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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宠:腹黑世子他把花魁吃干抹净了精品篇

姜羡鱼鱼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最具潜力佳作《甜宠:腹黑世子他把花魁吃干抹净了》,赶紧阅读不要错过好文!主人公的名字为燕翩翩裴湛,也是实力作者“姜羡鱼鱼”精心编写完成的,故事无删减版本简述:柔弱坚韧孤女强势霸道世子地下恋情强取豪夺追妻火葬场情感拉扯先走肾后走心甜文(假的)一句话简介:爱情的战争,谁认真谁就输了她是青楼力捧的花榜状元他是与之春风一度的神秘男子命运几经辗转漂泊她成了寄人篱下的孤女他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亦是她避之不及的无耻之尤她卑贱如泥,他卑鄙如斯她从地狱里爬出,无所谓灵魂归处...

主角:燕翩翩裴湛   更新:2025-07-01 20: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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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燕翩翩裴湛的现代都市小说《甜宠:腹黑世子他把花魁吃干抹净了精品篇》,由网络作家“姜羡鱼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最具潜力佳作《甜宠:腹黑世子他把花魁吃干抹净了》,赶紧阅读不要错过好文!主人公的名字为燕翩翩裴湛,也是实力作者“姜羡鱼鱼”精心编写完成的,故事无删减版本简述:柔弱坚韧孤女强势霸道世子地下恋情强取豪夺追妻火葬场情感拉扯先走肾后走心甜文(假的)一句话简介:爱情的战争,谁认真谁就输了她是青楼力捧的花榜状元他是与之春风一度的神秘男子命运几经辗转漂泊她成了寄人篱下的孤女他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亦是她避之不及的无耻之尤她卑贱如泥,他卑鄙如斯她从地狱里爬出,无所谓灵魂归处...

《甜宠:腹黑世子他把花魁吃干抹净了精品篇》精彩片段


翩翩了然,来国公府八个月了,其中半年都在守丧,但对国公府的情况也是知道一些的。

当年,老魏国公跟着未登基时的先帝南征北战,替先帝逐鹿沙场,立下了赫赫战功,先帝感其忠勇,将自己一母同胞的妹妹下嫁给了老国公。

二人感情甚笃,婚后生了二子,也就是大老爷裴子允和二老爷裴子绥。

三房的三老爷并不是老国公和大长公主亲生的,而是收养的义子,名叫裴子衍。

原是老国公在战场征战时,被敌军首领背后放冷箭,千钧一发之际,是老国公身边的八品校尉沈云林挺身而出,替老国公挡了这一箭,而沈云林却不幸罹难。

沈云林是个孤儿,十七岁就跟随老国公从戎杀敌,近七年的时间,靠着一身不怕死的拼劲与热血才谋来了些许功名利禄。此番骤然离世,他那即将临盆的妻子悲痛欲绝,腹痛发作生下了一名男婴,月子里便追着亡夫而去。

老国公这条命是沈云林用命换来的,他便把沈云林唯一的血脉抱回府中当作亲儿一般养着,取名裴子衍。

先帝登基后,老国公执掌了大齐朝近三分之一的兵马,他戎马三十余年,身经百战,受伤无数,身子早就吃不消了,便将戍边的重任交给了自己的长子,也就是现任国公爷裴子允,自己和公主过了几年清闲日子,也就撒手西去了。

大老爷裴子允娶了出自江南清流名门的贵女楚氏,生下一子,就是魏国公府的世子裴湛,今年二十一岁。

二老爷裴子绥任户部左侍郎正三品一职,娶的是小官之女李氏,生下儿子裴潇,十八岁,女儿裴筝,十五岁,再就是柳姨娘生的庶女裴笙,才半岁。

三老爷裴子衍并无官职在身,他是英烈之后,若想做官也并不难,但他本人更喜好做生意,听说生意还做到了海外,还娶了一门商户女屈氏为妻,膝下也是一子一女,儿子裴湃,年仅七岁,还在上学堂,女儿裴筠,十四岁。

翠玉口中的“世子”,就是大房的公子裴湛。

听闻他十八岁就上了战场,和国公爷共同驻守西北,国公爷在军中,世子则待在京中,国公爷在京中时,世子在驻守军中,二人轮流戍卫北境,已成惯例。

毕竟太夫人,也就是大长公主年龄大了,无论是国公爷,还是世子,都是需要尽孝的。

翠玉道:“我还听说,世子这次回来就不打算再上战场了,太夫人前段时间身子不好,这世子回来是代国公爷尽孝的呢,而且世子年龄也不小了,大夫人和太夫人都着急他的亲事呢,不管回不回战场,此番回来得先成亲了再说。”

翩翩了然,点了点头。

“翠玉,咱回吧,别让嬷嬷等久了。”翩翩说完便起身。

翠玉扶着她,俩人往幽竹轩的方向而去。

这时,东南角小门的一个粗使丫头跑来,对着翠玉道:“翠玉姐姐,门房有人找你呢,让你现在过去。”

翠玉疑惑道:“谁会找我?”

她极少出府门,幽竹轩的三人就跟隐身了似的,一丝存在感也无。

翩翩道:“是不是你托人买了什么东西?”

翠玉想了想:“那我先陪姑娘回院子,一会再过去。”

哪知那粗使的丫头道:“翠玉姐姐还是先过去吧,我瞧着对方也挺着急的,兴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呢。”

翩翩对翠玉说道:“那你快去快回吧,这离幽竹轩也就两步路,我自己回去。”

翠玉这才点了点头:“天黑了,姑娘小心点。”

待翠玉一走,翩翩沿着竹林慢慢走着,踏上一游廊后,只需过一个拐角,就能进入幽竹轩的角门了。

放眼望去,幽竹轩前院的灯火隐约透出来,越往前走,光线越发明亮,照得脚下的青石板路都清晰可见。

翩翩加快脚步,这时,黑暗中伸出了一只手,将她拽入了忽明忽暗的竹林间。

竹林间归巢的倦鸟受了惊吓,扑棱着翅膀飞来飞去。

翩翩还来不及呼叫,便被人用手捂住了嘴。

一道轻佻的声音响起:“别喊,是我。”

一股酒气袭来,翩翩屏住了呼吸,停止了挣扎。

原来是二房夫人李氏的嫡亲侄子——李显晟。

李氏是五品翰林院侍讲李仲廷的女儿,翰林院的大人们多重家风,毕竟翰林主打的就是一个清贵,可这个李显晟却是个实打实的纨绔,成立日寻花问柳,沉湎酒色。

京都之地冠盖如云,五品之家实在算不得什么,跟手握兵权的魏国公府相比,自然是云泥之别。

这李显晟因唯一的姑姑嫁进了魏国公府,没少利用魏国公府二房的名头行事,李氏对此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自打七个月前,他来国公府初次见到了二房的燕翩翩,就跟中了邪似的,久久不能忘,就连跟妓子厮混时,还总把妓子看成翩翩的脸。

之后,便找着各种由头来国公府,从东南角的小偏门溜进来。

偌大的国公府,李显晟的胆子竟然如此大,不就是仗着目前二房李氏管家么,下人们拿李氏的侄子也当半个主子捧着。

比起她这个寄人篱下的孤女,哪个能得罪,哪个不能得罪,是再清楚不过的事情了。

况且,李氏本来就厌恶她,李显晟这事,李氏可能没有推波助澜,但至少心里清楚,只当看不见,更不制止,当她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这几个月来,她竟连一个能相助的人都没有。

太夫人去京郊别庄住去了,二老爷根本不管内院的事,大房的夫人去江南母家了,就剩三房,翩翩和三房的姑娘裴筠交情还行,若是开口,想必裴筠会向她母亲屈氏张口,但二房和三房一向不对付,若是贸然求助,恐怕二房和三房的龃龉就更深了,翩翩就是里外不是人了。

她是费了多大的劲,才过上这般生活的?她只想安静的待着,不惹人注意,不给人制造麻烦地待着。

因此,之前她面对这李显晟,大多是与之周旋,虚与委蛇,能拖一天是一天。

若说,之前他还有所避忌,大多是言语上的调戏和轻辱。柳姨娘过世后,翩翩因为守孝,这李显晟还不敢太过放肆,没想到,这孝期就快结束了,这李显晟是一时半刻也等不了了,竟然仗着酒胆在暗处明晃晃地拦她了。

翩翩心里头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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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贴身衣物!她的贴身衣物?

他本来就喝了酒,此刻,全身的血液几乎沸腾起来,有的往心脏奔涌,有的往脐下三寸之地涌去。

烛火荜拨跳了一下,俊逸的容颜在烛光中变得晦暗难言。

玄影敲门,裴湛忙屈起腿,遮掩尴尬。

玄影看了一眼公子手中的佩囊,低声向裴湛禀明了燕翩翩的来意。

裴湛轻笑一声,眸光意味不明,声音略显沙哑:“让她进来。”

玄影瞧了瞧自家公子衣衫不整的模样,垂下眼眸道了个“是”。

翩翩听闻玄影让她自己进去找裴湛时,眼皮跳了一下:“欸,我……天已晚,不太方便,麻烦玄影大人帮我将送错的东西拿出来就可以了。”

玄影面色无波:“燕姑娘还是自己进去吧,公子的命令属下也不敢违逆。”

翩翩心头纷乱无比,眼下实在是没有办法了,那样的贴身衣物若不及时拿回,不知会生出多少事端。

她只好跟在玄影身后走进了陌上苑。

陌上苑的景致在整个国公府里都是数一数二的,飞檐流阁,白墙青瓦,亭台参差错落,游廊曲折回旋,院内花树阴森,活泉细流叮咚,处处皆匠心,样样皆精致。

但翩翩哪有心情欣赏这些,她一颗心正忐忑不安呢。

直至走进书房门口,玄影只道:“公子就在里边。”

说完,人退了出去,再次将门阖上,翩翩心口一窒。

书房里凉丝丝的,摆了好几盆冰,翩翩硬着头皮往前走了几步,猛地停住了。

裴湛身上只披了一件薄月牙白松散衣袍,乌发用一根简单的黑檀簪束起,腰部束带未系,露出了锁骨下大片坚实的蜜色胸膛,他正仰脖喝酒,听见脚步声,裴湛回头,几滴酒液沿着下巴顺着喉结往下蜿蜒,滚进了散乱的衣襟中,意态疏狂的很。

翩翩着实没有想到,眼前的人竟然是这副装扮。

她从微震中回过神来,一时不知眼睛该往哪里放,忙垂下眼,盯着那张紫檀竹床的床脚,张了张口:“大……大哥,我……我那婢女一个不小心,将您的生辰贺礼给送岔了,实在是抱歉,还请大哥将那个佩囊还我。”说完,将手中那个装有两个荷包的佩囊往前递送。

裴湛听到她的称呼,发出了轻微的讽笑声,不知怎的,他的心情似乎愉悦了点。

“原来,燕姑娘用到我时,便曲意奉承喊我大哥,用不上时,便成了大公子,我看起来是很好说话的人?由得你如此行事?”

翩翩吃了一惊,忙抬头,见他笑而带怒,怒而若笑的模样有些瘆人。

她的脸红白交加,隐约有些羞耻,对他的话竟是无法反驳,嘴唇嗫嚅了半天,蹦出了三个字:“世子……我……”

裴湛盯着她,哂笑一声:“你是想要回这个?”

翩翩看过去,就见那件并蒂双莲图案的蚕丝里衣正被他捏在手中。

不知是不是故意,那件里衣在他的的手中被翻折,被叠展,甚至恶意地在两个花苞凹陷处反复抚摸揉捏。

翩翩大脑一片空白,书房的气氛变得诡异的安静,夹着些许暧昧,翩翩看得一阵心惊肉跳,就连耳廓都发热起来,觉得此时自己就像那件里衣,正被他的手指肆意轻薄着,怎么翻腾也翻不出他的手掌心,整张脸瞬间胀得通红,像红彤彤的虾子。

她实在不知道,被京都人人赞誉的魏国公府世子私底下竟然会是这种人,他还正好整以暇地望着她,看她吃糗,看她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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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邽不像南地,对女子于女红一道并无太多要求,日常缝缝补补就已足够。因此,上邽的女子大多并不擅长织绣,当地富庶之家的一些女眷会去绣铺购买现成的织品,如有其他需求,绣铺会对接绣娘,以此满z足顾客的特殊定制。

日子似乎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着。

在燕鸣成即将参加乡试的那一年,他的父亲去世,根据大齐制度,他必须守丧三年,无法参加科考。

三年后,本打算再次参加科考的燕鸣成,又一次受到了命运的打击,他的母亲又去世了。

失意的燕鸣成在叶氏的劝说下,彻底放弃了科举之路,加上这些年过得也算太平,燕鸣成依旧在私塾教书。

在翩翩八岁的时候,燕鸣成还修了一栋新房子,房舍不大,四四方方,干净整洁,前面修了个院子,院子里铺着青石板路,种了一棵枣树,东北角架着葡萄藤,葡萄藤下搭着一架秋千,夏天的时候还会放置一张藤榻。

每当他从书院归家,他的女儿便会从秋千架上跳下来,如乳燕投林般扑进他的怀里。

他的妻子好侍弄花草,小小的前院,种满了许多花,凤仙、蔷薇、月季、木槿、芍药等……一年四季,花开不败。

有时候,他陪着女儿在阳光下念书认字,妻子在廊下绣花,陈嬷嬷在厨房里忙活,飘来阵阵饭香……夫妻恩爱,女儿娇稚可爱,生活不很富庶但也是衣食无忧,日子端的是温柔和美,燕鸣成很满z足。

十二岁之前,翩翩一直生长在上邽,承欢父母膝下,她无忧无虑,是被父母娇养在掌心的少女,不识人间险途。

但她万万没想到,不过一年的时间,她的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跌入了泥泞之中。

有一天,燕鸣成归家时,脸上带着隐隐的兴奋之色,叶氏纳罕。

吃饭时,燕鸣成告诉妻子,上邽衙门今天向他抛出了橄榄枝,请他去衙门里担任书吏的工作。

叶氏也颇感惊喜,秀才除了教书,若运气好,的确会有机会进入衙门,担任书吏或幕僚的工作。

燕鸣成一直对未能参加科考抱憾,如今能入主簿大人的青眼,虽只是个小小的吏目,但也算是个官身了。

可没想到,这其实是个陷阱……将燕鸣成一家打入深渊的陷阱。

燕鸣成还在书院教书时,有次下雨,他出门没有带伞,叶氏手中也无事,便想着去书院给他送伞,然后再一起去当地有名的糕点铺买些杏花酥和桂花糕回家吃。

这家铺子卖的是江南那边的点心,糕点精致,颇有江南风味,很合叶氏的胃口,而且,女儿也很喜欢吃。

当叶氏从掌柜手中接过刚出锅的糕点时,她忍不住,掀起面纱轻轻咬了一口,又笑容甜蜜地对燕鸣成说道:“夫君,这家糕点味道真不错,像我小时候吃过的味道。”

燕鸣成含笑看向妻子:“最近书院来了一批新学子,手里忙,等忙完这阵子,我们带着女儿去你老家一趟如何?”

叶氏一愣,眼里惊喜乍现:“夫君……”

燕鸣成帮她擦了擦嘴角,又将她的面纱掀了下来,牵着她的手边走边说:“我们把岳父岳母大人的骨灰也一并带回江南安葬……”

彼时,他们俩谁也不知,叶氏掀开面纱时的一笑,若春回大地,若皎月破云雾,落入了一双晦暗的眼眸里。

一切来得很突然,燕鸣成进入衙门不久后,就被人举报他向苦主索要使费,县丞大怒,以“敲诈勒索”的罪名将燕鸣成打入了牢狱。

叶氏心急如焚之下,跑到衙门击鼓鸣冤,再也没有回家。

上邽的牢狱里阴暗潮湿,燕鸣成受尽了衙役们的毒打,被人摧残致死。

上邽是个小地方,十二岁的翩翩从父亲族人以及邻居的只言片语中,得到了一些模糊的信息:

“女人啊,不能长得太美,瞧瞧这不就应验了?听说翩翩她娘被从京城来的花鸟使掳走了。”

“这是要进宫当妃子呀?”

“什么呀?无权无势的,也就是个玩物,皇帝老儿什么美人没见过,也就是图个新鲜吧。”

“嗐!我三叔的儿子在衙门当差,听说翩翩她娘在入京的途中跳江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八成是没了。”

“你说这好好的一个家,就这样四分五裂了。”有人唏嘘。

翩翩浑身冰凉,再然后,燕鸣成的族兄觊觎翩翩家的房子,将刚失双亲的翩翩悄悄卖给了龟公,之后辗转沦落至江南的青楼。

她美好的少女时代猝不及防的结束了。

所以,她攀上国公府,第二个目的是想看看能不能通过国公府探听到母亲的消息,毕竟国公府是京都的顶级勋贵,与皇室关系密切。

她打心里并不认为母亲会投河自尽。

母亲年幼便流落至西北,吃了那么多的苦,都咬牙挺过来了,在她心里,母亲温柔但并不软弱,她是个极具韧性的人,而且,母亲还有她呀……母亲会扔下她不管吗?

再一个,母亲是江南人,曾多次对翩翩说过,她极擅水性。


魏国公府的东南角,坐落着一幽静的院落——幽竹轩。

时值正午,烈日正浓,蝉儿在茂密的树丛间嘶鸣,树叶也蔫哒哒地蜷着,蔷薇架下有一小小的鱼缸,里面的鱼儿也懒得游动。

素窗廊庑下,两三个粗使的丫头正在墙角边的旮旯缝里掐着凤仙花,低声絮语。

大中午的,极易神思昏沉,丫鬟翠玉坐在南轩窗处绣着花,绣着绣着,脑袋像小鸡啄米般一点一点。

屋内,有一年老的嬷嬷躺在一榻上歇午响,微微打着鼾。

这是一间简单雅致的闺房,屋内,纱帐如云似雾,半开半阖,帐幔的四角坠着“山林香”的香囊,清幽的香气弥漫,里面的人儿穿着一件水色的纱衣、阔腿弹墨的撒脚裤儿,雪白的臂膀软软搭在薄被上,乌鸦鸦的青丝随意铺了一枕头,薄纱衣里的小衣被扯得移了位置,勒出了一巍峨半丘,肤色雪白,如一捧清艳艳的雪。

床头的冰快要化完了,屋里也似乎有些闷热,床上的人睡得并不安稳,眉头微蹙,阖着的眼皮也似乎在跳动,翩翩陷入了混乱的梦中。

……

一会是满面脂粉的老鸨赵二娘将她上下打量,毒辣的眼睛好似穿透了她的衣裳,鸨母的话既轻且柔,好似怕吓走了眼前绝顶肥美的猎物:“燕翩翩?忘了这个名字,以后你就叫花明月。进了我这金粉珠楼,你这只燕儿可是再也出不去的了。你放心,妈妈我一定将你打造成万花楼里的花榜状元,女人堆里的顶级尤物,让男人围着你转……”

一会是花楼里的教习嬷嬷手里甩着根驯鞭,冷着脸对她道:“马步扎好了!这是锻炼你的下肢,好处多着呢,莫以为赵二娘不让你接客,你就沾沾自喜,你既已没了籍,伺候人那是早晚的事,只不过留着你的清白身子另有他用而已!切莫恃宠生娇!”

一会又是冷面含煞的鸨母边喝茶边乜着她:“明月,妈妈对你还不够好吗?最好的琼浆玉液,最好的金珠玉翠、最好的秘药供养着你,你摸着良心说说,楼里的姑娘们十四岁就接客了,你都十五了,妈妈还留着你的清白身子,你可真是不知足呀,还想着逃跑呢?

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当我万花楼里的打手和龟公是吃素的?不过,妈妈不会用荆条鞭笞你,你这一身肌肤滑的跟醴酪似的,碰一下就发红,要是力道重一点,就发青,真真是豆腐做的,若打出了痕迹,妈妈也心疼呢,你可是我用银子堆出来的……

妈妈就用针在你身上扎个二十下,不给你点教训,那万花楼岂不翻了天?乖……忍一忍……”

翩翩浑身发抖,瘫倒在地,用针扎的方法来教训花楼里还未被驯服的妓子,身上不会留疤,还能震慑众人,鸨母这一招可谓是稳准狠。

不一会,便传来翩翩绝望又痛苦的叫声。

……

床上的翩翩眼皮急速滚动,额头开始沁出汗来,两条白生生的腿儿不停地蹬被子,她想让自己醒过来,梦里的往事不堪回首,每想一遍便觉痛彻心扉。

但梦靥并不放过她,画面一转,她又陷入了更骇人,更靡乱的梦境里……

头顶那灿若烟霞的帐子在她迷离的眼里前后晃动,她浑身不着一物,双手被人紧紧攥在头顶,意识已完全模糊,只依稀知道那欺在她身上的身体强壮有力……

男子身上的体温很烫,高于正常人,翩翩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被他融化了。

最后,她只能像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被抛高抛低不能自已,任凭雨打风吹去……

那人却端的可恶,贴着他的耳垂,低哑模糊的声音贯入她的耳膜:怎的这么缠人,搽的什么,这么香……

翩翩大喊一声:“嬷嬷!嬷嬷救我!”

她终于从浓稠黑暗的梦中惊醒,猛地坐起来,全身大汗淋漓。

正在榻上午休的嬷嬷被少女焦灼的喊声惊醒,忙从榻上翻身,趿着鞋子跑向床边,撩开绡纱帐,见姑娘满面泪水,心痛得一把将她抱入怀中:“莫怕莫怕,嬷嬷在这,又做噩梦了?”

陈嬷嬷用手在少女的脸上一抹,“满头大汗的,”又扭头对着窗边喊道:“翠玉,姑娘出了一身汗,舀点水来擦擦。”

翠玉也醒了,听见陈嬷嬷的吩咐,忙应了。

翩翩惊魂未定,闻着陈嬷嬷身上熟悉的味道,情绪总算慢慢平缓下来。

翠玉端了一盆清水进来,绞湿z了帕巾,走向翩翩,陈嬷嬷接过帕巾,给翩翩擦了擦额头和后背。

翠玉又忙拿来一件小衣:“姑娘,换一换吧,湿z了贴在身上,怪难受的。”

此刻依偎在嬷嬷怀里的翩翩,鬓发贴在额头,衣衫不整,白腻腻的胸脯欲遮未遮,视线往下,一截楚楚纤腰在水色纱衣里若隐若现。

翠玉看得脸红心跳,她伺候翩翩半年多了,刚开始也觉得她美,但还不足以令人失魂,但这半年来,只觉这姑娘就像慢慢开z苞的花儿,一日赛一日的惊艳。

翩翩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后,觉得舒服了许多。

陈嬷嬷一边拍着翩翩的背,一边轻声道:“这段时日,你频繁做噩梦,这可怎么行,要不嬷嬷去找这府里的大夫来瞧瞧。”

翩翩忙道:“不碍事的,许是这几日睡得晚了点,让嬷嬷担心了。”

翠玉拿着一柄菊纹团扇走来,坐在床边给翩翩扇风,一边嘀咕道:“这府里的管事真真是看人下菜,每每克扣咱幽竹轩的用度,冬天里克扣炭火份例,现在又克扣用冰,瞧瞧这盆里的冰屑子,一眨眼的功夫就化成一团水了。这房子能不热吗?睡个午觉起来都满头大汗的,二房大姑娘的房里,每天三大盆冰呢……”

翩翩不语,如今国公府是二夫人掌着中馈,若没有她的授意,管事如何敢如此行事?

翩翩笑道:“别抱怨了,咱这院子前后都种了竹子,映得屋子绿阴阴的,也算凉快。”


她的呼吸喷打在那李显晟的手心,李显晟忍不住心口发麻,像是有什么在啄着他的敏感处。

他又垂眼看着翩翩因惊吓挣扎而上下起伏的胸脯,喉头一滚,不由得松开了手。

之前见她,穿得甚为保守,跟防贼似的,此刻已是六月初,许是耐不住热,今日穿的衣衫终于露出了雪白的像天鹅般的长颈,还有玲珑的锁骨……

他的言语放z荡起来:“你若从了我,让我尝到甜头便一切好说,我自去向姑母要人,赏脸让你做个妾。”

浓郁的酒臭味扑面而来,翩翩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她还未吃晚饭,此刻却感觉到了一股反胃之感。

站在她面前的李显晟,身形略瘦、目光浑浊、眼皮浮肿、身形虚浮,一副被酒色掏空的萎靡样。

他欲态毕现,就着游廊的檐灯打量面前琼雪为肌、花月作神的人,不由得心旌神摇,心痒难耐。

他是风月里的健将,勾栏里的常客,见过形形色z色的女人,他觉得最为美貌的当属魏国公府大房的表姑娘,听说是大房楚氏的外甥女,名叫楚菡儿。

美得恍若神仙妃子,叫他痴慕不已,只是那样高高在上的世家女,是一眼都吝于施舍给他的。

可没想到,二房居然也来了个能与大房表姑娘媲美的女子!

她脸上不施粉黛,肌肤却堪比婴儿般幼嫩,眉眼莹波流光,鬓发上仅插了一只木簪,穿着一身极素淡的布裙,却掩不住她的玲珑身段,魅色浑若天成。

李显晟肚子里没多少墨水,却也听过一句话:贱蚌含珍珠,丑璞雕美玉。

她穿戴不显,可见囊中羞涩,一身粗布衣裙反倒显出了别样风情来。

竟然一点也不逊色那大房的表姑娘!

美貌会激发男人最原始的欲z望,多少个夜晚,他脑补着面前女人的窈窕身材与惊人美貌发泄,幻想她在自己身下发出似娇似泣的声音……

白富美他高攀不起,可是这翩翩姑娘,不知从哪旮旯里蹦出来的,又穷又美又卑微,他还搞不定吗?

想到这,他伸手就要将她捞进自己怀里。

翩翩一惊,连忙喊道:“李公子!今日天色已晚,有什么事还是等白日里再说吧,我出来很久了,一会丫鬟就寻来了。”

李显晟轻佻一笑:“你那丫鬟正被我的人拦着呢,况且,你的孝期就快过了,左右也就剩两天时间了,可忽略不计,心肝,你就从了我吧。”

说完,伸手往前一抓。

这是再也不想装了。

翩翩早有防备,往灯火更亮的地方躲去,希望能引起些许动静引人注意。

“李公子好歹是二夫人的侄子,何至于行事如此!听闻李大人在翰林素有清名,若得知李公子如此行径,不知要遭受同行何等耻笑!”情急之下,翩翩喊出这句话,希望能引得他有几分忌惮。

翩翩高估了李显晟的道德水准,他轻浮一笑:“姑母都默认我的行径,你还在做无谓的挣扎?看来你之前说的等你过了孝期就从了我的话,是哄我的。”

说到这,他脸色一变,“我劝你识时务,莫不识好歹。”

翩翩的心急速下沉,知他今日醉酒,比往常更难应付,又见他扑过来,情急之下,用手取下鬓发上的那支木簪,将簪尖对着李显晟道:“别过来!听闻国公府世子前几日便归了家,就连太夫人都从别庄回府了,这几日前来府里拜访的勋贵和官员颇多,李公子若是想把事情闹大,就尽管闹去!”

这话果真令李显晟一愣,随即他的脸上浮现出恼怒的神色:“好你个贱人!敢威胁我!”

一边上前猛地揪住翩翩的头发,一边恶狠狠地说道:“你以为你是谁?还值得国公府大动干戈?这地方连个鬼影都没有,你喊破天也没人能听到。不过嘛——”

他又淫邪一笑:“你可以喊,但老子是要让你舒爽难耐地喊!”

说完,一张醉醺醺的嘴,就往翩翩脸前凑去。

二人挣扎拉扯间,浑然没注意到周边的动静。

魏国公府世子翠玉刚从宫里回来,侍卫玄影在前方执灯引路。

翠玉从西北回来有四五天了,这几天几乎都在宫中面圣,圣人待他极为亲厚,为他举办的大宴小宴不断。

他出生时就受封世子,一直是京都最受瞩目的天皇贵胄。

京都世家公子多如牛毛,但他们身上总少了一股拼搏之气,不学无术,不通文武的世家子更是不在少数,毕竟家底好,靠着祖宗的荫庇就能衣食无忧,又何须奋力挣个前程呢?

但翠玉不一样,听闻他十八岁时与友人打赌,匿名参加科考,他一路过关斩将,结果是内定的状元,圣人赞其年少有为,称他有状元之才,探花之貌,同时又撤下了他的考卷,只言他是勋贵子弟,莫占了寒门学子的龙门。

之后,他又转身随父征战沙场。两年前,西北的狄人联合大齐周边大大小小的部落,与魏国公身边的副将狼狈为奸,双方商议,副将帮助狄人夺取西北重镇,狄人则帮助副将谋害魏国公,待副将成为二十万西北军的首领,承诺狄人退守边境一千公里。

哪知消息走漏,翠玉杀了副将后,又孤身潜入西北狄军中,与父亲魏国公里应外合,历时一年的时间将狄人与部落的联盟搅得七零八碎,狄人仓皇北逃,再无翻身的可能,此举为大齐的西北边境获得了至少十年的休养生息之机。

消息传至京都,众人既惊且叹,与京都一干骄奢淫逸的世家子相比,翠玉的确是无可匹敌的存在。

此番他被圣人召回京都,众人议论纷纷,不知圣人会给他安排什么样的职位,最重要的是,他还未娶妻,无侍妾无通房,是京都货真价实的如意郎君,谁不想把女儿或姐妹嫁给他?

和魏国公府搭上关系,就等于搭上了一艘驶向荣华富贵位高权重的快船。

因此,那些京都的世家或官员听闻他从西北回来,便闻风而动,备着礼物,一茬一茬地往魏国公府去拜访,极尽殷勤之能事,借此想讨好结交这声名赫赫的年轻将军!

圣人的命令不可违,其他人的拜访他则是能拒就拒,但阻挡不了一些锲而不舍的人,那些人甚至在四个大门前蹲守翠玉。

翠玉不厌其烦,因此今日从宫中返回后,他并没有从府里的东门进府,而是选择东南的小角门而入。

这扇小角门直通外面的一条小巷,安静偏僻,还是翠玉当年命人劈出来的,出行进入可以做到不惊动他人。

可是——

前方竹林里传来的声音令他不自觉蹙了眉头。

小说《甜宠:腹黑世子他把花魁吃干抹净了》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此举委实轻浮放z荡!

烛火爆了一朵花,她回过神来。

又生出了一股勇气,猛地跑至他身边,伸手就要抢那件里衣:“你还我!”

裴湛是谁?他是西北战场上征战的烈马,是盘旋在西北苍穹的雄鹰,历经几多艰难风险,早已练就了一身的矫健与敏锐,翩翩这种弱不胜衣的燕儿又怎会是他的对手?

他只需轻轻举高,或在手中交换腾挪,她就连那件里衣的边都挨不着。

翩翩终于停了下来,略微气喘,咬着唇看向他,眼里闪着隐约的怒火。

她一发怒,他就愉悦。

他盯着眼前的女子,见她发鬓松松,风姿姣姣,素白长裙裹着她,丰腴纤细一览无余。

翩翩受不z了他眼神的打量,虽然裴湛看起来对她冷淡,但敏感如翩翩,还是从他的眼神里察觉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她深觉再呆待去并没有好处。

于是拂了拂自己的鬓发,轻笑一声,语气故作平稳道:“既然世子喜欢这件……里衣,那我就送给你穿好了。”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裴湛听闻这句话,脸色蓦地沉了下来,他一只赤足轻轻一勾,还未来得及转身的翩翩重心不稳,“啊”的一声扑了下来。

裴湛就这样四平八稳地半躺着,甚至微张开双臂,从容迎接着一团扑进怀里的温香软玉。

果然,就是这个味道!

那股折磨他许久的幽香氤氲着他,包围着他,今晚在宴席上,见裴筠在她颈边闻嗅时,他心里就扑腾得厉害,生出了一股难以自持的冲动。

他一只手按在她微颤的脊骨上,翩翩整个人趴在他半露未露的胸膛,还未反应过来,只见他另一只手捏住她细滑的下巴,两片娇艳的红唇就被他卷入了口中。

“唔……”翩翩如遭雷击,大脑一片空白,如此正好让裴湛登堂入室,他轻而易举叩开了她的唇齿……

记忆中反复折磨他的味道钻入他的唇间,他有片刻的恍惚。

他有些羞于承认,她带给他的感觉是如此强烈,以致于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碰上她瞬间崩塌。

他急促霸道的吻让翩翩无法呼吸,她骇然摇头躲他,他不允,一手摁住她松散的发髻,那只木簪跌落,乌鸦鸦的头发披趟了一肩。

……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停了下来。

翩翩整个人还处在极大的震撼与失神中,若不这样,又如何能让他如此放纵行事呢?

裴湛依旧抱着她,看着她不设防的脸,头发蓬松若海草,唇被吮得嫣红饱满,真的想让人为所欲为。

他的唇贴着她的嘴角,呼吸与唇齿间皆是她无孔不入的清甜香气,声音带哑:“你又是送我里衣,又是对我投怀送抱,我若拒绝岂不是要辜负你的一番美意?”

翩翩神魂总算归位,整个人像只受惊的猫,张口就要反驳他,“我没有,分明是你!”

撑着他的胸膛就要跳起来。

裴湛轻轻将她一压,她便动弹不得。

她不是无知少女,她在花楼里淬炼了三年,知晓风月,亦见惯风月,此刻被迫伏在他的怀里,已感觉到他身上某处的森森危势。

她吓得眼泪都迸出来了。

裴湛盯着她,又从地上捡起她刚带来的那个佩囊,他甚为好奇,她原本是要送什么礼物给他。

直到他掏出那两个香囊,仔细打量了下,半天没有言语。

翩翩被他禁锢在他怀里,又惊又怒又怕。


翩翩扶她起来,如此最好不过了。

她接下来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独自行动根本就行不通,她需要一个心腹。

等到她洗漱完毕,躺到床上时,夜已经很深了。

她却没有丝毫睡意,今晚发生的事情如同兜头一盆冬雪,将她里外浇了个透心凉。

誉满京都的国公府世子私底下竟是如此狂妄模样,她投鼠忌器,并不敢将今日受到的委屈发泄出来。

她身无分文,寸步难行,加上无权无势,母亲还没有着落,原以为人生出现了新的转机,谁知又拐入了死角。

四天过后,便是大齐朝的荷花节。

荷花节在大齐朝是一个颇受贵女和贵妇们喜爱的节日,每年的荷花节都由京都举重若轻的贵夫人举办,今年恰好轮到左相夫人,约莫十多日前,那荷花宴的帖子就飞往了京都四品以上的勋贵世爵之家。

陈嬷嬷正抓紧慢赶地为翩翩缝制衣裳,太夫人赏给她的越州无绫、蜀州锦缎正好派上用场。

翩翩趴在葡萄藤架的石桌上画花样子。

说来,她的针指功夫确实不怎的,于是,便打算把心思花在纹饰花样以及配色上。

她画得极其认真,等到乌金西坠,才抬起头来,不由得伸了个懒腰。

石桌上散摆着一张张花样稿子,刚给院里盆栽浇完花的翠玉忙放下手中的长嘴大壶,走到石桌前,看那一张张的稿子。

翠玉欣喜道:“呀,姑娘你画的花样子很特别呢,跟市面上常见的花样不一样,奴婢也说不上来,这两天让奴婢试试,把这花样子腾挪到手帕、香囊或扇子上瞧瞧。”

就连陈嬷嬷都凑过来看,一张张欣赏完,陈嬷嬷点头笑道:“你这丫头,从小坐不住,不爱学习,女红也平常,偏有几分巧思,嬷嬷还记得,那个时候你娘做绣活,你还常常在旁边指手画脚,什么给猫的耳朵画蝴蝶结,给花儿绣几滴露珠,或者把太阳绣成脸谱……也亏得你娘能听你的,绣出的花样让上邽的那些富人家的女眷欢喜不已,现在看来,贵人家的小姐们就喜欢与众不同的新奇花样。”

翩翩听完后暗想,等翠玉绣上几张帕子,几个香囊或扇坠子后,找个时间给绣坊铺看看,若掌柜能看上,那以后她生钱的路子也算有了。

一时心里止不住的雀跃。

一会,翠玉走到翩翩身边,悄声问道:“姑娘不是说,想要找一名擅千金科的女大夫吗?奴婢这两天打听清楚了,京都城北再走五十来公里,有一个青石镇,那里有一个不出世的女大夫,有“女中扁鹊”的美誉,听闻她是太医的后代。”

翩翩凝思了会,在大齐朝有一条诏令,每月的月初和月末两天,允朱雀大街两边的店铺经营至亥时,这两天也不用宵禁。

于是她说道:“那等荷花节过后,你去西市预定一匹马车,咱就月末去青石镇吧。”

翠玉应了:“这京都荷花节过后又是乞巧节,没完没了的,奴婢前几天问了,市面上的丝线绣面都涨价了,马车也都订光了,等荷花宴过后,想必马车行会收回一些马车,等荷花宴一过的第二天,奴婢就去订。”

***

六月二十四日,荷诞日。

一大早,国公府的姑娘们便早早起床,开始装扮。

那翠玉端来一盆发酵了的米浆,又从汤壶里倒出热汤加进米浆,整个汤呈现出奶白色,然后服侍翩翩舆洗。


她临终对裴子绥提的请求是,让翩翩和陈嬷嬷往后看顾女儿一二。

对柳氏的离去,裴子绥亦红了眼睛,柳氏的请求他自然会应允,左右也就是府里多两张吃饭的嘴而已。

就这样,翩翩得以在国公府住了下来。

按照大齐朝的守丧制度,妾死,妾之子女需为其守丧半年。翩翩和柳氏母女情分一场,便向二房夫人李氏禀明自己愿为柳氏守丧半年。

李氏本就厌恶柳氏,连带着厌恶这不知从哪个旮旯里蹦出来的燕翩翩和陈嬷嬷,手掌一挥,赶苍蝇似的将翩翩赶到了府里最偏僻的幽竹轩,来个眼不见为净。

掐指一算,半年的丧期很快就要结束了。

***

翩翩一边想着往事,一边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这一觉却睡得很是香甜,等到她醒过来,看了眼滴漏,刚到酉时,又瞧了瞧窗外,日头见沉。

翠玉掀开帷帐,打量着翩翩,见她睡得双颊莹润带粉,笑着道:“姑娘这回算睡好了。陈嬷嬷正用五枝熬汤呢,说是你最近噩梦缠身,用这个泡澡能疏风祛秽。”

翠玉的眼睑上有一块铜钱大小的褐色胎记,她原是二老爷裴子绥在江南买来伺候柳氏的丫头,柳氏去后,二夫人李氏嫌她貌丑,加上又是柳氏的人,想把她发卖了。

李氏身边的得脸田嬷嬷劝她:“夫人,这柳氏到底入了二房,她刚一走,您这样急吼吼地就处置她的下人,以免底下的人说你刻薄了柳氏,也切莫惹得老爷不喜。您若觉得她碍眼,把她打发到柳氏养女那伺候去得了,眼不见为净。”

如此这般,翠玉便来幽竹轩伺候翩翩了。

翠玉比翩翩大两岁,原是庄z家人的孩子,因家里收成不好,穷困潦倒得一家子连饭也吃不下去,家中父母无奈只好把她发卖了,柳氏不是她的第一任侍主,第一任侍主是一商户人家的庶女,那庶女为人软弱,翠玉后来被当成炮灰再次发卖,被裴子绥买来伺候柳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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