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忘了妈妈。
我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奶奶在天上看着我考大学呢。”
妈妈再也忍不住,一把把我拥入怀中:“我的甜甜,我的宝贝,我苦命的孩子啊。”
我抬手想再去拍拍她,却显得格外费力,只能嘴上回应:“没事的妈妈,一切都会过去的。”
没有过去,也过不去了。
在这个家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初三时会笔也握不住,会抬不起手,妈妈为何说我是苦命的孩子,原来如此,原来是渐冻症,一切都真相大白。
我开始不停地吃糖,去看大团圆电视剧,仿佛这样心里就会甜一点会好受一点。
可是根本没有用,所有的心理防线都在妈妈心疼的眼神和愣在门口不敢进来的思思的迟疑中溃然决堤。
我痛痛快快地大哭了一场。
好在病情发展得还不算严重,我还有自理能力。
我依旧去上学,既然人生苦短生命有限,那我多体验一分就算赚一分。
只不过进教室时迎着大家同情怜悯的眼神,心中不是很畅快。
好在还有思思,思思她不把我当作特殊人群对待,一如往常地和我玩笑。
她说她要像余华对史铁生那样对我,我也欣然接受。
很快我便坐上轮椅,她就带着我去踢球,安顿我做守门员。
只是我这个守门员根本毫无用处,她球技太烂,根本挨不到球门边边。
于是她又带着我回乡里去逗狗,看门的狗很凶,一见有人靠近就狂吠不止,还要追赶上来。
她倒是溜之大吉,我吓得魂飞魄散都要激发出潜力,双手充满力气像大力士不断把轮椅摇的飞起。
好在她还有些良心能晓得回头推我狂奔,不过最终还是摔个人仰马翻。
和思思不同,妈妈忙前忙后担忧过度,把我当作玻璃娃娃一样地供着,整夜整夜地偷偷背过身去抹眼泪。
又怕我担心影响我的心情,强撑出笑容与我聊天。
我还是办理了退学,这下是真的与清华北大无缘了,奶奶也不可能看见我考上大学了。
哎!
只怪自己怎么不是天才少年,能提前高考进入什么少年班之类的。
还真是如十几年前那些多嘴的邻居说的,这一辈子到头都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已经很难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了,看着妈妈憔悴的面容我止不住地难受,她怨恨自己不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