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九重薛度雁的其他类型小说《江九重薛度雁结局免费阅读商女重生:和离后我嫁给了小公爷番外》,由网络作家“一根香菜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是江九重,他双拳紧握,似乎已经忍到了极点。对面那人仍在喋喋不休:“母亲病了你不去床前伺候,还有心思跑出来喝酒?”薛度雁只听见一道冰冷至极的声音传来:“那是你母亲,与我有什么相干?她早已说过没我这个儿子,我做什么要去讨人嫌?”那人顿时有些气弱,上次母亲和兄长爆发了激烈的争吵,起因还是因为他,母亲扬言以后就当大儿子死了。江九重见他语塞,一拂袖想转身就走,被江屹帆拉住:“你不许走,必须要随我回去伺候母亲!”他们兄弟俩的拉拉扯扯让周围的人看了个热闹,却也没人停下来对他们指指点点。垂虹不知道成国公府的情况,只以为江九重不愿意伺候病了的母亲,嘀咕道:“成国公夫人生他养他,如今病了也不回府伺候,他怎可如此不孝?”薛度雁瞥了她一眼,语气微冷:“未经...
《江九重薛度雁结局免费阅读商女重生:和离后我嫁给了小公爷番外》精彩片段
是江九重,他双拳紧握,似乎已经忍到了极点。
对面那人仍在喋喋不休:“母亲病了你不去床前伺候,还有心思跑出来喝酒?”
薛度雁只听见一道冰冷至极的声音传来:“那是你母亲,与我有什么相干?她早已说过没我这个儿子,我做什么要去讨人嫌?”
那人顿时有些气弱,上次母亲和兄长爆发了激烈的争吵,起因还是因为他,母亲扬言以后就当大儿子死了。
江九重见他语塞,一拂袖想转身就走,被江屹帆拉住:“你不许走,必须要随我回去伺候母亲!”
他们兄弟俩的拉拉扯扯让周围的人看了个热闹,却也没人停下来对他们指指点点。
垂虹不知道成国公府的情况,只以为江九重不愿意伺候病了的母亲,嘀咕道:“成国公夫人生他养他,如今病了也不回府伺候,他怎可如此不孝?”
薛度雁瞥了她一眼,语气微冷:“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垂虹听出了薛度雁语气里的不善,知道自己说的话让她不高兴了,忙道:“姑娘,垂虹知错了。”
眼看着马车逐渐走远,那对兄弟的争执也越来越小声,薛度雁忙让王二拉停了马车。
她下了车,缓缓地走向满脸不耐烦的江九重,屈膝行了个礼:“小公爷安好,昨日小公爷替我选的玉壶春我爹很喜欢,我爹托我问问小公爷,不知薛家可有荣幸请小公爷到家一叙?”
江九重眨了眨眼,他什么时候帮薛家老爷选玉壶春了?
待看到薛度雁笑吟吟的脸时,他才反应过来,扯开江屹帆的手,抱拳拱手说道:“江某随时有空!”
江屹帆不认识薛度雁,沈听珏大婚时他在酒席开了才到,一直在外院喝酒,没见过新娘子的真容。
此时见薛度雁俏生生地站在那儿,身上穿着正红色的裙装,披着红色白狐毛的大氅,面色红润,肤如凝脂,好一个风华绝代的美人儿。
他眼睛亮晶晶的,往前走了一步:“不知这位姑娘是哪家的千金,改天我也好递了帖子登门拜访。”
一个大男人,递帖子拜访人家姑娘,脑子正常点的都说不出这样的话。
薛度雁唇边的笑收了起来,侧过脸去看他:“这位是?”
江九重将被宠坏了的弟弟拉开,话里带着歉意:“这是舍弟,自小被母亲宠坏了,言语之间不大妥当,我替他向你道歉。”
“原来是小表叔,侄媳妇给小表叔请安。”薛度雁行了一礼,成功看到江屹帆脸上的笑容快速消失。
江屹帆看着面前的女子,呐呐地道:“什么小表叔?你嫁人了?”
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姑娘,跟他一般大,怎么就已经嫁人了?
江九重拍了一下缺心眼的弟弟一下,忍着心中无可奈何的怒气:“这是安宁侯新娶的夫人,薛氏!”
江屹帆心底刚开出来的小花一下子就枯萎了,眼里的光也暗了下来,这下倒是规矩了:“侄媳妇不用如此见外~”
明明跟他差不多大,为何偏要嫁给那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安宁侯?
早知有如此美人,他就跟母亲说让她去提亲,娶回家每日看着也舒心!
嫁给沈听珏岂不是糟蹋了!
想到这里,江屹帆凑到薛度雁身边,隔着两条手臂的距离停了下来:“我说姑娘,不如你和姓沈的和离,他们家不是好东西,嫁给他还不如嫁给我……哎呦!大哥,你干什么!”
他摸着脑袋痛呼,见江九重脸都黑了,顿时不敢再说话。
大哥平时也宠他,可打起人来也是真疼。
薛度雁看着他们兄弟俩的互动,不知不觉勾起一抹笑。
江屹帆被成国公夫人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宠得不成样子。
好在最后老成国公看不下去,怕小孙子被养废了,不顾成国公夫人的强烈反对,硬是将小孙子从她身边带走,从此以后亲自教养,这才掰正了许多。
只是到底有亲娘宠着,亲爹护着,虽然大是大非上他还拎得清,可小事上却容易犯糊涂。
成国公夫人将小儿子被公爹带走的事情怪罪到江九重身上,笃定他在公爹跟前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
原本就不喜大儿子的彭氏,最后更是对他厌恶到了极点。
薛度雁的轻笑声唤醒了他们,江九重板着脸故作严肃,江屹帆则挠着头看向她,心中再次可惜沈听珏误了佳人。
被薛度雁这么一打岔,江屹帆就把要拉哥哥回家的事忘了,眼睁睁地看着哥哥走远,佳人也上了马车,唯独他自己愣在原地。
他出来是干嘛的来着?
江屹帆撇撇嘴,带着小厮绕小路打算回家陪母亲,却在路过一条巷口时停住了脚步。
那个人,怎么那么像沈听珏?
他想上去叫一声,在看到一双洁白的柔夷挽住沈听珏的手腕时,他把脚步收了回来。
沈听珏怎么会在这?还有个女人!
这不是才成亲三天吗?怎么就堂而皇之地养起外室来了?他不要命了?
江屹帆想到薛度雁明媚娇艳的脸,好像那双明亮的眼睛会因为沈听珏的浪荡而蒙上一层眼泪,他想到这些心里就有点不舒服。
娶了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竟还有心思养外室,还是在刚成亲的第三天!
他几乎咬碎了后槽牙,转身拐去另外一个巷口。
薛度雁不知道江屹帆已经撞破沈听珏的秘密,她让王二驾着马车慢悠悠地走,在天快黑下来时才回了侯府。
刚回到不归楼,就看见赵氏身边的王嬷嬷正坐着喝茶,寒侵抿着唇站在一边,看见她回来,眼睛一亮:“姑娘,您可算回来了!”
王嬷嬷一听这话,放下茶碗站了起来,草草地行了个礼:“大夫人让奴才好等,老太太派奴才过来叫你过去,有要事相商。”
薛度雁跨进屋子,瞥了一眼她放下的茶碗,那是她从娘家带过来的雨过天青瓷,她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原来王嬷嬷还知道自己是奴才,不知道的还当你是我这不归楼的女主人呢!”
成功看到王嬷嬷脸色一僵,薛度雁又寒着小脸吩咐道:“寒侵,把这套茶具扔了,一个老刁奴用过的,我嫌脏!”
刘妈妈脸色惨白,耳边还传来一阵阵打板子的声音。
她知道自己被送回成阳侯府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她敢说,前脚她刚进了成阳侯府,后脚萧氏就敢将她打杀了扔去乱坟堆。
薛度雁捧着新沏的茶不紧不慢地用茶盖拨着茶叶沫子,等那几个女使的板子和手板都打完了,听这个下首传来的哀嚎声,她将手上的茶碗放下,道:“我说了我耐性不好,你们一开始若是老老实实说了,也不必挨这顿打了不是?”
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几个女使这会子也没了一开始的得意,一个个趴在冰冷的雪地上抖若筛糠。
“奴婢知错了,求夫人饶命!”第一个出头的女使又冷又痛,不敢去碰自己的臀部,强忍着疼痛跪好,道:“是刘妈妈说,夫人是商户出身,定然是胆子小上不得台面,也不懂高门大户的规矩,叫我们尽管闹......”
“刘妈妈还说,若是我们将事情闹大了,就一人给我们五两银子。”另一个女使说道。
五两银子听上去不多,可安宁侯府长期克扣月银。
从十月份开始到现在,就再也没发过月例。
府里的下人都过得紧巴巴的,眼下听着有五两银子入账,她们自然心动。
“奇怪了,侯府长期克扣月银用度,刘妈妈是哪来的银钱打点你们?”崔妈妈在薛度雁身后道。
刘妈妈听得冷汗直冒,只嗫嚅道:“是先夫人在世时赏下的银子,还有些是老奴这么多年攒下的。”
“刘妈妈说,夫人不懂规矩,我们把事情闹的越大越好,夫人刚进门肯定不好管。届时夫人既立不住威,以后我们的日子也好过些......”还有个女使插嘴说道。
薛度雁听了这话只想发笑,所谓的高门大户瞧不起商贾之人,自然不知道商贾之人也是要学规矩的。
薛家不缺钱,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便是宫中国库只怕也比不上薛家有钱。
只是薛家有钱是不假,有钱无权路就走不远。
若不是本朝规定商户不得科举入仕,薛老爷定会让儿子读书考科举。
薛老爷知道商户女本就低人一等,只得在名声上下功夫,经过多番查找,特地请了宫中退下来的嬷嬷,认认真真地教了她好些年的规矩。
都说商户低贱,可即便是天子,也未说过商户低贱这种话。
都是一群自诩高贵的官家子弟,一个劲儿地说商户低贱卑微,不堪大用。
若是没有商户走商贩卖,那群仰着高贵头颅叫嚣的权贵只怕要光着身子出门了!
刘妈妈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带着哭声道:“老奴知错,只是府里都在说,先夫人是因为夫人进门才去的。奴婢是先夫人的乳母,和她相依为命多年,实在是气不过......”
她的帧姐儿身子一向康健,临死前的那一晚还跟她说有了身孕,这回一定要给炜哥儿生个妹妹。
可谁知,第二天听说薛家女即将进门,帧姐儿这才在当晚带着腹中的胎儿自缢身亡。
薛度雁知道她们可怜,可前世的她不可怜吗?
被算计着进了这个吃人的侯府,还背负着逼死原配的恶名。
哪怕她三番四次辩解,宋氏的死与她没有干系。
外头的人不知真相倒也罢了,可沈听珏和赵氏,这两个刽子手却心安理得地让她背着那样的罪名。
“宋姐姐的死不是我造成的,你们的悲剧也不是因为我。刘妈妈,我若是你,就不会在这里与我纠缠。”薛度雁不想说太多,这天寒地冻的,躺被窝里岂不痛快?
刘妈妈怔住了,抬起朦胧的泪眼看着上首那个面色姝丽的年轻夫人:“夫人此话怎讲?”
薛度雁让其他人都退了出去,又让垂虹将刘妈妈扶起来,道:“我若是你,就带着嫁妆单子去查一下宋姐姐的陪嫁,看看到底还剩下多少。你再想想我的出身和我嫁进来的各种缘由,你兴许会明白。”
刘妈妈此时也不担心自己被送回成阳侯府了,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到,脸色煞白地退了出去。
薛度雁将已经凉透了的手炉往边上一放,整个人窝进了被子里,舒服地喟叹一声,道:“还是被子里舒服。”
崔妈妈佯装气恼地瞪了她一眼,道:“瞧瞧你可还有侯府夫人的样儿?”
薛度雁笑了几声,让扁舟拿了一小碟杏仁糖来配着茶吃,道:“我不管,我还是个孩子呢!”
崔妈妈并几个丫头都笑了起来,等笑过了,崔妈妈才问道:“姑娘,你同刘妈妈那个老货说这么多作甚?横竖她也不会感激姑娘。”
薛度雁吃着甜而不腻的杏仁糖,睁开微闭的双眼,道:“刘妈妈这个人啊,要是用好了,就是一把好刀,就是不知道这把刀什么时候可以捅在那对母子身上。”
前世她被整得这么惨,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刘妈妈。
刘妈妈不回成阳侯府,留在安宁侯府也不能让她过得太安宁!
“我知道,书上说这是祸水东引!”脸上被抓了一道伤痕的寒侵突然插嘴道。
崔妈妈道:“姑娘的意思是,先夫人的死有蹊跷?”
薛度雁赞许地看了她们一眼,嘴上却道:“有没有蹊跷我怎么会知道?让刘妈妈去查,查清楚了这把刀才会用得好!”
前世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查清楚宋氏真正的死因,这辈子先让刘妈妈去探探路。
要是她有什么遗漏的,自有她帮着补上!
“崔妈妈,你找几个靠谱的,去盂县青州找几个人。”薛度雁在崔妈妈耳边吩咐了几句,没有去看她震惊的脸色,把自己整个人埋进了被子里。
第二天是三朝回门日,薛度雁不用人催便起了个大早。
沈听珏虽然对薛度雁不耐烦,可赵氏耳提面命让他对薛度雁好一些。
他只得强忍着自己不耐的情绪,含笑看着薛度雁梳头。
“娘子,为夫替你描眉。”沈听珏上前,想要拿起一旁的螺子黛。
薛度雁飞快地将螺子黛抓了起来,对着铜镜细细描绘,道:“不必劳烦夫君,你还是去老太太那儿瞧瞧,可有什么要吩咐的?”
沈听珏被驳了面子,眼里闪过几分不快,道:“那我过去瞧瞧,一会儿我让砚台过来接你。”
薛度雁若有若无地嗯了一声,看着他绷紧后背慢慢走远,才将手上的螺子黛交给了垂虹。
垂虹替她画着眉,小声道:“姑娘,平日里和侯爷还是不要闹得这么僵吧?外头的人知道了,怕是要取笑的。”
薛度雁知道垂虹是为了她好,外人都说她好福气,一个商户女嫁进侯府做正房夫人,只怕后半辈子有享不完的福。
若是外头的人知道她刚新婚就和沈听珏不睦,怕是要笑她不得夫君疼爱。
“去了外头,我们自然是恩爱夫妻。沈侯爷什么都不会,演戏却是最擅长!”前世还没得到薛家的银子,要她用嫁妆填补亏空,平外头的债务时,沈听珏装了好些年的好夫君,要不是她被诬陷私通,只怕到死都还被蒙在鼓里!
薛度雁梳洗装扮完毕,正想着要出门,便听到外间的女使说道:“大少爷来了!”
沈炜?
薛度雁挑起了刚画好的眉毛,他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那白天他们两人的鱼水之欢算什么?他昨晚才和两位姨娘水乳交融,今早便来找她......
他明明早和她说过,此生有了她再不纳妾的!
骗子!
温若绮忍着眼泪,狠狠地把泪水憋了回去。
“我没事,只是还没吃晚饭,这会有点饿得慌。”温若绮挤出一抹笑容,扶着案几起身:“既然薛妹妹没事,我就先回去了,改日再来和薛妹妹说话。”
薛度雁达到了目的,也没打算留客,点了点头道:“垂虹,让青黛送温姑娘出去。”
“姑娘,侯爷下狱,温姑娘看上去比你还上心呢,也不知道心里盘算着什么腌臜主意。”垂虹吩咐完青黛走回内室,撇着嘴说道。
温若绮自然上心,沈听珏可是她视作依靠的人,是通往阶层的天梯,是能让她一步登天,从商家女成为官家妇的桥梁。
“有没有安排人跟着她,看她住在何处?”
垂虹嗯了一声,低声道:“奴婢让青黛跟他哥哥说过了,让柱子哥悄悄跟上去。只要她没发现,准能找到她的住处。”
柱子一路跟着温若绮,就着夜色远远地缀在她身后,看着她纤细的身影走到一家绣坊跟前,敲了门等了片刻,就有个女人将她带了进去。
他在外头蹲了好久,冻得手脚发麻,又咬牙等了半个时辰,还是不见温若绮的身影,最后只好站了起来,抖着僵直的腿回去复命。
薛度雁见柱子冻得嘴唇都青了,让青黛给他端了一碗姜汤,等他喝下去了才问:“可有看清那位妇人的模样?”
柱子摇头:“天色太黑,绣坊檐下又没点灯笼。奴才看不真切。奴才已经记下绣坊的位子,等天亮了再去瞧瞧。”
”辛苦你了,垂虹。“薛度雁扭头叫了一声,垂虹就拿着一粒银锞子过来,就要交到柱子的手里。
老实巴交的青年面色发红,挠着头道:”奴才怎好要夫人的银子?”
青黛把银子拿过来塞到哥哥怀里,笑道:“夫人给你的你收着便是,若是心里觉得不踏实,好生替夫人办事儿,凡事上点心。”
柱子这才把银子收进怀里。
次日一早,薛度雁刚吃完早膳,扁舟就拿着一张帖子走进来:“姑娘,这是成国公府江大姑娘的帖子。”
薛度雁把手擦干净,将帖子接过来,诧异地说道:“江家大姑娘?我们素无交集,她缘何会给我递帖子?”
待看完帖子上的内容,她才笑道:“江大姑娘邀我明日去江家别院煮茶,说是得了上好的信阳毛尖。”
帖子上面不仅写清了煮茶的时间和地点,甚至有几个人都写上去了。
笑过之后薛度雁又深觉不解,前世她倒是知道江福柔,安宁侯府与成国公府有着七拐八弯的亲戚关系,每逢年节也偶有来往,不过她与江福柔算不上熟络。
这辈子她刚嫁进安宁侯府,连江家有几口人还没弄清楚,江福柔怎么会给她递帖子,还一开始就邀她一同煮茶。
“那姑娘去吗?”
薛度雁把帖子放下:“去,当然要去。”
去了才知道江福柔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王嬷嬷就是这个时候哭着跑了过来,隔着帘子跪下,重重地磕了个头:“夫人,求您去看看老太太吧,老太太投缳自尽了!”
她的话像是一场惊雷,把不归楼的人劈地外焦里嫩。
薛度雁站起身来,走到王嬷嬷面前,微微弯下腰:“老太太投缳自尽了?”
看沈炜的脸僵了一瞬,薛度雁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毫不留情地嘲讽道:“你与你父亲当真是亲父子,与你祖母也是亲祖孙,一样厚颜无耻,叫人厌恶!”
沈炜装不下去了,眼里的恨意几乎化成实质,要将薛度雁刺个对穿:“我娘已经被你害死了,你现在还要害死我爹,你怎么不去死?”
啪!
薛度雁甩了甩发麻的手,微微弯腰看着沈炜红肿的右脸和嘴角渗出的鲜血,眼里带着明显的憎恶:“真该让你娘给你托个梦,让她亲口告诉你她是怎么死的!”
“你的脑子估计也跟着你娘一起入了土,她几万两银子被你爹掏空,现在你竟然还说是我害了你爹?看在你年纪还小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若是下次说话还这么口恶遮拦,我就打断你的腿!”
看清了沈炜眼里的恐惧,她又加了一句:“我说到做到!”
多数女子作为继母,不好教训前头留下来的孩子,不论孩子如何做妖,做继母的都要多番忍让。
凭什么?
都是第一次做人,凭什么惯着这样的坏胚子?
好像也不对,她已是第二次做人了。
不过这不重要。
沈炜恶狠狠地瞪她一眼,捂着脸转身跑了。
薛度雁拿帕子擦了擦手,随后把帕子丢进炭盆里。
丢弃的帕子很快被点燃,炭盆燃起一簇青红色的火焰,伴随着一阵青烟,呛得垂虹和扁舟有些难受。
薛度雁却一言不发,看着那张帕子被烧成了灰,才让寒侵帮她把发髻拆了。
垂虹却是有些担心,沈炜自小娇贵,是侯府的嫡长孙,赵氏和沈听珏都宠着捧着,生怕他磕伤了。
这会被姑娘甩了一个耳光,打得脸皮发肿,唇角渗血,沈炜肯定会去找赵氏告状。
要是赵氏真的豁出去告姑娘不孝,那可是要挨板子的。
“姑娘......”
她想提醒薛度雁,却被薛度雁摆手制止。
薛度雁知道垂虹想说什么,也知道沈炜会去告状,赵氏很快就会来不归楼为她的宝贝孙子讨公道。
她怕吗?
自然不怕。
她要看看赵氏多番找她要钱不成,梁氏又不肯出一丝一毫。
到那时,赵氏到底会不会狗急跳墙下药毒死她,然后堂而皇之地用她的嫁妆去救沈听珏。
赵氏来得很快,她牵着脸上已经抹过药的沈炜,气势汹汹地踏进不归楼:“薛氏,你给我出来,你一个继室,竟然敢打原配嫡子?”
薛度雁勾起唇,见沈炜一脸得意的模样,扭头对赵氏说道:“老太太的意思是,炜哥儿即便诅咒我去死,我也不能教训?”
“那怎么能算诅咒,只是孩子无意间说出来的话,怎么能当真?”赵氏不虞地回答,低头指着沈炜肿起来的脸:“你上不孝敬婆母,下不疼爱小辈,难道薛家就是这样教你的?”
“我从前似乎说过,我的教养如何不必老太太操心,最起码我不会惦记旁人的嫁妆。”
赵氏脸色微变,指着薛度雁道:“我......我要去告你,你这不孝不悌的东西!”
薛度雁眼神都没变,而是看向沈炜:“既然母亲要去告我,那我自然也要去告一告炜哥儿。他诅咒继母去死,诬陷我害了宋姐姐,只要我去告炜哥儿不孝,他可就做不成安宁侯世子了。”
赵氏这回被吓住了,就连沈炜都忍不住抖了一下,整个人开始往赵氏身后躲。
她怎么忘了,她能用辈分压制薛氏,薛氏自然可以用辈分压制炜哥儿。
吃过早膳,薛度雁便被杨氏拉回了屋里,仔仔细细地问话。
沈听珏则由薛言和薛怀云陪着,也不知天南地北的聊了些什么东西。
“你老实告诉娘,侯爷待你如何?你婆母,还有你那个继子,可好相与?”刚进了房,杨氏就拉着女儿坐下,问起了侯府的一干人等。
薛度雁好笑地看着她娘,整个人歪进了软榻里,“带着目的的婚事,你还指望他们对我有多好?”
她摸着自己完好无损的手腕,记忆中的疼痛不曾消退,仿佛时刻提醒着她和娘家人受过的冤屈。
杨氏面色微变,听说成亲当天侯府的婆子本想让女儿由侧门进,好在女儿硬气,没在这样的大事儿上犯糊涂。
她没想到堂堂安宁侯府,竟然会做出让正室从侧门进入的举动,也不怕被人戳断脊梁骨。
“可当初若不是他,你就要被流言逼死了。”杨氏想到女儿掉进湖里被安宁侯抱了起来,两人肉贴着肉被人指指点点许久,甚至有人说是女儿为了攀权富贵才自己设计了这一出。
后来安宁侯上门提亲,并说对薛度雁倾慕已久,希望能够聘回家中为当家主母,这才平息了流言。
前世薛度雁不知其中的弯弯绕绕,自然对沈听珏满心感激,嫁进侯府之后心甘情愿拿自己的嫁妆银子平了侯府的亏空和外债。
薛度雁想告诉杨氏,当初闹得沸沸扬扬的落水事件就是沈听珏一手策划的。
只是今生不同往世,她手上还没查到确凿的证据,也不好胡乱开口。
念头刚转过,薛度雁又担心爹娘不知真相,会对沈听珏爱屋及乌。
薛度雁扯着毛毯往身上盖,口中还道:“他救了我也许不假,可对薛家有目的也是真的!”
“他和赵氏的目的,就是谋夺我的嫁妆,侵吞我们薛家的财产。害死我们全家人,他能堂而皇之地接手我的家业!”
侯府就快穷得卖儿卖女了,却还强撑着所谓侯府的体面,对外做出一副侯府繁荣昌盛的样子来。
杨氏不知道侯府亏空的事情,他们一家久居湖州,刚到京城没多久,对安宁侯府的真实情况毫不知情。
此时听薛度雁这样说,大惊失色地掩唇:“你说的可是真的?你怎么知道?”
自然是用全家的命换来的真相。
薛度雁没直说,只说自己无意间听到他们密谋的。
杨氏想让女儿与沈听珏和离,又想到沈听珏为了绑死女儿,特地用先侯爷的余荫求来一道赐婚圣旨。
“这个人渣!枉我和你爹待他一片真心!”杨氏恨声说道。
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叹了一口气道:“本想着以后你嫁去了孟家,孟家二少爷是幺儿,你可以不用管事,你们夫妻二人自可逍遥自在地过日子——”
孟家从前也是商户,只是后来被孟家老太爷败光了家产,几乎连饭都吃不起了。
孟老爷灰心之余便弃了经商这条路,让儿子们读书走科举。
孟家二少爷便是薛孟两家都看好的读书苗子。
薛度雁想起那个爱穿青衣,唇边总是带着温润笑容的男子,可不可惜的先不说,倒是觉得挺对不起他的。
因为她的事情,他被人骂了足足一个月活王八,听说那段时间他连门都不好出,一出门便被指指点点。
“是我没那个福气进孟家的门。”薛度雁道。
听了这话杨氏不乐意了,瞪眼道:“胡说,我女儿要样貌有样貌,要才学有才学,管家理事更是一把好手,该是他孟家没福气才是!”
薛度雁听了这护犊子的话,抿着唇莞尔一笑。
母女俩说了好一阵子话,外头女使来报,说是温姑娘来了。
温若绮?
薛度雁收了笑,掀开身上的毛毯坐起来问道:“她几时来的?”
女使答道:“来了好一阵子了,温姑娘问过老爷安,此时正在小花厅候着,少爷差奴婢过来跟姑娘说一声。”
杨氏拿起小披风给女儿披上,又给她塞了个手炉,才对外头等着回话的女使道:“你去同温姑娘说,我们这便过去。”
女使低声应了。
杨氏这才同女儿道:“这个温姑娘,心比天高,我同她说了多少好亲事,她都不喜欢。我瞧着,她是想嫁去做官家夫人不成?”
温若琦当初来投靠薛家,薛度雁不忍好姐妹年纪轻轻就被嫁给一个老头子磋磨,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温若绮救了下来。
后来温家因为经营不善倒了,温若绮不想再次被卖,连夜跑到薛家,就此在薛家住了小半年。
当初温若绮看中她的弟弟薛怀云,想要嫁进薛家。
奈何薛怀云没看上温若绮,扬言只将温若绮当姐姐。
私底下却劝她少和温若绮深交,若是可以早些将温若绮送走。
薛度雁只以为是温若绮的大胆直接吓坏了薛怀云,也同温若绮聊过几句,没多久温若绮就找借口搬出去了。
现在想来,薛怀云早就看出了温若绮的真面目,只是碍于自己同她交好,不想说得太直接。
当初温若绮装得像模像样,薛家除了薛怀云之外所有人都被她骗了。
杨氏看出了温若绮的心思,曾经也认真问过薛怀云的想法,只是薛怀云对温若绮的态度谈不上好,甚至是厌恶,杨氏便歇了那份心思。
自己儿子不中意温若绮,当时的杨氏又觉得温若绮是个好姑娘,替她看了好些人家,温若绮找了几十上百个借口说不想那么快嫁人。
久而久之,杨氏便知道温若绮的心气儿高着呢!
薛度雁心中回道:前世温若绮可不是嫁给了安宁侯做平妻么,第二天还到她跟前来耀武扬威。
——
温若绮整坐在放了好几个暖炉的小花厅里,手里捧着女使刚沏好的热茶。
她打量着这个布置得雅致却不失舒适的小花厅,看着这个小花厅居然还摆着一个多宝阁,里头放着全是有钱都买不着的古玩和从南洋那边淘来的钟表,她眼里逐渐涌上一抹向往。
也就薛家财大气粗,敢把这般珍贵的东西放在外头。搁在温家,怕是要装了箱子放到库房锁起来。
温家只是小商,和杨家家尚且比不过,更遑论和薛家比?
薛度雁身边的丫头婆子全是比着京城中的贵女来配的,而她身边只有一个女使。
在那个卖女求财的父亲想要将她送去给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做妾时,那个女使也被卖了出去。
此后,她和薛度雁更没法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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