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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侯爷双双重生后,他倒贴追着宠我施宁薇顾玮帛

琉璃清影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没遇见。”顾祎帛正心烦意乱着,没什么耐心,“各家女子都到了,你还是快些进去吧。”说完,便要离开。“表哥!”江容卿还是第一次见顾祎帛如此心不在焉,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叫住他,“其实我想和你说,我来这赏花宴,不是为别人,是为你!”一边说着,她一边觉得胸腔颤动,心跳仿佛冲出胸口,连呼吸都变得急促。双眼更是一眨不眨地望着顾祎帛等着他回答,又着急又紧张,眼圈便泛了红。顾祎帛微微皱眉。上辈子,江容卿曾在赏花宴和他如此直白地说这种话吗?他努力回忆,但实在想不起来了。不过后来,他的确知道江容卿对他有好感,但他无意纳妾,后来她也嫁了人。再后来她夫君过世,她过得不好,考虑到他母亲疼爱江容卿,他便还是听了母亲的话,明面上纳了她为妾,实际只是给她一处庇护...

主角:施宁薇顾玮帛   更新:2025-05-08 00: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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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施宁薇顾玮帛的其他类型小说《和侯爷双双重生后,他倒贴追着宠我施宁薇顾玮帛》,由网络作家“琉璃清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没遇见。”顾祎帛正心烦意乱着,没什么耐心,“各家女子都到了,你还是快些进去吧。”说完,便要离开。“表哥!”江容卿还是第一次见顾祎帛如此心不在焉,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叫住他,“其实我想和你说,我来这赏花宴,不是为别人,是为你!”一边说着,她一边觉得胸腔颤动,心跳仿佛冲出胸口,连呼吸都变得急促。双眼更是一眨不眨地望着顾祎帛等着他回答,又着急又紧张,眼圈便泛了红。顾祎帛微微皱眉。上辈子,江容卿曾在赏花宴和他如此直白地说这种话吗?他努力回忆,但实在想不起来了。不过后来,他的确知道江容卿对他有好感,但他无意纳妾,后来她也嫁了人。再后来她夫君过世,她过得不好,考虑到他母亲疼爱江容卿,他便还是听了母亲的话,明面上纳了她为妾,实际只是给她一处庇护...

《和侯爷双双重生后,他倒贴追着宠我施宁薇顾玮帛》精彩片段

“没遇见。”顾祎帛正心烦意乱着,没什么耐心,“各家女子都到了,你还是快些进去吧。”
说完,便要离开。
“表哥!”江容卿还是第一次见顾祎帛如此心不在焉,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叫住他,“其实我想和你说,我来这赏花宴,不是为别人,是为你!”
一边说着,她一边觉得胸腔颤动,心跳仿佛冲出胸口,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双眼更是一眨不眨地望着顾祎帛等着他回答,又着急又紧张,眼圈便泛了红。
顾祎帛微微皱眉。
上辈子,江容卿曾在赏花宴和他如此直白地说这种话吗?
他努力回忆,但实在想不起来了。
不过后来,他的确知道江容卿对他有好感,但他无意纳妾,后来她也嫁了人。
再后来她夫君过世,她过得不好,考虑到他母亲疼爱江容卿,他便还是听了母亲的话,明面上纳了她为妾,实际只是给她一处庇护之所。
对她的关心,也只是兄妹间的关心。
但在他离世后,她竟在他棺木前胡言乱语?告诉施宁薇他曾宠爱她?还说,要给他生小世子?他可从未碰过她!
想到这里,顾祎帛眉心皱得更紧,心里也产生诸多不满。
他一直以为施宁薇知道他为何娶江容卿,但看起来,当时施宁薇也颇为不悦,难不成这些年来,她一直误会着?
“表妹说笑了。”他沉声,态度中回绝之意明显,“我已和母亲说过,不会与江家结秦晋之好,表妹还是去赏花宴寻真正的良人吧。”
郑重说完,表明了自己态度,顾祎帛转身就走,背影透着决绝。
没想到他竟这样走了,而且还说了如此无情的话,江容卿眼泪扑簌簌落下来!又羞又恼,一双素手狠狠攥紧裙摆!
他怎么可以这样!明明两人青梅竹马长大,他为何对她如此冷漠?前些天还不是这样的!
难不成有什么浪蹄子勾引了他?
和穆云英一起在酒醉楼玩了个痛快,又回她的小店里选了许多自己喜欢的水粉,施宁薇回府时天色已晚,连去赏花宴的老夫人和施柔都早就回来了。
一进门,她就看见管家黑着脸在大门口等着,身旁站着老夫人的贴身嬷嬷落尘,心里立刻咯噔一声。
“七小姐,您可算回来了。”
齐管家迎上前来行了一礼,语气严肃,其中透着两分无奈。
府里众人都知道施宁薇受宠,老夫人或是施宰相罚她,他们这些当差的下人也不敢借机责难,生怕日后遭报复。
好在施宁薇知道他们都是听令做事,从未迁怒过。
但齐管家这次还是提心吊胆的,毕竟,老夫人发了很大的火!
“老夫人从赏花宴上一回来就立刻去了您房里,还特地叫了从宫里借来的太医,想给您瞧瞧病。”
齐管家越说,施宁薇脸上笑容越是心虚:“这,这样啊。”
她已经十年都未如此畅快地玩了,竟然把家里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结果,您也知道,老夫人发现您装病,还出了府,有多生气。”齐管家又说。

侯府祠堂,烛火将施宁薇身着丧服的身影映在棺木上。
她跪在已过世的夫君棺材前,脸上并无半分情绪。
等了足足十年!她的夫君终于死了!
打理账目,收拾后宅,将他那些小妾们整治得服服帖帖,还要将顾祎帛伺候好,他不在时,她还要去婆母面前跪着听训......装了十年的贤妻良母,她早已筋疲力竭!
现如今顾祎帛死了,婆母也早在三年前死了,侯府中唯有她一人说的算!她的好日子可算来了!
正此时,祠堂外响起一阵哀戚的恸哭。
侧妃江容卿一身丧服,满眼是泪脸色惨白,一进来就扑到棺材前,嚎啕不止:“侯爷!祎帛,祎帛哥哥,你怎么抛下我,一个人就去了呀......我尚未生个小世子给你......”
施宁薇缓缓起身,将裙摆上的褶皱抚平,居高临下,朝江容卿投去带着凉意的目光。
“我怎么记得,妹妹在外头是有过孩子的?若是膝下无子太过孤单,也可以回你原本府上去,我不会拦着。”
江容卿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一点点抬头,望向施宁薇的眼神里第一次带了畏惧!
“你,你要让我出府?我是侯爷最疼的——”
“侯爷已然不在了。”施宁薇浅浅笑了笑,“我这侯夫人,可不会疼你。”
“你!”江容卿往后一跌,抖似筛糠!当年仗着侯爷宠爱有多跋扈,此刻就有多畏惧!
“回去吧。”
施宁薇一抬手,就有嬷嬷一左一右抓住江容卿,将她带了出去。
祠堂里,又恢复了一片死寂。
施宁薇重新在蒲团上跪下来,表面看着是在诚心送别侯爷,实则,她在一边思索如何用府中留下的财产犒劳自己,一边打着瞌睡......
寂静的祠堂上方,顾祎帛飘在半空中,将刚才发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望向施宁薇,他神色极为复杂。
突然间,她的头往下一低,而后整个身子都往前跌倒,砰地一声,一头撞在了棺木尖锐的棱角处!
顾祎帛刷地飞身过去,想触碰她,半透明的手却只能从她身上穿过。
望着施宁薇额上流下的鲜血,他极为触动!从前他不知,原来他这发妻竟对他用情如此深!竟毫不犹豫地,跟着他一起走了!
......
没过多时,施宁薇睁开了眼。
才在侯府大权在握,便一个瞌睡将自己撞死,她恨得咬牙切齿!
但,这是哪?
此时,她正以一个别扭的姿势趴在榻上的矮桌前,身旁的窗子半敞着,伴着微风,有桃花的香气从院里吹过来。
“七小姐!您怎么又睡了!”突然一道声音将她惊醒,“您的女诫还未抄完,老夫人要生气的!”
走进门来的侍女手里端着盘蜜饯,见她在矮桌上趴着,立刻就露出忧虑神色。
“我没睡。”施宁薇下意识回应,随后抬手抹了一把。
她的口水都流到脸上了。
“唉,小姐,我和您一起抄吧。”侍女长叹口气。
“月娘?”
这会儿施宁薇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侍女竟是她出嫁前在娘家伺候她长大的月娘!

顾家才被封了侯,顾祎帛又是当朝皇帝眼前红人,接连将几桩大案都交给他办,再加上他又刚到婚配年纪......
京城世家女子都想嫁到侯府,施家定然也不例外,尤其也才到婚配年龄的施宁薇,美艳名冠京城,大多数人都觉得施家会取消和赵家的婚约,想办法去攀侯府。
“她要嫁去赵家?”
手中毛笔啪地落在纸面上,将写了一半的字染出一道污痕。
闻人彦惊讶地看着顾祎帛:“你怎么着急了?”
随后他扬眉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哟,心里有人了?你这木头竟也会喜欢什么女子,我可真是开了眼......不过那施家七小姐确实长相出尘。”
说着他又在信上看了看,道:“探子说施府和赵府一早都有马车去了蝉鸣寺,该不会是七小姐和赵家那个赵轩旸去求姻缘了吧?”
“我要出门一趟。”听了这话,顾祎帛刷地起身,“你请自便。”
说完,便大步离开。
上辈子这些事都未发生,重活一次,这辈子的事该和上辈子一样才对。
顾祎帛连马车都没坐,去棚里牵了一匹马便快马加鞭地赶往蝉鸣寺,一路上,都在疑惑。
究竟为何施宁薇会答应嫁到赵家?!
她为何没去昨日的赏花宴?!
内心的疑问和焦躁逐渐加剧,在寺门口勒马以后,他大步走入,刚好,看见施宁薇和赵轩旸坐在亭子里闲聊的场景。
站在一棵树后,他顿住脚步,盯着他们。
施宁薇竟笑了那么多次,竟笑得那么欢畅。
闭了闭眼,顾祎帛完全想不起她上次这样大笑是什么时候。
似乎,两人才成婚时,她性子也曾有一两次活泛,而后就被母亲斥责说太不端庄,没个侯府主母的样子。
再后来,她就再没那样笑过。
即便再开心,也只是抬手掩唇,轻轻微笑两声,向来都是端庄沉稳的模样。
反倒是训斥下人时,脸一板便变得威严,这样的形象在顾祎帛心里愈发深刻。
难道她尚未成婚时,竟是这样的吗。
在树后看得呆了,许久过后顾祎帛才反应过来,随即发现,已经过了这么久,两人竟还在聊!
心头不由得窜起怒火,他喊来小厮,叮嘱了几句。
“赵公子,您在这儿啊,外面有赵府的人在找您呢,等您好久了。”
来到亭子里,小厮朝两人行礼,而后便语气急促地催道。
他这样一说,赵轩旸顿时以为他是寺庙的人,忙起身:“好,我知道了。”
“抱歉施姑娘,我得先行一步......”
“没事。”施宁薇笑笑,“我也该回去了。”
赵轩旸并不舍得离开,望着施宁薇:“不知今后我们还有机会相见吗?”
“自然有。”施宁薇微微一笑。
目送着他离开,她长长出了一口气。
赵轩旸是个性子温和的人,看他既通四书五经又常看话本,去城郊投壶射猎,想来,赵家的家规也并不严。
嫁去赵家,她便不必再那样辛苦。

落尘正在屋里头给施老夫人捶腿,听了动静去瞧老夫人,见人醒了,连忙凑了过去,等着老夫人示下。
“你去外头问清楚,要非什么大事儿,将人给打发了,要是连你都不能裁决,把人偷偷带进来回我。”施老夫人闭了闭眼,强行将自己心头的燥郁压了下去,抚了抚膝头,微微坐直了身子。
外头的叫喊声没听。
施柔有意将事情喊到阖府皆知,便特意拔高了自己的声音,三五句下来便已经沙哑了喉咙,却断然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正犹豫着对策,屋门传来‘吱哟’声音。
她连抬眸看去,再瞧见落尘的身影后,眸中的光瞬间消失了。
落尘瞧了她一眼,对她这吵吵嚷嚷的样子实在不喜,并不理会而是偏头去看廊下的仆妇。
仆妇凑近两步,两手抄在襟下,回禀:“四姑娘过来便大喊大嚷,也不说到底出了什么事,奴婢劝了也无用。”
“落尘姑姑——”施柔咬了咬唇,叫自己的眼圈儿红的更厉害,强行露出担忧的样子来,“实在是事关重大,我想不出别的法子来,只能求到祖母这里来了。”
“我才叫银珠去采买胭脂,却不想看到七妹妹和外男进了酒仙楼,二人举止亲密,旁若无人,我原以为是银珠看错了,可去了七妹妹的院子果然没见人,算算时间也不短了,只怕七妹妹犯了错事。”
“我胆子小,遇到这种事情便没了章法,还请姑姑快些同祖母说吧。”
她语气都带着几分焦急,好似真的是为施宁薇担忧。
这并非是寻常的事儿,落尘不敢擅作主张,而是往旁边让了一步,叫人进门去。
施柔的声音有些大,已经叫屋里的施老夫人听到了耳朵里,慢慢蹙起了眉,等人进门便开口训斥:“你既知是错事,那便该来偷偷告诉我,叫嚷的这么大声,岂不是要叫所有人都知道?”
施老夫人看着几个孙女儿长大,对她们的人品还是有些了解的。
施宁薇的确是有些小胡闹在身上,却也不至于干出这种有辱门风的事来,在看诗柔这样子只怕是另有缘故。
施柔原想着施老夫人会雷霆大怒,却没想到竟然是呵斥自己,她憋得胸口作痛,眼底都布上了一层恨意,实在想不通自己和施宁薇比到底差在哪里,却不得不按压着脾气继续开口:“孙女也是头回遇到这样的事没了分寸,又胆子小不敢自己去酒仙楼一探究竟,这家里上下又无一不仰仗着祖母......我才斗胆,请祖母与我一同去酒仙楼一探究竟。”
“要是没有此事便罢了,可要是七妹妹真的与人苟且,那家中的姐妹可就全都没脸见人了。”
这些花样全都是施老夫人年轻时候玩儿剩下的。
她自是担心施宁薇中了歹人的圈套,叫落尘偷偷备车往酒仙楼去。
施柔却有心毁了施宁薇的名声,偏要把事情闹大。
一时间整个酒仙楼的人都围过来瞧热闹。

最重要的是,赵家并不是高门,没有那么多规矩也不必见那么多客人,她可以做个闲适的赵夫人。
想到这里,施宁薇露出些淡笑。
她终于能轻松地过完这一世。
树后,顾祎帛实在忍不住,大步朝亭子走了过去。
人都走了施宁薇竟还站在原地不动,甚至露出笑容,难道她真的喜欢那赵轩旸?
当年她和他,是在赏花宴上一见钟情的。
现下她肯和赵轩旸见面,定然因为她没见过他。
这样想着顾祎帛便装作没有注意,在亭子口,刚好和施宁薇撞上。
熟悉的女子身上的香气扑了满脸,却有些细微的不同,似乎换了香粉。
“抱歉,施姑娘。”
撞到一起后,顾祎帛忙伸手,将施宁薇扶住,大手落在她肩头,并未立刻拿开。
此时他才意识到,他已经在思念她了。
“这位公子。”
施宁薇抬眼,随即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和顾祎帛拉开距离。
肩头的手虽不得不移开,但存在感依然强烈。
没想到会在这里撞到顾祎帛,她一时间几乎呼吸不畅。
但,这等紧张并未表露出来。
她没问顾祎帛为何知道她姓氏,也没问他是谁,只道:“男女授受不亲,我先行一步。”
说完,便低头快步离开。
即便胸口如擂鼓一般,她面色也极为平静。
此生,她最好再也不见顾祎帛,最好再也不要和他牵扯上任何关系,最好让他永远也不知道她是谁。
还记得上辈子她和顾祎帛去求签,求得十世姻缘。
可施宁薇不信邪,若是十世姻缘让她这辈子也阴差阳错不得不嫁去顾家,那么她宁愿死,也不愿再过囚徒一般的日子。
望着施宁薇匆匆离去的背影,顾祎帛神色分外复杂。
她刚才看了他一眼,他和她对视了。
但她一下子便挪开视线,仿佛他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大手攥紧,掌心里冰冷的玉簪很是硌手。
那是两人相撞时,他从她袖口中顺过来的。
他看见,那是赵轩旸送的,他也记得她常将东西放在袖口处什么位置,这辈子虽很多东西都变了,但她的小习惯却没变。
低头看看那根簪子,他皱眉,扬手直接将东西丢进了旁边的池子里,心里堵得厉害。
乘马车回到施府,才进府,施宁薇又看到等在不远处的落尘姑姑。
上辈子她挺喜欢看到对方的,每次对方都笑眯眯的,替她送老夫人赏给她的东西。
结果这辈子她每次来,听到的都是坏消息,这导致施宁薇下意识想快走几步,假装没看到对方。
却不想还没来得及抬脚,落尘就走了过来:“七小姐,老夫人叫您过去。”
“好嘞。”施宁薇只得挤出笑意,跟着落尘一道前去。
才进院子,她就听见施柔的声音。
“我听说今日七妹和那赵家公子在庙里坐了许久,聊了快大半个时辰,还笑得花枝乱颤,想必,日后她嫁过去,两人定然会琴瑟和鸣,七妹也会幸福的!”

这可是低嫁!以后日子定然会越过越惨!若是她施柔能嫁去侯府,这辈子,都可以踩在施宁薇头上!
第二日,施宁薇便早早出了府,前去蝉鸣寺。
她并未刻意打扮,只穿了一身淡绿素纱绢裙,用了昨日从穆云英那里拿来的颜色鲜亮的水粉唇脂,淡雅中透着些许活泼。
才进寺,施宁薇就远远在姻缘树下瞧见个颀长身影。
男子一身白袍,很是出尘,听见脚步声便回过头来,颇为俊朗的面容上,带着些浅淡笑意。
虽比不上顾祎帛高大英武,书生气多了些,但也赏心悦目。
“赵公子。”施宁薇走过去,先行一礼。
“施姑娘。”赵轩旸行礼时腰弯得极低,眼底带着浓郁的惊艳。
施宁薇的美貌名冠京城,施家又官至宰相,昨日施老夫人派人来送信时,赵家人都以为,那是欲谈退婚的手信。
却不想,施宁薇竟真的愿意嫁进赵家。
赵轩旸激动得一夜未眠,一早便来到蝉鸣寺等人,此时更是紧张得呼吸不畅。
“这是我,是我亲自去挑的簪子,送给施小姐。”
两人问了好,赵轩旸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一根玉簪。
簪子上花纹繁复,用料虽好但太过花哨,实在不是寻常女子会戴出去的款式。
不过,他肯花大价钱给她买见面礼,也是有心。
施宁薇双手将簪子接过收下,感激一笑:“多谢赵公子,不过我没给你准备礼物......”
“不必不必,姑娘喜欢便好,咱们进殿去敬香,求一求姻缘吧。”
两人进了殿内,敬过香后气氛缓和许多,赵轩旸也逐渐放松下来,愈发侃侃而谈。
“我最喜欢看杂谈广记中的小故事,这事你可别说出去,平日里读了女诫,我还要再读些话本子呢。”
两人相谈甚欢,施宁薇也被逗得掩唇直笑,随口将自己的喜好说了出来。
上辈子为了那高门小姐的形象,施宁薇从未表露过自己的真实喜好。
但此生,她不在乎了。
与其非要高嫁,倒不如坦坦荡荡地做自己。
两人坐在寺中凉亭里聊着,并未注意到,不远处树后,一道暗沉的目光始终盯在施宁薇身上。
顾祎帛脸色黑沉,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地朝身边小厮下令:“你去找赵轩旸,就说你是寺庙的人......”
半个时辰前。
太子闻人彦微服出行,来到顾府。
他和顾祎帛自小关系不错,被封太子后也常来找他闲聊,今日便一边在他书房里拆信,一边和他说着朝中之事。
拆到一封信时,他啧了一声:“还以为施家那小姐......”
话说一半,他就懒得再开口了,反正施家的事,顾祎帛也不会关心,他其实也并不在乎。
却不想顾祎帛竟然立刻就抬头问道:“施家小姐怎么了?”
“你感兴趣?”闻人彦扬眉,“还以为你知道呢,下面人报上来的京中之事,施家七小姐和赵家的婚约终于坐实了啊,我还以为她会退婚,想办法嫁给你呢。”

果然,这番看似寻常,实则带着恶意的话引起了老夫人的不满。
“聊了那么久?尚未出阁的丫头,这点规矩都不懂!”
“四姐什么时候知道那么清楚的?连我笑没笑都知道,怕不是找人跟踪我吧?还是陪我出去的丫头,其实是你的探子啊?”
抬手一撩门帘,施宁薇大步走入,语气随意地说。
而后,才弯腰朝老夫人行礼:“祖母。”
施柔没想到她在背后说小话竟被逮个正着,面色有些难堪,往后退了两步。
好在老夫人并未追究,而是皱眉盯着施宁薇:“这两日你愈发大胆了!先是装病,之后又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外男多话!”
“祖母,您也说了是大庭广众,我肯定是光明磊落的呀,而且,去求姻缘,和赵家公子见面,那不是您安排的吗?”
施宁薇来到老夫人身边,主动帮她按着肩膀,看向她手中帕子,微微一笑:“祖母,这帕子是不是很好用?我特地用的最好的料子!”
“行了!”老夫人皱眉打断,语气却柔和许多,“你真的觉得,那赵家公子不错?”
她早就想让施宁薇高嫁,想让她和赵家退婚。
昨日见她竟装病逃那宴会,还说愿意嫁去赵家,便想着让她和赵轩旸见见。
她心气高,眼光也刁钻,肯定看不中那性子沉闷的小子。
没想到,两人竟聊了那么久。
“和赵家的婚约是祖母和父亲早就定好的,我自然不会拒绝。”施宁薇避重就轻,柔声道。
老夫人拉下脸:“祖母还告诉过你什么?你可记得?”
“祖母......”施宁薇知道老夫人要说什么,摇着她的胳膊撒娇,“您别生气嘛,气坏了身子,我会心疼的!那样我就更不想嫁出去了,得天天守在您身边照看您才行!”
“行了。”老夫人被逗得笑了一声,神色和缓下来,“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并不只是你自己,你还是施家最重要的小姐!咱们施家上下得拧成一股绳,努力往上攀,才能保整个家族长久不衰!”
这话,施宁薇上辈子已经听过了无数次。
因为如此,她才不能低嫁,才必须高攀,嫁给顾祎帛。
之后,用侯府最尊贵侯夫人的身份,她的确为施家谋了不少好处。
但,那不是她想要的。
十年仿佛牢狱一般的日子,让她再过一次,她真的不想。
所以,沉默地站在老夫人身边,她低着头,并未做出回应。
“听到了没有!”见施宁薇竟不回答,老夫人嗓音抬高,“回去接着抄女诫,好好静静心,想想我说的话!”
“知道了,祖母。”施宁薇低头行礼。
若是不想嫁去侯府,除了假装失了心气,她还得想个办法,劝祖母也答应才行......
和施柔一起离了院子,才走出几步,阴阳怪气的嗓音便在耳畔响起。
“跟大房几个姐姐比起来,你能嫁进赵家,实在是姐妹间嫁得最好的了,若是没那高攀的本事,还得谢谢老夫人当年替你定下这样的婚事呢!”

“七小姐,老夫人罚您禁足,没有她下令,不得出您住的安平阁一步,您可有异议?”落尘走上来,板着脸说。
“自然没有异议,落尘姑姑,麻烦您和祖母说一声。”
施宁薇亲热笑着,上前挽住了落尘的手。
“就说,我不愿去赏花宴,其实是想听家里安排好的婚约,嫁去赵家,就是不知那位赵家公子人品如何,才想偷偷溜去看看的,可惜路上被别的事耽搁了。”
她并未想好理由,但随意编造便能分外流畅,毕竟这等糊弄人的经验,上辈子可是积攒太多了。
落尘一愣:“七小姐,您是认真的?之前您可是和老夫人说过很多次,您不想嫁去赵家的!”
当年,施宁薇就是一身反骨。
她不想按家里安排嫁到赵家,连赵轩旸的人都没见过就将对方贬低得一无是处,只因为她不想听人安排,想自己去寻个夫婿。
可现在,她已经不是当年的她了。
“我突然就想通了。”施宁薇笑着说,“麻烦你啦姑姑,我先回去禁足了!”
说完便提起裙摆,快步走了。
回了房,施宁薇立刻就从箱子里翻出个快绣完的手帕。
“七小姐,您这是......”
月娘一直在门口等着施宁薇,见她被禁足顿时担忧得不行,现在又看她翻箱倒柜的,脸上担忧之色更甚。
“我要改个花样。”
她拿起针线,坐到灯下,细嫩如葱根的十指翻飞。
小时候这会儿,她的针线活做得并不好。
后来嫁到侯府,顾祎帛身上所有的香囊,袖口的纹样,平常用的帕子,都是她按侯夫人的命令亲手给他绣的,也算是练了出来。
但重生以后施宁薇已经打定了主意。
她再不会给任何男子绣任何东西了。
原本这帕子是给赏花宴上相中的男子准备的,可因着绣工不好,上面几朵花看着有些四不像。
施宁薇想了想,做了些改动,几下,便将那几朵花改成了叶脉优雅的百合。
而后又将四个字‘长寿万福’绣到了花朵的叶片中,笔画和叶片边缘刚好重合,看着更为精致。
“七小姐,您什么时候学会的!”月娘看得瞪圆了眼睛,自家小姐的绣工可没这么好!
“做梦学的。”施宁薇知道月娘嘴严不会乱说,便随口敷衍,而后找了张宣纸,在上面写‘我错了’,又用纸将帕子包了起来。
“把这个给祖母送去,快着点,待会她该就寝了。”
原来这东西是给老夫人道歉用的,月娘忙点头,双手捧了,快步离去。
施宁薇松了口气,正要去喝一盏茶,便听得院外响起脚步声。
而后,施柔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妹妹可是在哭?听说你为了不去那赏花宴故意装病,祖母都被你气坏了,可真是太大胆了!”
一边说,施柔一边掀开门帘进来,本以为施宁薇该眼圈红红地靠在榻上,却不想她竟一脸淡然,坐在桌旁,喝着茶水。
见施柔进来,她还微微一笑。

“谢谢四姐。”施宁薇不动声色地接过汤药,“一闻便是好东西,但我才喝了茶,这会儿有些胃胀,喝不下,月娘,帮我拿到一旁去,我待会儿喝。”
话已说到这份上,施柔也不好再催,起身:“那我便走了,七妹你好好休息。”
她转身,刚好看到对面桌上放着的纸张,又是一愣:“七妹还没抄完女诫?”
“是啊。”施宁薇将施柔心里那点小算盘看得一清二楚。
上辈子她非要和施柔争,最后她争赢了,嫁去侯府,却在忍了十年后,落了个惨死的下场。
既如此,那嫁入侯府的福分,还是送给施柔吧。
“抄不完明日再说,我先歇着了,四姐,你也回去歇着吧。”施宁薇故意道。
施柔眼底的欣喜之色几乎遮掩不住,应了声便快步出门,紧接着便往老夫人的寝房走去!
屋内,施宁薇收了那假惺惺的笑,起身来到桌前,拿起那碗安神汤,毫不犹豫地泼到了炭盆里。
“小姐,您这是......”月娘看愣了。
“我继续睡了。”施宁薇并未解释,只吩咐道,“若是待会有人来找,你便说我突然病了,在发热,去不了晚上的赏花宴!”
“小姐?”月娘惊呼出声,“您为了赏花宴可是准备了许久!怎的说不去就不去了?!”
“也并非说不去就不去啊。”施宁薇喃喃。
她可是已经悔了十年。
尚书府后院,青竹阁。
施老夫人坐在太师椅上,任由施柔帮她按着额头。
“你说,你刚去看了七丫头?她准备的如何了?”
“回老夫人,我去的时候七妹在睡午觉呢,也不知她的女诫抄好了没有,我想帮帮她来着。”施柔温声回答,一副乖巧模样。
施老夫人却猛地睁开眼睛:“睡午觉?这丫头定然是没抄完!哪来的闲工夫睡午觉!早让她准备着去赏花宴,现在竟如此不当回事!”
老夫人背后,施柔控制着手上力道,恨恨地咬着牙。
什么都是施宁薇的,哪怕她如此不上进!不抄女诫,不听老夫人话,偏要躲懒,老夫人却还替她想着赏花宴的事!
“落尘,你去!”老夫人喊来贴身侍女,“给我教训一下那丫头!”
“是。”落尘行了一礼,转身匆匆而去。
“你不用按了,去歇着吧。”落尘走后,老夫人的眉心也紧跟着皱了起来。
施柔压下心底嫉妒,强作笑容:“我还想着,若是待会七妹没有合适的衣裳首饰,我倒是可以从我房里拿些给她。”
“倒也不用,她什么没有?”老夫人随意摆手,“你就不必操心了。”
如此话语又狠狠往施柔心上戳了一刀!是啊,作为大房老来子,施老夫人最小的孙女,施宁薇可不就是被整个施家捧在掌心里宠着的吗?什么好衣裳好料子,都可着她先挑!
施柔狠咬着牙忍着,就是不走。
待会儿,落尘定然会回来通报说施宁薇病了,去不了赏花宴!
她呆在老夫人这儿,便能近水楼台,说不定会带上她!

他双手叠于胸前,微微躬身,分明是清风霁月的翩翩公子。
施宁薇咬牙,自己当初就是被这一副皮囊给骗了!
“公子此番岂不是要叫人知晓你我在酒仙楼遇着?你是男子,自是不怕,可公子总不能不顾及我的名声不是?”她尽可能将自己的话说得平和些。
闻人彦自诩见过不少女子,还是头回见这般口齿伶俐的,面上还算客气,可说出口的话却是能噎死人的。
顾玮帛却是全然不恼,眼中反而带了些许的激动,下意识脱口而出:“那我娶你!”
一句话让施宁薇瞪大了眼睛。
她即便是死,都不可能再入侯府的门。
她后退一步,不再掩饰自己的眸中的厌恶,声音越发清冷:“我还以为公子救我于危难,该是个正人君子,却挟恩图报,竟要我以身相许,未免有些太过分了!”
“我并非是此意。”顾玮帛并不恼怒,反而连连解释。
前世,他二人的婚事水到渠成,自己虽算不上多喜爱施宁薇,却也是相敬如宾,死后看着她为自己殉情,心中更是感动,才知自己亏欠了她一辈子。
如今必是上天给自己的考验。
“既如此,便请施姑娘答应我一个条件吧——”他略一思忖,开口,“还请施姑娘日后莫要轻易出门,省得再......”
省得再遇到今日这样的麻烦。
“你这是在限制我的自由!?”施宁薇惊呼出声。
顾玮帛一句话让她好似回到了自己刚刚嫁进侯府,他们母子两个轮番给自己立规矩的时候。
她的言辞犀利起来:“我与公子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日后未必还能再相见,你虽救了我,可我也愿意偿还恩情,合该今日便了结此事,公子却提出这般无理的要求,是觉得我一介女子还欺负,还是觉得我有利可图?”
她这副疾言厉色的样子倒是吓住了在场的两人。
顾玮帛的印象里,她永远都是那副端庄模样,不曾想竟还有这小炮仗的一面,心头竟添了几分喜爱。
因着她方才声音太过尖锐,倒是引得一些人看了过来。
闻人彦不想太过扎眼,连忙出声打起了圆场,道:“施姑娘今日受了惊吓,难免会错了意,顾世子并非是要限制姑娘,不过是担忧姑娘再遇到危险罢了。”
“我看姑娘的衣裳有些皱了,如此出去难免会叫人疑心,我方才叫人去买了身新的,不如姑娘先换上吧。”
施宁薇倒是一眼认出了闻人彦,抛开他与顾玮帛的交情不谈,到底也是当朝太子。
这个面子,她还是要给的。
她盈盈一拜,接过衣裳,转身关门,一气呵成。
月娘也难得见这般的施宁薇,吓得不敢说话,如今只有她二人,这才上前:“姑娘,我看这两个人没安好心,明明萍水相逢,却还送您衣裳,只怕今日的事情就是他们弄得,又......”
“月娘!”施宁薇打断了她的话。
能做出这样狠毒事儿的自然只能是自己那个好四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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