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可谓连最后面子都不留了。
岑慕年气不过,想跟其理论。
被岑母用力扯了下手臂,给他个‘安静’的眼神。
岑慕年咬紧两腮,紧攥的双手因太过用力而发抖。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气着移开视线。
同样气到颤抖的还有岑父,他努力克制着濒临爆发的怒火,面上笑容僵硬又勉强。
有时真想不顾一切回怼过去,凭什么他要低私生子一头?
然而只要想到母亲拼尽最后力气留下、让他好好守护的股份,就只能生生忍下!
在这个家里,他孤立无援。
父亲从未想过给他留下任何,否则挪走资金一事怎会连个解释机会都不给他?
而让他最不明白的是,母亲跟父亲任劳任怨多年,用身体健康伴他换来的岑氏,为什么他要这么狠心,连母亲留给他的最后一丝念想都要夺走?
三十五年,整整三十五年。
从一开始年纪小,不敢硬碰硬;到长大之时岑氏被父亲牢牢握在手中,无法对抗;再到如今他们有了靳氏做靠山,他彻底被碾为尘埃……岑建宏一直活在隐忍中!
现在他们背靠大树,只要不择手段,想夺走他的股份不算多难。
父亲今天纵容岑建业冷嘲热讽,不过是想让他失去冷静,成为那个最先挑起争斗的人。
那样父亲就不用心存任何‘怜悯’,夺走母亲给他留下的一切。
多年间,他一直营造出‘失去母亲庇护的可怜孩子’形象,父亲每每想夺走股份之时,就会想到外界对他的什么批判,也就迟迟没动手。
所以在时机尚未成熟前,他还是得忍……
岑建宏父子二人的种种神情在岑建业眼里就是他们懦弱的证明,说话不禁带了几分优越感。
“其实你服个软就好,我这个做哥哥的呢,终究会顾念亲情给你留下点什么,你也不用这样害怕……”
“大伯!”
脆生生的嗓音打断他说话,饭桌骤然安静下来。
这次所有人都看向岑初瑶。
岑建业和岑媛巧都用看好戏眼神看她,等待她这个莽撞的打破一直以来强行维持的和谐。
他们有老爷子宠爱和未来靳氏掌权人在,只要岑建宏一家子惹出任何事端,这次老爷子一定不会再心软!
不同对面的虎视眈眈,岑父岑母还有岑慕年一脸懵,他们没想到岑初瑶会突然打断。
以前她极少参与这种场合,更是没遇过这种情况,三人不免有些紧张,生怕她不懂目前局势,一气之下发飙。
岑初瑶回以家人安抚浅笑,起身,举起酒杯。
“今天姐姐、姐夫初次回门,我才想起还未祝二位长长久久呢!”
根据弹幕提示,再结合家人的隐忍,岑初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不忍心看家人受欺辱,才莽撞打断岑建业的话,却也知道此刻不能惹怒他,便把话题转移到岑媛巧身上。
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瞥见家人肉眼可见放松的身体,岑初瑶抿了抿唇,垂下眸。
没想到这里跟靳家一样,一触即发。
说到靳家……
她下意识看向身旁男人。
靳商臣一直淡定地吃着饭菜,没有任何多余神情,甚至连眼皮都没抬起。
不知为什么,她忽然想起靳父和他吵架的画面,他当时的内心是否也是这样隐忍无奈?
手也不自觉地拿起筷子,夹了午饭时他多次让夹的菜放入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