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乔依顾策的其他类型小说《四年后,捡来的儿子竟成了豪门继承人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何哩哩”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乔依站在民政局门口,眼泪忍得眼眶生疼,精致的妆容也难掩她此刻面色的憔悴。她再一次不抱希望的恳求面前看起来同样痛苦的男人:“我们可以再试试,我不怕折腾的,景成,我们再试试?”男人把她按进怀里,满脸愧疚,声音嘶哑:“依依,我们说好的……你别怪我,我也没办法。”乔依把头埋在景成的肩头,眼泪终于流了下来,打湿了男人昂贵的衬衫,她一遍遍的重复:“我们再试试吧,再试试……”男人的大手上下抚慰着乔依的背:“我知道你苦,可是我妈……依依,你相信我,我是爱你的,你别让我为难……”乔依知道再说什么都没有用,她再也忍不住,不顾形象的呜呜哭得停不下来,妆容花了也毫不在意。这哪里还是平日那个即使要迟到也一定要把口红色号和衣服搭配好再出门的精致女人?他们景家在...
《四年后,捡来的儿子竟成了豪门继承人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乔依站在民政局门口,眼泪忍得眼眶生疼,精致的妆容也难掩她此刻面色的憔悴。
她再一次不抱希望的恳求面前看起来同样痛苦的男人:“我们可以再试试,我不怕折腾的,景成,我们再试试?”
男人把她按进怀里,满脸愧疚,声音嘶哑:“依依,我们说好的……你别怪我,我也没办法。”
乔依把头埋在景成的肩头,眼泪终于流了下来,打湿了男人昂贵的衬衫,她一遍遍的重复:“我们再试试吧,再试试……”
男人的大手上下抚慰着乔依的背:“我知道你苦,可是我妈……依依,你相信我,我是爱你的,你别让我为难……”
乔依知道再说什么都没有用,她再也忍不住,不顾形象的呜呜哭得停不下来,妆容花了也毫不在意。
这哪里还是平日那个即使要迟到也一定要把口红色号和衣服搭配好再出门的精致女人?
他们景家在他们结婚那一天就盼着抱孙子,盼了两年,乔依的肚子还是毫无动静,婆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乔依拿到医院诊断书的时候,整个人都傻掉了,这哪里是诊断书,这分明是她婚姻的判决书。
“终身不孕。”
从民政局出来,景成看着满脸阴郁的乔依:“我送你回去吧?”
乔依在大厅等待的这半小时里,总算止住了哭声,但鼻音浓厚,是刚才哭得厉害了。
她吸了吸鼻子摆摆手:“你走吧。”
事情已经成定局,多说无益。
景成担忧的扶着乔依的肩膀,感觉她下一秒就要倒下去:“你没事吧?”
乔依抬头看着景成,反倒一笑,只是那红肿的眼和浓厚的鼻音,让她的笑更加显得凄凉:“和爱了四年的男人离婚了,你说我有没有事?”
景成被问得有些难堪:“依依,对不起……”
乔依挥挥手,大步走了。
不要再说对不起了,她已经听厌了。
这个男人现在除了说对不起,就是说:我妈说我妈说……
自己爱了这个妈宝四年,哪怕现在她的包里放着新鲜热乎的离婚证,她内心却还是不舍。
男人看着乔依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关门远去,才掏出被静音的手机,摁亮屏幕,上面有来自“妈妈”的七个未接电话。
还来不及点开,妈妈的电话又迫不及待的打了过来。
景成一手拿着刚领到的离婚证认真的翻着,一手握着手机:“离了。”
他知道母亲要问什么,率先给了答案。
景母毫不掩饰语气里的欣喜:“哎呀那太好了,拖了这么久,那女人真难缠!”
景成难得的对妈妈表现出不耐烦:“妈,还有事吗?”
没事的话,他想去喝几杯。
“有事有事,凌凌给你说没有,她下午两点下飞机,你直接把她接到家里来,我让张嫂做了她爱吃的点心等她。”
手机对面,景母感觉今天真是双喜临门,一是讨厌的乔依终于离开了他的宝贝儿子,二是自己心仪的儿媳妇人选确定回国工作了,转正是迟早的事。
“知道了。”景成把离婚证扔到副驾驶位的置物箱,不等景母再交待,烦躁的挂了电话。
乔依回到家。
不,已经不能叫家了,因为从此以后,那个男主人不会再回来了。虽然这里到处都是他存在的痕迹。
乔依是个普通女孩,大学和景成相恋。做生意的景家虽然不太看得起背景平平的乔依,但乔依名牌大学毕业,性格爽朗讨人喜爱,容貌也出众,毕业后在大公司也备受上司赏识,一直是闪闪发光般的存在。
景成执意要和她好,景家也觉得乔依还算带得出去撑得起场面,日后在生意上应该也帮得到景成,便没有再过多阻拦。
谁曾想都这个年代了,乔依还会因为无法为景家“传宗接代”而被退货!她恨景家的迂腐,更恨景成的懦弱,但更多的,还是不舍。
那是她掏心掏肺爱了四年的男人啊。
乔依回到卧室,蒙上被子试图入睡,自我疗伤。
然而被子上还有景成的味道,枕头上也有,乔依根本就睡不着。
她起身去阳台透气,看见小桌子上的烟灰缸和半包未抽完的烟,是景成的。
乔依拿起一支烟点燃,缓缓的吐出烟雾,自己好像没有想象的那么坚强。
这里到处都是景成存在的痕迹,他们在沙发上亲吻过,也曾在厨房一起下厨,也经常在阳台上相拥着看夜景,还约着今年冬天去乔依的老家海边放烟花。
一支烟燃尽的时候,乔依早就泪流满面了。
她连夜打包逃走了。
去哪里呢?
哪里都好,没有景成的影子就好。
乔依去了火车站,在售票厅的的大屏幕前看了五分钟,选了一个自己听都没有听过但看起来很远的地名:南武
一个小时后乔依上了火车,她在车上写了一封辞职信,给最好的朋友江渔发了信息告诉她自己最终离婚的消息,然后关机。
十个小时的坐票,乔依下车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生锈了,浑身都痛,她活动了一下手脚,随着人流出了站。
站外又吵又乱,有不少叫卖的小摊贩,还有拉客的黑车司机。
凌乱,却又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她拖着小小的行李箱晃荡了一阵,干净利索的在城里租了一套房子,两室一厅,月租900元,实在是便宜。
南武是个小县,本地人居多,乔依决定先去附近逛逛,熟悉情况。
买了一堆家居用品回家时,已经天黑了,但乔依不是会将就的人,即使很累,还是打起精神收拾房间,不然今晚连睡的地方都没有。
等她全部收拾好,已经夜里十二点了,乔依提着收拾出来的两大包垃圾下了楼。
费力的把垃圾丢进垃圾箱以后,乔依正准备转身往回跑,却听到隐隐的孩子哭声。
这大半夜的,也太吓人了吧?难道这小地方不干净?乔依吓得加快脚步。
跑出十来米觉得不对,这声音好像就在刚刚丢垃圾的附近,是真的孩子在哭。
受过高等教育的乔依虽然内心忐忑,但到底是不相信鬼神那一套的,她把手机电筒打开,小心翼翼的往声源探去。
垃圾箱的左侧的阴影里有一个布包裹,孩子的声音就是从里面传来的。乔依把手机靠近一看,一个婴儿,哭得小脸通红,但声音并不大,不知道哭了多久,或许是累了。
这是弃婴。
乔依急忙把孩子抱起来,左右看了看,一个人影儿都没有。
怎么办?报警?送福利院?医院?
孩子哭个不停,嘴巴砸吧砸吧的,乔依用手背摸了摸孩子的脸,软软的,糯糯的,怎么这......
她从来没有觉得景成是星星的爸爸,离开s市后就换了手机号码没有再和景家那个圈子的人联系,也不想把星星带到有景成的环境里。
这些年她不再去关注景成的消息,估计那人,现在已经结婚,如愿有了自己的小孩吧。
晚上乔依搂着乔星星,讲完一个睡前故事,乔星星的眼睛还是睁得老大。
乔依把故事书扣在床头柜上,给星星扯了扯被子命令:“闭眼睛,睡觉。”
乔星星往被窝里缩了缩,有些委屈的问:“妈妈,我今天真的做错了吗?”
真的错了吗,若要刨根究底,乔星星一点错都没有,他是很明事理的孩子,但解决事情的手段霸道了一点,他不是有耐心讲道理的人。
乔星星没有像往常一样说“你错了”,他摸摸星星的头:“你没有错。”
冷静的时候,乔依是一个很理智的人,她知道乔星星这个年纪,正是学习分辨是非的时候,大人有责任好好引导。
“那为什么大家都是一副我做错了的样子,连妈妈也要责怪我?”小星星有些委屈。
“因为你处理事情的方法不对,保护别人的同时,伤害到了另外的人。你还小,不知道有时候,大家都会认为弱小的一方才是正义,会哭的小孩有糖吃,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那妈妈既然明白,为什么还要吼我?”在乔星星的世界里,没有用哭声换糖这种意识,他不明白,明明可以靠拳头解决的事,为什么要用哭。
“因为他们的家长生气了,如果我不管教你,他们就会管教你,他们出手会很重的,所以妈妈要提前出手,但也没有真正伤害你,是吗?”乔依不知道乔星星能不能听懂大人世界的弯弯绕绕。
“错了就该罚,对了就该表扬,我觉得应该是这样的。”乔星星仰起头看着妈妈,他们都在试图说服对方。
乔依心里很欣慰,孩子生来天真无邪,大人何必要把自己都厌恶的那一套强加在孩子身上呢,她亲了亲乔星星的额头:“宝宝说的是对的,对不起,妈妈今天做错了,以后有不对的地方,你告诉我好不好。”
乔星星总算露出得意的笑,郑重其事的点点头:“好!”
第二天,乔依正在家里做早饭,乔星星又出去野去了。
眼看饭菜做好,也不见人影儿回来,乔依解了围裙下楼去找,却见几辆黑色的汽车停在楼下,上面下来七八个穿着黑西装打着领带的年轻男人。
一群小孩围着珵亮的汽车,眼里都是羡慕的精光,乔星星也在其中,他正盯着从第一辆汽车上下来的一个年轻男人。
男人原本带着墨镜,跨下汽车后伸手摘了下来,站在他后面的人立马接了过去。
他站着环视了四周,又抬头看了看低矮陈旧的楼房,然后看向面前的这一堆小孩子,最后目光锁定在乔星星身上。
乔依也觉得奇怪,那一群人的精致和这里的一切都显得格格不入,显然不是当地人,看车牌,竟是S市的。
乔依不想凑热闹,况且她楼上门还没关呢,她对着乔星星喊了一嗓子。
“乔星星,回家吃饭了!”
以前人前连笑都要捂着嘴的女人,现在一天要嚎十几嗓子,不然都得不到回应。
乔星星看了一眼为首的男人,“哦”了一声,跑向乔依。
二人牵着手上了楼,乔依刚洗好手出来,客厅的门就被敲响了。
“谁呀?”乔依把碗筷放在餐桌上去开门。
防盗门拉开,乔依却愣住了,站在门前的,不就是刚才楼下为首的那个男人吗?
乔依确实惊讶,自己虽然认识的人众多,以前工作时接触的人也不少,但她保证,没有见过眼前的男人。
之前在楼下隔得远还不觉得,现在这人站在自己面前,乔依有一种没来由的压迫感。
男人起码一米八五以上,身材魁梧,浓眉星目,五官出众,一身黑色的西装裁剪得体,一看就价值不菲。
他现在正面无表情的打量乔依。
“你找谁?”乔依扶着门框戒备,没有让人进来的打算。
“顾繁星呢?”男人开了口。
“谁?”乔依听都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顾繁星。”男人重复了一遍,看起来挺有耐心,一字一顿的说:“我儿子,顾-繁-星!”
乔依心里哆嗦了一下,她心里有一个不愿相信的想法冒了出来。但面上保持着镇静:“我不认识,你找错了吧。”说着就要关门。
男人没有多言,伸手推着门自顾往里走,进屋环视了一下,房子虽旧,但也算整洁,到处可见孩子生活的痕迹。男人满意的点点头,自己去沙发那里坐下。
乔星星洗完手出来,看着沙发上的陌生男人,又看看有些紧张站在门口的妈妈,他觉得事情有些不妙。
他妈在他眼里一直是只张牙舞爪的老鹰,但是现在,看起来像只瑟瑟发抖的小鸡。
乔星星走到男人面前,语气不善:“你是谁?”
语气架势努力装得像个大人。
男人看见乔星星,微笑着准备伸手去拉他过来,乔星星避开了。
男人也不恼,就像坐在自己家沙发一样自在从容:“我是你爸爸。”
乔依虽然心里有隐隐的猜想,但这男人真的说出自己和乔星星的关系的时候,她还是手脚无力,像是要瘫坐到地上。
来了,真的来了。
这些年来,她像护命根子一样护着乔星星,就怕有一天她还没爱够的时候,乔星星就要离他而去。
乔星星眯着眼睛打量着男人,又看了看脸色惨白一言不发的妈妈,半晌后才说:“你不是死了吗?”
男人也看了看门边脸色苍白的乔依,他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他给了乔依一个警告的微笑:“我活得好好的,现在来接你回家。”
乔依和乔星星都还震惊着没有开口。
乔星星虽然才四岁,但从小聪慧,他从妈妈的表情里看得出,这个男人说的,可能是真的。
男人在逼仄的房间里踱了几步,掏出一张卡放在茶几上:“这里是两百万,算是我感谢你替我照顾儿子的一点心意。”
“收拾东西吧,车还在楼下等着呢。”这句话男人是对着乔星星说的。
他像一个得意的操纵者,指挥着一切。
乔星星没有动。
男人的那可怜的耐心好像已经没有了。
他伸手去拉乔星星:“这些破烂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回家爸爸给你买新的。”
乔星星和乔依同时动了。
他们奔向对方,紧紧的搂在一起。
乔依保证,她以前在公司谈一千万的合同时,都没有这么紧张和无助。
男人看见她的举动,像是看见什么好笑的闹剧一样。
他真的笑了一下,但目光随即变得冷峻,像一把刀割着乔依的肉:“什么意思?你不会没有给孩子说过,你并不是······”话声止住。
他看得出面前这个女人并不傻,话说一半女人就能懂。
他不是怕戳痛女人,他只是顾及自己儿子。
他很能理解一个小孩突然离开照顾他四年的“保姆”的不舍。
乔依声音有些嘶哑,因为正强忍着哽咽:“让我再抱星星一会儿,就一会儿······”
捡乔星星的那晚对自己说好的“他家里人来寻他就还给人家”全都成了屁话,一千多个日夜陪伴,乔星星说的第一句话是她教的,吃的第一口饭是她喂的,半夜发烧39度是她哭着抱去医院的。
她从来不在网络上晒她心肝儿子的照片,是因为她自私的不想被他真正的家人看到。
除了她最好的闺蜜江渔,没有人知道她乔依有一个四岁的儿子,捡的。
她完全没有做好要即刻分别的准备。
男人显然不想再耗下去:“钱不够?”
乔依摇摇头,没有说话,但是抱着乔星星的手却没有松开。
男人耐心尽失,面起阴鸷:“要不,现在去验DNA?”
乔星星已经听明白了,这突如其来的“爸爸”要把他带走。
他曾经对“爸爸”的憧憬瞬间垮塌,小星星身高还不及乔依的腰,但还是站出来张开双手把乔依护在身后大声抗议:“我不要和妈妈分开!”
男人对孩子倒一直算得上温和,或许是想留一个好的印象:“我是你爸爸,你必须得跟我回去。”
他又盯向乔依:“你把他留在身边,是你能给他好的生活条件,还是好的学习环境,或者优质的交际圈子,恕我直言,你的经济看起来,好像不太宽裕。”
这些乔依自然知道,她之前见过景成的小侄女,才三岁,已经能用英语和外国人日常交流了。
而乔星星,都四岁了,还在楼下玩泥巴,她给他的实在有限。
乔依艰难的吐出一个字:“······好······”
男人夸张的舒了一口气:“我就知道你是聪明人。”
乔星星听了个清楚明白:妈妈这是,同意让“爸爸”把他带走了!
平时他总是教别的小男孩: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现在,他终于发出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嚎啕大哭,他死死的抱住乔依的腿,大哭着叫:“妈妈!妈妈,我不要走!”
乔伊泪瞬间跟着决堤了,她蹲下来搂着乔星星安抚:“乖,你和爸爸回去,妈······我以后会去看你的,你不是想要那个可以坐的电动跑车吗,爸爸也会给你买的,你听话,先跟爸爸回去······”
稚嫩的童声一遍遍的重复:“呜呜呜呜·······不要不要,我就要妈妈,我不要和妈妈分开!呜呜呜······”
男人坐在沙发上,高低起伏的哭喊声让他有些心里发燥,但是他强迫自己给他们时间。
此时,聪明的乔星星小朋友已经看出是谁在操纵局势。
他知道求妈妈没有用,擦了眼泪鼻涕,终于主动跑到男人跟前:“我不要和妈妈分开,你要多少钱,我给你!”
这男人之前不是拿钱让自己和妈妈分开吗,他也存了一罐子的零花钱,他也可以拿钱要这男人消失!
男人仰头叹了一口气,像是妥协了一般,说:“好吧。”
乔星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钱,真的这么好使?!
“大的一起带走!”这句话又是阴冷十足。
男人说完就大步朝门口走去。
候在门口的手下推门而入,先恭敬的送男人出了门,然后进来三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一人夺过乔星星扛在肩上,也不管他的拳打脚踢和哭喊,从容的下了楼。
乔依挣扎得要凶一点,她不想和儿子分开,但不代表她愿意被人掳走。
但两个差不多一米九的大男人像架小鸡一样一左一右就把她拎了出去。
乔依脚都没法沾地就被拉下楼塞进了车后排的座位锁了车门。
楼下的邻居已经聚集了不少,不少人看见平日高高在上的乔家母子现在在车里哭喊得歇斯底里,纷纷低头议论。
男人倚在车门边,抽出一支烟夹在唇边,旁边的人给他点上。
男人吐了一口烟雾,朝众人瞥了一眼,粲然一笑:“俩口子闹别扭,没见过?!”
说完扔掉烟钻进车里。
车队扬长而去。
众人了然。
哦,原来那女人的老公这么有钱这么帅,那就不难怪她一天光打扮不工作还活得让人嫉妒了。
乔依被带到顾宅的时候,之前那男人正坐在沙发悠闲的喝着咖啡看着iPad。
乔依没想到,她前不久正考虑回S市的事,现在居然是以这样的方式。
她在偌大的房子里到处都没看到乔星星的影子,肿着双眼质问男人:“我儿子呢?!”
男人放下iPad,好整以暇的看着狼狈的乔依,抬手做了一个“请坐”的姿势。
他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知道把对手逼到绝境的时候,是最好谈条件的。
乔依没有动,她在等着答案。
“乔依,汉族,29岁,曾任职‘翰圣’市场部经理,四年前离婚,然后去了南武。”男人看着乔依,她的脸色由紧张愤怒变得震惊。
“你在顾繁星三个月的时候收养了他,对外称是你和前夫的儿子,对顾繁星也只字不提他的身世。”
乔依的脸比纸还白。
这顾宅比之前景成家可奢华多了,乔依明白自己没有能力和这个男人抗衡。
“看在你精心照顾他四年的份上,我就不追究你的责任,我还可以告诉你,顾繁星是出生不久被我们家保姆偷走的,她是看着你从垃圾箱旁边抱走孩子的,所以,以后别再说什么,他是你的儿子之类的话。
我之所以带你回来,是看在你们多年的‘母子情分’上,我不想伤害他,希望你能在短时间内,让顾繁星明白,我才是他真正的家人,然后你就可以消失了。”
“当然,如果你不同意,现在消失也一样,孩子嘛,哭闹几天,自然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哭闹几天,自然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才是乔依最不愿意面对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拢了拢耳边的碎发,终于在男人对面的沙发坐下,乔依拿出曾经在职场的戒备和专注:“你说的我会考虑,但现在,我要先见星星。”
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这么久过,即使答应要把儿子还给人家,乔依还是很担心他。
“他哭闹了一会儿,现在睡着了。你最好也去休息一下,休息好了,我们再慢慢谈。”
“你是不是应该介绍一下你们家的情况?”乔依虽然现在妆发凌乱,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但她并不想让男人一直掌控全局。
男人倒是爽快:“我叫顾策,顾繁星妈妈生他的时候难产过世了,照顾繁星的保姆因为犯了错被我责骂了几句,出于报复偷走了顾繁星,但胆子又不够大,最后偷偷扔了,我前天刚找到她。”
原来小星星的亲生母亲已经不在了。
一个生来没有母亲。
一个注定没有孩子。
佣人给乔依安排了房间,她也不推辞,从容的洗浴后倒头就睡了。
她太累了,从顾策出现的那一刻她的神经就是绷紧的,后来又是五六个小时的车程,她现在需要养足精神,来面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
不知睡到几时,乔依被一阵急迫的敲门声闹醒。
“乔小姐,星星有点哭闹,麻烦你出来看一下吧。”是佣人焦急的声音。
星星在哭?乔依在隔音绝佳的房间里竟一点没有听到。
“妈妈~妈妈~我要妈妈~”星星的哭声从打开的门缝了挤了进来。
“妈······我在这里,星星,我在这里。”乔依越过佣人朝楼下匆匆赶去。
星星哭得小脸通红,他听见妈妈的声音,挣脱佣人的束缚奔向乔依:“妈妈,你去哪里了~呜呜~”
乔依把星星抱起来擦掉他的眼泪安慰:“对不起啊,我睡着了,星星乖,不哭了啊。”
乔星星三岁以后就很少这样哭闹了,他一直是小区里的小霸王,小霸王是不能哭的。
“妈妈,你不要我了吗呜呜~星星会乖,再也不欺负别人了,妈妈不要把我送给别人呜呜呜”
那个男人在他们家要带走他的时候,妈妈居然没有阻拦,是不是自己犯了错误,妈妈不要自己了。
乔依心里又酸又痛,孩子尚且可以用嚎啕大哭发泄情感,自己呢?
“我在这里的,星星乖,不哭了,被小胖他们听见,要笑话你的。”
“嗯,妈妈不要丢下星星,星星不哭了。”孩子努力止住哭声,他担心自己继续哭下去,妈妈会厌烦。
乔依抱着扯着哭嗝的星星,和站在门口看着一切的顾策对视了一眼。
“哭闹一会儿就好了”。
这句话说起来容易,真的身临其中,又是令人万分揪心。
“怎么这么烫?”乔依伸手探了探星星的额头,又试了试自己的。
之前见孩子小脸红红的,还以为是哭的,现在才发现星星有些烫得不正常。
顾策闻言已经走过来:“文嫂,体温计。”
佣人急急的取出体温计。
38度5!
乔依把手伸进星星的背心:湿的!
“你们是怎么照顾孩子的!孩子衣服都湿了还不换?!”乔依情急之下,也不知道在责问谁。
在回s市的车上,照看星星的都是几个大男人,只知道把哭喊挣扎的孩子困在安全座椅上,到了顾宅,他也不让佣人近身,贴身的衣服早就被汗湿了,以致着了凉。
“去医院!”顾策转身又对文嫂吩咐:“备车。”
说着准备伸手去抱星星。
乔依躲开没让他碰着孩子,嘶吼一声:“换衣服!”
顾策手落了空,又被吼了一通,心里有些起火,但还是让人赶紧取孩子的衣服过来。
乔依把星星抱进浴室,开足暖气后才哆嗦着手给他换了衣服。
星星一岁半的时候半夜发过一次高烧,不知烧了多久乔依才发现,她抱着滚烫的乔星星跌跌撞撞的下楼,跑了半天一辆出租车都没有,最后看见一辆私家车,也不管安全不安全,站在路中间拦住后强硬着上了车,好在车主是个好人,把母子送到了最近的医院。
医生说,再烧下去,有可能就是脑膜炎了。
那一次的疏忽乔依现在仍心有余悸。
今天星星状态明显不好,整个人萎靡不振,她还以为是哭闹导致的,没想到是不知何时开始的发烧。
“妈妈,我没事,喝点热水就好了。”星星眼皮发重,他知道自己病了,却先学着以前妈妈的样子安慰起焦急的乔依。
乔依搂着他往外跑,嘴里喃喃的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儿童医院永远是那么多人。
好在乔依已经提前在手机上挂了号,到了医院不需要等太久。
星星困得睡着了,顾策看着满脸焦急的乔依,难得的用商量的口吻说:“我来抱他吧。”
乔依对孩子的紧张显而易见,他也难得放下他一贯高高在上的姿态。
原本这些事佣人来做就好,但是儿子刚刚回家,他想先建立一下父子感情。
毕竟这是他找了四年的唯一的儿子。
乔依本能的拒绝,又觉得不妥,终于把星星交给了顾策。
自己早晚都要走,又何必抱着不撒手呢。
顾策第一次抱孩子,显得有些僵硬,才几分钟,他竟觉得手臂有些发酸,他没想到这小子这么沉。
他看了一眼双手绞成一团专注的盯着医院提示牌的乔依,不知道那女人哪来的力气,抱着孩子半个小时不换手也不喊累。
星星输上液以后,乔依才浅浅的舒了一口气。
“他很少生病,两岁以后没有去过医院,偶尔感冒抗一下就过去了,不需要用药。但是发烧一定要重视,以前有一次差点烧成脑膜炎。”乔依看着病床上睡着的星星,话是对立在一旁的顾策说的。
“他不挑食,但不要给他吃含花生的东西,过敏。”
“他很闹腾,玩闹一会儿就容易出汗,一定要随时摸摸他的背,不要让他穿湿的衣服。”
“他很喜欢车,一直想要一辆电动敞篷跑车,玩具的,他可以坐进去那种,以前在广场看别的小朋友开过。”
如果顾策买给星星的话,孩子应该会对爸爸有好感的。
“他的左眼有轻微的散光,尽量让他少看电子屏幕,两个月后记得去医院复查。”
乔依拉着星星没扎针的小肉手,一句句的给顾策交代。
她抬头看看他询问:“你会是个好父亲吗?”
顾策看着她,没有回答。
乔依又把目光放在星星脸上:“多陪陪他,他早就想有个爸爸的。”
乔星星虽然一直是耀武扬威的小霸王,但是只要人家说一句他“没有爸爸”,他再大的反抗音量里都只剩逞强了。
“你在南武这些年并没有工作,你们是怎么生活的?”顾策开口说的却是另一个话题。
语气里没有温度,不知道是好奇,还是想探知其他什么。
之前时间仓局,他并没有得到关于乔依的详细资料。
养一个孩子,花销应该不会太小。
“离婚的时候前夫家里给了一点钱,自己前几年工作也有一些积蓄。”但是现在,已经所剩无几了。
既然上天让她在这个时候离开星星,回到S市,那她也是时候重回职场,继续打拼自己的天地。
医院资源紧张,顾策没有要到单人病房,现在房门响动,随即被推开,医生带着别的小病人进来了。
两人止住谈话声。
乔依看过去,刚进来的孩子聋拉着眼皮,面色憔悴,看起来也只有三四岁,被家属抱在怀里,轻轻的放在病床上。
“景轩,三岁七个月。”护士在核对病人信息,然后就要挂水。
乔依耳朵竖了起来,景这个姓并不多见。
然后才把目光放在刚才抱孩子的男人脸上。
“对对对,3岁7个月。”
男人背对着乔依,焦急又熟悉的确认声钻入乔依的耳朵。
乔依不由自主猛地站了起来,目光紧紧的盯着景成晃动的背影。
她的疑惑和震惊,击退了邂逅的喜悦。
景成心疼焦急的神态,和自己看星星时,如出一辙。
他们离婚四年一个月不到,如果这个孩子现在三岁七个月,也就是说,在他们还没有离婚的时候,孩子妈妈就已经怀孕了······
乔依手紧紧的握着病床的围栏,骨节已经发白,她的背微微的抖动着。
还有什么比发现相爱的人出轨更让女人心寒愤怒的事呢?
尽管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年。
她原以为景成当初同意离婚,只是太过听他妈的话,不曾想,这个在她面前温柔乖顺的“丈夫”,早就已经在别的女人那里播过种。
乔依想起离婚那天景成抱着他说对不起。
原来这句对不起,还有自己现在才体会到的深意。
被出轨和欺瞒的愤怒,一厢情愿的羞耻,让乔依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只感觉手脚冰凉,整个人像悬浮在空中,没有一丝安全感。
顾策发现自从邻床的人来了以后,乔依就有些不对劲,甚至可以说是失态。
他不是爱管闲事的男人,因此也一言不发。
如果说五分钟前乔依发现景成婚内出轨让她无比愤怒想挥刀为渣男净身的话,那现在进来的女人就瞬间改变了她的想法:她想把他们就地正法!
一个妆容精致的漂亮女人拎着小包踩着高跟鞋“噔噔噔”的跑进来,焦急的声音在刚进门那一刻就传了过来:“老公,儿子怎么样了?”
景成没有抬头,他正在给孩子垫枕头,温柔又细心:“医生说轻微肺炎,先输水观察。”
乔依把目光移到女人脸上。
还是个认识的女人,楚凌凌,曾经景成的干妹妹,那时候甜甜的叫乔依“嫂子”。
她在景家的时候见过楚凌凌几次,据说那时候楚凌凌在国外工作,但每次回国都要来景家看看宠爱她的干妈。
乔依红着眼,真想有人能给她递一把刀。
她曾经可是如凤凰般骄傲啊,怎么暗地里被最亲密的人如此羞辱呢?
景成安抚好儿子回头迎接楚凌凌,感受到被别的目光注视,才发现一直站在他背后盯着她的乔依。
乔依一秒钟整理好表情,现在她面上云淡风轻,甚至带着浅浅的笑意,大胆的和景成对视。
她绝不能在渣男面前扮可怜的弃妇!
景成此刻的表情可谓是精彩纷呈,一言难尽,他张了张嘴,居然没有说出话来。
楚凌凌原本对丈夫这个时候看别的女人十分不满,但是当她看清女人的脸以后,也沉默了。
景成:“依依······你······你怎么在这里,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乔依没说话,她知道,景成骨子里就不够大胆,估计婚内出轨的事,他那个多事的老妈才是主导。
她现在越是沉默,景成就越是心虚。
楚凌凌顶多算个白莲花,还算不上绿茶,此刻也红着脸支支吾吾的叫了一声:“嫂······依依姐······”
乔依笑着不说话,她要给足狗男女心虚的时间。
顾策算是看明白了:情人相见,分外眼红。
乔依感到一只手放到她的背上轻轻拍了拍又离开,短暂的温热隔着衣衫传到她身上,给了她一股若有似无的力量。
这虽然不关顾策的事,但是乔依现在要照看顾繁星,他不想她分心其他事。
况且,顾策骨子里透着一股霸道劲:这个女人替他照顾了四年的儿子,也算是他的人了,他得护着。
就像会护着自己的保姆司机一样。
乔依暗吸一口气,拿出漫不经心的口吻:“哟,景成,儿子都这么大了呀?”
乔依原本不想忍这口气,两步上去扇渣男几大耳光。
但是他已经不值得她歇斯底里,变得像个泼妇。
况且现在在医院,眼前还躺着两个孩子,她也不想在陌生人面前失了风度。
顾策就是陌生人。
景成脸上烧得发烫,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依依······”
星星醒了,看见妈妈在身边,他安心的拉了拉乔依的手:“妈妈,这个叔叔是谁?”
乔依看向星星,凌厉的目光随即变得柔和,她弯下腰试了试星星的额头,没那么烫了:“乖,是我······以前的同学。”
景成知道乔依没法生育,他看着这个比景轩还大的孩子,又看了看一直立在一旁的英俊男人。
看着孩子对她的依恋,男人对她的温柔,景成心里的负罪感轻了一点点。
起码乔依看起来过得还不错,虽然是给别人做后妈。
顾及星星,乔依没再理会景成。
她的涵养可以让她不当场发飙,但要像没事人一样闲聊,她做不到。
星星挂了水,烧退了一些,儿童医院床位紧张,下午开了药就办理了出院。
回到顾宅安顿好星星,乔依准备回一趟自己的房子拿点东西,这次回s市实在匆忙,她身边什么都没有。
现在星星生病,离不开她,她也不放心这个时候丢下星星,拿完东西,她自然是要回来的。
她拒绝了顾策安排司机送她的提议,独自打车回了四年前的公寓。
密码锁没有什么灰尘,不像多年没有使用的样子,乔依有一丝疑虑,但还是开门进去。
门口放着一双明显不属于她的女士拖鞋,乔依站在门口愣住了,她目光在屋内扫视,屋内的布局和她离开时完全不一样,还添了很多新的东西,一看就是经常有人居住的样子。
乔依有些不敢相信,她感觉脑袋嗡嗡发响,心里闷到发痛。
她疾步奔向卧室,床头柜上景呈现在一家三口的合照印证了她的猜想。
乔依想也没想,抄起相框狠狠的摔在地上,玻璃瞬间在地上炸开。
她坚硬的保护壳也在这一刻垮塌,现在就像万千被出轨的原配一样了。
为什么,为什么一边说着爱我一边和别的女人上床,为什么到离婚还装着依依不舍的样子,为什么还要带着小三和孽种住到我的房子里,睡到我的床上!
为什么,自己全心全意去爱的人竟然是这样一个渣男。
曾经有多深情,现在回想起来就觉得有多犯贱。
做人怎么可以那么无耻呢。
乔依脸上布满泪水,发疯似的摔着屋里的一切,直到脚下一片狼藉,她才精疲力尽的瘫坐到地上。
因为拥有过乔星星,她在医院有过一丝仁慈,不想去破坏景成现在的生活,毕竟,后来这两年,她心里也的确放下了他。
但是在看见一家三口的合照放在她的床头柜上时,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羞辱,那一点点仁慈早就荡然无存了。
良久之后,乔依擦干泪,去洗手间洗了脸,拿起电话报了警。
。
景成接到电话从医院赶回来的时候,乔依正坐在沙发上,悠闲的端着水杯,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本房产证,两个警察坐在一旁。
景成什么都明白了。
他先奔向乔依,语气里竟有些责备:“依依,怎么回事儿,有什么话不能咱们私下说?”
乔依放下水杯,气定神闲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警察站了起来:“这位先生,麻烦出示一下你的身份证,乔女士报案说有人非法侵入她的住宅,请配合我们调查。”
景成慌忙掏出身份证递给警察,忙不迭的解释:“误会误会,警官同志,我们是认识的。”
景成像往常那样伸手去拉乔依,想避开警察聊。乔依手一抬,挡开景成的触碰:“有什么话你向警察解释就好了。”
景成看乔依不配合,他有些头大,低声对她说:“你当时不是离开了吗,凌凌······住这边离公司近,我看着房子空着也没住人,就搬进来了,你现在回来了,我们搬出去就可以了,没必要闹到警局吧。再说,这房子是以前我妈买的。”
这房子的确是乔依和景成当初的婚房,但是离婚的时候,已经过户到乔依名下了。
乔依真没想到,她前脚刚走,狗男女就搬进了她的房子,景家在s市的房产并不算少,她才不信他们必须要住这一套。
说到底,不过是前婆婆怂恿小两口变着法子来恶心乔依罢了,或许,以为乔依仍旧对景成一往情深,景家想要回这套房子也说不定。
乔依气血翻涌,心里一阵恶心,她可不给他面子,大声说:“景成你可看好了,这本子上是我的名字,可没有什么姓景的姓楚的。再说了,你们住进来给我说了吗?你这不是非法侵占?”
景成:“那时候是想给你说的,但是打你的电话打不通······”
如果诚心要找一个人,怎么会电话打不通就算了呢。
乔依现在对景成说的每一个字都感到厌恶至极。
“你去和警察解释吧。”她一个字也不想和他废话。
两位警察算是看明白了,又是一起家庭纠纷,这种案件最难办了,基本都是无限的调解,唯一的乐趣就是看个热闹。
去警局要留案底,景成自然是不会去的,要是当初不听他妈的话,坚持搬去另外的房子就好了。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乔依松口。
景成知道乔依性子倔,不然也不会和他妈闹得水火不容,他现在只有耐着性子求她。
景成:“依依,你现在想怎么解决,你说,我都照办好不好。”
乔依看着景成现在这窝囊劲,真怀疑自己之前是瞎了眼。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公事公办!”乔依只想赶紧把他打发走。
警察在一旁没有说话,如果当事人能自己调解好,那是最好的。
景成继续央求:“依依,你看在我们也在一起好几年的份上,你提提条件,我都答应你好不好。”
不提这个还好,提起曾经的感情乔依像吃了一只苍蝇那么恶心,她看着景成:“你现在和我提感情,不觉得很讽刺么?”
景成自知理亏,垂着头侧向一边,想着怎样才能打动乔依。
警察站过来:“景先生,麻烦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
景成挥挥手:“我们私下能解决的,她是我前妻,麻烦给我一点点时间。”
乔依对景成的解释嗤之以鼻。
她的电话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乔依接起来,星星的声音通过听筒传过来:“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乔依往阳台那边走去,温声回:“我就快好了,等一下一定回去啊,星星吃饭了吗,生病了要好好吃饭,才有力气抵抗病毒啊。”
自从顾策出现以下,星星就像惊弓之鸟,总感觉妈妈下一秒就会丢下自己,他紧紧的握着顾策的手机:“我有好好吃饭,妈妈,你在哪里,我去接你好不好?”
星星正病着,乔依不敢让他出门吹着风,她现在不想再和景成耗下去:“你乖乖等着我,就快回去了。”
手机那头传来顾策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感情:“要接你吗?”
他看出儿子对这个女人的依恋,他现在不能放她走。
乔依恢复神色:“不用了,就快好了。”
顾策:“发生什么事?”
乔依不知道自己哪一句让顾策觉察出自己这边有事,但他是外人,她不需要别人插手:“没事,我等下就回去,你关注到星星的体温。”
乔依挂了电话,转头对景成说:“我现在有事,没时间和你耗,你去警局说吧。”
景成有些不自在,他低着头:“依依,对不起,轩轩现在还在医院······你现在也有小孩了,你看在孩子的份上······之前的事是我们家对不起你,你有什么条件说出来,我都答应你。”
乔依有些泄力了,她原本是想让警察来解决这件事给景家一些教训,毕竟景家也是要脸面的人,如果因为这种事进了警局留了案底,说不定那两口子还要坐牢,估计祖宗八辈的脸都会被丢光。
但之后,她那个前婆婆,怕是也不会给她安宁的日子。
现在看着景成的姿态,她觉得厌烦极了,她一秒也不想再看见这个男人,不想再和他们家沾上任何关系。
“那好,按市场价支付这四年的房租,赔偿我屋内的家电家具损失,即刻从我的房子里搬出去,以后你们家所有人,都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乔依不想再僵持下去了。
景成立马答应了:“好好好,谢谢你,谢谢你依依。”
乔依转头对两个警察微微弯腰表示歉意:“对不起警官,我们认识,私下解决吧。”
警察也松了一口气,教育了两人几句离开了。
景成当即给乔依转了账,承诺两天内会搬出公寓。
离开的时候,乔依忍不住问出内心的那个问题:“你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和她在一起?”
总要死个明白吧。
景成低着头,艰难的开了口:“那次真的是意外,有次你出差,我喝多了······我把她当成了你······后来她怀孕了,你知道我妈,一直想要孙子······”
乔依打断他挥挥手:“你走吧。”
乔依靠在门上,她从来没有这么挫败过。
原本想回来收几件换洗的衣物,现在这个房子早就没有她存在的痕迹了。
整个屋子的空气都浑浊不堪,让她觉得窒息。
乔依空着手下了楼,却在小区门口看到顾策。
她有一丝诧异。
“你怎么来了?”
顾策看着她空着的双手,又想起几分钟前垂头丧气离开的景成。
顾策什么都没问:“来接你。”
那表情就像是别人用刀押着他来接人的一样。
实际情况也差不多,他那刚失而复得的宝贝儿子指着门口要他“你现在去接妈妈回来!”
两人一路沉默。
除了星星,两人没什么可聊的,况且乔依现在根本没有心情聊天。
路过商场的时候,乔依开了口:“停一下车,我买点东西。”
顾策司机完全不理会,径直往前开:“家里什么都有。”
乔依也不想争辩,反正在顾家也不会长住。
她继续仰靠在座椅上,掏出手机给江渔发了条信息:“我回来了。”
江渔的电话马上就打了过来。
“你怎么不声不响就回来了,不是说还要等两个月么,也不叫我去接你们?星星呢,也跟你回来了吗,你们还回去吗?你在哪儿,等我下班我去找你吃饭!”电话一接通,江渔霹雳吧啦的说了一大通。
音量不小,顾策自然也听到不少,乔依现在也没有精力避讳他,她握着手机回:“有点事就提前回来了,我那套房子你找人帮我挂出去,我想尽快脱手,价格合适就行了。”
江渔做教育行业,认识的家长各种行业的都有,现在人脉比她宽多了。
江渔只当乔依有了自己的新生活不想再住在以前的房子,爽快的应下了。
乔依怕说太多江渔听出什么,她现在没有精力去解释:“星星发烧了,我走不开,过两天我约你。”
江渔:“啊,严不严重啊,我得去看看他啊。”
乔依:“没事,就正常的着凉,已经去过医院了,你就别来了,我现在顾不上你,到时候我联系你啊。”
江渔听出乔依的疲惫:“好吧,亲爱的,好好照顾自己啊,有什么事要告诉我。”
星星看到乔依出现的时候,明显松了一口气,他奔向妈妈,乔依蹲下来抱起他,看星星精神状态好了不少,她总算心安了一些。
“妈妈,你去哪儿了?”星星搂着乔依的脖子,看起来楚楚可怜。
“我去我以前住的地方了。”
星星:“那星星病好了,妈妈也带我去。”他贴着乔依的耳朵小声说:“我不想住在这里。”
顾策在一旁听得清楚明白,没有理会。
乔依不动声色的把星星放在沙发上。
她现在尽量少触碰星星,让彼此适应:“这里不好吗?这里有大房间,还有这么多玩具,阿姨还会做很多好吃的给星星吃啊。”
星星嘟着小嘴:“在这里我总是看不见妈妈,我想和妈妈在一起。”
“如果妈妈也住这里,我就愿意住这里。”星星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乔依。
花园里。
顾策:“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孩子真相。”
他要乔依来做这个“恶人”。
乔依:“他现在病着,现在不合适吧。”
顾策:“我之前给你说的,留下来照顾他一段时间,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乔依:“我想过了,等他病好了,送他去幼儿园,他在家的时间不多,加上有新的朋友,应该会更容易接受看不见我,半个月,大概就够了。”
半个月,自己可以收拾心情找工作,处理房子的事,星星应该也适应了新的环境,新的家人。
顾策点点头,表示赞同:“期间我会付你酬劳,上次给你的两百万,同样作数。”
乔依摇摇头:“我知道这些钱对你来说无关重要,但我从养他的那一刻起,就没想过要他父母的钱。”
顾策看向乔依。
乔依怕他误会,连忙解释:“你别多想,我也不是要他给我养老送终,我离开后不会再来见他,但他性格强硬,偶尔让他和我通通电话就可以了。”
顾策对这样的答案很满意。
乔依:“他的户口还在我那儿······等他病好了我回一趟南武,把东西清理一下,回来就转到你那里。”
顾策一副“那是自然”的表情。
之前两百万没有打动乔依,他还以为会有些难搞,现在看来,这女人挺识相的。
当晚星星缠着乔依硬要挨着她睡,他病还未痊愈,乔依也不放心,就应允了。
两人缩在被窝里说悄悄话。
自南武被分开后,两人到现在才真正的独处。
星星依偎在乔依怀里:“妈妈,他真的是爸爸吗?”
乔依原本想过几天再谈顾策的事,但是现在星星主动问起,她觉得是个很好的解释机会。
乔依:“对,他是爸爸。”
星星:“那你们为什么分开,他现在为什么又要我回来?”
星星以为,爸爸妈妈只是离婚分开了,之前楼下的那些大婶阿婆就是这样说的。
乔依:“星星,你记得我们之前捡到一只小猫咪吗?”
星星不明白妈妈这时候为什么要说猫咪,但他还是顺从的回到:“嗯,白色的。”
乔依:“我们喂了它五天,隔壁街的阿婆来把它接回去了。”
星星还记得:“婆婆说,那是她家的,小猫是自己跑出来的,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乔依:“嗯,你用自己的旧衣服给它做了小窝,阿婆找来的时候,你很舍不得小猫咪,但还是还给她了。”
星星现在想起那可爱的牛奶猫,还是很不舍:“因为那是婆婆的,婆婆是它的家人。”
乔依:“是婆婆不小心把它弄丢了,焦急的找了它好几天。”
乔依掰着星星的肩膀,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直到星星与她对视。
乔依:“星星,你听好,在你小的时候,爸爸不小心弄丢了你,被我捡到了,现在爸爸找到了你,我就要把你还给他,你明白吗?”
星星艰难的消化着这长长的一段话,虽然没有一下子就明白了,但是他从妈妈的神态语气里能感知到,这不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
星星眼里氤氲起水雾,他忍着泪:“星星不明白······”
孩子知道真相,心灵必然会受到伤害,不管是四岁,还是十四岁。
星星本就比同龄的孩子早熟一些,乔依不准备再给他情绪缓冲的时间。
乔依:“你看着我,你是我捡的,不是我生的,妈妈因为不会生孩子,当时才自私的把你据为己有。我是假妈妈,他是真爸爸,他不是不爱你不找你,是因为妈妈把你藏起来,他才没有找到你。”
乔依艰难的吐出一句:“我才是坏人。”
她不能再在孩子面前掉眼泪,她要让自己看起来很决绝。
星星哭腔响起:“你骗我,你就是我妈妈!我就是你生的!”
乔依别过头迅速擦干眼泪,决定恶人做到底:“我养了你四年,几乎花光了我所有的钱,我现在没有办法继续养你了,以后你爸爸他会照顾你,你想要什么,他都会满足你的。”
星星明显伤心又愤怒,他想扑到妈妈身上,却被乔依用手挡着,只得大声哭喊:“不要,我不要!我不要爸爸!我就要你!”
乔依面色阴沉,看起来不为所动。
心里却像被一把刀绞着。
“你记得之前楼下的阿婆怎么说咱们吗,说妈妈离婚了,带着你这个拖油瓶,还是个儿子,根本没有人愿意再娶我。”
那些人还对星星说,你妈这么年轻,又长得漂亮,要不是因为你,早就嫁人了。
街角的陈老大挺喜欢你妈的,就是年纪大了点,39岁了,你愿意他当你爸爸吗?
当时小星星被气得吐口水,那陈老大一脸胡子,看起来邋里邋遢的,哪里配得上他的妈妈!
乔依收起往日的怜爱:“我现在必须出去工作,我要养活我自己。”
星星急得大哭,妈妈这是真的不要他了!
乔依不让他抱,他就疯狂的锤着床:“我不要我不要,妈妈不要走,让爸爸养你!”
顾策穿着家居服推开门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样一句话。
这是星星第一次承认顾策是他的爸爸,虽然是在这样的语境下。
乔依和顾策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是意味深长。
他们都有心理准备,孩子不可能安安静静就接受这个事实。
星星见顾策进来,主动爬起来去拉他的手臂。
顾策是不是爸爸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妈妈不要他了。
他摇着顾策的手臂,哽咽着:“你叫妈妈留下来!你让她留下来,你养她好不好?”
儿子难得主动靠近顾策,他顺势把他抱起来,试图给他讲道理:“她有自己的生活,我们应该尊重她。”
“我不要,我就要妈妈!”
四岁的孩子,又能讲什么道理呢。
看来还是不能操之过急。
乔依叹了一口气,把星星接了过去安抚,最后孩子在她怀里扯着哭嗝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乔依接到乔母的电话。
乔依离婚后,只简单的给父母说了一下离婚的原因,后来因为带着星星,这几年都没有回过家,父母还以为她一直在s市忙工作。
他们也不干涉乔依的生活,平时体恤她工作累,也从不要求她回家,他们倒是提过几次要来看乔依,但乔依都“刚好出差”了。
乔母的声音有些焦急:“依依,你有时间的话,还是回来一趟吧。”
乔依有些诧异:“妈,发生什么事了吗?”
乔母:“你爸爸前几天出了车祸,现在躺在医院里······”
乔依又急又气,爸爸出车祸这么大的事,父母居然瞒着她。
然后又是深深的自责。
“爸爸怎么样了,严不严重?!”
“唉,腿撞了一下,医生说没什么大事,但是人老了,身上都是病,他不让我给你说,但他这几天心事重重的,依依,你要是不忙······”
“妈,这么大的事你们怎么能瞒着我呢,我马上就回去,你别急啊。”
挂完电话,乔依在手机上订好机票。
她收拾一番匆匆下楼的时候,想起什么,又折去儿童房。
星星还在睡觉。
乔依蹲在床边温柔的叫醒星星,他醒来后像往常一样伸出双手要去勾乔依的脖子,乔依急着走,也就顺从的抱了他。
“我现在要离开几天,你乖乖的呆在爸爸身边好不好?”不管怎样,也不能不辞而别,尤其是现在星星实在敏感。
星星紧紧的搂着乔依的脖子:“妈妈,你不要走······”
乔依轻轻的拍着孩子的背:“我爸爸生病了,我必须要回去看他,我答应你,我还会回来了的。”
星星还陷在妈妈要离开他的巨大恐慌里,根本听不进乔依的解释,只呜呜的哭着不撒手。
“你带星星一起去,带星星一起去······”
如果顾策还没有出现,这种情况下乔依自然是要带星星一起回去的,但是现在,她怎么可能把孩子带到父母面前,给他们希望呢?
他们一定比乔依本人更希望她能有一个孩子。
顾策皱着眉推门进来,脸上有些不耐烦:“又怎么了?”
他是让乔依来做恶人告知儿子真相,但他不希望最后是这种局面,他要乔依留下来,就是希望她能让儿子“温和”的接受事实。
但是现在,儿子时不时的哭声一次次的消磨着他原本就不成熟的父爱,现在,这声音只让他觉得聒噪。
他对乔依的办事能力表示出怀疑。
乔依自然瞧得出顾策态度的变化,但是她现在没有精力去细究。
“我爸爸生病了,我必须得回一趟家。星星剩下的药记得按时给他吃。”
顾策从乔依忧虑的脸上看出她并没有说谎后,从她身上把星星抠了下来:“让司机送你去机场。”
乔依这次没有推辞,狠下心不理会星星的哭闹,转身出了门。
乔父确实没有大碍,但人上了年纪,恢复得慢,加上平日还有高血压,又经此一吓,精气神跑了大半,久久出不了院。
乔依和医生沟通后才放下心来,坐在病床前给乔父削着水果责备着二老。
“你说你们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儿也不告诉我,你们是有几个女儿呀?”
乔父见几年未见的女儿回来,虽然嘴上说着耽误她工作,但嘴角扬得老高,病痛像去了大半:“这都是小事儿,就你妈事多。”
乔依是从机场直接过来的,压根就没有行李,乔父心思细腻:“乖女儿,爸爸真没事儿,你看一眼就回去吧,别挨了老板骂。”
这话更让乔依升起浓浓负罪感,这些年她只顾着星星,竟忽略了父母也在一天天老去,需要她的陪伴。
“爸,我休年假呢,老板特批的。家里我的东西没给我丢吧,我可什么都没带回来。”
“没丢没丢,那你就多留几天,让你妈给你做好吃的。”父母听见乔依休假,这才放下心来,喜上眉梢。
当天夜里乔依把妈妈撵回去,执意自己留下来陪床。
虽然是双人病房,但目前只住了乔父一个病患。
乔依顾着这头,竟忘了星星,直到电话响起,看到顾策的号码。
她去走廊上接电话。
“妈妈,外公怎么样了,你什么时候回来?”乔星星难得的没有哭,倒像个小大人似的关心起别人。
乔依从来没有给星星说过“外公外婆”这样的话,但是三四岁的小孩子,自然也是知道妈妈的爸爸妈妈,要叫外公外婆。
乔依鼻子发酸,如果星星真的是自己的儿子就好了。
“他没事儿,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但是现在他需要我照顾,我走不开。”她还是想让孩子明白,她并不是抛下了他。
“嗯,那你回来的时候告诉我,星星去接你。”
“星星真懂事,谢谢你。”
“妈妈,我好想你呀~”星星奶声奶气的告白,让乔依差一点就哭了出来,她不能再说下去,或许这也是个机会,让他适应自己不在眼前的日子。
“嗯,你乖乖听话,外公叫我了,我得去看他了,星星再见。”
自从顾策出现以后,乔依就不再在星星面前自称“妈妈”了,孩子要适应新的身份,她也要。
星星挂了电话,撅着嘴把手机递给坐在他床边的顾策。
星星机灵,他已经知道在顾策面前哭闹是没有用的,他不仅不会像妈妈一样安慰自己,还会厌烦。
他努力扮得像个大人:“妈妈说,我是她捡的?”
顾策看着他,“嗯”了一声。
“那生我的妈妈呢?”
“去世了。”顾策毫不掩饰,也不想把死亡粉饰成孩子能接受的样子。
没想到星星却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
“那就让她继续做我的妈妈不好吗?”他说的自然是乔依。
顾策换了一个坐姿,开始认真的对待他们的谈话:“如果你愿意,你可以继续叫她‘妈妈’,但是在法律上,那叫‘养母’。”
星星自然不懂什么法律,但他听到顾策承认了,他可以继续叫乔依“妈妈”。
“那你为什么要她离开?爸爸和妈妈,不都是生活在一起吗?”
“我没有要她一定离开,那是她的选择,如果你能让她留下来,我也没有意见。”
乔依如果能留下来照顾星星,那以她的履历,可比一般的保姆强太多了,顾策不介意多花一点钱。
星星叹了一口气:“可是她说我这几年把她的钱都花光了,她要开始工作了。”
顾策:“对,这就是她的选择。”
星星仰头问他:“你很有钱吗?”
当时去南武接他的那几辆汽车,看起来都很高级很贵。
顾策想也不想:“算是吧,你以后只要不是大肆挥霍,足够你用一辈子。”
“当然了,人是必须要有自己的事业的,即使我很有钱,我也绝不允许你以后不工作,贵贱都好,但必须要动。”
星星歪着头看了顾策半天,眨巴着眼睛:“其实你也没有很讨厌······”
顾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一个四岁的孩子取悦,他扬起嘴角:“那,你相信我是你爸爸了吗?”
星星点点头。
他早就信了,妈妈是不会骗他的。
顾策心里像炸开一朵小小的烟花,那种感觉很陌生,但让人极其舒坦:“那,你愿意叫我爸爸吗?”
星星:“如果你能让妈妈留下来,我就叫你爸爸。”
顾策捏了捏星星的脸,没想到这小鬼头这么会谈条件。
“人都是自由的,我会试着让她留下来,但结果由她决定。”顾策接受这样的谈判。
“意思是,你可能做不到吗?”
小崽子还会用激将法?!
顾策思索了一下,不着声色的挨着儿子躺下:“我给你说过,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事业,她也一样,她之前为了照顾你,已经牺牲了四年的时间,如果她要去工作,你应该支持她才对。我可以说服她经常来看你,但一直住在这里陪着你,这不现实。”
况且,她以后也会有自己的家庭,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她不可能真的留下来当保姆的。
星星又是那个明事理的孩子头了,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那你现在可以先叫我一声‘爸爸’吗?我从来没有听别人叫过我爸爸,不知道是什么感觉。”顾策开始觉得这小孩有趣了,他诱哄着他。
星星理了理顾策之前说的那一场段话,觉得还是挺有有理的,他看着顾策期待的样子,决定可怜可怜他:“好吧······爸爸。”
顾策那平日冷若冰霜的脸,现在有了些许悦色,他趁机把星星搂进臂弯:“还不错~”
顾策得寸进尺:“我还没有挨着小孩睡过觉,今晚有这个荣幸陪你睡觉吗?”
男人的臂弯坚实有力,实在很有安全感,星星忍不住蹭了蹭头,他也贪恋这温暖,用鼻子“嗯”了一声。
乔父两天后出了院,乔依又回到自己生活了十八年的那个家。
她的房间已经多年没有住人,但还是整洁干净。
安顿好乔父,她坐在自己的小书桌前,书桌面是一块玻璃,玻璃下压着她学生时代的很多照片。
乔依隔着玻璃摸着那些照片,最近的一张,是十多年前她十八岁时的高中毕业照。
乔依一直是个乖乖女,在班上学习一直名利前茅,老师很喜欢她,而且她生得温柔乖巧,待人和善,暗恋她的男同学实在不少。
自然,也有暗中嫉妒的。
乔依的目光定格在站她旁边的女同学的脸上,她的手搭在乔依的肩上,两人脸上都是笑盈盈的,像是一对姐妹花。
那是她高中时期最好的朋友,叫陈露。
乔依看着陈露那天真无邪的笑容,脸色却沉了下来。
她的思绪被拉回十一年前。
那是高考后的暑假,班长组织了一次班级聚会,大家卸下高三繁重的学习压力,终于找到机会狂欢。
乔依考得不错,有把握能去自己心仪的大学,人生将有新的征程,她极其放松开心,平时家教严厉的父母也松口让她出去玩。
相比之下陈露就有些沮丧了,她的成绩在班里一直是中等,这次高考也不太理想,免不了被父亲责骂。
乔依安慰了她几句,陈露也不想扫大家的兴,长叹一口气:“唉,没事儿,实在不行我就出国去念吧,反正我爸钱多得是,迟早要让我出国的。”
话虽这样说,但看着一脸得志的好朋友乔依,她心里还是有点发酸。
嫉妒身边比自己优秀的人,在学生年纪,实在正常。
如果光是乔依成绩比陈露好,倒不会发生后面的事了。
偏偏陈露一直很喜欢的男生,这晚在KTV当众对乔依表了白,这让陈露稚嫩的心灵变得扭曲丑陋。
班上很多同学都知道陈露喜欢那个男生,包括他自己,但他还是做出了那样的举动,这令乔依十分难堪,她小心翼翼的看着陈露快要装不下去的笑脸,果断的拒绝了他。
陈露喝了一点酒,悲伤的情绪被无限的放大,乔依抱着她安慰。
这平日温暖的拥抱,现在对陈露来说实在不舒服。在她眼里,乔依的安慰无疑是种炫耀。
她往日一点点堆积的嫉妒,这一晚全面爆发了。
你那么好,那我就要把你毁掉!看你拿什么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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