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已经发黑的枸杞。
“晚、晚晚......”父亲浑浊的眼突然亮起,枯瘦的手在空中抓握,“你妈......她没回来?”
林晚的指甲又掐进掌心,却发现这次没有疼痛。
顾沉舟轻轻按住她的手背,替她递过去一杯温水。
父亲喝水时喉结剧烈滚动,水顺着下巴流进领口,那里露出与她记忆中同样的疤痕——那是有次醉酒摔进煤炉留下的,曾让她害怕得整夜做噩梦。
“当年......”父亲喘着粗气,眼神飘向斑驳的墙壁,“我对不起你们娘俩......赌钱输红了眼,看不得你们过得安稳......”他忽然剧烈咳嗽,手忙脚乱去够枕头下的烟盒,却掉出一叠泛黄的纸。
林晚弯腰捡起,发现是自己从小到大的奖状、成绩单,甚至还有张高中时的家长会通知——她早以为这些东西早被父亲撕烂卖了废品。
每张纸上都有潦草的批注:字写得像狗爬,得练!
年级第三?
没考第一就别回家!
最后一张是大学录取通知书,父亲用红笔圈着学费数字,旁边写着:苏敏,这就是你要的赔钱货!
“我......怕你走弯路......”父亲抓住她的手腕,力气意外地大,“看不得你像我一样烂在泥里......”眼泪从他眼角滑落,混着皱纹里的污垢,“沉星她妈......走的时候,我就想......要是晚晚也走了,我......”林晚猛地抽回手。
“沉星”这个名字像把锈刀,剜开她以为早已结痂的伤口。
她想起顾沉舟说过,当年父亲酒后失控,差点撞到来送伞的沉星母女,是母亲死死拽住车头才避免车祸——而这,竟成了父亲家暴变本加厉的导火索。
“她叫苏敏,是你妻子,是我母亲。”
林晚听见自己的声音冷静得可怕,“而你,只是个失败者,用伤害家人证明自己存在的失败者。”
父亲的手无力垂下,眼瞳渐渐蒙上灰雾。
顾沉舟轻轻将她拉到身后,替老人盖好被子。
林晚看见床头柜抽屉半开,里面露出个红绒盒子,打开竟是枚廉价的银戒指,内侧刻着“SM”——母亲名字的缩写。
“他出狱那年买的......”沙哑的女声从门口传来,母亲裹着件褪色的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