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云非晚宋锦程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这府内我拒当冤大头:云非晚宋锦程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清风海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的婚姻是大事,不可随意。你知道,你父亲都是听你母亲的。你母亲不同意,你父亲同意了也没用。“现在府中上下,谁不怕你母亲,你母亲身后还有云家,云家是皇上亲封的太傅府。虽然太傅过世了,但是云家的底蕴还在,你马上要科考,无论能不能过,都能靠云家起身,可万不能惹恼了你母亲毁了你的前程。”姚韵儿谆谆教导,一副完全为宋锦程考虑的态度,又祸水东引,为云非晚上了眼药。关于宋锦程看上了一个青楼女子的事,她之前便知道,自然不同意。虽然心急,却也知道有云非晚在,这件事轮不到她操心。以云非晚对宋锦程的看重程度,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只要有云非晚在前面挡着,这恶人就不必她来做。这会子,宋锦程能找到这里来,想来是在云非晚那里吃了闭门羹,想从他们这里说...
《重生:这府内我拒当冤大头:云非晚宋锦程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你的婚姻是大事,不可随意。你知道,你父亲都是听你母亲的。你母亲不同意,你父亲同意了也没用。
“现在府中上下,谁不怕你母亲,你母亲身后还有云家,云家是皇上亲封的太傅府。虽然太傅过世了,但是云家的底蕴还在,你马上要科考,无论能不能过,都能靠云家起身,可万不能惹恼了你母亲毁了你的前程。”
姚韵儿谆谆教导,一副完全为宋锦程考虑的态度,又祸水东引,为云非晚上了眼药。
关于宋锦程看上了一个青楼女子的事,她之前便知道,自然不同意。
虽然心急,却也知道有云非晚在,这件事轮不到她操心。
以云非晚对宋锦程的看重程度,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
只要有云非晚在前面挡着,这恶人就不必她来做。
这会子,宋锦程能找到这里来,想来是在云非晚那里吃了闭门羹,想从他们这里说服。
她不能引火烧身,也不能让宋锦程和宋明简两父子吵起来。
姚韵儿一边说,一边对宋明简使了个眼色。
宋明简会意,咳咳了两声开口道:
“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非要闹得人尽皆知。府里向来是你母亲把持,你母亲绝对不会同意,到时候坏了你的名声,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宋锦程听这话心头一喜,试探着询问:
“父亲的意思是,只要母亲同意,父亲便不会阻止嫣然入府?”
“你个逆子……”宋明简气得吹胡子瞪眼,被姚韵儿悄悄拉住。
“程儿,你母亲不会同意的。”
“如果我母亲同意了呢?”宋锦程坚持再问。
姚韵儿皱眉:“你母亲不会同意的。”
宋锦程有些不高兴了:“大伯母怎的如此肯定?你是对我母亲有什么意见?还是心底里就看不上嫣然,希望我母亲不同意?”
“没,没有,不是的。”姚韵儿没想到宋锦程是这个反应,赶紧否认,生怕坏了母子二人的关系。
宋明简见状开口道:“你母亲不同意,你别拿你大伯母置气,像什么话。”
宋锦程:“父亲的话儿子不认同,母亲那里我自是会去,只是大伯母说话太过武断,儿子不过是在为母亲打抱不平,父亲怎么倒向着大伯母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母亲往日里的恩爱都是装出来的。”
“你……,你看看他……”宋明简指着宋锦程,看向姚韵儿,一脸气愤。
姚韵儿的面色一下也不好看,特别是宋锦程向着云非晚说话,而把她看作了外人,更是让她心中一阵刺痛。
“程儿误会了,你父亲不是这个意思,大伯母也不是这个意思。”
姚韵儿还想解释,但是宋锦程没什么耐心,他不管他们什么意思,他只想让岑嫣然尽快入府。
“大伯母不必说了,我只想问问父亲,若是母亲同意,父亲是不是也不会拦着。”
姚韵儿一看气氛越发严峻,赶忙打圆场。
“程儿不必心急,这件事情,你父亲一定会跟你母亲好好商量,届时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你的婚事,不急在这一刻,总要有个章程的。”
宋锦程听姚韵儿顾左右而言它,脸上露出不喜的神情:
“大伯母怎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搅浑水,好像生怕父亲答应一样。”
姚韵儿愣了一下,笑着解释道:“没有的事。”
宋锦程不想这件事有什么差错,直接摆摆手:“这是我二房的事情,还请大伯母莫要插手。”
听着这话,姚韵儿身形一僵,心口一凉,满脸受伤的表情:
“程儿……”
“怎么和你大伯母说话的,没有一点礼数,你大伯母一直都拿你当亲生儿子对待,快向你大伯母道歉。”宋明简出来维护姚韵儿。
被自己的亲生儿子这么见外的对待,一旁的姚韵儿已然忍不住红了眼眶。
“儿子也不想,只是大伯母一直阻止父亲表态,儿子才急了些。儿子就想问,如果母亲同意,是不是父亲也不会再拦。”
姚韵儿不敢再说话,红着眼眶看向宋明简,心急又担忧。
宋明简被问得没办法,只得道:“这件事我会好好同你母亲商量。”
宋锦程:“在来之前我已经找过母亲,便是从母亲院中出来的。我跟母亲说了心中的想法,母亲已经答应了。”
“什么?”
宋明简和姚韵儿齐齐出声,皆满眼不可置信。
姚韵儿脸色不解,再一细想,又惊又怕。
怎么可能?怎么会?
云非晚只有这一个孩子,向来看重他,妥帖照顾,悉心教导,怎么可能会允许一个青楼女子入府,还是当正妻?
云家是太傅府邸,云家的教养也绝对不会让云非晚同意。
难道是宋锦程态度太过强硬,云非晚没办法的缓兵之计。
还是说,云非晚知道了什么?
想到这个,姚韵儿有些急了。
“你母亲如何说的?”
“母亲如何说的都好,反正母亲已经答应了,怎么看大伯母的表情是不希望我得偿所愿。”
姚韵儿暗道自己太急切了些,脸上挤出笑容:“不是不是。”
“所以大伯母也是同意的对吧。”
姚韵儿脸色白了两分,哪里敢说不同意。却也说不出同意,只得含糊其辞的回答了一句:
“自然,你母亲同意,我没有反对的理。”
说完,她往宋明简看去。
宋明简想的便简单粗暴得多,他只觉得宋锦程睁眼说瞎话,眼露失望:
“为了让那青楼女子入府,你竟然说谎诓骗长辈,宋锦程,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见宋明简动了真怒,宋锦程也有些害怕,急急解释道:
“儿子没有,父亲,母亲真的答应了,我去找过母亲,母亲答应才来找父亲的。”
宋明简盯着宋锦程,似要从他脸上找出什么说谎破绽来。
“哼,倒是装得像,是不是真的,我亲自去问问就知道了。”
他不相信云非晚会同意这门婚事。
宋明简说着,一撩袍子便要往外走。
“我也去。”
姚韵儿当即跟上,却被宋锦程拦住了。
他的目光落在她衣襟脱落的一颗扣子处。
“大伯母还是先整理整理衣裳吧,若母亲看到了,怕是要多想,到底不妥。”
宋锦绣知道姚韵儿说的是对的,但是就是拉不下那个脸。
姚韵儿:“如果你不道歉,以前从她那儿拿的东西也都得还回去。”
宋锦绣不满地控诉:“她怎么能这样,给出去的东西怎么还要回去,谁家有这样的长辈,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姚韵儿:“若这事传出去,她被人笑话,你也差不离。这些年她给你的不是一样两样,而是很多很多样,还被你拿去婆家送人,传出去人只会说你不知好歹。”
宋锦绣愤愤不平:“但是母亲,二婶那个态度,你又不是没看到,就算我去赔罪了,他也不一定会原谅我。”
“傻孩子,原不原谅是她的事,但道不道歉是你的事,你若不去,那你们的关系就这么僵持,你若去了,还有修复的可能。”
宋锦绣咬着下唇,很是不情愿,“母亲我真的不想去。”
姚韵儿:“那你便做好把那些东西都从你那些妯娌伯母手上要回来,还给她的准备。”
宋锦绣双目瞪圆:“那怎么能行?我又不是她,送出去了还要回来,她不做人我还要做人的。”
“那你就去道歉,怪只怪当初你拿了她送的东西去做人情。若几样都还好,但她给你那么多,如今翻脸,又是程儿开口让你还回去,外人也挑不出她的错来。”
宋锦绣狠狠的跺脚:“那……若我去道歉,她也不原谅我呢。那结果还是一样,我便白丢人了。”
“不会的,你二婶向来好说话, 她讲礼数,实在是你今日太失礼了些,又和程儿打了起来,所以他才对你颇有微词,只要你态度诚恳的跟她道歉,哪怕是摆一摆长辈慈爱的意思,她都要原谅你的。”
宋锦绣低着头不说话,姚韵儿知道她这是服软了。
“母亲知道你一直是个懂事的孩子,不过是有时候会想不通其中的缘由。
“哪怕是为了你自己,这歉也是要道的,若实在不好受,便等一等,在母亲这里用完午膳再去,到那时,心中一点气也消得七七八八了。”
宋锦绣不说话,姚韵儿也不催,给她时间消化,让人去准备午膳。
又找了丫鬟过来, 替宋锦绣梳妆。
之前跟宋锦程两人爆发肢体冲突,宋锦绣整个人乱糟糟的,半点都不能见人。
姚韵儿想到自己刚刚见到的画面,忍不住提醒:
“你莫和程儿一般见识,他年纪比你小些,你让一让他。而且他是你二叔二婶唯一的孩子,终归有些溺爱,你跟他发生了冲突,讨不着好处。”
听姚韵儿这么说,宋锦绣很不满。
“这话若二叔和二婶说的也便罢了,但母亲你说,实在是不应该,我才是你的孩子,怎的像宋锦程才是你的亲生孩子一样。”
姚韵儿心虚,脸上扯出一个笑容,
“你胡说什么呢,母亲是告诉你,终归是姐弟,没必要闹得像仇人,有什么话好好说就是。”
“我想好好跟他说,但是他不想好好跟我说,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声声指责我,就是那个贱人,狐媚子。”
提到岑嫣然,宋锦绣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岑嫣然,他们怎么会打起来,小时候她和宋锦程也经常打闹,但宋锦程绝对不会像敌人一般对待她。
现在好了,为了一个青楼女子,跟她大打出手,也是要跟他老死不相往来的了。
宋锦绣又气又悲。
“都怪你,好好的去给什么青楼女子填妆?你说,是不是宋锦程喊你去的?”
“云夫人有礼,请坐。”
陆北溟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云非晚坐下说话。
“多谢陆大人。”云非晚也不扭捏,直接在一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陆北溟让人上茶水,云非晚抬头往首位看了一眼,心头一惊。
无他,这位在外头传得凶悍冷血无情的陆大人,俊美如神祇。
按照传言,她脑海中的陆大人应该是面容狠厉,眼神阴鸷,甚至凶神恶煞。
但她想错了。
若是不认识这位陆大人,定然以为是哪家贵族出来的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他想,若不是他恶名在外,该得多少闺阁女子青睐,陆家该会被多少媒人踏破门槛。
不得不承认,这是云非晚两世以来,见过的容貌最为好看的男子。
侍卫上了茶水,陆北溟示意:
“云夫人,请。”
“多谢。”
云非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开口:
“多谢陆大人行方便。”
“云家的面子总还是要给的,当年太傅的风范,让人称赞。”
“多谢陆大人赞誉,若家父听到大周的肱骨之臣如此夸赞,他泉下有知也定然高兴。”
陆北溟一直关注着云非晚的神情。
云非晚特地要求见他,定然不仅仅是为了让丫鬟进去看一看宋家大夫人这么简单,该是有其它的事。
就他刚刚夸赞她家中父亲的话,若换成其他人,要么欣喜,要么讨好,要么诚惶诚恐,但是这位老夫人,倒是平静得很。
“今日叨扰,是有一事想要求陆大人行个方便。”
“云夫人应该知晓,大理寺向来不讲情面。”
云非晚面色不改:“是,不过大人可以先听听。”
陆北溟没有阻止,云非晚继续道:
“我已经找到了宋家二公子的下落,也说服了宋家二公子不追究此事。
“根据大周律法,若苦主不追究,案件可从轻发落。”
“希望大理寺行个方便,按照律法罚宋家大夫人以后,可以让人回府。
“我无意当中得到一个消息,或许对陆大人有用,作为回报,我把这个消息送给陆大人。”
云非晚说完,从袖袋中掏出一封信,给陆北溟递了过去。
陆北溟看着递过来的信,没有动。
“云夫人的要求并不过分,按照大周律法,只要苦主不追究,宋家大夫人受过一定的处罚便能回府,云夫人不必如此。”
云非晚回答:“陆大人说得是,不过,府上的大夫人身子弱,便想求大理寺罚轻些,可以免受皮肉之苦。”
“哦,云夫人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现在大夫人已经挨了板子,我会变卖她所有的财产,再公中添上些,一共十万两白银,捐给边境,为士兵们做冬衣尽一份绵薄之力也算赎罪,便让她囚车游街,绕京城三圈便罢。”
绕京城三圈……
大家府邸最重体面,囚车游街堪比杀人诛心。
陆北溟眉头一挑。
“云夫人的想法,合情合理。”
对于大理寺来说,一个犯人流放边地,除了对她有惩罚,对其他人有警示,对大周没有任何好处。
且一个女子,说不好就死在路上了。
但是云非晚的提议,不仅对犯人有惩罚,十万两的真金白银是对大周有实在好处的。
合情合理,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囚车游街,云夫人就不怕毁了宋家的名声?”
云非晚:“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如此,比流放更能警示那些官家人,不该做的事情不要做。”
陆北溟:“云夫人想得周全。”
这就是答应了。
虽说合情合理,且好处更多,但是若大理寺不同意,非要让姚韵儿流放,她也没办法。
次日一早。
萃竹院里,云非晚悠悠醒来。
见着面前熟悉的青纱帐,有些微恍惚。
一旁,夏莺听到动静过来,勾起帘子,轻声道:“老夫人醒了。”
云非晚嗯了一声,由夏莺扶着坐起身来。
坐到梳妆台前,云非晚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些怔怔然。
镜子里的人,乌发如墨,螓首蛾眉,时光荏苒,在她脸上留下了些许痕迹,也为其增添了一抹少女不曾有的风韵。
她的五官长相是美的,只是眉宇间萦绕着一股凌厉威仪,这是她为了操持府邸内外,而刻意养出来的厉色。
现在,这样的厉色她不需要了。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深吸一气缓缓吐出,想到前世自己的下场,想到一切有机会重来,想到一切都还能够补救,眉头缓缓舒展开。
顿时镜中的美人如仕女画被缓缓展开,让人惊艳一瞥。
夏莺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老夫人今儿真好看。走出去谁能看出来已经是做了祖母的人。”
一旁的秋桐立马应声,“可不是嘛,老夫人年轻的时候,是京城有名的美人,虽然老夫人和老爷早早有了婚约,但是那说亲的人依旧踏破了咱们云家的门槛。”
夏莺一边说话,一边拿过来一件棕色银丝福字绣裙。
云非晚皱眉。
夏莺问道:“怎么了?老夫人可是不喜这套衣裳?”
云非晚摇头,让夏莺打开了自己最里面的箱笼,拿出一套蓝橙色绣百蝶流仙裙。
等打扮上,夏莺和秋桐皆是眼前一亮。
“老夫人就该穿些亮色的衣裳,这般出去,那些二八年纪的女子都要被比下去。”
云非晚脸上漾出轻轻的笑意。
自她生了孩儿,便很少打扮,今年做了祖母,更是往端庄严肃里打扮,再好的容貌也被遮掩了七八分。
她本就貌美,今儿一打扮,又是适合她的侬丽色,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夏莺和秋桐夸了又夸,曲嬷嬷知道其中缘由,看到云非晚的改变,满是欣慰。
端来早膳的时候,夏莺忍不住又夸:老夫人可真好看。
云非晚笑笑,夏莺退下,只留了曲嬷嬷在一旁。
曲嬷嬷往周围看了一眼,跟云非晚禀报府中发生的事情。
“昨儿老夫人昏迷之后,由大夫人去主持了敬茶一事,只是这茶还没喝着,老爷便听闻了消息赶了过去,当场打断……”
曲嬷嬷把当时的场景描述了一遍,云非晚喝着小粥,听完之后笑了笑。
“老夫人,这大公子实在太不像话,父亲母亲都昏迷病着,他却……”
曲嬷嬷嗤之以鼻,云非晚却是并不意外,她太清楚宋锦程是什么样的人。
她心如止水。
这个时候,心里最不好受的是姚韵儿。
“老爷呢?”
“老爷磕伤了头部,大夫说没有大碍,只是不好说什么时候会醒。
“老爷昏迷期间,大夫人去看了一会儿,但没做什么逾矩的事。”
曲嬷嬷看云非晚对这些事情并不感兴趣,没有继续往下说。
而是又把声音低了低,才开口道:
“老夫人,庄子那边传了消息过来。”
云非晚一下提起了精神:“说。”
曲嬷嬷:“公子这些年过得并不好,府里也没给他请过什么正经夫子,虽然认得字,但是想要科考出人头地,怕是太晚了。”
曲嬷嬷说得委婉,但云非晚明白她的意思。
她心中清楚,姚韵儿知道宋宴清是她的孩子,能好好的教养他才怪。
只是一想到自己的儿子原本可以锦衣玉食,金尊玉贵的长大,却因为妇人之毒,受了这般多的苦,心中便酸楚得忍不住落泪。
“他身体可好,可康健?”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声音几乎哽咽。
她心中有准备,也没想他考取什么功名,光耀门楣。只是作为一个母亲对孩子最真挚的愿望。
曲嬷嬷赶忙回答:“老夫人放心,宴清公子身体康健,只不过……也受了不少苦。”
云非晚眼中的泪水一瞬间又滚落下来。
曲嬷嬷说得隐晦,但是她知道,姚韵儿碍于宋明简不敢要宋宴清的命,除了毁了他的前程,也不会让他好过。
只是所幸,身体康健便好。
只要身体康健,别的都好说。想要如何,以后都能有机会。
曲嬷嬷见她情绪激动,又开口道:
“老奴让人去打听了,宴清公子性子良善,虽然受到了压迫,但是没有怨天尤人。也受到了不少诱惑,但不曾被人带偏带歪,也没有染上恶习。”
云非晚欣慰地擦了擦泪水:“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是,老夫人不必担忧,老奴已经按照老夫人的指示,让陈山去了宴清公子的身边。
“陈山的父亲受过云家的恩惠,对云家最是忠心。且陈山身份简单,是犯了错被罚去了庄子上,哪怕有心人去查,也不会引起怀疑。
“去云家找云大公子要来的几个暗卫,也都到了宴清公子身边,在必要时期,可以护着宴清公子。”
“嗯。”
云非晚点点头,又喝了两口粥,才放下碗。
她要护着自己的儿子,也要照顾好自己,才有精力跟这一府的豺狼虎豹周旋。
主仆二人说了好一会的话,夏莺来传话:
“老夫人,昨儿进府的岑姨娘,过来给老夫人请安。”
“嗯,让她等等。”
“是。”
云非晚目光往外头看去,慢条斯理的拿起湿帕子擦了擦嘴唇,坐在椅子上,又让人泡了一壶茶来。
前世,因为宋锦程处处向着岑嫣然,也为她做了不少糊涂事,她看岑嫣然像看仇敌一般。
现在,立场不同,她对岑嫣然没有半点排斥的情绪。
甚至在想着,具体要怎么做,让岑嫣然和她成为一伙人。
曲嬷嬷不解:“老夫人可是要给岑姨娘一个下马威。”
云非晚摇头:“不是,不过是我落了水,总是要装装样子的。
“吩咐下去,让人瓜果点心都准备着,切不可怠慢了宋锦程的心上人。”
曲嬷嬷会意:“是。”
“多谢陆大人。”
“客气,本官为边境士兵多谢老夫人。”
云非晚把手中的信往前递了递,又说了一遍:
“这消息,是我无意间所得,或许陆大人会有用。”
陆北溟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手中的信,接了过来。
只是,当他看到信中所写的内容时,手指一顿,再次看向云非晚。
“事情真假,需要大人自己证实,这件事,我不会说出去。”
她告诉陆北溟的,是陆北溟的母亲被害的一个关键证据。
陆北溟是武安侯府彭家的嫡长子。
母亲是将军府陆家嫡女。
照理来说,武安侯府落魄,再如何也不可能和陆家结上亲。
但是当初的彭家大公子彭耀,用“一腔真情”赢得芳心。
且许诺,二人的第一个孩子,无论男女,都随母姓。一生不纳妾。
陆家看到了彭耀的诚意,十里红妆将自己千娇万宠的嫡女嫁入了武安侯府。
次年便生下了孩子,依着承诺跟了母姓,彭家子弟依靠着将军府得了无数好处,在京城有了一席之地。
只是,慢慢的将军府衰败,不过五年,陆家嫡女便在武安侯府后宅香消玉殒,留下一个不满四岁的孩儿,便是陆北溟。
次年,彭耀娶了继室。
无人知晓,这继室原是彭耀青梅竹马,亦是面上亲近,实际上蛇蝎心肠。
若不是将军府见他娶继室,强烈要求把陆北溟带回陆家,怕是陆北溟都长不大。
后来,陆北溟十五岁时,陆家被人陷害,离开京城回了江南老家,陆北溟才被送回武安侯府。
陆北溟今年二十七,从陆家回到武安侯府,已经待了十二年。
这期间,他一直在调查自己母亲当年的死因。
云非晚今日送出去的消息,是前世长公主无意当中发现的,现在倒是便宜了她。
在送这个消息出去之前,她特意把陆北溟母亲的事情了解了一遍。
才发现,原来这位陆家嫡女,和她的处境那么像。
都是男方费尽心血的追求,表达爱意,女方父母为了女儿过得好认可。
将养在掌心中的女儿嫁出去,却没想到,对方只是演了一场戏,没有半分真心。
前世,她的下场也不比陆家女儿好许多。
不过是惨死一次才明白,女子下嫁要万分慎重。
男子都是有自尊心的,有几个会甘心屈居女子之下,怎么不会担心外人说他只靠岳家,他才能上位,不过是因为你是他最好走的一条路而已。
一旦达到目的,你便会下场凄惨,因为在他看来,你不是他的贵人,而是他的耻辱,是他出卖尊严求名利的证据,这样的人,哪里有什么感情,感情不过只是他们为了达到目的的工具。
人心难看,她少了一条命,才明白这样的道理。
陆北溟开口:“若信中所言为真,算我欠云夫人一个人情。”
云非晚起身:“陆大人言重。
“不打扰大人,告辞。”
陆北溟微微点头示意。
云非晚退身离开。
是的,这就是她真正的目的。
原本,前面提的处罚,捐钱,让姚韵儿游街后回府的要求,合情合理。没有让大理寺有任何为难的地方。
但是,她还是送上了这个消息,就是为了送他一份人情。
陆北溟一诺千金,说不好哪一日,宋宴清就会跟陆北溟打交道。
今儿有了这个情面,她希望,有需要的时候,能得到他一二庇佑。
那他今日此行,便万万值当了。
宋锦绣当初的嫁妆,是大房所有的家底,除此之外,公中还添了不少进去。
她最大的仁慈就是去问宋锦绣要钱这个事,不让别人知道,不惊动赵家的人。但是这个钱,宋锦绣得补上。
事情紧急,云非晚交代了管家亲自办的这件事。
宋锦绣听说了消息,过了大理寺的明路,哪里敢不给,一番收拾,把自己嫁妆里的现银全部都给空了才填齐。
次日一早,云非晚拿着银子,送去了大理寺。
大理寺清点过后,从牢狱中提出了姚韵儿,丢上囚车。
囚车从大理寺牢狱的侧门缓缓向城内驶去。
路程从城东到城西,从城南到城北。
囚车上,姚韵儿一身囚衣,趴在囚车上。
因为下身有伤,根本挪动不了一下,她把脸埋起来,不让人看到她的容貌,但谁人不知,今日囚车游街的,是宋家杀人未遂的大夫人。
这些日子,宋家的案子闹得沸沸扬扬,京城的老百姓们茶余饭后谈起的都是宋家。
这会子游街,看热闹的人,从街头到街尾,一串接一串。
“原来这就是宋家的大夫人,谁能想到呢?实在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也太坏了,只因为庶子冲撞,便要人性命,所幸二公子有一个忠心的下人,要不然谁能知道呢。”
“就是就是,看起来这大夫人平时的良善温和都是装出来的。”
“实际里居然是这般蛇蝎心肠。”
“呸,人面兽心。”
囚车上,姚韵儿清清楚楚的听着这些话,脸埋得更深。
她感觉自己像被扒光了一样,整个人暴露在众人之下,那种羞耻感,让她恨不能当场去世。
她很想撞柱而亡,但是她连爬起来都做不到,现在连死都成了奢望。
姚韵儿脑中一片空白,任由自己像一副死尸,供人议论取笑。当初应该再小心一些,应该让下人去传话……
她脑子里昏昏沉沉的想着,听到有人说前头是赵家,她一下惊醒过来。
赵家……
怎么会到赵家……
是把所有街道都走了一遍吗?她以后,都不用见人了。
姚韵儿一瞬间心如死灰。
她觉得自己最好的归宿便是这一刻即刻死去。
她的舌头微微往前伸了伸,牙齿抵在上面。
她听说过咬牙自尽这个词,却没想到有一日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死去。
她闭上眼睛,一狠心咬下去,可是那一下的刺痛让她瞬间便松了牙关。
她泪流满面。
想要再咬,发现自己根本下不了决心。
外头又传来喧闹声:
:快看,赵家的人出来了。
:听闻宋家大夫人的女儿,便是嫁给了赵家的公子。是不是该出来看看?”
:怎么可能会来,都丢死人了。
:若我是宋家大小姐,非要跟宋大夫人撇清关系不可。
:是啊,有这样的母亲,实在引以为耻。
姚韵儿埋着头,狠吸了一口气,舌面的伤口痛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晕过去之前,她迷迷糊糊的想:
终于,不用清醒的面对这一切。
姚韵儿游街,从早上到下午,整整大半日,上到百官,下到贩夫走卒,都知晓了这个事情。
游完最后一圈,云非晚派人把人接回了府,送进了玉兰院。
姚韵儿一直昏迷着,清醒过来的时候,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
她摸着身下柔软的床被,和身上比前几日舒适百倍的感觉,忍不住发出惊叹。
旁边传来声音:“大夫人,大夫人醒了吗?”
众人都看着他们二人。
审讯大人再一次问道:
“此事,可与宋明简有关?”
宋明简半是祈求半是威胁的目光向姚韵儿看过去,生怕她给自己找什么麻烦。
姚韵儿对着审讯大人磕了个头,正想开口,外头有侍卫进来禀报:
“禀报大人,宋二公子还活着。”
陆北溟今儿特地抽空过来看看。
没有主审是旁听。
宋明简和这位大夫人之间,明显有猫腻,无外乎就是家宅丑事,他看了一会失了兴趣,正准备离开,听到侍卫的禀报,停下了脚步。
宋宴清还活着?
侍卫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宋二公子确实是遭了暗算,被谋杀,但是跌落悬崖的时候并没有死,属下查到了崖底外面山谷的一户农家,他们收留了宋二公子一夜,宋二公子离开时,拿出了自己的随身玉佩当做谢礼,从画像和玉佩都已经证实,那就是宋二公子,虽然属下并未找到宋二公子,但是宋二公子应该还活着……”
侍卫说完,还呈上了证物和证词。
陆北溟听完便离开了。
围观百姓中,又是一阵议论。
“这宋二公子还真是福大命大。”
“活着未回府,怕是知道害自己的人是谁。”
“这大户人家,实在……一言难尽。”
“那宋二公子还活着,这事怎么算?”
底下。
宋明简狂喜:“太好了太好了,清儿还活着。”
这件事,本来就跟他关系不大,现在只要宋宴清还活着,他便一点事都没有,虚惊一场。
一旁跪着的姚韵儿,整个人懵了。
宋宴清没死……
但是,她已经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她的名声已经毁了,宋锦绣依旧会被她牵连。
杀人未遂,她也不会有好下场……
姚韵儿脑子有一瞬的空白,竟不知这对于她来说,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原本她已经做好了自己必死无疑的准备,但现在……,她不敢去想,等着她的会是什么。
她头一回,对这样的未知,产生巨大的恐惧。
大理寺前头四方街的茶楼里,云非晚密切关注着此时衙门里的动向。
待听完来人禀报后,长长松了一气。
一切都发生得刚刚好。
她坐下来,曲嬷嬷倒了热茶。
“老夫人,为何要把二少爷还活着的消息放了出去?”
要是不把这个消息放出去,姚韵儿现在已经被判刑了。
云非晚看向大理寺的方向,开口道:
“二少爷还好好的,若姚韵儿真的因此没了命,虽然是她活该,但是,说不好外头就会有什么不明就里的言论,会对二少爷不好。
“若二少爷籍籍无名便罢,若他未来有一番成就,那么这些事,便总会被人拿出来说的,人言可畏,我不能给他埋下这个隐患。
“现在这样,姚韵儿要受的刑罚一样都不会少,而且不仅不会有隐患,大家只会同情二少爷。
“让一个人死是多容易的事情,活着才难。”
经过眼下这件事,姚韵儿和宋明简的关系绝对不如从前,说不好都已经恨上了。
几乎都不用她出手,那两人就能斗得鸡飞狗跳,何乐而不为。
“是,老夫人周到。
“那老夫人预备什么时候让二公子出现?”
云非晚想了想:“总要等姚韵儿受些罪的。”
按照大周律法,杀人未遂,要被杖责,而后流放。
接下来的罪,姚韵儿都得好好受着。
没多久,大理寺那边有了新的消息传出来。
由于宋家大夫人承认了罪行,且人证物证俱全,确认有罪。
此言一出,如一声惊雷,在巷子口直接炸开了。
“什么?还有这样的事?会不会弄错了?宋家也是大户人家,怎么这般没规矩?”
“怎么可能弄错?那嫣然姑娘我在燕来楼见了几回,前几日亲眼看到她从巷子门里出来,她身边的丫鬟唤嫣然姑娘,哪里有错。”
这一声话落,另外一人立马附和道:
“居然是燕来楼的姑娘,怪不得没有动静,原来是怕被人知道。”
“这宋府大夫人,亲自来给燕来楼出来的姑娘添妆,似乎有些……”
“大家不知道吧,以前我就听说宋府的大夫人对侄子好得不得了,因为她自己没生儿子,便想要指望着侄子,这时候来,听说是当家主母没同意,大夫人想要给侄子卖个好,才来给了这青楼女子体面。”
“如此说来,这大夫人也不是个拎得清的。”
“宋府的老夫人若是知道,怕是要气病了。”
姚韵儿并不待见岑嫣然,添了妆,说了几句话,走完流程便出来了,一出门便听到外头指指点点的声音,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
这些不明就里的老百姓知道什么?若不是她,云非晚就要把这青楼女子给宋锦程做正妻,她给云非晚扫尾,倒成了她的错了。
姚韵儿又气又委屈,却又不能和这些人解释,窝着一肚子的火,上不来下不去,难受极了。
姚韵儿走后不久,城西别院的门再次打开,从院子里出来一顶粉色小轿。
岑嫣然一身桃红色嫁衣,坐在小轿里,被抬出了别院。
她一出来,就有好事者上前要喜糖吃,喜娘知道情况,赶忙撒了一大把糖。
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响起了嫣然姑娘嫣然姑娘的呼声。
喜娘自是否认,不知怎么两方起了冲突,围观的人不干了,非要确认喜轿中的人是谁。
眼看着再瞒不住,又不能让新娘子出来澄清,喜娘只能舍了一包银子,好声好气的道歉,这才顺利通行。
喜轿终于有惊无险地抬入了宋府,虽然众人没有见到喜轿中的人,但宋府大公子迎了燕来楼的嫣然姑娘入府为妾的消息不胫而走,传扬了出去,众人说起,都像看笑话一般。
这些事,在府中等着喜轿的宋锦程并不知道。
他早早等在侧门,迎了岑嫣然入府。
岑嫣然的丫鬟见着喜不自胜,虽说小姐为妾,但是按照大公子对小姐的重视,小姐绝对不会受委屈。
妾室入门要敬茶,宋锦程亲自去主院请云非晚。
一进主院,就见云非晚早早穿戴整齐,隆重优雅,礼数周全,堪比他娶妻,一看就十分重视,心里更是敬重母亲。
只是,在路过湖边的时候,不知道路上谁倒了油,云非晚刚好踩到,整个人摔进了湖中,丫鬟夏莺和秋桐不由分说跳了下去,将人救上来,去请了大夫。
云非晚没什么大碍,但落水一直昏迷不醒,这茶定然是敬不成了,没办法,只能由大夫人姚韵儿代劳。
姚韵儿听闻消息,只能答应。
本来纳妾并不需要请宾客,但是宋锦程有心要给岑嫣然体面,请了不少朋友前来观礼,此时,也算热闹。
前厅。
姚韵儿一人坐于首位。
宋锦程一身大红喜服,脸上露出笑容,喜气洋洋。
岑嫣然身着桃红色的喜服,盖着盖头,和宋锦程一起,牵着喜绸站于堂下。
喜婆说了贺词,丫鬟端来茶水,岑嫣然小心翼翼的接过,慢慢走上前,把茶递到前头去:
“大伯母请喝茶。”
岑嫣然十分年轻,声音宛转悠扬,一句话说出口像沾了蜜的糖,让在场的男子都不由得酥麻了两分。
姚韵儿听着眉头紧皱,便是这样的狐媚子,将他儿变成那般模样。
她心中万分不喜,却只得忍着,庄重着声音开口道:
“这杯茶本来不该敬我,不过今日二弟妹落水昏迷,现在还未醒,只能由我代劳。
“你进了宋家的门,从此便就是宋家的人,希望你以后和程儿和和睦睦,早日为宋家开枝散叶。”
“是。”岑嫣然温顺地应话。
姚韵儿嗯了一声。
宋锦程就在面前,把岑嫣然紧得跟眼珠子似的,一双眼睛都粘在他身上,又有不少观礼的客人,她也不敢说什么过分的话。
“希望你以后安分守己……”
姚韵儿一边说一边去接茶杯,只是她的手都还没有触碰到茶杯,便被一声大喝打断。
“不许喝。”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姚韵儿吓了一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眼便看到宋明简虚弱的被人扶着往前厅走,赶忙快步上前去。
“二弟这是怎么了?既是病了便该好好养着,怎么就这般走出来?伤了身子可怎么办。”
怎么回事?你最好给我解释解释。”
宋明简指着宋锦程和岑嫣然,怒气冲天,大声质问。
因为激动,一句话问出口已经气喘吁吁。
他今儿迷迷糊糊的醒来,便听到外头两个小丫鬟在说什么今日大公子迎娶新夫人的话。还是大夫人亲自操持。
他一听便觉得事态不好,强撑着从床上爬起来,没想到一过来就看到这么一幕。
姚韵儿见他这般生气,吓了一跳,不知道怎么解释,靠近他低声道:“二弟先回去养着,等后头我再给你解释。”
宋锦程见着这样的宋明简也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躲到了岑嫣然的身后,他从来没有见过父亲这般气愤的模样,心里着实有些害怕。
宋明简却没有让他躲,直接指着他,
“宋锦程,你来说,这是谁?”
宋明简这一句话,已经否定了岑嫣然的身份。
大户人家,无论娶妻纳妾,长辈理应是知晓的。
可现在这种情况,宋明简明显是被蒙在鼓里。
那这件事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确实,嫡子纳妾,父亲母亲都不在,只有个大伯母操持,怎么看都不对劲。
宋锦程自知理亏,低头不敢说话,姚韵儿生怕两人爆发更激烈的冲突,站出来打圆场,拉住宋明简,急切道:
“二弟别生气,此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解释,先让两个孩子行完礼。
随着她说话,云非晚和宋锦程都向她看过来。
宋锦程当即怒气上脸,就要和姚韵儿对峙,被云非晚拉住了。
“先听听你大伯母怎么说,总归是长辈,你父亲也向来敬重你大伯母的。”
宋锦程冷哼一声,一甩袖,侧过头去,一副不待见姚韵儿的模样,让姚韵儿心痛不已。
云非晚对姚韵儿点点头:
“大嫂有话不妨直说,程儿年轻不懂事,你千万不要和他一般计较,我心里知道,你是为了宋家好的。”
终于忍不住了。
到底是自己的孩子,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宋锦程做这种蠢事。
她很期待,这一对亲生母子反目成仇的样子。
姚韵儿抬起帕子擦了擦眼角,表情忧愁:
“二弟妹懂我的心思,我自是为了宋府好的。这件事闹成这样,想来大家都不想见到。
“二弟妹同意了,但是看二弟那模样,怕是不会同意,到时候一家人怕是要离心。若传了出去,那位嫣然小姐便平白得了个坏人家里和睦的名声。
“她本就身份特殊,以后程儿总要带她出去见人,若只出身不好也罢,但是若行为不端,那她以后怎么和那些夫人们打交道。”
宋锦程一下站起来,反驳道:
“无论父亲同不同意,我都是要娶嫣然的。嫣然什么都没有做,怎么能怪得上她。”
见他跳脚,姚韵儿又气又急,却也不得不扯出一个笑容来,耐心解释:
“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现在这种情况,大家就会这么传,底下的下人们更是嘴碎。大家都在气头上,说出的话也不好听,到时候传到外头,不定成什么样子。”
“谁敢乱传,我打断他的腿。”宋锦程面色发狠。
云非晚适时出声:“程儿莫急,依母亲看……,你大伯母说的,有几分道理。”
说着,看向姚韵儿:“大嫂说的,我也十分赞同,我最不愿看到的,就是一家人离心。”
姚韵儿连连点头:“是,我就是这样想。”
云非晚立马问:“那大嫂可有什么好主意?”
姚韵儿有些踌躇,不敢看宋锦程:
“我倒是有个想法,或许可两全,既能让程儿如愿,又不会闹得不好看,不影响他们父子感情,二弟妹看看行不行,可做参考。”
云非晚只当不知道她要说什么,脸上露出期待之色,赶忙道:
“大嫂有什么好的法子,快说说看,若能两全其美,实在再好不过。”
宋锦程没说话,他直觉这大伯母不会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他瞥了一眼姚韵儿,姚韵儿心中发堵,却还是不得不开口:
“二弟妹看看,便让那女子以妾室的身份入门如何?”
“不行,我不同意。”
姚韵儿有心让云非晚做决定,没想到不等云非晚说话,宋锦程第一时间便站出来反对,心中无奈急了。
她看向宋锦程,正对上宋锦程投过来的厌恶目光,心口堵得不行,眉头紧蹙。
宋锦程怒气填胸,不由得拔高了声音。
“我既答应了嫣然,娶她为正妻,便一定要做到。大伯母这是想让我做不守信用的小人,大伯母未免太小看我了。”
姚韵儿对上他寒霜似的眼神,心如刀绞。
但是她能怎么办?
她绝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件事情就这么发生,哪怕为此伤了母子情义,她也认了。
等以后,他入了仕途,见到了更好的女子,便能明白她的苦心。
她看向云非晚,眼神恳切,她相信,云非晚作为宋锦程的亲生母亲,一定会赞同她的提议。
果然,她一眼便对上了云非晚感激的目光,心下稍安。
云非晚点点头,拉住了宋锦程的手臂,示意他稍安勿躁。
“程儿,你先别急着反驳,母亲觉得你大伯母说的有道理。
“你父亲的态度你也看到了,是万万都不同意的,若你父亲坚决不同意,那位嫣然姑娘是无论如何都进不了宋家大门的。
“你也别说为了娶嫣然姑娘,就出去自立门户的话,你知道,出了宋家的门,往日的公子哥们没人会认你。
“母亲知道,你重情重义,为了一个承诺,可以不要嫡子的身份,也要遵守诺言。但是母亲也知道,你定然不愿意嫣然姑娘跟着你一块受苦。也不会希望她因为你背负骂名,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云非晚一番话把什么都说了,既说出了宋锦程心里真实的想法,让他看清现状,也给了他台阶。
她知道,宋锦程不敢真的撕破脸,不过就是闹到了这份上,才有这一出。现在她递了梯子,他就一定会借坡下驴。
宋锦程表情严肃,在听到云非晚说离开宋府,外头的公子哥都不会认他的时候,神情一下松动。
却还是碍于面子,没有立刻表态说话,随手端起一旁的茶杯,一口喝完杯中的茶。
云非晚见状,心中了然,继续道:
“程儿,你是个孝顺的孩子,定然不想把府里闹得鸡飞狗跳。母亲知道,你只是怕嫣然姑娘受委屈。
“那……便这样,她先以妾室身份入府,入府之后,母亲把执掌中馈的权力交给她,你觉得如何?”
“母亲……”
宋锦程脸上露出震惊的神情。
一府中馈,这是当家主母的权利。
母亲真的待他极好。
云非晚:“你总说那嫣然姑娘好,但到底我们没有瞧见,便像你大伯母说的,先以妾室身份迎她入府,相处一段时间,我们都认可她之后,你再抬她为妻也不迟。
“到那时,她再生个一儿半女,你把她扶正,再没有如此名正言顺的了,于你于她都是有好处的。”
对上云非晚慈爱的目光,宋锦程心中一阵暖意,再没有半分对峙的情绪。
他起身,退后两步,对着云非晚跪下,行了个大礼:
“多谢母亲成全,儿子全听母亲的。”
“好好,好孩子。”云非晚落泪,伸手去扶,宋锦程就着她扶站了起来,被云非晚拉着坐下。
一旁的姚韵儿看着这副母慈子孝的画面,心里像吞了一万根针。
藏在袖子里的手绞着帕子,几乎都要把帕子的丝绞烂了。
宋明简噎住,一时说不出话来。
确实,这件事前前后后已经一个来月,他为了避免冲突,也已经躲了云非晚一个来月。别说云非晚遣人来请,就是云非晚亲自来,他也是避而不见的。
“晚儿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确实是最近太忙了,没有顾得上。”
云非晚没有拆穿他忙得儿子的亲事都说不上一句话,只诧异道:
“误会?夫君的意思是,夫君其实并不同意这门亲事。”
到了这个时候,宋锦程又不在,宋明简也没有再藏着掖着:
“自是不同意的。这门亲事门不当户不对。若那青楼女子进了府,做了程儿的正妻,我没脸见人,在朝堂上都无法立足,宋府在这京城怕是都要被人笑掉大牙。”
“那……那可如何是好,我都答应程儿了,可是……夫君却不同意。”
“这好办,你和程儿说明缘由就是,就说你思量了许久,还是觉得不妥,这门亲事作罢。”
云非晚听他说得风轻云淡,眼中划过冷意。
她面色为难:“但是我都答应程儿了,程儿又喜欢,我实在悔不了口。夫君明明不同意,却又不明说,才有今日。
“我话说出去了,便不会再改口,若夫君不同意,那夫君去和程儿说。”
云非晚有些赌气的模样,把脸侧向了一边。
听着这些话,宋明简眉头紧皱。
这么大的事,云非晚怎么还闹起小性子来了,偏他又不好反驳。
“这件事是为夫没有处理好,但是那青楼女子万万进不得宋家门,这后宅之事,向来是你在打理,便是你一并解决。”
云非晚不松口:“程儿是你唯一的嫡子,算不得后宅之事,你去说亦合情合理。无论如何,我不会去。”
见云非晚如此态度,宋明简有些恼怒:
“往日里我向来信任你,才把府中所有事情都交给你,现在咱们儿子的事,你却推三阻四,实在让人失望。”
云非晚看他如此不要脸的模样,嘴角微勾满是讽刺。
她眼中挤出一滴泪水:“我答应程儿了,再来改口,还不知道程儿会如何看我。他难得这样喜欢一个人,无论如何,我不会去说。”
宋明简脸色不悦,没了耐心:“作为当家主母,这本来就是你的份内之事,你就该处理好才是。”
“那我现在处理好了,你又不满意。”
“哪里处理好了,你这叫不负责任。”
“你是程儿的父亲,是不是也该负责任?”
“你……”宋明简一时说不出话,屋子里安静了好一瞬。
“反正不管怎么样,这门亲事绝对不能成,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得让程儿死了这条心,那青楼女子别说做程儿的正妻,就是做妾做丫鬟,都不可能入我宋家的门……”
宋明简声音拔高,露出怒意。
隔间耳房的宋锦程,此时眉头紧皱。
他向来以为母亲严厉,父亲最好说话。
现在发现,是自己想错了。
如今想想,从前每次母亲不同意的事情,他去问父亲,父亲都是避而不见不说话的,原来不是不说,而是他想让母亲说。
他心中对宋明简的行为嗤之以鼻,自己不同意不敢说,还要逼迫自己的妻子来说,实在是太过没担当。
从前,他误会母亲太深了。
宋明简见云非晚依旧不改口,怒不可遏,告诫道:
“青楼女子绝对不能进门。”
耳房的宋锦程听着这话哪里还耐得住,自己的父亲非但不会同意,还会千般阻挠,就在他要冲出去时,外头传来丫鬟通报的声音:
“韵夫人到。”
他一下松气,大伯母刚刚才说只要母亲同意,她不会反对。父亲也敬重大伯母,常常还耳提面命让他孝顺大伯母。
此时,大伯母来了,事情定然有转机。
他放下心来,有母亲和大伯母站在自己这边,一定能够说服父亲。
听到这一声,云非晚抬眼,目光往外看去。
姚韵儿是宋明简故去兄长的妻子,照理来说,府中下人怎么也该称呼一声大夫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变成了韵夫人。
呵,好一个韵夫人。
姚韵儿一进门,便察觉到屋子里紧张的气氛。
宋锦程没在。
她看向云非晚,以一副长辈的姿态,说道:
“弟妹这是怎么了,可是和二弟闹矛盾了,一家人有话好好说,怎么就这般剑拔弩张了。”
云非晚看向她,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个表情。
“大嫂这时候过来,可是有事?”
“没……没有,就是路过便进来瞧瞧,看你们夫妻二人怕是吵嘴了,便想着来劝劝,一家人自然是要和和睦睦的好。”
姚韵儿没想到云非晚这般问,下意识的就想掩饰宋明简去了玉兰院的事,到底心虚。
心中暗道自己太急切了些,想着这边有事匆忙便赶过来了,也没想到先找个借口。
“我怎么不知,大嫂如此热情。
“从前每一回,我跟夫君有什么矛盾?大嫂哪怕见着了都是躲得远远的,今儿倒是稀奇,主动凑上来,这可不像是想来劝解,倒更像是来看热闹。”
耳房里的宋锦程眉头皱起,确实,从前父亲和母亲有什么矛盾?从未听说大伯母去劝解的。
甚至还有两回,他想要上前去劝,都被大伯母拦下了。
实在是,算不得热情的。
姚韵儿一下说不出话来,眼神看向宋明简。
宋明简哪里能让姚韵儿受这种委屈,当即便开口维护,对云非晚道:
“你今日是怎么回事?大嫂好心过来劝解,你说话夹枪带棒的,亏的平日里我觉得你善解人意,温顺好说话。”
曲嬷嬷实在心疼云非晚,垂下眼,生怕自己暴露了情绪。
云非晚只当看不见,对姚韵儿道:
“大嫂没什么事便走吧,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便我们夫妻二人自己解决。”
姚韵儿哑声,卡在喉咙里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一脸犯难的看了宋明简一眼,那目光落在曲嬷嬷眼中,恨不得当场上前去撕了这对狗男女。
之前只是听云非晚说,这会是亲眼见着,冲击力实在大。
宋明简一心顾念着姚韵儿,自然没有注意到曲嬷嬷的目光。
“正好大嫂来了,你也听听大嫂的。”
云非晚眉头紧蹙,一副家丑不可外扬的态度,看向宋明简,顿了顿到底开口:
“也罢,大嫂既然来了,我也听听大嫂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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