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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动情是梦中那一刻沈青舟姜晚渔全局

蓝天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太子有隐疾,经常失眠,试遍天下奇方都没用。唯有抱着姜晚渔这个低贱的小宫女,嗅着她身上的香味才能入睡。在陪他入睡的第999个夜晚,他将一枚温润的玉佩塞进她手心,声音低哑:“往后你就只能是孤的人,要一辈子陪着孤,知道了吗?”她攥着玉佩,心跳如雷。三年前她被人推入冰湖,是太子路过将她捞起,从那时起,她便将他藏在心底最干净的角落。可这份喜悦只维持了一夜。第二天,两个消息便砸得她头晕目眩。一是太子要纳丞相嫡女孟拂雪为太子妃。二是她最好的密友阿芷,因冲撞了未来太子妃,被判杖毙。姜晚渔跪在雪地里求了一天,傍晚时分,沈青舟终于踏出殿门。“殿下!”她膝行几步拽住他的衣角,“阿芷只是不小心碰倒了茶盏,罪不至死啊!”沈青舟蹙了蹙眉,居高临下的看她:“拂雪...

主角:沈青舟姜晚渔   更新:2025-07-02 07: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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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青舟姜晚渔的女频言情小说《最动情是梦中那一刻沈青舟姜晚渔全局》,由网络作家“蓝天”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太子有隐疾,经常失眠,试遍天下奇方都没用。唯有抱着姜晚渔这个低贱的小宫女,嗅着她身上的香味才能入睡。在陪他入睡的第999个夜晚,他将一枚温润的玉佩塞进她手心,声音低哑:“往后你就只能是孤的人,要一辈子陪着孤,知道了吗?”她攥着玉佩,心跳如雷。三年前她被人推入冰湖,是太子路过将她捞起,从那时起,她便将他藏在心底最干净的角落。可这份喜悦只维持了一夜。第二天,两个消息便砸得她头晕目眩。一是太子要纳丞相嫡女孟拂雪为太子妃。二是她最好的密友阿芷,因冲撞了未来太子妃,被判杖毙。姜晚渔跪在雪地里求了一天,傍晚时分,沈青舟终于踏出殿门。“殿下!”她膝行几步拽住他的衣角,“阿芷只是不小心碰倒了茶盏,罪不至死啊!”沈青舟蹙了蹙眉,居高临下的看她:“拂雪...

《最动情是梦中那一刻沈青舟姜晚渔全局》精彩片段




太子有隐疾,经常失眠,试遍天下奇方都没用。

唯有抱着姜晚渔这个低贱的小宫女,嗅着她身上的香味才能入睡。

在陪他入睡的第999个夜晚,他将一枚温润的玉佩塞进她手心,声音低哑:“往后你就只能是孤的人,要一辈子陪着孤,知道了吗?”

她攥着玉佩,心跳如雷。

三年前她被人推入冰湖,是太子路过将她捞起,从那时起,她便将他藏在心底最干净的角落。

可这份喜悦只维持了一夜。

第二天,两个消息便砸得她头晕目眩。

一是太子要纳丞相嫡女孟拂雪为太子妃。

二是她最好的密友阿芷,因冲撞了未来太子妃,被判杖毙。

姜晚渔跪在雪地里求了一天,傍晚时分,沈青舟终于踏出殿门。

“殿下!”她膝行几步拽住他的衣角,“阿芷只是不小心碰倒了茶盏,罪不至死啊!”

沈青舟蹙了蹙眉,居高临下的看她:“拂雪是孤心仪之人,亦是未来太子妃。她想处死谁,就处死谁。”

“是孤太宠你,才让你连这点小事都要闹到孤面前?”

寒风卷着雪粒子刮在脸上,她却觉得心口更疼。

“她是太子妃……”她浑身发抖,终于问出了那个压在心底的问题,“那奴婢呢?往后一辈子留在殿下身边,是什么身份?”

沈青舟皱眉,似是不明她为何有此一问:“你一介宫女,自然为妾。”

她如遭雷击,愣在原地。

原来那枚被她当定情信物的玉佩,不过是他随手赏的玩意儿。

原来她以为的两情相悦,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他真正心仪之人,是孟拂雪。

竟是她,会错了意。

可她来不及伤心,只因她最好的密友,还在等着她救命。

她跪在雪地里,额头抵着冰冷的青砖,一遍又一遍地磕头,“殿下,求您开恩……阿芷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的声音已经嘶哑,额头上渗出的血混着雪水,冻成了冰渣。

沈青舟看着她泛红的眼眶,似乎有一瞬的心软。

刚要开口,孟拂雪的贴身婢女便匆匆赶来。

“殿下,我家小姐说,半月后她就要嫁入东宫,赐死个东宫丫鬟的权利还是有的,还望您莫要驳了她的面子。”

婢女瞥了姜晚渔一眼,又道:“小姐请您一同去赏星,说今夜星象极好。”

沈青舟沉默片刻,最终目光从姜晚渔身上移开,淡淡道:“知道了。”

“殿下!”姜晚渔死死拽住他的衣袍,“阿芷她……”

沈青舟却头也不回地走了。

任凭她如何哀求,他都没有回头。

姜晚渔跌跌撞撞地跑回浣衣局时,阿芷已经断了气。

她的身体被草席裹着,只露出一截苍白的手腕,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块出宫的腰牌。

只差一天,她就能离开这座皇宫了。

姜晚渔跪在地上,颤抖着握住阿芷冰冷的手。

她们是一同入宫的,约好了等阿芷出宫后,她们还要常来往。

阿芷总说,等出去了,要开一家绣坊,让姜晚渔以后来找她,她养她。

可现在,一切都成了空谈。

姜晚渔亲手将阿芷葬在了宫墙外的荒坡上,那里能看到远处的山,阿芷曾说,山的那边是自由。

埋葬了阿芷,姜晚渔也埋葬了自己对沈青舟的最后一丝期待。

她的年岁已经到了,本可以出宫,之前是为了沈青舟才一直留在东宫。

如今,她只想离开。

她不想做妾,更不想成为谁随手可弃的玩物。

她要找一个真心爱她、只爱她的人,哪怕对方只是个乞丐。

可当她赶到内务府时,管事太监却告诉她:“你的出宫牌子,三个月前就被太子殿下销毁了。”

姜晚渔如遭雷击。

原来,他早就断了她的退路。

那一夜,姜晚渔枯坐在东宫,望着窗外的月色,才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

假死离宫!

太子大婚当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会集中在典礼上,守卫也会松懈。

而也只有那一天,沈青舟不会在意她的去向。

那是她唯一的机会。

姜晚渔攥紧手中的玉佩,眼神渐渐坚定。

半月后,太子大婚之日,便是她离开之时!




想到这儿,姜晚渔心里稍稍轻松了些。

她开始收拾要带走的东西,几件旧衣、阿芷留给她的绣帕……却是她的全部。

收拾到一半,门突然被推开,沈青舟一身寒气走了进来。

他眉宇间满是疲惫,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

姜晚渔怔了怔,忽然想到,他昨夜陪孟拂雪看了一夜的星星。

他素来公务繁忙,晚上是难得的歇息时间,却为了孟拂雪的女儿家心性尽数舍弃,陪她风花雪月,看来,他是真的很喜欢孟拂雪。

她心口泛起一阵刺痛,垂下眼,恭敬地行礼:“殿下累了,奴婢不打扰您休息。”

说完便要退下。

“站住。”沈青舟冷声叫住她,“过来。”

姜晚渔指尖微颤,却不敢违抗,只能缓步走到榻边。

沈青舟一把将她拉入怀中,下颌抵在她发顶,深深嗅着她身上的淡香:“别动,让孤抱着睡会儿。”

姜晚渔攥紧了手指,却无法拒绝。

她躺在他身侧,任由他将自己揽入怀中。

他的呼吸渐渐平稳,而她在心里默默数着日子。

还有半个月,她就能彻底逃离了。

沈青舟醒来时,鼻尖还萦绕着那股熟悉的淡香。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姜晚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发丝:“你身上怎么这么香?”

声音低哑,带着刚睡醒的慵懒。

姜晚渔僵着身子不敢动。

京中传闻太子殿下生得一副谪仙面容,却偏清冷禁欲,不近女色,姜晚渔亦知传闻不假。

只因这三年来,他们同榻而眠无数次,沈青舟却始终清冷自持,从未越界。

可今日,他的唇却贴上了她的颈侧。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肌肤上,姜晚渔心跳漏了一拍。

“殿下……”她下意识想躲。

“别动。”沈青舟扣住她的腰,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让孤再闻闻。”

就在这暧昧的气氛几乎要灼烧起来时,殿门突然被推开——

“殿下,我新做了……”

孟拂雪的声音戛然而止。

姜晚渔慌乱地推开沈青舟,却见孟拂雪已经红了眼眶:“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我这就走。”

“站住。”

沈青舟的声音瞬间恢复了往日的清冷。

他从容地披上外袍,仿佛方才那个意乱情迷的人不是他:“怎么突然来了?”

孟拂雪咬了咬唇,这才重新挂上笑容:“我新学了一道糕点,想请殿下尝尝。”

她说着打开食盒,捏起一块糕点递到沈青舟唇边:“殿下尝尝?”

姜晚渔低着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知道沈青舟最讨厌甜食。

可此刻,他却张口接下了那块糕点。

“好吃吗?”孟拂雪期待地问。

沈青舟唇角微勾:“不错。”

“那……”孟拂雪眼睛亮晶晶的,“我能不能问殿下讨个赏?”

“你要什么我没给过?”沈青舟语气宠溺,“说吧。”

孟拂雪指着窗外的梅林:“我看殿下宫里的梅花开得正好,想折几枝回去插瓶。”

沈青舟点头:“孤让人去摘。”

“不必麻烦。”孟拂雪看向姜晚渔,“就让她去吧。”

沈青舟顿了顿,最终道:“好。”

姜晚渔咬着唇走向梅林。

她不会爬树,却不得不踩着冰冷的枝干往上攀。

粗糙的树皮磨破了她的手掌,膝盖也被蹭出了血痕。

“那枝!我要那枝最高的!”孟拂雪在下面指挥。

姜晚渔颤抖着伸手去够,突然脚下一滑——

“啊!”

她重重摔在地上,疼得眼前发黑。

沈青舟快步走来,眉头紧皱:“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刚要弯腰去扶,孟拂雪却突然痛呼一声:“哎呀!”

只见她捂着脚踝,泪眼汪汪:“殿下,我好像崴到脚了……”

沈青舟立刻转身:“疼不疼?”

“都怪我……”孟拂雪抽泣着,“要不是我想折梅花,晚渔也不会摔下来……”

“与你无关。”沈青舟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头也不回地往太医署走去,“是她自己不小心。”

姜晚渔躺在冰冷的雪地里,听到这冰冷的话,心脏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一块。

她艰难地动了动手指,想要撑起身子,却听见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哟,这不是勾引太子殿下的贱婢吗?”孟拂雪的贴身婢女走了过来,“怎么躺在这儿装死呢?”

姜晚渔咬着牙想要爬起来,却被婢女一脚踹在腰上,又重重跌回雪地。

“让你勾引殿下!”婢女尖声骂道,“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拳头和脚踢如雨点般落下,姜晚渔疼得蜷缩着身子,勉强护住头脸。

她能感觉到温热的血从嘴角溢出,在雪地上洇开一朵朵红梅。

“这次我家小姐心善,不与你计较。”婢女揪着她的头发,强迫她抬起头,“但下次你若再敢勾引太子殿下,可就不是一顿打这么简单了!”

砰——

最后一下重重踹在她心口,她终于彻底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姜晚渔躺在雪地里,浑身疼得像是被碾碎重组。

她咬着牙,一点一点往东宫爬去。

每挪动一寸,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不能死……

她还要活着离开这里……

好不容易爬回东宫,她颤抖着翻出伤药,铜镜里的自己鼻青脸肿,嘴角还挂着干涸的血迹。

她咬着布巾,一点点给自己上药,每碰一下伤口,都疼得眼前发黑。

夜深时,殿门被推开。

沈青舟带着一身寒气走进来,伸手就要抱她:“过来。”

姜晚渔裹紧被子往床里缩了缩:“奴婢容颜不佳……今晚不能伺候殿下入睡……”

沈青舟皱眉,一把掀开被子。

当他看清她满身的伤时,瞳孔猛地一缩:“这是怎么弄的?”




姜晚渔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就听他冷声道:“你是不是因为孤救了拂雪,便故意弄伤自己让孤心疼?”

她怔住了,心口像是被人生生捅了一刀。

“姜晚渔,”沈青舟眉眼隐含怒意,“你什么身份,拂雪什么身份?你还没看清?”

姜晚渔疼得发抖,却突然笑了:“是奴婢扰了殿下与孟小姐……往后……奴婢会消失的。”

“什么?”沈青舟没听清。

“没什么。”她勉强扯出一抹笑。

沈青舟也没再问,按了按眉心,径自脱了外袍:“过来,陪孤就寝。”

“殿下,奴婢身上有伤……”

“方才还知道认错,现在又这般任性?”沈青舟不悦道,“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姜晚渔不再言语,忍着痛躺到他身侧。

沈青舟将她揽入怀中,很快沉沉睡去。

而她睁着眼,听着窗外呼啸的风声,疼了一整夜。

翌日醒来,身侧早已空无一人。

接下来几日,沈青舟忙于政务,只有入夜时分才会回来,抱着她入睡。

这日清晨,姜晚渔煮了一碗长寿面。

今日是她的生辰,往年阿芷总会偷偷给她带些小玩意儿。

如今阿芷不在了,这碗面便是她给自己的唯一礼物。

“在做什么?”

沈青舟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吓得她手一抖,筷子掉进了锅里。

“殿、殿下……”她慌忙起身行礼。

沈青舟扫了一眼那碗清汤寡水的面,眉头微皱:“女孩子生辰,该送什么好?”

姜晚渔身子一僵,心跳突然加快。

他……记得她的生辰?

她强压下心头悸动,轻声道:“首饰、胭脂、或是……”

“走吧。”沈青舟打断她,“陪孤去挑些东西。”

姜晚渔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精心挑选了一堆奇珍异宝。

南海珍珠项链、西域进贡的宝石簪子、千金难求的雪蚕丝缎……

她的心一点点热起来,却又在到达孟府时彻底凉透。

“拂雪今日生辰,”沈青舟吩咐下人将礼物搬进去,“孤特意来贺。”

姜晚渔站在孟府的花厅里,指尖死死掐进掌心。

她眼睁睁看着沈青舟将那些精心挑选的珍宝一样样送到孟拂雪面前。

“殿下对拂雪真好。”孟拂雪脸颊微红,爱不释手地抚摸着那些礼物。

姜晚渔站在阴影处,突然觉得呼吸困难。

原来……

那些不是给她的。

他也从不记得她生辰。

“咦?”孟拂雪突然看向她,“晚渔身上那块玉佩倒是别致,可否送给我做贺礼?”

这枚玉佩,是沈青舟给她的唯一物件。

他递给她时,说:“姜晚渔,日后,留在孤身旁,永远不准离开。”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过来,姜晚渔看向沈青舟,他却只是端着酒杯,神色淡淡。

片刻后,她缓缓解下玉佩,递出去时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自然可以,孟小姐喜欢……是奴婢之幸。”

沈青舟手中的酒杯突然倾斜,酒水洒在衣袍上。

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换了个杯子。

宴席过半,歌舞升平。

正在氛围一派和乐时,异变陡生!

原本翩翩起舞的舞姬们突然抽出匕首,直刺沈青舟而去!

“保护太子!”侍卫们冲了上来。

沈青舟厉声道:“不必顾我,先护拂雪!”

顿了顿,又补充,“还有晚渔。”

姜晚渔还没从这声“晚渔”中回过神,就看到一支冷箭破空而来,直取孟拂雪心口!

“拂雪!”

沈青舟神色微乱,在看清姜晚渔和孟拂雪的站位后,抬手便对着姜晚渔射出一枚暗器。

姜晚渔尚没看清他的动作,就感到膝盖一阵剧痛!

“啊!”

她猛地踉跄几步,正好为孟拂雪挡住了那支箭。

箭矢狠狠穿透她的肩膀,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裙。

孟拂雪吓得晕了过去,沈青舟也已杀完最后一个刺客,快步冲上前,一把将她抱起:“太医!快传太医!”

姜晚渔倒在血泊里,突然笑了。

真疼啊。

可比箭伤更疼的,

是心口那个血淋淋的窟窿。

太医赶来时,看到姜晚渔肩上触目惊心的箭伤,刚要上前——

“先看拂雪!”沈青舟厉声呵斥,“她晕过去了!”

姜晚渔只能看着自己的血一点点流尽,眼前渐渐模糊。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她最后看到的,是沈青舟小心翼翼抱着孟拂雪的样子。

就像当年,他抱着落水的她一样。

他尚且不知,那天,他骗了她一颗心,

而如今,他抱着别人的画面,也让她彻底死了心。




姜晚渔再次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沈青舟那张俊美如铸的脸。

“醒了?”他坐在床边,语气平淡,“孤给你用了最好的药,伤已无大碍。”

她艰难地撑起身子,肩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当时情况紧急,”沈青舟理了理袖口,声音冷冽,“拂雪是未来太子妃,自然更重要。你该明白自己的身份。”

姜晚渔垂下眼睫,遮住眼底的痛楚:“奴婢明白……为未来太子妃挡箭,是奴婢之幸。”

沈青舟满意地点头,命人端来赏赐:“这些是赏你的,此事就此揭过。”

待他离开,姜晚渔看着那些绫罗绸缎、珠宝首饰,神色麻木,毫无喜悦之色。

姜晚渔闭门养伤的第五日,孟拂雪带着补药登门。

她一袭华服站在门口,身后跟着捧着礼盒的婢女们。

“晚渔妹妹,我是来谢你那日救命之恩的。”她笑得温婉,示意婢女将补品放下。

姜晚渔撑着身子坐起来:“孟小姐言重了,奴婢不敢当。”

“往后我为正妃,你为妾,总要好好相处才是。”孟拂雪亲热地握住她的手。

这一幕恰好被路过的沈青舟看见,他站在廊下,眉眼舒展,显然乐见她们和睦相处。

“躺了这些天,该起来走走了。”孟拂雪不由分说扶起姜晚渔,“我陪你去园子里转转。”

秋日的御花园金桂飘香,孟拂雪搀着姜晚渔慢慢走着,忽然变了脸色。

“姜晚渔,别以为殿下这些日子对你好些就是重视你,他心里装的从来只有我一人。”她指尖掐进姜晚渔臂上的伤口,“可惜那日刺客没能要了你的命。”

姜晚渔疼得皱眉:“孟小姐不必示威,奴婢很快就要……”

“你也配成为我的眼中钉?”孟拂雪冷笑打断,“我只是嫌脏,不想与你这种贱婢共侍一夫。”

姜晚渔疲惫地闭了闭眼。两人行至湖边时,一只野猫突然蹿过。

“啊!”孟拂雪惊叫一声,竟直直跌入湖中。

“救命!我不会水……”她在水中扑腾着。

姜晚渔顾不得伤势,正要伸手去拉她,却被一股大力猛地推开。

“姜晚渔,你在做什么!”

沈青舟厉喝一声,随即纵身跃入湖中。

不过片刻,他便将孟拂雪抱上岸。

孟拂雪伏在他怀中咳嗽不止,指着姜晚渔哭诉道:“殿下,她是故意的……她因上次为我挡箭之事心中存了怨恨,才将我拖下水……我还想与她好好相处……”

沈青舟眼神阴鸷:“姜晚渔,原来方才的和睦都是装出来的?”

“不是的!”姜晚渔跪在地上,“奴婢没有推孟小姐……”

“拖下去,”沈青舟冷声打断,“把她关进水牢三日,让她长长记性。”

姜晚渔来不及辩解,便被径直拖了下去。

水牢阴冷刺骨。姜晚渔被铁链锁着,水位漫至胸口。

第一日,污水漫过腰际,寒气渗入骨髓,冻得她唇色发青。

第二日,水位涨至胸口,双腿早已失去知觉,意识开始模糊。

第三日,水没到下巴,她的呼吸越发艰难,几欲窒息。

直到夜里,沈青舟终于出现,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声质问道:“姜晚渔,你可知错了?”




姜晚渔看着这张曾让她魂牵梦萦的面容,胸口骤然一窒,仿佛有把钝刀在一点点剜着她的心脏。

知错?

她究竟何错之有?

她张了张口,还未发出声音,眼前便是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她已经躺在熟悉的床榻上。

窗外阳光正好,仿佛水牢里的三日折磨只是一场噩梦。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浑身每一处关节都在叫嚣着疼痛。

缓了许久,她才慢慢下床,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在做什么?”

沈青舟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他站在门口,眉宇间带着几分疲惫,显然刚从政务中抽身。

姜晚渔没有回头,只是继续叠着手中的衣裳:“太子妃很快便要入主东宫了,奴婢……也不该住这里了。”

沈青舟沉默片刻,点了点头:“你搬到偏殿去住。”

他走近几步,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倒是懂事了一回。”

姜晚渔垂着眼睫,没有看他,也没有回答。

沈青舟似乎很满意她的顺从,松开手道:“等孤睡不着了,再去寻你。”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背影挺拔如松,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

姜晚渔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这才缓缓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那里已经不疼了。

或许是因为,她也不再喜欢他了。

她低头继续收拾东西,将那些零零碎碎的物件一件件放进木箱。

姜晚渔在偏殿静静等待,数着日子,只盼大婚那日快些到来。

那是她计划逃离的日子。

可第二日清晨,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平静。

“殿下!”孟拂雪的贴身婢女哭喊着冲进殿内,“我家小姐突然昏迷不醒,太医说……说是中了巫蛊之术!”

沈青舟脸色骤变,当即下令彻查。

婢女跪在地上,意有所指:“小姐向来与人为善,唯有与姜姑娘……”

“我没有!”姜晚渔猛地抬头,声音都在发抖,“我从未做过这等事!”

沈青舟冷冷扫她一眼,当即命人搜查她的住处。

不过片刻,侍卫便捧着一个扎满银针的布偶回来,上面赫然写着孟拂雪的生辰八字。

“姜晚渔!”沈青舟将布偶狠狠砸在她脸上,银针在她脸颊划出一道血痕,“你还有何话说?”

姜晚渔跪在地上,颤抖着捡起那个布偶。

这拙劣的针脚,这粗糙的布料,怎么可能是她的手笔?

“这不是我做的!”她死死攥着布偶,指节发白,“殿下明鉴,这分明是有人栽赃!”

“够了!”沈青舟一脚踢开她手中的布偶,转向太医,“说,如何解?”

老太医跪在地上直发抖:“回、回殿下,需将银针……原样扎回施术者身上,方能破解……”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姜晚渔扑过去抓住沈青舟的衣摆,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求殿下明鉴!”

沈青舟一把甩开她,冷冷看向侍卫:“动手。”

两个侍卫立刻将姜晚渔按跪在地。

她浑身发抖,眼泪砸在地上,却仍不敢停下解释:“殿下……奴婢从未有过害人之心……求您彻查……求您……”

第一根银针扎入指尖时,她疼得倒抽一口气,

第五针没入食指,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她疼得声音已经哽咽:“奴婢……奴婢愿意以性命担保……真的不是奴婢……”

第十针扎进锁骨时,她终于痛得蜷缩成一团,鲜血浸透了素白的衣衫。

“啊——”

当银针狠狠刺入心口时,她再也支撑不住,撕心裂肺地惨叫出声。

沈青舟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颤了颤,却在看见孟拂雪微微睁眼时,立刻转身走到床前。

“拂雪?”他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亲手将药勺递到她唇边,“醒了,乖,把药喝了。”

姜晚渔趴在冰冷的地上,看着沈青舟小心翼翼地给孟拂雪喂蜜饯的模样,眼泪混着血水砸在了地上。

一针针下去,她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

恍惚间,似乎听见太医颤抖的声音:“殿下,再扎下去,姜姑娘怕是熬不过去了……”

“够了。”沈青舟的声音远远传来,冷得像淬了冰,“拖下去,别扰了拂雪静养。”




翌日,姜晚渔是被一盆刺骨的冷水泼醒的。

“殿下和小姐要去祈福,”婢女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也得跟着伺候。”

她一身是伤,浑身疼得发抖,却还是不得不强撑着爬起来,换上干净的衣裳。

马车里,沈青舟正小心翼翼地给孟拂雪系披风:“山上风大,别着凉了。”

他修长的手指拢了拢披风,又握住孟拂雪的手轻轻呵气:“手怎么这么凉?”

姜晚渔跪坐在角落,低着头奉茶。

她看着沈青舟亲手喂孟拂雪吃点心,看着他用指腹擦去她唇角的碎屑,看着他们十指相扣的模样……

太子殿下生来尊贵,何曾伺候过人?

可如今为了孟拂雪,竟能做到这般地步。

果然,真心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

而她姜晚渔,不过是他安神的一味药罢了。

到了山脚下,马车不能再前行。

而孟拂雪刚下马车就“不小心”扭了脚。

“罢了,今日不去了,回宫让太医看看。”沈青舟皱眉,声音里是掩不住的心疼。

“不要~”孟拂雪拽着他的袖子撒娇,“都说这寺里的姻缘签最灵验了,我一定要同殿下求一支。”

沈青舟无奈,最终在她面前蹲下:“上来。”

姜晚渔怔怔地看着他背起孟拂雪的背影。

那个向来矜贵自持的太子殿下,此刻竟甘愿为人俯身。

“看什么看!”婢女狠狠推了她一把。

姜晚渔踉跄几步,重重摔在石阶上,膝盖磕在尖锐的石子上,顿时鲜血淋漓。

沈青舟听到动静,却连头都没回,只是将背上的孟拂雪往上托了托:“小心搂着孤的脖子。”

姜晚渔咬着牙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

每走一步,脚踝都像是被刀割一般。

冷汗浸透了里衣,又被山风吹得冰凉刺骨。

好不容易爬到山顶,却看见沈青舟和孟拂雪跪在佛前,虔诚地祈求姻缘美满、早生贵子。

她别开眼,默默跪在偏殿的佛前,双手合十。

“信女姜晚渔,愿佛祖保佑,让我寻得一位真心人……一生一世一双人……”

才刚跪下没多久,孟拂雪的婢女就气势汹汹地冲进来:“你也配来祈福?”

婢女一把拽起她:“殿下心里只有我家小姐!你不过就是个治病的药引子,还真把自己当回事,想和我家小姐争!”

姜晚渔脸色苍白:“我从不敢和孟小姐争……”

“只有死人才不会争!”

话落,婢女拽住她的衣领,将她拖到寺庙外一处山坡处,而后将她猛地推了下去。

姜晚渔猝不及防,整个人向后栽去。

天旋地转间,她滚下山坡,重重摔进一片灌木丛中。

“救……命……”

“有没有人……救命……”

她试着呼救,可声音被山风吹散。

全身的骨头像是散了架,稍微一动就疼得眼前发黑。

不知过了多久,她隐约听见沈青舟的声音:

“人呢?还没找到?”

“回殿下,能找的地方都找了……”

姜晚渔用尽全力喊道:“殿下!我在这!”

就在沈青舟似有所觉,要往这边走时,婢女突然拦住他:“殿下别找了!姜姑娘看见您和小姐祈福恩爱白头,气得直接跑了,还说……”

“还说什么?”

“说除非您亲自去找,否则她绝不回来!”

沈青舟脸色骤冷:“看来是孤太纵着她了!不必找了,看她能任性到几时!”

姜晚渔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绝望地闭上了眼。

山里的夜格外寒冷。

她蜷缩在沟底,伤口结了冰碴,嘴唇冻得青紫。

饿极了就抓一把雪咽下去,疼极了就咬住自己的手腕防止叫出声。

三天三夜后,她终于听见头顶传来小沙弥的声音:“师父,下面好像有人!”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呼救,直到听见“快救人”的喊声,才彻底昏死过去。

姜晚渔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被沈青舟紧紧抱在怀里。

他俊美的面容近在咫尺,眉头紧锁,眼底竟带着几分她从未见过的慌乱。




“醒了?”见她睁眼,沈青舟立刻冷了脸色,“跑了三天,终于舍得回来了?”

他的手臂却将她搂得更紧,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记住你的身份!不过是个宫女,也敢要孤亲自去找?下次再敢乱跑,你这双腿就别要了!”

姜晚渔沉默不语,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沈青舟皱眉,伸手要掀她的衣衫:“真是蠢,自己跑出去还能把自己伤成这样?让孤看看后背的伤……”

“不疼。”姜晚渔侧身避开,声音轻得像叹息,“殿下还是去陪孟小姐吧,奴婢没事。”

沈青舟怔住,心头莫名一刺。

他盯着她看了许久,最终起身理了理衣袖,语气恢复了往日的淡漠:“往后拂雪为妃,你为妾,安分守己,别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位置。”

姜晚渔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不会有以后了。

很快,她就能永远离开这个牢笼。

沈青舟走到殿门口,突然回头看了一眼。

床榻上的姜晚渔安静得像个瓷娃娃,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却照不进那双黯淡的眼睛。

他心头没来由地一慌,却只当是错觉,大步离去。

姜晚渔休养了两日,便被管事嬷嬷催促着去布置东宫。

“再过三日便是殿下大婚,必须得布置妥当了。”嬷嬷板着脸叮嘱,“你可仔细着些。”

她默默应下,在东宫忙碌了一整天。

大红喜烛、鸳鸯锦被、合卺酒盏……她一件件摆放整齐,动作细致得近乎虔诚。

满殿的红色刺眼夺目,却再不能在她心里掀起半分波澜。

直到全部布置妥当,她正要出去复命,后颈却突然一痛——

眼前一黑,她软软倒了下去。

再醒来时,她竟赤着身子躺在喜床上,身上只余一件单薄肚兜。

她慌忙爬起来,却见沈青舟阴沉着脸站在床边,而孟拂雪站在一侧,哭得梨花带雨。

“殿下,我想着让她沾沾喜气,便好心让她布置婚房,她竟敢……胆大包天睡在这喜床之上,岂非明晃晃挑衅我这个太子妃?求殿下为我做主!”

沈青舟眼底一片寒意,俯身一把拽住姜晚渔的手腕,将她狠狠拖下床榻:“谁给你的胆子,敢做出这种事!”

姜晚渔摔在地上,膝盖重重磕在冰冷的青砖上,疼得她眼前发黑。

她顾不得疼痛,连忙跪直身子,声音发颤:“殿下明鉴……奴婢被人敲晕……绝不是有意冒犯……”

“敲晕?”沈青舟冷笑一声,眼中满是失望,“东宫戒备森严,谁能将你敲晕?”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拖下去,鞭刑五十。”

顿了顿,又道,“什么时候伤好了,什么时候再纳为妾。”

姜晚渔浑身发抖,却不再辩解了。

她知道,无论说什么,他都不会信了。

侍卫架着她往外拖,她踉跄着回头,最后看了一眼沈青舟。

他站在那里,玄色衣袍衬得他矜贵冷峻,而孟拂雪依偎在他身旁,红着眼眶,唇角却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刑室里,鞭声刺耳。

第一鞭抽在背上时,姜晚渔咬紧了牙,没吭一声。

第五鞭,皮开肉绽,鲜血顺着脊背流下,浸透了单薄的衣衫。

第十鞭,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节泛白。

第二十鞭,她的意识开始模糊,耳边只剩下鞭子破空的呼啸声,和血肉被撕裂的钝响。

五十鞭毕,姜晚渔像破布一般被抬回小院。

她趴在榻上,背上的伤口狰狞可怖,鲜血淋漓,连呼吸都带着血腥气。

这时,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小太监弓着身子走了进来。

“姜姑娘,”他捧着一个精致的瓷盒,低声道,“殿下让奴才给您送药来了。”

姜晚渔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那瓷盒上,白玉为底,金丝镶边,一看就是宫里的上等货。

小太监将药盒放在床边的小几上,又道:“殿下说了,您做出这种事,他实在无法轻饶。但到底是怜惜姑娘的,这药膏是西域进贡的,治伤最是好用……”

他顿了顿,“殿下还说,让您好好养伤,伤好了,也能早日……早日为妾。”

姜晚渔盯着那药盒,忽然笑了。

“替我谢过殿下。”她声音很轻,却带着说不出的嘲讽。

小太监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躬身退了出去。

殿门关上后,姜晚渔伸手拿起药盒,直接扔进妆奁最底层。

她是要出宫的人。

不会给他做妾。

太子大婚当日,东宫张灯结彩,喜乐震天,红灯笼在风中摇晃,将喜气映满了整座宫殿。

沈青舟一身大红婚服踏入偏院时,姜晚渔正坐在窗前,看着院外飘落的红绸。

“今日安分些。”他站在门口,声音冷峻,“好好用药,别再惹事。”

姜晚渔转过身,恭敬地福了福身子:“奴婢明白。”

她抬头看他,婚服衬得他越发俊美无双,只是那双眼依旧冷得像冰。

“殿下该去迎亲了,”她轻声道,“莫要误了吉时。”

沈青舟眉头微蹙,似是不解她为何这般急切,却也没再多言,转身离去。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院外,姜晚渔立刻关上房门,从床底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包袱。

是时候了。

她换上一身粗布衣裳,用炭灰抹脏了脸,又将发髻拆散。

东宫锣鼓喧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大婚上。

她混在忙碌的宫人中,悄无声息地溜进了冷宫。

角落里,一具女尸静静躺着——

那是她前几日就寻好的,身形与她相仿,连面容都有几分相似。

姜晚渔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外衫换到女尸身上,又取下随身的玉佩塞进她手中。

“对不住了……”她轻声道,“借你一用。”

她将女尸拖到自己的偏殿,而后从袖中取出火折子,点燃了院内的帷帐。

火苗窜起的那一刻,她头也不回地冲向偏门。

身后,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走水了!东宫偏殿走水了!”

远处传来宫人的惊呼,但姜晚渔已经跑到了宫墙下。

她借着早就准备好的绳索,翻过高墙,重重摔在宫外的草地上。

膝盖磕得生疼,她却笑了。

终于……

自由了。

她最后看了一眼身后巍峨的宫墙,转身没入熙攘的人群中,再也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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