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晴找到鹿屿安时，他正蜷在画室角落的石膏像后面。
月光透过天窗倾泻而下，在他发顶凝成霜色，脚边滚着几个空颜料管，是沐晴去年送他的圣诞礼物。
“为什么不接电话？”
沐晴半跪着去碰他发颤的肩膀，却被躲开。
鹿屿安把脸埋进膝盖，声音闷得像浸了水的棉絮：
“顾言学长……更适合当你的缪斯吧。”
沐晴愣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翻出手机相册。
照片里是系着银丝带的礼盒，打开是枚樱花胸针：
“这是顾言替陆沉舟转交的谢礼，上次学生会……”
“可你收了！”鹿屿安突然抬头，眼泪在月光下碎成银河。
“你还对他笑……就像那天教我打球时那样笑……”
他哭得抽气，手指揪住心口布料，“我这里……好疼……”
沐晴的指尖触到他冰凉的眼泪，突然拽着他站起来。
画架上的白布被掀开，数十幅沐晴的肖像在月光下苏醒：
晨读时托腮的慵懒，打球时跃起的瞬间，甚至某次偷睡时压出的脸颊红痕。
每幅画角落都标着日期，最早那幅竟是新生报到日，她帮他指路时的侧影。
“这些才是我收到的礼物。”
沐晴将樱花胸针放进他掌心，金属被泪水浸得发烫。
“但最珍贵的，是某个小哭包每次画我时，眼睛里藏不住的星光。”
窗外雨声渐歇，鹿屿安的抽噎卡在喉间。
沐晴忽然贴近他湿润的睫毛：
“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选今天办画展吗？”
“因为……”少年带着哭腔的告白被吻封住，“今天是427天纪念日啊。”
石膏像的阴影里，林深鬼鬼祟祟收回手机，对话框里躺着发给陆沉舟的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