回来,顶替四姑娘进了国公府。
喜桃听的目瞪口呆,难怪刚开始见着姨娘的身子时,总觉得她那身段太过优越,那些娇生惯养的贵女们都比不了半分。
喜桃没有半点鄙夷苏璃棠的过去,只有心疼她的遭遇,也想到了自己以前的日子,没有谁比她更能和苏璃棠感同身受了。
苏璃棠拉着她的手:“喜桃,我能把这些实情给你说,是因为信的过你,你可知什么意思?”
喜桃郑重跪在地上,坚定道:“奴婢都懂,姨娘是真心待奴婢的,奴婢日后也会誓死追随,绝不会有半点背叛。”
从姨娘把她和二爷的事情给她说了之后,她就知道姨娘是极其信任她的,她自然不会辜负这份信任。
苏璃棠心里的苦闷消散不少,把憋在心里的心事都给喜桃吐露完,也舒坦多了。
她弯腰搀扶喜桃:“起来,以后不用再给我行如此大礼,你就把我当成姐姐就行。”
和喜桃相处的这些日子,她也没把喜桃当成低人一等的丫鬟,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看待。
听到‘姐姐’两字,喜桃突然红了眼圈。
苏璃棠看她脸色不对,轻拭下她的湿润的眼角:“怎么哭了?”
“奴婢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姐姐,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又或者说,她还在不在这个世上。”
喜桃从身上拿出半块石头,眼底尽是牵念和担忧。
石头的棱角已经被磨的圆滑,是喜桃每天都用手摩擦的缘故,这是姐姐当初分离时送给她的。
这些年都见不着姐姐,她只能睹物思人。
苏璃棠拉着喜桃坐下,摸摸她忧愁的小脸,柔声道:“你姐姐怎么了,能讲讲你和你姐姐的事情吗?”
“只要姨娘不嫌奴婢啰嗦,奴婢当年愿意讲给您听。”
能和苏璃棠说知心话,喜桃是很乐意的,这也是她的荣幸。
其他府上的那些下人们,哪有资格让主子们听他们的过去,能做下人的出身和遭遇都不好,那些主子嫌弃还来不及,更别说有耐心听下去。
喜桃便和苏璃棠说起了她和姐姐早年的遭遇。
“奴婢是扬州人,家里除了奴婢和姐姐外,上面还有两个哥哥,母亲嫌弃我们姐妹俩是赔钱货,没有两个哥哥有用,就把我们姐妹俩卖给人贩子补贴家用,那时姐姐七岁,奴婢五岁。”
听到这里,苏璃棠便同情起来喜桃,虽说她小时候和阿娘的日子也不好过,但阿娘从未嫌弃过她是女儿就亏待她,反而对她更加疼惜,总说自己对不住她。
比起喜桃姐妹俩,她确实要幸运很多。
喜桃叹口气,又道:“当姨娘给奴婢说以前被卖到青楼的遭遇时,奴婢感同身受,因为奴婢和姐姐也是被人贩子给卖到青楼了。”
苏璃棠凝住脸色:“那后来呢,你怎么从青楼逃出来了?”
她深知被卖到青楼的女子再想逃出来有多么不容易。
喜桃微微笑道:“许是奴婢运气好,没被老鸨看上。”
但姐姐的运气就没那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