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梁颂薇傅暨臣的其他类型小说《纵意沉沦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李弗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傅暨臣见她眼眸瞬间失了光彩,冷声吩咐她,“去洗澡。”梁颂薇生生将委屈都咽了回去。为了钱,她现在什么都能忍。她洗完澡上床睡觉,主卧的床上用品已经换了一套干净的。有好几个电话打进来,傅暨臣都略显烦躁地摁掉了。他上了床之后并没有做什么,靠在床头点了一支烟,烟雾缭绕在他冷硬的面孔跟前。梁颂薇不喜欢被烟熏,曾衍章从不抽烟。她无声地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掩住口鼻。忽然听傅暨臣在她上方说:“明天开始换个地方住。我有个四合院,那边离你学校近。”梁颂薇怔了一下,“我住宿舍就好了。”她说完想了想,而后鼓起勇气询问他的意见,“暨臣哥,我十四号六级考试,这两天能不能先不过来了?”傅暨臣垂眼瞥她,见她半张脸躲在被子里,乖巧的仿佛一个婴孩。“随你。”傅暨臣将刚抽了...
《纵意沉沦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傅暨臣见她眼眸瞬间失了光彩,冷声吩咐她,“去洗澡。”
梁颂薇生生将委屈都咽了回去。为了钱,她现在什么都能忍。
她洗完澡上床睡觉,主卧的床上用品已经换了一套干净的。
有好几个电话打进来,傅暨臣都略显烦躁地摁掉了。
他上了床之后并没有做什么,靠在床头点了一支烟,烟雾缭绕在他冷硬的面孔跟前。
梁颂薇不喜欢被烟熏,曾衍章从不抽烟。
她无声地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掩住口鼻。
忽然听傅暨臣在她上方说:“明天开始换个地方住。我有个四合院,那边离你学校近。”
梁颂薇怔了一下,“我住宿舍就好了。”
她说完想了想,而后鼓起勇气询问他的意见,“暨臣哥,我十四号六级考试,这两天能不能先不过来了?”
傅暨臣垂眼瞥她,见她半张脸躲在被子里,乖巧的仿佛一个婴孩。
“随你。”傅暨臣将刚抽了几口的烟掐灭,躺下来。
梁颂薇咬了咬唇,迟迟疑疑地又说了个请求,“还有两周就期末了,我可不可以只在周三过来,跟之前一样?”
傅暨臣已经关了灯,黑暗中他声线低沉,“你不要得寸进尺。”
梁颂薇心下一沉,淡淡应了声,“好。”
他们的合同里写的是她必须随叫随到。
傅暨臣半晌没再有什么动静,梁颂薇生怕她一会儿睡正好的时候他才又折腾她,于是多问了一句,“现在做吗暨臣哥?”
傅暨臣的声音凉浸浸的,“你还怪有职业操守的,这么爱岗敬业呢,卖身卖上瘾了?”
梁颂薇沉默。
她轻轻侧了个身,背对他。
傅暨臣垫在她颈下的手臂一收,便将她又卷回来面朝自己,“怎么,说你两句还不高兴了?”
“没有,我只是打算睡了。”
“那最好,不要在我这儿哭,我不吃这一套。”
他捏住她的脸颊亲了上来,不紧不慢地碾磨吮弄。
梁颂薇察觉到了他的变化,但他最终仍是放开了她,“睡觉。”
可梁颂薇刚闭眼,傅暨臣的手机又震动了起来。
傅暨臣半靠在床头接电话,语气里全是不耐烦,“曾衍章,现在是华京时间十一点半,你这么晚一遍又一遍的打电话,不觉得非常冒昧吗?”
“薇薇前几天突然提要跟我分手,不接电话,不回信息,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声筒那边,曾衍章镇定的声音越洋而来,他平铺直叙,“我一月十八号回国,麻烦二哥最近帮我看住她。”
梁颂薇脸埋在松软的枕头里,身子在微微颤抖。
傅暨臣的手在她滑嫩的肩头漫不经心地摩挲着,“不要为难她,你应该去问你的好母亲。”
“我母亲?”
傅暨臣懒得再跟他聊下去,挂了电话。
他摸了一把梁颂薇的脸,湿漉漉的,不悦地道:“哭什么?学习压力还是不够大,闲得很,有功夫为男人哭。”
他一语双关。
他说完下一秒就欺身压上来。
傅暨臣咬牙问她,“现在是因为我哭的吗?”
她呜咽着不能说话。
她柔弱无骨的双手抵着他硬邦邦的胸膛推他,“我疼......我不为他哭了......暨臣哥......”
她软绵绵的,泣不成声地央求他。
梁颂薇哭着哭着,睡着了。
这一点还是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不过那时候她跟他不亲近。
傅暨臣是只有在寒暑假才会回爷爷奶奶所在的誉宁市,一般也只待十天左右,这十天几乎日日都能看见她跟在曾衍章后头。
要么来问数学题,要么来练习英语口语。
大夏天烈日炎炎的,十四五岁的曾衍章在小区篮球场上打球,回回不带水,偏要打电话叫她给送来。
她屁颠屁颠的,戴着草帽,一根麻花辫在脑后垂着,身上是水蓝底子撒碎花的彼得潘领连衣裙,脚上蹬一双白色的玛丽珍小皮鞋,就像童话里的公主,朝他们小跑着过来,“衍章哥!”
那时她眼里只有曾衍章。
其实她现在眼里也只有曾衍章。
*
直到她六级考完,傅暨臣都没有找过她。
又是一个周三,可从早到晚,傅暨臣没给她发过一条消息。
梁颂薇捏着手机忐忑不安。
她不敢主动问他,怕又听见他骂她卖身卖上瘾了。可如果她这一周什么都没付出,又怕他借此扣她工资。
纠结半天,她索性自己去了古北明苑。
他来不来是他的事,反正她这一晚上是在的。
她来到古北明苑,他果然不在。
为了避免将来发生不必要的纠葛,她用水印相机自拍了一张。
刚拍完,她手机响了,是傅暨臣的。
她按了接听键,“喂,暨臣哥?”
“下来,地下车库。”
梁颂薇惊讶,但她来不及多想,穿戴好就下去了。
一出电梯就看见傅暨臣的库里南正停在电梯口。
一身黑色西服的傅暨臣靠着车子抽烟,见她出来,将剩下半支烟在鞋底踩灭。
她主动打招呼,“暨臣哥。”
“上车。”
傅暨臣上了驾驶位。梁颂薇绕过车头去坐副驾驶。
车子缓缓驶出地下车库。
梁颂薇没忍住好奇,“这么晚了,咱们要上哪儿去?”
傅暨臣单手开着车,目不斜视,“不是跟你说过,我有座四合院,以后住那儿去。”
梁颂薇看了他一眼,他的侧颜轮廓过度优越。因为父辈的缘故,因此眼神分外坚毅。
他这样的身份与长相,身边不缺女人。况且他身边还有个从小指腹为婚,关系很亲近的郁臻。
郁臻别看跟傅暨臣一样是个大院子弟,父亲郁平邦现任总装备部科研订购局的一把手,母亲白云则是部队医院的主任医师。可郁臻却是个机车和电竞的玩咖。
平常出席的场合,只要没有长辈在场,她就喜欢一头脏辫配机车服,我行我素,帅气的很。
当初签合同的时候傅暨臣答应过她这三年不会结婚,可他如果经不住长辈三令五申,到时候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梁颂薇收回目光,她其实真心不希望他结婚,他要是结了婚,她不就成了破坏人家婚姻的第三者。
亦或者,傅暨臣婚后要忠于家庭,为此跟她断干净,那么她每年一千二百万的收入就没了。
他们签的合同,说到底只能约束她这个弱势的一方。
那她家里那摊子,可怎么办呢?
周五晚上,梁颂薇跟张鉴一起去大学城美食街的巷子里吃涮羊肉。
片成薄片的羊肉下进热腾腾的火锅里,光闻着味就叫人食指大动。
张鉴用公筷给她挑了一些放在盘子里凉着,问她,“寒假直接回家吗?”
梁颂薇将羊肉片放在小料里,让它裹满酱汁,“不回,我打算找个家教。”
张鉴一愣,迟迟疑疑的,斟酌了一下措辞,“颂薇,我有一点没搞明白,你看起来是从小家教很好的那种姑娘,会弹琵琶,写得一手好字......”
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隔着乳白的热雾看向对座面无表情的梁颂薇,他忽然就不忍心问下去了,“对不起,这是你的隐私,我不该好奇。”
梁颂薇笑笑,“没关系的,我可以告诉你。”
她呷了一口茶,“我在今年之前,家庭是很幸福的,我爸爸妈妈都是大学教授,我还有个弟弟,九月份刚上四年级。”
她紧握着茶杯,“只是五月初,我爸爸妈妈发生了一场车祸,我妈妈当场去世,我爸爸至今还住在ICU里,用那些仪器维持着生命。我爷爷受不了打击,中风导致半身偏瘫。我奶奶原本就有轻度的阿尔茨海默症,现在更严重了,完全认不得人。”
她现在说起这些,语气已经很平静,“我原本想辍学,是我姑姑不愿意,她辞了职在家照顾爷爷奶奶。她说她还在,爷爷奶奶不该是我的责任。可是照顾两个没有完全自理能力的老人是非常辛苦的事,就这多半年而已,她头发几乎全白了。
“所以,我想尽可能的多赚一点钱,减轻家里的负担。”
她深吸了一口气,“至于你那天看到的来接我的库里南,车主是我前男友的姑表哥哥,我们三个从小就认识,我前男友四月份出国前托他看顾我。自我们家出事以来,要不是他和我姑姑姑父撑着,我可能真的走不出来了。”
张鉴听了之后很久没说话,开口就是对不起,“又让你回想这些伤心事,是我太唐突了。”
梁颂薇浅笑,“都过去了。”
“那么你的......前男友,是因为你家里出了事才跟你分手的吗?”
“怎么会呢?他不是那样的人。只是我家现在支离破碎,他将来是要走仕途的,我的家庭只会成为他的累赘,是我跟他提的分手。”
梁颂薇说着,眼神落寞下来。
张鉴搁了筷子,郑重其事地对她道:“颂薇,你是个勇士。我若是遇见你这样的事,不会比你表现的更好。将来你若是遇见什么困难,只要是我力所能及,一定相帮。”
梁颂薇笑了,“你这话怎么说的一股江湖气?快吃吧,羊肉煮久了该柴了。”
他们的斜对面,曾衍章的同门师弟偷偷地拍下了两个人言笑晏晏的场面,不嫌事大地发给了曾衍章。
曾衍章很快回复了他:我给你打视频,你让她接一下。
同门师弟:曾师兄,这样会不会暴露了我?
曾衍章已经顾不得这许多了。
刺耳的微信视频铃声响起的时候,师弟吓得手机差点掉进蘸料碗里。
他慌里慌张地走到梁颂薇跟前,装傻,一脸不自然的笑,“奇了怪了,曾师兄找女朋友,怎么把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
他按了绿色接听键,将摄像头反转对着梁颂薇,“曾师兄,你俩不会是吵架了吧?”
梁颂薇被这突如其来的小伙子一顿操作给整懵了,等看到他手机里突然出现了略显憔悴的曾衍章时,不由得大惊失色。
曾衍章喊她,“薇薇!你有什么事你告诉我,不要瞒着我!这对我不公平!”
梁颂薇面色煞白,她惊慌失措,起身落荒而逃。
“薇薇!薇薇!”曾衍章在电话那头声嘶力竭。
梁颂薇跑出去很远。
她连羽绒服都没来得及穿,包包也没拿。
她一直逃,逃到逃不动了为止。扶着一棵行道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有经过的人好心地上前问她需不需要帮助,都被她拒绝了。
还在店里的张鉴匆匆忙忙付了款,拿上梁颂薇的东西四处找她,一遍又一遍地打她的电话。
打了十几遍梁颂薇才接。
等张鉴找到她,她正瑟缩在那棵参天的行道树旁,人已经被冻得麻木了,一个劲儿的发抖。
张鉴赶紧给她披上羽绒服,“能起来吗?我背你。”
梁颂薇泪眼朦胧地摇摇头,语无伦次,“抱歉,今天......我没想到......”
“别说了,”张鉴将她羽绒服的帽子也给她扣上,看她一张巴掌大的鹅蛋脸在毛茸茸的毛领里愈发显得可怜无助,“不用道歉,我没有怪你。来,我送你回宿舍。”
梁颂薇又摇摇头,“谢谢你张鉴,我不想回宿舍了,我今天晚上想一个人待着,你先走吧。你放心,我有地方去。”
“你这样,我没办法放心。或者,我给舒恬打电话让她来接你?”
“不要!”
“那么,你前男友的表哥呢?”
梁颂薇犹豫了一下,苦涩地笑道:“更不能让他看见我这样......”
她感觉自己在这已经被冻得透透的了,不能再这样耗下去。
她站起来,“我去酒店吧,最近的酒店。”
张鉴不放心她,“我跟你一起。”
梁颂薇这回没拒绝,她脚都要迈不动了。
学校附近有很多快捷酒店,但是张鉴不想带她去,总觉得不安全。
最近还有一家五星级的慕斯铂酒店,虽然价格不菲,但两三个晚上张鉴还是付得起。
不过梁颂薇执意要自己付钱。
张鉴拗不过她,只好让她自己付了。
他送她上楼,电梯阖上的那一瞬,刚走进大厅的孙契以为自己看错了,赶忙让副手把他身后那位裹得严严实实的女士送上楼去,自己则上前台询问。
“刚刚办理入住的那对年轻人,信息给我调出来看一下。”
“好的,孙秘,我看一下。哦,女生叫梁颂薇......”
“住几号房?”
“1206。”
孙契返身背靠着前台给傅暨臣打电话,“总裁,我在慕斯铂送岑小姐,碰到、碰到梁小姐来入住了,身边还有男伴。”
“可是、可是我也没跟他们磨合过呀?这也太突然了!”
“所以你赶紧来,你们还能一起过一遍!我们在大礼堂化妆室里呢!”
“行吧。”梁颂薇挂了电话,收拾东西匆匆赶过去。
已经换了舞蹈服、做好了妆发的舒恬外头穿了件羽绒服,正在礼堂侧门等她,一起的还有《渔舟唱晚》的主奏,一个弹古筝的十分高挑丰满的学姐,她主动向她伸手,“你好,我是林瑗,你好漂亮啊,多谢你来帮忙!”
梁颂薇看出她是个自来熟,跟这种人相处很省事,她与她握手,“谢谢,你也很好看。”
林瑗挽住她领她进了化妆室,里头有几个做好妆造的男生女生,纷纷对她投来友好的微笑与问候。
林瑗挑了一套宋制古装让她换上,“唉,做头发可能来不及了,怎么办?”
梁颂薇拿上衣服,“没关系,我化点妆,披着头发就行。”
“可是其他人都是非常标准的发髻,”林瑗也为难,“你这样会有些不统一。”
舒恬插话道:“这个已经不重要了,你们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拿起乐器磨合两遍。颂薇,你先去换衣服吧。”
“好。”梁颂薇进了换衣间。
这套宋制是改良过的,穿起来并不复杂,她很快就穿好了出来。
舒恬眼睛一亮,“哇,仙女颂薇!”
在场其他人也都纷纷夸赞梁颂薇漂亮,梁颂薇落落大方地接受了大家的赞扬。
林瑗笑着把她拉到大家跟前,塞给她一把琵琶,“快试试手吧。”
舒恬这时候被她队友叫走,“快啊舒恬,下一个该我们了,候场去!”
“来啦!”舒恬走之前给梁颂薇鼓了个劲,“仙女颂薇!加油加油!”
梁颂薇给她比了个心。
合奏的几位乐器手人都很好,大家一起合了两遍,第一遍梁颂薇跟慢了一个拍子,第二遍就恰到好处了。
林瑗抓紧时间给她扫了个腮红,贴了花钿,“你底子太好了,根本不需要打扮已经艳压我们了。”
梁颂薇笑,“学姐,你这个情绪价值给到满分值了。”
到梁颂薇他们候场的时候,她虽然从前也见过这样的大场面,但这回太仓促了准备的不充分,所以她心里头是很忐忑,精神高度紧张。
好在这也使得她能全神贯注,跟大家合奏的天衣无缝。
整首曲子从优美舒缓到急骤有序,再到结尾的含蓄蕴藉,余韵悠长。一曲终了,底下爆发出了经久不息的掌声。
梁颂薇其实已经多半年没有摸过琵琶了,但前十几年的训练已经使她的指尖有了记忆,一碰到丝弦,手指便与其合二为一了。
退场之后,她刚回到化妆室,张鉴便来找她了。
“颂薇,你好棒。前头主持人说‘琵琶:梁颂薇’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你上台我才确定真的是你。”
“被朋友摇来临时充了个数。”
林瑗走过来再次感谢梁颂薇,“幸好今天有你,以后加入我们好不好?”
梁颂薇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我得拒绝学姐了,我以学习为重,必须要拿到奖学金。”
林瑗滞了一下,她觉得梁颂薇看起来就像那种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怎么会在乎奖学金?
但她没有多问,“好吧,人各有志嘛。”
梁颂薇去换好衣服出来,张鉴跟林瑗还在聊着。
梁颂薇问张鉴,“使团那边工作结束了吗?”
林瑗打趣道:“这里不是有他更重要的工作吗?”
张鉴解释,“我一会儿就回去。走吗?我跟你一起出去。”
“好。”
梁颂薇跟林瑗以及其他同学告了个别,与张鉴一起往外走。
张鉴白净斯文,梁颂薇秀气精致,两个人走在一起十分般配,引得过道上的同学纷纷侧目。
张鉴先开口,“我没想到你还会弹琵琶,弹得真好,琵琶据说很难学。”
梁颂薇笑笑,“我好久没弹,手都有点生了。好在《渔舟唱晚》我一直喜欢,所以谱子记得清楚,才没露怯。”
两人走出来,绕过礼堂前大门。
真是冤家路窄。
又是傅暨臣。
他刚从车里出来,身上笔挺的黑色羊绒大衣,愈发显得他颀长挺拔。
他侧眸瞥了梁颂薇一眼,仿若不认得她一般,在一帮人的簇拥下,径直走入礼堂。
傅暨臣昨天晚上坐在车里,因此张鉴当时没有看清他,并不知道他就是昨晚上来接梁颂薇的那一位。
他也不知此时梁颂薇心里头排山倒海的。
果然,梁颂薇没一会儿就收到了傅暨臣的消息:去车里等我。
梁颂薇:要六级考试了,我得复习。
傅暨臣:回家复习。
“家”?
梁颂薇心里冒出一百串问号,她可不喜欢那个“家”。
而且之前傅暨臣只在每周三找她一回,而昨天是周四,今天是周五了。
梁颂薇想了想,大概是因为刚才又被他撞见自己和张鉴走在一起了。
她给他回复:我不坐你的车了,我现在坐地铁过去。
她到了古北明苑,坐到餐桌前拿出前头在自习室没刷完的题继续刷。
十一点傅暨臣带着一身淡薄的酒气回来,他的大衣搭在左手臂弯,走到餐桌前,拉开一张椅子坐了,单手解掉领带,跟大衣一起丢在了梁颂薇的试卷上。
梁颂薇:“..................”
发什么酒疯?
她暂停了听力,取掉耳机,起身去给他泡醒酒茶。
热腾腾的醒酒茶端过来,她拿起他的大衣与领带挂到了玄关。
傅暨臣捏着杯子没喝,“总缠着你那小子叫什么?”
梁颂薇愣在玄关,“他没缠着我。”
“那就是你缠着他?”
梁颂薇觉得他不可理喻,“没有。”
傅暨臣端起水杯呷了一口,“不要拿着我的钱,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
梁颂薇咬了咬牙,“我不会。”
“你爸爸躺在ICU,一个月好几十万。你爷爷奶奶,一个帕金森一个中风半身不遂,你还有个才十岁的弟弟,除了我,别人都负担不起。”
说到此处,傅暨臣停顿了一下,而后一字一顿对她道:“包、括、曾、衍、章。”
听见这个名字,梁颂薇心脏一哆嗦。
她睡得正好被闹醒,有些不大情愿,但又不敢说什么,只希望他速战速决。
她等他逐渐平复,方才推了推他,想要坐起来,“暨臣哥,我可以回了吗?”
傅暨臣未置一词,将她按回床上,俯身去啃她细白的脖颈。
梁颂薇慌了,拿手挡他,一双桃花眼雾濛濛的,“别留下痕迹了......我是要住宿舍的......”
傅暨臣才不理会她的央求,声线带着纵欲后的喑哑,“别跟我提条件。”
梁颂薇知趣地闭了嘴,没错,她有什么资格跟甲方爸爸提条件。
有困难要自己想办法克服。
这会儿傅暨臣显得极其有耐心。
他真的很会,梁颂薇很快丢盔弃甲。
这次结束,梁颂薇再也不提走不走的事了,她嗓子都哑了,又累又困的,赶紧睡吧。
床上一片狼藉。
傅暨臣想叫她起来洗了去次卧睡,她直接拉过被子盖住脑袋,咕咕哝哝的,“我要睡觉。”
傅暨臣站在床边看着被子里鼓起的一团,帮她关掉床头灯,自己去洗好,上次卧睡了。
但是他没睡着,于是去客厅打开笔记本处理了几封邮件,点了支烟抽了两口就摁熄在烟灰缸里。
他在沙发里略坐了片刻,起身回去睡觉,可鬼使神差地就走向了主卧。
他倚在门框没进去,卧室里还遗留着前头两人欢好过后旖糜的气息。
这时,床头柜上梁颂薇的手机忽然亮了一下,傅暨臣走过去拿起来看。
梁颂薇的手机没有设密码,一划就打开了。
这是一条来自海外的短信:薇薇
整条短信只有这么一个称呼,但后头却仿佛还有许许多多未尽的话。
又是曾衍章。
傅暨臣无声冷笑,将短信删除,号码拉黑。
六点,傅暨臣叫梁颂薇起床。
梁颂薇压根没睡够,大脑处在宕机状态,又躲进被子里。
傅暨臣幽幽说道:“你八点有课。”
梁颂薇瞬间清醒,手脚麻利地爬起来冲了个澡。
傅暨臣住的这边离她学校乘地铁也得差不多一个小时,她不快点赶不上《文献资源建设》老张的课,老张是出了名的严厉,只要上课一次点名不在期末就会被挂科。
她七手八脚地穿好,出来却看见傅暨臣正表情淡漠地坐在餐桌前,冲她道:“过来吃饭。”
餐桌上摆了一桌西餐。
梁颂薇扫了一眼,朝玄关走去,“我赶时间呢暨臣哥,迟到了会挂科的。”
“吃完了我送你。”
“不用了,耽误你去公司。”她说话间已经套上了羽绒服,踩上雪地靴背包一拎,拉开门就走了,“回见暨臣哥。”
大门不轻不重地“哐”一声响,独留傅暨臣一人坐在餐桌前面对一桌子丰盛的早餐。
梁颂薇疾步走去了地铁站,经过煎饼果子摊时,才猛然想起来今天早上她约了张鉴一起吃饭。
她赶紧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六点四十一,来不及了。
她挤上地铁后抱住扶手杆,赶紧打开和张鉴的微信聊天界面:抱歉抱歉抱歉,赶不回去了,晚上请你在外面涮羊肉吧。
张鉴秒回:没事,我刚好第一节没课,也不想起。
梁颂薇知道他这么说其实只是不想叫她内疚。
张鉴可是英语系的学霸,9月份过了CATT一口,11月份刚过了BEC的中级。家里往上数两代都是搞外交的,自带语言天赋,特别勤恳自律,绝对不可能睡到现在还没起。
她正想着,张鉴又回了两条:不巧的很,中午有个外国使团要来,我陪同翻译,晚上在礼堂有活动。
等你六级考完,下周周五晚上八点你看怎么样?让我来请你去吃涮羊肉。
梁颂薇看着第二条信息愣神,张鉴真的总是非常妥帖,早早地把时间定了,让她好做安排。
她回:可以,不过还是我来请,不然我就不去啦!
张鉴很痛快地发了个“好”。
外国使团要来的事梁颂薇也知道,是法国一所文理研究大学派师生团过来交流。
舒恬也参加了晚上在礼堂的欢迎仪式,她们集体跳一曲最近在网上火出圈的古典舞。
梁颂薇什么都没参加,她只想好好学习,拿上奖学金。
她人生的前二十年,从来没有因为“钱”发过愁。但现在,她不得不为自己,为家里,争取更多更多的存款。
地铁到站,已经七点四十五了。
梁颂薇在路边扫了一辆共享单车,一路开到教学楼下,等赶到教室,老张正在点名。
他不满地从眼镜片上方瞟了一眼慌里慌张跑进来的梁颂薇,继续叫名字。
梁颂薇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浑身不自在地走到中间第二排舒恬旁边坐下。
舒恬小声问她,“你怎么才来啊?”
梁颂薇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老张一拍桌子,厉声呵斥,“安静!”
吓得舒恬一哆嗦,拍了拍胸口,再不敢说话。
一下课,舒恬也没工夫跟她唠了,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你昨晚上怎么没回来呢?给你留了一晚上的门。你现在赶紧回宿舍睡一觉吧,你瞧你黑眼圈重的。先不说了,我得练舞去了,晚上我们可就要上台表演了。”
“好,那我先回去了。”
这个时候张鉴又一条微信发了过来:晚上要不要一起来礼堂?
梁颂薇不假思索地回了一条:去不了,我得复习呢。
毕竟距六级考试就差五天了。
张鉴:微笑JPG,好的,以后也会有机会。
梁颂薇:嗯嗯。
她回复完消息就回宿舍睡觉去了,没睡好脑子都不太灵光,根本没办法学习。
她回到宿舍,很好,除了舒恬,另外两个人也不在。
她脱了针织连衣裙去镜子跟前看,脖子上那个被傅暨臣嘬出来的吻痕非常明显,不过好在她头发披散下来就遮挡住了。
她转了一圈,看见右边的玲珑的肩胛骨上也有。
她爬上床套上睡衣。
床帐带来的密闭空间让她很有安全感,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中午睡醒,她去吃了饭,下午上了两节课就又上自习室待着了,带上耳机练听力。
可没一会儿她的手机就震动起来,她一看是舒恬的来电,赶紧走出去接。
“喂,恬恬?”
“颂薇快来!江湖救急啊!《渔舟唱晚》大合奏一个弹琵琶的妹子低血糖晕倒了,你来顶一下吧!只有你能帮忙了!”
今天她没穿宽松的T恤和工装裤、老爹鞋。
因为她知道,傅暨臣虽然从没表现出他对某一类女孩子的特定喜好,但长辈肯定是喜欢温柔大方、贤惠持家型的。
她找了一件白色高领毛衣,下身是直筒牛仔裤,外头套了件米灰色皮草,整体中规中矩。
五点之后她如约来到傅家。
傅月臣在门口等着她,笑容甜美,“臻臻姐,快进来,我给你准备了你爱吃的歌剧院蛋糕和布朗尼哦。”
郁臻随她进门,“伯母在哪里呀?我先跟伯母打个招呼吧。”
“行,她们在那边小客厅。”
傅月臣将她往小客厅带,里头几位妆容精致的贵妇们正在麻将桌上玩得热火朝天。
“妈妈!”傅月臣走到温雅身后,亲昵地往她肩上趴,“臻臻姐来了。”
郁臻走上前,“伯母,我来找月臣玩,好久不见您,过来跟您打声招呼,”她说完又向在座的另外三位太太微笑示意,“阿姨们好。”
温雅也有五十岁了,但因为保养得当,面部肌肤平整细致,全无一点毛孔与皱纹,一看便知道是长年养尊处优的。
她听见傅月臣与郁臻的话,从麻将牌上抬眼看向她们,“哟,是臻臻呀,快来快来。你们年轻人忙,还真是好久没见了,最近工作怎么样?比赛多吗?”
郁臻也走到她身后来,很自然地帮她捏肩,“比赛不多,但是要带队员,事情也很繁杂。”
温雅笑着跟另外三位太太说,“你们瞧瞧,我们臻臻可体贴的很。就跟我亲闺女似的。”
坐她左手边的廖太太说道:“那就赶紧提上日程吧,暨臣也该成个家了,我们姐几个早准备好红包了,一直送不出去啊!”
一句话说的大家都笑起来。
郁臻平常看起来酷酷的,但到底是女孩子,被打趣之后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傅月臣拉着她叫大家看,“臻臻姐害羞啦!”
温雅跟着大家一笑而过,便将此事给含混过去了。
她其实一直不是很喜欢郁臻所从事的职业。在她看来,女孩子如果有事业心当然好,但也不该从事电竞、机车这样男人的游戏,一天天没个女孩子样。
若是没有事业心也没有关系,就该像她家月臣一样,去学个艺术,培养培养品味,预备好将来做个太太。
可是她丈夫傅儒则当年自己在老战友面前许了诺的,她也不好驳了丈夫的面子。
再且她们傅家公司所主研的高性能推进与动力技术、仿真技术和先进制造技术,在军事上也大有效用,与军方有不少深入的合作。
而郁臻的父亲郁平邦在部队里恰好跟这一块是有干系的。
不过话说回来,温雅想,郁臻行不行还得是她儿子自己说了算。
反正她儿子自己都不急,她急什么?
傅暨臣这一年年初被他老子催婚催了几回,不耐烦直接搬出去住了。那显然是不想结婚的,至少是不满意郁臻做结婚对象,要不然早巴巴地领证了。
男人的德性她能不清楚?
不过想想自己儿子再有两年都三十了,这么些年也没听人说他外头有养着女人什么的。以前她还引以为傲,觉得自己儿子是个洁身自好的好男人,可一直对男女之事不感兴趣,也不对劲啊,该不会是不行吧?
温雅想到这里,突然坐不住了,麻将桌子也坐不下去了。
她起身,让郁臻帮她打,“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你的。月臣,给你二哥打电话,叫他回家。”
傅月臣去拿手机,打她二哥的电话响了足足有半分多钟那头才接,“二哥,我和妈妈想你了,今晚上回来住吧?”
“晚上有会。”
“开完会回嘛,臻臻姐也来了......”
“郁臻?”傅暨臣打断她,“她在你们跟前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啊,怎么了二哥?”
“来,给妈妈。”温雅拿过傅月臣的手机,“喂,儿子,你个小没良心的,你从外头出差回来这么多天了,就没想着回家一趟?”
“您一天在麻将桌上下不来,我回去干嘛?给您还赌债?我可不做那个冤大头。”
温雅:“......你这个不孝子!给我转上三百万来,你犯了家规啊,气我一次三百万!”
“没钱,我要存老婆本呢。”
拐到这事上,算是进入正题了,温雅立即噼里啪啦一顿追问,“你一个性冷淡三十年的中年男士,女孩子手都没摸过吧?你还需要存老婆本?你是不是哪方面不行啊?你要是不行,爸爸妈妈也认了,反正傅家还有你大哥。妈妈跟你爸爸说,让他以后别在你跟前提结婚的事儿,你看给孩子都整抑郁了,家都不回了。你也别埋怨你爸爸,你爸爸不知道你的身体状况。主要是你这孩子,你身体不行你也不早点说,早点说了我们早点干预着,肯定早都给治好了......”
傅暨臣将手机拿远,实在不想听了,“温雅女士,三百万我转。”
他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瞥一眼站在他大班台旁边的秘书孙契,孙契赶紧低下眼皮看地板。
但是面孔上忍笑都忍变形了。
傅暨臣瞪他,“去人事上要一份辞呈填了。”
孙契连忙摆摆手,“不用不用。”他尴尬地笑了笑,“总裁,要不要我帮您上太太那边解释一下。”
“你解释?你在我的性生活上有发言权?”
孙契闭了嘴。
*
郁臻听说傅暨臣不回来,失望全挂在了脸上,他一定是在外边有人了。
但是她不能在温雅跟前戳破。
因为她觉得,傅暨臣这个女人肯定是见不了光的,否则他不会这么藏着掖着。
一个靠出卖肉体接近傅暨臣的女人,顶多是有几分姿色,其他没什么可以拿出手的,她不用怕。
至于傅暨臣说什么“我女朋友”,不过是为了气她而已。不能当真。
想通之后,郁臻好受了一些,打麻将也游刃有余了,接连赢了好几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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