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苏雪柔这副模样,他立刻放下稻谷跑了过来。
“雪柔,怎么了?”他心疼地问。
苏雪柔抽抽搭搭地伸出手,露出掌心的水泡:“景初哥,好疼...我干不动了...”
江景初抬头四望,正好看见白月华在不远处麻利地割着稻子。
她动作娴熟,一拢一割,很快就摞起整齐的稻捆。
阳光下,她的侧脸线条柔和而坚毅,汗珠顺着脖颈滑入衣领,竟有种别样的美感。
“你在这等着。”江景初突然说,“我去让白月华帮你干。她在家就常帮你干活,现在害你下乡,更该替你干!”
他完全忘了昨晚白月华拿着铁锹赶他走的场景,他现在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等想法,他感觉白月华和他的关系不应该说这样等,他大步流星地朝白月华走去。
“月华!”江景初挡在她面前,“雪柔手磨破了,你帮她割完这片地。”
白月华直起腰,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你说什么?”
“我说...”江景初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发虚,但一想到苏雪柔梨花带雨的样子,又硬气起来,“雪柔从来没干过农活,你替她把活干了!”
白月华突然笑了。
她摘下草帽,擦了擦额头的汗:“江景初,你是脑子被门夹了还是被驴踢了?”
“你!”江景初涨红了脸,“你怎么这么说话?雪柔她...”
“你以为你是谁?跑过来指挥我。”白月华冷冷地打断,“苏雪柔在家当大小姐,下乡还想当大小姐?做梦!”
“你要是心疼她你自己去帮忙!”白月华举起手里的镰刀,锋利的刀刃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白月华的动作让江景初想起昨天挨的那一铁锹。
江景初下意识后退两步,差点踩到身后的稻捆。
但看到白月华手上带着手套,江景初又开口了:“月华,既然你不帮雪柔干活,那你的手套给她用吧。”
白月华不知道人的脸皮怎么能怎么厚,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说出那么多不要脸的话。
白月华摘下手套,江景初看着白月华的动作,以为白月华是同意了,刚想伸手去接手套。
没想到白月华反手就是一个大巴掌,对着江景初的厚脸皮拍了过去。
江景初没料到白月华会突然间打自己,被这一巴掌打懵了。
这时,生产队长的哨声响起:“休息十分钟!”
这时已经有人开始往这边看了,江景初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现在这幅丢脸的模样,灰溜溜的离开了。
社员们三三两两坐在田埂上喝水。
白月华拎着水壶走向树荫,经过苏雪柔时连个眼神都没给。
“景初哥...”苏雪柔委屈巴巴地凑到江景初身边,“月华姐姐,不肯帮我吗?”
江景初尴尬地搓着手:“雪柔,要不...你再坚持坚持?”
“可是我手好疼...”苏雪柔又举起那个可怜的小水泡。
这一幕正好被路过的李婶子看见。
她撇撇嘴,故意大声说:“哎哟,这么点水泡就哭天抢地的,城里来的就是娇气!白丫头刚来时手上全是血口子,也没见喊过一声疼!”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哄笑。
苏雪柔羞得满脸通红,连眼泪都忘了掉。
江景初站在田埂上,看看躲在树荫下抹泪的苏雪柔,又看看在远处树荫下的白月华,突然觉得无比烦躁。
他记忆中的白月华明明那么温柔体贴,对他也是百依百顺的,怎么现在...
“上工了!”队长的哨声再次响起。
白月华利落地戴上草帽,经过江景初时冷冷地扔下一句:“想当护花使者就自己替她干,少来恶心我。”