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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年林婳乔心小说免费阅读

乔心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翻了个白眼跟她说:「哎,叫司年回家,就说我要跟他离婚,千万转达到,在他的这些情人当中我最看好你,等我们离婚,没准你就做司太太了呢。」娇滴滴的姑娘红了眼睛,「林小姐,我没想过的……」我叹了口气打断她,「你少恶心我,麻利转告他。如果他明天再不回家我就撬开你这门进去砸你的屋子,你以为装个破门铃就能防住我了?」懒得跟她废话我转身就走,不出意外的话我今夜就能看见司年,他最宝贝乔心,我上门挑衅,他怎么能忍呢?夜幕刚刚降临,他就怒气冲冲地冲到了我面前。

主角:司年林婳乔心   更新:2022-12-07 15: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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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司年林婳乔心的其他类型小说《司年林婳乔心小说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乔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翻了个白眼跟她说:「哎,叫司年回家,就说我要跟他离婚,千万转达到,在他的这些情人当中我最看好你,等我们离婚,没准你就做司太太了呢。」娇滴滴的姑娘红了眼睛,「林小姐,我没想过的……」我叹了口气打断她,「你少恶心我,麻利转告他。如果他明天再不回家我就撬开你这门进去砸你的屋子,你以为装个破门铃就能防住我了?」懒得跟她废话我转身就走,不出意外的话我今夜就能看见司年,他最宝贝乔心,我上门挑衅,他怎么能忍呢?夜幕刚刚降临,他就怒气冲冲地冲到了我面前。

《司年林婳乔心小说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我看着手中的诊断单许久才拨通了司年的电话。

「你在哪儿?」

「关你什么事?」我们是夫妻,却连过问彼此行踪的权利都被看作僭越。

「你回来一趟」,我敲着桌面说:「我们离婚。」

「哧」,对面冷笑一声挂断了电话,也是,这招我用过太多次,多数时候都只是想见他一面的托词罢了。

他不信也对。

我等了两天,他没回来。

我看着那张标注着我生命终结的诊断书,不想再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拎起包走了出去。

要想找到司年,还有一种方法,我屡试不爽。

「梆梆梆!」我微微用力敲响了面前的门,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出现在我眼前。

「林小姐……」她的眼睛里满是惊恐,像是我隔着门就能将她碎尸万段一样。

我翻了个白眼跟她说:「哎,叫司年回家,就说我要跟他离婚,千万转达到,在他的这些情人当中我最看好你,等我们离婚,没准你就做司太太了呢。」

娇滴滴的姑娘红了眼睛,「林小姐,我没想过的……」

我叹了口气打断她,「你少恶心我,麻利转告他。如果他明天再不回家我就撬开你这门进去砸你的屋子,你以为装个破门铃就能防住我了?」

懒得跟她废话我转身就走,不出意外的话我今夜就能看见司年,他最宝贝乔心,我上门挑衅,他怎么能忍呢?

夜幕刚刚降临,他就怒气冲冲地冲到了我面前。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别再去找乔心!」

我慢悠悠地倒了杯红酒看着他说:「怎么?我就去你能把我怎么样?」

他气得狠了又不能将我怎么样,只能说着我不爱听的话,「我不知道你这样有什么意思?乔心已经够听话了,我们之间没感情了你又不肯跟我离婚还不让我养一个合心意的在身边?」

「你是不是巴不得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孤单才好!」

「砰!」的一声,我摔碎了手中的杯子。

他说得对,我是孤单,所以这些年来才紧紧抓着他不放手,明知道我们之间早就没有感情了还是不肯离婚。

「对啊,我在地狱,你怎么能上天堂呢?」我歪着头看他,嘴里也不甘示弱地反驳着。

心里却觉得累,这几年来但凡见到司年我们都是针锋相对,有什么意思呢?

我重新倒了一杯酒坐在他对面,将离婚协议书放在他面前,「签吧,就算我要下地狱,也不想在地狱再见到你了。」

「生前就相看两厌了,死后也别讨我的嫌!」

司年板着脸翻开离婚协议书看了起来,我透过杯壁看他,他还是生得好看,浓眉大眼高鼻薄唇,哦,怪不得薄情。

上天怎么如此不公平,让有的人十年如一日的俊朗。

「你又想干什么?」他瞪起眼睛里提防着我。

我冷笑一声,「我只要这个房子,别的都给你,所有我们共同的资产我全部放弃,你看不见吗?」

许是以往我要的太多,现下突然这样,他觉得不对劲吧。

这个房子是我们的婚房,虽然年限久了卖不得什么钱,但是我实在是不愿意让其他女人跟他一起住进来,我心眼坏,见不得他跟别人恩爱有加。

而且,虽不值什么钱买了换块风水好的墓地也算是可以,生前的家换死后的穴,我两手空空的来两手空空的去,也落个轻松。

司年谨慎的将协议书翻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才说:「我会让我的律师重新拟一份,房子归你,除此之外会再给你一千万,我们彻底两清。」

我挑挑眉,他倒是大方,用这一千万轻松就买下我们十年感情。

「你的律师?我的律师你不相信你的律师我就相信?」看吧,我已经不会好好跟司年讲话了,哪怕是准备放他自由的瞬间,我也忍不住刺他两句。

心里泄了气,我放缓了声音说:「算了,我同意。」

他拿着协议书就往门外走,「明天我的助理就会来送协议书,你最好立刻就签。」

他等这一天等了太久,我觉得他都要连夜将他的律师们叫起来开个会讨论一下我是不是下了什么套给他。

我耸耸肩说行,随便,越快越好。

他还是狐疑地看着我,加大了条件,「我希望你拿了钱以后,能不再生活在 C 市,我们都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对吧?」

心里还是忍不住泛苦水,我利落地将他推出去关在门外,眼不见为净。



司年的助理不愧是领高工资的,他将手中的协议书递给我时还恭敬的叫我:「林总。」

「嗯。」

我跟司年闹不和全公司上下都知道,乔心更是大张旗鼓的给他送爱心便当,司年也有意思,为了恶心我就真的将乔心安排进公司,做我的助理。

不过没多久她就回家去了,司年开始跟我离婚。

我没再去过公司,很少有人会叫我林总了,面前的青年是唯一一个。

我翻开协议书在最后一夜上签字,「林总,可以再看一看的。」

「不用了,没什么好看的了。」

我笑着将协议书递给他,「转告你们司总,一个月之后民政局,他可别迟到。」

别耽误我最后的时间。

「是。」青年礼貌的告辞,我们一前一后出了门。

司年不想让我留在 C 市,我自己也不想留在这里,落叶归根,我想回家乡。

一路畅通无阻的到达了目的地,我站在了青城的土地上。

想想,我已有近五年没回来过了。

我先去了一趟墓地,「爸妈,爷爷奶奶,我来看你们了。」

司年说得对,我实在孤单。

我靠在墓碑前面坐了下来,我年幼时爸妈就出了车祸,大学毕业之后爷爷奶奶相继离世,我将他们葬得很近,我觉得这样方便祭拜。

「我在这附近也给自己买了一块,一是我实在是有些想你们,二是……我觉得这块风水挺好的哈哈。」

我没坐太久,初冬的天气已经开始冷了,有细碎的雪花飘下来我觉得有些冻脚。

「行了,我先回去了,很快咱们就见面了,到时候再好好说话吧,我非要跟你们好好说说司年这个王八蛋这些年都干了什么。」

我絮絮叨叨的拍拍衣服,转身离开了墓地。

正是放学的时间,我路过青城中学,在那儿停了停。

穿着校服的孩子们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上学的时光里放假是最值得开心的事情,哪怕只是周末这样小的假期。

我在门口站了很久,还是抬脚往学校里去。

「哎,你干什么的?」校门口的大爷拦住我,我着急地说:「老师找家长,大哥我实在有点着急,一会老师急了。」

可能是我眼角泛红,也可能是我演技精湛,看门大爷还是让我进去了。

我长舒一口气,慢悠悠的在学校里晃。

有学生拎着扫帚在打扫,调皮的男生攥起一个雪球塞到女生的怀里,被姑娘拎起扫把追着跑圈。

我笑着看他们,好像一晃眼,就能看见年少的我……和年少的司年。

我晃晃头走近了教学楼,寻着记忆找到了高三五班,还在一楼,教室里没人,我轻轻拉了拉门锁,「咔哒」一声,门开了。

我一步一步的走进教室,像是能透过陈旧的气息捕捉到旧时的记忆。

我数着数,坐在那时我的位置上,将头埋在臂弯里。

「一、二、三」,这是上学时候我的绝招,只要数到三,司年就会出现在眼前。

我抬起头,面容晴朗的少年就站在我的桌边伸出手,「小婳,我们回家吧。」

一天之中最耀眼的夕阳洒落在他身上,像是给他镀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

「一、二、三」,我睁开眼,梦境在眼前破碎。

我舒了口气驱散了心中那点不该有的幻想,起身走了出去。

临走之前,我最后一次回了回头,满室寂静中,抬起头的少女笑着搭上少年的手说好。

眨一下眼,就如泡沫般消散。

都是回不去。



我在青城待了一个月,青城的冬天来得更快,踏上 C 市的土地时我甚至难得的觉得有点暖。

「你怎么这么久」,司年的脸色不太好看。

我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白了他一眼就往里走。

「怎么,你离婚还带着情人,这边离了你那边结呗?」我看着乔心站在他身后畏手畏脚的样子就心烦,话语里都带刺。

「你好好讲话,乔心今天不舒服,我一会要带她去医院。」

我捂了捂手,心下更烦,「哟,行啊,那你先带她去检查,我又不急,我等等呗。」

司年上手来拉我,「你快点,别找不痛快。」

我倔劲上来了站在原地不动,「你还强迫我?大庭广众的你不嫌丢人?」

乔心又在他身后开始掉眼泪,小声说着:「别吵架,别吵架。」

我胸口一阵恶心,「司年,你但凡不这么糟践我我都立刻跟你领了这证,现在要么你打晕我进去跟你办,要么你就滚蛋!」

司年气得脸涨成了猪肝色,恶狠狠地瞪我一眼拉着乔心走了。

我胸口郁郁之气不散,我仔细想了想,就近买了一根棒球棍,掂了掂感觉趁手,立刻打车去了乔心的住处。

我叫来了个开锁师傅,又叫来了物业。

「这房子户主是谁?」

物业恭敬地说:「司年先生。」

我微笑着展示出了我的结婚证,「这是我们夫妻共同财产,麻烦您替我开一下门。」

师傅利落地开了门,我打发走了他们大步走了进去。

司年还挺喜欢跟她合影的,虽然不笑,但是有很多。

我们毕业之后司年总是很忙,所以已经很少合影了,先是背对背睡,后来分房睡,再到后来,我们分居,我才意识到我们已经感情破裂,因为司年开始带不同的女人回他的住处。

我绕了一圈,轻飘飘地打碎了一个紫玉摆件,那是我奶奶生前喜欢的,我本来买来想送给她。谁料是世事无常,她没能熬过那年冬。

我说怎么找不到,原来是被司年找来讨好他的情人了。

「呵」我不再犹豫,将手中的棍棒抡得呼呼作响,很快就将屋内的摆放用品砸了个稀巴烂。

许是用力过猛,「啪嗒啪嗒」,开始有液体滴落在地上,我仰起头将血液蹭掉,低下头就跟惊讶的乔心和愤怒的司年对上了目光。

「林!水!婳!」

「呕!」我作势要吐,「别叫我的名字,我听着想吐。」

将棒球棍点在司年胸口,我一字一句地说:「明天,我们民政局见。」

这口气我算是出了,这婚姻我一天也不想维持了。

「林水婳,我真的忍你很久!」司年额头上青筋暴起狠狠将我抵在墙角,我的鼻子又开始出血,我仰起头将它倒逼回去。

「你怎么了?」司年手上劲道一松,我轻松站到一步之外。

「我上火,让你跟你的小情人气的。」我将棒球棍搭在肩上对着他说:「司年,我也忍你很久了,赶紧离婚,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这辈子别见了。」

下辈子……也别见了。

太痛了,实在是……太痛了。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司年第二天是一个人来的,我们一句话都没说立刻签字,随着印章扣下,我们终于拿到了那本离婚证。

司年多一句话都不愿意跟我说,潇洒的转身一次也没回头。

我看了他的背影很久,突然想到很久以前的冬夜,他将暖呼呼的热水袋塞进我手里说:「小婳,你先走,我看着你走。」

那么温暖的手,那么炙热的眼睛,让我数个冬夜,都并不寒冷。

呼出一口哈气,我擦了擦眼泪,坐上了离开 C 市的车。

司年,我们应该……不会再见了。



我住进了一家医院,开始不怎么用心的接受治疗。

「18 床!你怎么又偷偷拔针!」正叉着腰训我的是个实习小护士,年纪很轻,干起活来特别利索,训起人来也……毫不留情。

我缩着肩膀乖乖被她教训,「你是不是不想治疗!你说!」

我转了转眼珠半真半假地说:「我觉得这太凉了,真的,你能给我找个小的热水袋嘛?」

小姑娘半信半疑的判断着我的话,还是气鼓鼓地拿来一个精巧的暖手宝。

「不准再偷偷拔针了!」她弯下腰叮嘱我,「不疼吗?」

我看着她的眼睛难得的有些鼻酸,很久没人问我疼不疼了,关心我的人早就不在这世上了。

「不疼不疼,辛苦小周护士啦。」

说不疼是假的,不过半月,手上已经被扎得没知觉了,我晚上疼得睡不着只好晃着输液架四处溜达。

护士站里面只有小周护士一个人,正不住地擦着眼泪。

我轻轻敲她的桌面,「怎么啦?」

「嘘!」她四处看看没人才问我,「你怎么不睡觉!」

我指指输液架说:「睡不着,我溜达溜达。」

她看看我的脸色伸出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担忧地问:「是不是疼啊?」

我本来想说不是,鬼使神差的,我点了点头。

她对着我招招手,我推开了护士站的门坐在她身边,吃了一大块甜腻腻的面包,跟她一起看了 5 集狗血虐恋电视剧,用了一大包纸巾,直到天蒙蒙亮她才催着我回病房。

我叮嘱她,「等着我一起看奥,我记着这个剧情了,你可不准偷看!」

小周笑着应我说好,「快,快回去睡觉!」

在我跟小周一起看了三次深夜电视剧之后,某个深夜,我接到了司年的电话。

「你在哪儿呢?」

我挑挑眉,「关你什么事?」

做夫妻的时候都没资格问的事,怎么离婚了反倒来问。

他明显被我噎住,干脆利落的挂断了我的电话,我的好心情瞬间消失恨恨的把他也拉进了黑名单。

小周在旁边等我一起看电视,小声地问:「是你……家属嘛?」

我摆摆手,「我没有家属,我家里的人都死了。」

小周指指手机说:「那他呢?」

我看了一眼屏幕想了想说:「他?他就是个讨厌的人。」

很讨厌的人!

不过一个电话,没给我的生活造成什么波澜,我依旧白天睡觉、治疗、晚上四处溜达,赶上小周护士值班就跟她一起看电视剧。

可是烦人精不会只是出现一下,一周之后我接到了一条陌生短信。

「你把我拉黑了?」

我撇撇嘴将这个号码也拉黑了。

司年这个人这些年赚了点钱,不知道被谁惯的有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我好不容易睡着一次,被他连环电话打醒了。

哦,忘了,他以前也是大少爷。

「喂!」我语气很差,眼睛都睁不开。

「你怎么不在家?」司年的声音透过话筒传过来。

「啧,」我有点不耐烦,但还是耐着性子问:「找我有什么事?」

「钱打到你哪个卡上?」

「随便哪个都行,这么点破事你干嘛打电话来问?」

「别挂!」

我将话筒拿近了一点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你怎么不在家?」他又开始说车轱辘话,我却灵光一闪的问:「你在我家呢?」

「我奉劝你赶紧出来啊,这房子我可挂中介了没准什么时候就有人去看房,你赶紧滚出来别挡我财路。」

「你要卖?」他声音拔高了几度,「你要把这个房子卖了?」

我压下心里那点不耐烦说:「不卖留着下崽?你少废话吧赶紧滚出来。」

「你在哪儿呢?」他听上去有几分严肃地问。

「关你屁事啊!」我失去耐心立刻挂断、拉黑、删除一条龙,然后怎么也睡不着了。

睁眼到天明。

在心里怒骂司年一千万遍。



再生气还是要被小周护士带着乖乖去治疗,在故乡,难免碰到故人。

「小婳?」我闻声望过去,是我高中时最好的朋友,「童念?」

旧识相见,总是要叙叙旧的。

那天得了小周护士的首肯,我难得的拥有了一小会儿出门的时间。

我选了火锅。

「你过得好吗?」童念小心翼翼地问。

我笑着说:「还可以,钱有不少,但命不长了。」

她夹菜的手一抖,怔愣地看着我。

我专注的将一块肉放进嘴里才发现她大滴大滴地流着眼泪。

「哎,你,你怎么了?」我赶紧抽出两张纸给她擦眼泪,一时有点手忙脚乱。

「什么病?」

我摆摆手,「治不了的病,没事儿,一时半会也不会死的。」

我看着窗外说:「我想死在晴天里,冬天还是太冷了。」

「你跟徐望还是那么过?」

提到徐望,她眼神暗淡了几分,小声说嗯。

我没劝她,不是人人都要想明白,人生在世,活着开心就行了。

「能拜托你个事吗?」出了门我跺着脚问她。

「你说。」

「别跟别人说你遇见我的事,要是有空,可以多来看看我。」

可能是冷风吹,她眼眶红了一圈,「嗯。」

「司年不知道吗?」

「嗯,我们离婚了,他不用知道。」

童念不再说话,我们都沉默的望着前方。

上学的时候,我跟司年是感情极好的小情侣,童念就是追着徐望的跟屁虫。

北风呼啸,纵使有过好时光,也是过眼云烟转瞬不见。

回到病房,因为不规范饮食被小周护士抓住把柄大骂一顿,我乖乖听训表示以后绝不再犯。

她不退反进,拿了一个推刀要剪我的头发,我死死守住。

我们争论两天。

「不过是出去吃了一顿饭,以后不去了不就得了吗?怎么还要剪头发呢?」

小周护士跟我讲道理,「你要开始化疗了,化疗就会掉头发,我们剪掉更好一点哦。」

我思索着问:「不化疗是不是就行了?」

小周护士大怒,我笑着安抚她,「好了好了,好了好了,我考虑考虑,考虑考虑!」

她还要跟我再说什么,有高大的身影走进来直直走向我。

「你找谁呀?」

他也不理她,就只是冷着脸盯着我,像是想从我脸上看出什么阴谋诡计一样。

「找我的,小周护士快放过我的头发出去上班吧。」

她皱着眉打量着男人,又看了看我小声说:「有事就叫我。」

我点点头才将她送了出去。

转过头看向司年,我问他:「不用跟乔心过元旦吗?」

情人节、圣诞、新年,乔心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叫走司年,有一段时间我甚至厌恶各种节日,它们让我显得更加的……孤苦伶仃。

后来习惯了,觉得一个人过也不错,他又要来讨人嫌。

「这又是你什么把戏?」

心口一窒,原来就算习惯了锋利的刀子,撕开伤口的时候还是会痛。

我叹了口气说:「是,这就是我新的手段,你可不要上当受骗,赶快走吧。」

「你跟我一起走。」他作势就要来拉我,我猝不及防被他拉着走了几步。

「我……啧,你放开我!」我加重了语气甩开了他的手。

「我们现在毫无瓜葛懂吗?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松开我的手往后退了两步,「你休想用生病这种借口在我这拿走更多的钱,你也知道,我们已经离婚了!」

我小口的换着气,只觉得心脏里的血液都开始不流通,阵阵麻痹。

我甚至不想跟他说一句话,只能将他往外面扯,「滚,赶紧滚,带着你那两个钱去找你的小情人,从我眼前消失!」

最后一句话我几乎是嘶吼着出口,司年咬着牙整整衣领,反手关上了门走了出去。



临安市,凯旋一号别墅区,司家。


今天是元宵节,到处张灯结彩,给平日清冷的司家增添了一丝人情味。


突然,一声尖叫划破暮色。


“啊——”


伴随着砰砰砰的声音,一个大肚子女人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众人一片惊呼,连忙围上去。


司家总裁司年着急问道:“沁心,你怎么样?”


女人双腿间流出赤目的鲜血,一张脸惨白,惊恐道:“年哥,好痛……我们的宝宝……快救救我们的宝宝!”


司家老夫人心慌不已,连声问道:“怎么回事!?”


穆沁心流着泪,看向楼梯上方。


所有人都抬头,只见楼梯最上面站着一个三岁半左右的小女孩,见众人看来,她不由得抱紧怀里的小兔子。


司家老爷子大怒,“是不是你推了沁心?!”


小女孩抿唇:“不是我,我没有……”


穆沁心一边哭一边劝道:“不……爸,不怪粟宝,她那么小什么都不懂,不是故意的……”


这一句话直接坐实了粟宝的‘罪’。


司年双目阴寒,问也不问就直接说道:“来人,把她给我关到小阁楼去,等我回来再收拾她!”


众人慌慌忙忙的把穆沁心送去医院。


小粟宝被人拖到了楼上,一只鞋子都掉了,可她小脸上都是倔强,没有求饶也没有哭闹。


小阁楼没有灯光也没有暖气,又黑又冷,窗户吧嗒一声,好像随时会有一个怪物跳出来……


粟宝抱紧了怀里的小兔子,蜷缩在角落里。


好冷啊……


但她真的没有推人,为什么没有一个人信她。


都说九天不冷倒春寒,外面的风雪呼呼的吹,从窗户缝隙里钻进了,一层又一层的扑在小粟宝身上。


很快一天一夜过去。


这一天一夜都没有人理小粟宝,更没人知道她前一天被穆沁心惩罚,一口饭都没吃,此时已经处于恍惚中。


司老爷子扬言,她不认错就不许她出来!


“妈妈……”


小粟宝嘴唇冻得发紫,不住的哆嗦,只能闭着眼睛喃喃:“妈妈……粟宝没错,粟宝不认……”


她知道妈妈一年前就病死了。


妈妈死后,爸爸又找了一个阿姨,很快阿姨肚子里有了宝宝……


这个阿姨有两张脸,有别人在的时候她会对她很好,可没人在的时候她会变得像恶魔。


“妈妈……”小粟宝想着,揪紧布偶兔子的耳朵,晕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砰一声被打开了。


司年一脸愤怒,一把揪起昏迷的小粟宝,直接拖下楼梯,扔在了外面的雪地里!


小粟宝被冰寒刺激得一个哆嗦,艰难的撑开眼……


“爸爸……我饿……”她本能的说道。


司年冷笑道:“你把沁心肚子里的弟弟害死了,你还有脸在这里说饿!我司年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女儿!”


被冻僵的小粟宝眼底没有一丝神采,已经说不出话。


司年越看她这个样子越恼火,做错了事还一副倔强样子,做给谁看?


小小年纪,心思就这么歹毒!


“子不教父之过!你现在能害死弟弟,长大还不得杀人了?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我就不是你爸!”


说罢他四处一看,抓起角落里的一个扫把,踩断了扫把头。


两指粗的棍子砰一声落在小粟宝身上,小粟宝顿时惨叫一声!


“你认不认错?!”司年双目横竖。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小粟宝咬唇,小脸都是倔强。


司年一听更愤怒:“不是你难道还是你阿姨自己摔的吗?!她都怀孕六个月了,摔了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他不由得想起医院里,穆沁心大出血,医生下了两次病危,可她在生死之际却还跟他说不要责怪粟宝!


说粟宝那么小,没有妈妈已经很可怜了,害怕弟弟出生后自己没人爱,不是故意要推她的。


司年越想越愤怒,一边打一边骂:“还狡辩!还狡辩!”


他每说一句话,棍子就落在粟宝身上一次。


他打得太狠了,连自己手机掉出来了都不知道,直到把粟宝打得瘫在雪地里,他才住了手。


“你就在这里给我跪着!你阿姨什么时候出院了,你什么时候再起来!”


司年说完扯了扯领带,丢下棍子走了。


他最近已经够烦了,公司出了一个大漏洞,求人办事求了半个月,连人影都没见到。


今天穆沁心又从楼梯摔下来,六个月大的儿子流产早夭,司家盼的独苗也没了。


一连两件事弄得他焦头烂额,他怎能不恼火?只能一顿毒打全都发泄在小粟宝身上。


小粟宝的兔子早就被打烂了,她艰难的想爬起来,可啪一声趴在雪地中……


她觉得,她可能要死掉了。


死掉了是不是就可以见到妈妈了?


这时候,小粟宝耳边却响起一个模糊不清的声音:


【小粟宝,快给你小舅舅打电话!】


【你小舅舅叫司意深,电话是159xxxxx……】


“打电话……”小粟宝撑开眼,看到雪地里有一支黑色的手机,求生的本能让她拼命爬过去。


“159……”


小粟宝哆哆嗦嗦,僵硬的手指不停使唤,不知道努力了多久才把电话拨出去了……


**


与此同时。


京都一座四合院老宅子里。


司老爷子正在训话:


“一年又过去了,司意深,你说今年能把主任医师考下来的呢!?”


司家八兄弟眼观鼻鼻观心,司意深摸了摸鼻子。


突然老爷子话年一转,陡然问道:


“还有,找了四年了,都没找到你们妹妹吗?”


司家八兄弟脸色一变,全都抿唇不语了,刚刚还左耳进右耳出的几兄弟脸上都浮上一丝黯然。


他们的妹妹司锦玉从小就确诊早幼粒细胞白血病,输血、抗感染、换骨髓……


司家人小心翼翼的呵护了二十年,眼看她病情越来越严重、甚至已经影响到脑子记忆……


四年前她却突然走失了。


司意深是省城肿瘤医院的主治医师,司锦玉的治疗他全程负责。


那天他要抢救一个重症患者,就那一次……司锦玉就走丢了。


这四年来,自责和懊悔一直折磨着他,便是有无人能比的医学天赋,这四年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司家八个儿子,只有司锦玉这唯一的女儿。


女儿不见之后,司老夫人一下子就病倒不起,司老爷子脾气也变得越来越古怪。


司家每个人心底都压着一块巨石,压得他们喘不过气。


司家长子司一尘,司氏商业帝国的掌门人,拼命加班,日夜不歇,身体越来越差,每天都需要吃药。


司家二子司越飞,s航最出色的机长,因心理考察时不及格,如今已休息在家调整四年。


司家三子……


书房里陷入了沉寂。


这时候,司意深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第2章 把她给我赶出去


司老爷子有规矩,开早会的时候不能开机。


司意深连忙拿起手机,立刻要挂掉。


司老爷子冷斥:“接!”


司意深咳了一声:“爸,是陌生号码,我……”


司老爷子把茶杯一搁,冷声道:“接,给我开免提!”



老四老三同情的看了司意深一眼。


司意深只好接了电话,打开扩音。


一个小小的声音就这样猝不及防的闯入他们耳朵里:


“喂……是小舅舅吗?”


“我是粟宝……我的麻麻是司锦玉……你是我小舅舅司意深吗?”


小女孩的声音微弱而又带着难以言说的麻木,像一个小小机器人,听不出语气中的情绪。


司家众人脸色骤变!


吧嗒……司老爷子手里的笔盖掉了下来。


众人的嗓子仿佛被掐住了,一时间竟发不出半点声音。


电话那边,稚嫩的声音继续:


“小舅舅……粟宝好冷,好饿……”


“粟宝没有推阿姨,可他们都不信……”


“爸爸让粟宝在门口跪着……但粟宝好冷……小舅舅,你可以来接我吗……”


说到最后,小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弱。


电话那边风雪呼呼的声音还能隐约听到,稚嫩的声音却戛然而止。


司意深终于反应过来,抓着手机几乎要贴到嘴边去,失控急吼:


“喂,粟……粟宝?你在哪里,你告诉小舅舅你在哪里!”


那边却没有任何回应。


司老爷子慌慌张张的站起来,刚刚那刻板严肃的样子一下子不见了,好像一下子就变老了十岁。


“快!快!给我查,查这个号码,查定位!”


小粟宝电话没打完就晕了过去,手机掉在雪地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司年出来找手机,看到粟宝一动不动,他抬脚踢了踢。


“死了也好!”他没好气的说道。


四年前他捡到了一个女人,那女人身上衣服破破烂烂的,他一时好心就把她接回了公寓。


结果女人洗干净后,他发现她竟长得很漂亮。


什么都记不得的样子也有点呆呆傻傻,他一时迷了心窍竟觉得她可爱,于是还哄了她好长一段时间。


像个恋爱脑的傻逼一样,宠溺的说不强迫她、事无巨细的关心她……


司年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恶心。


一个流浪的女乞丐,说不定在流浪的时候就被人家上过。


不然粟宝身上,怎么没有一点自己的影子?


虽然怀疑,但司年也从没想过去做亲子鉴定。


因为一旦查出来不是,那他就会成为一个笑话,成为南城最丢脸的男人!


司年拿了手机直接走了,在温暖的书房里不断打电话:


“喂……萧总啊,我是老司!想问一下您认识京都司家那边的人吗?”


“喂,吴总新年好啊!你认识京都司家人吗?这不是公司遇到了点麻烦嘛……”


书房外面的风雪很大,粟宝趴在雪地里,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天又快要黑了。


她脑海里还有点意识,可很用力都睁不开眼睛了。


妈妈死后她就没哭过,就算被爸爸打成那样,她也没流泪。


可她现在却有一点点想哭。


她给小舅舅打电话后,那边一点声音也没有,所以他们也是不要她的是吗?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喜欢她。


那妈妈呢?等她死后,妈妈看到她这样,是不是也不要她?


粟宝冻紫的嘴唇抿了抿,一直在心底重复:


妈妈……粟宝不哭,粟宝很乖……


就在这时候,耳边传来轰轰的声音。


司家别墅外面冲过来七八辆黑色的车,为首那辆车下来一个穿着黑色羽绒大衣的男人,一脚踹开了司家的大门!


风雪很大,把粟宝小小的身影都盖了过去。


司意深焦急的巡视一圈——电话里,粟宝说她在门口跪着!


突然他脸色一变,在门口看到了一个小雪堆!


他猛的冲过去,慌慌张张的把雪挖开,手都冻得通红了,终于看到雪堆下面一个小小的身影!


“粟宝!?”


司意深连忙把小家伙抱起来,在看清粟宝小脸蛋的那一刹那,他就已经肯定了这是他们家的粟宝——


因为这张小脸蛋,跟他们妹妹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


他们最心疼、最宠爱的小妹的孩子——粟宝!


粟宝只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那个人还脱下了衣服,将她包裹住了。


被冻得太久的粟宝甚至是麻木的,在一刹那的温暖过后,依旧是冷入骨髓的冰寒,这让她控制不住的哆嗦起来。


小粟宝艰难的睁开眼睛,终于看清楚眼前的男人——


他的脸跟妈妈长得有点一样,又有点不一样。


小粟宝唇角翕动,微弱问道:“你是……小舅舅吗……”


“小舅舅……粟宝没有推人……”


粟宝几乎是本能的呢喃着,已经没有了任何知觉。


相比司意深的激动,她像个没有温度、没有了情感的小机器人。


司意深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怀里的小人儿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纯棉的秋衣那种,连加绒都不是。


她的小脸已经被冻得发紫了,嘴唇干裂,有点发乌。


小小的身体一动也不能动,好像一个冰雕的冰人,让司意深都不由得恐惧——怕她一碰就碎……


“粟宝……小舅舅来了,小舅舅接你回家。”


司意深不由得咽哽,他不敢想象这样的粟宝是怎么一个人撑过来的。


更不敢想象他们要是来得再晚一点,粟宝是不是就死了?


司意深小心翼翼的抱着粟宝,一心只挂念在她身上,一脚深一脚浅的朝车上跑。


“粟宝,再坚持一下。”司意深哑着声音:“不要睡……”


“粟宝,你应一下小舅舅好不好?”


“粟宝……”


粟宝已经晕了过去。


司老爷子微微颤颤的冲上来,看着司意深隆起的衣服,着急问道:“怎么样?”


司意深着急:“快!去医院,去医院!”


司家众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立刻上车去医院。


此时收到消息的司年才急匆匆下楼,脸上还压抑着一丝狂喜和激动。


原来刚刚司家人冲进来的时候被门卫拦住,司一尘直接报出名讳,门卫连忙去通报司年了。


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跟司家搭线的司年一听,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虽然不知道司家为什么突然来了,但不管怎么样,只要来了,他就有机会。


司家有救了!


突然司年想起什么,立即转头对一个佣人说道:“那死丫头还跪在院子里?立刻把她给我赶出去!”


这个小扫把星,克死自己的亲妈、现在又克得他公司即将破产。


好不容易能见到司家人,司年决不允许她冲撞了贵人。


第3章 八个舅舅来接粟宝!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司家人都没来得及反应。


匆忙下楼的司年并没有看到司意深把粟宝抱走的一幕,他看到门口的司一尘准备上车离开,立刻跑上去。


“哎呀,司总!”司年满脸堆笑:“什么风把您刮来了!您大驾光临,我司家蓬荜生辉呀!”


司年说话的功夫,收到消息的司老爷子、司老夫人和那些佣人们都出来迎接了,一个个脸上堆着热情的笑容。


看着眼前面色冷煞的男人,他们只差没把腰弯成90度。


司一尘,司氏家族的现任掌门人,司氏集团说一不二的冷面总裁!


司家是京都四大家族之一,谁不想巴结讨好。


可这种底蕴深厚的真正豪门,不是想见就能见的,司家人低调神秘,外人只知道司家有八子,鲜少有人见过他们。


也就只有司一尘还偶尔出现在财经新闻头条上,因此司家人才能认出。


“司总,里面请里面请!外面天寒地冻的多冷啊,若您不嫌弃还请到寒舍一坐。”司老爷子热情的邀请。


“对对,里面请,喝杯热茶!”司年也堆笑。


面对货真价实的传闻级人物,他们恨不得化身舔狗。


司家的危机,对于司家来说是灭顶之灾。


但只要司一尘一句话,司家就能立即起死回生!


说不定还能成为京都前十强……


司一尘面无表情,眼神犀利的打量司年。


这就是粟宝的父亲么?


他眼底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寒声说道:“司家,很好。”


说罢都不屑再多说一句,上车走了。


司家人一脸懵逼的站在原地,内心茫然又惶恐。


司老夫人说道:“司总说我们司家很好?是在夸我们吗?那是不是他要帮我们司家啊?”


司老爷子眉头紧锁:“司总的脸色可不像是夸我们的样子。”


司年叫人来问,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当听到司家人齐出动,把粟宝接走了。


一个黑衣男人还脱下衣服,把粟宝抱在怀里,自称是粟宝的小舅舅……


司年如遭雷劈,刹那间忽然想明白了什么。


司家有八个儿子,一个女儿,其中那个女儿从小身体不好,从未在世人面前出现过。


这么说的话四年前他捡到的那个女人,就是司家最珍视的、唯一的女儿?!


反应过来的司家人懊恼不已,后悔得想吐血!



司老夫人嘴唇哆嗦:“竟然是司家的孩子……快,快,我们去把粟宝接回来……”


早知道这样,他们怎么敢让粟宝跪在雪地里呀!


都恨不得当祖宗供起来好吗?


司年也后悔极了,想起自己打了粟宝,莫名开始不安。


他烦躁的吼道:“怎么接!现在是我们想接就能接回来的吗?”


司老爷子眉头都快拧成了一个结,沉思了一下说道:“我们多少都是粟宝的亲人、亲爷爷、亲奶奶!司家再怎么震怒也不能否认这个事实。再说了,她害得沁心流产这个也是事实啊……”


他们不过是在教育她,以免她变成骄纵蛮横的小孩!


只不过司年太过震怒,不小心下手重了一点点而已……


司家人觉得这件事完全可以解释清楚,只要解释清楚,那么以后就是大富大贵等着他们了……


司家人接到粟宝后没有回京都,而是立即赶往最近的医院。


南城最好的医院里,向来清冷的顶层vip现在一片忙乱。


没有一个人敢大声说话,只有机器滴滴滴的声音,医生护士快步来回的声音,让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司老爷子拄着拐杖不停的来回走,一边问道:“怎么还不出来!”


司一尘看了看时间,沉声道:“爸,你先坐好。”


粟宝送到医院后就直接进抢救室了,司意深跟着进去,现在都还没出来。


抢救室里。


司意深看着浑身青紫的粟宝,手都是颤抖的。


受冻严重的时候最怕骨折,检查过后发现粟宝被打了一顿,手臂、小腿甚至肋骨都骨折了……


浑身上下无数个地方冻伤,严重地方甚至不得不切除。


一个才三四岁的孩子,却要承受这样的磨难……


司意深眼眶发红,凑在小粟宝面前低声道:


“粟宝,我是小舅舅,能听到小舅舅说话吗?”


“如果能听到的话,粟宝一定要加油,挺过来啊……”


粟宝紧闭着眼睛,很惊奇的是,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很轻,身上暖暖的,第一次感觉那么舒服。


周围很安静,只有一个声音在她耳边不停的说:


“粟宝……小粟宝,小书包呀……”


“你能看到我吗?能听到么?”


是谁?


粟宝很努力的想睁开眼睛,可是睁不开。


她着急的想回应说她听得到,可是也发不出声音。


手术整整做了三个小时,粟宝才脱离了危险,医生都觉得这是个奇迹!


粟宝被推到了病房,身上插满了管子。


司意深寒着脸,将检测报告递给司一尘,司家人看过之后,一个个都压抑着心底的怒火。


司家老爷子咬牙怒道:“好得很!一个三岁半小孩,他们也能下得去手!”


司一尘早就把司家查清楚了,冷声说道:“司家的产品被查出涉嫌走私,陷入危机,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找关系想让我们司家帮他。”


司老爷子冷笑:“老子不弄死他们,他们就该阿弥陀佛了,还想要我们帮他!”


老爷子实在怒极,恨不得现在就立刻把司家人撕成碎片。


司一尘道:“放心,他们很快就完了。”


司老爷子抿唇,沉默片刻后终是问道:“那玉儿呢……玉儿是怎么……”


司一尘沉默,不再说话。


京都和南市隔了两千公里。


四年前,病重失忆的司锦玉不知道怎么去到了南市,被司年捡到带回了家。


而后司锦玉生孩子时直接病危,差点没挺过来。


或许是因为孩子的缘故,又奇迹般的撑了两年,病逝后只留下粟宝一人。


他们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妹妹,就这样病死在异乡,甚至没有一个名分,无人得知……


司一尘不由得攥紧拳头,越是愤怒,脸上的神色越冰寒。


司老爷子不敢再问,怕自己受不了。


司意深问道:“他们为什么打粟宝?”


司一尘寒声道:“司年的妻子穆沁心从楼梯上摔下流产,司年认为是粟宝推了穆沁心。”


司家众人不由得皱眉。


正说着的时候,司家人寻着痕迹找来了。


司一尘的助理匆忙走进来,低声说道:“司总,司家的人来了,说要看自己孙女……”


司一尘冷笑一声,冷漠的说道:“把这层楼外面的暖气关了,窗户打开,让他们等。”


司年以及司老爷子、司老夫人在顶层外面的走廊等了好久。


这层vip有门禁,他们在最外层,进不去。


司一尘的助理来说了一句让他们等着之后就不见人影了。


司老夫人抱怨:“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啊!再怎么说也是我们的孙女啊,哪有把亲爷爷奶奶和爸爸拒之门外的道理……”


司年心烦道:“等等吧!”


他不小心把粟宝打成这样,司家人生气也是能理解的。


很快司家人就感觉到不对劲,走廊里越来越冷,他们等待的地方就在窗户旁边,风呼呼的往里吹,冻得他们都忍不住缩了起来!


“这什么鬼天气,是人能待的吗?”养尊处优的司老夫人最先受不了了。


“司年,你快找个人问问怎么回事!”司老爷子也皱眉说道。


司家人生气,故意让他们等一会就算了,可怎么等那么久,都半个小时了。


这么冷的天,谁受得了啊。


第4章 会再次抛弃她吗?


司年找人问了一圈,全都说不知道。


他们就这样在冰冷的走廊里瑟瑟发抖,司家人又不肯见他们,他们只觉得煎熬极了。


司老夫人第一个开溜:“我去看看沁心……”


穆沁心也在这家医院,不过在另外的妇产科楼。


司年和司老爷子也受不了,可又不敢走,只能这样硬生生的捱着……


他们心底抱怨不休,殊不知,这才刚开始而已!


粟宝耳边都是机器嘀嘀嘀的声音,有人说话,但很模糊。


不过有个声音倒是很清楚——


【粟宝,小粟宝……喂,小书包!】


【快醒醒,嗯?你再不醒我就……】


那声音嗡嗡的,粟宝感觉好像有一群小蜜蜂在她耳边说话,有亿点点吵。


这个声音到底是谁?


粟宝睫毛颤了颤,终于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墙面。


床边围着一群人,她抿唇,小心的看了一圈。


司意深最激动,第一个开口:“粟宝,你醒了!我是小舅舅啊……”


司家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喘,紧张的看着粟宝。


小粟宝大脑一片茫然,“小舅舅?”


她漂亮的小脸蛋上扯不出什么表情,看着神色木然,好像一个脆弱的陶瓷娃娃。


这一声小舅舅更像是在重复一个单词。


司老爷子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小粟宝很瘦弱,她躺在病床上,显得病床很大、她小小的一只。


让人心疼得都快呼吸不过来了。


司意深放缓了声音,柔声说道:“粟宝,我是你妈妈的小哥,叫司意深,你之前给我打电话,你记得吗?”


粟宝睫毛颤了颤,许久终于嗯了一声。


她记起来了……


她打了电话,打给小舅舅。


可他们不理她。


他们不是不要她吗?


“你们……是来接我的吗?”粟宝弱声问道。


病床前几个大男人猛的点头,司越飞说道:“粟宝,我是三舅舅,我们来接粟宝回家。”


司老爷子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深吸一口气才说道:“对,接粟宝回家,以后谁也不能欺负你。谁欺负你外公跟他没完。”


粟宝转动眼珠子,看了一圈。


回家?


粟宝不确定,带她‘回家’以后,他们还会抛弃她吗?


会不会打她,会不会不给她吃饭?


看小粟宝沉默了,司家几个男人急得不行。


他们都没有什么带娃经验,一个个的都看向司一尘和司瑾墨。


老大司一尘今年已经40岁,有两个孩子,老二司子司安38岁,也有两个小孩。


不过司一尘可不会哄小孩,他迟疑了一下开口:“粟宝在担心什么?”


他声音一如既往的冷硬,话一说完就被其他兄弟瞪了一眼。



司子司咳了一声,本就是个闷葫芦,半天憋不出一个字。


急得都快要在原地转起来。


司意深叹了口气,他俯身靠近病床边,爱怜的摸了摸粟宝的脑袋,温声说道:“粟宝,跟小舅舅说说,粟宝叫什么名字?”


粟宝盯着天花板,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粟宝没有名字,粟宝就叫粟宝。”


爸爸说,懒得给她取名,等阿姨生下弟弟后再说吧。


所以她没有名字,粟宝是妈妈取的。


司意深心脏微疼,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孩子,在司家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


他暗暗压下心底的怒意,又问道:“那粟宝告诉小舅舅,粟宝在想什么?”


粟宝终于转回眼神,有些吃力的转过头,看着眼前这个自称小舅舅的男人。


那天,她的世界里被黑暗冰封,眼前这个人却破开黑暗,如一道光劈至。


粟宝扁了扁嘴巴,问道:“小舅舅,回家……粟宝有饭吃吗?”


这话一说出来,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回家有饭吃吗……


还没反应过来,粟宝又小声问道:“会打我吗?”


短短两句话,差点让老爷子落泪。


小家伙竟是在害怕没饭吃,害怕被打。


所以她在司家的时候,到底是被虐待成了什么样子?!


吃饭吃不饱,冬天穿不暖。


晚上做噩梦醒了没人在身边,夏天汗湿了衣衫也不会有人管。


司老爷子背过身去,抿唇抿得脸都垮了下来,强忍泪水,眼眶泛红。


司家几兄弟都愤怒的攥紧拳头,怕吓到粟宝,又一个个的不敢表现出半分。


司意深抓着粟宝的小手,贴在自己脸上,哑声道:“粟宝乖,回家后粟宝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没有人会打你。”


“你看,这是大舅舅,这是二舅舅、三舅舅……他们都很厉害。”


“我们都会保护粟宝,再也没有人能伤害粟宝。”


粟宝小手紧紧抓着被子,久久不语。


就在司家众人以为她不会再说话的时候,她忽然说道:“小舅舅,粟宝没有推人,爸爸和爷爷让粟宝认错,粟宝不认……”


她固执的重复着,小脸上有一些倔强,眼神甚至是灰暗的。


粟宝想,舅舅们真的喜欢她吗?


那要是知道她不肯认错后,还会要她这个不听话的坏小孩吗?


司意深喉咙像被一团棉花堵住,跟着红了眼眶,老爷子再也忍不住擦了擦眼角。


司一尘冷静的说道:“大舅相信不是你,你不认错是对的。”


司意深也点头:“错的是他们,粟宝没错,粟宝做得很好。”


粟宝听了这话,突然嘴巴一扁,眼泪就吧嗒流了下来。


就好像忍了好久好久的眼泪,终于不听她的话,全都自己跑了出来。


小粟宝脸上依旧带着倔强,可声音却咽哽:


“可是爸爸不信粟宝。”


“爸爸说是粟宝害死了弟弟。”


“爷爷也说不认错,就不要放粟宝出来。”


小人儿好像终于有了诉说委屈的人,哭着说出了这些话。


毕竟是三岁半的孩子,再怎么倔强,依旧也会觉得委屈。


司意深忍着愤怒道:“他就不配做你爸爸!”


司一尘沉声制止:“老八!”


司意深只好闭嘴了,但心底都是愤怒和不爽,想到司年现在还在外面等着,就想把铁床拆了,拿一根钢管出去把他狠揍一顿。


粟宝说了几句话,又哭了一顿,很快就睡着了。


门外,司意深沉不住气的问:“大哥,就这样便宜司家人吗?”


仅仅是破产怎么够啊!


司一尘慢条斯理的解开袖口的扣子,慢慢的把袖子挽了起来,淡淡说道:“八对一,够不够。”


八个,揍一个!


听到司一尘的话,司家几兄弟眼神一亮,眼底都露出一丝狠劲!


司意深转了转手腕,把手指关节按得啪啪作响!


老五司赢尔是做工程建筑的,皮肤比较黑,本身就是个暴躁性格,当即冷笑一声——


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根钢筋。


温文尔雅的机长司越飞声音温和:“法治社会,怎能明目张胆的打人呢。”


他侧头,拦住一个护士。


“你好,你们科室有麻袋吗?”


护士懵了一瞬,结结巴巴道:“有、有,我们药房有蛇皮袋,不过也有纸箱子……”


她以为他们是要装东西,纸箱子肯定比麻袋好。


司越飞微笑:“谢谢,麻袋就可以。”


要打,当然要套麻袋才好打。


司家几兄弟:“……”


vip走廊尽头,隔着一道门的外边,寒风呼呼。


司年都快要冻死了,心底不停抱怨。


他已经等了一个晚上,现在天都亮了,司家人还是没出来!


司老爷子后半夜也熬不住了,走之前叮嘱他一定要在这里等着,显得心诚。


现在倒春寒,夜晚比寒冬的夜晚还冷,司年感觉自己都快冻僵了,又累又饿又困。


他好想回去泡个热水澡,狠狠的睡一觉。


一旦生出这样的念头,司年感觉更熬不住,又等了一个小时后,他终于下定决心先回去。


地下停车场。


司年一边打电话一边走路:“记得守好了,司总他们出来了就立刻通知……”


那个‘我’字还没出口,司年就感觉眼前一黑,被人套了麻袋!


紧接着噼里啪啦的拳头就落了下来,他不禁大叫:“你们干什么!你们是谁!”


司家八兄弟踩着司年,往死里打!


打人这种事其实根本不用他们动手,若换成其他事情,他们也不屑动手。


可一想起粟宝身上的伤,还有她小心翼翼的问回了家有没有饭吃,会不会打她……


他们就压抑不住心底的怒火!


司年被打得惨叫连连,毫无还手之力,只有挨揍的份。


“住手……”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宝峰集团的总裁司年!敢得罪我……信不信……”


司一尘冷笑一声,他松了松领带,抬起手做了一个‘停’的手势。


司家众兄弟立刻停下,司赢尔手里拿着钢筋,眯眼……


司年见他们停下,以为对方怕了。


然而这时候,一根钢筋狠狠砸到了他小腿上!


“啊——!!”


地下停车场里,全都是司年的惨叫声……


司年被打得进了医院,应该说还没走出医院的大门又被人抬了回去。


他身上都是伤,最气人的是都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查都查不到。


对方一点把柄都不给他留下,让他一顿疼不说,还气出暗伤,差点吐血三斤。


穆沁心守在司年床前哭哭啼啼:“年哥,你好点了吗……”


要是司年能起来,一定能看到穆沁心眼底的敷衍。


穆沁心还穿着病服,一副好妻子的担心不已。


但她的内心很不安,更多的是心底不平衡!


粟宝那死野种,怎么就一跃成为司家的唯一千金了?!


昨天司老夫人跟她说的时候,她心底就咯噔一声,慌得不行。


这一次她流产当然不是粟宝推的,而是她自己摔下来的。


司家陷入经济危机,司年不仅要破产了,还借了不少高利贷!


穆沁心不想因为肚子里的孩子,绑死在司家这条船上。


她还这么年轻漂亮,完全可以再找个比司年更有钱的,一旦有了孩子就不好再嫁人了。


所以她必须要弄掉肚子里的孩子,还不能让自己落下一点错处,因此才会有粟宝‘推人’的那一幕。


原本穆沁心觉得,粟宝就是一个没妈疼的野草,司家人也从没善待过粟宝,甚至司年喝醉的时候还跟她说过粟宝就是他的耻辱,恨不得她别活在这个世上。


借粟宝的手把肚子里的孩子弄掉,她完全不会有什么风险。


可谁知道,粟宝竟是司家的孩子!


传闻中四大家族之一的司家!


穆沁心害怕了,怕被查出来。


怎么办,怎么办!?


她必须要想个办法,让粟宝说不出她的坏话……


vip病房里。


粟宝再次睁开眼睛,病房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


她黯然垂眸,以为大家都走了。


极度没有安全感的小奶团,小小的脸上都是落寞……


这时门却轻轻咯吱一声,司意深走了进来。



司意深立刻叫人把早餐拿进来,司家其他人也被动静惊醒,跟着围进来。


司老爷子小心翼翼问:“粟宝爱吃什么?这里有虾饺、粉肠、蒸排骨、奶黄包……”


性子比较急躁的司赢尔挤进来,抢着说道:“炒牛肉面!炒牛肉面好吃!”


司老爷子一拐杖打在他小腿上,训斥道:“牛肉面牛肉面,粟宝才刚醒怎么能吃得了牛肉面!”


他拿起粉肠递过去:“粟宝啊,先吃点粉肠?这个蒸得很软,很好吃的。”


司越飞拿起瘦肉粥,温笑:“先喝粥也行。”


粟宝抿着唇,看了一圈,不知道为什么鼻子又不听话了,有点酸酸的、痒痒的。


好想哭。


她……这算是有家人了吗?


粟宝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外公……我想吃粉肠……”


司老爷子眼圈一下子就红了,猛的点头:“哎!哎,好,粉肠,吃粉肠!”


司家人仿佛再次看到了司锦玉小时候的样子。


他们的玉儿无忧无虑,会跟哥哥们撅嘴赌气,可眼前的小奶团喊一声外公还小心翼翼的。


生怕自己喊得不对,不讨喜。


才三岁半的孩子,却懂得了这样看人脸色、小心生存。


司家人更是心疼,看着粟宝吃完东西又睡觉,这才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粟宝闭上眼睛没睡一会,耳边又出现了那个声音:


【小书包,小书包……!】


粟宝睁开眼,四处看了一眼。


没有人……


一开始她以为是自己做梦了,才会听到这个声音,可她才闭上眼睛,那个声音又响起来:


【粟宝,小粟宝,小书包!】


小粟宝的手揪紧了床单,有些紧张的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


第6章 凭空出现的师父


空荡荡的病房里,声音发出的方向没有一个人,鬼影都没有。


粟宝揪着床单,问道:“你是谁?”


她心底有亿点点怕。


那声音循循善诱:“我是你师父,叫师父。”


粟宝小脸皱了皱,完全没有上当。


“我一点都没有师父。”她说道。


那个声音似乎噎住了。


此时病房旁边的桌子上,坐着一个正常人看不到鬼魂——一个穿着白色衣袍的年轻男子。


他的脸色很苍白,双眸漆黑深邃、鼻梁高挺,偏偏唇色朱红,眉宇间带着一股邪气,显得妖冶不已。


他瞪着眼,看着眼前这个连说话逻辑都还没捋清楚的小奶娃。


啧,一点都不好骗啊……


“小书包……”他又试着开口。


粟宝闷闷说了一句:“我是小粟宝,不是小书包。”


男子:“……”


他摸了摸下巴,说道:“我真的是你师父,你妈妈还在的时候把你过给我做徒弟了。”


粟宝听到这话,心里很抗拒。


她说道:“我妈妈才不会这样。”


妈妈才不会把她给别人,妈妈不会不要她。


男子一时无言。


司锦玉临死之际看到了他,就求他在她死之后庇护粟宝和司家。


那时候粟宝才两岁,也看不到他的魂体,但他的的确确受了拜礼,是她的师父!


前两天粟宝濒临死亡之际,才终于能听到他的声音了,可现在小家伙却不相信他啊……


男子摸了摸鼻子,哄道:“你妈妈叫司锦玉,你叫粟宝,你看我都知道。”


粟宝抿唇:“别人都知道。”


男子:“……”


得,这是个人贩子来了都鬼见愁的小娃儿,一点都不好骗。


要不是她小胳膊小腿干不过大人,又渴望着有个家……估计司家人欺负她的机会都没有吧!


男子自顾勾了勾唇,说道:“小孩子别想那么多。等你好了,给我上三炷香、祭一条猪肉,咱拜师礼就全部成了。”


“我叫季常,生前是个大人物。”


粟宝诧异的看向旁边的一团空气。


鸡肠?为什么叫鸡肠。


季常不知道粟宝的想法,看她眼底困惑,就说道:


“你不认识我正常,我不是你们这个时期的人。我很厉害,我可以教你很多东西,让你不被人欺负……”


粟宝忽然问道:“大人物也会死吗?”


季常:“……”


粟宝又问:“这么厉害,你为什么会死?”


季常竟无言以对,感觉这个小奶娃有点难搞。


粟宝抓着被子,眼眸微微垂下,抿唇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要真的是师父,为什么没有管我……”


妈妈死后,不管她是哭还是疼,都没有人理她。


这一年来她学会了看爸爸脸色,努力的让自己不讨人厌,但还是没能从爷爷奶奶脸上看到一点喜爱。


她还会被阿姨偷偷打……


都没有人帮她。


季常一愣,心底有些不是滋味。


他没有解释什么,默然道:“乖,以后师父都会护着你。”


粟宝抿唇,转过脸去不再说话了。


季常摸了摸粟宝的头,说道:“你先好好休息,师父晚点再来,这个东西当是师父送你的见面礼。”


他上来得太匆忙,地府的事务还没交代清楚,还得再下去一趟。


粟宝只觉得手上微微一热,有一条红绳戴在了她手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病房里没有了声音,粟宝睁开眼睛看了一圈,依旧什么都没看到。


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她又感受到那种暖洋洋的气息,身上的疼痛都减轻了不少!


一转眼,就已经过了十天。


粟宝身上的伤好了差不多,准备出院回京都了。


门外,隐约传来医生惊叹的声音:“太不可思议了……这么重的伤至少也要三个月才能下床……”


不一会儿司意深推门进来,只见粟宝坐在床上,垂眸静静的看着手腕上的红绳。


小小的身影,竟显得有些孤零零的样子。


“粟宝。”司意深立刻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怎么了?”


看到她手里的红绳,又不禁问道:“这是?”


是他记错了吗?刚接到粟宝进抢救室那天,他好像没看到粟宝手上有这根红绳。


粟宝抬头,问道:“小舅舅,我的小兔子呢……”


司意深张了张嘴,粟宝昏迷的时候怀里的确抱着一只破破烂烂的小兔子。


当时为了急救,他将粟宝身上的雪简单清理,包括那只小兔子也被他情急之下扔到一边了。


司意深轻声问道:“粟宝,小兔子很重要吗?它……不见了。”


接着又立刻补充道:“小舅舅再给粟宝买新的小兔子可以吗?现在立刻买。”


粟宝扁了扁嘴,眼底有些泪花闪烁,又很用力的不让泪珠子掉下来。


她声音很小很小:“那是妈妈送给粟宝的。”


妈妈的东西都被爸爸丢了,只有这只小兔子,是妈妈唯一留给她的。


现在也不见了……


妈妈不见了,‘师父’不见了,小兔子也不见了。


司一尘推门进来就看到司意深把粟宝快惹哭的样子,皱眉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司意深一脸冤枉:“大哥,不是我!是粟宝的小兔子落在司家了。”


他不敢说小兔子没了,怕小奶团哭出来。


说是落在司家,可谁知道还在不在?


司一尘声音缓了缓,说道:“粟宝乖,大舅重新给你买。”


布偶兔子而已,若她喜欢,他可以把全球的布偶兔都买断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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