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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烨尘阿烨结局免费阅读报告将军!摄政王让你别再哭了番外

喵柒柒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如此一说,景南洲倒是有些好奇了,转手将茶杯放在桌子,手拢在袖中,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姬静雅看他的样子,抿嘴轻笑,“真是难得,没想到南洲会对这个感兴趣。”“其实也没什么,阿烨四岁那年冬天,雪特别大,淑妃当时不过是个嫔,又是亡国公主,没了皇上的宠爱,也就不受重视,送去的棉衣偷工减料,炭也是不够的,连膳食也是不足。”回想以前,还是忍不住心疼这孩子,吃不饱,穿不暖,明明四岁,瘦小的像是两岁,眼眶微微泛红,顿了一下继续说。“阿烨不忍他母亲,皇姐受寒,跑出去求人。刚好碰到了大皇子,他惯会装好人,人前一套,背后却嗤之以鼻。”“你陆叔也猜到大皇子不会真的给送东西,他又不好光明正大的送,就借了大皇子的名义......”景南洲垂下了眸子,眼底全是冰...

主角:姬烨尘阿烨   更新:2025-04-19 13: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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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姬烨尘阿烨的其他类型小说《姬烨尘阿烨结局免费阅读报告将军!摄政王让你别再哭了番外》,由网络作家“喵柒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如此一说,景南洲倒是有些好奇了,转手将茶杯放在桌子,手拢在袖中,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姬静雅看他的样子,抿嘴轻笑,“真是难得,没想到南洲会对这个感兴趣。”“其实也没什么,阿烨四岁那年冬天,雪特别大,淑妃当时不过是个嫔,又是亡国公主,没了皇上的宠爱,也就不受重视,送去的棉衣偷工减料,炭也是不够的,连膳食也是不足。”回想以前,还是忍不住心疼这孩子,吃不饱,穿不暖,明明四岁,瘦小的像是两岁,眼眶微微泛红,顿了一下继续说。“阿烨不忍他母亲,皇姐受寒,跑出去求人。刚好碰到了大皇子,他惯会装好人,人前一套,背后却嗤之以鼻。”“你陆叔也猜到大皇子不会真的给送东西,他又不好光明正大的送,就借了大皇子的名义......”景南洲垂下了眸子,眼底全是冰...

《姬烨尘阿烨结局免费阅读报告将军!摄政王让你别再哭了番外》精彩片段


如此一说,景南洲倒是有些好奇了,转手将茶杯放在桌子,手拢在袖中,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姬静雅看他的样子,抿嘴轻笑,“真是难得,没想到南洲会对这个感兴趣。”

“其实也没什么,阿烨四岁那年冬天,雪特别大,淑妃当时不过是个嫔,又是亡国公主,没了皇上的宠爱,也就不受重视,送去的棉衣偷工减料,炭也是不够的,连膳食也是不足。”

回想以前,还是忍不住心疼这孩子,吃不饱,穿不暖,明明四岁,瘦小的像是两岁,眼眶微微泛红,顿了一下继续说。

“阿烨不忍他母亲,皇姐受寒,跑出去求人。刚好碰到了大皇子,他惯会装好人,人前一套,背后却嗤之以鼻。”

“你陆叔也猜到大皇子不会真的给送东西,他又不好光明正大的送,就借了大皇子的名义......”

景南洲垂下了眸子,眼底全是冰寒,那场大雪他记得,他母亲就是在那大雪之日去世的,小小的他,在母亲的屋子里坐了一夜,炭火烧了一夜,也温暖不了母亲的身体。

那刺骨的寒他也受过,鹅毛般的大雪落下,夹杂着呼啸的北风,冷的不光是身体,还有心。

恍惚间,一个跪在大雪中的孩子,和一个坐在冰冷地板上的孩子,在那个大雪之夜,重合在了一起。

姬静雅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层,暗自恼怒自己的粗心大意。装作无意的转移话题。

“你看我,人老了,倒是感伤起来了,我们不说这个,南洲来了就别走了,中午留下吃饭吧。”

一边说,一边伸手,在陆行远的腰侧重重的捏了一把。

陆行远不明所以,却下意识的点头附和着说,“是啊,是啊。”

在他心中,他媳妇儿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如果不对,那肯定是其他人的错。

景南洲回神,淡淡道,“静姨,不必麻烦了,我不宜久留,这就告辞了。”

陆行远也是知道,两人如今的身份,明面上不宜过多接触,平白的惹人猜忌。

官场这些人,在权利的染缸中待久了,心也脏了,从不会用最简单的方式看人。

景南洲出来时,姬烨尘左手拧着陆子言的胳膊,右手在他手肘处一捏,同时脚尖在他膝盖下方踢了一下。

眼角看到他出来,手一松,将人放开,后退一步,下意识的摸了下脸,又抚了下微微皱起的衣衫,勾起一个自认为完美的笑来。

陆子言只觉得手臂一麻,腿也跟着麻起来,恰时姬烨尘松手,‘扑通’趴在地上,因着一只手还麻着,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俊脸与地面亲密接触,吃了一嘴的尘土。

好巧不巧,脸旁就是那颗他啃了一半的桃子,同样满‘身’是泥。

陆书离无奈,怎么就摊上这么两个要命的弟弟,躬身对着景南洲行礼,“舍弟贪玩,王爷见谅。”

景南洲淡淡的扫了一眼,冲陆书离微微点头,翩然走出了院子。

姬烨尘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眼神炙热,抬手按住左侧胸口,一颗心‘嘭,嘭,嘭’的乱跳,嘴角上扬。

他,势在必得。

景南洲是当朝摄政王,皇上对他宠爱有加,甚至超过了一众皇子,连最受宠的二皇子都比不上。

他的父亲景弘毅与皇上一同上过战场,有同生共死的情谊,能坐上皇位也是当年景弘毅力保的结果,又为他四处征战,击退了外敌。

皇上对其信赖有加,并没有因而功高震主给忌惮他,反而封了一品兵马大元帅,唯一的一个异姓王爷。

只是好景不长,几年之后的一次战争,身受重伤,死在了回京的路上,此时景南洲才三岁。

此后景南洲的母亲伤心过度,没过多久便病倒了,缠绵病榻多年,九岁那年也离他而去。

偌大的王府,只余他一人,皇上爱屋及乌,不但没有收回兵权,反而封了少帅。

小小的他肩膀上扛起来了责任,文采斐然,武功卓越,他母亲死后不过一年,不顾众人阻拦,年仅十岁的他毅然去了边疆,一待就是八年。

每年只有述职和过年时,才回京几个月。

他十二岁那年巴丘国来犯,一战成名。

十五岁更是设计生擒了敌国将军,龙颜大悦,自此做实了少帅之名,威名远扬。

十八岁那年却因刺杀伤了手,内力尽失,再也拿不起长枪,提不起刀。

寻医无数,依旧无力回天,皇上心疼他,封了摄政王,可参与一切政事,景南洲却像受了打击,经常闭门不出,一代传奇陨落。

姬烨尘垂下眼睑,重生一次,他不在似以前一样单纯无知,一心只知道打仗,几件事凑在一起,太过诡异巧合。

景元帅的事姑且不说,景南洲的手就伤的蹊跷,还有内力,怎么可能说没就没,想来景南洲也是知道的吧,到底是挡了别人的路。

景南洲出了院子,一身的清冷。

六月的阳光,已有些闷热,吹来的风也带着热气,撩起了他的长发,却破不开他身上的坚冰。

外面守着的苍孓抱着剑靠在院墙上,见人出来,站直了身体,疑惑的打量了一下,总觉得今日的王爷,有些不同,那深邃的眼眸中似乎带着些柔和,可再看去,一切如常。

跟在王爷身后翻墙出了将军府,走过一条狭长的小道,进了一处院子,从院子出去便是一家成衣铺子的后门。

随手买了些衣服,出门,坐上了王府的马车,马车兜兜转转,停在了一处宅院,静柏府。

景南洲并没有下车,只是细细的交代了几句,苍孓低声应着,叫人将马上东西搬了下来。

不到半个时辰。

华清宫内,宫女低声禀报着。

“摄政王,并没有去何处,只是去了静柏府,送了些衣物,吃食,和银两。”

帘后坐着一名女子,鹅蛋脸,柳叶秀眉,朱唇贝齿,头戴凤冠,一双玉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怀中的橘色的猫。

“静柏府,他倒是好心,这么多年还养着那些老弱病残。”

宫女低头应着,“娘娘,可要再查一查静柏府?”

女子有些意兴阑珊,“罢了,退下吧。”

“是。”


闫哲见此,跟一旁的手下打着眼色,示意他把名册换了,五皇子向来不受宠,封了将军,也不过区区四品。

本想敷衍了事,名册上的府邸,不是地处偏远,就是年久失修,没有什么像样的宅子,糊弄五皇子可以,闹到皇上那,他都能倒打一耙,但若摄政王亲眼看到,就说不清了.....

“王爷,殿下,留步,臣已经差人去拿,两位请坐,来人,上茶。”

旁边的人也很有眼色,匆匆的下去,挑了本各方面比较合适的名册过来,又上了热茶,准备一盘瓜果。

姬烨尘随手翻着名册,上面勾画着宅院的小图,详尽的介绍地理位置,概况,年限,面积,以及各处景色,每一个都让他惊叹。

只是心悦之人就坐在旁边,心总是静不下来,每翻两页,便忍不住用余光看向旁边的人,那清冷的气息不断的钻进鼻息,扰乱他的思绪。

景南洲微微朝着姬烨尘俯身,距离刚刚好能看到名册,便停了下来,抬头扫了一眼闫哲,才垂眼看向名册,那一眼让闫哲冷汗直冒。

而姬烨尘也失了神,甚至在想,如果他刚刚他把名册放在自己的胸前,这个人是不是能离自己更近一些。

失策了。

两人椅子中间隔了一个茶几,为了能看清画册,景南洲身子整个探了过去,时间久了,腰部不适越发明显。

略一皱眉,就被姬烨尘看在眼里,隐晦的在他身上扫了一眼,将名册往他的方向移了一些。

景南洲抬头看了他一眼,也就顺势直起腰身,还不等他看向名册,就见姬烨尘骤然接近,呼出的热气喷洒在自己的侧脸。

脸色冷了几分,却见人低头,神色认真,手指在纸页上轻轻画着,仔细看去,似乎是在对比府邸的位置。

也许是他想多了。

却没有看到姬烨尘嘴角得逞的笑意。

景南洲就着他的手,看了几处,各方面信息在脑中过了一遍,结合实际情况,抬手在几处宅院上点了点。

“这几个不错,五皇子可以看看。”

姬烨尘的目光落在那修长的手指上,指腹上翘,指甲圆润,忍不住勾了勾手指。

景南洲见人发呆,皱了下眉,屈起手指在名册上敲了两下。

姬烨尘回神,将那几个景南洲点过的宅院挑出来,着重的看起来。

突然眼睛一亮,其中一个是在东街,刚好与摄政王府相邻,而且是新建不久,不需要修葺,随时可以住进去。

“就这间吧。”

闫哲看着那宅子,脸色有些难看,那宅院是建了给他女婿的,太子承诺,将他女婿调回京城,会升官,赐府。

只是摄政王在这盯着,只能肉疼的说道,

“殿下既然选好了,臣就去差人办理了。”

心里琢磨着,怎样才能把这宅子换下来,冷不丁的听到摄政王微冷的声音。

“不过是走个流程,闫大人去就是了,本王和五皇子在这里等着。”

微微侧了下头,伸手将地契抽了出来,“这地契,五皇子就收起来吧。”

闫哲一噎,一张脸气的发黑,又无可奈何,只能陪着笑,转身走了出去。

姬烨尘目光不自觉的跟随那瓷白的手,抬头见他俊美的侧脸,耳后发丝上挂着小巧的饰品,流苏在他耳后一晃一晃。

眼睛再也移不开,一颗心也跟着流苏扬起又落下。

景南洲将地契塞进姬烨尘的手中,转眼见他盯着自己的发饰,本不想多理,抬手将热茶端在手里,见他看的眼睛发直,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

“五皇子可是喜欢?”

“喜欢。”

景南洲一愣,还以为他不会回答,倒是真诚,只是这两个字被他说的温柔缱眷,听到耳中也变了样,握着杯子的手蜷了蜷。

姬烨尘脑中的画面有些不可描述,乍然听到他的声音下意识的就回答了,说完才反应过来说了什么,也不解释,而是看着他,认真的补了一句。

“确实喜欢。”

说着抬手,快速的在那发饰上轻抚了一下,一触及分,快的在景南洲反应过来前,便垂下了手,端起了茶杯,安静的喝茶。

景南洲周身气压瞬间降低,指尖的银针若隐若现,最后收进了袖中。

一时间谁都没有在说话。

苍孓领着两个六旬老人进来,两人皆是蓬头垢面,其中一个还瘸了腿,两人相互搀扶着,站在苍孓身后。

苍孓见到姬烨尘似乎并不意外,躬身行礼。“见过五皇子。”

转头看了一眼自家王爷,瞧见眼底的冰寒,忍不住抖了下肩膀,视线又在姬烨尘上身转了一圈,垂下头,恭敬的说道。

“王爷,都办好了。”

姬烨尘现在没心情关注别的,从他摸了那发饰开始,景南洲对他多了几分冷漠疏离,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气。

似乎得换一种方式了。

景南洲不紧不慢的将最后一口茶喝尽,放在桌上,才起身,动作优雅流畅。

“五皇子,告辞。”

姬烨尘起身行礼,只是眼中透着焦急,让人就这么走了,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见。

只是这府邸他断然不能放弃,要是现在走了,说不定会正和了闫哲的意,让景南洲的心意付之东流。

刚好闫哲的人也拿了契约书过来,姬烨尘上前一步,一把扯过来,仔细检查着上面的内容,和印章,见并没有问题,将地契一同揣进怀里,匆匆的追了出去。

见人已经抬步上了马车,急忙喊道,“王爷留步。”

景南洲闻言转过身来,站在马车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姬烨尘大步走来,双眸微微一沉。

“不知五皇子,还有何事?”

姬烨尘停在马车前,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

“今日,多谢王爷。”

上一世这些他都经历过了,那是年轻气盛,闹翻了,吵到皇上那里,最后挨骂的反而是他。

景南洲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倒是没想到他会知道这些,看来陆叔低估了他,这可不像对官场一窍不通。

态度也稍有软化,“不必多礼,答应了陆将军照顾你而已。”


“爹,她说谎,是她说自己没有男人,你别信她,是她勾引我的。”

沈弼握着木棍的手一顿,目光疑惑的扫向玉兰,自己的儿子还是有些了解的。

虽然总是借着国公府的名头狐假虎威,但是强抢民女的事,还从没干过。

玉兰瞧着他的神色,拉过被子裹紧自己,特意把一条满是青紫痕迹的手臂露出来。

踉跄的下床,跪在他脚边,一手捂紧被子,一手扯着他的衣摆。

“弼哥,你信我,我跟了你三年了呀,而且我.....我有喜了,我总不能害了我们的孩子阿。”

沈弼见那胳膊上满是淤青,一看就是被粗暴的对待过,在一说孩子,眼睛一红,抬手一棍子就抽在沈祈宁身上,“你个畜生。”

“啊......爹,我没有,是她勾引我的,啊......爹,你别打了,听我解释。”

玉兰看着沈弼挥舞着棍子追着沈祈宁打,心里也是没底,只是她也没办法了,夹杂两人之间,她肯定活不了,只能选择一个。

抬手抚摸了一下肚子,这孩子来的真是时候,本来想赖在沈祈宁身上,才会铤而走险,这会反倒是不用了。

都怪沈弼,早些说他是国公府的二老爷,她又怎么会去找别人,肯定会死守着他。

隔壁的刘婶,今日特意拿着绣样过来,这个玉兰手艺好,经她指点,绣的帕子都多卖几文钱。

走到门口,见门没关,里面又传来打架声与哀嚎声,担心玉兰出事,又害怕惹祸上身,探头向里看去。

这一看可不得了,两个男人在院子里打架,还见了血,凶神恶煞的,被打的突然摔倒在地上,不动了。

手中的竹筐一丢,尖叫出声,“啊!杀人了!来人啊,快快来人啊。”

沈弼一惊,提着棍子追出去,想要把她拦下。

刘婶一见人追了过来,吓的魂飞魄散,尖叫的声音更大了几分。

这一喊,街坊邻居全都出来了,路过的行人也都围了过来,刘婶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大叫着,“杀人了。”

各个街坊一听,有的顺手捞起木棍,有的跑回家拿了锄头,刀斧子,将沈弼围在了院子里,还有好心的邻居报了官。

这些人围着院子,却不敢进去,也不知道里面都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

沈弼一看事情闹大了,无不惊慌,这要是被哥哥知道,定要分家,不再管他们一房了,那让他如何活啊,丢了手中的木棍,在沈祈宁身上踢了一脚。

“别装了,快起来想办法,这事不能传出去。”

沈祈宁也知道事情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一股脑的从地上爬起来,揉着发疼的后背和手臂,打量着四周。

“爹,翻墙出去。”

此时玉兰已经穿好了衣服,站在屋里,六神无主,这要被邻居知道,她还怎么活呀,腿一软,瘫坐在门口。

看着翻墙的两人,面露焦急,希望他们能快一点。

官兵匆匆而来,询问了情况,拨开人群,走了进去,一进去就看到在翻墙的两人。

迅速上前,抓着脚踝用力将人拉下来。

两人从墙上摔下来,在地上滚了一圈,沈弼立刻拿着袖子挡住脸。

官兵见此,一把拉下他的衣袖,定眼一看,愣住了,前几日刚好见过沈弼,自然是认识的。

惊讶的问道,“沈大人,怎么是你,这是怎么回事?”看着他旁边的人有问道,“这位是?”

一通询问,谁也不说话,玉兰更是一直在哭,外面那些街坊也说不清楚,刘婶说的杀人更是子虚乌有。


提起今日的事,景南洲有些心虚,难道告诉姬烨尘,因为他收下了那两个玩意,心里不痛快吗?

景南洲身子向下一滑,缩进了被子里,侧身背对着姬烨尘,声音淡淡,“困了,睡吧。”

这一态度,明显是不想多说,姬烨尘也不再询问,只是看着景南洲的背影犯了难。

他是在这里睡,还是回去?

自己说心悦他,可他不但没表态,还没有反应,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姬烨尘捏着被角,皱着眉,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干脆一掀被子,躺了进去。

僵着身子等了许久,不见景南洲有动作,身体逐渐放松,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姬烨尘迷蒙之间,察觉到脖颈处的呼吸,瞬间肌肉绷紧,杀气肆意,翻身而起,一手卡住人脖子,一手握拳,击打太阳穴。

景南洲在感受到杀气的同一时刻,眼眸凌厉的睁开,快速从枕下摸出银针,手指一捻,直戳人的脖间动脉。

四目相对,两人同时愣住。

姬烨尘心头一惊,连忙放手,整个人不可抑制的抖了起来,差一点,他差一点杀了景南洲。

景南洲淡定的收了银针,在他手上轻轻拍着,温声安慰,“没事,边疆待久了,警觉性高是好事。”

眼见着人红了眼眶,泪珠下落,知道这是吓到了,“别怕,我武功尚在,杀我没那么容易,我不也差点杀了你吗?”

姬烨尘收了眼泪,身体一软,坐在了实处,只是他忘了,他刚刚是骑在景南洲身上,这一坐,刚好坐在他腹部。

“唔........”

景南洲压抑不住,一声闷哼从唇齿间溢出。

眯眼看着姬烨尘还坐在他身上不动,饶有兴趣的开口调侃,“没想到殿下如此心急,第一夜就自荐枕席。”

姬烨尘闻言,脸颊烧红,眼中却有着跃跃欲试,往他侧边一趟,抬手就扯开里衣的衣带。

声音压低,带着勾人的魅惑,“烨尘求之不得。”

景南洲看着他衣衫半解,露出如玉的胸膛,抬手在上面抚了抚,又在腰侧掐了一把,“身材很好,肌肉形状好看,没有一丝赘肉。”

姬烨尘刚有些意乱情迷,突然听到景南洲冷静的评价,睁眼看去,那双黑眸清冷透彻,不带一丝欲色。

一时之间有些难堪,撇开视线,侧过头,不想看他,可那微凉的手,还在自己身上,每一下碰触都引起自己的战栗。

紧抿着唇,一声不吭。他也没想干嘛,毕竟人还伤着,只是这般抚摸,没有反应,他才不正常。

没一会,景南洲似是摸够了,收回手,闭上眼眸,没了动静。

姬烨尘侧耳听了半晌,直到听到绵长的呼吸,才转过头,咬牙盯着他的面容,忍着身体某处的不适,闭着眼睛一遍一遍的念着清心咒。

丝毫没有注意,对面的人再睁眼时,眼眸中的幽深。

夏季的清晨都带着闷热,微风徐徐,吹来的也是温热的气息。

姬烨尘仿佛置身火炉之中,浑身被汗浸湿,额头都是汗珠,烦躁的踢开被子,翻了个身,手随意的向前搭着。

触及一片冰凉,舒服的喟叹一声,整个人贴了上去,脸颊还在那冰凉处蹭了蹭。

景南洲一睁眼就看到姬烨尘满是汗水的脸颊贴了过来,微侧了下头。

手腕用不上力,推了几下,推不动,便放弃了。

吸了吸鼻子,薄薄一层汗味,倒不是很难闻,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姬烨尘脸露微笑,脚步一转,便走了回来,伏在他耳朵上,悄声说了几句。

陆行远听得认真,眼神从疑惑,渐渐变成痛恨,突的眼睛一亮,激动的一拍桌子,“好,好啊。”

姬烨尘见他脸色兴奋的涨红,摇了摇头,“就是,姑父得受点委屈了。”

“哎,没事,那算什么?若是能有几万匹骏马,受多少委屈,我都愿意。”陆行远满不在乎的摆摆手。

眼中的笑意越来越甚,脑中甚至开始规划,这几万匹马的运用,想到开心处,还‘哈哈’笑了起来。

突然眉头一皱,惊疑不定的看着他,“你没事针对太子做什么?难道......闫哲那儿子,你烧的?”

刚刚还乐呵呵的人,这会突兀的严肃起来,让姬烨尘心里发怵,却还是诚实的点头。

陆行远双手陡然握紧,咬牙切齿的说,“你疯了不成,刚回来,根基不稳,就什么人都敢惹。”

姬烨尘看着那紧握的双拳,不由自主的开始紧张,这事还不能牵扯到景南洲,毕竟他会武功这事,不宜声张。

于是,老实的认错,“姑父我错了,真的一时冲动,没了荣国公府,还有那傻子,皇后不会轻易放弃,我真是太担心了,就..........”

陆行远一言不发,回身就将墙上挂着的剑拿了下来,拔出来,在手里掂了掂,便向姬烨尘抽了过来。

姬烨尘满脸惊恐,那剑虽然未开封,但那也是剑啊,立刻叫道,“姑父,我刚给你解决战马的问题,你就打人?”

陆行远脸铁青,“你可知道那闫哲是何人?若他查到蛛丝马迹,必不会放过你,让你被别人五马分尸,还不如让我打死你,还能留个全尸。”

“呃.......”

躲闪不急,一剑带着凌厉的风势,拍在他背上,疼痛袭来,脚步一踉跄,险些摔倒。

“姑父,你还要不要我去找姑母求情了!你还想抄书是不是。”

陆行远脚步一顿,目光闪动,第二剑不加停顿的挥了过去,“这是两码事,你求情是我帮你的条件。”

姬烨尘快速的向后退去,躲过这几剑,吐出一口气,才说道,“姑父还白得几万匹战马呢。”

陆行远直接无视,“哪里有马?什么马?我没看见。”

姬烨尘气急,看到地上的纸团,目光闪动,一边躲避,一边捡纸团,手中攥了两个,身影一窜,跑出了书房。

还没来的急松口气,就见陆行远追了出来,长剑横扫,带着雷霆之势,姬烨尘不敢停留,转身就跑,这要真被抽到了,用不了几下,他就起不来了。

一个跑,一个追,路过的下人全都驻足观看,姬烨尘脸色发红,这么大了还让人追着揍,有种莫名的羞耻感。

余光看到陆行远还追的锲而不舍,一边往前跑,一边无奈的说,“姑父,你现在打我也来不及了不是,人死不能复生。”

陆行远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关键是想解决办法,刚要停手,就听到前面那人,不知死活的说了句。

“活过来,我就再烧一次。”

陆行远瞬间就怒了,就不怕隔墙有耳?难保将军府不会有太子的眼线,他怎么敢的。

提着剑,转瞬就追了上去。那一剑抽的又急又恨。

“啊........”

惊天动地的尖叫声,吓了陆行远一跳,疑惑的看了一眼手中的剑,他刚刚好像没拍到他,难道自己武功又进步了?

他一路光顾着生气,也没看路线,自然也不知道,姬烨尘一路往姬静雅的院子跑,这会更是看到了姬静雅故意喊的。


只有五岁的他蹲在地上看着碎成渣渣的糕点,哭了好久,他珍宝一般的护着,在别人眼里确是些不入眼的东西。

同样是皇子,世间却如此的不公平。

“殿下,糕点要趁热吃,口感最佳。”昌宁见他发呆,小心的唤着。

姬烨尘一口咬掉了半块,还是如此的香软。

在边疆这么多年,能吃上饭就不错了,哪里能吃到这些,饿的时候,连树皮都啃了。

依着前世的记忆,他也就能在京城待几个月,能享受就好好享受吧。

姬烨尘的宫殿在皇宫最北侧的角落,无论去往何处,都要经过这条复道。

目光沉沉,缓步踏了上去,似乎每走一步都能听到哀嚎,每走一步都会有一个人倒下。

指尖扣在掌心,一条路走完,掌心鲜血淋漓。

华瑶宫并不算大,而且地处偏僻,外墙破败,爬满了绿色藤蔓类植物,看着有些凄凉。

姬凌烟早早的就站在殿门处等,淡蓝的薄纱衣衫,水雾一样散开的绿色百褶裙,肤若凝脂,气若幽兰。

见到姬烨尘,顿时笑开了,蓝色的眼眸变得流光溢彩,提起裙摆,快速的迎了上去。站到他面前,看着他清瘦的面容,红了眼眶。

“阿烨,你瘦了,可有受伤,让皇姐看看。”

姬烨尘眼眶发热,无论何时,也只有皇姐会关心自己,会在乎自己是否受伤,看着拉扯自己衣襟的手,揶揄道。

“皇姐,你确定要在这里扒我的衣服?”

身旁的昌宁一听,乖觉的退后几步,再退几步,灵画也是个机敏的。

姬凌烟嗔怪的看了他一眼,“胡言乱语。”

不过在外面确是不妥。而且弟弟也长大了,随着战功的增加,关注的人也多了起来,一举一动都会惹人注意,自己一时心急,这要真的拉了他衣服,还不定的传成什么样子。

姬烨尘见她担忧,温声安慰,“皇姐不用担心,我没受伤,母妃可安好。”

“母妃安好,只是.......”姬凌烟欲言又止,眼中闪过一抹心疼之色。

“她不想见我。”看她的表情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呢,难怪她会等在殿门口,说不难过是假的,只是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

“阿烨.......”

姬烨尘抬眼看着面前的宫殿,温声说道,“无妨,我不进去。”

姬烨尘走到宫门口,顺着宫门望进去,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冷冷清清,院中一棵老榕树,枝繁叶茂,小时候玩过的秋千还挂在上面。

姬凌烟缓步跟在他身后,温声细语,“你别怪母妃。”

他不怪,母妃已经做的很好了,虽不喜他们,却还是将他们养大了。

上一世也是如此,十岁搬出这座宫殿后,母亲便不肯见他,再一次见面看到的是她支离破碎的尸体。

撩开衣袍,行跪拜礼,“儿臣拜见母妃,儿臣平安归来,母妃安心,望保重身体。”

母妃,儿臣回来了。

回来护着你们一生平安。

淑妃站在大殿门口,扶着门框,望着外面的身影,绝美的面容上无悲无喜,水蓝色的眸子,没有一丝波澜。

她本是大宛国尊贵的公主,父亲母亲兄长的疼爱,让她无忧无虑,只是国家弱小,被灵寿国和华容国夹在中间,常年的征战抵御外敌。

二十年前灵寿国来犯,战事凶凶,打了打半年,国库亏空,民不聊生,只能求助容华国,自己为了家国坐上了和亲的轿子。

只是没想到,最后毁家灭国的不是灵寿国,而是睡在身侧的夫君。

恨吗?或许吧,听到的父兄被斩于剑下,听到母后从城楼一跃而下,听到国破家亡的时候,是恨的。

恨不得杀了皇上,恨不得杀了肚子里的孩子,只是第一次感受到他们在肚子里的动作时,到底心软了。

对她们好,她做不到,尤其是那张,越长越和那个男人相似的脸,每次见了,都恨不得掐死他。不见面最好,就这样吧........

华瑶宫不远处的凉亭中。

姬烨尘负手站着,墨发随风飘散。姬凌烟坐在石凳上,望着他的背影。

灵画从华瑶宫拿了瓜果,又上了热茶,见两位主子有话要说,便与昌宁一同退下了。

“阿烨,这次回来,还走吗?”

自然是要走,边境总是要人去守的,巴丘国地势偏高,粮食稀少,灵寿国苦寒一年之中几乎都在飘雪,气候适宜,又富饶的华容国,成了他们的目标。

他不但要守住华容国,他也要权利,要能与大皇子和太子对抗的权利,要有能嫁给景南洲的权利。

只是这次他不能这么轻易的走,上一世,几个月后的那场仗打的艰难,巴丘国地势险要,更是冬天。

他们在沙场上浴血厮杀,换得他们在温暖繁华的京都勾心斗角,送过去的粮草却是不足,军需不够,征战的将士没有死于敌国之手,最后冻死在自家的营地之中。

他们都是铮铮铁骨,面对敌人,且能奋不顾身,一场大雪却无能为力,要了他们的命。

那些军资,那些棉衣,棉被里面塞的不是棉花,全是柳絮和芦花。

数万人啊,那些拼命保家卫国的将士,生生冻死了。

要不是皇姐嫁给了户部尚书的痴傻儿子,他们一个都回不来,全都得死在边疆。

想起这些,姬烨尘胸膛起伏,脸色阴沉,眼中带着恨意,那些将士,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啊,他们也有父母妻儿。

双手握拳,忍不住的颤抖,面色发狠,户部,是户部闫哲与太子狼狈为奸。

姬凌烟在他背后,看不到他的表情,却清晰的感知到他情绪不对。温声的问道,“阿烨,你怎么了?”

姬烨尘缓解情绪,将心中的恨意压下,转身时已经恢复正常,“皇姐,你今年已经十八了,母妃不管,皇后也故意忽略,你......可有心仪的人........”

姬凌烟顿时脸红了起来,跟自己的弟弟讨论这种事,总是有些难为情,但是她心里也明白,若不为自己争取,将来的某一天,一定会成为太子和大皇子,拉拢阿烨的棋子。

鼓起勇气,说出了一个名字,“顾显。”


姬烨尘的思绪越来越混乱,眼皮沉重的也打不开了,恍惚间似是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一身紫色的衣袍,伸手去够,扯着手上的铁连‘哗啦啦’的响着。

眼皮用力的挣了挣,再看去,哪有什么人,面前依旧是阴暗的天牢,手缓缓的垂下,眼睛也跟着闭上了。

如果有下一世,该有多好,不知下一世,还能否遇到那个人。

朦胧间听到有人在耳边不停的讲话。

“阿烨,听我一句劝,不要参与进党争之中,可还记得你远赴战场的初衷吗?你说想让你母亲活着,想让你皇姐吃饱穿暖,你已经做到了不是吗?”

姬烨尘脑袋昏昏沉沉, 膝盖处传来刺痛,这是还没死透?

刺眼的光照的眼睛生疼,眼前都是白色的炫光,半晌视线逐渐凝实,身体也恢复知觉,除了膝盖,身上再无其他疼痛,这里不是天牢......抬头对上了一双深邃的眼眸。

“姑父!”

“叫这么大声做什么,我还没聋。”

陆行远一身蓝色锦袍,没有任何花纹,显的人更加威严,头发一丝不苟的束在脑顶,微蹙着眉,眉锋里藏着兵戈铮然,听到姬烨尘惊讶的喊声,伸出小手指掏了掏耳朵。

姬烨尘看着面前活生生的人,一度怀疑自己是在做梦,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嘶.......”

真疼,不是做梦,这才发现自己是跪在青石板上,抬头望向四周,这精致雅韵的院子,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地方。

怎么回事,他不是死了吗? 这是梦境,还是自己死前的幻想?

陆行远一直盯着他,突见他眼神幽深的可怕了,不像个十八岁的孩子该有的眼神。

微微愣怔,再看去,与平时没有不同,只当自己眼花,衣袖一甩,将手负在身后,语重心长的劝起来。

“阿烨,你注定与那个位置无缘,大皇子看似温润如玉,但是心机深沉,二皇子虽为嫡子,却没有容人之量,无论你选了哪个,都不会有好的结局。”

姬烨尘听着熟悉的话,神情恍惚,这是十八岁那年,得胜归来时,被封了将军,大皇兄和二皇兄拉拢他参与党争时,姑父跟他说的话。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人,抬头愣愣的看着陆远行,这时的姑父,还没有白发横生,也没有弯曲的脊背,还是那个人人敬仰的镇国大将军。

这个真心为自己考虑的人,最后万箭穿心而死。

还记得自己当时言辞犀利的逼迫他不要插手,还记得当时他看向自己的眼神。

六岁便跟着他习武,十三岁就跟他去了边疆,虽是姑父,却也情同父子。

自己虽是皇子,母亲却是个异国的亡国公主,自己从出生就注定是个弃子,还有这名字,烨尘,大火烧尽后的灰尘,亡国残留的余孽。

宫中人最是会拜高踩低,以前活的还不如宫中一些在主子面前得脸的奴才,给的份例从来不够,膳食也不足,饿肚子是常有的事,还会被一些得势的奴才欺负。

冬天更是难熬,有一年下了大雪,母子三人险些被冻死,是皇长兄路过,可怜他们,让人送了些炭,才活过那个冬天。

所以当他拉拢的时候,自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这么多年,他与将军府已经密不可分,他参与了党争也代表着将军府的选择。

从此把将军府拖入了深渊,因着他们阴诡的计谋,眼睁睁看着将军府覆没。

姬烨尘红了眼眶,泪也不断的往下砸,这无论是场梦,还是真的重生,他都特别珍惜,再也忍不住,跪着向前行了两步,抱住他的腿,脸也在他腿上蹭了蹭。

“姑父说的对,如今母亲已经封了妃,皇姐也有了名分,没有人能欺辱我们,我远离党政,何必要再陷进去。”

陆行远垂眼看着眼前的少年有些欣慰,又见他哭了鼻涕眼泪,还往他腿上蹭,眉头一皱,抬手一巴掌拍在头上。

“起来,这样成何体统。”

略一抬头,忽然看到一个绿色的人影从远处走来,而面前的人越哭越凶,有些焦急,伸脚不轻不重的踢了一下的他膝盖。

“还不快起来,别哭了,哎呦,祖宗,快别哭了.....嘶.......”

毫无预兆的腰上多了一只白嫩的手,掐着他腰间的软肉,向不同的方向拧着,当着孩子的面,为了保持威严,也不敢叫,只能忍着。

“夫人,你怎么来了。”

姬烨尘看到疼爱自己的皇姑母,心中一酸,泪流的更凶了。

“皇姑母......”

姬静雅一身淡绿色襦裙,同色系的绿色纱衣,姿态曼妙,一点都不像是两个孩子的娘,眉目如画,流转间带着成熟的妩媚。

扫了一眼哭的双眼通红的姬烨尘,这孩子是她看着长大的,从未如此哭过,眼中溢满了心疼,手上又用了几分力。

“我不能来?你打孩子了?”

陆远行瞪了一眼姬烨尘,这臭小子肯定是故意的,不然怎么会无缘无故突然就哭了,转脸却赔笑讨饶。

“夫人,你可冤枉我了,让他跪一下,还是仗着长辈的身份,还有多年的情分上压他,至于打他,我这颗脑袋还想多留几年,还得陪着你不是。”

姬静雅一愣,没想到他会突然这样说,还当着孩子的面,整张脸羞的通红,手上更是用力,嘴上也骂着。

“老不正经。”

姬烨尘悲伤的情绪被两人打断,皇姑母是父皇为了制衡将军府才嫁过来的,却没想到两人能如此琴瑟和鸣,成就了一段佳话,一切又回到了当初,真好。

不管什么原因突然让他回来,他都感谢上苍,并且好好珍惜,嘴角勾起,绽放出一个笑容来。

只是刚刚哭的太凶,满脸眼泪,鼻涕也在鼻尖处,这一笑,鼻子不自觉的出气,鼻涕被气流鼓起,形成了一个大大的鼻涕泡挂在了鼻尖。

陆行远和姬静雅均是一愣,眼中闪过嫌弃,同时向后退了一步,这一退,露出了在姬静雅身后的人。

那个他暗自喜欢多年的人。


“陆子言,开门。”

正在神游的陆子言猛的听到声音,身子惊的一抖,听出姬烨尘的声音,知道就算不开门,最后他也会进来。

只是他的门可能就要换新的了,不敢犹豫,立刻起身去开门。

姬烨尘心中默数三个数,果然门从里面打开,入眼便是陆子言苍白的脸,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错身进了屋。

陆子言双眼无神,直坐在床上,双脚踩在床沿上,扯过被子,抱着膝盖,把自己裹了个严实。

姬烨尘见此,用脚勾了把椅子,坐在他的正对面,也不跟他绕圈子,“看来你这样子,还记把人给睡了的事,打算怎么处理。”

“谁说我睡了他。”陆子言声音陡然拔高,只是看着那双清透的水蓝色眼睛莫名的有些心虚,“就.....就亲了几下,摸了几下,没.....没睡,他也亲我了,你看。”

说到后面,又找回了自信,散开被子,一把扒开自己的衣服。

果然胸膛上错落着几个红印子,两天时间,已经淡了很多。

姬烨尘斜眼看他,“你们没睡一起?”

陆子言想起那一夜,能做的都做了,就差最后一步,因为上下的问题,打了起来,不然就.......

想到此处,脸色一白,颓唐的说道,“睡了。”

犹豫了片刻,继续开口,“可是......”

“你打算怎么办?”姬烨尘没有听他可是,直接打断他的话。

陆子言双眼无神,蠕了蠕唇,哑声说,“我.....我不知道。”

神情也越发的颓唐,脸上都是懊恼,“表哥,你知道的,我喜欢女子,他.....我实在是没办法,可是我也不能不负责,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

“我该怎么办?”

毫不预兆的他将脸埋在双膝之间,呜咽的哭了起来。

姬烨尘默默的看着,直到哭声渐小,才开口说道,“无论你怎么想的,都要跟人把话说清楚,装不记得,不是明智之举。”

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容修虽然固执,却不是不讲理的人。”

见人挣扎了半晌,最后像是下定决心一样,点了点头。

继续说,“别闷着了,想通了,就去吃饭,不要让皇姑母她们担心。”

姬烨尘走到床侧,将窗户推开,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来,没有停留,抬步走出了屋子。

陆子言侧头望去,屋外阳光灿烂,绿树成荫,小鸟在树上叽叽喳喳个不停,蝉也在起此彼伏的嘶鸣。

好像也没有那么难.......

烈日当空,微风吹来,都带着热浪,院中的树木被晒的无精打采,树叶垂落。

姬烨尘站在凉亭中,阴影遮了他半个身子,远远的看着姬凌烟,两人站在一处,无比般配。

顾显垂着头,不知与她说了什么,姬凌烟低头浅笑,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她的脸上,温柔的不可方物。

姬烨尘脸上不自觉的溢出笑意,这样的皇姐,光是看着,都让人心生欢喜,他这辈子的愿望极其简单,就是想守护住她们这纯粹的笑容,护住她们的幸福。

陆书离从院中走了过来,眉眼温润,看到亭中的姬烨尘,脸上不自觉的挂上了笑,轻声唤着他,“阿烨,去看过子言了?”

姬烨尘没有转头,负着手,好似受不了太阳的热度,向后退了两步,退到陆书离身边,刚好被阴影完全遮住,这才漫不经心的说道,“看过了,做了些亏心事,心虚。”

陆书离侧头看他,目光在他的头上的发饰逗留,从刚刚开始,他就觉的这发饰眼熟,这会仔细看去,瞳孔略微放大,心中止不住的震惊。


抬眸扫了一眼,垂首行礼,“拜见太子皇兄。”

姬皓麟连看都不曾看一眼,从鼻腔中发出一声短促的哼声。

秋月见此轻咳了一下。

太子才不情不愿的开口,“起来吧。”

秋月身子微微伏低,“见过五殿下。”

姬烨尘眼底冰冷一闪而过,也不在乎太子的态度,起身受了秋月的礼。

这秋月是皇后身边的掌事姑姑,有着三品的官职,而他,落魄皇子,将军职位也是个四品。本不用向他行礼。

今日特意行礼卖好,也知她没安好心,神色平淡,“秋月姑姑不必多礼。”

睨了一眼太子鼻孔朝天的样子,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狗,还真是一模一样。

目光中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凉意,启唇问道,“不知太子皇兄今日找臣弟来所为何事?”

秋月见太子半天不回答,转头看他爱理不理的样子,眼底闪过无奈,开口说道,“五殿下,先请坐吧。”

见人坐下,挥手让人上了茶,又拿了糕点,才柔声说道,“这是奴婢做的,手艺比不过三公主,主要是种类多,殿下尝尝,可喜欢。”

桌上摆着几样糕点,样样小巧精致,却单单少了板栗糕,眸子一闪,嘴角勾起讽刺的笑。

姬烨尘手指拨弄几下,也不客气,拿起来就吃,“秋月姑姑的手艺可不是谁都能吃到的。”

太子斜睨了他一眼,满脸的看不上,“小家子气。”

姬烨尘瞄了一眼脸色难看的秋月,开口说道,“确实,我出身不如皇兄,从小这些糕点就是想吃都吃不到的东西。”

秋月脸色更是阴沉了两分,附在太子耳朵上轻声说了两句,太子脸色难看,却敢怒不敢言,倒是老实了许多。

秋月这才站起身,脸上从新挂起了笑,“殿下军事奇才,雄才伟略,好日子,是在后头呢。”

见姬烨尘光顾着吃,也不搭话,也不见尴尬,嗓音柔和继续说道。

“今日叫殿下也没什么事,您回来有些日子了,太子作为兄长,理应多关怀的,只是最近太子为皇上分担政务,分身乏术,今日刚好得闲,叫殿下过来说说话。”

姬烨尘撇撇嘴,这话别说他不信,太子他自己都不信。

太子此时一边打着哈气,一边不走心的附和着,“是啊,是啊。”

太子居然能配合,姬烨尘心惊的同时,从新审视秋月,知道她是皇后身边的谋士,却不知她地位如此之高,能让太子都如此听话。

不由的陷入前世的记忆中,这越想越心惊,似乎每一件事都有她的身影,最重要的是,皇后太子倒台,死地死,关的关,却没有看到她。

姬烨尘蓝色的眸子,荡起点点波澜,把吃了一半的糕点往盘子里一丢,后背向后靠去,“秋月姑姑,有话直说便是。”

秋月脸色不变,“沈祈宁的事,皇后娘娘也被满在鼓里,对他纳妾生子,一点也不知情,这事也怪奴婢的疏忽,没有查清楚,皇后娘娘也是很内疚,望殿下可以大人有大量.......”

姬烨尘眉眼深沉,冷声打断她的话,“秋月姑姑是否找错人了,这事该给皇姐道歉才是,怎么找我呢。”

殿内空气静默,阳光穿过殿门,落在地上,大殿依旧阴郁沉冷,像是多么温暖的阳光也照不透一样。

这大概跟住的人有关系吧。

秋月打破沉默,盈盈的笑着,“殿下说的是呢,今日奴婢也去雅风殿了,可惜三公主已经出宫了。”


突然停住,眼神疑惑的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又不放心的四处看了一眼,确定姬静雅没有过来,才继续吼道,“你个臭小子,看我笑话是不是。”

说着一撩衣袍,手握毛笔,挥毫泼墨。一派潇洒。写完无比自信的说道,“阿烨,快来看看,我这字写的怎么样。”

姬烨尘望着他自信的脸庞,疑惑的走过去,垂头一看,只见纸上歪歪扭扭写着五个大字,辨别了很久,才认出写的是,“娘子,我错了。”

“哈哈........”

姬烨尘实在是忍不住笑,“姑父这招倒是不错,皇姑母铁定心软。”

陆行远眼露得意,动作潇洒的把毛笔往笔筒中一掷,稳稳的落入笔筒,发出清脆的响声。

同时响起的还有姬烨尘的声音,“只是这字一言难尽,怕是得多罚抄几遍。”

陆行远得意的神色一僵,脸色一点点涨红,气呼呼的往椅子上一坐。

姬烨尘目光一闪,凑了过去,“我倒是有办法可以帮姑父免了这抄书之苦,只是姑父得帮我个忙。”

陆行远抬眼,脸上还带着怒气,见人凑过来,毫不犹豫的一巴掌拍在他头上,“又想坑我?”

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拍的姬烨尘有些发蒙,下意识的退后一步,抬手揉着被打痛的头,神色委屈。

“姑父怎么打人呢,我都还没说,就说我坑你?冤枉我了不是。”

书房布置的十分干净整洁, 优雅舒适,一看就是被人精心布置的,每一个书架都是上好的红木,每一排书,都像是士兵列队一样排列整齐。

陆行远后背往椅子上一靠,眼皮轻掀,斜眼看他,这人一肚子坏水,巴不得看自己的热闹,还能特意帮他说情,仿佛看透了一切,慢悠悠的说,“你说说看。”

姬烨尘表情一收,正色的说道,“军营中的马,都是老马了吧,先不说边疆,就是京都城外的骑兵所用之马,不是瘦弱,不堪负重,就是身上带伤,姑父不想换换。”

陆行远见他如此认真,面容不由的开始严肃,凝神细听,待听完,‘嗤’笑出声,鄙视的看他。

“你以为我不想,户部不肯拨钱,兵部推脱,你姑父那点钱,买兵器盔甲都不够,哪里还敢想马匹之事。”

越说语气越是不满,皇上近些年越发不理朝堂之事,太子与大皇子瓜分朝中势力,户部成了太子的私库,兵部成了大皇子的私兵。

太子不愿意出钱,大皇子也是不愿。让他十分难做啊。

头向后仰去,枕在椅子背上,眼神疲累,面容沧桑,仿佛老了十岁。

姬烨尘心中也是不好受,前世也是如此,姑父肩负重担,用将军府养着数十万大军。未老先衰,华发横生。

声音不由得哽咽,“姑父,太子有个养马场,每年从梧州运送到东宫的上等骏马都有几百匹,”

陆行远猛的睁开眼睛,惊疑不定的看着他,见他不像开玩笑,诧异的问,“你难道有办法?”

姬烨尘似乎是站累了,悠然的往椅子上一坐,眼中全是坚定,“我自有办法。”

陆行远倏然从椅子上坐起来,一双眼睛带着精光,从上到下的打量着他,“你真有办法?从太子那要到马匹?”

姬烨尘淡淡了看着,“不是要,是他主动奉上”

见陆行远满脸的不可置信,竟拿了毛笔,打算开始抄书,撇了下嘴,优哉游哉的说,“你若是不信就算了,我走了。”

陆行远笔尖一顿,眯了下眼,见人马上就出门,低喝道,“要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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