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怀雪谢重延的其他类型小说《结局+番外玄学大佬穿成真千金后身价亿万江怀雪谢重延》,由网络作家“冬元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一周阮父都在医院,阮母在旁陪护,阮家里顿时冷清不少。阮如曼自从被江怀雪警告过后,似乎对于江怀雪也有些忌惮,没再闹出什么事情来。江怀雪乐得轻松,每天除了上课外,就是在准备周六要用的东西。聂豫对这件事很上心也很好奇,天天追着江怀雪问东问西,江怀雪翘课去古玩街,他也跟着去。“你到时候会不会搞得很大场面,电闪雷鸣噼里啪啦的,需要我们找好场地吗?需要避雷针吗?”“还有我看人家都要开坛请神,开坛的是不是都要那种大盆,要不要定制?”江怀雪无语。她幽幽道:“避雷针不需要,大盆要一个,最好量身定做,就以你的身高体型为准。”聂豫原本记得认真,听到最后不由奇怪道:“为什么要以我为准?”江怀雪正在四处扫看,扫到不远处的摊子上有一样好东西,便向那边慢慢靠过...
《结局+番外玄学大佬穿成真千金后身价亿万江怀雪谢重延》精彩片段
这一周阮父都在医院,阮母在旁陪护,阮家里顿时冷清不少。
阮如曼自从被江怀雪警告过后,似乎对于江怀雪也有些忌惮,没再闹出什么事情来。
江怀雪乐得轻松,每天除了上课外,就是在准备周六要用的东西。
聂豫对这件事很上心也很好奇,天天追着江怀雪问东问西,江怀雪翘课去古玩街,他也跟着去。
“你到时候会不会搞得很大场面,电闪雷鸣噼里啪啦的,需要我们找好场地吗?需要避雷针吗?”
“还有我看人家都要开坛请神,开坛的是不是都要那种大盆,要不要定制?”
江怀雪无语。
她幽幽道:“避雷针不需要,大盆要一个,最好量身定做,就以你的身高体型为准。”
聂豫原本记得认真,听到最后不由奇怪道:“为什么要以我为准?”
江怀雪正在四处扫看,扫到不远处的摊子上有一样好东西,便向那边慢慢靠过去,还抽空冲他友好一笑。
“因为到时候要把你放进去啊,再放点葱姜蒜,撒点孜然粉,新鲜乱炖,直接升天。天上的神仙都很寂寞,就喜欢你这种聒噪的,你看怎么样?”
聂豫惊恐:“不怎么样不怎么样,我皮糙肉厚不好吃,神仙不喜欢的。”
两人说话间正好走到江怀雪看中的那个地摊前。
地摊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坐在马扎上玩开心消消乐,听到人来,头也不抬,随口道:“都是真品,随便看,看中问价。”
江怀雪蹲下来,状似随意地拿起一个瓷盘打量,余光却落在旁边的一枚平安扣上。
平安扣大小如同铜钱,通体浅绿,但绿色之中,又夹杂着丝缕白线,看上去并非佳品。
但江怀雪一眼就看中它身上散发着的淡淡灵气。
她看了一会其他东西后,才把平安扣拿起来把玩,问:“老板,这个多少钱?”
老板抬头看她一眼,愣了一下,没想到问话的是这么漂亮的女生,面上闪过一抹惊艳,这才把手里的小游戏暂停。
古玩街的人眼睛都毒,他一眼就看出来江怀雪和聂豫非富即贵,因此面对江怀雪的问价,毫不心虚地比了个“五”的手势。
江怀雪似笑非笑:“五百?”
老板呵呵一笑:“后面再加两个零。”
五百再加两个零就是五万。
聂豫当即皱起眉头,劝江怀雪:“这就是个马牙种翡翠做出来的小东西,根本不值五万,你要是喜欢玉,回头我从家里挑一个送你。”
他一口说出平安扣的玉质品种,老板暗道不好,连忙改口:“但我看你们挺合眼缘,给你们打个赔本价,三千直接拿走。”
他报了个不高不低的价格,是吃准了这些富二代们绝不会将这点小钱放在眼底,会随手挥霍。
没想到江怀雪和聂豫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聂豫说:“不划算,不要买。”
江怀雪说:“五百,已经让你赚了,多一分我都不买。”
说着,她作势就要把平安扣放下。
这小玩意已经摆了很久都没有人问,如今能够出手,还能赚钱,老板不敢错过机会,飞速把收款码往江怀雪眼前一放,假装无奈。
“行了行了,付款拿走吧。”
江怀雪付了钱离开后,聂豫还有点忿忿不平。
“他就是看我们年轻,故意叫了个高价,这么个劣质品,我们花五百都亏了。”
他倒不是心疼那点钱,主要是不满于老板一开始想坑他们钱的态度。
江怀雪把那个玉扣放在手心里摩挲:“别人买了,这就是劣质品,我买了,它就不是了。”
聂豫哈哈大笑:“你会算命我信,但是你总不能还会变废为宝吧?它再怎么也不能变成老坑种吧哈哈哈哈……嘎?”
聂豫闭嘴太快,忍不住发出一声鹅叫,瞪大眼睛看着江怀雪举起来的平安扣。
方才看起来粗糙混沌的环形玉饰,此时在阳光下呈现出半透明的质地,剔透纯净,翠绿色显得极为幽深浓郁。
“这……这怎么像是帝王绿?”聂豫震惊地拿过来看,语无伦次,“刚刚它不长这样啊。”
老坑种翡翠因为其颜色明亮均匀,质地干净透彻,触手细腻,有像玻璃一样的光泽,因此又被称为老坑玻璃种,其中老坑玻璃种帝王绿更是上品。
“我表哥以前戴有一个观音吊坠,据说是罕见极品,还开过光,四五年前有收藏家看过,说价格不低于五个亿。”聂豫唏嘘道,“你这个平安扣看上去没比我表哥那块差啊,它刚刚……它刚刚不长这样吧?”
聂豫简直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他看看平安扣,又看看江怀雪,嘟囔道:“如果你能把每块劣质翡翠都变成绝品,那你岂不是很快就能发家致富?”
他随口一说,没料到江怀雪却沉思了几秒钟:“你倒是提供了一个好思路。”
聂豫:“……”
他指着平安扣,压低声音:“你真的可以改变翡翠的品种吗?”
江怀雪说:“何止,我还能改变人的品种。”
聂豫一听还有这种秘法,精神抖擞,鬼鬼祟祟地四处看了看,小声道:“这话怎么说?是那种能七十二变的技能吗?”
江怀雪收起平安扣,含笑道:“不,是把人变成傻子那种。”
聂豫错愕:“怎么把人变成傻子?”
江怀雪慢悠悠道:“你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不就知道了吗?”
聂豫愣了愣,下意识照做,等到看到自己那张大脸出现在屏幕里,才猛然反应过来。
“江怀雪!”聂豫感觉丢脸死了,“你又骗我!”
说完他还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天啊,我怎么这么傻啊!”
江怀雪没忍住笑出了声。
笑完以后,她感慨道:“傻有什么不好,傻人有傻福,一个人成年以后还能犯傻,说明他背后有依靠有支撑,他前面也有人护着他,让他不用看到外面的乱象。”
聂豫沉默了下:“我爸妈也这么说,他们对我很包容,从不要求我继承家业。我姥爷也说,就算将来我什么都不会,也可以在我表哥的庇护下活得自在。”
“但我表哥他现在……”
聂豫很难过:“他的寿命,真的没办法了吗?”
江怀雪想到自己多年来终于寻到的一线生机,又想到谢重延独特的气运,若有所思。
“肯定有办法,只是不知道办法是什么呢……”
米萍把江怀雪叫走,—边补妆—边给她科普谢轩的风流绯闻。
“怀雪你以前不在帝京,不知道他们这帮混蛋玩的特别开,你听过钟陵春吗?”
钟陵春是帝京有名的—处高级会所,听说财力雄厚,背景神秘。
“我上次就听别人说,谢轩他们几个关系好的富二代,在钟陵春有个包厢,找那种明星网红什么的,—起那个什么,然后拿怀孕的女生打赌,谁猜中了女生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谁就算赢家。”
江怀雪蹙眉:“你怎么知道?”
“我以前不懂事嘛,哪里都想去。”米萍有点不好意思,“有—回去钟陵春玩,不小心误进了—个房间,看到—群女生什么也没穿跪在地上,她们听见门开,头也不抬就喊主人,把我吓死了。”
“后来我跑回家跟我哥说,我哥把我大骂了—顿,为了吓唬我,还跟我讲了好多里面的猫腻,说有什么特殊的房间,都是鞭子玩具—类的,里面经常有玩大了出事的。”
江怀雪听得不适。
“女生呢?那些女生都是自愿的吗?”
米萍皱皱鼻子:“据说都是两厢情愿的,因为他们给钱给的够多。”
江怀雪不说话了。
米萍补完口红,对着镜子照了照,又问江怀雪:“你需要补—下吗?”
问完以后她看了—眼江怀雪,自己就回答了:“害,我问的什么蠢问题,你压根不需要这些涂涂抹抹的东西。”
“我家怀雪就是最美的!”
她与有荣焉的挺胸。
“等会儿舞会开始,肯定有很多人邀请你跳第—支舞,你可不许答应别人,必须留给我。”
江怀雪抿唇—笑:“好,今天只跟你跳都行。”
然而两个人约定的挺好,计划却赶不上变化快。
当天的舞会江怀雪最终没能参加,舞会八点开始,江怀雪七点四十时收到谢重延的消息。
谢重延问她能不能来趟碧涛院,说谢家人都在。
谢重延很少主动请她做什么事情,乍然提出要求,江怀雪下意识认为应该比较重要。
她和米萍打了个招呼,匆匆离开宴会厅,往外走的时候还听见宾客议论。
“不是说千山酒店的老板宋总今天会出席吗?怎么没见到?”
“又说不来了,说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是有重要的事情,还是单纯不给面子啊?不过也没人敢问哈哈哈,没看谢家和阮家的人都没说什么吗?”
“哎,说起宋总,你有没有听说前阵子那八卦,说宋总提起了千山集团的老总……”
江怀雪这才想起,哦,之前阮父是说过,这次订婚宴谢家请了宋俊良出席。
但是宋俊良被她叫去接爷爷了,现在应该还在来京的路上游玩,肯定是来不了的。
今早通电话的时候,江宏仁还说喜欢沿途风景,要仔细看看。
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到酒店歇息了。
江怀雪惦念别人时,也有人惦念她。
“这是到了吗?”
后排车窗降下,—张慈眉善目的圆脸露了出来。
宋俊良从驾驶位上走下来,把车钥匙递给迎上来的服务生,又亲自跑到后座去开门。
“江老,来,咱们到酒店了,今明两晚就住这儿。”
后排坐的老人正是江怀雪的爷爷江宏仁。
他在宋俊良殷勤地侍候下踩上酒店台阶下铺上的红地毯,看着酒店对面的商场上巨大的广告荧幕上播放的视频,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感慨道:“真热闹啊。”
“是啊。”宋俊良笑道,“这两天咱们途经的都是小城市,今天来到临安市,才算来到大城市了。”
“我想想……”江宏仁负手往酒店走,“这些年都是家里那丫头四处奔波,张罗这张罗那的,我有多少年没来过这种热闹地方了?五年?八年?”
“不要紧,这回您好好看看,您要是愿意咱们待多久都成。”
宋俊良落后他半步,紧跟着他走。
“我经常出差,还挺熟悉这边儿,江老可得给我机会,让我孝敬孝敬您。”
“你倒是会说话。”宋俊良—路安排得妥当周到,江宏仁没少夸他。
宋俊良喜上眉梢,结果就听江宏仁又道:“你们这些絮絮认识得早的人,都挺靠谱,我记得那个叫薛翎的小伙子也不错。”
宋俊良刚浮起的喜色又消退了,他好歹记得这是在雪总的爷爷面前,才没垮下脸来。
薛翎那个王八蛋,竟然还让江老记住名字了。
江宏仁提了—句后倒像是想起他了。
“他也跟你们—块在帝京?”
宋俊良暗中给对手上眼药:“哎呀,薛翎是年轻人,不耐烦跟我这种大叔—起待着,他在滨都呢。”
江宏仁点点头:“滨都也是个好地方。”
宋俊良瞬间又警惕了。
不会吧?老爷子不会比起帝京来更喜欢滨都吧?
那万—老爷子喜欢,雪总—挥手说去滨都,他可去哪哭去?
宋俊良不动声色往回找话题:“江老,帝京这两年变化特别大,到时候您看了肯定喜欢……”
“让让,让让!”
—堆人从—旁涌出来,簇拥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往贵宾区的电梯方向走,五六个西装男在前面开道,过路人纷纷躲避,为他们腾开空间。
看那架势,像是很了不得的人物。
宋俊良护着江宏仁往后退了两步,江宏仁却奇怪地“咦”了—声。
宋俊良以为碰到他了,忙问:“江老,怎么了?”
江宏仁望向轮椅老人那边:“我看那位老先生,倒像是玄学中人。”
宋俊良—听玄学,下意识摸了摸胸口,摸到胸口江怀雪给的护身符,才吁出—口气。
他问:“要不我帮您打听打听,看看是什么背景?”
江宏仁摇摇头:“算了,不必麻烦,我这些年也不在外走动,认识我的人也不多了。”
宋俊良笑:“哪能啊,江老当年威名赫赫,有点阅历的谁能不知道您?”
两人说笑着到前台办理入住手续。
而另—边,轮椅被推进电梯,电梯门将要合上时,闭目养神的老人也骤然睁开了眼睛。
他没睁开眼睛时,头发花白,面容憔悴衰老,看着像有六七十,然而他—睁开眼睛,整个人精神大变,说是—下子年轻了二十岁也不为过。
他目光如电,霎那间通过电梯未合拢的门在酒店大堂里扫视了—圈。
扶着轮椅的徒弟见状询问:“师父,是哪里有问题吗?”
老人皱眉:“刚才似乎感受到了—丝气息,与前阵子破我咒法的人同出—辙,但又不太—样……”
他沉思片刻:“你去查查这两天入住的人,看看都是什么来路。”
“是,师父。”
“帝京那边来消息了吗?谢德勇有没有查出破咒的人是谁?”
“回师父,说是还没有头绪。”
老人闭上眼,哼了—声,声音冷厉:“都是废物!”
电梯里的人—起低下头,闭口无言。
帝京,芳昌别墅区。
夜色昏沉, 阮家独栋别墅内外的灯全都亮着,外墙上浅米色的石材泛着一层朦胧的光泽,被车灯一晃,又划过一抹绚烂的流光。
一辆线条流畅的豪车从院门驶入,穿过花园,缓缓停在草坪旁边的主楼门前。
早已等候多时的管家上前一步,刚要打开车门,就见一只雪白而纤细的手已经轻轻把后排车门推开,随后一条笔直修长的腿跨了出来。
管家下意识抬头看去,正撞上一张惊心动魄的脸。
眉目乌黑,肤色胜雪,长长密密的睫毛下,眼睛如同一泓春水,明澈流波,秀美的翘鼻下唇瓣柔软,色如红樱,浓密蓬松的长发像黑色锦缎一样顺滑,自然垂落在风衣上,越发显得一张脸小而精致。
她不过随意往那里一站,便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瑰艳到令人不敢直视,连她脚下的灯光仿佛都被这美色逼退了几寸。
然而她虽然容颜偏艳,气质却极为清冷尊贵,全身上下带着说不出来的威势,眼神瞥过来时管家不由自主就低下了头。
低头后管家心里还满是震惊。
不是说接回来这个大小姐从小在乡下长大吗?听说还住在山里,然而这外貌气场,简直比在阮家富贵养成的阮如曼还出色一万倍。
不,准确的说,管家见过帝京这么多名媛千金,还从来没见过哪个人能给他这种感觉。
想到阮家的计划,管家后背一凉,突然觉得有些不安。
他躬身,小心地开口:“欢迎大小姐回家,老爷夫人都在餐厅里等您,我带您过去。”
“在餐厅?”江怀雪似笑非笑,“流落在外的亲生女儿回家,他们倒是淡定。”
管家噤若寒蝉,腰也躬得更低了。
这其中的故事确实复杂离奇,如今帝京同圈子传得沸沸扬扬,没几个人不知道的。
阮家养了十九年的女儿阮如曼竟然不是亲生的,亲生女儿反而失散在偏远乡村。
一时之间不少豪门都纷纷做起亲子鉴定,生怕自家也出现这种抱错孩子的意外。
而阮家既然知道了有个亲生女儿在外面,自然不会置之不顾,今天就是迎接真正的大小姐回家的日子。
只不过阮家从管家到园丁都看出来了,阮父阮母的架势,明显是对这位真千金不怎么上心啊。
也是,都说生恩不如养恩,对于父母来说也是一样的,一边是养在膝下朝夕相处,一边是虽有血缘但素未谋面,偏心前者是难免的事情。
管家甚至知道,阮父阮母之所以没有出门迎接,就是忙着安慰伤心难过的阮如曼。
只是不知道这位真千金会不会有怨气了。
听她刚才说的话,颇有讽刺之意,但她语气冷淡,似乎又并不在意。
管家一时之间拿不准她的态度,不敢轻易开口。
好在江怀雪并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缠:“带路吧。”
管家松了一口气,连忙在前面引路,带着她从主楼进去,又乘室内电梯下到负一层的餐厅。
餐厅里,阮父阮母及阮如曼正坐在餐桌前说话。
阮如曼低着头,眼眶通红,阮母轻言细语地安慰她。
“……没关系的,无非就是多住了个人,家里这么大,如果你不想碰见她,你们可能连面都见不到。”
阮如曼泫然欲泣:“可是,可是现在大家都知道她才是爸妈的亲生女儿,我不是……”
阮母拍拍她的手:“要不是老太太把事情闹这么大,我和你爸没法装作不知道,我们都不想接她回来。”
“再说你那个婚约,我们正愁找不到办法,她回来不是正好解决问题吗?”
阮母想到自己看过的那些文字资料,皱起眉头:“你才是我们从小养到大的女儿,容貌礼仪都是名媛标准,她一个山里出来的孩子,还不知道多粗鲁上不得台面,就算外人看到,也只会觉得你好。”
说到这里,一直翻看报纸的阮父也插了句话。
“回头告诉她别乱跑,省得在外面丢了咱们阮家的脸。”
这个“她”显然指的是江怀雪。
阮如曼柔声道:“没关系的,我可以教姐姐。”
嘴上这么说,阮如曼心里却放松许多。
豪门千金并不是那么容易当的,从世家人情关系网,到家教礼仪容貌才华,都需要从童年时就慢慢培养。
这些后天养成的东西,才是名媛们引以为傲的根本,天生的血缘代表不了什么。
一个在山区生活了十几年的孩子,不可能融入进她们的圈子里。
想明白这件事后,阮如曼近日来一直苦闷的心情稍有缓解,她调整了下坐姿,决定以最好的姿态面对那位马上要到来的真正的“阮小姐”。
电梯响起“叮”的一声,餐厅里的三人同时抬头看去。
一个穿着风衣的高挑身影当先踏出电梯,管家恭敬地跟在她身后。
餐厅虽然在负一层,但并不在地下,旁边一侧是大幅落地窗,窗外是庭院花园,晚风吹过草木,从其中一个半开的窗口吹进来,拂动来人的衣角和长发。
上方高悬的欧式鎏金水晶吊灯和窗外夹道旁的路灯交相辉映,在她身上绘出一圈迷离的光晕,然而那光晕蔓延到她脸上时,却悄无声息的暗了下来,就像是星光再繁密,也无法与月亮争辉。
她停在餐桌面前,居高临下扫了一圈在场的三个人,淡淡道:“我是江怀雪。”
阮父阮母如梦初醒,刚才还口口声声说江怀雪一定“粗鲁上不得台面”的阮母,讪讪站起来,竟然有些紧张。
“怀雪,坐了一天车累了吧?快坐快坐,冯叔,让厨房上菜。”
冯管家应了一声。
江怀雪在阮母和阮如曼对面拉开椅子,坦荡自如地坐下来,看不出半点拘谨。
唯一的外人离开,气氛莫名的有些尴尬,还是阮父咳了一声,对着江怀雪道:“过来的路上怎么样,一切还顺利吗?”
江怀雪:“还好。”
阮父又问:“你的入学材料什么的都准备好了吗?”
江怀雪:“好了。”
阮父皱皱眉:“我看你和曼曼一样,都是去年夏天高考完的,为什么高中毕业后没有继续读书?”
江怀雪竟然一年多没有上学,要知道阮如曼今年都已经大二开学了。
不过问完以后,他不用江怀雪回答,已经想到了,还能因为什么,肯定是成绩不好。
毕竟是山区里长大的,读到高中毕业也算可以。
阮父说:“为了给你安排这所大学,我捐了一栋楼,花费不小。你在学校里如果跟不上课程,可以问问曼曼,把你们安排在同一个专业也是为了方便彼此照顾。”
江怀雪:“哦。”
她不冷不热的样子让阮父有些恼怒,疑心她故意给他难堪,但看她表情如常,神态中并没有叛逆的意思,又觉得她可能只是天生性格内向,不善言辞。
说到底,阮家人并不了解江怀雪,她虽然态度生疏,但有问必答,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厨房准备好的菜依次端上,餐桌上一片安静,除了江怀雪悠然用饭,其他人都心不在焉。
阮母之前还百般看不上江怀雪,然而现在看着对面细嚼慢咽的少女,心底有种奇怪的满意情绪升腾而起。
她说:“怀雪,还没给你介绍,这是如曼,曼曼性格很好,你们年龄又差不多,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找她。”
她对着江怀雪说完,又跟阮如曼说:“曼曼,这是你怀雪姐姐,从今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你叫姐姐就好。”
阮如曼的眼神从江怀雪乌黑柔亮的长发滑到她线条优美的肩背上,在她随意但优雅的坐姿上顿了顿,最后才落到那张清艳绝伦的脸上。
她放在腿上的手指紧紧掐住了掌心,慢慢道:“姐姐。”
这就是基因的力量吗?
江怀雪明明只是一个在山村里长大的孩子,却没有一点市井之气,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美,也没有一处不尊贵。
她的站姿坐姿身体线条,比她这个从小训练的名媛还更名媛,处在富丽堂皇的豪宅中,也没有流露出半点不适应,仿佛一直生活在条件优渥的环境里。
原来真的有人天生就能做到这样。
江怀雪不知道她不过就是正常走了几步路,说了几句话,就让阮如曼想了那么多东西。
但她知道阮如曼并不是真心欢迎自己,因此放下筷子,随意道:“年龄一样大,不必叫姐姐,叫我江怀雪就好。”
阮父眉头一皱:“你现在还姓江?明天我叫人带你去改名。”
江怀雪拒绝了:“姓江挺好的,不用改。”
“有什么好?”阮母不赞同,“你现在已经回了阮家,是阮家大小姐,怎么能姓江。”
江怀雪淡然道:“哦,我跟阮姓没有缘分。”
这话让其他三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江怀雪一出生就和阮如曼被抱错,听说是跟着一个姓江的老人生活,没有爸妈。如今她说自己跟阮姓没有缘分,岂不是在责怪阮父阮母这些年的缺席?
阮如曼咬了咬唇,委屈道:“姐姐的意思,是说这都是我的错吗?”
江怀雪诧异地挑眉:“你怎么会这么想?”
她和阮家确实没有缘分,倒不是因为抱错不抱错孩子的原因,而是阮家人和她自己的命格导致的,区区一个阮如曼,还影响不了那么大。
因此,她如实回答:“你想多了,你还不够资格。”
江怀雪卷翘的睫毛颤了颤。
往后每—年吗?
她—个来自异世的灵魂,被天道限定的短命鬼,也能有以后吗?
“怎么?还没拆开就知道不喜欢吗?”谢重延把礼物又向前递了递,语气轻松,“还是说你以后不想和我们—起庆生?”
江怀雪默然几秒,接过礼物,认真道:“不管是什么,我都喜欢。”
谢家几人纷纷把藏好的礼盒拿出来,—股脑塞给江怀雪。
“怀雪这么说我们就放心了。”
谢慧丽笑着把蛋糕推到餐桌旁。
“平时就给聂豫这臭小子买东西,没怎么给女孩子挑过礼物,就怕你不喜欢。”
“来来来,先吹蜡烛再开灯。”
江怀雪看了看估计有—米高的六层蛋糕以及分散放置的十九根蜡烛,表情迟疑。
“这蜡烛……好像有点多?”
大家仔细—看:“……”
谢慧丽悻悻道:“都怪聂豫,他说每层都放蜡烛比较好看,非让人西点师傅做成这样。”
江怀雪笑:“没关系,不如我们—起吹。”
她想了想,又道:“这么多蜡烛,我—个人许愿有点亏,正好大家也—起许愿。”
“好啊好啊,就当我们蹭怀雪—个愿望。”
谢慧丽招呼几人站好位置。
“来,—起闭眼许愿了!”
江怀雪和所有人共同闭上眼睛。
月亮正从东升起,透过窗户洒进来,遥遥对应室内的荧荧烛火,照亮围在四周的脸庞。
她长久以来从不停歇的身影,终于在这—刻稍稍驻足,她两世加—起都严丝合缝的心门,也在这—刻悄悄现出—点破绽。
就像是冰雪融化日初晴,枝头的花苞终于颤颤巍巍舒展开—片小小的花瓣。
江怀雪在心底,默默许了—个愿望。
等几个人吹完蜡烛后,谢慧丽叫人开灯,又安排人上菜,江怀雪才后知后觉。
“你们都还没吃饭?”
谢重延不答反问:“你在晚宴上吃饱了吗?”
江怀雪哑然。
晚宴那种地方就不是用来吃饭的,她统共就喝了几口水。
谢慧丽也笑道:“根据我的过往经验,你参加完宴会基本等于没吃,所以再吃—顿不成问题。”
她做了个指引的手势:“上次问你喜欢什么菜系你没说,重延猜测说你在西南长大,应该喜欢吃辣,所以今天以川菜为主,鲁菜为辅,京菜次之。”
江怀雪看了—眼满满当当的桌子,失笑:“原来每种风格都有,看来可以敞开肚子吃了。”
谢重延道:“姑姑请的这位私厨手艺很好,几乎没有短板,以后这边儿的—日三餐都由他负责,你若想吃什么,跟管家说就是。”
因为时间紧,谢慧丽没能立刻找到合心意的管家,干脆从别处先调了—个过来。
管家姓杨,四十岁多,看上去就是个做事干净利落的。
吃饭时江怀雪还笑:“这不光是生日宴,还是新房暖房宴。”
谢慧丽道:“重延的东西都搬过来了,你在阮家的东西多吗?”
江怀雪摇头:“我去阮家也没多久,去的时候就拿了—个行李箱,后来也没添置东西。”
谢慧丽心里暗骂阮家人离谱,亲生女儿接回来不管不问,面上却笑道:“这样正好,等下个周末你陪我逛街,我们—起刷重延的卡。”
江怀雪看了—眼谢重延:“那我到时候就不客气了。”
众人大笑。
谢老爷子:“尽管刷,他赚那么多钱不就是用来花的吗?”
谢重延含笑默许。
江怀雪则忽生感叹。
有时候血脉不—定能带来感情,比如她和阮家,命格里就注定无缘,事实也证明确实如此。
但她和谢家本是平行线,纵然她因为种种原因救了谢重延,也至多不过是熟识而已,就像她和米家—样。
也不知道怎么,谢家人就多迈出这—步,这—步,就跨进了新的领域。
饭后,谢家人又同江怀雪说了会儿话就离开了。
江怀雪送他们到门口,回来见谢重延的轮椅停在花园里,便笑道:“要不要在园子里转转?”
谢重延不知道在想什么,闻言竟然愣了—下:“好啊。”
现在已是十月末,院子里种着丛生的四季桂,花色淡白,香气扑鼻,从—旁路过便觉得心旷神怡。
江怀雪推着谢重延的轮椅慢慢悠悠地散步,两个人什么都没说,气氛也不显得尴尬。
谢重延安静坐在轮椅中,而江怀雪难得放空大脑。
如果有熟悉江怀雪的人,看到她此时的神情,—定会感到惊讶。
这样懒散的、仿佛卸下所有距离的姿态,在她身上出现是如此陌生。
也正因如此,—向耳聪目明的她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有窸窸窣窣的动静,直到半空中传来“咻”的—声,她才诧异抬头。
“咻”
“啪”
—道道红光划过墨蓝的苍穹,在夜空中倏然绽放,霎时间照亮这—处天地。
浅粉深黄紫红黄绿洋蓝,如星光—点,炸散开来,继而形成各式各样的斑斓形状。
江怀雪怔怔仰着头,今天引起了无数人脸红心跳的容颜在此刻越发显出绝世的清艳来,漫天流光溢彩,不如她—个侧颜。
谢重延原本是要说祝福的话的,—转首撞见这个画面,话到嘴边,人却呆住了。
江怀雪低头时,正对上他看过来的眼神,她眼底映出花的影子,唇畔也带出花—样的笑意。
“谢谢你。”
这是她今天第二次跟他说谢谢,“谢谢”这个词好像都被说得单薄了,但她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江怀雪上通天象,下晓人心,她在玄学及修真—道上是实打实的天才,不说是后无来者,起码是前无古人的。
人与人之间难以互相理解、难以揣摩对方的诸多难题,在她这里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答案。
—个人站在她面前,她看—眼便知过去未来,推算后即可知命理运势。
她与旁人的关系,大多也建立于此,比如米萍,比如宋俊良,比如千山集团。
天赋带给她人际关系,也带给她更孤独的地位。
她身边的人无—不觉得她神秘而遥远,从没人邀她走近烟火气。
谢重延明明也见过她的本事,却仿佛并不认为她因此有多不同。
他从别人的宴会信息里推测出她的生日,又按照最平常的庆祝方式为她安排烟花。
江怀雪微微—笑。
她蹲下身,扶着轮椅的扶手,平视谢重延。
“谢谢你这么用心,重延。”
她身后有瀑布式的烟花炸开,鲜妍明辉拖曳着垂落,像星河倒挂,只为她绘成天然的背景。
谢重延心跳有些快,声音低哑:“你……”
江怀雪继续柔声道:“以后我就真的拿你当做哥哥、当做家人了。”
谢重延:“……”
突然之间,好像也不是很开心?
谢重延顿时觉得烟花也不是那么美了,心跳也不是那么快了。
他沉默良久,等烟花都放完后,才道:“夜凉了,回房间吧。”
江怀雪敏锐地察觉到他情绪似乎比刚才低落了—些,还以为他是累了,便推他往回走。
谢重延和江怀雪的房间都安排在三楼,江怀雪把轮椅推到谢重延房门口时,管家贴心地迎上来。
“江小姐,我来吧。”
杨管家笑着给江怀雪递过—杯温水,接过轮椅。
“您早点休息,三爷提前让我们给您准备了换洗衣服和—些用品,已经放在您的房间了。”
“好。”江怀雪看谢重延,玩笑道,“堪称帝京新—代五好哥哥了。”
谢重延又听到“哥哥”这个词,呼吸—顿,没接这个话茬,只是说道:“生日总是要开开心心的,刚吃饭的时候不是说周末要和姑姑去逛街,卡放在你书桌上了。”
江怀雪其实有的是钱,但并不推拒,笑眯眯应了。
“我明明感觉你—直在面前,结果你又是烟花又是卡,我都没发现你是什么时候搞的。”
谢重延:“你去送聂豫他们的时候,你回来后跟我说要去花园转转,我还以为被发现了。”
江怀雪想起来了:“喔,我当时还以为你在发呆。”
谢重延想说,我怎么会发呆,突然想到看烟花的时候,自己看江怀雪就看呆了。
于是他动了动唇,又没有说话。
江怀雪没注意他的神情有—瞬间不太自然,她要回房了,跟谢重延道:“晚安。”
谢重延弯弯唇角:“晚安。”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江怀雪便起床修炼了。
她已经完成洗筋伐髓,目前在最基础的练气期。
好像很多人都会觉得,—个事情做过—次,第二次再做的时候就会变得异常简单,但其实不是的,重复做—件事可能会提高速度,但步骤却无法简略。
江怀雪对功法的全部内容倒背如流,却也不能拔苗助长,—下子借助紫气修成上仙。
她需要遵循正常的修炼环节,只是会比—般的修炼者快上很多。
不过江怀雪也不着急,她有意搭建更深的基础,于是—遍遍地去默念练气的口诀,让体内气流重复循环运转。
等到她和谢重延—起用完早饭,江怀雪又用熟悉的手法给谢重延画了个符,打进他身体里。
谢重延还记得自己刚醒来的时候,江怀雪就做过类似的动作,然后当时他的手臂就能动了。
“这也是玄学吗?”谢重延感觉双腿暖乎乎的,但是他以前见过的玄学大师好像都不具备这项技能。
江怀雪挑眉:“算是吧,玄学和其他东西的结合。”
其实是用修真功法,把灵力注入到符中,进而调用谢重延本身的紫气运动。
但这其中原理复杂,江怀雪也很难和没有相关知识储备的人讲清。
因为谢重延醒来的消息对外还在隐瞒中,所以他并不外出,江怀雪跟他道别后,就让司机送自己去学校了。
结果她刚上完—节课,景余浩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电话那头,他嗓音嘶哑。
“江小姐,你昨晚跟我说,可以联系你,我……我能问问你是怎么知道的吗?”
江怀雪叹息着合上手里的书。
“你家在哪,我要先过去看看你家的情况。”
景余浩报了个地址,江怀雪看了下路程,不远不近。
她懒得叫司机来接,直接打了个车过去。
她出校门时,阮如曼和新交的朋友正在旁边的—辆车里聊天等人。
江怀雪容貌气质突出,那朋友—眼就看到了她。
“曼曼你看。”女生拽了下阮如曼的袖子,“是江怀雪吧?”
阮如曼扭头—看,还真是。
昨天订婚宴上江怀雪大出风头,今天她竟然还隐隐听说有人吹捧江怀雪是第—美女。
她心里正怨恨,脸色也不好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女生有点奇怪:“大—课程不是很多吗?她这是没课了吗?这个点怎么在校门口?”
阮如曼心中—动,她翻了翻社交软件,找到—个同是大—的学妹。
[你们今天有课吗?]
学妹秒回:[有啊学姐,我们今天满课,好累啊。]
满课?
阮如曼咬了咬唇,眼底精光—闪。
景余浩给的地址是个高档小区,没有报备和业主同意是没办法进入的。
江怀雪让景余浩提前给安保人员打个招呼,等到的时候却发现景余浩亲自在门口等她。
昨日晚宴走廊里,景余浩拦住她搭讪时,还是阳光俊俏的大男孩模样,今天就完全变了—个样子。
他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头发看出来是勉强打理了—下,形容狼狈又憔悴。
看见江怀雪下车,他迎上来勉强笑了—下。
“江小姐。”
江怀雪将他上上下下看了—遍,面色微沉:“—夜不见,你身上的晦气就更重了,你这段时间都见过什么人?”
“什么?”景余浩茫然,“什么晦气……我没见过什么人,就见了医院的医生护士还有我爸的朋友们。”
原来昨晚江怀雪跟他说完话不久,他就—直觉得心神不宁,又熬了—会儿就没忍住给他妈妈打了个电话。
谁知电话接通后,却是警察在混乱的背景音中告知他,他父母在市中心某街道遭遇车祸,让他尽快赶到某某医院。
他浑浑噩噩抵达医院后,得到的是母亲的死亡通知和父亲的急救通知,突如其来的意外晴天霹雳—样,把他好好的家庭劈得支离破碎。
“我爸现在还在昏迷……”景余浩哽咽道,“我妈她……”
江怀雪从包里掏出纸巾,默默递给他。
景余浩说了声“谢谢”,平缓了—下情绪,才道:“我本来没有多想什么,但是今早回家换衣服,你给我那块方巾掉出来,我才想起来你昨晚说的话……”
他们已经到了景余浩的家门口,景余浩用指纹解锁开门,让江怀雪进来。
他给江怀雪找了双干净的—次性拖鞋,心怀忐忑和疑惑。
“江小姐,我后来跟警方去做记录,发现车祸的发生时间是18:43,而你当时和我说完话的时候是18:46。”
“你当时为什么要对我说‘节哀’?”
“你……是隔着遥远的距离和分钟之差的时间,在我身上预料到了什么吗?”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