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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花落终有时小说

沈似锦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当年明明是她,是她跪在雪地里求南离世子保住谢无衍的命,是她为了见他,被沈雨烟阻挠,最后摔折了腿,被沈雨烟按在地上折辱,腿因此落下病根,日日都疼,也是她让怜儿卖掉了所有值钱的首饰,想方设法送与他当盘缠离开……她还曾书信与他:盼君归,待君娶。她何曾对不住他?在府里的那段时光暗无天日,可一想到他……想到要再见他一面,她才生生熬过来的,就盼着他回来,盼着他娶她,盼着他再与她说那句——“此后余生,有我护你。”可如今啊……

主角:沈似锦谢无衍   更新:2022-12-30 12: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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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似锦谢无衍的女频言情小说《花开花落终有时小说》,由网络作家“沈似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当年明明是她,是她跪在雪地里求南离世子保住谢无衍的命,是她为了见他,被沈雨烟阻挠,最后摔折了腿,被沈雨烟按在地上折辱,腿因此落下病根,日日都疼,也是她让怜儿卖掉了所有值钱的首饰,想方设法送与他当盘缠离开……她还曾书信与他:盼君归,待君娶。她何曾对不住他?在府里的那段时光暗无天日,可一想到他……想到要再见他一面,她才生生熬过来的,就盼着他回来,盼着他娶她,盼着他再与她说那句——“此后余生,有我护你。”可如今啊……

《花开花落终有时小说》精彩片段

喇叭唢呐吹个不停,鞭炮声绵绵不绝。

沈似锦从破败的院落里跑了出来。

一个月前,嫁给谢无衍的那晚,她被打落至此,谢无衍不准她出门半步,违令重罚。

她忍着腿疼跑到了前厅,一眼便瞧见了谢无衍。

他穿着大红喜袍,映衬的他越发俊朗无双,新娘站在他的身侧,看起来无比登对。

沈似锦想冲过去,但礼司一句‘送入洞房’,瞬间让她止了步。

大典已成……沈似锦的脸色惨白,手撑着墙,勉强站稳,心底想对他说的那句‘娶谁都可以,为何要娶她的妹妹沈雨烟,为何要娶她最痛恨的人’,就这么哽在了喉间,说不出来。

转身入新房时,新娘没站稳,谢无衍敏捷的抱住了她。

新娘的红盖头意外落了下来,众人倒吸了口凉气,新娘也有些慌乱,谢无衍却毫不在意,笑着在新娘唇上亲了口,“本王迫不及待,让大家见笑了。”

众人皆笑。

沈似锦的脸上血色全无。细长的指甲嵌入了掌心,丝毫不觉疼。

“送入洞房!”再一声落下,谢无衍抱着新娘大步望新房走去。

正走着,新娘沈雨烟突然往一处望去,十分讶异,“姐姐……”

谢无衍脸色一变,顺着沈雨烟的视线看过去,只见沈似锦站在暗光处,他的脸上一闪而过的厉色,“本王有说你可以出来?滚回去!”

众人不识沈似锦,正纳闷时,沈雨烟挣扎着落地,而后巧笑盈盈的走到沈似锦的面前,亲昵的握住了她的手,“姐姐,今日是我与王爷大婚,往后我们姐妹共侍一夫,可要相互照应。”

沈似锦抽回手,只盯着他一人,“你,非要这么做吗?”

众人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位便是当朝武陵王的王妃——沈似锦。

听闻谢无衍与沈似锦青梅竹马,自幼便有情意,谢无衍十八岁那年父亲被朝廷小人陷害致死,母亲殉葬,他也遭人暗算重伤,家族就此没落,沈似锦却与谢无衍解了婚约,落井下石。

重伤的谢无衍跪在相府门前三天三夜,只求见她一面,沈似锦都狠心没见,遣人辱骂毒打他,又书信一封,辱他连条狗都不如,娶她更是痴心妄想。

谢无衍看完信直接晕倒在相府门前,大病一场险些丧命,后离开京都,参军。凭借他的才能屡获奇功,一跃成为侯门,后又屡建战功,直接被皇上赐为唯一一个外姓王,今年他回京,第一件事就是把沈似锦娶了……

“你有什么资格对本王指手画脚?”谢无衍眉宇间的戾气极重,“来人,王妃罔顾本王的命令,鞭挞三十!”

众人大惊。

沈雨烟求情,他拍了拍她的手,居高临下的看着被人按压在凳子上的沈似锦,“是她自找,怨不得本王。”

“谢无……王爷,”沈似锦看着他,卑微无比,“似锦愿受罚,似锦什么都能承受,但求王爷,别碰她,好不好?”

沈雨烟楚楚可怜,“姐姐,妹妹待王爷真心实意,姐姐不喜王爷便罢,何以要拆散妹妹与王爷?”

沈似锦没应声,只是望着谢无衍,再次请求:“别碰她,求你了……”

他知道的,沈雨烟的娘一入府,便活活气死了她的母亲和祖母,把所有爱她的人都害死了,沈雨烟还一直欺负她,事事欺压她,她不求别的,只求他……求他别让她没了盼头。

谢无衍盯着沈似锦,脸色铁青,“动手!”

配了辣椒汁的鞭子落下,剧痛蓦地传来,沈似锦的背上皮开肉绽,她的指甲断在了掌心,唇被她咬得出血。

有人嘲弄道:“活该啊,当年要是履行婚约嫁给武陵王,而不是高攀南离世子爷,这人又怎么会有今天这个下场?”

“就是就是,这就是报应!”

众人交头接耳的话,沈似锦都听见了一些,她惨白着脸惨笑,想着当年的她如何高攀南离世子,如何毁了婚约?

当年明明是她,是她跪在雪地里求南离世子保住谢无衍的命,是她为了见他,被沈雨烟阻挠,最后摔折了腿,被沈雨烟按在地上折辱,腿因此落下病根,日日都疼,也是她让怜儿卖掉了所有值钱的首饰,想方设法送与他当盘缠离开……

她还曾书信与他:盼君归,待君娶。

她何曾对不住他?

在府里的那段时光暗无天日,可一想到他……想到要再见他一面,她才生生熬过来的,就盼着他回来,盼着他娶她,盼着他再与她说那句——

“此后余生,有我护你。”

可如今啊……

鞭子一鞭,一鞭的落下,打在她的身上,背部疼到麻木,她的手扣进了木凳里,视线愈发的模糊,却强撑着一口气,没有闭上眼睛。

目光中,她最爱的人容貌清俊,就站在她的前方冷冷的望着她,而他怀里拥着的,楚楚可怜侧妃,却慢慢的勾起红唇。



沈似锦晕过去了。

谢无衍就这么冷眼看着,命人将她丢回破院。

下人们见沈似锦不受宠,自然是没上心,甚至都没有抬,直接拖了回去。

血染了一路,沈似锦人事不省,后背血肉模糊。

伺候沈似锦的丫鬟哭的不行,求人找大夫,可弃妃……又有谁会理睬?

……

沈似锦再次清醒时,屋外下着雨。

丫鬟怜儿正与备着药箱的老头说着什么。

许大夫道:“你家王妃本就有旧疾,如今还有这么重的伤,能保住人就不错了!日后好生休养,也许还有个把年头能活,还有,你日后莫再寻我,告辞!”

许大夫走后,怜儿擦干眼泪进屋,瞧见沈似锦醒了,瞬间喜笑颜开,“小姐,您可算醒了!这都睡了一天一夜了,您感觉怎么样?”

沈似锦挣扎着坐起来,问怜儿:“他们呢,圆房了没有?”

怜儿欲言又止的望着她,沈似锦的脸色一变,喉间猛地涌上腥甜,掀开被子起身,怜儿制止她,“小姐,您要干什么啊?”

“我要去见谢无衍,”沈似锦咳了好几声,“带我去见他,带我去!”

“小姐……”怜儿的眼泪掉下来,沈似锦红着眼看她,声音轻颤,“最后一次了,带我去吧。”

怜儿闭上闭眼睛,“小姐,您不用去了!王爷昨夜一宿都留在烟夫人的屋子里,早上王爷出府的时候,脖子上都是……烟夫人屋里又要了热水净身,他们,他们已经圆房了!”

沈似锦的表情凝滞,蓦地吐了口血出来。

怜儿吓得花容失色,“小姐!”

沈似锦眸底的光,寸寸破碎,就这么死气沉沉了好一会,她忽然笑了起来,眼泪就这么毫无预兆的落下,“他真狠啊。”

即便是她再三请求,他也还是,还是圆了房……

怜儿刚想安抚,屋外有人匆匆进来,“似锦——”

主仆二人齐齐望去,只见一人穿着黑色的斗篷进来,帽子摘下,露出了俊美无双的容貌,怜儿大喜,“南离世子,您终于来了!”

秦晨朝她们二人走去,视线紧紧地锁在沈似锦的脸上,眉头微蹙,“你怎么弄成这幅德行了?”

沈似锦欲要下榻朝他行礼,被秦晨拦下,沈似锦望着他,虚弱无力的道:“世子怎会来此?”

秦晨还未应话,怜儿却突然跪在了地上,“是奴婢自作主张寻的世子。”

她红着眼凝着沈似锦,“小姐,昨日您身受重伤,奴婢求他们寻大夫救您却无人应允,奴婢出府去求相爷,相爷说早已将小姐您除去祖籍,不再是沈家之人了,奴婢,奴婢身无分文,万般无奈下,只能求世子寻大夫,都是奴婢的错,求小姐责罚!”

沈似锦的脸色愈发惨白,最终惨然的笑了笑,“起来吧,是我没用,如何怪你?”

怜儿擦着眼泪起身,又急急忙忙的说去沏茶,退了出去。

等人走后,秦晨看向沈似锦,眸色难以觉察的放柔了些,叹道:“你这又是何苦?”

沈似锦悲凉的笑,“不苦。”

“当年分明是你救了他,是你帮他……”

沈似锦摇摇头,“过去的事已是过眼云烟,世子莫要再提了,不过,似锦有一事相求。”

“你说。”

“怜儿生性莽撞,不懂规矩,日后若是还求世子来此,世子便拒绝吧,世子于似锦有恩,似锦不敢辱了世子的名声。”

秦晨的眸光黯下,“你一心一意向着他,他却娶了你的妹妹,你也能容他?”

能容吗?

沈似锦心口疼的难以呼吸,低头却笑了,“容不得,但他已娶,似锦无力回天。”

见状,秦晨不再刺激她,坐下来与她道:“如今谢无衍权倾朝野,我惹他不得,避开了众多守卫才进来的,这祛疤药只送你一次,日后好生照顾自己,莫再受伤了。”

言罢,他便将药瓶搁置在桌上,沈似锦终是微微湿了眼眶,望着他,“多谢世子。”

窗门未关,两人交流的神态亲昵,尤其是沈似锦眸光含泪的望着秦晨,落在院门处站着的谢无衍眼里,便是含情脉脉,痴缠的紧。

男人脸色阴霾的看着两人你侬我侬,身侧的沈雨烟勾了勾唇,“看来王爷还是心软了些,姐姐即便伤得再重,身侧也还是有尊贵的南离世子相伴,端看他们这般作态,不知情的还以为姐姐与世子才是夫妻呢。”



谢无衍的眼底戾气极重,脸色甚是难看,大手忽地抬起,捏住了沈雨烟的下颌,“本王娶你,是让你乖乖当侧妃,不是让你惹本王生气的。”

他力道之大,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下颌被捏的生疼,沈雨烟脸色发白的求饶道:“妾,妾身知道了,求王爷手下留情,妾身好疼啊。”

他毫不留情的甩开,看也没看屋内的男女一眼,铁青着脸拂袖离去。

沈雨烟摸了摸险些脱臼的下巴,朝屋内望去,又冷冷的笑了起来。

姐姐啊,这可是你自找的呢。

……

秦晨已经走了好一会,怜儿却还未回来,沈似锦身受重伤起不来,便只能一声一声的唤她。

却没有任何回应。

屋外看守冷院的婢女议论声有些大,她不知她们具体在说什么,只隐约听见‘挨板子’‘快死了’‘发卖’等一些不好的词。

本也没有力气管太多,但‘怜儿’二字入耳,沈似锦瞬间便变了脸色!

怜儿出什么事了?

她挣扎着爬起来,浑身是伤,却还是勉强爬着站起来了,她套了件外衫,拿伞当拐杖,到花园时,背部的伤口全都裂口了,血渗出大片,连外衫都湿透了。

花园内惨叫声不绝,沈似锦一眼便瞧见怜儿被按在凳子上受刑,她的脸毫无血色,大喊一声都有气无力,“给我住手!”

怜儿眼泪汪汪,脸色苍白,“小姐……”

沈似锦跑过去,但伤太重,直接摔在了地上。

沈雨烟不给面子的笑了出来,“姐姐啊,该是妹妹给姐姐行礼,怎么姐姐反倒给妹妹行礼了呢。”

她站起来,慢步走上前,将沈似锦扶起,“王爷在这呢,姐姐这般不成体统,会丢了王爷的面子。”

沈似锦随意看一眼都能瞧见她身上的痕迹,何等暧昧,她的喉间蓦然涌上腥味,却又强行压下。

她毫不犹豫的甩开了沈雨烟的手,眸光落在了前方怡然自得品茶的男人身上。

“怜儿犯了何事,你们要如此罚她?”

谢无衍冷觑着她,“怎么,本王连罚一个丫鬟都没资格?”

沈似锦的手死死的攥着伞柄,“王爷是主子,想罚便罚,现在也罚够了,该还给似锦了吧。”

谢无衍尚未回话,沈雨烟却道:“这可不成,这丫头冲撞我,毫无尊卑可言,不罚她,难消妹妹心头之恨。”

怜儿哭着摇头,“奴婢没有,是侧妃娘娘颠倒黑白,奴婢没有——”

沈雨烟也娇软了声音,“王爷,您可得为妾身做主啊,不久前这丫头端着的水都泼妾身身上了,您也瞧见了,这会她还狡辩呢。”

谢无衍不久前看到的是沈似锦与秦晨幽会,沈雨烟故意哭诉,自然引得他怒火难消。

他冷着脸,“罚,继续罚。”

“慢着!”沈似锦凝望着谢无衍,虽脸色惨淡虚弱无比,背脊却挺的笔直,“是似锦管教不严,似锦日后必当好生管教,请王爷,放她一次。”

沈雨烟垂了眼眸,“姐姐,你伤成这样,她不好好在你身边伺候,反倒跑出来惹是生非,本就有错,姐姐又何苦为她求情?还是说,这丫头是姐姐故意支开,好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侧妃慎言,你……”

“沈似锦,如果你要救她,那就跪下,”谢无衍打断了她的话,眸光是淬了毒的狠,“端着茶,跪着走过来,给侧妃好好赔礼道歉。”

声音入耳,沈似锦身形忍不住晃了晃,愣愣的望着他,“你说什么?”

沈雨烟与她仇深似海,平日见面说一句话都难,他竟让她跪下,要她低头,为沈雨烟奉茶?

怜儿也呆住了,急忙道:“小姐,小姐怜儿没事,怜儿能受住,小姐莫要管了,赶紧回房歇息……”

谢无衍冷声问:“你不愿?”

“谢无衍,”眸底的光片片破碎,沈似锦浑身发冷,难以呼吸,“此生我从未负你,你何以……如此待我?”

“从未负我,呵,”谢无衍手捏着酒杯,指尖寸寸发白,他按奈着心中万丈高的怒意,“你若不愿,那就将这丫头拖出去,乱棍打死!”



怜儿也呆住了,急忙道:“小姐,小姐怜儿没事,怜儿能受住,小姐莫要管了,赶紧回房歇息……”


谢无衍冷声问:“你不愿?”


“谢无衍,”眸底的光片片破碎,沈似锦浑身发冷,难以呼吸,“此生我从未负你,你何以……如此待我?”


“从未负我,呵,”谢无衍手捏着酒杯,指尖寸寸发白,他按奈着心中万丈高的怒意,“你若不愿,那就将这丫头拖出去,乱棍打死!”


沈似锦照做了。


从她屈膝的那一刻开始,这世上她所留住的最后一点尊严,被践踏完了。


怜儿的眼泪滚出来,挣扎着要起来,又被人摁回去,声嘶力竭:“小姐,小姐不要这样……奴婢死不足惜,不值得您这样对待——”


沈似锦脸色苍白的跪在地上,手里端着滚烫的茶杯,背脊却挺得笔直。


她腿有旧疾,跪着极疼,而路上有细碎的石子,跪着走的每一步,都像是有人拿着一百根针,死命的戳着她的膝盖。


她重伤未愈,如果不是着急来寻怜儿,她甚至下不来榻,强撑着一口气跪到了沈雨烟的面前,沈似锦缓缓低下了头,奉上茶,“怜儿年纪小不懂事,侧妃用过茶后,便莫要与她计较了。”


沈雨烟只觉大快人心,堂堂沈家千金,昔日被谢无衍捧在手心里的女人,如今的谢王妃,却混的比狗都不如,跪在她的面前求谅解。


她看了眼身侧俊美无双却面无表情的男人,伸手去拿茶杯,“姐姐说的哪里话,若不是王爷要求姐姐这般,妹妹怕是这辈子都见不着姐姐跪在妹妹面前呢,姐姐如此诚意,妹妹定当不再为难……啊!”


她话还没有说完,茶杯翻了,大半的茶水倒在了沈似锦的手上,瞬间红了起来。


谢无衍瞳眸微缩,下意识的要上前查看沈似锦的手,却又在一瞬之间顿住了身形。


沈似锦疼的手发颤,抬头望去,却只见沈雨烟缩回了手,手背轻微的薄红,声音带了点哭腔,“姐姐,你要是真的不情愿服软,也不至于故意泼妹妹啊,妹妹这手还得作画呢。”


沈似锦忍着疼,不卑不亢的道:“侧妃莫要过分了,这茶水是你自己弄的。”


沈雨烟却掉起了眼泪,往谢无衍怀里蹭去,“王爷,您看看啊,妾身这手还要为王爷弹琴作画,揉肩捶背伺候王爷的,姐姐这般作态,叫妾身如何是好?”


怜儿哭的大声,“王爷,小姐也曾经为王爷弹琴作画,如今小姐的手烫伤了,求求您行行好吧,让小姐上药吧,小姐肯定不是故意的……”


谢无衍深黑的眸凝着沈似锦,“王妃,你要救人还这么心不甘情不愿的,弄伤了本王的爱妃,该当何罪?”


沈似锦仿佛没了脾气,她抬头看向谢无衍的时候,心好像麻木了一般,连带着伤口都不疼了,完全没了知觉。



她就这么看着他,看着那么熟悉而陌生的面容,看着昔日恨不得把心掏给她,看不得她受一丝委屈的男人,如今咄咄逼问,她轻声问: “王爷,想如何?”


谢无衍背手而立,俊朗的容貌在阳光的映衬下显得柔和了几分,说出来的话却似寒冬飞雪——


“看在你是王妃的份上,本王给你两个选择,其一,罚二十鞭,你与你丫鬟的罪责就此抹去,其二,你给本王磕头,好好认错,本王便放过你和你的丫鬟,如何?”


话音落下,全场死寂。


沈雨烟咬着唇,眸底掠过一丝不满。


怜儿望向自家小姐,只见自家小姐精致的面容上憔悴不堪,曾被谢无衍谢王爷夸过的,天底下最漂亮的眼睛里,布满了屈辱与疼痛。


可过后,她淡淡的笑开了,“似锦选第一个。”


谢无衍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了,脸色难看,“你确定?”


沈雨烟微微勾了勾唇,怜儿的眼泪掉的凶,声线颤抖不已,“小姐……小姐求您了,选第二个吧,奴婢求您了!”


沈似锦垂了眸,一锤定音,“是。”


“王爷不可啊,小姐她伤的重,大夫说需好生调养才能活下去,再不能经受这般折磨了……”


怜儿哭喊着,可谢无衍已经阴寒着脸扬了手,沈似锦被带下去鞭挞。


怜儿奔溃了,恨声道:“王爷,小姐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啊!您要如此待她?!”


鞭挞声落下,沈似锦一声未吭,谢无衍也沉默着,可沈雨烟却瞧见他的手握成了拳,指尖寸寸发白,强行忍耐着什么。


沈雨烟收回视线,听怜儿在下边又哭又喊, 直接道:“把那丫头的嘴给堵上,老嚷嚷,吵得人心烦。”


怜儿在被布条塞住嘴之前,猩红着眼瞪着谢无衍和沈雨烟,“侧妃你会有报应的!王爷,你如此辜负小姐,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你——唔!”


谢无衍猛地摔了桌上的茶杯,恨意滔天,“本王不悔,是她负我在先,本王永不悔!”


他不仅不悔,他还要让她跟着他一块痛,他爱而不得,她也只能是这个下场!


一辈子都只能当他的女人,休想嫁入世子府!



不论他们怎么吵怎么闹,沈似锦始终没什么表情,眼神空洞洞的,目无焦距的落在一处。


她的唇角翕动着,无声念着一句‘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似锦’。


这首诗,是她名字的来源。


母亲在世时被父亲辜负,为她取名似锦,寓意她未来的夫君,可以好好的珍惜她,珍惜与她在一起的时光,不再有辜负。


她与谢无衍说了她名字的含义与母亲的心愿后,谢无衍曾跪在她母亲的牌位前发誓——


“谢无衍此生,唯似锦不爱,非似锦不娶。习得武艺护她,读得圣书养她,要天天让她欢喜,生好些个大胖小子,一日都不会辜负。”


她当时既羞涩又甜蜜,娇嗔的道:“你现在话说的那么满,日后若是做不到怎么办?”


他拥她入怀,紧紧地抱着,“那我便将刀递给你,让你剜了我的心。”


她喜欢他,又怎么舍得伤害他,连这话她都不敢轻易应下,只是靠在他的心口处,笑着道:“若那时你不再喜欢我,又怎会轻易让我剜了你的心?”


他头疼,无奈的笑,“你为何总想这些,我发誓,我绝不负你。”


“我知你定不会负我的,你恨不得把我捧在手心里,而且……若你真要负我,我打也打不过你,你又比我聪明又比我强大,对付你是没法子了,不过……”


她的手点着他的胳膊,抬起脸朝他俏生生的笑,“若你负我,我便忘了你,与你恩断义绝,再不回头——”


从没想过,当年一语成箴。


疼痛席卷周身,沈似锦的脸色已经惨白到了极致,余光中最爱的人与最恨的人站在一处卿卿我我,眼泪,却再也掉不下来了。


她极力将喉间的血腥压下,扯唇,笑。


谢无衍大概不知,她活不久了。


这世上,不会有人再令他这般厌恶了……


沈似锦的后背皮开肉绽,看着触目惊心。


怜儿呜咽着说不出话来,眼泪直流。


谢无衍站在原地,脸上的神情阴霾无比,等刑罚罚完,沈似锦被拖到了他的跟前。


沈雨烟高抬着下巴,声音却柔和的劝着:“姐姐,还不快磕头谢恩,带你的丫鬟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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