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我睡了很久。
醒来的时候，顾明月和谢凉都在我身边。
我挣扎着要爬起来。
顾明月红着眼在我背后垫了两个枕头。
杳杳，我来晚了。
我扯了扯苍白的唇瓣，朝她笑了笑。
你看，我没有说谎吧。
我说过我要撑到你来看我的。
听到我这么说，顾明月的眼泪直往下掉。
那你还要继续撑，撑到我结婚生孩子，到时候你就可以做小姨了。
我想着那个画面，觉得好温馨。
杳杳，这一觉你睡了五天，是不是觉得好饿？
原来我睡了五天啊。
顾明月端着一碗白粥，一点点的喂到我嘴里。
加了白糖的，我知道你最怕苦。
我弯唇笑了笑。
是啊，我好怕苦。
那些苦药都吃够了。
好在，谢凉总是会出去给我买蜂蜜。
病房里气氛有些沉重。
我故作轻松的看了眼谢凉。
平时话最多的人，现在怎么没话说了？
噗嗤一声。
谢凉被我逗得笑出声。
你要有明月那么彪悍的性格就好了，我也不怕你受欺负。
你不知道，你昏迷这几天，纪淮生根本不愿意走。
是明月从国内赶过来，把他骂走了。
现在你可以安心了，有明月在，他再也不会来纠缠你了。
我弯唇点了点头。
不想再提起那个人。
姐，你能帮我把前面那个抽屉打开吗？
里面有个东西，是给你的。
顾明月有些错愕。
还是放下了手中的碗，起身照做。
那里面只有一张银行卡。
我生病这么久，里面的钱也用得差不多了。
约摸只剩下几十万了吧。
顾明月坐在我病床边，手指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杳杳，你什么意思？
我有些费劲的笑了笑：我大约，也是用不上了。
姐，我希望你以后的日子可以过好点，吃饱穿暖，不为生计发愁。
我好像，也只能给你这么多了。
我的话还没说完，顾明月已经哭成了泪人。
她赌气般的把手中的银行卡扔到地上。
我不要。
我没说什么，只是笑着凑到她怀里。
是姐姐的味道，让人很安心。
姐，我好想……再跟你回去。
回到福利院去，一起吃饭睡觉，一起荡秋千。
这些画面明明很平常，却像是上辈子发生过的事情。
我静静的靠在她怀里，觉得眼皮有些沉重。
好想睡觉啊。
好困。
良久，头顶才传来哽咽的声音。
好，等你病好了，姐姐就带你回去。
好不好，杳杳？
空气很安静。
这一次，再也没人回应她了。
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眼泪迅速蔓延了顾明月的眼眶。
她颤抖着试探我的鼻息。
最后，认命的停在了原地。
顾明月看着怀里毫无生机的人儿。
最终，再也承受不住的崩溃大哭起来。
顾杳杳，这么放心不下我，怎么还舍得走？
你给我起来啊，再不起来我揍你了。
杳杳……顾明月抚上了我的脸颊，嗓音很轻。
你一定去那边了吧？
这次你可要擦亮眼，投个好胎。
顾杳杳，我诅咒你下辈子平安顺遂。
你一定要平安顺遂啊。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