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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八零,恶毒女配洗白被宠哭了小说

白音音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秦大哥?!”两人正吃着,旁边突然传来了一道突兀的女声。听到熟悉的声音,沈云舒头都不用抬就知道是谁,她有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继续吃着饭,全然一副不打算搭理的样子。秦鹤山眉头微皱,扭头望去,见李素梅拉着王杏欣喜地走了过来。“秦大哥,我在路对面看到一个男的背影很像你,就过来看看,没想到真的是你啊!”“今天在家属院外头等车的时候,我见云舒没坐上车还执意要来镇上,还以为她是约了朋友在这儿吃饭呢。”闻言,沈云舒心里止不住地觉得好笑。瞧瞧这话说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在这儿私会情郎呢!难怪之前原身和秦鹤山的感情越来越差,量谁也受不住身边有个人时时嚼舌根啊。李素梅说着,看向一旁淡定自若吃着饭,全然没有给自己一个眼神的沈云舒,心里越发的不满了起来。两...

主角:沈云舒秦鹤山   更新:2025-05-10 15: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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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云舒秦鹤山的其他类型小说《重回八零,恶毒女配洗白被宠哭了小说》,由网络作家“白音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秦大哥?!”两人正吃着,旁边突然传来了一道突兀的女声。听到熟悉的声音,沈云舒头都不用抬就知道是谁,她有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继续吃着饭,全然一副不打算搭理的样子。秦鹤山眉头微皱,扭头望去,见李素梅拉着王杏欣喜地走了过来。“秦大哥,我在路对面看到一个男的背影很像你,就过来看看,没想到真的是你啊!”“今天在家属院外头等车的时候,我见云舒没坐上车还执意要来镇上,还以为她是约了朋友在这儿吃饭呢。”闻言,沈云舒心里止不住地觉得好笑。瞧瞧这话说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在这儿私会情郎呢!难怪之前原身和秦鹤山的感情越来越差,量谁也受不住身边有个人时时嚼舌根啊。李素梅说着,看向一旁淡定自若吃着饭,全然没有给自己一个眼神的沈云舒,心里越发的不满了起来。两...

《重回八零,恶毒女配洗白被宠哭了小说》精彩片段

“秦大哥?!”
两人正吃着,旁边突然传来了一道突兀的女声。
听到熟悉的声音,沈云舒头都不用抬就知道是谁,她有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继续吃着饭,全然一副不打算搭理的样子。
秦鹤山眉头微皱,扭头望去,见李素梅拉着王杏欣喜地走了过来。
“秦大哥,我在路对面看到一个男的背影很像你,就过来看看,没想到真的是你啊!”
“今天在家属院外头等车的时候,我见云舒没坐上车还执意要来镇上,还以为她是约了朋友在这儿吃饭呢。”
闻言,沈云舒心里止不住地觉得好笑。
瞧瞧这话说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在这儿私会情郎呢!
难怪之前原身和秦鹤山的感情越来越差,量谁也受不住身边有个人时时嚼舌根啊。
李素梅说着,看向一旁淡定自若吃着饭,全然没有给自己一个眼神的沈云舒,心里越发的不满了起来。
两个人吃三个菜,还吃的这么好,肯定是沈云舒这个泥腿子非要吃的,真是的,国营饭店的菜多贵啊,一点都不知道给秦大哥省钱!
像是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沈云舒在李素梅的注视下,十分自然的又夹起了一块红烧肉,二话不说就塞进自己嘴里。
秦鹤山也不是个头脑拎不清的,有了前两天发生的那件事,他就算是再迟钝也意识到了李素梅的别有用心。
听见她挑拨离间的话也没有放在心上,而是神情冷峻的看向二人,“我每个月都会给她钱,她约朋友来这儿吃饭也是正常的,你俩还有事吗?”
话一出口,在场的三人都愣在原地。
沈云舒没有想到,秦鹤山竟然会在李素梅面前维护自己,为自己说话。
她原先还以为,李素梅仗着自己哥哥的名头,在家属院里到处宣扬自己和秦鹤山非同一般的关系,是因为秦鹤山喜欢她,从而默许的。
甚至都做好了两人离婚后,秦鹤山会接受李素梅的准备。
结果......
秦鹤山今天怎么跟中邪了一样的?
想到这,沈云舒不自觉的抖了抖,只觉得还是之前对她冷脸相待的秦鹤山要好些。
至于李素梅,则是满脸难以置信。
明明之前秦大哥厌恶极了沈云舒,为了躲她,甚至连家属院都不怎么回,只有在沈云舒闯祸了之后才会回来给她收拾烂摊子。
今天竟然会帮着沈云舒说话,而且,为什么语气还这么严厉?他是看出了自己的心思,在警告她吗?
李素梅心里百转千回,一阵羞人的恼意顷刻间席卷全身,她强忍着泪水,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来。
“是我说错话了,我给云舒赔不是,不过既然我们遇到了,不知秦大哥是否介意我和王杏跟你们拼个桌?”
王杏看着故作坚强的李素梅,心里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人家秦鹤山摆明了都不想搭理你,还上赶着贴笑脸。
当初自己怎么就这么眼瞎,选了这么一个猪队友。
“那边不是还有位子吗?干嘛非要和我们挤?”
沈云舒害怕秦鹤山会看在李志平的面子上,一时心软答应了李素梅,立马赶在他开口前拒绝。
就李素梅这茶言茶语的小百花,她看见了就倒胃口,她可不想刚吃下去的饭,还没出饭店就全给吐了出来。
哪知,即便自己说的这么明白了,李素梅全然没有要走的意思,依旧泫然欲泣的看着秦鹤山。
周围不少人察觉出了这里气氛不对,频频往这边望,更有甚者,像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般,直勾勾的盯着这里,嘴里还在和旁边人说着什么。
得了,现在是彻底没有了吃饭的欲望了。
沈云舒叹了口气,有些厌烦的放下了筷子,靠在椅子上双手环胸的看着秦鹤山。
人是冲他来的,自然得由他出面解决,是赶走还是留下来拼桌,总得说句话不是,免得其他人还以为这儿干啥了。
秦鹤山见状,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挺直腰身,严肃的看着李素梅,“抱歉李素梅同志,我们这座位小,不好和你们拼桌。”
沈云舒说得对,旁边就有空位子,她们要在这儿吃饭完全没必要和他们拼桌。
“秦大哥......”
李素梅没想到秦鹤山真的会拒绝自己,脸上的强颜欢笑再也支撑不住,她哽咽着开口,却被身旁的王杏一把拽住,拉出了国营饭店。
没了秦鹤山在身边看着,情绪崩溃的李素梅再也忍不住,竟当街蹲下双手抱膝哭了起来。
王杏一个人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见路过的人都有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她,顿时觉得尴尬到爆。
要不是李素梅出事回去了不好交代,她恨不得现在就将李素梅丢在这儿,一个人离开!
看着蹲在外头哭的李素梅,沈云舒忍不住啧啧称奇,她还以为李素梅会仗着自己的厚脸皮,强行坐在和他们拼桌呢。
当真是没想到啊......
她视线又落在了对面安静的吃着饭的男人身上,见他一点都没有被李素梅影响的样子,又忍不住嘴欠。
“人就蹲在门口哭呢,你不出去看看吗?”
到底是自己战友的亲妹妹呢,又认识这么多年了,难道就不会有一丝丝的恻隐之心吗?
“沈云舒,”秦鹤山抬眼看她,郑重其事的解释道,“我和李素梅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往日里他对李素梅也没有多照顾,顶多是因为李志平的关系,见到她不会太冷着脸罢了。
但是,他现在既然想明白了,自己打算和沈云舒好好地过下去,那不管之前怎样,现在在外还是要维护她的面子的。
退一万步来讲,即便自己和李素梅真的有交情,那也不会越过沈云舒去,毕竟一个是自己的媳妇儿,一个只是战友的妹妹。
更别说,他前两天就意识到,自己对李素梅的了解并不多,她也并不是自己以为的那种温柔容易被欺负的人。
甚至还有心思算计别人,这样的人,如果不是看在李志平的面子上,他早就上报师长了。
两人吃完饭后,就去了搭客车的地方等着。
沈云舒想到自己早上的时候,闻到的客车上的味道,只觉得心累。
恨不得想,要是自家也有辆小轿车就好了。
但眼下这情况,她知道自己只能想想。
暂且不论小轿车有多贵,现在这时代,车子都是身份的象征。
并不是寻常人能随便买的了的。
“你怎么了?”
见沈云舒这幅焉了吧唧的样子,秦鹤山以为她是又不舒服了。
刚才就不该听她的,就该去卫生院看看!
“没什么,”沈云舒摇头,“我只是不想坐客车而已。”
天知道,对于一个晕车严重的人来说,坐味道难闻的客车简直可以要了她的命!
秦鹤山一脸怪异的看着沈云舒,他记得,沈云舒刚来的时候可是对客车新奇的呢。
恨不得每天都坐一遍。
还是后来天冷了,早上实在爬不起来,这才放弃了。
“家里不是有自行车吗,你下次不想坐客车的话,可以骑自行车来。”
秦鹤山说道,他是真不知道沈云舒在犟什么,那自行车本来就是两人结婚的时候买给她的。
而且沈云舒也会骑,像今天这么热的天,就算没有坐上客车,也完全不至于走路来镇上,最后还中暑了。
沈云舒撇撇嘴,“这不是上次骑车出去的时候,不小心割破了轮胎么,我又不知道家属院里谁会修,就一直搁置了。”
她本来想着回家和秦鹤山说的,让他帮自己把自行车修好,现在说到这了,早点说晚点说也没什么区别。
听到这话,秦鹤山也是无奈了,他是真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种曲折。
刚想询问沈云舒为什么不早点和自己说,突然就想到了两人之前的相处方式。
哪有这么心平气和的说过话,那段时间,他连家都不想回,看到了沈云舒也是绕道走。
这么想来,沈云舒没有主动和他说好像也在情理之中?
秦鹤山余光瞥了眼已经毫无形象蹲着的沈云舒,嘴角微微抽搐,忍不住说道,“站起来沈云舒!”
“干嘛?”
沈云舒不理解的转身抬头看他,逛了一上午早就累了,反正现在也是在等车,她蹲一下怎么了,又不是直接坐地上。
“这街上有谁和你一样蹲着的?”
女孩子家家的,怎么一点形象都不要?
“别人是别人,我是我,我累了没力气站着了。”沈云舒撇嘴,无所谓的反驳。
她最讨厌听这种话了,好像别人怎么做她就必须要怎么做一样,就不能有点自己的主见了?
秦鹤山见她不耐烦地微嘟着嘴,只觉得没眼看,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简直和之前的沈云舒没有区别!
沉默间,客车“轰轰轰”的停在两人面前。
好在现在坐车的人并不多,两人顺利的上了车。
沈云舒眼疾手快的抢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虽然车上的味道难闻,但是坐在窗边吹吹风总会好很多。
提着东西在后头上来的秦鹤山见状坐到了她旁边,见她整个人恹恹的趴在窗口,最终没说什么。
车子缓缓地启动,在这种闷热又狭小的空间里,沈云舒多了一分凉爽与惬意。
听着发动机的声音,竟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后来像是睡得不舒服,半梦半醒间揉了揉被自己压酸的胳膊,坐正了身体,下一秒,小鸡啄米的头就安稳地靠在了秦鹤山肩膀上。
感受到右肩突然传来的重量,秦鹤山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即调整了一下坐姿,尽量让沈云舒靠的更舒服一点。
他侧过头,低垂着眼眸看着沈云舒的睡颜,不得不说,沈云舒的长相确实算得上漂亮。
甚至不像是村里能养出来的女娃,之前自己因为讨厌她,抗拒她的接触,倒也没有认真的看过她。
秦鹤山想着,一股若有似无的香味萦绕在他鼻尖,细细一闻,发现是沈云舒身上传来的。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秦鹤山瞬间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身体也下意识的坐直了。
突如其来的大动作惊醒了睡梦中的沈云舒,她睡眼惺忪的抬起头,一脸懵的看着秦鹤山。
见他耳根微红,神情也不自然,更加疑惑了。
“发生什么了?你的耳根怎么红了?”
还没睡醒,脑子一片浆糊,沈云舒下意识的就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问完后,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刚才好像睡到一半换了个姿势,感觉像是靠在了谁的肩膀上。
肩膀?!
沈云舒瞪大双眼,脑子里思绪翻飞,再结合秦鹤山的反应,她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我......”
她张了张嘴,想替自己解释,却发现她好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正当她苦恼的时候,客车停了下来。
秦鹤山拎着东西站起身来,低头看她,见她懊恼的样子心里的窘劲瞬间消失了。
“到家属院了,下车吧。”
“嗯?好!”
沈云舒跟着秦鹤山下了车,看着走在前面的男人,她快步追了上去。
“那什么,刚才在车上我不是故意占你便宜的,我只是太困了睡着了,你知道的,人睡着的时候都是无意识的。”
“我那是无意识的行为,不是故意想要借此和你攀关系的,你可千万不要多想!”
秦鹤山看了眼因为着急解释而憋红了脸的沈云舒,只觉得此刻的她更加娇艳了些。
他眼眸一深,只觉得什么东西好似落在了在自己心里,下意识出言调侃,“下意识的行为?人在无意识的情况下,下意识都会靠近和自己关系亲密的人,沈云舒,你该不会是说你和我关系亲密吧?”
“啊?不是不是,那个,我这......”
被秦鹤山一调侃,沈云舒瞬间慌了,连连摆手想要为自己辩解,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紧张了,竟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没曾想,秦鹤山也没有放过她,又听见他说,“既然不是的话,那你警惕性也是够低的,竟然会随意地靠在一个陌生男人肩上。”

“老秦,你怎么这个点回来,你今天不是回家了吗?怎么,被你媳妇儿赶出来了?”
室友王强刚从澡堂子里洗澡回来,就遇到了跑步而来的秦鹤山,一脸看戏的在门口等他。
见秦鹤山脸色阴沉,他笑了笑,一手拿着自己的脸盆,一手搭在秦鹤山的肩膀上,贱兮兮的说道。
“要我说啊,你还是早点离婚的好,就你那媳妇儿,娶了还不如不娶呢。”
“人家娶媳妇儿为的是啥,回到家能有口热饭吃,累了能有人说说话,媳妇孩子热炕头的。”
“你瞧瞧你家那个,”王强说着还略带嫌弃的摇头,“其他的就不指望了,三天两头的就给你惹事,别说家属院了,就咱们队里的,又有几个没听说过那些破事儿的。”
王强越说越激动,他是真的想不明白,秦鹤山这么好的人,各方面条件都那么优质,又是队里最年轻的营长,虽然是二级。
但不论是团长还是师长都对他赞赏有加,往后的成就肯定不会止步于此,甚至说升去省城的部队都有可能。
怎么就眼瞎的看上了沈云舒那个母夜叉了?
“说句不该说的,你就算看不上后勤的那个陆军医,李素梅同志也不错啊,你俩不是交情也很好么!”
两人回到宿舍,见秦鹤山躺在床上一言不发的看着天花板,王强坐在一旁喋喋不休的同时又觉得怪异。
他刚才见到秦鹤山的时候,见他脸色不好,以为是沈云舒又作妖了,这才逼得他不得不这么晚来宿舍休息。
可是,现在看秦鹤山这仿佛失了心的样子,他又感觉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王强还想要问些什么,然而,还没有张嘴就见秦鹤山猛地坐起身来,双眼直勾勾的看着他。
正当他一头雾水的时候,就听见秦鹤山语气略带严肃的问道,“你也觉得我应该和沈云舒离婚吗?”
“那当然!”王强斩钉截铁的点头,随即一脸欣喜的看着他,“鹤山,你终于想通了?”
“太好了!要我说啊你也不要坚持了,沈云舒那样的女人根本配不上你,早点离婚对你也好。”
王强没有纠结秦鹤山口中的“也”是什么原因,下意识的就以为秦鹤山终于受不了沈云舒了,这才动了离婚的年头。
只是现在还没有下定决心,这才要寻找一个和自己想法相同的人来肯定他的决定。
“总之呢,我说的话你好好想想吧。”
半响,没有等到好兄弟的恢复,王强见他又双眼无神的躺回了床上,只好拍拍秦鹤山的胳膊回了自己的床。
毕竟,两人做了这么多年的室友了,秦鹤山的性格他还是知道一点的,不是个做事冲动的人,不管做什么都会深思熟虑。
可一旦下定了决心的事儿,就是十头牛都拉不回!
......
翌日,沈云舒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看着外头明亮的太阳,瞬间就没有了出门的欲望,可是她要买的东西又必须去镇上才能买到。
想到自己的赚钱计划,沈云舒最终还是爬起来收拾了自己。
今天天气比较热,沈云舒穿了一件纯棉的浅蓝色短褂上衣,搭配一条灰色的棉麻灯笼裤,这两种料子都比较轻薄,穿着会舒服一些。
头发从上到下编了两个齐耳麻花辫,倒比直接披散着凉快得多。
随意的煮了碗面条吃,背上竹筐就出门了。
没曾想,刚一出门就遇到了李素梅和王杏二人,沈云舒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自己这运气当真是背!
见到沈云舒,李素梅和王杏换了个眼神,随即温柔的开口,“云舒,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这装模做样的样子看的沈云舒一阵倒胃口,也不知道同样都是女生,这李素梅的脸皮怎么就这么厚。
明明两天前两人才发生了那种事,都可以算得上是撕破脸了,李素梅见到自己竟然还能做到笑脸相迎。
这心理素质,当真是强大。
“她还能去哪,瞧她这土里土气的样子,城里人哪有像她这么穿的,还背着竹筐,穷酸死了。”
王杏扬声说道,脸上充满了不屑和鄙夷,更过分的是,竟还拉着李素梅往后退了一步,“咱们还是离她远一点吧,免得这穷酸气传到了咱们身上。”
沈云舒无语的看着两个人,又垂首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她这身穿搭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吧?料子什么的都是新裁剪的,怎么就寒酸了?
而且背竹筐怎么了,现在人出门谁不背着竹筐出门啊,又不像现代那么方便,买了东西还有塑料袋装。
“我穿什么样关你什么事啊,你是盐吃多了还是家住海边啊,管天管地还管人拉屎放屁了?”
“你们既然这么有闲心,想来是上次答应我的事已经准备好了?正巧我现在有空,不如我们去部队里找李志平同志,让他也顺道把道歉信给我念了?”
得亏是她这两天忙着给人做美甲赚钱,竟然忘记了这两个恶心人的玩意儿。
细细回想起来,上次说的对李素梅兄妹俩的惩罚,这两人好像都还没有践诺,该不会是以为拖得时间够长她就会忘了吧?
果然,听到沈云舒提到了这个,李素梅脸上的笑瞬间维持不住了,她嘴角颤抖着看向沈云舒的眼神也不如刚才的温和,反而充满恨意。
见状,沈云舒挑衅的挑眉,这算是被她戳中心窝受不了了?
就这样还要出来找她的不痛快?简直是自不量力!
“沈云舒,哪有你这样的人,抓住别人的一点错处就死命不放,你老师难道没有教过你得饶人处且饶人吗?”
“而且李大哥在部队里很忙的,哪里是我们可以随便找的,你整日里在家属院闹腾还不够,还要去部队里丢人吗?”
王杏见李素梅脸色不对,连忙帮腔。
她现在手上只有李素梅这个蠢货可以用,可不能就因为沈云舒的三言两语就给打败了。
至少,也得等她找到下一个盟友才行。
见王杏这么护着李素梅,沈云舒眼中闪过一抹讥笑。
她原先还以为这个王杏能有多沉得住气,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得饶人处且饶人?”沈云舒轻笑,“且不说我只是一个大字不识的村妇,你和我说这些大道理我也不一定听得懂。”
“但我听过另外一句话,叫无理还要占三分,那我得理为什么要饶人?”
“再说了,这件事不是李素梅和李志平两人当着整个家属院的面答应我的吗?怎么,现在又反悔了?”
“那你们可要想好反悔的后果能不能承受得了哦!”
见沈云舒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李素梅和王杏顿时被气得牙痒痒,恨不得上去给她两巴掌。
“沈云舒,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不会让你得意的太久的!”李素梅双拳紧握咬牙切齿的说道。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沈云舒一个十分优雅的白眼,气的李素梅差点失去理智。
好在当她要不管不顾找沈云舒麻烦的时候,去往镇子的车来了,王杏一把拉住李素梅。
“车来了,我们先上车。”
今日去镇子的人不少,很多都是沈云舒没有见过的军嫂,得益于原身之前在家属院的名声实在是难听。
许多人刚才看到了这边发生的事儿,都没有出面为沈云舒说话,甚至现在因为车子实在太小了,都争先恐后的上车,生怕自己被落下。
沈云舒看着快要被挤爆了的班车,不知道为什么,顿时没有了上去的欲望。
而且照这样的情况看,她就算挤上去了,也只能贴着车门站,这种行为不但极其危险,每次开关车门的时候都有摔下车的风险。
就这样被挤着站一路去镇里,也会难受的不行,根本就没有力气做剩下的事儿。
想到了这些,沈云舒默默地后退了一步,还好她早就打听过了,去镇里的路并不长,哪怕是走去也就一个小时的路程。
“那位女同志,你到底坐不坐车啊?”
司机见她没有上车,不耐烦地催促着,这天气本来就闷热,车里因为人多更是热得不行,甚至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酸臭。
沈云舒连连摆手,连着往后退了好几步。
这车子人坐在上头,就算是不晕车的人也要晕车,更何况她这本原本就晕车的人,她还是不自讨苦吃了。
车子发动,李素梅从车窗探出头来,得亏王杏刚才拉了她一把,两人抢到了一个靠窗的位子挤着坐一起。
“云舒,天气这么热你要走去外头可得小心点,别中暑了,不过你从小在山里长大,这点路对你来说应该是不值一提吧,那我们镇上见咯!”
这一刻,李素梅感觉周身的气全都顺了。
沈云舒深吸一口气,看着班车离开的方向暗自骂了一句,“小人得志!”
随后叹了口气,拉紧了竹筐的背带,认命的往前走。
家里原先是有自行车的,可是上次骑出去的时候不小心把胎给弄破了她又不知道这附近哪里有可以给自行车换胎的地方。
这两天光顾着忙,也忘了和秦鹤山说这件事了,就导致自行车现在只能停在自家小院里晒太阳。
沈云舒默默地走着,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觉得头顶上的太阳越发的刺眼,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里不停地催眠自己。
她现在的辛苦都是为了日后美甲店,只要现在多付出一份辛苦,美甲店就能早日开起。
......
另一边,秦鹤山坐在车子上,身旁坐着一同出来的王强,今天他们俩要陪着师长去镇里办事儿。
王强开着车,第一时间就看到了走在路边的沈云舒,不过现在的沈云舒不像他之前见过的邋遢鬼的形象,他单看背影还没有认出来。
“师长,前面有个女同志,看样子应该也是去镇里的,咱们要不让人搭个顺风车?”
反正车子够大,就算加上个女同志,后头也还能坐下。
不过这辆车毕竟不是自己的,还是得征求地位高的人的意见。
“哦?”师长闻言从窗口探出头去,见前头真的有名女同志,立马说道,“我看人家小姑娘走的也累了,就让人上车吧。”
不过他要是没有记错的话,家属大院外头每天不是都有去往镇上的班车么,这小姑娘怎么没坐上车?
沈云舒吭哧吭哧的往前头走着,太阳晒在她身上,她只觉得有些头脑发花。
本想着找个阴凉点的地方休息一下再走的,一辆军用吉普车突然停在她身边。
车窗落下,一张慈祥的脸出现在自己眼前,“同志,走累了吧?正好我们几个要去镇上可以带你一程,上车吧?”
上,上车?
沈云舒脑袋晕晕的有些没回过神来,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同志你别怕,我们都是军人,就是后面那个部队的。”
见沈云舒警惕的看着自己,沈师长连忙解释并且亮出了自己的身份。
这个年头,底层百姓对军人那是百分百的信任,这个女同志能出现在这想必是家属院的军嫂。
军嫂不应该没有见过军用吉普车吧,怎么会对他们这么警惕呢?
沈师长十分好奇的打量着车外的沈云舒,不过还是打心里认可沈云舒的做法的。
女同志本来就是弱势群体,遇到危险的时候自救能力比不上男同志,有点警惕性也是好的,毕竟这样才能很大程度上的减少自己遇害的可能。
沈云舒闻言,还是有些懵懂的看着沈师长,直到前头的车窗降下,一道熟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沈云舒,上车!”
见到秦鹤山那张脸,沈云舒这才松了口气,麻溜地拉开车门上了车。
沈师长没想到自己说那么多,竟然还比不上秦鹤山这两个字,他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扫动。
就秦鹤山一眼就能叫出人家女同志的名字,两人的关系想来就不太一般,想到年初的时候秦鹤山来找自己打结婚报告。
他突然如梦初醒般的回过神来,语气试探的问道,“小姑娘,你是军嫂吗?”

但是这段时间,秦鹤山对她的态度确实有了些很微妙的变化。
尤其是在对待原身的时候,他总是冷着一张脸,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疏离和厌恶。
甚至在她刚来到这里的时候,秦鹤山对她也是不加掩饰的抗拒,仿佛她是个不该出现在他生活里的陌生人。
可现在,她发现,秦鹤山已经有好几次看着她出神了。
就昨天两人在镇上发生的事儿也是,明明按照秦鹤山的性格,如果真的那么厌恶自己的话,他完全可以不让她上车。
更别说发现她中暑之后还给她药剂,即便这些都是出于军人对人民的责任,那他回来帮自己做会员卡又怎么说呢?
上辈子沈云舒也是谈过恋爱的,知道一个男人突然对一个女人态度转变是为了什么。
就好比秦鹤山,虽然他还是不怎么说话,但那种冷冰冰的气息却淡了许多,和她相处的时候,身上也没有了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沈云舒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想法。
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秦鹤山的冷漠,甚至告诉自己不要在意他的态度,反正两人迟早都会离婚。
可如今,她那想离婚的念头好像淡了好多,内心深处也觉得,就这样和秦鹤山过一辈子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至少比起她上辈子接触过的那些男人,秦鹤山要好得多。
她摇了摇头,试图把这些杂乱的思绪甩开,现在不是想这些男欢女爱的时候,还是赚钱要紧!
沈云舒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这些,她快速地解决了早饭,把碗给洗了之后来到了院子里。
和昨天一样,今天的太阳也格外的毒辣,照的人眼睛都睁不开。
她检查了一下昨天晒上的艾叶和薄荷叶,发现经过一下午的暴晒和一晚上的风干。
这两个东西已经完全干了,她得赶紧把它们研磨出来,趁着今天天气好做成艾叶膏。
这东西在夏天可是个好东西,既能驱蚊,又能止痒,昨天夜里她又被蚊子折腾的睡不着觉。
要是再多经历几天,她怕是要疯了!
想着,沈云舒走进厨房,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石臼,把晒干的艾叶和薄荷叶放进去,开始慢慢研磨。
石臼与石杵摩擦的声音在安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清晰,要做的量特别多,她一边研磨,一边想着接下来的计划。
昨天她熬夜做了几个会员牌,准备今天去找陈书华和张秀芬。
两人答应帮她介绍客户都没有食言,这两日她更是借此赚了不少,这会员说什么都得有她们两人一份。
等艾叶和薄荷叶全都研磨成粉之后,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
沈云舒站起身来,揉了揉酸涩的腰,想着自己还有这么多事要做,中午就随便应付了两口。
所幸早上秦鹤山准备的早餐比较多,她没有全部吃完,正好方便了现在。
她就着白开水吃完了一整个馒头,确定不饿了之后,又从房里把昨天买的两个大搪瓷杯和棕油拿出来。
小心的将研磨好后混合在一起的艾叶和薄荷叶倒进搪瓷杯里,又倒了半杯的棕油进去。
为了方便,沈云舒昨日下午让秦鹤山在小院里搭了一个小土灶,现在只用升起火把搪瓷杯架上去就行了。
在等待的时间,沈云舒又去拿了蜂蜡,按照自己记忆中的比例加进去,充分的搅合均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倒在了早就准备好了的小铁皮盒子里。
这种盒子是铝制的,沈云舒也不知道秦鹤山从哪里找来的,昨天回到家后就见他从床底下摸了一袋出来。
还真别说,大小刚刚好,就成年人手板心那么大。
因为不知道效果怎么样,所以沈云舒这次并没有做很多,还留了一半多的原材料。
研磨好的粉都用袋子装了起来,准备下次再用,等做出来的五盒都凝固了之后,她这才开始收拾东西。
因为一会儿还要去陈书华和张秀芬家,她特意找了个不大的布袋子,把东西都给装了进去。
接着,又从抽屉里拿出那几个会员牌,仔细检查了一遍。
牌子上面刻着一个大大的“沈”字,背面还画了一朵栩栩如生的海棠花,看起来精致又别致。
沈云舒满意地点了点头,把会员牌放进布包里,拎着艾叶膏出了门。
秦鹤山和营长军职相差不大,因此两家离得也不远,沈云舒走了不到十分钟就到了。
她站在门口,轻轻敲了敲门,没过多久,门就开了。
陈书华穿着一件淡蓝色的旗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云舒啊,快进来坐。”
她热情的吧沈云舒迎进门,见她背着包来,有些好奇的询问,“云舒,你这是带了什么来?”
沈云舒笑着点了点头,跟着她进了屋。
屋里收拾得很干净,桌上还摆着一盆开得正艳的月季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倒也符合陈书华的气质。
“书华姐,这是我做的艾叶膏,夏天用着特别好,不但可以驱蚊还能止痒祛肿,您试试。”
沈云舒把布包里的艾叶膏拿出来,递给陈书华,她这次带了四盒出来,陈书华和张秀芬一人两盒。
至于她自己,反正知道配方,想用了随时都可以做。
陈书华接过铁皮盒,打开盖子闻了闻,只觉得心旷神怡,她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哎呀,这味道真好闻!云舒,你手真巧,连这个都会做!”
沈云舒笑了笑,又从布包里拿出会员牌,递给陈书华:“书华姐,这是我做的会员牌,感谢您给我介绍生意。”
“以后啊您就是我的第一位会员了,您要是带着这个牌子来找我做美甲,我可以给您打折。”
“啊?还有这么好的事!”惊喜一波接一波,陈书华欣喜地接过牌子,仔细看了看,眼里闪过一丝赞赏:“这牌子做得真精致!云舒,你这手艺真是没得说。”
她真是没看走眼,外头的人都说沈云舒比不上李素梅,在她看来,李素梅才比不上沈云舒。
别的不说,就这手艺和眼界,沈云舒都能甩李素梅八条街,都是从村里走出来的,两人这么久相差这么大呢!
陈书华心里想着,面上却没有显现出来,只是看着沈云舒娇嫩的脸越看越满意。
闻言,沈云舒心里一喜,没有什么比自己做的东西,得到别人的认可更让人高兴了。
“书华姐你高兴就行,如果没有你的话,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出第一步呢!”
“你是不知道,这两天来找我做指甲的人可多了,都说是一个介绍一个的,这一切的功劳啊都要归结给你呢!”
沈云舒是真的喜欢陈书华这个人,不但气质温柔待人真诚,也没有丝毫的架子,不会让人有一种不好相处的距离感。
“你这丫头,就你这张嘴巴会说,”陈书华北沈云舒哄得喜笑颜开,娇嗔的捏了捏沈云舒的脸,“还不是你自己的手艺好,这才能留得住人嘛!”
“不然的话,就算我愿意给你推荐,那些姐妹第一次可能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不得不去捧个场,之后可就不会再去了,更别说给你推荐了。”
“你是不知道,她们可是很挑的!”
沈云舒闻言,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不管怎么说还是得谢谢书华姐,您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沈云舒才起身告辞。
走出陈书华家时,她的心情格外轻松,脚步也轻快了许多,这人啊真不愧是群居动物。
和聊得来的人相处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想着,她又快步去了张秀芬家。
此时宝儿正在院子里玩泥巴。
“宝儿,你娘在不在家?”沈云舒站在栅栏外问道。
“谁啊?”
在房间里忙活的张秀芬听到动静走了出来,见是沈云舒,脸上顿时笑开了花。
“哎呦云舒,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我和我娘正在包饺子,快来坐。”
昨天她家老李回来和她说想吃饺子了,这不,家里正好还有些面粉,索性就从地里拔了些萝卜来包饺子。
“那我今日有口福了。”沈云舒笑着走了进来,和李婶子打了个招呼后,从包里拿了东西出来。
“秀芬姐,这是我自己做的艾叶膏,刚才我看见宝儿身上有蚊子咬的包,还留了印子,这艾叶膏专治这个的,你快给宝儿涂上。”
“小孩子皮肤娇嫩的,晚上睡觉前你给他手腕上涂点,也能预防蚊子,我给你带了两盒来,你们都可以用。”
“你这妮子,自己有点好东西就巴不得全分出来,这次姐就收下了,下次可不能这样了哈!”
张秀芬感动得不行,也没有和沈云舒推脱,大大方方的收下了。
毕竟人特意带着东西来她家,显然是要把东西留下来的,推来推去的一来弄得不好看,二来也容易伤了彼此间的情分。
“我就说这孩子是个实心眼,偏生的家属院里有的人就是眼盲心瞎,竟信了那李素梅的话。”
李婶子也是个心善的,拉着沈云舒坐了下来,还给她倒了杯糖水喝。
沈云舒闻言没有说话,只是笑笑,有些话从她嘴里说出来,那意思可就大不一样了。
接着,她又拿出了准备好的会员牌,把在陈书华那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等从张秀芬家里离开,回到家时,天已经有些暗了。
沈云舒刚进门,就看到秦鹤山正坐在堂屋里,手里拿着一本书,似乎在等她。
见她回来,他抬起头,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又低下头继续看书。
沈云舒心里微微一颤,那种说不清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走到秦鹤山面前,轻声说道:“我回来了。”
秦鹤山“嗯”了一声,站起身,“饭已经蒸好了,我去炒菜。”
沈云舒注意到,他的目光似乎柔和了许多。
她心里一动,忽然有种冲动,想要跟他多说几句话。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最后,她只是轻轻说了句:“我去做饭了。”
沈云舒点点头,突然间就有点不敢抬头看他,只觉得秦鹤山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格外的炽热。
“那个,我帮你打下手吧,快一点。”
坐在这里容易胡思乱想,还不如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厨房里,沈云舒一边切菜,一边想着秦鹤山刚才的眼神。
如果说之前都是她自己的猜想的话,刚才秦鹤山的眼神就证实了她的猜想。
那种容易让人误会的感觉,让她心里忍不住泛起一丝涟漪,她摇了摇头,告诉自己不要多想,可心里却忍不住有些期待。
晚饭做好后,秦鹤山把饭菜端到桌上,沈云舒已经盛好了饭,坐在饭桌前等着他。
见沈云舒没有说话的欲望,秦鹤山也不是个话多的人,两人默默吃着饭,谁都没有说话,但气氛却比从前轻松了许多。
吃完饭,沈云舒收拾碗筷时,秦鹤山忽然开口:“你今天去书华嫂家了?”
沈云舒一愣,没想到他会主动问起这个。
她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嗯,昨天我不是和你说了吗,我去给她送了些艾叶膏,顺便谢谢她帮我推荐美甲的事。”
“应该的,”秦鹤山想了想又说道,“书华嫂人比较温和,你可以多和她接触接触。”
她心里一暖,忍不住多说了几句:“这话你上次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我又没有忘记,你放心吧,谁好谁坏我还是看的出来的。”
“而且我今天不仅去了书华姐家,我还去了秀芬姐家里,她原本还要我带饺子回来,我连忙拒绝了。”
“这年头面粉可是细粮,家家户户都是有量的,自己家一年也舍不得吃上几次,我不敢在那里多待就回来了。”
秦鹤山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她脸上,“你做的很好。”
这一刻,他是真的觉得沈云舒变了,要是换在以前她才不会考虑这些。
想到这,秦鹤山心里莫名有种欣慰的感觉,只觉得沈云舒长大了。
收拾完碗筷后,沈云舒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床边,手里捏着那个会员牌,心里却想着秦鹤山。

试穿了几件都不错,沈云舒又去买了几件头饰和化妆品,原本打算直接结账的,她又看到旁边的男装店。
她是不是应该也给秦鹤山买一件礼物?
仔细想想之后,她大概也明白秦鹤山的心理了。
无非是自己答应了她的爷爷,所以即便再讨厌她,也把她养在家里,还每个月给她寄回来不少生活费。
似乎给她的定位是…米虫?
沈云舒心情有些复杂,不过不论如何,她现在还是要和他搞好关系。
思及此,她进了男装店,因为不知道秦鹤山穿衣服的尺寸,她决定买一条皮带。
挑挑拣拣半天,她看中一条被摆在显眼的地方,一看就很有质感的黑色皮带,便开口道,“老板,这个多少钱?”
那老板堆起笑,“哎呀妹子,你眼光可真好!这是我们店最好的皮带了,从德国进口来的,皮质做工都是上上乘!还只要四十块钱!是不是很划算!”
“四十块钱?”
沈云舒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她刚才买的那么多衣服加起来都没有四十块钱!
“这也太贵了吧?”
买了这个,她就一夜回到解放前,又恢复一穷二白了。
沈云舒有些犹豫要放下,那老板连忙道,“不贵不贵,妹子你只买回去,保准你男人高兴,肯定说这物超所值的!而且我家的东西你可以去问问,这周围方圆十里就没有说不好的…”
店老板讲得唾沫横飞,沈云舒脑子里一会是四十块钱,一会是秦鹤山那张满是怒气的帅脸。
她终于咬咬牙开口道,“那给我包起来吧!我买了。”
骑着车回了家,刚进门便闻到一阵香味,饭桌上已经摆好菜了。
秦鹤山穿着白色跨梁背心从厨房走出来,明明是最普通不过的装扮,看着却像是男模走秀似的。
沈云舒目光落到他精壮的腱子肉上片刻,又连忙心虚的挪开了眼,“你做好饭了?我下午去买东西了,还给你带了礼物呢!”
闻言,秦鹤山微怔,“给我?”
从前沈云舒从来都不会给他做这些。
虽然嘴上说着喜欢他,实际上也只是想给自己找一张长期饭票罢了,从来都不会给他做什么事情。
他看着沈云舒兴冲冲的将手中的许多袋子放到沙发上,又拿过来一个包得最精致的,眼睛很亮地开口道,“快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秦鹤山神色复杂,依言将包装打开,看到了里面的皮带。
的确不是随手在路边买来敷衍他的那种,而是切切实实为他仔细挑选的。
“怎么样?看着质量是不是很好,店老板说这可是从德国进口的,我一看就很衬你。”
秦鹤山点了点头,看向她的眼睛中染上几分别样的神色,“我很喜欢,多谢。”
他这样一说,沈云舒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管是原主记忆里,还是她穿过来以后,秦鹤山对她从来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现在突然语气和缓起来,她反而有些不适应了起来。
当下脑子一抽,她开口道,“喜欢就好,那你要不要现在试试?”
她刚说完就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脸当即红到了耳根,张口想描补些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了。
正纠结的时候,秦鹤山抬头看了她一眼,竟真的干脆利落的将原本牛仔裤上的皮带解了下来,把她买的系上。
沈云舒看着他的手动作,目光又不自觉的到处游离,只觉得自己的脸越来越红,似乎整个人都要烧了起来。
也不能怪她,她上辈子忙着搞事业,一直到出事都没谈过对象,做美业平常接触到的男人很少,更别提是秦鹤山这样的大帅哥。
她只觉得自己温度越来越高,突然感到鼻子传来一阵微热感,旋即是秦鹤山诧异的声音,“沈云舒,你流鼻血了?”
沈云舒眼睛猛的瞪大,“啊”了一声,忙要去找纸。
面前的秦鹤山已经先一步拿了递给她,唇角也勾了起来,让他那张原本硬朗冷淡的脸添上了几分柔和。
沈云舒一边在心里狠狠唾弃自己怎么变得这么花痴,一边急急忙忙的拿着纸堵着鼻子,折腾了好一会才把血止住,以塞两团卫生纸在鼻子里的造型坐在了饭桌前。
秦鹤山倒是老神在在,依旧慢条斯理的吃着饭,一举一动尽显优雅,仿佛根本没注意到她可笑的造型。
沈云舒把自己的出丑怪到他身上,面上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化悲愤为食欲,狠狠往自己嘴里扒饭。
殊不知,秦鹤山一直在不动声色的审视她。
这次回来原本是很不情愿的,可没想到,沈云舒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看着对方白皙小巧的脸一鼓一鼓的样子,秦鹤山竟然觉得,她好像还有点可爱?
甚至再想到她作为自己的妻子要和自己过一辈子的事情,似乎也没有以前那么难以接受了。
吃了饭,沈云舒很自觉的去洗了碗,又拿着自己新买的睡衣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出来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
她原本正打算直接往自己的房间去,没想到秦鹤山又叫住了她。
“怎么了?”
沈云舒走近,便看到秦鹤山将手边的一个茶杯往前推了推,“菊花茶。”
她还有些懵,对方却言简意赅的继续道,“降火。”
她一下子想到刚才的事情,顿时囧了起来,“哦”了一声,拿起拿茶杯喝了两口,也遮住她有些泛红的脸。
秦鹤山倒是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只是从身上拿出一沓钱,放到她手上。
“这是我前段时间得的一些奖金和你下个月的生活费,你收好。”
说着,他又顿了顿,“要是还不够的话,等我去部队以后就写信给我。”
沈云舒看了眼那钱,粗略估计足足有三百多块,她一下瞪大了眼睛,“怎么这么多?”
秦鹤山看了她一眼,神色也有些不自然,但是语气仍有些凶,“我不多给点,你又要给我惹事。”
沈云舒撅了撅嘴,没有反驳。
骂就骂吧,要是一直给她钱,她倒不介意被多骂两句。
这样一想,沈云舒又有些美滋滋的。
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秦鹤山又在她因为喝了水而红润的嘴唇上停留了一瞬,挪开目光,“行了,你回去休息吧,睡前记得把药油涂了。”
沈云舒依言喝完菊花茶回房,当晚便做了在这个年代依靠她的技术开了十几家连锁的美甲店的美梦。
可这美梦还没做完,第二天一早就被人吵醒了。
原本秦鹤山就算回大院里,每天早上也会出去晨练,她也能舒舒服服的睡懒觉的,谁知道外面一直传来吵嚷的声音。
沈云舒烦躁地坐了起来,一把推开门,便看到红着眼睛的李素梅站在门口,旁边又跟之前一样围了一圈人。
她原本就有起床气,再看到是自己讨厌的人便更不爽了,当即翻了个白眼道,“你一大早哭哭啼啼地来我这里干什么?你不嫌晦气我还嫌晦气呢!”
李素梅没说话,只是含着眼泪看了一眼旁边的男人。
沈云舒这才注意到,旁边还站了一个穿着一身军装的男人,相貌看着也还算周正,只是眉眼处有和李素梅有几分相似,一下子就也让她觉得面目可憎了起来。
这人是李素梅的哥哥李平志,之前也挺讨厌原主的,而且还很宠他的那个妹妹。
果然,他看着沈云舒的神色中满是愤怒,“你嘴巴放干净点!我问你,你昨天是不是故意赢了素梅的钱?”
沈云舒当即乐了,“怎么,就因为我赢了她的钱,你们就要一大早这样来讨伐我?既然这样输不起那还打什么牌啊?真是搞笑!”
虽然沈云舒之前的长相也是那种偏甜美的,但是凡是跟她起过冲突的人都知道,她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好惹的。
这李素梅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沈云舒自然“火力全开”。
她这样一说,李平志也有些拉不下面子,但仍然振振有词道,“牌桌上输赢的规矩我知道,但是沈云舒你也别太过分了!大家都是一个院里的,你之前就经常到我家来蹭饭,昨天还偷了素梅的燕窝,素梅心好,又念着鹤山的关系没跟你计较,可你怎么能这么不知悔改?一下子拿了素梅和王杏一百多块钱,你好意思吗?”
旁边看热闹的人闻言,也纷纷指责起她来,仿佛她真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一般。
沈云舒深呼吸一口气,强忍着扇对方巴掌的冲动,开口道,“你也少血口喷人,我是赢她们的钱,不是拿!”
“而且那燕窝的事情到现在都还没有个定论呢,要我说,就是李素梅她自己偷偷把燕窝吃了还出来赖别人!”
“沈云舒,你别太过分了!”
“我哪里过分了?而且昨天的牌局可不是我组的,而是你自己叫我去的,怎么,你本来想赢我钱偷鸡不成蚀把米现在就要耍赖了?还拉着你哥来替你撑腰,你是没有嘴吗?”
知道李素梅想躲在她哥背后,沈云舒便故意直接拉着她讲,眼见得李素梅越来越急却偏偏说不过她的样子,沈云舒嗤了一声,正要直接将她们骂走,余光却突然看到秦鹤山,正皱着眉头往她们这边走来。
李素梅明显也看到了,眼泪刷的一下出来了,一看就是准备开始卖惨。
沈云舒在心里唾弃她,也一下子捂着心口往地上倒,准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可没等她躺地上耍赖,便感觉自己被一双有力的胳膊稳稳地托住了,耳边也传来些带着愠怒的声音。
“这是怎么了?”
“秦大哥你怎么来了?”
看到来人,李素梅心中一紧,试探性的开口。
她就是算着这个时间点秦鹤山不在家,这才带着人来的,为的就是把昨天被沈云舒赢走的一百块钱给要回来。
没想到秦鹤山竟然会回来!
秦鹤山松开抱着沈云舒的手,视线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最终一言不发的看着沈云舒,像是在等她解释。
“刚才我还在房间里睡觉,听到外面的动静就出来了,李素梅带着大伙儿来说要找我讨公道。”沈云舒故作委屈的开口。
她原本想着对方带了这么多人来,原身在家属院中的形象又属实不讨喜,自己就算再有本事也寡不敌众,不如假装摔倒暂避风头。
此刻看到了秦鹤山,原本的想法顿时荡然无存,燕窝的事本就是她被逼无奈才屈服的,心里面还憋着一股气呢。
既然李素梅这本不识相,要上赶着来找她的不痛快,那她何不借着这次的机会,把燕窝的事情也给查清楚。
也好给原身正名,免得以后自己走出这道门去,还要带着‘偷窃’的名头被人指指点点的!
“讨公道?”
秦鹤山眉头微皱,下意识便认为又是沈云舒作妖欺负了李素梅,这才被人找上门来,训斥的话刚要说出口,就听见沈云舒再次开口解释。
“是啊,昨天王杏来找我打麻将,我想着在家也无事可做就去了,谁知道昨天手气那么好,不小心就赢了素梅妹妹的钱,她心里不痛快呢,这不带着她哥一早就来找我,叫我还钱。”
“可是这话多少是有点站不住脚的,牌桌是她李素梅组的,麻将也是她们准备的,我过去的时候什么都准备好了,根本就没有做手脚的机会。”
“再说了,我以往输的钱你也是知道的,哪次不是一两百的输出去,你可曾见过我输了钱回来又哭又闹的不说,还找人打上门去问李素梅要钱的?她这么做,不就是仗着我身后没人?”
沈云舒说着空了眼眶,想到原身遭遇的一切心里莫名觉得委屈,她知道这是原身的情绪,同时也觉得一阵火起。
不但气原身自己识人不清,被李素梅构陷了那么多次还不长记性,更气秦鹤山,作为原身的丈夫,不说他要多爱护体谅原身,竟然连最基本的信任都不曾给予一二。
其他事暂且不论,就这次燕窝的事,都不等她解释两句,就认定了是她做的事儿,逼着她给李素梅道歉。
“沈云舒,因着你是秦副营长的媳妇儿,我妹妹这才对你百般忍让,你如此不识好歹就算了,居然还倒打一耙诬陷她!”
“今日这件事若不查个水落石出,我就去找司令主持公道!”
李志平义愤填膺的指着沈云舒训斥,他之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个女人居然这般无耻。
得亏他今日回来了,不然还不知道他妹妹平素里在家属院过的是什么日子!
“李志平,我看你是训练的把脑子都丢了。”
秦鹤山将沈云舒挡在身后,冷着脸瞪着李志平,“刚才的话你也听清楚了,麻将是李素梅同志要打的,局也是她组的,输了便是输了,若是因为输了钱就这般做派,那才真叫人看不起。”
“既然如此,昨日云舒赢了你多少钱,今日我便让她还你,日后我们两家就不必来往了。”
说着,秦鹤山转身俯视着沈云舒,示意她去拿钱。
沈云舒撇撇嘴,有些不情愿地从口袋里拿出七十二块钱来,这是她凭本事赢来的,到底是比不上李素梅的厚脸皮。
见她一副肉疼的样子,秦鹤山只觉得有些好笑,心里的不耐也少了几分,同时觉得有些愧对沈云舒。
刚才进来的时候,他确实下意识的误解了她,甚至还觉得沈云舒昨晚做出的改变,不过是想要抓牢他而换的手段。
现在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这才明白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他深吸了一口气,暗暗想着,以后得试着给沈云舒一点信任!
“秦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李素梅没想到事情的发展超出了自己的设想范围,她不甘地捏紧了衣摆连连朝沈云舒道歉。
“云舒对不起,这件事是我的错,我不该来问你要钱的,我也只是一时气糊涂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李志平也没有想到,自己和秦鹤山的交情,就算说是出生入死的兄弟都不为过,他竟然会为了沈云舒这样的女人,要和自己断交!
但他也明白,秦鹤山不管怎么说职位在自己之上,他想要往上走,自然不能将秦鹤山彻底得罪死了。
所以,面对李素梅红着眼眶道歉时,他只能捏紧了拳头,强迫自己冷静。
反正秦鹤山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在沈云舒身边,之后再找机会教训这个女人也是可以的。
“你气糊涂了?今天气糊涂你就能带着人趁我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打上门来,那下次气糊涂岂不是可以杀人放火了?”
沈云舒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听见周围人的议论心里面越发的觉得憋屈。
凭什么她李素梅想怎样便怎样,就凭她脸大吗!
“沈云舒,你不要欺人太甚!”李志平再也压不住怒气,朝着沈云舒怒吼,“若不是你偷了素梅买给我妈的燕窝,她又怎么会对你记恨不已?”
“好好好,感情是因为这件事,既然你们一直揪着这件事不放,今天正好大伙儿都在,那我们就好好查查,这燕窝到底进谁的肚子里了!”
沈云舒怒极反笑,撩起自己的睡衣袖子,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男人,对上泫然欲泣的李素梅似笑非笑的说道。
“李素梅,昨天夜里你干什么去了?”
夜里?
像是想到了什么,李素梅哭泣的动作一顿,脸色也变得苍白了几分,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躲在李志平身后。
“夜里,夜里我自然在家睡觉......”
“你在撒谎!”
沈云舒扬声说道,从人群里拉出一个小男孩,柔声问道,“宝儿,将你昨晚看到的都说给在场的叔叔阿姨听。”

沈云舒拿着东西去了柜台,“同志,请问你们这儿又没有厚一点的纸板啊?”
负责收钱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妇人,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嗑瓜子,见沈云舒就拿了点这么不值钱的东西,也没个好脸色。
眼神一瞥,“没有。”
“那艾叶呢?”沈云舒又问。
谁知,女人却十分不耐烦的皱眉看向她,“哎呦同志,我们这儿虽然是百货商店,但也不是药店,艾叶这属于药物,你要去药店买的啦!”
见她这态度,沈云舒也有些不满起来,但她也明白,这年头能在百货商店工作的都是有些背景门路的。
神情傲慢,看不起客户也是常有的事儿。
“那结账吧。”
明白道理归明白道理,心情不爽了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沈云舒把东西放在柜台上冷着脸说道。
“一共三块四毛钱。”
见沈云舒不高兴了,那人不以为意的撇撇嘴,眼神更加的鄙夷。
这种人她见多了,身上没两个钱还要学人逛百货商店,遇到贵的东西又买不起就说他们的东西不如供销社的。
都是一群没眼力见的泥腿子,还不知道有多少傲气,难怪一辈子的穷酸命。
秦鹤山自然也看出了女人的轻视,默不作声的付了钱,深深的看了女人一眼后,示意沈云舒拿着东西离开。
等到两人走出了百货商店,那女人又十分不屑的翻了个白眼,“切,我当是有多了不起,还不是靠着张脸。”
至于身边穿军装的那个男人,外形条件是好的,可惜全身上下没个名牌货,想来也不是什么有钱的。
“走吧。”
见沈云舒走了两步站在原地不动了,秦鹤山接过她手里的东西,示意她跟着自己走。
“去哪?”沈云舒满脸疑惑的询问。
“你不是要买艾叶和薄荷么,刚才在来的路上我看到了一家中医店,去那看看能不能买到。”
闻言,沈云舒连忙跟了上去。
昨天夜里她被蚊子咬的一晚上都没睡好,腿上、胳膊上更是被咬了好几个包,难受得要死。
这次来本来也是冲着艾叶来了,可不能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就忘记了正事!
想着,沈云舒抛弃了心里的不愉快,暗暗祈祷着,希望药店里面能买到她想要的艾叶。
头上的太阳越来越刺眼,两人脚下的动作心照不宣的快了些,穿过一个巷子这才来到了中医堂。
里头并没有多少人,沈云舒直奔抓药的地方,“小同志,请问这儿有艾叶和薄荷叶卖吗?”
负责抓药的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闻言点点头说道,“有的,请问您要多少?”
询问了价格之后,沈云舒分别买了艾叶十斤,薄荷叶五斤,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又买了捣药杵和碗,一共花了十八块。
看着抱着两大袋东西的沈云舒,秦鹤山终究是忍不住心里的好奇,“你买这么多的艾叶要做什么?”
这两个玩意儿总不能染指甲吧?
莫名的,秦鹤山就想到了昨天自家院子里的场景,下意识就觉得,沈云舒买这些也是为了染指甲。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沈云舒神秘一笑,东西她现在还没有做出来,可不敢直接说。
这要是万一到时候没有做出来,但是话已经放出去了,可不就太打脸了吗。
况且,艾叶膏她上辈子虽然做过,制作方法也烂熟于心,但是现在的科技水平必定不能和几十年后相比。
那制作难度自然也就大大上升了。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供销社。
和沈云舒一开始想的一样,此刻供销社门口只剩下零丁几人,她让秦鹤山在外头等她,自己则跑了过去。
“你好同志,请问这里还有油卖吗?”
做艾叶膏最重要的就是橄榄油!
“有的,您看看需要什么油?”供销员指着身后的几个大桶说道,“这桶是香油,三毛钱一升,这桶是菜油,两毛五一升。”
“那一桶是什么油啊?”沈云舒指着最旁边的一大桶问道。
供销员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愣了一瞬笑着回,“这是棕油,口感并不好所以买的人并不多。”
说着,她打量着眼前的沈云舒,见人年纪看起来并不大,便认为她对生活常识并不了解,所以好心提醒了两句。
棕油?
沈云舒双眼一亮,这个时代没有橄榄油,棕油就是最好的替代品,虽然说它口感不好,但这油原本也不是用来炒菜的呀。
“那油怎么卖?”
“啊?”见沈云舒执意要棕油,供销员下意识的疑惑了一声,又继续说道,“这油便宜,你要的话我就算六分一升给你。”
“行,那你给我装十升吧!”
没想到棕油的价格,竟然比另外两种油便宜这么多,也难怪有人会买回家烧菜吃了。
沈云舒痛快的从口袋里拿出六毛钱来,在供销员有些一言难尽的目光中递了过去,拿上装好的油转身离开。
供销员看着突然少了半桶的棕油,一时间不知道是喜是悲。
这棕油往日里只有家境实在困难,吃不起油的人来买,可她看刚才那女同志的穿着打扮,虽然算不上多好,但想必也绝不是捉襟见肘的人。
怎么就买了棕油呢,还买了这么多!
见沈云舒提着一桶油回来,秦鹤山心里越发的疑惑,他发现,现在的沈云舒心思多得很,而且已经不是他能够随意猜透的了。
“东西都买齐了吗?”秦鹤山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发现现在已经快到午饭的点了。
“除了那个纸板没有买到,其他的都买齐了。”
沈云舒颇为无奈的说道,她原本以为纸板是最简单的,只要到供销社来就能买到。
没想到,这年头的纸张都是那种草纸或者软绵绵的,根本就没有纸板,如果需要的话还得自己找工厂定制,做成包装盒的纸板然后自己裁剪。
这样弄下来的话,且不说得增加多少麻烦事,就工厂定制这一点,她就做那一点点东西,就算她愿意花钱找工厂,人家也不见得愿意接单啊!
纸板?
秦鹤山疑惑,“你要纸板做什么?”
无奈,沈云舒只好把自己想要做vip卡的事情,又从头至尾详细的给秦鹤山说了一遍。
听完,秦鹤山再次陷入了沉默,他虽然听不懂那个vip卡是什么意思,但是能明白沈云舒话里的意思。
无非就是想找一个能代表身份的东西,别人拿着那个东西来找她染指甲就可以打折。
没想到,沈云舒摔了一跤竟然把脑子给摔聪明了。
原先他还以为开个什么美甲店,是沈云舒一时兴起随口说的,现在却连经营的细节都想好了。
秦鹤山觉得,自己不得不正视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妻子了。
毕竟,能够想到通过打折的手段,来笼络住自己的客户,从而达成长期稳定的合作赚取收益。
这种想法别说是沈云舒一个女同志,就是这世上的男人都不见得能想到,她真的变了很多!
秦鹤山领着沈云舒往国营饭店走去,现在这个点,日头正是最大的时候,班车也要到一点的时候才来。
还是先解决了午饭才最重要,再则,吃完后也可以在国营饭店坐一会儿,权当休息了。
“你无非就是想做一个具有代表性的物件,既然如此的话,也不一定非纸板不可了。”
“毕竟纸板虽然有硬度,但终究是纸,一不小心就会搞丢搞破,不如找些其他的东西代替。”
两人一边走着,秦鹤山慢条斯理的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只要沈云舒做的是正经事,他不介意帮忙。
“可是我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到有什么东西可以代替的啊。”沈云舒颇为苦恼的说道。
“我想要用纸板做这个会员卡,无非就是图它轻便不占地方,客户可以随身携带着,想染指甲的时候就直接来找我,而不是想来发现没带会员卡,然后就打道回府了。”
“再说了,如果这东西做出来并没有给她们带来便利的话,那些人可能还会选择去其他店,这样就会丢失很多客源的。”
说到这,沈云舒不经怀念现代的科技,果然是科技改变人的生活啊!
秦鹤山默默地听着,越听心里的怀疑越大,他总觉得眼前的沈云舒并不是之前他认识的那个沈云舒。
眼前的人思路清晰,条理清楚,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想要什么,和之前那个每天只会闯祸惹事,找别人不痛快的沈云舒完全不像是一个人。
他默默地看着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沈云舒,深邃的眼眸中满是好奇和探究,他真的忍不住去怀疑,怀疑沈云舒这具身体里是否换了个芯子。
不然,一个人的变化怎么可以这么大,就算是用脱胎换骨来形容也不为过!
沈云舒回过神来,发现身边没了秦鹤山的身影,她连忙往后看去,却碰巧对上了他充满探究的眼神。
心跳顿时漏跳了一拍,糟糕,秦鹤山这是怀疑她了!
都怪她刚才太得意了,忘了原身作为一个大字不识的村姑,别说是这些想法了,就算是让她找个活干怕是都不可能。
“我......”
她迟疑的看着秦鹤山,心里盘算着该怎么解释,思来想去,发现好像不管怎么解释都不太合适。
正当她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就听见秦鹤山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声,接着耳边传来他的声音。
“到国营饭店了,先吃饭吧。”
见他没有询问的意思,沈云舒如释重负般的松了口气,跟着走了进去。
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秦鹤山将东西放在一边,随即去了点餐口。
点了一份红烧肉五块钱,一份辣椒炒蛋两块五,还有一份叶子菜一块三,又要了三两米饭八毛钱,花了九块一毛钱。
现在的饭店并没有端餐服务,需要自己在窗口等着,饭菜做好后送出来,自己再端回来。
秦鹤山见沈云舒乖巧的坐在位子上,便站到了一旁等餐,旁的人看见他身上的军装,纷纷和他讲话。
一老太更是满眼喜爱的看着秦鹤山,扒拉开了围在他身边的人,直接问,“小伙子,你有家室没?”
秦鹤山一愣,随即看向坐在窗前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沈云舒,像是被她感染了一般,神情也变得柔和了几分。
他点点头,“婶娘,我已经结婚了。”
老太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随即有些遗憾的夸奖道,“好好好,看你俩这长相真是养眼,郎才女貌啊!”
得知秦鹤山已经结婚了,围在他身边的人瞬间少了不少,只有少部分没有这方面想法的人还拉着他唠嗑。
沈云舒双手捧着脑袋,笑看着被围在人群里的秦鹤山,这个年头,秦鹤山身上的这身皮还真是受欢迎。
可见在这个淳朴的年代,人民对军人的信任和敬仰有多么的热烈。
不过,该说不说,融入底层人民的秦鹤山,周身的气场都变得温和了不少,没有了在部队里时的那种生人勿进的距离感。
又等了好一会儿,秦鹤山这才听见窗口的传菜生叫自己的牌子,立马把牌子给了小哥,端着托盘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看不出来啊,我们的秦副营长这么受欢迎。”
沈云舒揶揄道,下一秒,视线就被桌上的饭菜给吸引了。
原本天气热,她还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不太想吃饭,但是现在闻到了饭香,肚子就不争气的发出了抗议。
听到肚子里传来的异响,沈云舒有些窘迫的捂住了自己的肚子,明明早上出门的时候吃的饱饱的,竟然这么快就饿了!
见她这羞涩的模样,秦鹤山嘴角微微上扬,在沈云舒对面坐下,盛了一碗饭递给她,“快吃吧。”
也许是两人今日相处的还算和谐,沈云舒此刻也没有和秦鹤山客气,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口红烧肉吃。
这年头的人们大多喜欢吃肥肉,认为肥肉油水足,吃的营养,可国营饭店做的这份红烧肉却肥瘦相间,恰到好处,沈云舒很是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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