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舒久安舒久宁的其他类型小说《摄政王的掌中娇重生了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银桑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舒久安咳血昏迷后,当夜便发起了高热,意识一直不清醒。浑浑噩噩中,上一世的记忆,不断的缠绕着她,让她不得安宁。她分不清楚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虚幻。父亲的利欲熏心、舒久宁的冷酷绝情、舒久珵的天真愚蠢、大将军一府被满门抄斩的场景,以及浑身是血,死在她怀中的穆清朗……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个个带刺的藤蔓死死的缠绕着她,将她拖入深渊,让她疼到无法呼吸。她疼得在睡梦中哭了几次,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沾湿她的发丝和枕头。有好几次,她在迷迷糊糊间看到了去世多年的母亲。母亲温暖的手,一直握着她的手,还温柔的拂去她眼角的泪水。她分不清楚现实还是梦境,只知道紧紧的抱着母亲,委屈的哭诉着,“娘...疼....我好疼...好难受啊....”在床榻前坐着的将军夫人陈...
《摄政王的掌中娇重生了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舒久安咳血昏迷后,当夜便发起了高热,意识一直不清醒。
浑浑噩噩中,上一世的记忆,不断的缠绕着她,让她不得安宁。
她分不清楚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虚幻。
父亲的利欲熏心、舒久宁的冷酷绝情、舒久珵的天真愚蠢、大将军一府被满门抄斩的场景,以及浑身是血,死在她怀中的穆清朗……
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个个带刺的藤蔓死死的缠绕着她,将她拖入深渊,让她疼到无法呼吸。
她疼得在睡梦中哭了几次,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沾湿她的发丝和枕头。
有好几次,她在迷迷糊糊间看到了去世多年的母亲。
母亲温暖的手,一直握着她的手,还温柔的拂去她眼角的泪水。
她分不清楚现实还是梦境,只知道紧紧的抱着母亲,委屈的哭诉着,“娘...疼....我好疼...好难受啊....”
在床榻前坐着的将军夫人陈素看着她这个样子,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陈素摸着她的脸,将她眼角的泪水擦掉,不断的安抚着,“安安,不疼,外祖母在呢,别怕啊。”
听着这熟悉且慈爱的声音,舒久安慢慢的平息下来,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舒久安的意识才慢慢清醒。
她缓缓睁开双眼,看着头顶陌生的木架子,和如云如烟般似有似无的帷幕,她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过了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
她撑着床榻,想坐起来,但身子很沉重无力,才刚刚起来一点,就摔了回去。
这动静,惊动了一旁伺候的叶心。
叶心提着裙摆,凑到床前,见她醒来了,顿时惊喜不已,“小姐,小姐醒来了。”
叶心惊喜的声音,将外面伺候的婢女都招了进来,她们见舒久安真的醒来了,眼里都是惊喜。
随后,她们便去禀告大将军府里的各个主子,以及去请留在府内的刘御医过来诊脉。
没多久,舒久安的床前,便围满了人。
外祖父、外祖母、三个舅母,还有几个表哥、表弟,除了三个舅舅和老太君没在,这大将军府的人差不多都来齐了....
隔着帘子给舒久安诊脉的刘御医,看着这么多人目光灼灼的盯着他,气得山羊胡子都抖了抖。
“你们稍微离远一点,她才刚醒,你们围得这般近,会让她发闷,气喘!”
闻言,赵宏阔等人连忙退离好几步。
陈素也在这时想起了一件事,便赵宏阔便带着其他人退离到屋外,屋里只留下女眷。
毕竟舒久安还未议亲,他们即便是舒久安的父兄,在她房里待着也不合适。
方才着急之下,没想起这件事,现在想起来了,就不能放任。
刘御医凝神为舒久安诊脉,时不时的摸一下自己的山羊胡子,然后皱一了皱眉头。
这让一旁的心一直高高悬着,紧张不已,但又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打扰刘御医。
过了一会儿,刘御医收起枕垫,一边起身走向一旁的桌前,一边说道:“贵府千金的高热已退,余毒已尽数清除,也渡过了危险。”
听到这里,陈素等人都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但这口气还未喘匀,刘御医的话锋就是一转,让她们的心再度提了起来。
“但是,她的情况依旧不容乐观。”
“她之前寒气入体,又吃了不干净东西,导致其久病不愈,这身子十分虚弱,加之肝气郁结,气急攻心,咳了血,这病情加重,若不仔细养着,今后恐怕会留下病根儿。”
听着刘御医的这番话,陈素一下子就慌了,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事情,“我可怜的孩子,怎么会这样?”
对于这个事实,舒久安面色平静,很坦然的就接受了,还劝说陈素不要太难过。
“外祖母,不用太担心,这情况也算太糟,以后慢慢养着便是了。”
因为久睡,舒久安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但从她的语气里可以听得出来,她对这事真的不担心,不是在故作坚强。
因为这情况她上一世经历过,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以后慢慢养回来便是了。
至少她还活着,上一世一切悲剧的开端也被她给掐断了。
而且在上一世她的身体最后是养回来的,是穆清朗费尽心思帮她调养身体,所以这一世她也用不着太担心。
但这一点,旁人又不知道。
陈素见舒久安都这样了,还安慰她,这心都要疼死了。
刘御医也微微愣了一下,心中甚是感慨,这般豁达孝顺的女子,也难怪殿下会对其魂牵梦绕,然后再三叮嘱自己要治好她。
只是她的运气不太好,遭此一劫。
也不知道给她吃了这不干净药物的人有什么仇什么怨,竟还是在她病中,这是要毁了她身体。
这后宅阴私,当真是在哪里都一样。
想到这里,刘御医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道:“贵府千金是个豁达孝顺之人,老天爷不会太为难她,老夫也会尽自己所能帮其调养。”
陈素连忙道谢,“多谢刘御医!”
“医者仁心,老夫也是尽力而为。”刘御医罢了罢手,开了药方,又说了一些注意事项。
.....
在屋外守着的赵宏阔等人,也在丫鬟的转述中知道了舒久安现在的身体情况。
对于这个事实,他们也一样的难以接受,这让他们既心疼又愤怒。
然后,他们纷纷把目光射向那在台阶下跪着的少年,那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舒久珵。
舒久安咳血昏迷的当晚,刘御医来诊治的时候,便查出舒久安病情反复不见好的缘故。
并不是因为舒久安落水,寒气入体,而是有人给她下了一些寒凉的药,导致她的病情反复,一直不见好
而给舒久安吃了那些不干净药物的人,正是舒久珵。
而他下药的原因,就只是不想让舒久安参加寿宴,他怕舒久安来了寿宴后,会发现他去偷令牌的事情。
所以他就给舒久安下了一些药,让舒久安病情加重,无法参加寿宴。
同时,赵宏阔他们也弄清楚了,舒久安会咳血,也是被舒久珵说的那些话给气的。
虽然当晚他们都收拾舒久珵一顿,但此时得知舒久安的身体情况,他们又恨不得再揍他一顿。
赵宏阔等人那愤怒的目光,让舒久珵害怕得低下了头,他身上被打的地方痛的不行。
同时愧疚也如同潮水般袭来,将他淹没,整个人十分的慌乱无措。
他只是不想让长姐来参加寿宴,没想过要把长姐害成这样。
赵明威看着他这躲避的样子,当下就忍不住了。
赵明威冲上去,双手揪着舒久珵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安妹妹那么疼你、宠你,什么都护着你,你怎么就为了一个外人将她害成这样,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对不起,长姐,对不起....”
舒久珵被愧疚和害怕占据了心神,后背的伤也火辣辣的疼,让他什么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儿的哭着道歉。
而舒久珵这个懦弱的样子,更是让赵明威的怒火蹭蹭的往上涨。
他用力的揍了舒久珵一拳,刚想揍第二拳的时候,赵宏阔大声的阻止了他,“够了明威!”
赵明辉也上前制止,“事已至此,打他也没什么用,别吵着安妹妹休息!”
于是,赵明威这才不甘心松手,将舒久珵扔到地上,气呼呼的走到一旁去。
外面的动静闹得有些大,在屋里的舒久安也听到了一些,她侧头看向外面,“外祖母,外祖父他们怎么了?”
一旁的侍女去看了几眼后回来,把外面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舒久珵知道自己错了,所以在得知舒久安醒来后,就便拖着受伤的身体特地过来负荆请罪。
舒久安一听舒久珵跪在了外面,顿时便没了兴趣,也收回了目光。
见状,陈素犹豫了一下,便开口说道:“你弟弟年纪小,又太单纯,这才做下这等错事,他已经知道错了,你也别再为了他生气,眼下你的身体重要。”
虽然陈素也很气舒久珵的所作所为,但舒久珵也是她的外孙,她这心里也挺不落忍的。
更何况,舒久安也一直疼舒久珵,她也不想他们姐弟俩就此结仇。
舒久安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开口。
从屋里出来时,天色已经完全的暗了下,大将军府的各处的灯笼已经点上,让这漆黑的夜里,多了些明黄温暖的光。
舒久安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天空,松了一口气。
她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看着自己在意的人一个个死去,却无能为力,最后她也死了,她以为这就结束了,却不想她重生了。
如今见到最疼爱自己的外曾祖母,她好几次红了眼,情绪差点失控,她真的好想把自己这么多年的经历的事情,发泄一下自己的痛苦和难过。
可她的经历过于荒诞,说出来没什么好处,还会给自己和家人带来不必要的烦恼。
她一直在忍,生怕自己忍不住了,这才找了理由离开。
舒久安在门口平复了一下情绪后,便抬脚继续往前走。
谁知,走了几步路后,她便觉得眼前有些发黑,身形晃了晃。
好在,叶心及时的扶住了她,“小姐,您没事吧!”
舒久安此刻,浑身疲软,没什么力气,头也昏沉沉的。
她现在的身体可不是一般的虚弱,今日费了不少心力,情绪起伏又大,支撑到这个时候,已经快到极限了。
若不是舒久珵,她也不至于会这样虚弱。
叶心一脸担忧的劝道:“小姐,咱们先去看大夫,等明日再去见大将军,身体要紧。”
“今日的事情,今日解决,我不想拖着。”
舒久安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靠着叶心缓了一会儿,这才继续往前走。
叶心和春琴都想开口劝她,但她主意已定,她们又劝不动,只能是无奈的叹气,然后小心扶着舒久安。
赵明辉和赵明威在福荣院门口等着,一见她是被叶心和春琴扶着,看着很虚弱的样子,便迎上去。
赵明威担忧的问道:“安妹妹,你身体怎么样了,是不是不舒服?”
舒久安摇摇头,“我没事,可能是因为今日发生的事情有些多了,有些累了,我休息一下就好,不碍事的,我们去找外祖父吧。”
赵明辉看着她虚弱的样子,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道:“我去和祖父说一声,先等你休息好了再说。”
左右这事情,也差不多弄清楚了,舒久安不过去,应该也没什么事。
“不用了!”舒久安想也没想就拒绝道:“大表哥,这事非同小可,拖着对我们都没好处。”
赵明辉清楚舒久安说的是什么事,又见她这么坚持,心中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觉得应当以大局为重。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赵明辉还是吩咐下人,先去把大夫请来,一会儿好给舒久安诊脉,然后又吩咐下人去收拾一下,让舒久安今日就在大将军府住下,以免来回奔波。
吩咐妥当后,他们便一同前往书房。
在快到书房的时候,书房紧闭的房门正巧打开了,一披着靛蓝色大氅的身影从书房里出来。
其身旁还跟着一个身穿褐色常服、头发半白、蓄着胡须、气势甚是威严的男人,以及一个身穿墨绿色常服,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
那是摄政王穆清朗,和镇国大将军赵宏阔,以及大理寺卿舒闵。
看着他们三人,舒久安的脚步停顿了一下。
她还以为穆清朗送完贺礼便离开了,没想到还在这儿。
只是他为什么会和外祖父、以及父亲一同从这书房出来,他们方才是在商议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思索间,舒久安已经和两位表哥都走上去。
“见过摄政王殿下!”
舒久安走在后面,和两位表哥一起和穆清朗行礼,但她却忍不住偷瞄穆清朗。
一抬眸,她便撞进了穆清朗的目光里,她偷瞄的行为被抓个正着。
舒久安的心跳漏了半拍,脸颊有些热,然后便下意识的低下头,躲避穆清朗的视线。
看着舒久安像是受惊的兔子般躲避的样子,穆清朗的眉头皱了一下,心情沉了下去。
她当真这么怕自己!
穆清朗收回目光,语气淡漠,不含一丝温度,“不必多礼,本王还有事,便不....”
“咳咳...”
他的话还未说话,就被一阵咳嗽声打断。
舒久安的脸憋得通红,她已经努力的压制了,但却怎么都压不住,这一咳还停不下来。
舒久安觉得尴尬极了,她今日两次见到穆清朗的时候都是如此。
见状,穆清朗握着拳,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的担忧,一句话也没说,便抬脚从他们身边错开。
舒久安一边捂着嘴,想要堵住自己的咳嗽,一边往旁边走了几步,给穆清朗让路。
也不知道是不是咳得太厉害的缘故,她的头越来越重,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而且身体也有些轻飘飘的。
直到喉咙里再一次涌上腥甜的滋味、且压不住的时候,她的眼前一阵阵的发黑,然后便直直的朝旁边倒去。
“安安!”
“安妹妹!”
“小姐!”
随着几道惊呼声响起,舒久安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出现。
她努力的睁开沉重的双眼,但也只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轮廓和记忆中熟悉的神色,便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看着舒久安面纱上的点点血迹,穆清朗平静的脸上出现了裂痕,眼里的担忧再也藏不住。
他弯腰抬手想要将舒久安抱起来,但一旁的赵明威却快一步。
赵明威顾不上什么礼节不礼节的推了他一把,将昏迷的舒久安抢了过去,然后快速的朝着内院跑去。
一边跑,还一边朝下人喊道:“快请大夫!”
赵明辉匆忙的对穆清朗施了一礼,告罪了一下,便带着舒久安的两个侍女跟了上去。
穆清朗看着空空的手,神色复杂,随后便快速的将握紧的手藏在袖中。
赵宏阔满含歉意的告罪,“殿下,事发突然,明威情急之下,这冲撞了殿下,老臣代他向殿下请罪,还请殿下海涵。”
因事发突然,他们的注意力都被舒久安的情况给吸引了,并未注意到穆清朗的异常。
穆清朗收起自己的情绪,语气淡漠,“无碍,只是舒大小姐这情况,最好还是去请御医,刘御医今日休沐,不在宫里当值,本王这就让侍卫去请来。”
闻言,赵宏阔和舒闵顿时面露感激,激动的朝穆清朗道谢:“多谢殿下!”
刘御医是宫里医术最好的,但也只为皇族诊脉,他们的官再大,也不能随意的去请来,得避讳些。
穆清朗摆了摆手,语气依旧很冷。
“举手之劳,皇兄一向倚重大将军,本王自是不能坐视不理,只是不希望因为某些事情影响了皇兄和大将军之间的君臣之谊。”
穆清朗一语双关,让赵宏阔的心一沉,神情变得有些凝重。
赵宏阔拱手,语气严肃而认真,“殿下放心,老臣对圣上忠心不二,绝不会让那些事情影响,也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舒闵也紧随其后,跟着表态,“这事,是臣管教不严,明日臣定会向圣上解释请罪。”
今日在寿宴上,是穆清朗隐晦的提醒,赵宏阔和舒闵才会那么快的发现不对劲。
待派人去查探,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虽然舒久安及时的阻止了事情的发生,但他们还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们为官多年,很清楚这件事若是成功了,他们会遭遇怎样的劫难和打击。
更别说,穆清朗还知道到了这件事。
穆清朗和圣上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他知道了,那圣上一定会知道。
在这个当头,若是让圣上误会了,他们的处境可就不太妙了。
“大将军和舒大人心里有数就好,你们的家事,本王不便掺和,就此告辞。”
赵宏阔和舒闵把穆清朗送走后,便快步朝内院前去。
而刘御医也来得很快,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赶到了大将军府给舒久安诊治。
在知道了舒久安的大概情况后,赵宏阔和舒闵便一脸怒容的去收拾这一切事情的罪魁祸首,舒久珵。
而另一边,穆清朗回到自己的府邸后,这才把藏在袖中东西拿了出来。
那是一方带着血迹的手帕,是方才舒久安摔倒在他怀中的时候,一同落在他手中的。
看着那手帕上的血迹,穆清眉头紧蹙,眼里的担忧显而易见。
舒久安下了马车后,便下意识的去寻找穆清朗的身影。
但她用不着去找,因为她感觉得到对方在哪里,她一抬眼便能看到。
穆清朗着一袭靛蓝色常服,站在不远处,接过一旁侍卫递上来的同色系大氅披上,一举一动干净利落,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
简单的动作,却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看着十分的赏心悦目,旁人无法与之相比。
也是,穆清朗是皇族,天资俊逸,贵气斐然,自是与常人不同。
他什么都不用做,光是站在那里,都是人群中的焦点。
皇族中人,没一个人长得差的,穆清朗却是个中翘楚,长得尤为出众,又是正好的年纪,理应受到更多的瞩目。
只是,他常年征战沙场,身上带着血腥的肃杀之气,尤为可怖,有时候只是轻飘飘的的一个眼神,都能让人吓破了胆。
此刻他神情漠然,眼神比这寒冬腊月的天还要冷,让人打从心里的畏惧。
上一世,舒久安很怕他这个样子,不敢靠近他,直到后来他们相处久了,他也有意收敛自己的气势,舒久安心里的害怕才散去。
现在看着穆清朗这个样子,舒久安觉得既陌生又熟悉,既怀念又胆怯,让她有些不太敢靠近。
曾经鲜血淋漓死在她怀中的人,此刻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让她觉得不真实,她怕这一切都是泡影,顷刻间便会消失不见。
对着穆清朗这张年轻的面容,舒久安的脑海里浮现出前世穆清朗的惨状,这她的眼眶再一次红了,眼泪也落了下来。
她的心里满是难过,失而复得的喜悦,同样也是在宣泄重生回来前的委屈难过,以及痛苦。
见状,穆清朗的眉皱得更深了。
之前他是看到这马车的标志是大理寺卿府的,而这马车又是妇人小姐所用,这才亲自来制服这失控的马儿。
待看到马车里的人出来后,他很庆幸自己亲自来制服这失控的马儿,这要是换做旁人,指定得出什么事。
虽然舒久安此刻带着面纱,裹着披风,整个人都被裹的严严实实的,只有眉眼露出来,但他还是一眼便认出了这人是舒久安。
她的双目犹似一泓清水,清澈透底,能让人浮躁的心情瞬间平静下来。
她的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高贵清雅,不经意间的眼波流转,便能将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只是,这双好看的眼眸,此刻却红了眼眶,蓄满了泪,仿佛受尽了委屈和磨难,让人见了心都揪了起来。
穆清朗拧着眉,眼里有些疑惑。
这是....被他吓哭了,还是因为受到了惊吓?
他有这么可怕吗?
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他的属下很应景地低声提醒他,“殿下,您别摆出这幅要吃人的表情出来啊,都把人吓哭了,快把表情收一收。”
一瞬间,穆清朗的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
他当真这么吓人?
而扶着舒久安的叶心和春琴看着他这个样子,身体忍不住抖了一下,脸上都带上了惧色和退意。
春琴哆哆嗦嗦地小声问道:“小姐,怎么办啊,摄政王殿下好像发怒了。”
都说摄政王喜怒无常,杀人如麻,惹他生气的人,基本上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她们不会刚逃过一劫,就要交代在这里吧?
春琴的声音将舒久安从思绪中抽离了出来,这才发现自己脸上湿漉漉的。
她连忙低下头,用手帕抹去眼角的泪,努力的平复情绪。
随后,她便向前走几步,给穆清朗行了礼。
“见过摄政王殿下,多谢殿下相救,臣女感激不尽,方才受了惊,有失礼之处,还请殿下海涵....咳咳..”
舒久安想要多说些什么,但是在说完这几句完整的话后,便克制不住喉咙的痒意,猛地咳嗽了出来。
“咳咳咳.....”
舒久安努力的想要止住咳嗽,但怎么都止不住,一直在咳,就连刚刚止住的眼泪,也咳了出来。
穆清朗的脸立马沉了下来,都病成这样了,怎么还出来晃悠,不把身体当回事吗?
“不过是举手之劳,舒大小姐不必在意,你身体不适,还是莫要在外吹风受寒,本王还有事,就先行一步。”
他的语气有些生冷,听起来像是不高兴,但熟悉他的人会知道,他并没有生气,只不过是担心,不想让她在外面受寒,想让她早些回去。
穆清朗说完,便翻身上马,不再理会舒久安,径直离去,而他的两个属下也翻身上马跟了上去。
见他们离开,叶心和春琴齐齐松了一口气,心里都有些后怕。
而舒久安则有些失望,若是她身体没有这般虚弱,身体争气一点,也不至于才和穆清朗说了这么几句话。
舒久安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便示意叶心和春琴扶她回马车,继续前往大将军府。
随着马车开始移动,春琴左右看了一眼,便小声地嘀咕着。
“摄政王殿下长得是真好看,但是他好可怕啊,方才他冷着一张脸的时候,奴婢感觉都要喘不过气来,都说摄政王殿下喜怒无常,浑身煞气,能把人吓破了胆,今日一见果真不假。”
叶心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从她的表情可以看出来,她对春琴的话深表赞同。
舒久安皱了皱眉,“春琴慎言,摄政王殿下如何,都不是我们可以议论的,这样的话以后别说了,当心被旁人抓住了话柄。”
舒久安的语气有点重,把春琴吓了一跳,然后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多不妥。
春琴连忙捂住自己的嘴,连忙点头应道:“是,奴婢再也不敢了。”
见状,舒久安便收回了目光。
叶心和春琴从小和她一起长大,对她很忠心。
叶心一向沉稳,做事稳重有条理,基本上不会出什么差错,让她很放心,也很倚重,但是叶心太闷,很多事情都喜欢闷在心里,又重感情。
而春琴就欢脱了些,做事也认真,但就有些胆小和口无遮拦。
上一世,她们两个都是因为这些小缺点,遭到旁人算计而丧命。
这一世,舒久安得想办法让她们改掉这些,以免再次被旁人算计。
不过这事以后再说,现在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马车行驶了一会儿后,突然停了下来,外面传来了有些急切的马蹄声。
随后,马夫的声音响起,“大小姐,是大将军府的三少爷。”
是舒久安二舅舅赵景珹的长子,赵明威,在大将军府孙子辈中排行三,是她的三表哥。
几年前,二舅舅因任职安北上都护府正都护,一家都去北境,如今因外曾祖母寿辰,这才特地赶来。
“三表哥?”舒久安有些疑惑,他怎么会来?
话音刚落,马车上多了些重量,一个爽朗的声音从马夫的旁边响起,接着马车开始移动。
“安妹妹,不是说好了,让你在府里好好的养病吗,你怎么这般不顾及自己的身体就跑出来呢?你就算是要来参加寿宴,也该提前说一声,让我来接你呀。”
舒久安没有回答赵明威的话,只是问道:“三表哥是如何知道我要去参加寿宴?”
她心里有一个大概的猜测,但是还不确定。
赵明威道:“是摄政王到府里贺寿的时候,同我提了一嘴,我这才骑马跑来找你,对了,你方才遇到摄政王,是出了什么事吗?”
果然和舒久安猜得一样,是穆清朗告诉三表哥的,穆清朗大抵是担心她,但又不能表现出来,所以这才拐了个弯了。
对于方才的事情,舒久安简单的略过去,“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出了一点小意外,我来参加寿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咳咳...”
说着,舒久安又咳嗽了几声。
赵明威一听,眼里便带上了些担忧。
他回过头来,对着车门,语气十分不赞同,“什么重要的事情,让你非得拖着病体跑来跑去,你差人下人跑一趟不就行了吗?”
舒久安平复了一下,便往前凑了一点,压低了声音说:“三表哥,这事关将军府的安危,我不得不亲自跑一趟。”
赵明威听出了舒久安语气里的认真和凝重,当下心里就是一咯噔,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了解舒久安的性子,她并非什么大惊小怪之人,估计真的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不然她也不会拖着病体亲自跑来。
想到这里,赵明威一时间也顾不上什么男女大防,打开车门便钻了进去。
......
另一边,镇国大将军府内,穆清朗端坐在正厅,和大将军赵宏阔,喝茶聊天。
虽说他们身份有别,年龄也相差很多,他们应该也聊不上。
但他们都是军中之人,常年征战沙场、抵御外敌,他们有相同的话题,所以多少还是能聊得上一些的。
他们才聊了一会儿,穆清朗的属下,便上前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穆清朗一愣,便对赵宏阔说道:“大将军,本王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一下,先失陪一下。”
说完,穆清朗便起身离开。
他一离开,正厅里的人都默契松了一口气,停顿了一会儿后,便开始闲聊起来。
只有赵宏阔看着穆清朗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穆清朗来到院中一安静无人的角落站定后,一黑色身影刷地一下便出现在他的面前,然后低头跪下:“主子!”
“如何?”
穆清朗神情一如既往的冰冷淡漠,语气也甚情绪,但那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眸里却带着些情绪。
黑影上前一点,低语了几声,把赵明威接到舒久安,以及他们之间的谈话与穆清朗说了。
穆清朗听完后,便挥手让黑影离开,让他继续盯着。
“事关大将军府安危的事情,会是什么呢?”
穆清朗摸着自己左手大拇指上的扳指,陷入了沉思。
马车内,赵明威欲言又止的看着舒久安,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舒久安知道他想说什么,“三表哥可是想问,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背后另有人算计?”
见她都点明了,赵明威也不再遮遮掩掩。
“这件事并无疑点,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赵明威把这件事的经过,仔细的梳理了一遍又一遍,可却也没有想到什么可疑的地方,舒久安怎么会想到李红伊的侍女有问题,又怎么会想到这件事背后另有人算计?
舒久安摇摇头,道:“三表哥,这件事并不是天衣无缝,这当中有一个最大的疑点。”
闻言,赵明威全部的注意力都落在了舒久安身上,等待她的下文。
“从发现江婕妤给圣上用那种下作的药,到查出那药是李御医提供的,这期间只用了不到两日的功夫,一查出来,李御医一家不到两个时辰就被关进了刑部大牢。”
“李御医的家人们被关起来的时候,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李红伊是怎么提前知道这消息,然后跑来找久珵哭诉,撺掇久珵去偷令牌?”
一听这话,赵明威恍然大悟,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这必定是有人特意告诉李红伊,而那人的目的,就是借着李红伊,把大将军府拖下水,将其牵扯进这件事。
这的确是个算计大将军府的好机会!
李红伊和舒久珵关系亲近,只要去查,便能查得出来,而舒久珵又是大将军的外孙。
若是想要对付大将军府,从他们身上入手,是最合适,也最不容易让人察觉。
一想到这里,赵明威的冷汗就下来了,心里有些后怕。
今日若不是舒久安,只怕大将军府真的是要被算计了。
他祖父、父亲、还有叔伯在朝为官多年,政敌颇多,这要是被牵扯进去,那就算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一想到有一个藏在暗中,对他们虎视眈眈的敌人,赵明威整个人都淡定不下来。
同时,他也惊讶于舒久安的心智聪慧,竟这么快就想到了其中的关节。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或是许久不见舒久安了,赵明威总感觉舒久安变了好多。
他感觉舒久安好像经历了很多事情一般,而那些事情又被舒久安压在心里,一个人默默的承受着,谁也不说。
赵明威想不明白,索性也不去想了。
“安妹妹,你不是想要教训李红伊的吗,为什么却放过了她,还有,你最后和李红伊说了什么,让她那么感激你?”
最后那些话,舒久安是在李红伊的耳边说的,在门外的赵明威什么也没听到。
舒久安笑了笑,随意的说道:“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三表哥很快就会知道的。”
赵明威听得一头雾水,没听明白。
但他见舒久安不想多说,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看着舒久安的目光有些许复杂。
舒久安本该是被他们保护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可现在却是舒久安拖着病体来保护他们,还沾染那些阴谋算计。
她原不该接触这些的....
赵明威觉得很愧疚,是他们不够强大,是他们疏忽大意...
舒久安也大概猜得出他心里的想法,所以也没有出声阻止,任由他看下去。
但一旁的叶心可看不下去,虽然他们是表兄妹,可赵明威这样一直看着舒久安也不太好。
叶心故意的咳嗽了一声,道:“马上就到大将军府了。”
她的声音将赵明威从思绪中抽离出来,也让他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于是,他便快速的转移视线。
“眼下寿宴应该还未结束,我们赶得上给曾祖母贺寿,曾祖母一直念叨着安妹妹,她若是看到你,一定会十分高兴的。”
舒久安想起一向疼爱她的外曾祖母,脸上便不由自主的带上笑容,周身的冰冷也渐渐散去。
但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这笑意很快便消下去了。
“今日出门来得匆忙,忘记把外曾祖母准备的寿礼给落下了。”
她一醒来,便发现自己重生了,接着想起大将军府的祸端,一心只想解决这个祸端,所以就简单的梳洗一下,然后急匆匆的赶来寿宴,别的什么都没顾得上。
现在才突然想起来,她没有带给外曾祖母的寿礼。
为了外曾祖母八十大寿,她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绣了一幅百寿图,没想到两世,她都没能把这寿礼及时的送出给外曾祖母。
上一世,她让舒久宁帮忙自己送过去,可舒久宁却忘记了,这一世,是她自己也没能想起来。
正失落时,一旁的叶心却笑道:“大小姐,您别担心,给老太君寿礼奴婢带了。”
今日虽然走得很匆忙,但叶心记得今日是老太君的寿辰,所以没忘记把寿礼给带上。
叶心一边说,一边把身后的盒子给拿了出来。
舒久安接过盒子,脸上再次浮现出笑意,这一世总算可以在外曾祖寿宴当日把寿礼亲手送上,不留遗憾。
到大将军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寿宴也差不多到了尾声。
老太君年事已高,经不起折腾,现如今已经回房间歇息了。
所以舒久安和赵明威就直接去了老太君的福荣院,但在院门口是,他们却碰到了大舅舅的长子,她的大表哥赵明辉。
“大哥!”
“大表哥!”
赵明辉见到舒久安,没有过多的惊讶,只是说道:“安妹妹来了,快进去吧,曾祖母等着你呢。”
看着赵明辉这个样子,舒久安心下了然,看来外祖父他们都知晓了今日发生的所有事情。
也是,赵明威那么大一个人,在寿宴时无缘无故的消失了一个下午,怎么可能会不让外祖父他们起疑。
更何况舒久珵和那侍女都被关进了大将军府,稍一查就知道了。
刚想到这儿,又听着赵明辉说,“安妹妹,我和明威在这儿等你,一会儿我们一起去见祖父。”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外祖父他们想要问清楚也是正常的,大表哥让三表哥留下,应该也是想问清楚情况。
所以,舒久安并没有异议,只是福了福身,乖巧的应下。
随后,她便和赵明威进去。
一进去,便瞧见一个头发花白,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支着脑袋靠在软榻上。
身旁的婢女还未开口,她便睁开了眼睛。
在看到舒久安的那一刻,被岁月刻满皱纹的脸上立刻便扬起了温又慈祥的笑容。
老太君在婢女的搀扶下,撑着拐杖站了起来,然后对舒久安招了招手,“安安,快过来,让外曾祖母看看。”
听着这熟悉的称呼,舒久安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她很久没听到这样的称呼了。
上一世,大将军一府被牵连进李御医一事后,外曾祖母便病倒了,没撑多久就撒手人寰,舒久安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舒久安想要扑进外曾祖母的怀中,想和她诉说自己的委屈和难过,但理智让她停住了脚步。
她压住心里的情绪,深吸一口气,道:“外曾祖母,我就在这儿给您磕个头吧,就不过去了,我现在生着病呢,怕过了病气给您。”
说着,舒久安便跪了下来,给老太君磕头,“外曾祖母,愿您寿比南山,四季常青,笑在眉头喜在心头,福寿绵绵,长命百岁。”
舒久安的头刚磕下去,老太君便走上前来,将她扶起。
“好孩子,我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怕什么病气,倒是你,病还未痊愈,怎么这般不听话跑来呢?”
老太君仔细的打量舒久安的模样,然后便一脸心疼说道:“我可怜的安安,受苦了,这都瘦成什么样了。”
舒久安扶着老太君回软榻上坐下,“外曾祖母,今日是您的八十大寿,您一向最疼我,我怎么能不来!”
“而且我的病好得差不多了,不碍事的,过几日就养胖了...咳咳...”
这话刚说完,舒久安就忍不住咳嗽起来,喉咙里再一次涌上腥甜,幸好她面纱还未摘下,可以遮掩一下。
只是老太君见她咳嗽,担忧不已,连忙让身旁的婢女去请大夫。
舒久安阻止道:“外曾祖母,我没事,就是喉咙有些痒,喝点水就好,您别担心,您来看看我给您的寿礼。”
她安抚了几句后,便快速的转移话题。
老太君年纪大了,受不得惊吓。
刑部大牢
舒久安裹着赵明威送来的墨狐大氅,跟在他的身后,一步步地走进这幽暗阴冷、带着血腥之气的大牢。
赵明威把舒久安带到到温暖干净的房间里,给她找了个凳子,“安妹妹,你先在这里坐着等一会儿,我让他们把李红伊给带来。”
这房间是狱卒平时休息的地方,倒也算干净温暖,比牢里好得多。
赵明威劝不动舒久安,就只能尽力的安排下去,让她舒服一点,以免加重病情。
舒久安裹紧了大氅,点点头,“好!”
没一会儿,一个狱卒便押着一个身穿白色囚衣、戴着手铐脚镣的美貌女子走了进来,狱卒将其推搡着跪下,便带上门出去。
赵明威在外面,给狱卒塞了分量很足的荷包,“今日曾祖母寿宴,这钱你拿去和兄弟们吃酒。”
狱卒颠了颠荷包,满意的笑道:“多谢赵三少爷,不过最多一刻钟,别让小的为难。”
说完,狱卒便离开了,而赵明威则守在外面。
屋里,舒久安正一言不发,上下打量着李红伊。
奇怪的是,她的眼里没有太多的愤怒,看着很平静,但却很反常。
李红伊五官精致,有一双妖艳妩媚,灵动活泼的眼睛,能把人的心给勾了过去,在现在这样狼狈的情况下,也丝毫不损其容貌,反而多了些楚楚可怜的味道。
打量完了之后,舒久安便在心里感叹,此时她刚及笄,容貌还未完全长开,便已是这样,也难怪上一世会成为男人喜欢,女人怨恨的祸水。
上一世,李御医一家被救出大牢后,隔天就被抓了回去,没过几日便被处斩了,但李红伊却凭着自己的美貌,勾得刑部一主事,让其用一毁了容的女囚换下自己,逃过一劫。
之后,更是凭着美貌与心计在各处搅动风云,为那人收集情报,是那人手中最好的一个棋子。
这样的一个棋子,要是就这样死了,着实可惜了些。
李红伊受不了舒久安这样一言不发的打量,忍不住开口了,“你是谁,到底想干什么?”
被舒久安这样的目光盯着,让她有种被扒光扔在街上的感觉,让她浑身不自在,也觉得瘆得慌。
“我不过是戴了个面纱,怎么,你这就不认识我了?”舒久安语气微冷,眼里闪过嘲讽。
以往出席各种宴会或是在街上碰见的时候,李红伊就总找机会在他们面前凑,都见过那么多次了,就算是陌生人也该认得。
可现在李红伊却认不出她来,足见李红伊是一心扑在舒久珵身上,其他人都顾不上,还真是很用心啊!
“舒....久安!”认出她是谁后,李红伊心中大惊,“你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自己让舒久珵做的事情暴露了?
舒久安猜到了她的想法,“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你打得如意算盘落空了,他被我关起来了。”
心中的猜想得到了证实后,李红伊一下子就瘫坐在地上,灵动妩媚的眼里满是失望与对舒久珵的不满。
舒久珵怎么就这么没用,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舒久安将她的不满看在眼里,心里也涌出了些愤怒。
“我弟弟从未对不起你,他待你很好,可你却心思不纯,现在竟敢撺掇我弟弟去偷令牌,妄图拉大将军府下水,置他于不仁不义的地步,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
事已至此,李红伊也懒得狡辩什么。
“谁让他又蠢又好骗,以前我想要荣华富贵,现在我也只是想活命而已,这是人之常情,我有什么错,怪只怪他没用,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啪....”
李红伊话还没说完,就被扇了一巴掌,瞬间,她白嫩的小脸就红了一片。
舒久珵是天真,是有些蠢,但他是抱着一颗赤诚之心对待旁人,从未有过什么坏心思,待李红伊更好。
可李红伊从头到尾都是抱着目的接近他,算计他之后,还觉得他蠢。
真是让舒久安气得不行!
挨了一巴掌的李红伊也很愤怒,但还没未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舒久安说,“你当真以为,他偷到了令牌就可以救得了你全家?”
舒久安站起来,压抑着满腔的怒气,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简直妄想,你父亲犯的是谋害圣上的死罪,谁都救不了你们,你不过是旁人用来算计大将军府的一枚棋子,顶多是能多活几日,发挥最后的作用而已。”
李红伊愣了,不解的问道:“什么意思?”
在门外守着的赵明威听到这里,也愣了一下,随后脸色就变得凝重起来,这事情好像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舒久安冷冷的问道:“你不很精于算计吗,怎么连这一点都没想明白呢,偷令牌的事情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
大将军的令牌确实是可以让很多人行方便,也能命令不少人。
但是李御医犯的是死罪,圣上可是下了死命令要处死的,谁敢在这个当头去触霉头。
若非有人在其中运作,就算是有那令牌,他们也不可能从牢中逃脱。
李红伊听了舒久安的话,很快便想起来,偷令牌这主意的确不是她自己想出来的。
当时她收到他们一家要被关进大牢的消息时,正着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是她的侍女建议她去找舒久珵。
言语间还提到了舒久珵是大将军的外孙,说大将军是如何有权有势,只要大将军出手,他们一家应该有救等。
她听了这些话后,这才想到偷令牌这个主意,毕竟大将军是不可能帮他们,只有舒久珵拿着大将军的信物才能帮得了他们,
李红伊又仔细的去想自己那侍女,这一想便发现了疑点,那侍女并不是李府的家生子,也不是到牙侩卖来的,而是她在去路上救回来的。
想到这里,李红伊便死死的盯着舒久安,愤怒的问道:“是谁,是谁在算计我,我父亲谋害圣上一事,是不是也是被算计的?”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父亲是罪有应得。”
舒久安知道是谁算计李红伊,但是她不会说,的李红伊自己去查。
李红伊不信她的话,一想到自己一家落到这个地步,可能和大将军府有关,便一脸愤怒的扑向舒久安。
毕竟,方才舒久安说了自己是一颗算计大将军府的棋子,那么她的父亲也可能是成了别人的棋子。
但因戴着手铐脚镣,行动不便,李红伊只是扑到了舒久安的脚步,并未碰到舒久安,而她手铐脚镣因动作过大,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你要是一点儿也不知道,今日就不会来这里同我说这些话,而是来兴师问罪的才对。”
舒久安往后退了两步,“我今日来的确是来兴师问罪的,你算计我弟弟,险些将大将军府和舒府牵扯进来,我自然是不可能会放过你。”
闻言,李红伊从地上爬起来,冷笑道:“我左右不过一个死,你要怎么不放过我?”
舒久安勾了勾嘴,压低声音说:“死太简单了,这世上多的是让人生不如死的办法,如今离你们被处斩还有一段时间,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
舒久安的声音很轻,也没说什么残忍的办法,但却让李红伊的脸刷地一下白了。
这里是刑部大牢,各种刑罚都有,她在牢里的这些日子,每日都能听得见其他囚犯凄厉的惨叫声,那声音光是听一听就让她觉得头皮发麻。
李红伊没什么底气的反驳道:“你不会的,你不是这样的人,舒久珵说过,你是个善良的人....”
舒久安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让她的心一下子落入谷底,浑身冷得厉害。
随后,她便跪下来哀求道:“舒久安,舒姐姐,我错了,看在舒久珵的面子上,你放过我吧,我都要死了....”
她怎么就忘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舒久安从来不是软柿子。
看着哀求自己的李红伊,舒久安暗道:现在的李红伊还未曾经历那么多苦难,也未曾修炼出一副无所畏惧的心,她还是被庇护着长大的小姑娘,才会这么轻松的就被自己吓到了。
舒久安上前一步,弯下腰在她耳边说道:“我可以放过你,也可以给你一条生路,让你有机会去寻找真相,但....”
李红伊这颗棋子,她要收为己用,可不能再落到那人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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