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王时川王海宾的现代都市小说《大唐:千古第一将王时川王海宾全局》,由网络作家“晏十三娘”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唐开元年,八月,西京。时下,长安城内的歌功颂德之声不绝于耳,上至天子,下到黎民百姓,都在庆贺此番对敌的大获全胜。七月,吐蕃进犯陇右,唐天子下诏,命陇右防御使薛讷率兵抵御。唐军先是在武阶与吐蕃兵交战,杀获大量的吐蕃军后又乘胜追击,接连斩杀数万敌军,并且缴获战马牛羊数十万头,彻底收复了长城堡以西的大部分疆土。大军获胜,守疆扩土,这等喜事必定要举国同庆,有功之人也必然会得到天子的封赏,加官进爵的事当然不会少。然而,兵伐之后,多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有功劳而且能活下来的人,家中当然要大摆延宴,庆祝高官厚禄的封赏,而功勋在身却战死疆场的人家就不会如此了。此刻,丰安军使王海宾的府门前,两盏白灯笼高悬,灯笼纸上两个黑色的“奠”字显得尤为刺目,阵阵的悲...
《大唐:千古第一将王时川王海宾全局》精彩片段
唐开元年,八月,西京。
时下,长安城内的歌功颂德之声不绝于耳,上至天子,下到黎民百姓,都在庆贺此番对敌的大获全胜。
七月,吐蕃进犯陇右,唐天子下诏,命陇右防御使薛讷率兵抵御。
唐军先是在武阶与吐蕃兵交战,杀获大量的吐蕃军后又乘胜追击,接连斩杀数万敌军,并且缴获战马牛羊数十万头,彻底收复了长城堡以西的大部分疆土。
大军获胜,守疆扩土,这等喜事必定要举国同庆,有功之人也必然会得到天子的封赏,加官进爵的事当然不会少。
然而,兵伐之后,多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有功劳而且能活下来的人,家中当然要大摆延宴,庆祝高官厚禄的封赏,而功勋在身却战死疆场的人家就不会如此了。
此刻,丰安军使王海宾的府门前,两盏白灯笼高悬,灯笼纸上两个黑色的“奠”字显得尤为刺目,阵阵的悲泣声也从府宅中传出,路人听闻多是心头发紧。
此番一战,丰安军使王海宾战功卓著,首战便率领部众杀敌一万多人,因此也遭到其他人的妒忌,导致受困之时无人救援,战死于陇右,战功更是被人顶替。
虽然朝廷也给了抚恤,追任了官职,可这又有什么用呢?王家的顶梁之人没了,谁又会在乎王家的孤儿寡母呢?
况且,王家的哀痛尚不止如此。
王海宾战死的当天,年幼的儿子突发高热,昏迷不醒,虽有医师诊治却也无效,待到王海滨的遗骸运抵府中时,高烧多日的儿子竟也有了气绝之像。
王夫人左右难顾,悲痛欲绝,几番昏死在灵堂前,醒来后又跌撞地去看儿子,更是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
在哭声中,面色灰白的男孩睁开双眼,缓缓地转动着眼珠,眼中尽是茫然之色,甚至还有一点惊慌。
死后的世界是什么样子,活人永远不知道。
不过,活着的人可以去猜,可以去凭空想象,王时川也曾在无聊的时候想象过,却从没想过死后的世界竟然是这个样子。
“不应该是暗黑无日,牛头马面吗?怎么都是这种装扮?好像还是大唐风尚,难道下边也开始流行历史古装戏啦?”
王时川闭上眼睛,觉得耳边的哭声太糟心,自己已经够烦了,上亿的身价说没就没,如今连命也没了,跑到阎王爷这,竟然还要过一次哭丧的戏码。
烦不烦呀!
该喝孟婆汤就喝,该过奈何桥就过,早点投胎为人,或许还能赶上新一波的经济大潮,自己这个弄潮儿必定会成为亿万富豪。
过了片刻,屋子里安静下来,也没有了哭声,王时川觉得似乎应该进行下一步了。
又过好久,依旧什么都没有发生,这让他不得不再次睁开双眼。
屋子里已经没有人,只有一盏昏暗的烛光在跳动,光线所及之处依旧是古朴风,如同江南的某处老宅,又好像是影视城里的道具。
王时川的心中甚感疑惑:“这到底是哪里?我是死了还是做梦呢?要是没死的话,这里也不像医院呀?”
他首先排除死掉的想法,因为他非常不想死,随后又排除了被救送医院的可能,连个吊瓶都没有,怎么可能会是医院?
最后,王时川确定自己在做梦,也随之打算抽自己一个耳光,想要从这奇怪的梦中醒过来。
手掌挥到眼前时停了下来,又反复地扇动了几下。
“这是我的手吗?怎么像个小学生?怎么这么小?”王时川迟疑地将手掌送到嘴边,毫不犹豫地咬了一口:“哎呦我去,真特么是我的手!”
突然,王时川的脑中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或许只有这个念头才能解释眼前的状况。
自己应该没活也没死,好像是玩了一把传说中的穿越,还是那种比较牛叉的魂穿。
想到此处,目光则望向了身子。
陡然间,他的心头一颤,顿时觉得透心凉:“咋这么矮的身子?小胳膊小腿的,这特么是穿到武大郎的身上啦?”
王时川不得不慌张,好不容易玩把穿越,这要真成了炊饼大郎,就算有个貌美如花的潘金莲也没用,迟早得让那娘们害死,再说这五短身材,也特么太磕碜了。
慌乱之下,王时川挣扎起身子,可头昏眼花又让他躺了下来:“我靠,大郎起来吃药的活指定是做过了,不行,我得赶紧逃出去,至少也得去找武二郎护着。”
第一次睁眼时,王时川虽然觉得那些人的装扮有些像大唐风格,可他不是搞历史风俗的专家,也分不清唐宋服饰的区别,而且惊慌失措中又哪里会去想那么多,真是一心把自己以为成了武大郎。
多番努力下,王时川摇晃地走出屋子,又迷糊地来到了前院的正堂。
正堂内,高挂的白幡下摆放着刷了黑漆的棺木,前方供案上的两支粗白蜡烛正滴着烛泪,燃烧的烛芯发出“啪啪”的炸花声。
“哎,小郎君醒啦!”
“主母,您快看呀,小郎君醒啦!”
一名丫鬟模样的人看到了王时川,轻声地唤起来,虽然不能说表情惊喜,却也是暂时收住了眼泪。
王时川被这个称呼叫得有些发懵,暗道:“不应该是大郎吗?小郎君又是谁,这特么是武大郎家吗?这棺材又是谁的?”
没有等他把诸多疑问想完,原本跪在供案前痛哭烧纸的女人先是转过身,继而猛地冲上前,一把将王时川抱在了怀中,再次大哭起来。
“川儿,你终于醒了,娘若是再没了你,真就活不下去了,娘的心都要死啦!”
继而,女人抱着王时川,踉跄地回到供案前:“夫君,川儿醒了,是你唤醒他的吗?夫君,你为何不醒来呀?你这一走,让我们母子该怎么办呀......”
女人紧搂着王时川,放声哭诉,哀痛之情让王时川也觉得鼻子发酸,眼睛也有些发涩。
之后,王时川又重新躺回了床上,也大概搞清了一点眼下的状况。
自己不是武大郎,真是虚惊一场。
这副身子是个九龄童,父亲是一名战死沙场的将军,名唤王海宾,这个九龄童的名字唤做王世川,只差了一个字。
这不是梦,真的是特么穿越,多神奇!
上亿的身价没了,成了一个唐朝人,还是一个刚死了爹的九岁小屁孩,这叫什么事呐!
为什么就不能穿越到大唐皇帝的身上呢,魂穿成某个皇子也行呀!
书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吗?怎么轮到我就成了毫无家世的九龄童呢?
王时川多有不满,也在这不满中昏昏睡去,并且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中,一个很可爱的古代小男孩来到他的面前,请求他照顾好娘亲,照顾好王家,并且跪在地上向他磕了三个响头。
当小男孩跪着扬起脸时,王时川点头应诺。
远处阁楼窗子开着,人影绰绰,推杯换盏之声顺着风传来,不知是哪家的富贵公子哥正在饮宴。
“这地方果然极好,”李嗣升转过身坐在矮榻上,一脸惬意,“世川觉得如何?”
王世川斜靠在榻上,一副没了骨头的模样,随手拨了下身前几案上的瑶琴,琴音泠泠穿透纱帘朝外散去。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莫将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好一句莫将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水阁外突然传来一个男子声音,王世川刚要起身端坐,便见薄纱被掀开,一个弱冠之年的少年郎毫不客气得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胆战心惊、端着果子点心的侍女。
“你们倒是会躲闲,怎么也不叫上我?”
“薛兄?”王世川见了来人,重又懒洋洋靠在榻上,随手拿了一个果子啃了一口,鲜甜的汁液在口腔中迸开,这副毫不避讳的模样倒是让姓薛的哈哈大笑起来,索性也拿了个果子吃了起来。
来人正是太子妃的兄长薛锈,河东薛氏家的嫡子,同几个皇子玩惯了,私下里相处便也随意。
“你这是打哪儿来的?”李嗣升好奇道。
“那儿!”薛锈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楼阁,“你们这倒是清幽,不介意加我一个吧,我可再不想回去饮酒了。”
“我说哪来一股酒味。”王世川揉了揉鼻子,情不自禁咽了口口水,自己都快忘了酒是什么滋味了。
三人闲闲说了一会儿话,侍女见薛郎君果真同他二人熟识,稍稍松了口气,可这才放下,外面又是“噗通”一声,似是什么掉进了池子里,将她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动静大家都听见了,不多时就见一个个脑袋拱在了楼阁窗口朝外瞧着,水阁中,三人也掀开了薄纱。
水中一个人正扑腾,九曲桥上却站了一圈人,一个富家子模样的人伸手指着水中那人不知叫嚣着什么,后面十来个仆从手中俱拿着棍棒。
“嘿,站起来,站着!”薛锈大声朝水中那人喊去。
荷花池子不深,寻常站着池水不过是到腰间罢了,可是那人落水后许是慌了,愣是没发现这一点。
“隔这么远,能听见么?”李嗣升轻声嘟囔道。
许是那人耳力非常,竟真的听见了薛锈的这句喊声,“哗啦”一声从池子里站了起来,朝四周看了看,而后快速朝水阁而来。
九曲桥同水阁并不相连,如此一众人又“呼啦啦”往回走,看样子是要绕着池子往这里而来。
李嗣升叹了口气,“薛大哥可是招了个麻烦来!”
如今洛阳贵人可多得很,尚且不知水中之人是何身份,可追着他的那公子哥能带这么多仆从出门,又如此嚣张,身份定是不低。
薛锈此时也看出了不妥,他好心提醒,谁知却被人盯上了,眼看着水里那人越走越近,薛锈一手扶着腰上长刀,跨步挡在了李嗣升和王世川身前。
水中男子已是攀到了水阁的边,王世川朝旁边移了两步,见他不过二十来岁模样,一头乱发湿答答往下滴着水,黝黑的面庞上一双眼睛深邃有神,双臂遒劲有力,一身湿衣贴在有力的躯干上,身上不知哪处受了伤,踏上水阁的脚下隐有红色血迹。
像狼一样!
这是王世川对他的第一印象。
薛锈在见他那人的同时已是感受到了危险,手掌紧握刀柄,紧紧盯着那人动作。
王世川嘀咕道:“射穿?这是能把铠甲射穿?”
“对呀,长垛射中靶心,马射便是要把铠甲射穿。”李嗣升靠近王世川,耐心解释道:“接下来是平射和筒射,所用弓箭皆有不同,你仔细看着。”
“嗯,知道!”王世川点头应答,随即便看见萧嵩翻身下马,手中的硬弓已是换了模样,靶子也换成了十步外的巨型靶。
“平射要求箭道平直,不可有太多曲线。”李嗣升继续讲解:“筒射所用箭只有一尺,射的时候不能拉满弓,你看萧御史便是如此,弓和弦之间搭半条竹子,即为筒,用绳子绑在右手手腕上,箭顺着筒便射出去了。”
虽然大家的年纪相差不多,也都是孩童,三皇子李嗣升却对弓马骑射之道甚为熟悉,娓娓道来的讲解则让王世川不得不另眼相待。
这时,萧嵩的弓箭已然射罢,听着军卒的报靶声,王世川终于忍不住地惊叹道:“我去,竟然全中,老萧这么牛叉吗?”
对于萧嵩的本事,王世川并不知晓,当下倒是开了眼界,觉得有这么一个武艺高强的人护着也真心不错。
“嗯?老萧?”李嗣升好奇地一笑,又问道:“牛叉是什么意思?”
“哦...就是很厉害。”王世川含糊地回答,问道:“大王,咱们也是要全部射中才能过关吗?”
“自然不是。”李嗣升没再纠结莫名的新词,下巴努向箭靶,说道:“长垛骑射一共三十个靶子,中一半就成了,平射筒射十箭中三即可。”
“这点本事算什么?”一旁的九皇子李清闻言,不屑地撇嘴道:“他的弓射能和太宗比吗?太宗可是用的二十二石弓,能射穿七层铠甲!”
王世川偏头望向李清,见他小小的人儿,脸上一副不屑的模样,对自己的那番称赞竟是嗤之以鼻。
想想也是,李家是马背得天下,李渊的儿女都不是怯懦之辈,就连公主也能上阵杀敌,有着如此血脉的皇子,自然不会高看这些寻常的武技,也只有自己这样孤陋寡闻的人会觉得惊叹。
这时,五皇子李瑶笑着插话:“老九,你说得不假,可萧御史也确实有本事,你莫要看不起人家,你那点功夫在人家萧御史面前更不值一提。”
“你这话是何意?”李清一手叉腰,指着李瑶不满地反驳:“就算我比不了,你也比我强不了多少。”
“你急什么,我也没说你不如我呀!”李瑶斜了一眼李清,颇为不屑地转过头,嘀咕道:“看你个张狂劲,不就仗着有人撑腰吗?”
七皇子李涺素来与李瑶的关系不错,赶忙扯了扯他的袖子,轻声道:“五哥,你知道他张狂,还说这些做什么,小心他又去告状!”
李涺的声音虽轻,却也是故意说给大家听,李清气得眼睛通红,撸着袖子挥拳道:“你们说什么?谁张狂了?”
“够了!”太子李嗣谦回过头,望着几个勾心斗角的兄弟,怒喝道:“咱们都是阿爷的儿子,也是大唐帝国的皇子,如此不知体面,成何体统!”
大皇子李嗣直冷笑着移开目光,李清则嘴唇嗫嚅了几下,颇有几分不服气。
可是,眼下发火之人是太子,是储君,就算心中不服,却也是无可奈何,只得恼恨地扭过头,不再作声。
王世川一声不响地欣赏着皇子斗的大戏,心中不免腹诽起这群小屁孩。
毛都没长齐呢,就开始知晓拉帮结派,相互攻击了,果然是帝王家最无情,本应是玩泥巴的年纪,竟特么玩心眼了!
看来,生多了儿子并不好,老婆多了也不好!
“你们看,萧御史演示骑枪了!”李嗣升对此见怪不怪,一昂头,眼中迸发出兴奋的神色:“世川,骑枪最难了,我每次练都练不好。”
王世川闻言,赶忙收回飘远的心思,踮脚看向演武场。
此刻,萧嵩正骑在战马上,手持一柄长枪。
他听到了刚才的争执,担心王世川不知深浅地参与其中,本想上前劝说,看见太子已是喝止,便冲着王世川略微地摇了摇头,提缰拨转了马头。
当下,演武场上放置的十个人型皮偶,每五个为一排,两两对置,间隔出了一条小道,并且人偶头上皆置有方形木块。
下一瞬,萧嵩单手提枪,催马冲入小道。
疾驰之际,他手中的长枪左右闪刺,点点银光在人形皮偶的头顶处乍现,木块也随之纷纷落地。
转眼间,战马已是穿过小道,兵卒赶紧上前查看,而后高声报道:“全落!”
王世川听着周围的轻声赞叹,左右看了看,发觉皇子们脸上的不屑早已不见,心中颇有几分不解,不就是打落人偶头上的木嘛,只要马匹控制得好,这有何难?
“卑职演示完毕,请大王们开始吧!”萧嵩昂胸阔步走了回来,笑着指了指场上重新安置好的长垛草人和人偶。
众位皇子也是来了精神,跃跃欲试,脸上皆是洋溢着一较高下的神态。
“武惠妃到!”
突然,场边一声唱和,众人齐齐回过头,而后都做衣冠整理,冲着娉婷走来的美妇人躬身行礼。
“武惠妃?”
王世川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记忆,努力地思索了一番,脑中清晰了起来。
没错,就是这个武惠妃,她可是唐玄宗早期最为跋扈的妃子,仗着得宠,勾结李林甫给太子构陷了一个谋反罪名,这女人到底是有什么姿色,竟能吹出了如此古今闻名的枕头风?
如此想着,王世川躲在李嗣升的身后,侧头望去。
武惠妃确实长得不错,鹅蛋脸上生有一双凤眼,目光中却透着睥睨与漫不经心的神色,细嫩的肌肤白皙的如同凝脂,阳光下竟闪着玉晕般的光泽。
她的螺髻上遍布珠花,步摇钗也在行进间轻轻晃动,纤纤玉手正拿着绢帕轻捂在鼻前,更显得美人颦颦袅袅,风情无限。
王世川小心地盯着武惠妃,不禁咽了一下即将流出的口水,倒不是自己有多好色,就是张大的嘴忘了闭上,没有拢住口水而已。
突然,一个念头从躁动的内心升起,这个武惠妃尚且已是如此美,那个能让君王从此不早朝的杨玉环,到底是如何风华绝代呢?
在自己最落魄之时,却有这么一个小郎君愿意善待自己,也难怪哥舒翰心中发誓,今后若有机会,定是会涌泉相报。
“有什么需要就同方奴儿说便是,我这书童看着小,可能干的很!”王世川笑着拍了拍方奴儿的肩赞了一句,却见那小子挺胸昂首,甚是得意的模样,又把他二人逗得哈哈大笑。
一番插科打诨,眼见着二门处王夫人的大丫鬟思语瞧得心急,王世川又叮嘱了几句,才抬步朝内院走去。
王夫人怕是也等急了!
内院正厅,屋中的几案上已是置满了吃食,王夫人站在门口翘首以盼,终于在小路尽头瞧见了匆匆而来的人影。
好似又长高了了些,王夫人眼眶倏地红了,手中帕子蘸了蘸眼角,双臂张开就要将许久不见的儿子拥入怀中。
王世川一矮身从胳膊下躲过,嗔怪道:“阿娘,儿子都多大啦,可不能再做小儿之态啦!”
还好躲得快,王世川心有余悸,不然又得来个尴尬的亲密接触。
“大?再大也是阿娘的儿子!”王夫人脸一板,手指直直点在王世川的额头上。
王世川“哎哟”一声,夸张得捂着额头怪叫,一副不把王夫人哄笑绝不罢休的模样。
“行了行了,”王夫人到底绷不住,笑着嗔道:“饭食早已备下,赶紧去用吧,阿娘看你又瘦了些!”
瘦?
自己同皇子们同吃同住的,这待遇还能给瘦了?
王世川伸手捏了捏脸上的肉,突然想到一句话:
有一种冷,是你妈觉得你冷!
那是不是有一种瘦,叫你妈觉得你瘦?
王世川笑着摇了摇头,跟在王夫人身后进了屋子。
“川儿,”王夫人用罢晚膳,漱了口,眼神慈爱得看向王世川,“阿娘这次让你回来,可是有重要的事同你说。”
“何事?”王世川正吃着一碗樱桃酥酪,闻言放下小盏问道。
王夫人朝思语使了个眼色,但见她有眼色得带着其余婢女退了出去,瞬间,屋中只剩下了母子二人。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给你寻个媳妇儿。”王夫人笑眯眯得说道。
“什,什么?”王世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阿娘,我才几岁呀,找媳妇儿,这,这不是。。。”
诱拐未成年少女吧?王世川在心中摇了摇头,这可不行!
“这你就不懂了,”王夫人一脸热切,仿若明日就能有新媳妇进门一般,“便是从明日开始相看,但要寻个门当户对,又要合你心意的姑娘,就要花去不少日子,还得请冰人上门说媒,若是成了,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可都得有些日子,说不准这些都准备齐全,你年龄也就到了,到时—”
王世川没料想王夫人会同他说这个,一时心潮澎湃,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牡丹花下女孩的模样来,可这念头转瞬即逝,一来自己这身体尚小,二来,他也着实没有娶妻的打算呀。
“阿娘,阿娘,”王世川忙打断王夫人的话语,又装模作样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是我如今是陛下的义子,川儿的婚事,可由不得自己做主啦!”
到底需不需要皇帝做主赐婚,王世川也不确定,但拿来当做挡箭牌,却是正好!
“啊,这。。。”王夫人噎了一噎,期盼和喜悦凝固在了脸庞上,又瞬间消失无影,无奈长叹一声,眼眶又蓄了几滴泪,“你阿爷怎么就忍心抛下咱们娘儿俩,不然也用不着你去宫里伏低做小,大王们哪里是好相与的,更别说陛下了,若是——”
识文馆是十王宅中诸皇子上课的地方,开在十王宅中东北角,坊门外有一条窄巷,巷口便是武侯铺,其后便是长安城的城墙。
无论从此间进出,绝无可能避过侍卫们的耳目,因此宅中侍奉的人也都放心得很。
况且,此处的位置既无小贩叫卖的嘈杂,也无莺莺燕燕之语,当真是一个静心读书的好地方。
走进识文馆,里面又是一番景象,落花满径,曲径通幽,一丛丛翠绿点缀在墙角。
小路上,仆从婢女成群而过,见了人皆远远站定行礼,待其走过后才起身继续自己的事。
“快...快,让开!”
突然,王世川被身后的一股大力推到一旁,继而看见一个嘴里鼓鼓囊囊的孩童从身旁疾步走过。
“唉,你...”方奴儿指着推了自家小主人的书童模大喊,只是话刚出口便被王世川捂了嘴巴。
对视一眼,方奴儿方才醒悟此时不是在国子监,刚才经过的人必定是某位皇子。
“走吧,今后可要注意,这里的人咱们可得罪不起。”王世川放下手,跟着前头那人小跑而去。
他不得不加快脚步,连皇子都这么着急忙慌,可以想象孙家令口中的贺博士应该是有多恐怖呀!
转过一片假山,眼前出现一个雅致的院落,门口几丛翠竹,松后几枝菊花,隐隐传出读书声,期间还夹带着闲谈之语。
王世川放了心,贺博士应该还没来。
“你便是王家郎君,王世川?”
不过,他刚舒了一口气,身后便传来威严的声音。
刹那间,王世川的心又提了上来,回过身便看见一名穿着紫袍,腰间挂着金鱼袋的男子。
此人约莫五十来岁,留着一把山羊胡,眯着眼睛正打量过来。
“你...您是贺博士?”王世川故作胆怯地问了一句,见这人依旧保持着威严,赶忙执礼:“回贺博士的话,学生正是王世川。”
王世川低头行礼之际,觉察那道犀利的目光依然扎在自己身上,而且读书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就连秋风似乎也有意避开这个角落。
一瞬间,王世川觉得耳畔什么声音也没有,仿佛陷入了寂静,而自己竟然被这份威严镇得有些发怵。
他奶奶地,老子见皇帝都没这么紧张!
王世川不由地心中感叹,果然到哪里都一样,从小怕老师的毛病至今没变,即便长大成人,即便玩起了穿越,依旧是胆怯如鼠。
“进来吧!下次别迟时辰!”
贺博士心中如何想,王世川不知道,既然他能做皇子们的老师,想必也不会对自己这个义子阿谀奉承。
王世川跟着贺博士进了院子,迎面看见眼前是一座类似亭子的建筑。
建筑四面镂空,只有四根大柱撑着房顶,竹帘高卷,亭中铺着的蒲席,其上放着小几,几上的笔墨纸砚等物俱全,皇子们已然是装模作样地安坐在榻上,等着贺博士前来授课。
王世川瞧了瞧,找后面空着的位子坐下,刚不安分的回头打量,便被贺博士一声咳嗽吓得立马转了回去。
“庄子有云: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覆杯水于坳堂之上,则芥为之舟。置杯焉则胶,水浅而舟大...”
王世川刚从书袋中取出纸墨笔砚,贺博士已经开始授课,堂上的皇子们俱是听得认真,有的皇子一边点头,一边还在纸上做以记录。
王世川听了一耳朵,总结来说便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是《逍遥游》中的句子,大唐帝国的太宗皇帝便是如此总结。
不过,这话什么时候都正确,也值得帝王多加思量,民怨堪比洪水滔天,若是真到了那地步,即便是大唐这艘巨舟也会倾覆。
“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
王世川听着贺博士的授课,像模像样地研了墨,拿起毛笔却不知应该写些什么,对比周边皇子的奋笔疾书,一时间竟有了几分自惭。
“九万里,则风斯在下矣,而后乃今培风。”
贺博士说到此处,瞄了一眼堂下的王世川,发现这小子进来后便没干正事,虽然磨墨执笔,纸上却是干干净净,并无半分墨染。
听闻陛下收这个王世川为义子,让他同诸位大王一起读书,这是对王将军的优待和抚恤,可这小子似乎压根就没有想好好学习的样子,十王宅不是国子监,不好好读书也能混到科举之龄。
“咳...”贺博士轻咳了一声,放下手上书册,郑重道:“此言所意,就是在劝诫世人,人生中的成就多是经历努力与磨难方可获得,即便有偶然得之,比如...”
贺博士瞧了一眼王世川,继续道:“想在路上踢到金子,那也得走出门才成,又或是得了天子的垂青却腹内空空,草包一个,所得富贵必定不得长远。”
这话的针对性非常明显,王世川心中一个格愣,师者劝学是没错,可也没必要骂人吧?说谁草包呢?
这是什么情况?莫非自己不小心得罪了他?
啊!对了,束脩,一定是束脩!
前世的惯性思维让王世川很笃定,同时也知晓古代的学生有送束脩给老师的规矩。
原本,以为同皇子一起读书,束送礼拉关系可以免了,毕竟陛下发话,难道还要给银子?可如今看来,就算是皇家的老师,束脩还是得给呀!
看到有皇子偷偷望过来,王世川不免尴尬,只得笑着应承,脸上露出孩童的无辜神色。
之前,自己在院落里还恼恨人小办不成某些大事,如今却是大大感激这副孩童模样,因为可以无休止地没脸没皮。
不过,王世川还是觉得不爽,心中骂道:“老匹夫,非得第一日就让我丢脸吗?”
“齐谐有云: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息乃气息之息,便是风,鹏的升腾远翔得凭六月时的大风,方能乘势而行,这是自由还是不自由?”
贺博士说完,又瞥眼望向王世川,正巧王世川正在腹诽神思,双眼呈现迷茫状,喉头不禁一梗,差点将“孺子不可教也,朽木不可雕也”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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