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连载
《贵嫡》这部小说的主角是张汐音周易宏,《贵嫡》故事整的经典荡气回肠,属于古代言情下面是章节试读。主要讲的是:侯府谋财害命,张氏全族遭诛无一活口。她被做成人彘亲眼看着家人斩首而亡,自己也死于恶犬之口。重生归来,她联手家人复仇,步步为营当然,还得找个稳妥的靠山,战功赫赫的霁王最合适。霁王缺钱?没事,她有钱,送,送一百万两过去。霁王问下属:“她这是?”下属:“王爷,她可能心悦你。”张汐音:不,我不是...
主角:张汐音周易宏 更新:2024-01-29 04: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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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张汐音周易宏的现代都市小说《贵嫡》,由网络作家“昭扶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贵嫡》这部小说的主角是张汐音周易宏,《贵嫡》故事整的经典荡气回肠,属于古代言情下面是章节试读。主要讲的是:侯府谋财害命,张氏全族遭诛无一活口。她被做成人彘亲眼看着家人斩首而亡,自己也死于恶犬之口。重生归来,她联手家人复仇,步步为营当然,还得找个稳妥的靠山,战功赫赫的霁王最合适。霁王缺钱?没事,她有钱,送,送一百万两过去。霁王问下属:“她这是?”下属:“王爷,她可能心悦你。”张汐音:不,我不是...
香叶和戴妈妈在门口屈膝一礼,便站在门边守着。
张汐音做了个万福的礼,开口:“臣妇周张氏,见过王爷。”
少女娉婷,纤纤玉容,袅袅青姿。
段渐离眼含善意和气的说道:“郡夫人不必多礼,请坐。”
张汐音走过去坐下,段渐离知道她是有夫之妇,自然不会多说什么,便要开口直奔主题。
酝酿着开口的第一句话,刚到嘴边,外面便传来娇滴滴的声音。
“姐姐原是在这儿了,姐姐?”
门外,李悦菀笑着对着屋内喊。
段渐离眉头缓缓的蹙起。
为了避嫌,门自然没有关,是敞开的。
嬷嬷看着面前的两个不速之客,低声道:“这位娘子,这里不是你能吵闹的地方,请移步他处。”
李悦菀一脸人畜无害的说道:“我们是跟着姐姐来的,姐姐自顾上来了,没等我们。”
他们在下面没有安排到包间,大堂本有一个位置,但她嫌弃太次,没要。
张汐音来见的可是霁王爷,霁王爷手握重兵权力,而周易宏正好是走武路出头,若是能在霁王爷面前开脸自然再好不过。
谁还嫌门路多呢?
周易宏这时候也开口了,抬手揖礼道:“定安侯世子周易宏,见过王爷。”
没点眼力见的东西,这样上来难道真能让人对他们有好印象了?
张汐音看着眼巴巴凑上来的两人,只觉好笑。
段渐离看向张汐音,竟意外从她眼底看到一丝讥诮。
她在周家的事情,昨夜从嬷嬷的口中已经听说了,周家做得不地道,这救下周世子的女子也不是个好的。
她但凡懂事,也不会直奔而来,而是等周家先处理妥帖再来。
段渐离没说,只是看了眼门边的尺术,尺术立刻便懂了。
他走出去,当着周易宏和李悦菀的面将门关上,然后站在门口挡着:“世子和这位……世子平妻,还是移步他处吧,王爷关心太妃娘娘的事,与郡夫人要说的话不宜与二位听,请……”
他抬手指向下楼的方向,笑容半挂在脸。
世子平妻?李悦菀面僵了僵,心中委屈。
周易宏的面色有一瞬的僵硬,却又很快收了起来,说道:“既然王爷和内子有重要的事情,那便不打扰了,改日再说。”
还想改日。
尺术心中冷笑。
雅间内,张汐音起身对段渐离微微屈膝:“臣妇处理不周,扰了王爷,请王爷恕罪。”
这是实话,她确实没想到李悦菀和周易宏会那么没脸没皮的跟上来大声喧哗,这实在出乎她的意料。
段渐离摇头:“无妨,本就与你无关,郡夫人不必多礼,坐下说话。”
张汐音屈膝行礼,这才重新坐下。
段渐离也不绕弯,问道:“华光寺纵火案一事,本王想听郡夫人再说说,故而才冒昧约见,见谅。”
张汐音看他这样客气,有些惊讶了。
屋中也没有其他人,她便将自己的所见所想说了一遍,当然,还是隐去自己重生之事。
说的跟刑部和殿前司的口录一样。
段渐离很感激她:“多谢郡夫人如实相告。”
张汐音猜不透段渐离对纵火案的看法,说到底霁王太妃也是受了牵连,对方的目的是温贵妃和九皇子。
她想了想,还是问道:“殿下想要亲自查此案吗?”
段渐离颔首:“此案太过恶劣,必须找到幕后之人严惩不贷。”
张汐音看着他认真的神色,欲言又止。
段渐离对张汐音印象很好,恭谦有礼,进退有度,不失大家闺范。又感念她华光寺的恩情,越发觉得小姑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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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夫人,你是有什么想和本王说吗?”
他看着张汐音欲言又止,便主动开口问。
张汐音顿了一下,直言问。
“王爷,倘若幕后之人涉及到……储君呢?”
段渐离怔住了。
他很讶异张汐音竟敢跟他说储君之事,也明白她恐怕在发现异样之事,就想到那些人纵火目的为何。
她没有离开当做不知道,反而冒险阻止此事,胆识过人,聪慧机敏。
段渐离很是欣赏她。
但他还是低声提醒她:“你此话当真大胆了。”
张汐音知道自己言论太过越矩,她站了起来双手覆在身前低着头:“王爷恕罪,但历朝历代皇嗣被害,皆出于此因。”
段渐离不想再多说,张汐音也不过是个女子,若是被有心人听到,只怕她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他抬手阻止她的话,想了想上前两步。
乍然靠近,张汐音有些惊悚的后退半步。
段渐离隔她两步远停下,微微倾身靠前,又不敢靠得太近。
“郡夫人日后莫要再说这等大胆的言论了,华光寺纵火案一事,你们张家也不要再管。”
他声音压得低。
到段渐离离开,张汐音才恍惚的松了口气。
她颓然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桌上未动分毫的佳肴,感觉毫无食欲。
有些着急了。
谋害皇子的人其实并不难猜,誉泓帝虽然对李皇后钟爱有加,但近些年温贵妃也愈渐得宠,九皇子还是誉泓帝的幺子。
李皇后自然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冒头,温贵妃和九皇子是她登上后位之后唯一一个得誉泓帝青眼的女人,也是唯一的贵妃。
“姑娘,可是谈得不妥?”戴妈妈低声问。
张汐音摇头:“没什么不妥的,回去吧。”
前后谈话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张汐音打道回府。
彼时,李悦菀和周易宏还在等包间,段渐离刚离开,再看张汐音出来,周易宏的面色好了许多。
经过时,他伸手去拉张汐音的手。
张汐音不动声色的避开,对周易宏道:“世子,请自重。”
切结书可还在她手里呢。
周易宏面色一僵,黑脸道:“张汐音,你别太过分。”
哪怕是签了切结书,在外面她难道不该给他面子吗?
李悦菀出来打圆场,低声道:“夫君别生气,姐姐不是故意的。”
张汐音懒得看,上马车走了。
周易宏气得够呛,也吃不下了,拉着李悦菀回府。
两辆马车一起离开。
远处,另一间茶楼二楼,尺术站在窗边看完了全过程。
——
回到府中,周易宏去福康院告状。
很快,福康院的下人来传话,让她晚上去福康院一起吃饭。
戴妈妈低声道:“想来是为了今日之事。”
霁王爷何等人物,那可是誉泓帝亲自养大的弟弟,最是疼宠。
紫苏想了想,笑道:“他们莫不是以为姑娘能得王爷另眼相看,想要在庆贺宴上给王爷介绍自家的姑娘吧?”
戴妈妈蹙眉:“乱说什么,姑娘还在侯府一天,你们说话都注意些,别乱说话污了姑娘名声。”
紫苏也知道自己失言,抬手打嘴道:“紫苏知错了。”
张汐音倚着灯台看《付安妙方》,闲闲的笑:“他们确实想塞人。”
周家的晚辈来了,陈氏娘家的姑娘也要到了。
只等十六开宴,各花争相斗艳。
不过,这跟她都没有关系。
傍晚,吃过饭后,周老夫人果然问起见霁王的事。
张汐音便说是为了华光寺纵火案,问她当时的经过。
周老夫人有些失望,还以为王爷会感念张汐音救了霁王太妃,对她另眼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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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汐音去了花厅的角落,刚坐下一小会儿,紫苏从穿堂的小门进了堂内,脚步一转拐进花厅。
“姑娘。”紫苏小声道。
张汐音问:“如何?”
“依着您的吩咐叫婆子们都盯着,前院也没马虎,果然发现蹊跷。”
紫苏靠过去,声音压得更低了。
轻声细语只有张汐音听到,戴妈妈和香叶左右护法似的。
“霁王爷那边盯紧点。”张汐音透过窗花看向那边对华阴郡主殷勤的李悦菀,上座的周老夫人和陈氏则跟其他夫人相谈甚欢。
可谁能知道,她们看似柔善平和的表面下,竟然狼子野心敢算计霁王爷。
果然,身边养了个‘公主’便不知天高地厚了。
既然要找霁王当靠山,今日这出戏她就得出手,作为投名状递到王爷的面前。
张汐音揉了揉耳坠:“荷花池那边呢?”
紫苏点头。
“两个会水的婆子左右守着,若是有人落水便能第一时间救人。”
她们家姑娘做事真是谨慎,这庆贺宴是侯府为了给自己长脸的,岂会让宴上频频出事?
姑娘到底是嫁入了侯府,哪怕不想跟那周世子过了,也要帮他们解决麻烦。
——
宴席很快摆开,男女自然是不同席的。
张汐音坐在陈氏的身旁,握着筷子细嚼慢咽。
这几日府中来了许多旁亲女眷,她虽然不跟那些个女眷交集,却都知道有谁来了。
如今席面摆开,却少了一个。
周家二房的嫡二女,周茹鸢。
外院西厢的一间客房内,一双手解着腰间绸带。
李妈妈低声交代:“二姑娘记住,人进来之后你便喊,然后哭,事儿一成,您以后就是霁王妃了。”
周茹鸢手都带着颤抖,不敢相信这样的好事能落在她头上,大祖母竟然会选上她,帮她筹谋此事。
“妈妈放心,我省得,大祖母为我筹谋,我若是嫁给了霁王,一定会好好报答大祖母的。”
李妈妈点点头,出去之后关上门在门边挂了一个吉祥络子,随后装作若无其事的回去。
回到宴席上,周老夫人笑道:“去哪儿了?也不见茹鸢。”
李妈妈去拿了筷子给她布菜,笑道:“有婢子不小心打翻茶盏,洒了二姑娘一身,老奴见不是什么大事,便让婢子带她去换洗了。”
周老夫人笑道:“确实不是什么大事。”
话不大不小,在座的人都听见了。
这时,张汐音的耳边传来一声极小的低语。
“弄湿了衣裳?呵,怕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去了吧?”
声音很小,张汐音扭头看去。
那小姑娘看起来十三四岁,梳着少女髻,发现张汐音看她,哼了声不再说话。
旁边更年长的姑娘拉了拉那少女的袖子。
这是陈氏家的姑娘,陪着旁边姐姐来赴宴。
男客的宴席上,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段渐离坐在主次位,算是给老定安侯面子,没有坐了他的位置。
老定安侯笑着举杯敬他。
段渐离喝完一杯,老定安侯旁边的下人便上前添酒。
突然……
哎呀一声,下人往前趔趄时,手中的酒壶倾泻而下。
众人大惊,看着段渐离的裙摆上一大片被酒水浸湿,水蓝色的衣袍尤为明显。
老定安侯没想到今日大好的日子,周易宏怠慢了一次,如今又给霁王爷洒了一身酒水。
他惊得起身道:“下人手脚蠢笨,王爷恕罪,快,带王爷去客房换衣。”
下人不断的赔礼。
段渐离起身时,酒水滴落,他接过尺术手里的帕子擦拭衣上的酒水,面上仍旧不温不火。
尺术却黑了脸,怒道:“还不快带路?”
旁边的管事过来,做请。
三人往客院去。
女客这边也听到了些许动静,但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说笑间就不再理会。
张汐音端着碗喝汤,嘴角缓缓的勾了勾。
管事在旁边带路,进了西厢客院之后便是好多个厢房。
他抬头环顾一圈,一眼看到门上挂着的吉祥络子。
他微微低着头,做请道:“王爷,这边请。”
到了门边,他又道:“王爷稍等,奴才已经去取衣裳。”管事转身顺着来路返回,到了拐角时,却看见小厮扶着一个醉醺醺的男人步履艰难的过来。
管事侧身避让,揖礼道:“严三公子。”
醉鬼对管事嗤了声,被小厮搀扶到其中一个房门前,推开门。
“爷?”
“滚开,爷能自己走。”
严三公子踉跄迈步进去。
数米外的门口。
尺术狐疑的看了眼门上的吉祥络子,伸手推门。
段渐离勾着一抹冷笑,缓缓的迈步。
脚步声逐渐靠近……
突然,一声惊叫起。
段渐离脚步一顿,三两步走出门。
此时,门口的尺术也是满脸的惊愕,看着那边敞开的门。
随即,便是女子的哭喊声响起。
——
管事匆匆奔来,神色紧张很是惶恐说道:“侯爷,出事了。”
出事?
管事是送霁王去换衣的,若是出事,岂不是……
定安侯和老定安侯都慌了,周易宏微微垂眸,对好奇的众人道:“不是什么大事,各位,我敬你们一杯。”
他起身,举着酒杯一饮而尽。
众人心中虽然好奇,却也不好巴巴的跟去看,到底是别人的家。
女席那边,女眷们再次看到男席那边的动静,纷纷好奇道:“今儿的侯府真是事多啊。”
“到底人多,难免有不周到的地方。”周老夫人笑容满面的说道。
她自然知道出了什么事,不过,对他们来说是好事。
一个‘意外’的好事。
老定安侯和定安侯很是紧张,客院是给客人休息所用,还能出什么事?
两人猜不透,离开宴席之后,管事才哆嗦的说了。
说完经过,定安侯面色沉沉了。
他怒道:“她怎么会在那里?”
老定安侯这会儿却突然明白了什么,加快的步子赶去。
很快,两人赶到了客院,一眼看到站在廊下的段渐离和他的小厮。
而此时,几步外敞开的门内,则传来女子的委屈哭声。
定安侯箭步过去,看到满脸通红一身酒气,却满脸嗤笑的严三公子严其,和不远处穿戴整齐却自顾捂着脸哭的周茹鸢,只觉得五雷轰顶般,脑瓜子嗡嗡作响。
老天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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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除了严三公子,就剩下周茹鸢了,她的婢女并不在。
老定安侯看到这里,一刹那便都明白是怎么回事,这几日家中女眷多,他也甚少过问。
昨夜里,周林氏问他若是当真要从族中选个霁王妃,要选谁的时候,他说了二房家刚满十六岁的周茹鸢,读过书,在女德女工等方面也是晚辈中最出色的。
定安侯府没有嫡出姑娘,庶出的女孩虽然上不得台面却也可以考虑,可惜全都嫁了人。
老定安侯咬着牙,胸腔剧烈起伏。
这时,几米外的段渐离走了过来,也不看那屋里的形容,只是很冷漠的说道:“本王还有事,先回府了。”
老定安侯揖礼,也知道如今留人是不可能的了。
“招待不周,还请王爷见谅。”说着,对身侧的管家道:“送王爷。”
段渐离带着尺术顺着游廊离开,尺术在后面,脸色摆得极其难看。
屋里面的周茹鸢还是哭,她被严三公子和他的小厮看了身子,清白已经没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来的人不是霁王,而是盛京城里出了名的二世祖严其?
老定安侯又吩咐旁边的小厮,去前厅叫周老夫人和陈氏过来。
小厮应是要出去,老定安侯又喊住:“……把少夫人也叫来。”
小厮不敢怠慢,急匆匆出了客院。
客院与待客院相隔不远,侧边是花池亭子,然而小厮刚走到出客院,便看到那边的荷花池子旁,两个婆子从水中拉出一个身穿粉衣的女童,女童哇哇大哭不止。
而他的前方,霁王就站在那儿看着。
送人的管事抖成了筛糠。
女童的哭声很大,将宴席上的男男女女都吸引出来,看到两个仆妇身旁浑身湿透的女童,都愣了。
一个夫人着急的跑过去,将女童紧紧的抱在怀里。
“沁儿,沁儿。”
女童呜啊的哭,嘴里喊着娘。
那是沈相公家的孙女?!
周老夫人惊出冷汗,沈相公家的孙女在他们侯府落水,若是出个好歹,他们侯府就得罪沈相公了。
周老夫人正要上前赔罪之时,目光突然落在走廊下的男人,眼前差点一黑。
霁王爷怎么在这儿?
她惴惴不安起来。
张汐音走到沈少夫人的身旁,对她屈膝道:“沈少夫人,是侯府照看不周,若是沈少夫人不嫌弃,请移步轻风院,让姐儿先把湿衣裳换下。”
沈少夫人关心女儿,点头:“有劳。”
张汐音对她一礼,亲自将人带去轻风院。
周老夫人看到张汐音带着沈少夫人去轻风院,也顾不上跟过去赔罪,心中念着周茹鸢的事。
她只道:“汐音,好好照顾沈少夫人。”
张汐音对着周老夫人微微颔首,带着人穿廊而去,沈少夫人走得很快。
到了轻风院进去,下人已经把姜汤端来,还有一套比较大的女子衣服。
沈少夫人给女儿换上,喂她喝完姜汤,这才对张汐音道:“郡夫人,多谢。”
张汐音坐在一旁,手中拿着绢布帮忙揪发,听到沈少夫人这话,她笑道:“是侯府的错,累得姐儿遭了罪,沈少夫人不必谢我。”
沈少夫人还要再说什么,这时,丹柳从廊庑过来,站在门口施礼:“少夫人,宾客差不多请送了,老侯爷唤您过去。”
张汐音手上动作一顿,说道:“可说何事?”
丹柳:“奴婢不知,听说是二姑娘的事情。”
张汐音没有当即过去,而是道:“你去回话,我晚些再过去。”
丹柳一脸为难的样子,还是屈膝道:“是。”
沈少夫人看到这里,说道:“要不你还是去看看吧?”
张汐音也就点头,起身将手中的绢布递给戴妈妈,对沈少夫人施礼:“怠慢了,我去去就回。”
沈少夫人微微颔首。
——
张汐音到了客院的堂内,看到脸黑如锅底的老定安侯还有神色青紫的周老夫人,惴惴不安的陈氏,六神无主的定安侯。
李悦菀不在,周易宏则沉默着。
此时,周茹鸢窝在她母亲的怀里,捂着脸啜泣。
她是真没脸见人了。
此时,周家二房的周二娘子神色难过,安慰着自家姑娘。
张汐音出现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严三公子看到张汐音,眉眼中闪过些许异色,但很快又掩去了。
周老夫人更是像看到了主心骨般,喊道:“汐音,你快想想办法。”
张汐音上前施礼,疑问道:“老夫人,孙媳还未知道发生了何事,如何想办法?”
她知道周老夫人设计,想逼迫霁王不得不娶周茹鸢,她选择帮霁王化解,却也只是让人把门口的吉祥络子挪到别的房门,叫霁王不入那房间。
却没想到,没了洛子的房间终究还是打开了。
她看向哭泣的周茹鸢,不得不感叹,害人终害己这句话。
周老夫人有些难以启齿,李妈妈走过去,在她身侧低声道出大概。
张汐音看向周茹鸢,却很疑惑道:“二姑奶奶怎么会在客院?不应该啊。”
一句话,叫所有人胆战心惊。
周老夫人重重的咳了声,喘着粗气道:“先别管这些,找你来是让你帮忙想个折中的办法的。”
张汐音只觉得好笑。
“事已至此,老夫人怎以为我就能想出好的办法?自古不是妻就是妾,可严三公子早已娶妻了不是吗?”
女子清白重要,周茹鸢被严三公子看了身子,唯一的办法就是严三公子将她娶回家。
可严三公子早已娶妻不说,妾室听说都有五房了,周茹鸢可是周家二房的嫡女,去给人做妾?
周茹鸢哭得更厉害了:“娘,我不做妾。”
周二娘子顿时瞪张汐音,怒道:“我的女儿绝对不可能做妾的,少夫人,你若是不想帮忙就闭嘴。”
张汐音果然闭嘴,端起旁边的茶盏喝茶,事不关己的态度。
周老夫人很是头疼,安抚道:“堂儿媳,汐音说的也是实话,这本就是意外,严三公子已有正妻,唯一的办法就是……”
“我不同意,我的鸢儿这么金贵的姑娘,是嫡女,凭什么给人做妾?”说话间,周二娘子看向周易宏时,突然眼睛一亮,她指着周易宏道:“世子能娶平妻,严三公子自然也可以,鸢儿要嫁也是要以平妻的身份嫁入严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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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
精致的茶盏摔了个四分五裂,周老夫人满脸戾气,低声道:“她才十八岁,凭什么就能得诰命啊?”
想她嫁入侯府多年,做到了祖母的位置,如今已是花甲却还没有诰命之身。
张汐音她凭什么啊?她才十八岁,有什么本事就能得诰命封赏啊?
李妈妈走出去,将伺候的下人都驱走,回来就听到周老夫人的不甘疑问:“陛下是傻的吗?怎么就给她诰命了?我为什么没有?”
李妈妈听得心惊胆战,走过去安抚道:“她这次修信进宫,又允了世子的事,得陛下赏识也是正常。”
“怎么正常了?我为侯府养子嗣,殚精竭虑这么多年,还替陛下和娘娘把公主养这么大,怎么就没有诰命?”
周老夫人心口一阵一阵的疼,直气得眼冒金星。
李妈妈吓得不轻,忙给她顺气道:“老夫人,您可不能动气啊,这侯府中馈还有世子的婚事还得您操持呢。”
周老夫人一口气梗在喉咙里,愣生生的憋住了。
——
皇后的正阳宫中,夫妻二人对坐用膳。
誉泓帝对皇后李氏甚为宽爱,两人私底下相处也没那么多规矩,自然得很。
李皇后给誉泓帝夹了根菜,问道:“陛下,婉婉还是不解,她才十八,是不够资格封赏诰命的,可陛下却……”
给了这么个二品诰命,有些过了吧?
誉泓帝对她一笑,解释道:“婉婉啊,你平素也帮孤管理着一些事情,但对张家的了解还是不够多。”
李皇后:“陛下?”
“张尚书也不过从二品的官职,孤却给张家女二品诰命,其实并非只是因为她大度孝顺。你可知,京郊外有两个庄子,收治的都是苦命的人?”
李皇后点头:“知道,一个叫济善庄,一个叫永和庄。济善庄内的人收治的都是一些有缺陷的人,残疾,眼瞎,聋子。永和庄收治的则是一些无依无靠的老弱妇孺,还有天生缺陷的憨儿。”
似是想到了什么,李皇后惊讶道:“……莫非,这两个庄子是那张家女的?”
誉泓帝笑道:“不错,张家那小姑娘五六岁时,张尚书将庄子给了她,这两个庄子便开始收治那些人了。而且,她并不是单单花钱养着,而是让那些人都有事做,以人之长授之于技。小小年纪便懂得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孩子,聪慧善良,行善事而大度,孝顺而敏慧,这诰命是她应得的。”
李皇后哑然。
她有些食不知味的嚼着嘴里的菜。
庄子的事情她自然知道,只是并未放在心上,却不想这两个庄子让她得了个二品诰命夫人的封号。
那她的女儿每次见那张汐音,岂不是都要行礼,永远都得被压一头。
正想得出神,誉泓帝突然说道:“说起来,那个在边城救了定安侯世子的姑娘也姓李,而且字里也有个字读音跟你的相似。”
李皇后柔柔一笑:“那倒是巧了。”
誉泓帝:“可不是嘛。”
李皇后又道:“一个姑娘家的,还能在细作的手里救下定安侯世子,想来是个奇女子,婉婉倒是想见一见‘本家’的小姑娘了。”
她本是试探,誉泓帝却皱眉摇头,很是不认同的说道:“她固然对那周家郎有恩,但到底不该直奔而来。俗话说聘为妻奔为妾,她既是对周家郎有恩,就该等着周家郎回京将事情办妥了才好去迎娶她,而不是这般直奔着就来了。”
李皇后面色顿时难看。
那可是她的女儿啊。
用过午膳,誉泓帝去御书房了。
李皇后进了寝殿,一抬手将面前的烛台打翻:“他们是怎么办事的?”
跟着进来的吉嬷嬷将烛台捡起来,低声道:“此事定安侯确实做得不够体面,八成就想着讨巧卖好了。”
李皇后深吸两口气,沉着脸色于吉嬷嬷说道:“菀菀在他们身边养着,这些年吾可有亏待他们,如今到了关键时候,他们却在这些小事上犯错。”
吉嬷嬷应着是,突然提道:“婚事定在二十九。”
李皇后叹了口气,说道:“东西都送过去了吗?”
“娘娘挂念着公主,之前准备的一直都放着,已经送去了。”
李皇后:“那就好,到底是吾的女儿……”
——
翌日一早。
李员外家来了马车,马车上一箱箱的东西往里送,其中还有一套绣龙凤呈祥的红嫁衣,金线绣纹,看起来极其精美。
李悦菀手拂过霞帔上的绣面,笑容染面:“真好看!”
这是她的红嫁衣,再过几日,她就要嫁给宏哥哥了。
府邸门口,东西全部卸下搬进去,马车便走了。
围在李员外门口的人瞧着热闹,笑道:“瞧瞧这些东西,赶得上金贵嫡女出嫁的排场了。”
“真是羡慕……”
说话间,又一辆马车在李府门前停下。
豪华的马车,在京中也算是少见的。
香叶从车上下来,回头伸手搀扶。
一只葱白的手从马车里伸出来,搭在香叶的手臂上,随即是一张苍白的面容,唇色也是苍白的。
“咳咳……”
张汐音掩唇咳了两声,吩咐身后的人:“把东西都送进去。”
身后的人应是,将马车后的几个箱子搬下来。
突然哐当一声,有一个箱子摔在地上,一锭锭的白银散落一地,叫附近的人看得眼热。
好多银子,好多好多银子。
马车后的紫苏叱道:“你们怎么办事的?一点事情都做不好,还不快收拾好送进去,免得耽误了少夫人的事情。”
银子装了回去,被送进李府。
围观的人数了箱子,足足大五个,一箱一千两,五箱就是五千两。
紫苏看着银子搬完,回到张汐音的面前说道:“少夫人,五千两都送进去了。还有之前准备的嫁妆,一应都没差。”
张汐音又咳了声,说道:“回吧。”
转身要走,门外,李员外匆匆出来。
看到张汐音,他惊得忙上前道:“少夫人,您怎么来了?”
“妹妹不日就要进门了,她在京中到底无人,托在员外家也不好叫员外家出嫁妆,这几日,劳烦员外帮帮忙了。”
说着,一旁的紫苏再次上前,将一包银子递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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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绣着普通花色的荷包被塞得鼓鼓囊囊的,入手很沉,可见其分量。
李员外甚是意外,又想到昨日听到的,知道眼前这个不过堪堪二九年华的侯府少夫人,如今有个极其好听的封号。
孝义郡夫人。
从前朝至今,能得诰命的女子也不多,而大多数得到诰命的,都是夫家有大功才受封诰命。
然而眼前这个定安侯少夫人,如今的孝义郡夫人,才十八岁啊!
这是多大的殊荣!
难怪能得这样的殊荣,长得好看,又大方大度。
李员外有意攀附,笑容堆满了脸,对手里的荷包万般推辞。
张汐音淡淡的笑了笑。
紫苏一把塞了过去,笑道:“员外还是收着吧,李姑娘未出阁这几日,还得劳烦你好好照顾呢。”
李员外便不再推托,收下了银钱。
这时,紫苏又把嫁妆单子取出来递给他。
李员外接过,粗粗看了一眼,不由得感叹这少夫人的大度。
留下了嫁妆,张汐音带着人走了。
李员外是个爱显摆的,不急着进府,看到围拢过来好奇的人,感叹的说道:“这少夫人不愧得陛下封‘孝义郡夫人’的封号,就是大度。”
“李老爷,那是嫁妆单子吧?打开看看呗。”
李员外笑着,大方将单子展开。
“哇,这么多啊!”
“真大方,给抢自己丈夫的女人准备这么丰厚的嫁妆,是真心还是不得已啊?”
“肯定是不得已啊,张尚书家的祖规是什么大家都知道的,这少夫人不和离,是因为她嫁给世子是皇后娘娘亲自保的媒。不满意又如何,不还得忍着。”
——
之后的几日。
定安侯世子要娶平妻,定安侯少夫人得二品诰命夫人,定安侯少夫人大度给夺自己丈夫的女子准备嫁妆,定安侯少夫人是被迫嫁给定安侯世子的,定安侯世子逼迫定安侯少夫人……
等等谣言不知不觉在长安城中传开,茶馆酒肆,街头巷尾几乎说道的都是定安侯府之事。
一棵玉兰花树下,身穿藏青色粗麻布衣的男子一副很肯定的模样说道:“此事还能有假,老子我把这棵树生吃咯。”
“你算什么个人物?还能知道定安侯府那么详细的事情?”旁边唠嗑的大娘不信。
男子梗着脖子,很不服气的一拍大腿:“我那舅母家的小姑子的堂弟的姐姐是侯府的二等婢女,怎么就不知道了?”
“当真?”
“真真儿的,要是假的,我把这棵树生吃咯。”
谣言很快编成了童谣,在大街小巷里四处响。
——
二十八这一日,侯府贴红挂彩,喜气盈盈。
然而,大门口却有几个小总角们手拉着手一路叫唱而过。
“八月里,盼归郎,郎君带回俏娇娘;俏娇娘,闹洋洋,家里贤妻病彷徨;病彷徨,心里凉,十八年华活寡尝,负心郎,坏娇娘,双双欺人恶心肠。”
站在门口的陈氏听得整个人僵住,扭头看着逐渐远去的几个小孩,只觉得汗毛直竖。
正巧四周没别人。
她又气又怒又惊,指着几个下人喊道:“去,把人都给我抓过来。”
下人还有些茫然。
陈氏厉喝道:“还不快去。”
下人惊了一拥而上,吓得几个小孩哇哇大哭四散而逃。
两个小女娃跑得慢被逮了个正着,一边挣扎一边哭。
下人被挠的不轻,好容易将人提到陈氏的面前。
陈氏黑着一张脸,怒问道:“谁教你们唱的歌?”
小女娃呜啊的哭,根本回答不了。
陈氏势必要问出个好歹来,伸手过去拎着一个就要往门里拖。
“要是不说清楚,看我扒了你们的皮。”
小女孩吓得直发抖,被拖着进去。
就在这时,一个人站在了陈氏的面前,挡住她去路的同时弯腰将陈氏手里的小女孩拉到自己的身侧。
陈氏本不想放手,一看是张汐音才惊觉自己失态,松开了手。
小女孩感觉到自己得救了,直往张汐音的身后躲。
“婆母这是怎么了?”
张汐音拉开宽大的衣袖,将小女孩挡住。
陈氏面色好看不了,低声道:“汐音,这小孩子胡乱唱一些害人的歌,还唱到你和宏儿的身上来了,我就是想教训一下她们。”
张汐音神色没多少变化,她抬手掩面咳了两声,扭头看向阶梯下的下人。
下人看到张汐音的眼神,这才反应过来,忙也放了手里的孩子。
香叶立刻过去,将哭得一抽一抽的小孩拉到怀里。
“婆母,明日就是世子和李姑娘的大婚吉日,若是闹出点什么,恐怕要出什么变故来。”
陈氏不甘的指着小女孩:“可这些小孩胡乱编排,唱一些污蔑人的童谣,实在可恨。”
小女孩瑟缩了一下,藏在后面瑟瑟发抖。
张汐音抬手安抚的轻拍。
“不过是一些童谣罢了,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们心中都是清楚的。况且,婆母难道想坏了世子和李姑娘的婚事吗?”
说到明日的婚事,陈氏满腹的怒火恍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了透,瞬间清醒过来。
她摇头不想,却又不甘放过这些乱唱的孩童,忙低声道:“汐音,那怎么处置她们?”
“婆母还想处置?”张汐音敛眸:“若是处置了这两个孩子,只怕要影响世子的仕途。”
一说会影响儿子的仕途官运,陈氏再大的怒火都只能生生憋着,她低头剐了眼小女孩。
看陈氏气呼呼的进门了。
张汐音低头看着怯生生还在抽泣的小女孩,从香叶手里的篮子拿了两包果脯糖:“回去吧,以后别在侯府周围唱歌了。”
小女孩看着张汐音那张白生生的脸,双手接过之后露出怯笑道:“谢谢姐姐。”
小女孩手拉手跑走了。
马车从通门那边拉了出来,张汐音正要上马车。
门内,李妈妈急匆匆走来,喊道:“少夫人,少夫人?”
张汐音回头。
李妈妈上前屈膝施礼后,说道:“少夫人,老夫人请您去福康院说几句话。”
香叶立刻小声道:“姑娘,您还要去保济堂呢。”
张汐音微微摇头,这才对李妈妈说:“好。”
李妈妈再次屈膝,候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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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李悦菀的膝盖跪了下去,周老夫人几个面色都有点古怪。
周易宏立刻过去拉。
“菀菀,你不必跪她,也不欠她的,欠她的是我,是我让你受委屈了。”
李悦菀站了起来,低头道:“不,菀菀也有错,若是……若是我当初能想到更好的办法,就不会……”
她很自责的样子。
周易宏心疼的抱住她。
“你没有错,你是为了救我……”
真是无语死了。
张汐音不再多看一眼,迈步离开福康院。
__
张汐音一走,李悦菀便拉长着一张脸。
周易宏看她生气了,忙哄着道:“她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让菀菀你跪她。”
李悦菀听了心里很受用,面上的不快收了回去,说道:“还是宏哥哥你疼我,虽然我确实很不乐意,不过现在才刚刚开始,千万不能让她产生任何不快。”
周易宏很心疼她的懂事,深情的握着她的手。
“菀菀……委屈你了。”
李悦菀只是笑了一下。
周老妇人手里拿着刚才签下来的切结书,说道:“如此倒也好,宏儿本就对她无意,有了这切结书,她日后便是想为宏儿怀子嗣也是不可能的了。菀菀,这切结书你拿着,从今往后,你就是侯府唯一的少夫人。”
李悦菀笑眯眯的伸手接过,心里很是高兴。
周易宏心里却不太高兴,他想到张汐音说出条件时看他那眼神,像看什么肮脏东西一般。
她一个嫁给他的女人,出嫁便要以夫为天,她竟然还敢嫌弃他?
——
回到轻风院,张汐音脱了外袍想要小憩片刻。
戴妈妈在旁边取安神香点上,看张汐音已经睡下,出去对外面的婢女们提醒道:“都安静些,姑娘要午睡。”
婢女们应是。
香叶从旁边的小隔间出来,低声道:“戴妈妈,我先去给姑娘熬着药。”
戴妈妈拉住她,对旁边擦拭廊柱的婢女道。
“你去。”
那婢女应是,接过东西自去小厨房。
香叶疑惑:“戴妈妈?”
“把库房的钥匙拿来,我们先去对一下姑娘的嫁妆。”
香叶立刻进里屋,在墙壁的竹枝画后面的暗格取了库房钥匙。
库房就在主楼二楼,从侧面的楼梯上去,香叶开了库房门。
戴妈妈取出早就准备的嫁妆单子,打开之后开始核对。
“姑娘这两年在侯府支出了什么?”
香叶取出另外一张自己备份的支出单子,递给戴妈妈。
戴妈妈打开一看,眉头顿时一皱。
“这么多?”
一张支出的单子,明确的记录了何时何地何事支出多少银子。
戴妈妈指着上面的一项,惊愕问道:“十一年五月,洪记赌坊九万贯?”
不怪她震惊,九万贯啊,这不是什么旁的支出,竟只是单单赌债。
香叶点头:“这侯府看似光鲜,其实内里亏空得厉害,赌债还是一部分,还有这些欠下的借资一共十八万贯。姑娘用自己的私人银子把所有的借资和赌债,连同利息一并还清之后,还把侯府那几个亏欠的铺子给捯饬好了,如今可赚钱了呢。”
侯府大大小小的事情,如今都是姑娘在操持,花销用度一样不差。
姑娘可会赚钱了。
戴妈妈往下一看,香叶罗列出来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比如,周老夫人差人来要了什么?侯爷要支多少银子出去花……
这侯府上上下下,指着她家姑娘一个人过活?
这,这算什么事儿啊。
她家姑娘纵使如今是侯府主母,管着侯府的大小事务,却也不是个钱庄啊。
戴妈妈脸都黑了。
张汐音倚着门,有些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戴妈妈。”
听到声音,戴妈妈和香叶扭头,才看到自家姑娘站在门口。
戴妈妈上前,柔声道:“姑娘,怎么醒了?”
张汐音迈步进去,环顾一圈库房里的东西,奇珍异宝,珍贵名画,还有一箱箱的首饰,银子,金子,各种玉石等等摆满了整个二楼。
这些还是眼里看得见的,还有不在侯府的那一大箱子地契,房契,铺子等等。
想想还真是……钱财迷人眼,深情不堪许。
她前世以为的好不过就是为了钱而做的假象,讽刺又可笑。
张汐音随意的坐在一个箱笼上,伸手抚摸旁边的一尊红玉珊瑚:“戴妈妈,有你在真好。”
戴妈妈指着支出单子,欲言又止。
“姑娘,苦了你了。”
张汐音一笑:“戴妈妈,找些人来,悄无声息的把东西都搬走。”
她的东西,可不会再给畜生用了。
香叶忙小跑到门口,盯着外面看不让人偷听。
戴妈妈眸色一亮,低声问:“姑娘是想和离……”
张汐音:“要想和离是不可能的,侯府不算什么,主要是宫里那个帮着他们。”
既然不能和离,那就丧偶。
不单单是周易宏,这侯府的人一个都跑不了,还有……宫里那个。
戴妈妈很是疑惑,这皇后跟侯府也没什么沾亲带故的,怎么就这么偏帮侯府呢?
——
福康院。
侯府几个都在商量李悦菀进门的好事。
依照周老夫人的意思,是要让李悦菀风光入门,不能委屈了她。
李悦菀可是公主,身上流着帝后的血,周家众人自然不会反对,纷纷表示赞同。
可,风光大嫁需要钱财啊!
周易宏嗤声道:“如今不是张汐音在管家吗?她既然同意,此事便交给她来办,她绝对不敢怠慢的。”
她若是还想好好留在侯府,自然不敢怠慢此事。
把事情办好了,身为丈夫,日后他还能对她有些好脸色,至于别的,休想。
李悦菀全程坐在周易宏的身旁,一双杏眼皆是柔情的盯着周易宏看。
——
是夜。
周易宏去轻风院跟张汐音说这事,还没等他说完,就被戴妈妈指着鼻子给骂了出去。
“……老身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儿了,你们侯府当初上门求取我家姑娘的时候是怎么说的?许她一生一世永不纳妾,如今倒好,玩这文字游戏要娶平妻,我家姑娘被你们生生气病了,没人关心就算了。却不曾想,你们竟然还能觍着张脸让我家姑娘给你们办婚事。
周世子,少不得的你们今天就把老身给打死了,否则,谁也别想使唤我家姑娘。欺人太甚,还侯府呢,我呸……什么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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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宏横眉冷眼,却又不敢发作。
戴妈妈是张家老夫人的陪嫁,曾经在宫里当过差,有那么些身份在。当然,他堂堂的侯府世子也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一个老妇计较。
周易宏黑着一张脸走了。
张汐音倚着软枕喝药,看见戴妈妈回来,有些莞尔道:“妈妈,我竟不知你有这样一面。”
在张汐音的印象里,戴妈妈一向是个温和知理的聪慧人,从未跟别人这般红脸叫骂过。
“老夫人吩咐了,只管叫姑娘放手去做,那些个腌臜不必您亲自去理会。”
所以,爷爷才让一直贴身伺候奶奶的戴妈妈跟来侯府。
能在宫里活下来的人都不简单,这两日的事情来看,便知道侯府娶张汐音的真正目的了。
张家有钱,嫁唯一的嫡女岂会委屈?
这不,刚娶进门,这侯府所有的债务还清不说,吃穿用度更是京中数一数二的好。
自然,这世上哪有不爱钱财的。可即搬出了皇后帮忙促成婚事,便该好生对待姑娘才是,才能叫自己像个人来。
如今这算什么?
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既要钱,又要三妻四妾坐享齐人之福?
他们周家,好个如意算盘。
——
福康院。
周易宏黑着一张脸回来,陈氏瞧着儿子受气,问了旁边的小厮才知道。
陈氏气骂道:“她一个下人也敢对着侯府世子指骂?来人,去把那恶奴绑来,打卖出去。”
“你叫唤什么?”
周老夫人瞪了陈氏一眼。
陈氏不解,满脸恼怒:“母亲,那等恶奴不处置了,以后这侯府上下都得以为我们好欺负。”
周老夫人是瞧不上陈氏的,听话是听话,但着实蠢笨。
她叱道:“住嘴,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你就敢叫人去绑?”
陈氏委屈:“她是谁?不过是张家的一个老奴。”
“张家如今的老夫人付慧华,是先帝恩师付佳庆的嫡女,那戴妈妈,曾经是宫里的女官人,官曾从三品,你敢去绑?”
陈氏呶喃:“……不敢。”
周老夫人不再看她,问周易宏:“宏儿打算如何?”
周易宏无所谓的说道:“既然她病了那便不理会她,如今要紧的是先把菀菀娶进门,只是得劳烦祖母了。”
周老夫人:“是娶菀菀要紧,祖母定会帮你把事儿办好的。”
周易宏:“孙儿多谢祖母。”
当天晚上,周老夫人踏进轻风院的门,正巧看见张汐音在喝药。
“汐音,身体可好些了?怎么还吃着药?”
张汐音放下碗,接过香叶递来的蜜饯吃下,这才起身。
周老夫人立刻上前伸手阻止:“身体还病者就不必那么多礼了,瞧瞧,不过几天,都瘦了。”
张汐音也没打算施礼,她假装疲懒难受的顺势坐了回去。
“老夫人这么晚过来,是为了世子和李姑娘的婚事吧?”
白天周易宏来过,周老夫人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只是不好意思的说道:“汐音,你也别生气,这李姑娘到底是为了救宏儿,宏儿即看了她的身子自该负责。只是着实对不住你,不过你放心,祖母是站在你这边的。”
话是要说得敞亮的,只要能把她哄好,说什么话都行。
张汐音抬手。
这时,香叶从腰间的荷包拿出一枚钥匙和私印,说道:“一年多前我嫁入侯府,老夫人让我管家,我身为少夫人自不容辞。但如今世子另有美妻,我如今又病着,这钥匙和私印便还给老夫人。”
钥匙和私印啊。
周老夫人都有点儿眼热了。
自从张汐音管家之后,负债累累的侯府今非昔比,这中馈可不再是烫手山芋了。
周老夫人压着激动的心:“汐音,你也不过是气郁而已,身体好生养着很快就好,这中馈……”
戴妈妈又出来了:“老夫人且收着吧,这侯府谁管都行,少了少夫人难道还转不动了?”
周老夫人被说得面色有点儿僵硬,却还是叹道:“戴妈妈说的哪里话。”
伸手接过钥匙和私印。
得了私印和钥匙,周老夫人也待不住了,她想去库房看看里面到底有多少银子。
“汐音,那你好好休息,祖母就不打扰你了。”
张汐音浅浅一笑,起身要相送。
周老夫人忙道:“送什么送啊,快歇着……”
带着自己的婆子女使匆匆离开。
人一走,香叶的表情就绷不住了:“姑娘,你看她们……”
张汐音坐了回去:“明白就好。”
戴妈妈从院门外回来,小声道:“姑娘,公子那边已经安排了人,这两日便可以把嫁妆挪出去了。”
张汐音:“辛苦妈妈了。”
戴妈妈笑了笑,又道:“她们侯府要娶新妇,姑娘权当不知道也不必去理会,这长安城中多的是眼睛雪亮的人。她们若是低调的办了倒没什么,若是大肆操办,只等着被人弹劾的折子。”
这还是其一。
张汐音冷冷一笑,她前世,李悦菀入府之后,曾经要过一次管家的事儿,那会儿恰巧遇上了天灾,长安城内聚集了很多灾民。
她当时的提议是施粥救济,这等人前的好事儿谁都争抢着要做,侯府众人力举李悦菀。
那时她身体已经开始不适,总是乏力无神,便随了他们。
但李悦菀却差点搞砸了那事,她贪下救灾银钱的七成,剩下不到三成的银钱拿去购买霉米。
若非她不放心亲自去米仓查看,只怕要酿成大祸。
李悦菀……呵,一个被偷换出来娇养的‘公主’,侯府将她养得女红中馈样样不会,眼浅又自命不凡。
像李悦菀这样的人,管家?败家吧!
她这次把中馈交出来,自然不会再收回。
周老夫人酷爱面子,喜欢在别的勋爵人家面前摆阔,陈氏是个外事不知的愚知妇人,老侯爷周朝文武夫一个却喜欢收藏‘名画’,没少被人当冤大头宰。侯爷周洪生好赌成性,周易宏骄傲自大,有了李悦菀之后觉得自己是驸马,身份高人一等谁都瞧不起。
她就看着,看着这一家子禽兽不如的东西如何作茧自缚不得好死。
写了一封信,张汐音喊来香叶:“你亲自把这封信交到万管事手里,不用遮掩,大方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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